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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烦恼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幽祭
“再高可不成,我的手没那么长。你若想远眺,站到城楼上去,视线更佳,就看你敢不敢。”闵棠故意抱着秦容凑到城楼旁,让他俯瞰地面。头朝下,脚朝上,秦容身体里的血液瞬间倒流向头部,高空俯瞰带来的冲击让他的双手不自觉抓住了闵棠的衣袖,唯恐闵棠手一松,将他掉了下去。
“娘,娘。”秦容受惊喊娘,闵棠将他抱回来,秦容一脸后怕,扭头钻进闵棠怀里,死死缠着她。平日胆子再大,秦容仍是个虚岁两岁的孩子。闵棠不打招呼让他突然悬空俯瞰地面,数丈高的冲击,秦容怎能不怕?秋月站在一旁,看着闵棠莽撞的举动,脸差点就黑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容才将头从闵棠怀里探出来,抓紧了闵棠的手,慢慢伸长脖子往城楼下看。那小模样,好似初窥宝境,害怕又期待,然而害怕终于阻不住期待,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母妃,还要看。”对上秦容那双亮晶晶的眸子,闵棠微微一笑,依言将他放到了城楼上,双臂环住他的身体,不让他掉下去。
“你可以蹲着看,也可以把两只手撑在城墙上往下看。不用怕,我会一直抱着你。”闵棠并不担心她会抱不住秦容,此举看似大胆,其实只要有足够的臂力,完全能够做到。
初生牛犊不怕虎,秦容站在城墙上不过片刻便从颤颤巍巍变得兴奋起来。他时而蹲下,时而站起来挥舞着双手指向远方,用他那简短的童言稚语表达心中欢喜。在这过程中,闵棠的双臂始终稳稳地抱着他,便是有一次秦容动作幅度过大,一脚踩空了,闵棠也在他身体后仰时牢牢地将他抱回怀中,然后继续纵容秦容再上城墙,指点“山河”。
跟在闵棠身后的宫人,看着闵棠和秦容的大胆行径,个个提心吊胆,尤其是秦容一脚踩空的时候,宫人们就差跪下来让闵棠带秦容离开城楼。等闵棠再次将秦容放到城楼上时,几人忍不住掉汗。他们虽不敢明着指责闵棠的举动,却没有一个是赞成她这么做的。秋月要开口时,春花拉住了她。直到待到灯会结束,春花秋月私下里相处,秋月再抱怨春花不该在那时候拉住她,不让她劝闵棠时,春花摇头轻笑:“圣上不同于一般的父亲,十一皇子也不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娘娘现在既有一双能护十一皇子安全的臂膀,为何不用这双手抱着十一皇子看想看的景色?秋月,我知道你是关心十一皇子,也莫忘了娘娘才是十一皇子的亲娘。”
这是后话,而此时被春花拉住手的秋月却狠狠瞪了春花一眼,春花照旧回她一笑,把秋月给郁闷得冷哼一声。
春花秋月的这番动作,一心抱着秦容玩耍的闵棠没有注意到。等秦容的新鲜劲过了,闵棠才抱着他下了城楼。这会儿申时已过了大半,暮色渐浓,宫灯渐次燃起。宫殿内桌案早已备齐,有酒水瓜果在案,宫人往来穿行其间,
35.处罚
秦容受伤,非但闵棠急着离开,圣隆帝也无心继续留在八角亭里和妃嫔说笑。
“十一伤在哪里,可有通知太医,秋月何在?”闵棠接连几句话问下来,报信的宫女也没有慌。
“十一皇子与端敏君主争抢花灯时打翻了花灯,花灯烧着了,十一皇子为救花灯,被火伤了手。安王已命人去请太医,秋月姑娘正在照顾受惊的十一皇子。”
报信宫女口齿清晰,几句简单的话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得一清二楚。秦容只是被起火的灯笼烫到手,可见伤势不重。闵棠的心瞬间定下来一大半。不像刚开始,听说秦容受伤时,她恨不得立马飞过去查看情况,甚至都忘了骂圣隆帝,要不是他多嘴让秦容提着灯笼去玩,哪里会遭这些罪。
“圣上。”
“不用多说,朕与爱妃一道去看看十一的情况。”圣隆帝站起来,与闵棠一起随报信宫女前往事发地点。在八角亭里的妃嫔虽然心中难舍,却无一人敢阻止圣隆帝,圣隆帝不喜人跟随的事众人心知肚明,只得怅然目送圣隆帝离开。
闵棠与圣隆帝赶到时,秦容已经止住了哭声,只有眼角残留着几滴眼泪。秋月要给他提那盏被火烧得几乎没了型的虎头灯,秦容不肯,坚持自己抱在怀里,不肯给她。在秦容身旁,还站在一个簪花的小姑娘,粉雕玉琢,模样可爱。就是表情倔强,小小年纪未有些沉闷,让人看了心生不快。小姑娘拉着一个身穿紫色团花纹衣袍,腰缠玉带的中年男人的手,看见闵棠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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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隆帝后,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看来,这两人就是今天与秦容起争执,在永安宫闹事的安王和端敏郡主父女。
“臣(端敏)参见圣上(皇叔父)。”
安王一出声,闵棠就听出来,之前与他竞买花灯的人是安王。看来,这父女俩没有如愿将虎头灯买到手,心中还有不甘,在看见秦容独自提着虎头灯在外玩时,又起了心思。闵棠看了这对父女一眼,别开视线,移到秦容身上。走近了看,闵棠才发现,秦容脸上、衣服上都有黑色的印子,抱着灯笼架的两只手黑乎乎的,还受了伤。闵棠心中难受,恨不得马上跑过去将秦容抱在怀里好生安抚。可是安王和端敏的事还没解决,重要的是,秦容见到她以后并没有像平日一样冲过来,扑进她的怀里。小孩子最会看人眼色行事,闵棠发现原本秦容迈开的脚在见到安王和端敏给圣隆帝下跪后了回去,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圣隆帝。
看到这一幕,闵棠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原来是安王兄和端敏在这里赏灯。”圣隆帝的目光错过这对父女看向秦容,也不叫父女二人起来。
“端敏喜欢赏灯,臣便带着她在这园子里随意走动,正巧遇到了十一皇子。”
“原来如此。十一怎么哭了,怀里抱着的是什么,一身脏兮兮的。”随着圣隆帝的视线看过去,但见秦容抱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花灯,框架都烧黑变形了,脸上嘴角都留着黑印子,一身狼狈。
方才灯笼在争抢中被烧毁,秦容哭过一遭,可是心头所爱被毁,并不会因为他在安王和端敏郡主面前哭一场就能释怀,秦容再明事理,也是个虚岁两岁的孩子。闵棠不在身边,他强压着委屈,此刻见到了闵棠和圣隆帝,被圣隆帝问及原因,那压制的泪水仿佛瞬间找到了倾泻的地方,大滴大滴往下掉。
“父皇,她抢我的灯,灯没了。救灯,手疼。”刚才凶他,抢他虎头灯的安王和端敏都给圣隆帝跪下了,告状要找圣隆帝才有用,秦容的目标很明确。他接连抽噎着将一只黑乎乎的手指着端敏郡主,嘴里哭喊着父皇,眼睛却时不时看向闵棠,闵棠心痛不已,看着跪在地上的安王父女更加厌恶了。
秦容很少哭,哪怕摔倒磕碰到哪里,他也会自己爬起来继续玩。如今天这般连哭两场,鲜少有之。闵棠知道,要安抚秦容的情绪,最好
36.采选
闵棠听到春花探来的消息时没有立即出声。她虽与贵妃一同协助皇后管着采选事宜,然秀女尚未入宫,按理来说,宫外的事她们是管不到的。可事情坏就坏在,出事后风声不知怎的传了出去。
采选秀女的目的是为入宫来伺候圣隆帝不假,但是秀女进宫后是归皇后管的。如今出了这桩事,皇后肯定不能置身事外,闵棠也一样。
“谁将事情泄露出去的,人找着了吗?”
“没有找到。到是那试图瞒天过海的花鸟使和冒名顶替秀女的女子已被监。”
春花如今越发沉稳,非但将重华宫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就是闵棠交给她额外的事,也能一丝不苟地做好。春花知道闵棠有意给她择婿,也曾与闵棠提过,她想留在宫中继续服侍闵棠,闵棠知晓她一片心意,更不忍耽搁她。第一次见春花,闵棠就在母亲的示意下问过春花,她的心愿是什么。那时,年仅五岁的小姑娘告诉闵棠,她要看遍人间花。
春花的母亲原是一名调香师,女承母志,若非家道中落,春花应该已经是一位调香师了。如今重华宫里用的香,都是春花亲手调制的。
相伴十数载,闵棠从未忘记过春花当初的那番话。当初决定将她们带进宫的时,闵棠就发誓,总有一日,她要送她们平安出宫。这也是她对母亲的承诺,绝不牺牲身边的人来换取利益。
“娘娘,要不要我继续盯着。”春花久久没得到闵棠的回复,出声提醒她。
“不了,你出宫次数多了不好。暂时就这样吧。”春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探清楚,该知道的她没落下,接下来就静观其变吧。圣隆帝和皇后已经着手查探,就是贵妃那里,怕也闲不下来。那名在五庄观吊死的宫女一事,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闵棠站在窗前,凝神远眺。窗外雨珠连成线,打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地声响。今年京城降下的雨水似乎比往年多了不少。最后进京的那一批秀女,会在五庄观停留,也是因为天降大雨,车马无法前行。要是没有那场雨,这桩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呢?
五日前,因途中遇雨,有一批秀女被困在离京不远的五庄观里。就因这多停留的一夜,有一名待选的秀女第二天早上被人发现吊死在五庄观的百年老树上。
死了一个秀女,负责采选的花鸟使大惊失色。没办好这档子差事,一个不好是要掉脑袋的。然而京城在望,要找一个各方面合适的人替代这名吊死的秀女,一时之间并不容易。就在花鸟使急得火烧眉毛时,五庄观的观主说观内留了一对主仆。那女子二八年华,容貌端妍秀丽,正是代替吊死的那名秀女的好人选。只一点,那女子一直病着,日日要喝药,身体总不见好。
花鸟使一听就动了心思,一时半会儿再想找到一个出身好,身体健康的良家女子,的确不容易。何况事情出在五庄观,他能在观里将事情解决了岂不正好?要进了京城,上城里寻人替代,万一走漏了风声,被人抓到了把柄,一个欺君的罪名扣下来,他在宫中也就走到头了。如今住在五庄观里的这名女子只是病了,又不是半死不活。他将人送进京城别苑里,将这趟差事交了要紧。等上头将这女子刷下来,他再将人送回五庄观便是。
这名生病的女子便顶替了那名吊死的秀女,入了秀女的队伍。至于那名死了的秀女,则被埋在五庄观的后山里。同行的秀女们虽然听到了风声,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道她们中的一人突然病了,不得不一人独自用一辆马车。与那吊死秀女同屋,发现她死了的几名秀女,则被花鸟使连吓带警告,被逼着赌誓绝不泄露此事。参选的秀女尚未入京,不可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得罪负责采选的花鸟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死了的人”都能继续乘车入京参选,可见花鸟使的手段。她们要不配合,下场会不会和随意被人埋在五
37.因果
苏婕妤的这一番举动,闵棠心中不解。
若说苏婕妤明知圣隆帝在此,还来重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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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说这一番话,借她的地方让圣隆帝知晓五庄观的事,岂不是把苏家往火坑里推?可是苏家因为她这番话牵连倒了,对苏婕妤又有什么好处?
倘若不是,苏婕妤为何舍弃皇后,转而来重华宫求她伸出援手。闵棠自问往日与苏婕妤并无多少交情。应当说,她在这宫里,与其他妃嫔的交情都是面子上的,真要给她划分党派,闵棠是后党。
“春花,你说苏婕妤想做什么呢?”闵棠看着门外出神,喃喃自语。
“我也不知道,但是对娘娘没有恶意就是了。”
是呀,对她没有恶意这就够了。苏家人的事,她管那么多做什么,怎么处置得圣隆帝去操心。闵棠如今管着宫务,并不过分贪恋权柄,不偏不倚,一切都在规矩内办事。她不授人以柄,怎么也倒不了。如今圣隆帝冲冠一怒的红颜也没了,只要她好生走着现在的路,护着秦容平安长大不是问题。至于以后,各凭本事。
因为得了苏婕妤的这番话,圣隆帝命人彻查五庄观和冒名顶替女子的身份,果真找到了重要线索。五庄观观主的卧房内找出了一间密室,里面有许多女子的贴身物件。每一个物件的主人都被五庄观观主记录在案,包括他将那些女子以论道为由,请到内室用药迷昏后亵玩的过程。那本册子上记录的有名有姓的女儿家就有三十七人,还有那不知姓名的女子数人。
拿到这份名单后,官府的人暗中寻访记录在案的女子,发现这些女子只有少数几个活着,大多早早去了。苏殷虽未直接动手取人性命,却让那些女子郁郁而终,其罪行同样不可饶恕。
苏殷任五庄观观主十数年中,犯下大量恶行,苏尚书知情不报,反而包庇苏殷,以势压人,让苏殷继续作恶,丢了尚书之位。非但如此,苏家族老以苏尚书违背家规,与戏子往来,还生下苏殷这个恶徒,连累苏家百年清明为由,将苏尚书连同他这一支都从苏家族谱上除名。
以宗法压人,将苏尚书从族中除名的事,闵棠以为有圣隆帝的手笔在里面。苏尚书与发妻所生的两个儿子都在朝中为官,苏氏族中要无人撑腰,根本不敢将苏尚书这一支全部从族里除名。墙推众人倒,如今苏尚书这一支可谓是京城中的一大笑话。
五庄观观主苏殷犯下累累恶行被判斩刑,五庄观也被官府封了。只一点,任由大理寺如何审问,苏殷就是不认谋杀秀女的罪名。以往种种,苏殷一一认下,但从他下手的对象来看,或是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或是小官小吏之家,强不过苏氏。秀女是皇家的人,苏殷就是再垂涎秀女美色,也不敢冒险下手。他要敢对秀女下手,苏尚书知晓了,绝不会护着他,反而会立刻划清关系。
官府在那本记录了苏殷犯案的册子上,确实没有找到吊死秀女的只言片语,密室中也没有秀女的贴身物件,重要的是那吊死秀女生前并没有被人侵犯。可见,秀女之死多半与苏殷无关。苏殷推荐的冒名顶替女子的身份也被查了出来。那名女子原是犯官之女,只不过在其父问罪时,侥幸在外游玩得以避过一劫。后来,这女子偶然结识了苏殷,愿意委身苏殷,求得苏殷庇护,便被苏殷带回了五庄观。五庄观底下有一条秘道,可由苏殷卧房里的密室直通女子卧房,两人常趁着夜色在五庄观内行鱼水之欢。是以,五庄观中道士只知道观主心善,留了一名女子,却不知这名女子是苏殷的禁脔。
要不是观中出了秀女吊死的事,苏殷也不会让这名女子服药装病,冒险出面顶替。可惜,千算万算,错算了一个苏婕妤,将五庄观这档子事一股脑儿交代了,还给圣隆帝听了个正着。
苏殷被揪了出来,连带着苏尚书一门连根拔出,而杀害秀女的真凶仍然没有找到。死在宫外别苑柴房的秀女
38.挨打
华音回来,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自从两年前圣隆帝强行让华音搬离重华宫,搬到含元殿,闵棠就没有再见过华音一面。听说华音生病的消息,闵棠要去看望华音,一直被圣隆帝拒绝,要不是含元殿一直有太医守着,每日都有药材源源不断地送进去,闵棠甚至怀疑是不是圣隆帝借口将华音移出重华宫,就是想将华音秘密杀了。可圣隆帝要杀华音,在重华宫动手不是更隐秘,何必大周章将人搬到含元殿。
然而不管闵棠心中如何猜测,华音离开重华宫后,就没有再见过她一回。当那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被人牵着走进重华宫的宫门,松开宫女的手,欢快地奔向闵棠怀里,填满怀的感觉萦绕心头,闵棠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华音的存在。这个离开重华宫有两年多的小姑娘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
闵棠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都不拢。
“棠姨,我好想你。”华音的脑袋在闵棠的怀里扭动,尽情地撒娇。两年多的隔阂,仿佛没有出现在华音和闵棠身上,小姑娘依然思念恋慕她。
“棠姨也很想你,音音。”闵棠将华音抱在怀里好一会儿,才将人放开来,问起送华音过来的宫女。
“音音不用回含元殿了吗?”
华音身后跟着一群人,个个手头上都提着东西,闵棠心中有数,知道圣隆帝这是要将人还回来了。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大发善心,才弄了这一出。
“回贤妃娘娘,圣上说了,今后音姑娘无需继续住在含元殿,还跟着贤妃娘娘在重华宫住。”
“好,好。春花,赶紧带人去把音音的东西放好,还放在音音原来住的屋子里。”
对华音的回归,春花同样高兴。记得当初华音刚走,秦容没少失落。等会儿秦容要随秋月回来,见到华音,指不定要怎么高兴呢!
春花带着一群人给华音放东西时,秋月和秦容回来了。
秦容还没进门,就觉得今天的重华宫不一样。哪里不一样,他说不清楚,总觉得有好事发生了。没等他两只脚踏进门,就见一个小姑娘窝在闵棠怀里撒娇,秦容顿时红了眼,一阵风似的冲过去,抓住华音的衣袖,将她往外一拉。华音没注意身后,给秦容这一扯,后退两步,差点摔了一跤。
“你是谁,怎么在我母妃怀里,这里是我的。”秦容有很强的地盘意识,自他记事以来,闵棠的怀抱就是他一个人的,除了他谁都不能沾。华音竟敢趁他外出,强占闵棠的怀抱,秦容气坏了,瞪大眼睛,怒气冲冲地看着华音。
华音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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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高长壮实了的秦容,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欢喜,完全不介意秦容刚才鲁莽地将她从闵棠怀里拉出来的事。
“弟弟,我是姐姐呀。”华音眉眼弯弯,脸上挂着笑容。
“骗人,母妃只有我一个儿子,根本没有女儿。其他母妃生的姐姐,我都见过,根本没有你,你是哪里冒出来的骗子,竟敢当着母妃的面冒充我的姐姐。”
虎头虎脑地孩子只觉得被人当成笨蛋愚弄了,愈发生气。闵棠见状,用手点了点秦容的额头,力道比往常重了些,引得秦容哀嚎一声。
“谁说你没见过姐姐的,明明是你自己记性不好忘了姐姐的模样,照母妃说,该打的是你这个小糊涂蛋。”
“母妃!”秦容吃惊地看着闵棠,又转过头来,忍不住瞧了华音一眼,满眼疑惑。他是真的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姐姐的。
“你都忘了,两年前,音音还和你一起吃住玩耍,你父皇要音音搬到含元殿住时,你还哭着闹着让音音不要走呢!”
闵棠的话,似乎让秦容记起了一些什么,却又不大分明。圣隆帝的含元殿住了一个生病的小姑娘,秦容是知道的。可是这两年来,他从没在含元殿见过这个人,渐渐地就忘了这回事。闵棠说华音曾和
39.失火
等到夜里,闵棠向圣隆帝问起华音的事,圣隆帝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胸前一根根把玩起她的手指。
“爱妃莫不是曾以为朕把华音弄死了,让爱妃再也见不到故人之女呢?”圣隆帝的语气依旧漫不经心。闵棠斟酌再三,一口否定了圣隆帝的话。
“圣上若要华音死,无需尽心思将人搬到含元殿,只需暗中下手即可。只是臣妾不明白,为何华音一进含元殿就病了?华音的病到底是什么?痊愈后可否会复发?”
闵棠一连数问问下来,让圣隆帝轻笑一声。
“爱妃这些年越来越不会转弯了。”
闵棠想,她就没在圣隆帝面前转过多少弯。圣隆帝从前不待见她,她若还像其他妃嫔一样羞羞答答地欲语还休,只怕话还没出口就被圣隆帝无视了。弯要转,也得看什么事。
“这次臣妾都已经问出口,不回了。臣妾下回会记得委婉些。”
圣隆帝哈哈笑起来。
“谁说话不能回的,朕当没听见,爱妃委婉些再说一次便是。”
“圣上”胡闹也有个度吧。闵棠嘴角都快笑僵了。
“爱妃想知道,不是不行。可是,爱妃若知道了呀,就再也脱不了身。”圣隆帝倏地敛起嘴角的笑,整个人瞬间高深起来。
“臣妾生是圣上的妃子,死了也要随圣上一同葬入皇陵,哪里来的脱身之说。”
圣隆帝的笑一顿,随即拍了拍闵棠的手:“爱妃果真和闵夫人一样,是个妙人。只是,闵夫人当年救下阿如,就没和爱妃提过夷族的事?”
母亲?华音的病怎么会和母亲当年救阿如姐有关。
“臣妾的母亲从未和臣妾提过夷族的事,圣上”
“夜了,爱妃睡吧,朕困了。”圣隆帝打断了闵棠的问话,放下闵棠的手,合上眼睛。
闵棠盯着他看了许久,见圣隆帝没有要继续的意思,只得压下满腹疑惑。母亲,阿如,华音,夷族,这其中难不成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可是,当年她随母亲外出游历,亲眼见到母亲救下阿如确是一次意外。
心中藏着事,闵棠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迷迷糊糊间,仿佛睡着了,又似清醒着,不知是梦还是醒。
第二日圣隆帝晨起早朝,闵棠也跟着起来服侍圣隆帝更衣。昨夜没睡好,闵棠强打着神,好不容易把圣隆帝送走了,没在床上躺上片刻,日常起来的时辰到了,她该拾好一切去翊坤宫给皇后请安了。
因昨夜圣隆帝留宿重华宫,闵棠在翊坤宫遇到贵妃,就被贵妃堵着说了几句酸话,闵棠早不是当年那个软弱久了,需要努力挣上游的贤妃。贵妃的话顶过来时,闵棠毫不客气地回过去。贵妃笑话她为争宠不惜用打孩子的方式来吸引圣隆帝的注意力,闵棠就用贵妃连孩子都照顾不好,不得不让皇后替她养了好几年五公主挤兑回去,直把贵妃气得脸都红了,才在皇后的劝解下停了战火。
后宫不能一家独大,如她和贵妃这般立场不同,方可相安无事,这即是皇后的平衡之道。
日子无波无澜,庆历十一年就在平静中翻过这一页。
次年,便是三年一回的春闱,大梁京城应试举子如云,说不得走在大街上,胳膊伸得长了些,撞到的人里就有一名应试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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