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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我是一只花妖
前提是,他舍得。
事实是,他舍不得。
舍不得下手“教训”自家小孩儿又生气的隋先生纠结了半天,忽然笑了。他自己撑着床坐起来靠在床头,拿过桌上的平板电脑,点开一段视频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林星落在视频里听到隋的声音,好奇的扒着他的肩膀去看,隋也不避着,大大方方的把屏幕朝向他。于是,林星落就看见自己清清脆脆的叫了一声“老公”……
这什么鬼!林星落目瞪口呆的指着视频里的自己:“假的!”必须是假的!他才没这么叫过,在心里也没有!就算在那些最美好的梦境里,他能得到叔叔的允许,陪伴他共度一生,他也是规规矩矩叫叔叔的。
进度条平稳的滑行,林星落看着自己越来越口无遮拦,抬手去抢平板电脑。隋直接递给他,等他按了删除才慢悠悠的说:“这是医院的监控录像,备份无数。落落,什么时候给我生孩子?”
林星落双颊红透,倒显得比刚刚虚弱苍白的模样好看多了,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隋笑意更深:“不是要赖账吧?那我可要绝后了。”
林星落羞愤之间,却又忍不住试探:“叔叔不打算结婚吗?”
隋知道自家小孩儿一向敏感,大掌摸着他的头发,再次许诺:“有你一个就够了。”
麻醉剂的效力渐渐消退,林星落被尖锐的疼痛折腾的很是烦躁,不断试图翻身调整姿势,却被隋牢牢圈在怀里不许乱动。
最后,隋先生用许许多多的好吃的转移了小少爷的注意力。林星落不错眼珠的盯着隋手里的水果甜羹:“我才不爱吃这种甜兮兮的东西。会牙疼的!”
林星落对于甜食的抗拒其实都来自于隋无心的一句调侃,大概是他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和苏素心一起去吃冰淇淋火锅,吃得时间久了点儿,被冷落在家的隋自然不高兴,等他回家之后,就故意笑眯眯的逗他:“落落喜欢吃甜食啊,像小姑娘似的,真可爱。”
那时候正是林星落情窦初开发现自己心意的时候,他一门心思想让自己和隋并肩而立,最怕从隋嘴里听到“可爱”,“乖”,这种形容词。“像小姑娘一样可爱”简直戳中他的死穴,从此就立志戒掉甜食。多吃肉!
可是一个人的口味是难以转变的,不再吃甜食,不代表不再喜欢甜食。
隋舀了一勺甜羹自己吃了:“恩藕粉清甜,苹果清脆,香蕉软糯,不错。落落,只吃一点儿,不会牙疼的。”
林星落抿着嘴唇,他的念头在被夸可爱和间接接吻之间剧烈的摇摆,在隋把勺子喂到他嘴边的时候,彻底倒向了一边。
被水果的甜味和间接接吻冲昏头脑的林星落脸上带着满足又迷糊的笑,隋看着好玩儿,横过一只胳膊圈住他,闭上了眼。他已经守了林星落一天一夜,很累了,需要休息。
等到隋的呼吸变得均匀绵长,林星落才从兀自高兴中回过神来。
遇袭,入院,麻药效力下莫名其妙的表白,接连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像是电影的快进镜头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他很确定自己不会把叔叔叫做老公,更清楚他不可能生孩子,所以那一切都是虚无缥缈的幻觉,梦境。
但那个吻是真的。他最爱他,也是真的。
林星落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他喜欢的味道有很多。火锅是浓烈的香辛料在舌尖上灼烧,玉子烧是醇厚绵密的味道一层层叠加累积,水果羹是清浅的甜味混着一点点酸……
那么,叔叔是什么味道呢?
林星落发现自己完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或者,他根本不想抑制。他看着隋英俊平静的睡脸,如同受到海妖的蛊惑,一寸寸将自己的脸贴了过去。
隋的嘴唇偏薄,平时总给人严厉冰冷的感觉。但是,原来,很软,很暖。林星落的头脑发胀,呼吸艰难,没有尝出味道,只听到自己剧烈鼓噪的心跳。
他骤然撤回身子,沉浸在愿望达成的巨大幸福和背德的巨大痛苦之间,未注意到有一只手掌在他腰上温柔的托了一把,护着他平稳躺下,得扯痛伤口。
林星落养伤的日子过得很滋润,隋推掉了一切应酬,专心陪他,事事亲力亲为,仿佛要把所有的宠爱一股脑全部都给他。
等他伤口愈合办了出院手续回家休养的时候,即使是他在院子里晒太阳,隋也要求他必须出现在自己书房的窗户能看到的地方才可以。
这次受伤并没有给林星落带来什么无法扭转的伤害,在院子里跑动的少年仍是元气满满的样子,午后阳光打在他栗色的头发上,反射出柔和的光亮。跳起投篮的时候能看到腰侧一道狭长的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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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有效的药膏和隋的严密监督,应该不会留下狰狞的痕迹。
他亲手养大的孩子,风吹过来,他会挡住;雨落下来,他要遮住;又哪里舍得留下一丝伤口在他身上。
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先生,手续已经办好了。”忠叔敲门未得到回应便自行开门进来了,见到隋坐在窗边,他心里了然,走过去,果然看到林星落正在在院子里练习投篮。
隋转过轮椅看向自己的老管家,确切的说是看向老管家手里拿着的信封,他的目光有些迷茫。
“先生,您真的,考虑好了吗?”老管家清楚的知道,对于隋来说,信封里的东西是比整个严城未来十年规划更重要,更需要谨慎判断的事。
他无法给出建议,只是希望这个决定是隋认真思考过的,将来他不会后悔。
林星落在花园里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傍晚起风了才被佣人叫醒,踩着滑板一路滑到了里屋停在隋的轮椅前。隋笑着摇摇头,对于自家小孩儿偶尔爆发的顽皮未见丝毫责备,平静的撩开他的上衣看了看腰侧的伤疤。
“叔叔,已经好啦。”林星落怕痒,又不愿躲开隋的亲近,手脚僵硬的忍着腰际酥酥麻麻的触感。隋的手掌因为长年推轮椅而有着薄茧,些微粗糙,摸在伤疤那里刚刚长好的嫩肉上,感觉非常的……奇妙。
隋看他一脸为难又恍惚的样子,回手,指尖上好像还残留着温暖细腻的,少年饱满健康皮肤的美好手感。
他想,即使用最客观的眼光去看,林星落也毫无疑问是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男孩子。
所以他应当去看看这个的世界,名山大川,森林雪原,汹涌的潮水,翩飞的蝴蝶,他应该在见过一切美好之后再决定他人生的方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什么都不知道就甘愿被困在小小的严城,他的轮椅旁边。
晚饭后,隋带着林星落进了书房。老管家担心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被挡在门后,看了许久,转身去书房热了两杯牛奶。
隋把桌上的信封递给林星落。林星落看着突然严肃下来的叔叔,心怀忐忑的拆开了信封。
巴黎政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
因为受伤,他错过了国内的高考。隋在他受伤当天就跟他说过不用担心,他会安排。出于对叔叔近乎盲目的信任,林星落自然就没有担心,酣畅淋漓的玩儿了两个月,隋也史无前例的整整陪了他两个月。
大都好物不坚牢,云易散琉璃脆。
林星落捏着薄薄的一张纸,小兽一样执拗凶狠的目光似乎要将纸页看穿。隋比林星落还紧张,几乎是屏息凝神的等着林星落的回答,或者反应。
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林星落抬起眼,目光茫然没有焦距:“好。谢谢叔叔。”他低下头不让隋看见自己眼中迅速聚起的水珠,快步走掉了。
老管家正端着牛奶走过来,看到小少爷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疼的把杯子递过去:“小少爷,先喝点儿东西。”
林星落猛一挥手,瓷杯应声落地摔个粉碎,淌出满地的伤心。这声脆响惊醒了他,他无助的看了看老管家,老人家虽然吓了一跳但多少有心理准备,并没被伤到,温柔的朝他摇摇头示意没事。
林星落别过头跑掉的那一刻,他看到透明的水珠滑过少年的脸,怕是比刚热好的牛奶还要灼烫。
隋闻声出来,看到一地狼藉,心里骤然一紧:“伤到他了?”
“没有。”老管家推着隋的轮椅避开碎瓷,招手让佣人过来打扫,“没伤到,但是哭了。”
林星落上一次哭是很久以前了,是因为做噩梦,尖叫着从梦中惊醒后转身就搂住他的腰埋头大哭。隋用很多的糖果,很多的耐心,温暖的怀抱,和一个个落在额头上的吻才让他平静下来。他说梦到小叔叔找不到了。
那个时候,他在小孩儿被泪水洗得格外清澈的双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他对自己说永远不要再让他哭。
他一直知道,林星落幼年的生活太过波折,被父亲抛弃,被母亲抛弃,又被爷爷交到陌生人的手里。他很敏感,害怕争吵,害怕歇斯底里的女人,害怕疾病,而其中他最怕的,是离别。
现在,他亲手打破了誓言。
第15章
隋了解林星落,林星落也同样了解隋。
他是严城的主人,心机深沉不言而喻,但是他对林星落从不设防,一眼看去暖到心底,所以林星落一直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也许是因为麻醉时候混乱的告白,也许是因为那个吻,也许只是他突然察觉到自己的龌龊心思……林星落日常的表现并没有隐藏的很好,隋因为信任他,一直没有想过别的可能性,他那样聪明的人,略一思索就可以发现林星落漏洞百出的遮掩。
他没有选择摊牌,没有拒绝,也没有接受。但是送他出国读书本身已经是一种太明确的表态:他绝不赞同。
林星落的泪水打湿了半个枕头,他尝试着坐起来列出自己可行的计划,成为可以和隋比肩的一方巨擘,让他认可自己的实力之后,把“儿子”的身份摘出来,让他看到自己也是个优秀的男人。或者成为政界领袖,推动法律条文的修改,让他看到自己的决心和情意。
这是困难的事情,难如登天,但不是天方夜谭。相比起让他改变性别和身份,这至少通过努力可以做到。
林星落的笔尖写写停停,纸页干了又湿,他写出一份从明天开始一直到十年之后的详细计划,最后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带着满心惶恐入梦,他不害怕困难,他怕离别。
父亲远走,母亲疯癫,爷爷病逝,哪一次分开,不是诀别……
隋准备的很周全,飞往巴黎的机票订在周三的凌晨一点。林星落晚上上飞机后可以在安静舒适的头等舱睡个长长的觉,醒来后听听音乐看看书,不用太久就能够落地。当天休息,周五出门转转顺便采购,周末两天可以继续用来倒时差。真正的当地生活就从下周一开始。
林星落听着他的计划,沉默的点头。身份,阅历,年纪,太过悬殊的对比让他连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他拾了几件自己用惯的物件,甚至没装满一个双肩包。叔叔说日常用品已经按照他喜欢的准备好了,都在巴黎那边给他安排的公寓里。他的安排总是最好的。
离别这一天是严城难得的艳阳高照,没有分毫风雨凄凄,雨雪霏霏的怨怼。耀目的阳光自云端瓢泼而下,映得柏油路上白光闪闪。林星落仰头,被阳光晃得眼睛生疼,再去看隋,便有些影影绰绰的不清楚。
他心不在焉的想着,这样的天气,应该让叔叔晒晒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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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它让我们在面对巨大伤痛的时候,下意识的选择忽略和逃避。林星落承受不了即将到来的分别,所以他选择不去想。不听,不看,不想,就可以假装不存在。
隋送林星落到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悲欢离合。林星落一路沉默,难得的看不出情绪。
隋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落落,飞机落地之后立刻给我打电话,好吗?”
“好。”
“好好照顾自己,健康开心最重要,如果不喜欢读书我们可以再换一个学校,知道吗?”
“知道。”
“落落……”
“恩。”林星落终于看向隋,“叔叔也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生病。”
他以为他会哭,但没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珠里没有泪水,也没有情绪,只有无边无际的茫然。他第一次没有在林星落的眼中看见自己的身影。
这个发现猝不及防的击中隋心中一角。他开始反思,自己会不会有些高估自己在小孩儿心中的分量了……会不会,那个吻只是他一时好奇,他正是好奇心强烈的时候,也许出去玩儿两年,就会彻底忘记严城的小叔叔了……
不等他理清思路,林星落已经换好了登机牌准备走了。他本想和隋抱一下,但是想想叔叔送自己出国的原因,还是忍住了,站在离他一步之遥的距离,克制的挥了挥手。
他没有说话。这世间没有任何一个词汇可以描述他此时心情之万一,他只想扑进隋怀里大哭一场,但那已经不被允许了。
他最后看了隋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
“落落!”隋没想到林星落这样决然,少年纤细的身影晃了几下,很快便汇入人潮,“落落……”
他的心脏仿佛也跟着他一路飞驰而去,只剩一具残废的躯壳留在这里。他摇动轮椅向前行了一段,但是已经看不见林星落了。
整个世界忽然都安静下来,手心的余温散去,色消退成黑白,时钟停摆,死海无波。没有林星落的世界,原来是这样的。
隋回了宅子,没有林星落在,这里不能再称之为家。空空荡荡的,佣人在准备晚饭,老管家过来推他,可是没有他想要的那道目光,那种温度。
他限量版的球鞋丢在地毯上,他解了一半的数独题塞在茶几下,他最宝贝的滑板靠在墙边,而他被自己送走了。粗暴的,武断的,根本弄清楚事情之前,就判了他的刑。
隋拒绝了老管家的帮忙,自己摇着轮椅去了林星落的卧室。更多的时候,这里是个摆设,直到他接过那张录取通知书。
他在抽屉里找到林星落写的计划书。一条一章,都是他无法倾诉的爱慕;一笔一划,都是他不曾言说的深情。隋对着遍布水痕的纸页,心里针扎似的疼。他究竟把自己的小孩儿逼到了什么程度……
不难想象,林星落一定是坐在书桌前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沉默无声的掉着眼泪,写下去的是执着,流出来的是伤痛,最后他停笔,无字可写,却仍有沉郁的情绪需要发泄,大概就是趴在桌子上哭到体力不支才勉强入睡吧。
这样字字含泪的计划书,就算真的完成,他必然也是爱得伤痕累累,或者根本就不会再爱他了。
不不不,小孩子都是没什么定性的,也未见得就会一直按照计划走下去,不然他为什么没带走呢。隋起这张计划书,告诫自己不要多想。他摇着轮椅出了房门,看见老管家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竟是还没睡。
“忠叔,您还不休息?”隋摇着轮椅过去。
老管家泡了一杯热茶递给隋,自己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毕竟是上年纪的人了,熬夜多少显得有些疲惫:“睡不着。小少爷的飞机没落地,我心里不踏实。”
隋心里又是一惊,赶紧摇摇头甩掉危险的想法,勉强抬了抬嘴角:“您别胡思乱想,您睡一觉,再醒来落落就到巴黎了。”
老管家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没接隋的话,而是带着怀念的语气转移了话题:“小少爷刚被先生抱回来的时候,只有这么一点点大。”他抬起手比了比小团子当时的身长,“又害羞又听话,就喜欢窝在您怀里,眨巴着大眼睛看您做事。后来长大些,就总是迈着小腿颠颠跑着帮您做事,有一回您尿路感染,怕夜里吵着他睡觉暂时分了房,小少爷就一直守在您的门口,但凡医生护工或者佣人进来出去的,他就拽着人家的裤脚问,‘叔叔好了吗?叔叔还疼不疼?’问了十几遍,最后还是我给抱到您床上了。”
隋也回忆起往事,神色中带了不自知的温柔:“恩,结果最后他也没睡好,夜里哭了好几次,怎么哄都哄不住。”
老管家的脸上显露出一种时光累积后才有的透彻和明悟:“因为他害怕失去您。您应该比谁都清楚,小少爷不是在普通环境下成长的孩子。普通的小孩在父亲生病时可以向母亲寻求安全感,但您一开始就不以父亲的身份自居。换而言之,他没有亲人,没有至交好友,没有恋人,他只有您。”
隋用疑问的语气怔怔的重复了一遍老人的话:“他只有我?”
十个小时的飞行足够林星落想很多事情。
这是他第一次离开隋,离开严城,他其实比他自己以为的更加平静。他一直在为了这一天提心吊胆,而现在终于发生了。不是天翻地覆的绝望,只是尘埃落定,认清现实的无奈。好像是在荒凉的郊外独自跑了一场马拉松,夜路独行,不得孤独,害怕,忍耐,总有猜测和担忧,公里之后,果然发现是自己跑错方向。
这样也好。不用再去揣测他的每一次拥抱,每一句温柔,每一个眼神动作,他已经明白了,那不是爱情。他爱他,像父亲,像兄长,像导师,像朋友……唯独不像恋人。
林星落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奶糖含进嘴里,第一次尝出苦涩的味道。
奶糖不苦,他心里苦。
已是深夜,他攥着那张剥下来的糖纸闭上眼睛,在远离家乡的高空,无依无靠,无边无际,再平稳的飞行也会有细微的颠簸,他努力回忆着,摇篮的感觉会和现在类似吗?曾经有过别的人,全心全意爱他,给他依靠吗?
他想不出来。也许有,但那时光太久远了,没有在他幼年的记忆里留下分毫痕迹。他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名字可称为依靠。但他已经不想再依赖他了。
他带着满脑子奇怪的想法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不像飞在天际,而像坠入深海。
他是被飞机上的广播吵醒的,有空乘过来询问是否需要早餐和饮料,他要了三明治和果汁,慢吞吞的吃完之后,也差不多要到降落的时候了。他拉开遮光板向外看看,一片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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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挺好的。他乐观的想,黎明前的黑暗总是让人不愉快,但是太阳会升起来的。
他拾好心情,走下扶梯,走向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接机的是一个法国人,举着很显眼的牌子,上面写的不是“林星落”,而是“小少爷”,右下角印着隋家的标志。他似乎很确定自己接机的对象,离着老远就朝林星落用力挥手,不像初次见面,倒像久别重逢。
林星落感染了他的热情,笑着走过去打了个招呼:“bonjour,jesuislin.”(早上好,我是林。)
“我是daniel,”高大的法国人给了他一个表示友好的拥抱,那双浅蓝色的眼珠里透出好奇的打量,“m.sui说叫你小少爷。”
“无所谓,只要不叫‘落落’,其它都可以。小星星也行。”既然对方一口流利的汉语,林星落自然没必要说法语。“我住在哪里?”
“为什么不能叫‘落落’?”daniel显然对这个称呼非常有兴趣,在汉语中,叠字意味着亲昵和可爱,他的中文可是很好的!
林星落打量了一下daniel,郑重其事的说:“因为只有长辈这样叫。”
好吧,中文果然博大深,daniel耸耸肩:“你住在第七区,一个很棒的社区里,之后我会带你们过去的。不过现在我们先去喝一杯吧?”
“之后?你们?”林星落是很典型的东方少年身材,高挑却纤细,这会儿被法国青年扯着胳膊走得有些踉跄,他在调整步伐的同时提出了疑问。
“对啊。严城打电话过来,m.sui在飞机上,七个小时之后到。让我和你在机场等他。不过也说,如果你累了,我就带你到你的新房子里等,我会给你做饭的。”daniel露出一个很得意的表情,“水果沙拉和培根披萨,我已经准备好了。怎么样?你累吗?”
林星落眨眨眼,他可能是很累了,不然为什么会听不懂daniel的话呢?
第16章
东方亮起鱼肚白,第一缕光线冲出地平面,勾勒出林星落致的轮廓,从饱满的额头,到挺直的鼻梁,再到小巧的下颌,线条干净利落,一半浸透金色的阳光,一半没入无边的黑暗。
靠窗而坐的少年对着一杯格瓦斯出神,丝毫不知此刻的自己美得惊心动魄。他长睫抖动,打破光与暗明确的分界,交织出暧昧模糊的光影,比阿尔比斯山脉的走向更加神秘。
daniel忽然有些明白那位m.sui的想法了,如果是他有一位这样矜贵骄傲的prince,他也会把他牢牢锁在自己的城堡里的。不过……
既然小王子已经出逃,那么勇士有责任帮他获得自由,美好的东西应该世界共享。法国青年舔舔嘴唇,眼睛里闪耀着兴奋雀跃的光芒。丝毫不知自己完全猜错了隋和林星落的关系。
“林林,想不想来点儿更刺激的饮料?虽然是机场周边,但是好玩儿的地方也很多。我认识巴黎的每一条小路,m.sui的飞机落地之前,我们可以四处转一转。”daniel举起自己的杯子和林星落手中的玻璃杯碰了碰,诱惑般的提议。
“林林?”林星落低头浅啜一口,随即皱皱眉,彻底推远了杯子,星星和落落他都能理解,林林是怎么回事儿,果然中西方存在文化差异,“不需要,我在这里等就可以,你可以去玩儿。不必特意陪我。”
“那可不行。m.sui命令我必须跟着你。寸步不离,是这么用的吧?”daniel试探性的抛出一个意味着束缚的词汇,当然,这确实是隋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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