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小地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笑佳人
甜杏回鱼干,凑近噜噜的耳朵道:“大小姐,咱们还有三张字没有写呢,您要是再不起来,宋先生不会奖励您鱼干吃,却会打您的手心的!”
“喵!”
噜噜噌地坐了起来,爬出被窝就要往下跳:“我要写字!”她怕打手心,她馋鱼肉吃!
甜杏赶紧伸手拦她:“别急别急,您先穿衣裳啊!”
噜噜看看自己的红肚兜和亵裤,摇头道:“不穿了,先写字,写完再穿。快,给我穿鞋!”
甜杏只好弯腰替她穿好绣鞋。
噜噜头也没梳脸也没洗,就那样披头散发地坐在书桌前写字,好不容易写了半张,突然打了个哈欠,手一抖,笔端在纸上划了一道黑线。
“喵……”噜噜快急哭了。
樱桃一边拿走废纸铺上新的,一边柔声叮嘱道:“大小姐别急,咱们还有时间,只是您可千万别再叫了,宋先生听见会生气的。”
其实樱桃不是很明白,大小姐的猫叫,比一般的猫叫柔和,比小孩子刻意学的逼真,特别好听,她有时候都盼着大小姐叫上一两声的。老爷虽说不让大小姐叫,但大小姐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时,看老爷那笑眯眯的模样,心里肯定也很喜欢,怎么宋先生反应就那么大呢?果然是教书严格要求太高吗?
她的话马上让噜噜记起了宋言的警告,这下也不困了也不急了,绷着小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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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写字。
一番紧赶忙碌,总算在前院叫饭之前写完了。
噜噜兴奋地去了前院,吃饭时时不时瞅瞅樱桃提着的小书袋,她的字都在里面呢。
“蕙娘啊,你字写好了,还会背第一句话吗?”林员外有些不放心地提醒道。
“会背!”噜噜以为林员外要检查她,放下勺子大声背了一遍。
林员外笑得合不拢嘴,“蕙娘真聪明!”饭后吩咐常遇送噜噜过去,以后也都是他陪在外面了。
从上房到竹林,慢走能走两刻钟的功夫,常遇担心噜噜走太快肚子不舒服,刻意放慢了脚步。
一开始,还是他跟在噜噜和樱桃身后,等到进了花园,仆妇少了,他就很自然地走到了噜噜另一侧。樱桃看看他,垂眸退后几步。老爷身体不好,大小姐天真不懂事,将来这个家,很有可能是常遇说了算,再者常遇对大小姐忠心也好,有别的心思也罢,他现在最多也就是凑在大小姐身边说说话,不敢做别的的。
常遇也没有上来就问鱼干的事,他先陪噜噜说了会儿话,问她昨天都做了什么,然后才问:“大小姐,宋先生给您吃的是什么啊?”
“鱼肉啊。”噜噜走在他的影子里,甩着腰间的宫绦玩,一会儿摸摸那个蝴蝶结,一会儿抠抠下面挂着的玉佩。老族长说这是玉,很值钱的,可她觉得这就是摸起来很舒服看着很好看的石头。她脖子上也挂着一个,甜杏说那个秃头雄性是弥勒佛,能保佑她平安自在,所以不让她玩,要玩就玩外面的,便宜。
“大小姐走路的时候不能玩这个。”常遇见她低着脑袋不好好走路,伸手把那条天蓝的宫绦从她手里拽了出来,放下。她今天穿的是条白绸裙,行动间两个颜色搭配着很好看。
噜噜没有玩的了,嘟着嘴看他。
常遇随手折了根花枝给她玩,继续问:“什么鱼肉,是鱼干吗?”
噜噜嗅了嗅枝头的双瓣白茉莉,心不在焉地问:“什么是鱼干?”
常遇盯着她靠近花瓣的红唇愣了一会儿,胸口一阵发热,等噜噜转过来好奇地看着他时,才反应过来,回头看樱桃一眼,道:“鱼干,就是昨天下午樱桃给你吃的那种鱼。”难道她没有吃着?
樱桃被常遇看得心里发慌,摘了朵茉莉,快走几步替噜噜别在发上,顺便解释道:“大小姐,就是昨天你睡醒后吃的那种鱼。”
噜噜恍然大悟,“原来那就是鱼干啊,嗯,先生给的也是鱼干,很好吃,比樱桃的好吃。你为什么把它放在我头上啊?”说着,疑惑地伸手去摸,想把花拿下来。
樱桃低头退后,常遇咳了声,“大小姐别摘了,这样挺好看的。”
噜噜喜欢被人夸,闻言便笑了,水眸潋滟似含情,俏脸娇媚远非身后的大片茉莉可比。
常遇看傻了,心砰砰直跳。樱桃在后面默默跟着,她果然猜对了。
因为提到鱼干,噜噜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常遇心中有鬼,便由着她快走,只是快到竹林时,他把她头上的花摘了下来。
“喵?”他的动作太突然,噜噜很疑惑。
常遇朝她笑,“宋先生不喜欢女子戴花,也不喜欢猫叫,大小姐千万要记得。”
噜噜捣蒜似的连连点头。常遇心情愉悦地与樱桃换了位置。
到了竹林,远远就瞧见一个灰衣男子立在竹屋一侧,噜噜高兴地喊着先生,抢过樱桃手里的书袋跑了过去,“先生,我的字写好了!”说完低头,不错眼珠地盯着宋言的左手袖口。
宋言面沉如水,改成负手而立,“进去吧,以后早点到。”
噜噜乖乖跟在他身后,看着那袖口,身上挠心挠肺地痒,真想扑上去抱着他的手把鱼干翻出来。
她盯得太认真,进屋后连前面的人停下来都没注意到,直接撞了上去。噜噜本能地攥住那只手,顺势往袖口里摸。
清凉的触感让宋言愣了一下,随即便转身甩开噜噜,喝道:“男女授受不亲,以后不许再碰我,也不能碰别的男子,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我写完字了,你说要给我吃鱼的!”
噜噜踉跄着后退两步,站稳后,见宋言瞪着眼睛,心里十分委屈,立即大声反驳道,根本没听宋言说了什么。
樱桃赶紧跑过来,扶着她低声劝道:“大小姐先别急,宋先生检查完了,一定会给您的,您怎么能动手去抢呢!”然后又朝宋言赔礼:“宋先生切莫生大小姐的气,都是奴婢不好,没有教会大小姐规矩礼仪,唐突了先生,先生要罚就罚奴婢吧,千万不要生大小姐的气,她真的还不懂这些!”
宋言面色缓了缓,“她不懂,你们以后多教教她。行了,站到旁边去吧。”
樱桃狠狠朝噜噜使了几个眼色,示意她赔罪,接着便再也不敢耽搁,低头走开了。
噜噜却没能领会樱桃的意思,她依然委屈地看着宋言的袖子,“你说给我吃鱼的!”
“我是你先生,你要听我的话,只要你完成了我布置的作业,那我就一定会履行承诺,给你奖励,但若我没有开口,你就必须耐心地等着,不能无礼。”
噜噜听不懂他的意思,但她猜出来了,暂且没有鱼肉吃的。
她撇撇嘴,眼里浮起一层盈盈的泪。她辛苦那么久,又是晚睡又是早起的,先生却说话不算话,太坏了!
“先把第一句跟意思背一遍。”宋言就跟没看到一样,径自坐了下去,依次在桌子上摆好字帖等文具,最后放上两个小小的油纸包,便慢悠悠地检查噜噜的字帖。
两个油纸包!
噜噜的眼泪还没滚落便被她抹去了。她乖乖站好,大声背了一遍,口齿清晰一字不差,背完见宋言点头,心中一喜,快步坐到宋言对面,伸手去拿油纸包。
只是,在她的手快要碰上油纸包时,一根小竹竿搭在了她手背上。
“喵!”噜噜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叫完就后悔了,眼见宋言抬起竹竿,她吓得起身就往外跑。
“回来!”宋言冷着脸喝道。
噜噜从来没有这么怕过,这回是真哭了,“先生我不敢了,下次一定不叫了,别打脸行吗……”
☆、缓和
宋言让噜噜回到书桌前,噜噜捂着脸立在远处,不敢过去。
宋言便站了起来,负手走向她。
可他虽然背着手,噜噜却瞧见了,他手里握着那根光滑坚硬清凉的细竹竿呢。她怕极了,快走几步赶到门口,伸手就要拉开虚掩的门。
“你要是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鱼吃了。”宋言不紧不慢地道。
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准备跑过来求情的樱桃放下了心。宋先生还有心思拿鱼来诱惑大小姐,那他肯定不会真下手打脸的。毕竟,再严厉的先生,最多也就打打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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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打脸的一说?真打脸,老爷头一个不饶他!
噜噜也顿住了,握着两边门栓一动不动,眨巴着眼睛在挨打和两个油纸包间挣扎。挨打,很疼,但疼一下就过去了,先生的鱼干,却是只要她乖乖听话,以后就能天天吃到的。
她咽咽口水,慢吞吞地转过身,这才发现宋言就站在身后。噜噜吓得忙往后退,却被门板挡住了。她哆嗦着靠在门板上,捂着脸蛋泪眼汪汪地仰头求饶:“先生,不打脸行吗?换个地方打行不行?”
老雌性叮嘱过很多次的,脸蛋,喉咙和大腿中间,是她们猫族雌性最重要的三个地方,不能受伤,受伤了,以后就没有雄性愿意宠她们照顾她们了。噜噜再不懂事,她也知道老族长年纪大了,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到时候她还要靠这三样找五个雄性呢,怎么能让先生打?先生那么坏那么生气,下手一定特别重!
她捂着脸,宋言只能看见她启合的娇嫩红唇和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灵动眸子,因为灵动,他完全可以看出来她的害怕和哀求。奈何那种发自真心的恐惧,偏偏出现在一个面容娇媚身段妖娆的姑娘身上,可怜中就又多了一种让他有点不敢直视的媚惑,仿佛他可以借此逼她做些什么似的。
宋言皱眉,怎么有种欺凌良家弱女的错觉?
他不自觉地退后一步,面色越发严肃难看,“为什么不能打脸?不打脸,我看你就记不住教训。”他回背着的手,扬了扬手里的细竹竿道。昨天被裴策捉弄了一次,晚上他一直做梦被只白猫追着,哪想早上又听她学猫叫。今日就算不打她的脸,也要好好教训她一次,得以后再犯。当然,他是为了她好,堂堂的林家大小姐,将来要出去赴宴要接管林家产业,要是时不时叫上两声,还不被人笑话死?
噜噜盯着竹竿打哆嗦,再看看先生的眼睛,那里面的寒意吓得她哭的更凶。她不敢再面对他,飞快转过身,双臂贴着门板垫着她的脸,抽搭着求道:“脸上肉嫩,打着特别疼,先生打我屁股吧,那里肉厚……呜呜,先生打我屁股吧,我记住教训了,以后再也不叫了……”现在她只求先生不打脸了,其他的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谁知道那个教训是什么东西?
宋言浑身僵硬,目光无法控制地落在那对着他扭动讨打的翘臀上。这个姿势,让她的衣裙都朝下坠去,于是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圆润挺翘的小臀,腰部两侧优美诱人的曲线,都完美地展露出来。若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她还娇弱可怜地求他打她。宋言虽没有接触过女人,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有些男女之事乃是男人的本能,不用学也能体会的。
“别哭了,过来上课!这次先记下,下次再敢犯错,绝不饶你。”他大声喝道,快步退回座位,低头检查她写的字帖,借以掩饰脸上的红。那么热,一定会红的,哪怕只有一点点。
连屁股也不用打了?
从极端的害怕到突如其来的惊喜,噜噜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她不解地转过身,求助地看向对面的樱桃。樱桃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虽然觉得不妥,可大小姐还是孩子脾性,又误打误撞地逃过了一次惩罚,眼下她也不好说什么,回去之后再跟她讲讲道理吧,连同不要和男子动手动脚的事。此时见大小姐望过来,她忙朝她努努嘴,示意她过去坐好,准备上课就行了。
不用挨打,噜噜自然高兴,迈着小碎步慢吞吞地回到了座位上。
“把眼泪擦干净。”宋言头也不抬地道。
“哦。”噜噜从袖口里摸出甜杏给她缝的帕子,默默抹泪,抹着抹着,目光黏在前面的两个油纸包上不动了。先生不打了,是不是可以吃了?
宋言一直在偷偷打量她,见她边拿帕子擦泪边热切地盯着他的鱼,眼睛还是红的呢,突然觉得这个学生挺逗人的。被野猫养大不懂事,这不是她的错。一时改不掉那么多年的习惯,乃人之常情。短短一月不到就能学会说话写字明理,也算是挺聪明的一个小姑娘了。
自己何必太过苛求?过犹不及。
他拿过一个油纸包,看着她不错眼珠地追随着油纸包,单纯又直白,目光不禁柔和了些,递给她道:“吃吧,先吃一个,另一个看你的表现,一会儿认真听课写字,下课时就奖给你。”
噜噜有个长处,更准确的说,猫族人都有个长处,那就是能敏锐的察觉到旁人眼神表情的变化。那晚在亭子里,裴策和林员外谈笑,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跟他哄猫时一样,噜噜看了觉得舒服,就想亲近他。后来她上去了,裴策跟她打招呼时虽然笑着,那笑容却有些疏离,噜噜察觉到了,便没了亲近的心思。
她看不出旁人的复杂心思,但她会根据对方的态度行事。
眼下宋言流露出善意,她立即破涕为笑,抢过油纸包打开,盯着她馋了一天的美味鱼干猛咽口水,然后塞到嘴里眯眼品尝。嗯,先生的鱼干又酥又香,咸里带着一点点辣,鱼刺也脆脆的一点都不扎舌头,好吃极了。
就是太小了……
想到昨天樱桃她们买回来的鱼干,噜噜生了个小心思,她睁开眼睛,舔舔嘴唇道:“先生,你的鱼干真好吃,在哪里买的啊?”
宋言没有察觉他的注意力也被她牵动着,目光先在她红嘟嘟的唇上流连片刻,便落到了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上。与之前的害怕忐忑不同,此时此刻,她讨好地笑望着他,自以为很随意,却不知道她眼里的狡黠和试探有多明显。
遇到自已喜欢的,就算再傻的人,也知道算计吧?
哪怕他们的算计也那么傻。
宋言放下手里的字帖,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知道这是鱼干?他们买给你吃了?”他昨天喂她吃,旁人根本看不见的。当时她一脸惊诧,显然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以她掌握的浅显词汇,最多能告诉别人她吃的是鱼,现在都知道要买鱼干了……
噜噜哪知道两个字就能透露那么多讯息,她点点头,“嗯,樱桃给我买的,可她买的不好吃。”
看她傻乎乎的模样,宋言忍不住逗她,“那我告诉你我是在哪里买的,你打算怎么办?”
噜噜咧嘴笑,眼睛亮亮的,“我就让樱桃去那个地方买啊!”
“然后呢?”宋言第一次对噜噜笑了,怕她听不懂跟不上,语速放的很慢:“是不是樱桃买回来了,你就可以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再也不用跟我要了?不用跟我要,就不用再读书写字讨好我,更不用担心会被打,是不是?甚至,你还想着让你爹把我赶走?”
“咩……”
噜噜彻底呆住,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好在对面俊脸上迅速凝固的笑容提醒了她,刚要溢出口的猫叫硬生生变了味道,化成她听不懂的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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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满意地点点头,“不错,会学羊叫了。”
“什么是羊?”噜噜喃喃地问。
宋言好心情地在纸上给她勾勒出一只顶着角的山羊,顺便给她讲了山羊的身体结构,脾性,“山羊温顺,爱吃草,但是生气了会拿犄角顶人。哦,烤羊肉很好吃,你要是一直乖乖听话,努力学习,月底我给你做烤羊吃。”
“烤羊,比鱼干好吃吗?”噜噜觉得口水好像要流出来了。
宋言看了一眼窗外,唇角轻扬:“我做的东西,都很好吃。”
那个叫樱桃的丫鬟看着机灵,却不是不安分的人,她不敢违逆林员外的意思,阻拦大小姐读书。那么,短短半日就看他不顺眼的,心疼大小姐的,还有那个胆子暗中使坏的,就只能是守在外面的常遇了。
想用外头的东西破坏他的计划?他倒是想看看,常遇找不找的到。
“好了,别净想着吃的了,今天要学第二句。”回过神,见噜噜望着他直流口水,宋言绷起脸,晃了晃手里的竹竿。
“嗯!”噜噜马上坐正,神十足。原来先生会做东西吃啊,他的鱼干那么好吃,烤羊肯定也差不了,她还没吃过羊肉,会是什么滋味呢?
清风拂过。
竹屋里,响起了男子清冷的读书声,后面紧跟着少女甜濡的学舌。
竹屋外,常遇背倚臂粗的竹竿,仰头凝视被晨风拂动的碧绿竹叶,不知在想什么。
但他们都不知道,考验宋言厨艺的机会来了,因为前院,有人给林员外送了一头鹿。
☆、再见
林家山头占地极大,外面较平缓的地带开荒出来栽种果树,苹果树居多,其他的诸如梨、桃、李、杏等也都种了一些,却是主要用作家用、送礼。山里面老树丛生,不便开垦,就那样荒着了,冬日砍柴烧火伐木烧炭,春夏采些野味尝尝鲜。林员外年少时,秋日也会叫上几个好友去打猎,如今年老体弱,可没那种兴致了。
负责打理果园、看树守山的是田老头,他本是个半路卖身的果农,林员外看他稳成持重,在众果农里人缘好,手艺也数一数二,便提了他做果园管事。田老头勤快肯干,二十多年过去了,除了闹天灾那两年,果园生意一直井井有条。
今天来探望他的,就是田老头。
“老爷,您身体可好些了?”田老头被吴管家领到厅堂,快走几步赶到林员外身前就要下跪。
林员外起身拦他,“行了,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跪什么跪。我没事,硬朗着呢,倒是你,怎么两个月没见,白头发好像又多了些?你啊你,是不是又亲自干活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把那些力气活都交给后辈去干,你瞧着他们别出错就行。别站着了,快坐吧,喝茶喝茶!”两人年岁相当,林员外没有兄弟,就特别看重这些老管事,态度极为亲近。
田老头只得在林员外下首坐了。他仔细端详林员外片刻,见他面色还算不错,放下心来,客套几句后道明了来意:“老爷,我听说您身体不适,心里十分担忧,碰巧我那不争气的外孙猎到一只鹿,我就想着送过来让您补补身子。都说鹿肉性温和,能补脾益气,最好是入冬食补,好在那鹿还活着,您啥时候吃都行。”
林员外很意外,山里野鸡野兔常见,鹿这种稀奇物可是很少遇到,不由问道:“他在咱们家山里猎到的?”
田老头朴实地笑,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可不是,要不说他瞎猫碰死耗子呢!唉,都二十的大小子了,我让他跟我学打理果树,他不学,非要去上面看山,成天半月住在上面不下来。这回也不知道那鹿惹了哪路神仙,倒霉让他给逮到了。”
嘴上说着贬低的话,可林员外活了大半辈子,能看不出田老头眼中的自豪?
“瞧你说的,哪有这样寒碜亲外孙的?”林员外抚须笑,“鹿耳朵尖,跑得快,你外孙能活捉一只,可见是有真本事的,再说咱们山里从来没听说过有鹿出没,这回偏偏被他碰上了,就凭这份运气,这孩子也是有福的。对了,人你带来了吗?叫过来给我瞧瞧,你年纪也一大把了,好好教他两年,到时候把管事的位子给他。你教出来的,我放心!”
田老头慌得站了起来,“可也使不得,那孩子,打猎是有点本事,可果园的事,他什么都不懂,老爷千万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林员外笑着让他坐下,吩咐吴管家把人叫过来。趁等着的功夫,问起对方的身世。
田老头叹口气,“那孩子姓顾,上面两个哥哥都没养住,我女婿就直接喊他顾三了。他五岁那年,他娘大病一场撒手去了,他爹娶了填房,顾三性子倔,一直跟他爹闹别扭,常常不归家。我那时候忙,天天在山上,哪里顾得上他,他又不来找我,后来还是听旁人说顾三想跟人去走镖,我这才知道他在那边过得是什么日子,赶紧把他接了过来。本想教他照料果树,将来也能混口饭吃,哪想他性子野,就喜欢往山里跑,真是快气死我了!”
他是真的生气,林员外却很羡慕,“有什么好气的,你好歹还有个亲外孙,我倒是想被人气,可……”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老来无子后继无人的悲哀,没有亲身经历过,谁也无法明白。
田老头赶紧宽慰他:“老爷切莫伤怀,不是还有大小姐孝敬您呢吗,对了,大小姐可好?我这次来,也是想给大小姐磕个头。”
“嗯,她现在跟着先生念书呢,等晌午我叫她过来见见你。那孩子性子单纯,将来还要你多多帮着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林员外想了想,这般道。不仅仅是田老头,过几天得了闲,他也要把几处田庄的庄头叫过来拜见大小姐,得将来他去了,那些人以没有见过东家的面为由慢待噜噜。
田老头面露疑惑,试探着问:“老爷想把果园送给大小姐做嫁妆?”
林员外喝了口茶,低声道:“不是嫁妆。我想给她招个上门女婿,将来这些家产,全是她的。哦,你在外面见得人多,也帮我留意着一点,看看有没有老实稳重的,要是有合适的人选,一定要告诉我。”镇上的人家,估计没有愿意入赘的,乡下人贫,爹娘或贪财,就不会那么计较了。赘婿难挑,所以他得早点相看。
田老头震惊地看向他,刚要开口,吴管家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健壮男子。
“顾三见过老爷。”
“好啊,好啊,这孩子生的壮实,比你当年还要高!”
林员外赞叹地对田老头道,等顾三起身后,不由又抬头打量两眼。见他肤色若铜,剑眉挺拔黑眸深邃,面容沉稳地立在堂中,虽是一身粗布短褐,身上却没有山野村人的朴实气息,反而有种成熟内敛的气质,看着就像能有一番作为的人,他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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