皇后生存日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刀豆
杨信认为,自己爱的并不是她的身份或地位,也并非是她的高贵。因为她的出身,着实算不上高贵。她只是一个宫中的罪奴,撞了大运被扶上了皇后之位,在宫中的处境更是步履维艰,哪里算得上高贵呢?他还是爱这么个人,她的相貌,她的性情,她的身份,综合起来的这么个人。
杨信抚摸她肩膀,亲吻她脸,手来到她领口,试图解她衣服时,她却含泪转过头去,抬手别开了他手,伤心哽咽说:“别烦我了。”
杨信心琢磨了一下,她大概是想让他抱她安慰,又不想让他碰。
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一近到女人身子,便渴望交欢,除此便觉得了无乐趣。女人呢却不同,女人往往渴望男人的拥抱体贴,亲吻、抚摸。女人对温存爱抚的需要,往往超过了床事本身。有许多女子,甚至无法从床事中得到快感。大多数男人都是不懂这点的,一到
皇后生存日记 分卷阅读239
了床上就知道蛮干,半碗茶的工夫就完事,完事就倒头呼呼大睡,前戏后戏都省了,殊不知那女人心里有多嫌弃厌恶,越看那男人越像头死猪。杨信却是从来温柔体贴的人,哪个女人试过了都得爱的跟心肝似的呢。
杨信隔衣搂着她,亲吻她脸,两手搂着她腰,将她提到自己身上来,一手扶着她脑袋,将她头靠在自己胸口,双臂有力地拥着她,柔声说:“娘娘靠在臣身上睡吧,这样就不怕做噩梦了。”
男人的胸膛厚实,臂膀结实,让她想起了拓拔。杨信和拓拔的身形确实仿佛。杨信见她含泪闭上了眼睛,心中滋味万千,手抚着她臀,嘴凑到她脸蛋边低声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娘娘当初若是肯存一分情面,将臣命根留着,臣现在也不会教娘娘如此长夜寂寞了。娘娘说是不是?娘娘没试过臣的本领,实在是遗憾。臣替娘娘不值呢。”
她没有回答他,好像没听见,好像是睡了,好像仍在哭。杨信心里挺难受的,想到这些事,他也睡不着了。
睡了半个时辰不到,她又大哭着醒了过来,手撑着床坐起来,目光朝着空荡荡的宫殿四面张望,好像在找寻什么。
她一动,杨信也醒了。杨信把她拽回来:“娘娘快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冯凭道:“我睡不着,我想回崇政殿去。”
这里太陌生了,陌生的宫殿,陌生的人……到处都是阴森森,冷冰冰,她痛苦地下了床,穿上鞋要往外走。杨信拦不住她,只得连忙下床跟上:“娘娘要去也得把衣服穿好吧,这夜里也太冷了,外面下雪,出去着凉的。”
她不管不顾直往外走,杨信一面唤小宦官跟上,一面拿起她的那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冲出去给她披上。她脚踩在雪地上快走,好像急着要做什么,杨信提着灯笼,慌慌的跟着,风夹雪吹的她脸一片惨白的颜色,皮肤好像要冻结起来了。
终于到了崇政殿了。
这才是她熟悉的地方,她心情一瞬间好了起来。她不想离开这里,这里她住了十年,这里一草一木,宫殿的每一个台阶,每一件器物,每一片砖瓦她都熟悉。
她走上台阶时,一只白色的猫咪喵喵叫着走过来。这是她养的猫。
她弯腰抱起了猫咪,猫儿柔软的毛皮散发着芬芳都体温,旧日生活的味道顿时回来了。她抱着猫进了宫门,看到那殿前灯火通明,一排排白色的奠字灯笼散发着红彤彤的光。富丽与衰朽,红与白交相辉映,金漆的宫殿和殿前飘飞的白帷形成一幕惨悴荒芜的对照。
金红的廊柱下,有一青年宦官正面朝她跪着,也不知跪了多久了,见到她从那宫门处来,便深深地叩下身。他凝重而庄严,隔着一院风雪朝她俯身,好像是等到已久,又像是早知她会来。
那是韩林儿。
杨信不悦地皱眉,心里很烦恼。
她还是离不了这个人,大半夜的专寻他来了。杨信提了脚步,跟在冯凭身后往韩林儿所在的方向走去。他想,这个人,仗着和太后旧日的情谊,真不把自己当个下人了。
冯凭看到韩林儿了,她想忽略这个人,然而经过他身边时,还是忍不住住了脚。
她转头看向他,见他黑漆漆的头顶对着自己,不肯面对,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恨。
他要是面对他,她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兴许会心情好一点。然而此时每一个动作表情,都暗示着隔阂。
她冷冰冰问道:“你跪了多久了?”
韩林儿的声音,沙沙的,也仿佛有些陌生了:“娘娘没让臣起来,臣便不敢起。”
她冷嘲道:“寻常人跪个一天半天都要受不得了,你这七八日了还好好的,哪像是吃了苦的样子?你韩林儿这么有面子,这些宫女太监的没少服侍你吧?”
韩林儿已经跪的膝盖都烂了,手脚都生疮了,浑身已失去知觉,等了无数个夜晚,终于等来了她,却得了她这么一句嘲讽。他亦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听命。
冯凭将手中的猫丢给他,转身入了殿。
韩林儿抱着那猫思索了半天,她这是什么意思呢?给她喂猫?抱猫?还是让他起来?他脑子已经跪的迟钝,浑浑噩噩半天,头中木木的,也不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仍旧跪着。
殿中无人住,所以也没有生火,冯凭坐在冷冰冰的榻上,让人将珍珠带上来。
第168章心曲
韩林儿跪在殿门下,不到片刻,冯凭又从殿内出来了,杨信跟在身后,两个青袍的宦官架着奄奄一息的人拖出来,像扔破口袋似的扔在那雪地上。
他一眼认出是什么,就闭上眼不去看。
冯凭身披着雪白狐裘,齐肩的短发衬着鹅蛋般圆润的面颊,头上一朵小小白花,让她模样看起来仿佛十三四岁的豆蔻少女。杨信笑盈盈站在她身侧,锦衣貂裘,腰系玉带,皮帽俨然,仿佛贵胄,手中提着盏碧的琉璃风灯,神情愉悦,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一切。
好啊。
这景也是好景,这雪是好雪。
灯笼的光照着宫殿的一隅,十来个宫人垂手侍立在侧。冯凭面色凝肃,声音冷冷道:“把她的衣服给我剥了。”
珍珠先是死尸一般,趴在地上不动,及听到这句,忽然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朝着冯凭所在的方向爬过来。
她直起上身,两手抱着冯凭手臂猛力摇撼,脸色煞白,惶惧不已,惊恐的眼泪急促地流下来:“娘娘!娘娘!你放过我吧。不要这样对我。”
她哭道:“娘娘请给我留一点尊严吧。”
冯凭道:“你会求饶了?”
“你方才不是硬气的很吗?什么只求速死。你既然不怕死,还巴巴地求我做什么?”
“尊严?”冯凭目视她:“你的尊严比你的性命还重要吗?”
珍珠哭说:“奴婢宁死不辱,娘娘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冯凭说:“说的好,看来你是个有骨气的。你这么有骨气,我杀了你不是正好成全你了?这我可不开心啊。”
珍珠痛哭道:“看在我伺候娘娘一场的份上,求娘娘成全我一场。我自知有罪,愧对娘娘,早已经不指望能活着了。娘娘宽宏大量,何必跟我这个小人过不去呢?你只当是个臭虫,轻轻捏死便罢了。”
冯凭道:“你们都死了,谁来陪我呢?我舍不得呢。你不用怕,我只是脱了你的衣服,给你检查检查身体,你不是自称你是清白之身吗?你不脱衣,怎么证明你的清白?”
珍珠发疯要去撞柱,被两个宦官拦了下来。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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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的像条游鱼,拼命蹦挣,几个宦官废了大力都制服不得,她一直拼命试图往柱子上撞,脚用力踢蹬。
冯凭偏不甘心,冷声道:“叫几个侍卫进来。”
杨信转头吩咐小太监去,从东华门叫几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来。小太监飞奔地跑出去,不一会,叫进来七八个身材高大的侍卫。侍卫们得到命令,立刻齐拥而上,抱手的抱手,按腿的按腿,将人控制住了,三两下就扯了衣襟扣,撕了衣裙。
两团雪白丰盈的柔软从衣襟中跳脱出来,那颜色又好像是一颗鲜红的浆果。那丰盈上下晃动着,小腹腰肢扭动着,连带着那隐秘处的黑色阴影。肢体扭转成不可思议的形状,好像很美,又好像很丑陋。
她感觉心跳在加快,血液在全身流动沸腾起来。她忽然感到了振奋和刺激,身体的某处仿佛有清泉流淌。
她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和她厌恶的那些人一样,也是心思肮脏,龌龊下流的。好像头一次了解自己了,认清自己了,她竟没有慌乱,好像这就是理所当然的。
她恨珍珠?
也许恨,也许不恨。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现在压抑的厉害,痛苦的厉害。
她需要一场痛痛快快的发泄,她需要疯狂一场,将她从这痛苦中释放解救出来。
珍珠赤着身,脚上鞋子脱了,簪子甩落,乌黑油腻腻的头发散了一身。她大声疾呼皇后,一会痛哭,一会又破口大骂。她哭的什么,骂的什么,冯凭早已经听不清了。她走上前,注视着那张狼狈又陌生的脸,头发一缕缕粘连在面上。冯凭关切道:“你还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吧?真是可怜,为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守身如玉真不值得,浪大好的青春呢。红颜易老,好花易谢,年轻的身体不懂得享受,老了皮松肉驰,后悔便晚了。我这是同你讲的真心话,肺腑之言呐。”
珍珠含泪怒骂道:“你是皇后,而今是太后,就算你恨我,你也应当顾惜你自己的脸面。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你不怕丢了你皇太后的脸吗!”
冯凭柔声道:“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实在太恨,顾不得那许多了呢。现在让我高兴高兴,其他的事明日再说吧。”
她看了那几个侍卫,转头向珍珠问道:“你看他们哪一个更英俊?我挑一个给你做丈夫好不好?”
珍珠痛哭道:“你疯了。”
冯凭道:“你看看你自己,赤身露体,披头散发,是你更像疯子还是我像疯子?是你更像一点吧?我只是给你挑个丈夫,你何必深仇大恨一般?”
她指了珍珠,向众侍卫说:“我准备给她挑个好夫婿,她既然自己不肯挑,那你们便挨个试试吧。”她转向珍珠说:“你试着哪个最舒服,咱们就选哪个,好不好?这样最公平合理。”
这诡异的,光怪陆离的一夜,终于拉开序幕了。
侍卫们都很莫名,这样的夜晚,被召到这宫里来,执行这种差使,怎么都感觉怪异。几个八尺男子汉,对着一个珍珠,畏畏缩缩的像一群呆鹅,全都东张西顾,互相推诿。杨信春风满面地走上去,曲了膝盖半蹲,将那红彤彤的琉璃风灯往珍珠脸上一照。
那灯光照的她脸一半雪白,一半藏在阴影里如同鬼魅。见她挣扎,杨信面带笑容,将风灯递给身后小宦官。好像是嫌她脏,无法下手似的,他颇斟酌了一下姿势。左手拎了衣袖,最后,他伸出一只修长洁白的右手抓住了她头顶油腻腻的头发。
她像溺水的人拼命挣扎,杨信的手却充满力量,动作坚决而强势,表情则是玩味和戏谑,极得意极有趣的。
双腿压制着她的腿,他紧抓着她头发,使她的头高高仰起,上身挺起,而后面带笑容将另一只手轻轻捣入她身体里。
只见她身体倏地一抖,嘴骤然张开,鱼似的弓起了身,又很快重重的跌落下去,伴随着急促的喘息。
一会儿,杨信抽出湿腻腻的手,将那液体抹到她脸上,笑问道:“滋味怎么样?”
那张脸还在惊悸震颤中,杨信心骂了一句,笑笑站起来。抓住旁边一个侍卫,扯了其裤带,裤裆里摸了两把,起反应了,往地上一搡,照着屁股拍了一拍,开玩笑似的,又伸脚踹了一脚,踹到珍珠身上,慢条斯理抓起一把地上的雪洗手,笑骂说:“一个个不中用的东西,还要我来亲自动手。”
数丈之外,韩林儿以一个卑微至极的姿势跪在地上,双手附地,深深弯着腰,整个人匍匐的像一头走兽。
额头抵着冷冰冰的地面,身体贴在地上,唯有这个姿势能减轻那令人眩晕的痛苦。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感觉自己在出汗,一会热的头昏脑涨,汗出如浆,一会又冷风吹来,四肢哆嗦直打寒噤。
手脚因为长时间的麻木已经无法动弹了。短短两刻之内,他的脸下面积聚了一块块水湿的痕迹,头痛使他不断淌出生理性的泪水,鼻子里清水和眼泪一起流不止。
一道光向他照过来,他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知道是她来了,忙做出恭迎的姿态。冯凭住了脚,看到他这幅小心翼翼样子,仿佛还有哽咽吸气声。她声音更冷漠了,斜目质问道:“你在哭?哭什么?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了吗?”
韩林儿俯首忙道:“臣怎能哭,臣是受了风寒,涕泪止不住,让娘娘笑话了。”
冯凭入了殿,两个宦官又一左一右,挟着他入了殿。冯凭面无表情端坐在榻前,韩林儿抓紧机会,忍着四肢僵痛,匍匐在她脚下堪堪跪住了。
烛光下,她注视着他,双目射出寒光:“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你说的出来,我就放过你,你说不出来,你就跟她一样,你们一块去死吧。”
他却没想到,有一天,他需要向她攀旧情来企求活命了。然而此时已经轮不到他再清高。
韩林儿悲痛哽咽道:“臣同娘娘相逢于微时,相交于冷宫陋室,臣陪伴娘娘十多年,两度救过娘娘性命。如此耿耿情分,能换今日一条生路吗?”
“耿耿情分?你的耿耿情分就是替人监视我,伙同旁人下毒谋害我?”
韩林儿道:“那娘娘要我怎么做呢?我告诉娘娘,对娘娘又有什么好处呢?他是皇上,娘娘的生死命运都要仰仗他的心情,他不愿意娘娘有子,我告诉娘娘,娘娘就能一个人捣鼓出个龙子来吗?我告诉娘娘,让娘娘跟他离了心,撕破脸,娘娘还怎么继续坐在这位置上。还是娘娘打算知道后,继续忍气吞声,给自己增添更多的痛苦。”
冯凭寒声道:“你知道我最恨什么吗?”
“我最恨身体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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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起身来,怒气冲冲瞪着他:“你没有资格替我拿主意。别说你只是个宦官,是个奴婢,就算是我的丈夫,我也绝不能容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做主,就算是我决定不要孩子,也得是我自己的主意,而不是你们合起伙来给我下毒。你认识我这么多年,难道我这一点都不懂吗?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替我的身体做主,除非我自己。拓拔敢这样做,我也不会原谅他,你只是一个宦官,你哪来的胆子越俎代庖?”
他明白她恨什么,他怎么会不明白她恨什么呢?
她小心翼翼,努力攀爬,忍耐这么多年,只为了能摆脱朝不保夕,命运如花逐水的痛苦。因为受够了,受够了奴役,受够了性命被人支配的恐惧。
是他太愚蠢了。
以为这样是对她好,却忘了她是怎样心性强盛。她渴望的是做雄鹰,盘旋天空,从不是做笼中的金丝鸟。就算得到再多宠爱,也不如自己长出翅膀有安全感。
“你这样会权衡利弊,的确是个有智慧的。可我不需要你的智慧,智慧的人到处都是,可惜他们都有自己的算盘,不见得对我忠诚。而你,你在我身边做事,我需要的只是你的忠诚。”
她冷笑道:“你知道杨信比你最大的优点在哪吗?”
韩林儿道:“臣不知道。”
冯凭道:“他看起来不如你,行事张扬,手下放肆。刚一入宫,就为了取悦我得罪皇上,你以为他蠢吗?但实际上他聪明得很,他怎会不晓得利弊,怎会不晓得做什么事会得罪人呢?不过他目标明确。他知道我需要什么,他知道怎样才可以得到我的信任得到我的心。虽然中途受了不小的挫折,可是眼下不就苦尽甘来了吗?他晓得,只要他对我忠诚,我是不会忘记他的,就算他惹出事,我也会想办法替他兜着。只要我不倒,他总会有出头之日,因为我永远需要他这样的人。”
韩林儿道:“那臣只能请娘娘恕臣无能了。臣有私心,有杂念,臣无法给娘娘当一条合格的狗。杨信确实比臣合适。”
冯凭目光寒冷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韩林儿道:“我说什么不重要,我只是宦官,娘娘不必关心我怎么想。”
冯凭道:“你在威胁我。”
韩林儿道:“臣怎敢威胁太后。”
冯凭冷眼看他:“你的私心、杂念是什么?”
韩林儿道:“娘娘痛苦,臣心里也痛苦啊,娘娘何必要苦苦相逼呢?”
他说这句话时,眼泪却当真下来了,眼睛通红,男儿英俊面孔,写满悲伤,泪一直落:“臣心里一直想着,娘娘孤单。臣也孤单,臣无牵无挂,这辈子也不指望娶妻生子,便一直留在娘娘身边,也不图别的,做个伴罢了。多的臣也给不了了,臣只这一副躯骸,只要娘娘不嫌弃,臣愿意给娘娘做个肩膀依靠,难受的时候解解闷,娘娘把这身体当成是别人也无妨的。只是可惜,臣是残缺不全之人,纵使心里有想法,想保护娘娘,想有什么念头,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否则这辈子也不会如此无奈,毫无选择了。这宫中有什么意思呢,活着也看不到头,余生更没指望。臣宁愿遇上一个心爱的人,普普通通做一对夫妻相守罢了,可这想也是干想。”
冯凭转过身,哽咽道:“我从不曾嫌弃你。你知道,我心里信任依赖你超过他。”
“可是你太让我伤心了,你比他还要伤我的心。”
她弯着腰,背过身抹眼泪。
韩林儿跪上前,双手伸出握着她双手,头埋在她双腿间,听她哭泣,自己也落泪。
她松开他手,摸了摸他放在自己膝盖上那颗坚硬的头颅,伤心地哭道:“你走吧,我对你狠不下心,我不杀你,也不罚你了。你爱去哪就去哪吧。你这个人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可惜了。我这心里总惋惜你,替你不值……好好的一个人,偏入了宫里……”
韩林儿抬起头,耿耿的目光仍注视着她:“我还想留在娘娘身边,娘娘还肯信任我吗?”
冯凭捧着他头颅和他对视,也是泪眼朦胧:“我想信任你,可你还值得我信任吗?”
韩林儿伸手搂住了她腰,头埋在她胸前,辗转滚动,嗅着她的芬芳。
冯凭含泪,抚摸着他脑袋笑道:“你也有今天了,真要让我笑话了。”
韩林儿道:“咱们方认得时,娘娘还未成人,一转眼就成这样了。”
冯凭道:“未成人,一转眼就长大了,一转眼就嫁了人,一转眼就死了丈夫守了寡。这才几年呢,就转了多少个眼了。我都觉得还没回过神呢。”
韩林儿伸手抚摸她短短的头发,先前早就看到了,只是不能问,此时才想起痛惜,爱怜地抚摸,出声问道:“好好的头发,怎么绞成这样了?”
冯凭别过脸不回答。韩林儿道:“都是我不在,没有看着你,让你一伤心生气就把头发绞了,像个尼姑似的。那么长的头发,得几年才能长回去。”
冯凭道:“绞了便绞了吧,人已经死了,留着头发又打扮给谁看呢。我再伤心再发疯,他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韩林儿心想,她心里爱的,始终还是那个人。尽管那人伤害她,她心里想的还是他死了,头发也没人看了,想的是伤心发疯能被他看到知道。十年的陪伴终究也比不过夫妻的一场交欢。
韩林儿道:“娘娘节哀。”
冯凭道:“我怎么节啊,我睁眼也是他,闭眼也是他。睡里也是他,梦里也是他。从今往后只有我一个了。”
韩林儿道:“臣会陪着娘娘的。”
冯凭面上苦笑,心里知道,那是不一样的。从今往后没人能陪她了。拓拔是拓拔,别人是别人。这世上有些人能替代,唯独爱人丈夫替代不了。一块泥的一对娃娃,碎了一个,就少了一个了。
第169章自焚
杨信听见他两个,先前还像那么回事,结果怒着怒着竟哭上了,还搂着和好了。杨信的心从期望到失望,再到恶了个心,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别提多腻味了。
他还以为冯氏是个狠人,没想到还是个小丫头片子,这么儿女情长,被个太监逗一逗都给逗哭了。杨信一把年纪,看到这种腻腻歪歪的场景,真的是腻子起了一背,受不了了。
杨信是相当不爽,然而也不能表达什么。太后娘娘自有心事,他能怎么办?干看呗。韩林儿么,冯凭虽然抱着他痛哭,但以杨信一点俗人的浅薄之见,他想和冯凭回到之前的关系已不可能。
伤口好了,疤还在,这种事,她是过不去的。
那一夜过去,很快又是天明。
鹅
皇后生存日记 分卷阅读242
毛般的大雪飘扬落下,落满了宫殿前的台阶。杨信站在阶前,听小宦官说人死了,他有些惊讶:“什么时候死的?”
??? ?小宦官说:“昨夜里死的。”
?? ??杨信心里不当回事,说:“死了就死了吧。她既然自己晓得自觉,也得娘娘为难了。把尸体送出宫去吧,娘娘不会再见她了。”
?
? ???杨信嘴上不关心,不过仍移步去看了一眼。这女人是摔碎了碗,拿瓷片割了脖子死的,血流了一地,场面触目惊心。饶是杨信见多识广,也都吓了一大跳,心说幸好没让太后瞧见,不然她那承受能力不好,后半辈子得吓出心病来。
折回到殿中,杨信向冯凭告知了此事。他留了个心眼,没说人死了,只说打发出宫了。虽罪有应得,死也是自作的,但死在这时候,到底有点晦气,总不好让娘娘太过意不去的。保不定哪天她想起来心里又悔了呢,人心么,此一时彼一时,都说不准的。这宫女死法毕竟不好看,杨信便将这事给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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