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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庶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秀木成林
过得半月,小胖子钰哥儿就不再是个红皮猴子了,他皮肤白皙粉嫩,胖嘟嘟,睁大一双黑葡萄般地眼睛定定看人,赵文煊与顾云锦的心都要给他看化了。
钰哥儿对周围很好奇,很爱左顾右盼,不过就是嗓门贼大,他不大哭,一哭就震天响,听着像是委屈老大了,把父母给急得不行。
谁也不敢怠慢他,他胃口又好,能吃能喝能睡的,未到满月,又沉了不少,顾云锦瞅着儿子仿佛又鼓了些的腮帮子,不禁叹道,这小子也太能吃。
很能吃的小胖子还没听懂,因此不能反驳,不过他父王却赶紧护上了,赵文煊表示,如今胖些无妨,长个子就会瘦下来了。
顾云锦瞟一眼男人怀里的钰哥儿,小胖子刚吃饱,正在吐泡泡完儿呢,她对男人的说法深表怀疑。
不过胖点就胖点吧,赵文煊说了,待钰哥儿到了五六岁,就该习武了,他到时候必定会消瘦结实起来的。
顾云锦伸手摸摸儿子的胖脸,表示这个可以有。
逗弄儿子一番后,二人便洗漱歇息了。
说起洗漱,顾云锦也只是拿热帕子擦擦手脸罢了,她本来科普了一下月子可以洗澡洗头的,只是不能盆浴罢了,不料话一出口,诸人如临大敌,坚定拒绝了她。
赵文煊反应尤其大,他罕见地板了脸,严肃说了顾云锦好一顿后,并立即下了严令,她月子必须一丝不错照规矩做,若有人敢轻忽主子,立即杖毙。
爱屋及乌,赵文煊向来对明玉堂诸仆很是宽容,头回下了这么狠厉的命令,可见他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也是,不论古今,月子养护对产妇都很重要,一个不慎,很容易落下病根。
顾云锦妥协了,男人心疼她,她很清楚,且这么多产妇都这么做了月子,想来她也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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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城,武安侯府。
一管事媳妇步履匆匆,穿过内仪门,往后宅急急而去,她面上颇有喜色,在近两日气氛低迷的府中尤为显眼,另丫鬟婆子们纷纷侧目。
管事媳妇没理会,她揣着一封信,沿着游廊,穿过甬道,一直抵达侯夫人上官氏所居的颂安堂,方缓下脚步。
颂安堂正房中,武安侯顾青麟与上官氏坐在上首,下面有世子夫妇、顾继严夫妇,还有大房长孙顾士铭夫妇敬陪末座,男女左右分开,各自安坐。
顾氏最有话语权的人物,如今齐聚一堂,只可惜众人面色沉凝,许氏执了帕子,正在垂头拭泪,她已经哭了两天了,即便此刻脸上施了厚厚脂粉,依旧无法掩饰红肿的眼圈。
上官氏瞥了小儿媳一眼,道:“许氏,你也别哭了,如今事情已成定局,即便你哭坏了眼睛,也是挽回不了的。”
她叹了口气,“儿还年轻,只望她能好生调养好身体,下回谨慎些,不要再着了人家的道。”
上官氏说的,便是进了东宫为良媛的顾云,她数月前终于传出了孕信,不料,前两天却滑了胎。
顾云这性子,进东宫不过一年,树敌实在不少,其中最恨她的,就要数去年在中秋宴上小产的那位良娣,那回争吵中,以她最为咄咄逼人,末了甚至出手推搡。
其时武安侯府新站队,太子为了把损失减到最低,自然大事化小,轻轻放过放过了她,但是,这并不妨碍良娣将大部分恨意归到顾云头上。
良娣痛定思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直击要害,她部署了将近一年,特地等顾云怀孕后月份不小了,方伺机而动。
她出手很利落,顾云失足重重落地,当场就小产了,抬回去后,落了个男胎。
良娣准备充分,不留一点儿证据,任顾云痛恨切齿,亦无可奈何。
武安侯府刚欣喜了几个月,就被当头浇了一盆冰水,如今聚在颂安堂,正是商议此事。
顾青麟上官氏及世子几人,其实对顾云的鲁莽是很不满意的,若非家里其他女孩接不上茬,他们必然是要再送一个进东宫的。
不过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现在面对作为母亲的许氏,上官氏也不得不按捺下性子,好言好语安抚几句。
可是不安抚还好,上官氏话音刚落,许氏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她脂粉糊了一脸,哽咽道:“我可怜的儿,她……”
作为一个疼爱儿女的母亲,许氏是真伤心,不想她话到一半,便被外边急促的脚步声打断,来人语带欣喜,隔着门帘子就高声禀道:“启禀诸位主子,四姑奶奶来信了。”
时下未出嫁的女子,家人称姑娘,出了门子后,便是姑奶奶了,若日后有升了辈分,便是姑太太。
武安侯府的姑奶奶,便是顾云姐妹一辈,这里的四姑奶奶,便是顾云锦。
这是顾云锦从大兴致信回娘家了。
上官氏听了,忙提声道:“快些拿进来罢。”
顾云锦足月生产后,再加上送信过来京城的时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了,顾家众人早就算好了日子,只不过被顾云小产的事分散了注意力罢了。
如今信来了,立刻成了诸人瞩目的焦点。
管事媳妇进门奉上信,上官氏接过后立即拆了,顾继严已问道:“娘,锦儿如何了?”
上官氏一目十行,匆匆看过后,抬头喜道:“大喜!锦儿为秦王诞下麟儿。”
此言一出,堂上气氛一扫方才低沉,立即热烈起来,诸人面带欢欣,即便是几个内敛的男人,也不禁捋须点头,连声道好。
上官氏吩咐贴身嬷嬷,“四姑奶奶大喜,府里上下,俱赏了三个月月钱。”
秦王长子,意义不小,上官氏暗忖,看来林姨娘那边,待遇应当更好一些,待她生产了,便挪个大些的院子吧。
众人喜气盈盈,堂上独一人面色阴沉,那肯定是许氏,她把卡在嗓子眼的话给硬咽了回去,袖下的双手攒得紧紧的。
亲女不幸滑胎,庶女却顺利产子,强烈的对比让她恨得肝疼,只可惜婆母是个厉害人,她除了咬牙切齿强自隐忍,回房再摔盘打碗发泄一番以外,竟是别无它法。
第62章
自小胖子出生后,赵文煊牵挂的人又多了一个,即便他是在明玉堂处理公务,依然无法缓解他的记挂,每日利落处置完诸般事务后,他第一件事便是抬脚往厢房行去。
赵文煊进了厢房,先是换了衣裳,擦洗赶紧手脸,再静立良久,等身上被完全烘暖后,方急不及待进了里屋。
他俯身抱起悠车里的小胖子,举步往床榻行去。
碧桃绞了滚烫的帕子,刚替顾云锦擦了身子,伺候着换了干净的寝衣,不过她还是觉得,身上有股子味儿。
赵文煊抱着儿子坐在床沿,凑近她的脸亲了一下,她轻推了他一把,微微噘了粉唇,泄气道:“这般臭,你还亲。”
虽是天冷,每天也擦身换衣,但到底不能沐浴,这般过了大半个月,也难为男人一脸自然地下嘴。
他那模样,看着还颇为享受。
果然,赵文煊轻笑,又俯身亲了一记,扬唇道:“怎么就臭了,我倒是觉得香得很。”他一直觉得儿子噘嘴的动作很熟悉,原来是随了母亲。
他又爱又怜,低头吻了吻她的粉唇。
顾云锦愤愤不平,难道是男人嗅觉有问题了,她抬起袖子吸了一口气。
赵文煊但笑不语,其实顾云锦每天擦身更衣,味儿肯定没有的,就是她爱洁,一天不沐浴就不自在。
不要说没味儿,即便是有味儿,赵文煊也不觉得有任何问题,该亲还得亲,他爱顾云锦,并不是因为光鲜亮丽的外表。
他微笑将儿子递过去,笑道:“我们钰儿看母妃了,你不抱抱他。”
小胖子醒了,他没哭,只瞪大一双黑溜溜的眼眸,定定看着母亲,小眉头微蹙,似乎很疑惑。
他的表情很丰富,让父母总是非常欣喜。
顾云锦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她忙接过儿子,笑看他道:“钰儿为何看着母妃呢?”
小胖子撅撅嘴,吐了一个奶泡泡,奶泡泡没破,顾云锦抬手,轻轻一戳,给戳破了。
她不知道小婴儿会不会真有想法,不过小胖子反应却很可爱,奶泡泡一被戳破,他小眉头立即松开,随即又蹙起,似乎吃了一惊。
赵文煊早上榻拥着母子俩,二人见状,不禁大笑出声,小胖子转动眼眸,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接着吐了个奶泡泡。
两人逗弄儿子一番,小胖子不捧场了,张开小嘴,打了个小哈欠,闭上眼睛就睡了。
赵文煊小心接过儿子,亲自将儿子送到另一边次间,命人




高门庶女 分卷阅读97
好生伺候。
顾云锦一见他动作,立即面染红霞。
厢房的左右次间,中间仅隔了一个明堂,很是相近,顾云锦在右次间坐月子,而小胖子的卧室,则暂时设在左次间。
不过,右次间也有悠车,小胖子一般是睡在父母屋里的,如今男人屏退下仆,并把儿子送回左次间,意图便昭然若揭了。
顾云锦怀孕后期,即便是轻缓的床事,也是不能进行的,赵文煊爱惜母子二人,自然不会越雷池半步,不过他年轻血气旺盛,又舍不得分房而卧,那么冲动的时候肯定就不少。
男人没打算亏待自己,于是便“手把手”教导了她一番。
顾云锦心疼男人憋得辛苦,也顾不上害羞,便应了他,并时不时帮忙纾解。
这般到了生下孩子后,赵文煊见顾云锦神头已恢复了,身体也无碍,于是,他便老调重弹,且一发不可拾。
小胖子最近几日,几乎都睡左稍间。
顾云锦粉脸红扑扑的,赵文煊安置好好儿子回屋,见了一笑,他迅速宽衣解带上了床榻,并把锦帐放下。
“你,你等等!”顾云锦的娇嗔被薄唇打断,男人大手没闲下,灵活地探进衣内。
没多久,娇吟稍歇,低低的男子粗喘便响起。
*
延宁殿的信寄出去后,陈嬷嬷便日夜期盼,掰着手指算回信何时到来。
秦.王府不论明暗,俱有常常有人往返京城,若由明面上的人捎带,算最快捷的途径,陈嬷嬷主动凑上去,这些人也不会推拒,于是,信便一同送往京城了。
陈嬷嬷估摸着,京城路途遥远,快马往返最快也得一个来月时间,她只得按捺细心焦,耐心等着。
不料,在信送出去后一个月时间,竟突然接到庆国公府的来信。
这信,必然是庆国公府在接到大兴来信前,便已送出去的。
难道是国公爷、世子爷等人,早就预料到这局面,主动致信过来的?
陈嬷嬷忍不住这么想,她取了信,便匆匆奔出延宁殿大门,往花园子行去。
章芷莹正在临湖的石子路上散步,她吩咐诸仆退下,宫人太监也不敢离开,只退后十来步跟在后面。
秋风萧瑟,昔日郁郁葱葱的花园子,如今格外萧条,章芷莹缓步行至湖边,倚栏而立,她举目看向静幽静无波的湖面,清冷的面庞染上几分寂寥。
曾经章芷莹的生活花团锦簇,她以为这就是一辈子,谁料到,转折出现的如此骤不及防,变化得如此彻底。
她静静站着,不远处的拐角后却转出了一行人,十几个粗壮太监正挑着箩筐,跟在领头的管事太监身后,匆匆往前行着。
这一行人是煤炭司的,领头的是管事太监,后头人挑的箩筐沉甸甸的,满满装了上好的红罗炭。
领头太监吆喝道:“快些,这回的炭下来晚了,明玉堂那边可耽误不得。”
明玉堂因为顾云锦产子之故,提前燃起了地龙,比府里其他地方早了不少,只是明玉堂并不缺炭,即便这次炭下来晚了,库存也足足的。
不过,大热的灶,即便是三伏天,也是有人上赶着烧的,这不,新一批炭昨天刚入库,今儿一大早,这管事太监便亲自领人送上门了。
那一行人本想抄近路的,不想一转出拐角,便见身穿一袭月白色交领宫裙的章芷莹立在湖边。
那太监暗啐了一声,这么冷一大早,这王妃怎么就在湖边瞎转悠。
能在王府当上管事太监的,尤其是库房这一块,都是有能耐有实力的人物,说实话,对于这个进府一年时间,却没被殿下宠过一回,据说还是完璧之身的王妃,这管事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哪怕对方是正房主子,而他仅是个下奴。
不过,暗地下没放在心是一回事,明面上的规矩却是另一回事,大兴王府规矩森严,不是他可以破坏的。
这时候,退回去是不可能了,于是,管事太监便领人上前,给章芷莹请安。
章芷莹面色淡淡,点了点头,管事太监也没在意,他正打算告退,不料这时,月季却几个大步冲上来,扬手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今早不是说没红罗炭吗?这些是什么!”
章芷莹怕冷,中秋过后,即便没有到燃地龙的时候,室内炭盆也不能少,且用得相当快,偏偏这个月的炭又迟了,月季已经往煤炭司跑了好几趟。
陈嬷嬷昨天打听到炭到了,于是今儿便打发了月季去,月季去了煤炭司,这管事太监却说红罗炭没有,于是,她只得领了次一等的黑炭回来凑数。
月季今早与煤炭司的人纠缠很久,憋了一肚子火气,她脾气又急,一望见这十几挑上好红罗炭,立即便炸了起来。
其实,月季那么远都看见了,章芷莹怎么可能没发现?只是,她不可能自贬身份,与个把太监下仆争吵罢了。
所以,月季这般冒失,她也只冷眼旁观,并没出言制止。
延宁殿诸仆与主子密不可分,后面一行人闻言簇拥过来,虽没吭声,但面上俱是愤慨之色。
月季大受鼓舞,又连声喝问了几句。
管事太监浑然不惧,他见不能善了,好言好语干脆也省了,直起身子,拂了拂衣袖,他慢条斯理道:“这些是明玉堂的份例。”
“顾侧妃娘娘为殿下添了小公子,王妃娘娘贤良大度,想必会格外体恤一些。”管事太监一笑,又说:“奴才身上还有差事,就先告退了。”
话罢,他不等延宁殿这边再说话,淡定施了个礼,便领着人扬长而去。
管事太监的傲慢,让月季气得浑身发抖,她转过身去,对主子道:“娘娘,你看这个阉奴,他……”
月季话到一半,章芷莹抬眼看她,眸光冰冷至极,她心下一颤,声音戛然而止。
月季自小伺候章芷莹,颇为了解对方,虽主子如今面无表情,但她知道章芷莹其实已相当不悦,她连忙噤了声,垂首不语。
章芷莹移开视线,看着另一边,太监们挑着箩筐的背影渐渐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唇角紧抿,被掩盖在宽袖下的纤手紧紧攒起,经过心修剪的指甲深深扎进掌心,一阵刺痛传来,她仿若不觉。
已经摇摇欲坠的遮羞布,再次被猛地扯下,最丑陋不堪的一面再次裸.露在阳光下,章芷莹避无可避,一颗高傲的心瞬间被扎得生疼,她觉得狼狈至极。
事情究竟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应该过的,明明不是这种生活。
章芷莹眸中闪过不忿、恼怒之意,百转千回后,一抹深切的怨愤定格其中。
湖边一片死寂,再鲁钝的丫鬟婆子也察觉到不对了,大家缩缩脖子,屏息垂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这时候,有人急急奔近。
陈嬷嬷气




高门庶女 分卷阅读98
喘吁吁赶过来,扬声禀道:“娘娘,京城来信了。”
第63章
管事太监带来的难堪局面,被陈嬷嬷的禀报打断,章芷莹此刻已无半分顾影自怜的心思,她立即离了湖边,返回延宁殿。
陈嬷嬷亦步亦趋,笑着说:“娘娘,莫不是国公爷知道我们境况不易,早就写了信过来?”
她面上有几分喜色,“果然是一家子骨肉,即便是偶有争执,到底也不能硬下心肠。”
对于乳嬷嬷的念叨,章芷莹只冷冷挑唇,并未说话。
骨肉亲情?
这玩意儿太金贵,她那父亲祖父必定是没有的,即便真写了信来递台阶,也肯定是为了国公府的利益罢了。
章芷莹目光带有讽刺,她算看透了,也就庆国公府仅一个嫡女,且她下面两个庶妹都夭折了,余下的年龄接不上,否则,估计再有一个章家女儿送过来,亦不足为奇。
这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说话间,一行人返回正房,章芷莹坐下,便拆了信,探手取出信笺,陈嬷嬷很期待,也一并立在边上。
信一展开,还来得及看内容,二人先是一愣,因为,这信纸竟然是一张梅花笺。
好的花笺制作极美,价格高昂,只是它基本是闺阁女子用的,像庆国公、世子二人般男子,绝不会采用此物撰写文书。
陈嬷嬷很失望,她虽只粗粗认得几个字,但这些常识却还是有的,大概就是章芷莹之母刘夫人的信吧。
她道:“娘娘,老奴命厨下炖了汤,如今应是差不多了,老奴先去看看。”
陈嬷嬷对奶大的姑娘颇有感情,这些事儿本不需要她亲自看的,但她还是去了。
章芷莹点了点头。
她目送陈嬷嬷出了门,方淡声吩咐屋里下仆,“我乏了,都退下罢,无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诸仆鱼贯退下,并掩上门。
章芷莹起身,行至房门前站定,随后,她竟做了一个从未有过的举动,抬手把门栓插上,并抬眸察看了窗扇是否紧闭。
确定一切毫无纰漏后,她将目光放在炕几上那张梅花笺上。
不同于陈嬷嬷的不明就里,章芷莹初见这张梅花笺时,心下当即咯噔一下,紧接着便狂跳起来,她了所有力气,才让自己保持平静,扬手挥退下仆。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进秦.王府之前,有人私底下给了她一种联络方式,暗号便是梅花笺。
她举步行至炕几前,抬手执起信笺,并将目光落在左下角,这梅花笺很平常,唯独左下角绘画的一朵细小的梅花有些特别。
章芷莹数了数,花瓣不多不少,正好有七个。
这数目正好是约定之数。
她心跳急促,如擂鼓一般,先扫了信笺一眼,上面通篇是刘夫人对女儿嘘寒问暖之语,只是章芷莹知道,这并不是她母亲的亲笔字迹。
章芷莹太熟悉自己母亲了,即便模仿得再像,她还是一眼便看破。
不过也不要紧,她要看的并不是这些。
章芷莹定了定神,急步返回内室,行至镜台前打开脂粉匣子,从最底下翻出两盒子香膏。
这两盒香膏一直在,章芷莹说是母亲调制的,不舍得用,便一直放在匣子处,只当个念想。
没人知道,这其实并不是香膏。
章芷莹将茶盏里的茶水倒了,从花瓶子处取了半盏清水,然后将两盒香膏各挑了一些出来,按比例调进水里。
将盏中物事搅拌均匀后,章芷莹将梅花笺展开,背面朝上平放在镜台上,她叠了叠丝帕,浸了盏中的水,小心翼翼涂抹在梅花笺上。
梅花笺被浸湿后,本来干干净净的背面,竟就显现出字迹来,不过寥寥数行,章芷莹仔细一看,却登时面色大变。
她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蹬蹬蹬连退数步,脚下一绊,重重跌倒在厚厚的毡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触地的部位其实很疼,但却半点没让章芷莹分神,她额际冷汗潺潺,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她心中惊惧不减半分。
梅花笺上,那人让她办一件事,依章芷莹看来,此事极为歹毒,她虽高傲,等闲也不将诸如奴婢之人的生命放在眼里,但若说亲自动手害个婴儿,却完全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只不过,事成之后,那人给的报酬却格外诱人。
章芷莹一动不动倒在地上,恐惧、不敢相信、犹豫等情绪轮翻涌上心头。
最后,她站了起来,缓缓回到镜台前,将目光放在信笺末尾处。
上面说了,只要事成,对方可以助她死遁离开秦.王府,并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待一两年事情淡了以后,进东宫也并非不能。
短短一句话,如巨石投进平静的湖面,激起阵阵涟漪,让章芷莹的心再无法平静。
良久后,章芷莹的目光变为坚定,揉烂梅花笺,并处理好茶盏等物事。
她受够了这如死水一般,且还每况愈下的生活,若往后几十年俱如此,章芷莹只觉生不如死。
她是国公府唯一嫡女,皇后内侄女,太子亲表妹,出身高贵,本就该众星拱月过日子,而不是被诸如四品小官之女柳侧妃、庶女出身顾侧妃之流压在头顶上。
章芷莹面上恐惧尽去,渐渐平静下来,她微微挑唇,以那人的实力,梅花笺上说的事,对方实现并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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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门窗紧闭,采光并不算好,如今外面天色不过蒙蒙亮,屋里头没燃灯,就显得更加昏暗。
然而这并不光亮的环境,却并没影响翘头长条案前一人的行动。
长条案上,放有十几个白色瓷瓶子,还有一张纸笺。纸笺上写的是一个方子,这人细细看了,然后打开白瓷瓶子,按方子上的比例配置好,调均匀。
最后,这人又取了一个极小极致的青花瓷瓶,打开瓶塞,小心翼翼挑出些许,看了看觉得差了点,又挑了一点点,一并加进先前配置好的那撮药粉当中。
这人先是拾好了青花小瓷瓶,谨慎进怀里,然后才将面前一小撮药粉调制均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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