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爷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甲子亥
王学德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硬要说当时谁家和我结仇,那也只有高原了。”他看向邵云去,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邵小兄弟,你说现在怎么办?”
邵云去平静的说道:“找到他家。”
只是眼下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加上他们也不知道高原现在在哪,少不得要好好打探一番,连夜赶路也不现实。王学德强忍下心底的急切,咬牙拍板明天再出发。
王学德让人拾了一间客房出来,邵云去勉强在王家住了一晚。
第二天一大早,李秘书那边传来消息,高原现在就在他的老家,隔壁通县高家村。
上了车,李秘书坐在副驾驶上,细细的给两人介绍高原的近况:“高原父亲病逝之后,他因为偷窃的事情,在村里名声扫地,所以心里苦闷不堪,三天两头的醉酒闹事。他老婆受不了打骂,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娘家。但是没过几天,他突然像是浪子回头似的,改头换面,也不喝酒了。但也没有再去工地上干自己的老本行,反而一心一意的待在家里养猪,现在手里已经有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小型养猪场……”
到了高家村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
正在村口晒太阳的一群老人家看见驶进村子里的熟悉的车队,当即惊讶的说道:“这清明节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老五家的人又回来了?”
等到看见从车子上下来的人,他们又说道:“原来是慕青呀!”
其中一个老人家磕了磕手里的烟杆,迎了上去,没等他开口说话。高慕青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老村长,你知道高原现在住在哪儿吗?”
老村长一愣,高原?
哦
当年高慕青的手镯可是在村民们的眼皮子底下从高原的床底下搜出来的,哪怕王家没有计较,可在这小小的高家村早就传遍了。
他下意识的看向一旁怒气冲冲的王学德。难道这高原又犯了什么事?
不对啊,这两年来,高原一直都老老实实的,平时也很少出村子,不至于又得罪了王家人啊?
揣着一肚子的疑惑,他回过神来:“知道,他在山脚下起了一个猪圈,现在一般都住在那儿,我带你们去吧!”
穿过大半个村子,到达山脚下的时候,正看见一辆三轮车停在路边,车旁一个年轻男子向对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抱怨道:“原叔,你说你这是立的什么规矩?卖猪只卖杀好了的,不卖整猪,我们来买猪,还得自带杀猪匠,麻烦”
中年男人则是一脸微笑的说道:“你得这么想,这宰杀好了的猪,刨去猪血、猪下水什么的,价钱都是按照整猪的便宜价给你的。虽然在我这里宰杀不如你们统一处理那么方便,可这一整头猪下来,你起码能多挣小二百块……”
这么说着,他随意的往旁边一撇,看见王学德一群人,面色突然一僵。
“那好吧,原叔,我先走了,买猪的钱月底再过来一起结。”说完,年轻男子跳上了车。
中年男人僵硬着点了点头。
等三轮车呼啸着开走了。
中年男人也就是高原像是做好了什么心理准备似的,转过头来,看向邵云去等人,搓了搓手,装作一老实巴交的样子:“老村长,你来有什么事情吗?”
说着,他看向王学德夫妇,一脸的尴尬:“王老板,王夫人,你们怎么有空回来了?”
王学德冷笑一声:“我们要是再不回来,恐怕过不了多久,我家人就要死绝了。”
高原瞳孔一紧,他僵着脸:“王老板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学德也懒的跟他嗦,大手一挥:“给我抓起来。”
话音未落,他身后的一串保安蜂拥而上。
见此情景,高原也顾不得装模作样,脸色一变,撒腿往不远处的小平房跑去。
“邵小兄弟?”王学德看向邵云去。
邵云去看着不远处整整齐齐排列的两排猪圈,抬脚走了过去。
到了猪圈的大门前,一股子骚臭味扑面而来,他突然转过身,沿着围墙,向左手边走去。
“一,二,三……四十八”
邵云去在一个水泥井盖前站定,指了指地面:“把井盖打开。”
两个年轻男子站了出来,撸起袖子去搬井盖。
井盖挪开的那一刹那,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两名年轻男子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往井盖下面一看,脸色刷的一白,突然大力的把抬起来的井盖往旁边旁边一扔,冲到墙角边掐着喉咙呕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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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学德捂着口鼻,跟在邵云去身后走到井边,往井里一探
血浆,全是血浆,一池子的血浆。新鲜的,已经变成黑红色的,以及在血浆里翻滚的白色蠕虫。
王学德只觉得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强忍着腹内的翻滚,快速的挪开眼,哆嗦着嘴角:“邵小兄弟?”
邵云去轻掩着鼻子,示意王学德往墙角边的两个蓝桶看去:“都是猪血。”
难怪那高原要养猪,还不惜低价出售要求卖方必须在他的养猪场宰杀,感情就是为了获得这些猪血。
听到猪血这两个字,王学德面色好了那么半分:“这”
“找两个网捞过来”邵云去皱眉说道。
“我看谁敢动”
只听见一声暴喝,众人下意识的一回头,不远处的小平房里,一干保安举着手倒退了出来,最后出现的是高原,他端着一把仿/真气/枪,一脸暴戾。
他驱赶着一众惊慌失色的保安走到邵云去一行人面前。而后枪口一转,指向王学德,他厉声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原本还想着让你们多活几天,现在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老村长瞪着眼,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高原,你,你这是干什么?”
“老不死的东西,你给我闭嘴。”他恨恨的看向面色青白交加的王学德:“怎么,不服气?”
他面容扭曲:“要不是你们,我爹怎么可能因为没钱治病就这么死了,我又怎么可能背上小偷的骂名。我老婆走了,家也散了。王学德,王老板?你平日里不是特别高高在上,不拿正眼看人吗?今天我也让你尝尝家破人亡的味道。”
他红着眼,他爷爷是泥水匠出身。当年他老婆走了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从家里的杂物间翻找出了爷爷流传下来的一本写着厌胜术的小册子。他计上心头,每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去王家别墅的工地上下镇物。
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王家人,这样一来,哪怕上好几年的功夫,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却没想到王学德居然找上了门,现在看来,对方恐怕是发现了他动的手脚,来找他算账来了。
王学德能放过他吗?做梦。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不如和王学德拼了。
他咬牙切齿,手指下意识的拢扳机。
注意到高原的动作,王学德身体一紧,心乱如麻,自从他成了祁县的地头蛇之后,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危机场面,‘你不要乱来,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只听见一句,“聒噪。”
邵云去皱着眉头,他一点也不同情高原,明明是自作孽,偏偏不思悔改,一味的将责任推卸到别人身上。
“你说什么?”听见邵云去的话,高原怒目切齿,枪口瞬间转移。
邵云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随手一甩。
只听见“砰”的一声枪响,在场的众人心里顿时一抖。
而后是迟来的一声痛楚的哀嚎:“啊”
咦?声音不对啊?
王学德满头大汗,只觉得眼前一花,晃过神来的时候,高原已经抱着被硬币洞穿且满是鲜血的右手跪倒在地上,旁边是掉落的仿/真气/枪,一旁的保安见状纷纷扑了上去……
他张着嘴,看向邵云去:“邵,邵小”等看清楚邵云去手指尖的东西,到了嘴边上的话硬生生的一转:“邵小爷”
雾草,徒手接子弹啊
“嗯。”邵云去气定神闲,将破损的火/药弹壳扔在地上。然后忽视掉一干人亮晶晶的视线,将右手放到身后。
疼,真tm的疼。
混混沌沌的老村长脚步凌乱的跑进村里去借了两个网捞回来,两个保安脸上绑着衣服,带着墨镜,全副武装的拿着网捞在猪血池子里捞了起来。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从池子里捞出来三个木偶。
邵云去看着这三个木偶,写有王俊才名字的木偶已经通体被浸润成了黑红色,高慕青的上半身也已经变了色,只有王学德的完好如初。
邵云去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行了,烧了吧!”
两名保安就近从高原家里搬了一堆木柴出来,点了火,把三个木偶往火堆里一扔。
不远处被绑在地上,嘴里塞着破布的高原突然浑身一抖,痛苦的在地上打起滚来。
“邵小爷,这是?”王学德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称呼。
邵云去瞥了一眼高原,解释道:“厌胜术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旦被破,放置镇物的人会立即承受对等的报应。他要让你家破人亡,如今木偶被烧毁,他自然会被术法反噬。”
他顿了顿,叹声说道:“他活不了几年了。”
听见这话,王学德心里一松:“那我儿子?”
“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就会苏醒,只是贵公子经此一劫,身体方面多多少少有些亏损,好好的将养着吧。”
王学德叹了一口气,心有余悸,哪能想到原本以为自家儿子只是摔坏了脑袋,最后竟然扯出这么一连串的破事。
回到祁县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半道上王学德接到了消息,王俊才终于清醒了过来且恢复了神智,高慕青几乎是喜极而泣。
王学德吩咐手底下的人把高原扭送进警察局,他怎么可能放过高原。
只说高原手里的那把具有杀伤力的仿/真气/枪,以及两年前的偷窃案,两罪并罚,高原怕是要死在监狱里了。
王学德直接把邵云去送到了一高校长办公室。
且不管当下流传在祁县上层人士耳中的消息如何,只说王学德多年来对一高大力扶持的土财主身份,就足以让一高校长曲明文万分重视了。
他一脸和蔼的看着邵云去,万分亲切的说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委屈邵同学了,我在这里代表一高全体教职工人员给邵同学道歉了。”
他从座位上站起来,冲着邵云去就是结结实实的九十度一鞠躬。
邵云去一动不动,就这么受了曲明文的礼,他鼻中轻吐:“嗯。”
曲明文面色不变,内心极度不爽。
好大的脸!
他继续说道:“原二十七班的班主任高安德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看邵同学现在也不适合再待在二十七班。不知道邵同学更喜欢高二哪个实验班,我把邵同学调过去。”
邵云去抬了抬眉:“就一班吧!”
“好。”曲明文笑眯眯的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打了个电话:“接高二一班班主任张烨……”
没过几分钟,敲门进来一个秃顶矮胖的中年男人。
曲明文指了指邵云去:“老张啊,这是要转进你们班的邵云去邵同学。”
张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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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邵云去,点了点头,面上不带其他情绪。
在他眼底,邵云去已经成了刺头的代表,更别说学习成绩还一塌糊涂。他当然知道曲明文为什么要把邵云去调进实验班,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安抚只是其一,另一部分大概是为了外面甚嚣尘上也不知道可不可信的流言以及眼前这位土财主了。
只是一想到一年半之后,一高实验班每年全体考入一本线的神话就要在自己手里打破,他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他想着,要是这邵云去实在是不好管教,成绩上不来,都说严师出高徒,他要不要试试体罚教育。
总不能让邵云去成为他一高名师生涯中的一大败笔。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学德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既然曲校长已经处理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他掏出一张银|行卡,转过身来当着曲明文和张烨的面恭恭敬敬的递给邵云去,只说道:“邵小爷,还没多谢您今天对我家的救命之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请笑纳。”
王学德可算是做尽了谦恭的姿态,这要是传出去,邵云去不想出名都难,王学德这么配合,邵云去怎么会拒绝。所以他一脸另所当然的接过了银|行卡曲明文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张烨张了张嘴。
哦,邵小爷。
体罚教育什么的,不存在的。
恰好是第八节课,一班的学生正在上自习,没人交头接耳,每个人都沉浸在学海之中。
直到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昏黄的太阳光越过邵云去和张烨,在地上留下两道修长的影子。
六十几道疑惑的目光看向教室门口,只除了刹那间皱起眉头的邵文彬。
以及面带迷茫的卫修洛。
作者有话要说:邵云去:装逼一时爽
第19章
张烨带着邵云去站到讲台上,介绍道:“这位是从二十七班转过来的邵云去,从今天开始就是我们一班的一员了,大家鼓掌欢迎。”
有张烨带头,稀稀拉拉的掌声先后响起,很快就平歇了下来。
见此情景,张烨不有些尴尬。
邵云去倒是能够理解这些天之骄子们发自内心的优越感,毕竟在这一高,他们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享受众多特权和被寄予重望的那批人。
他们苦心竭力的学习以保证自己能有坐在这个教室的资格,可邵云去又凭什么站在这里?
吊车尾班来的渣滓,凭会打架吗?他们心底怎么可能平衡的了。
毕竟他们又不全是书呆子,邵云去把校霸刘越成一伙人打了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整个一高。
对这样的一个人,能不嫌弃就不错了,怎么可能热烈欢迎。
邵云去无意和这群少年人计较,他微微颔首,算是见礼,之后就不再说话。
这一下子,整个教室更安静了。
张烨轻咳一声,指了指教室最后面角落里的一个空座位:“邵同学,你坐那儿去吧,等期中考试之后,再调换座位。”
邵云去随意的点了点头,走下讲台。
张烨也转身出了教室,顺手拉上了教室门。
教室里的安静就在这一刻被打破,不少人侧头打量邵云去,然后和自己的同桌低声交谈起来。
不外乎什么‘这个二十七班来的真是不识趣,还真以为他能打得过刘越成,就牛逼了。’
‘就是,刘越成算什么,就凭他那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咱们班除了少数那么几个人,剩下的随便拉出来一个,单手就能碾压他,我看这邵云去就是眼皮子浅,连自己的位置都没摆清楚。’
‘还真别说,我可听说了,那邵云去就是一乡下来的泥腿子,看他那一身就知道,他能有什么眼界。’
……
就这么三言两语的,邵云去无形之中已经被整个一班排斥在外了。
邵云去半眯着眼,头一次觉得听力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视线不经意的挪到了九点钟方向,不是记忆里熟悉的白衬衣,他穿着蓝色的连帽外套,柔顺的黑发乖巧的贴在鬓角,昏黄的太阳光洒在他身上,染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邵云去有些恍惚,在校长曲明文询问他想去哪个班级的时候,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选了一班。
现在回想起来,他扪心自问,这是为什么?
为了卫修洛吗?
他对卫修洛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想着,少年时代的仰望而不可及;功成名就之后的寻而不得,最后汇成他心底淡淡的失落和怀念。
如今重见故人,这份失落和怀念骤然被放大,所以他下意识的的追寻卫修洛的背影。
他对卫修洛,不过是想从他身上追溯往日遥不可及的时光,以及安抚他骤然回到这个年纪时的心慌意乱。
初恋,不就是用来怀念的吗?
更别说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早就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摇了摇头,轻笑一声,心底的茫然在那一刹那消失无踪。
他回视线,转而看向眼前的一摞教科书和习题册。
既然回到了这个年纪,那就做些这个年纪该做的事情吧。毕竟上辈子没能考上大学,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这辈子怎么着也要圆了这个梦。
只是上一世,他高中毕业就踏入社会,别说进一步深造,就连当年脑子里本就寥寥无几的知识都已经悉数还给了学校。更别说他得到邵家的手札时候,一本心思钻研玄术闯荡江湖,哪怕是后来手头宽裕了,也压根没有兴趣去温习这些。
他随手翻了翻教科书,把语文和英语挑出来。
上辈子钻研了那么多年的玄术,再生涩的古言都被他琢磨透了。现在应付一场语文考试,邵云去自觉问题不大。
至于英语,以前在南洋闯荡了那么多年,英语早已经成了他的第二语言。说句不好听的,他用英语的时间怕是比用汉语的时间还多。
所以这两门,自然不在邵云去的学习计划之内。
这么想着,他挑出化学课本,慢慢的翻阅……
身后的视线终于消失了,卫修洛磨了磨牙,轻哼一声,臭不要脸的家伙。
坐在他左手旁的邵文彬不经意的注视到了这一幕,他低声问道:“卫修洛,你又不舒服了吗?”
卫修洛瞥了他一眼,目奸邪,眉间郁气环绕,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抿了抿唇,照样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没事。”
说完,低下头继续做作业。
被冷漠以待的邵文彬脸色一僵,眼底透着抑制不住的怒气。
卫修洛的身份在某些固定人群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邵文彬这类家世虽然不显,学习成绩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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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全校前三十名的,就属于那些**口中的家世不足以碾压刘越成的少数人,自然排除在他们的圈子之外。
在这一届的高二一班,绝大部分学生家境优渥,例如某某局长的公子,某某主任的外甥,某某老板的侄子……所以学习成绩并不足以成为衡量一个学生优劣的唯一标准。
像是邵文彬这样的家庭情况拿不出手的,成绩再好,也是一班的底层人员。这里的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唯一能做的就是埋头苦读,试图以知识改变命运。
相比于其他对卫修洛的身份一无所知的普通学生,邵文彬曾在一次跟随父亲邵建林进入政府大院拜访一位国土局领导的时候,见过卫修洛一面。
那时卫修洛称呼新到任的县委书记为爸爸。
当时的邵建林在国土局科长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七八年,满心满眼都想着升官。得知卫修洛和邵文彬是同学时候,邵建林吩咐他务必和卫修洛交上朋友。因为这个,邵文彬开始不动声色的和卫修洛搭话。
却没想到每一次的接触最后都以卫修洛的冷遇告终。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羞怒和不甘,加上得知邵云去转来一班时内心的极度不满,邵文彬在这一刻爆发了。
他放在桌子下面的左手紧握成拳,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要站在旁人触手不及的地方,将这些羞辱他的人全都踩在脚底。
敏锐的卫修洛察觉到邵文彬身上气场的变化,面色不变,并不以为意。
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家伙。
下了课,太阳刚刚落山,远不到月亮升起的时候。张烨把邵云去叫过去,带着他往四号男生宿舍楼走去,一边解释道:“你既然转进了一班,再住在二十七班的男生宿舍里就不合适了。但是我们班的八个男生宿舍都已经住满了,我和宿管商量了一下,正好三楼那里有一个空宿舍,你先搬进去住着吧。”
“好,谢谢张老师。”邵云去说道。
花了将近半个小时打扫卫生加搬宿舍,就到了快要上晚自习的时候。
楼道里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邵云去锁上宿舍门,抬脚正要下楼,突然低下头往地面上看去,薄薄的一层阴气从对面宿舍的门缝里溢了出来。
他眉头微皱,向前几步,门没锁,他轻轻的推开。
正对门缝的床铺上,被褥中凸起来的一团里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唐深,你怎么回来了,我身上,好疼啊!”
邵云去握住门把的手一紧。
顿了好一会儿,他抬脚进了宿舍。
一高的宿舍都是统一的四人间,上床下桌。邵云去脱了鞋,顺着楼梯爬上床。伸手摸进被子里,扒出来一个抱着一个一人高的天妇罗抱枕,两眼泪汪汪,唇角都快被咬破了的卫修洛。
他身上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冒着阴气,阴气侵入骨髓,自然痛苦难熬。
邵云去皱着眉头,平生还从没见过明明没有佩戴什么阴邪之物,偏偏阴气缠身的现象,更何况卫修洛刚才上课的时候可还好好的。
卫修洛显然已经是疼糊涂了,他微张着嘴,眼泪顺着眼睑哗哗的往下流,抽了抽鼻子,含糊着喊道:“疼”
邵云去回过神来,他把卫修洛抱在怀里,丹田中的阳瞬间汇聚到手心,轻抚着他的背部,让阳顺着他的脊梁骨浸润到五脏六腑,驱散他体内源源不断冒出来的阴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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