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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新郎逃婚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喝口雪
阮芷音掌心微缩,继而展开笑颜,自然赔罪:“爷爷,很抱歉,当初答应和秦玦结婚只是因为婚约,不想扫您和秦爷爷颜面……我和秦玦没有感情。”
在众人眼中,她和秦玦确实是因为这份婚约捆绑在了一起。至于国外的事,外人并不知道。
反复做过心理建设,此刻的她从容淡定,将自己的那套‘圆满’说辞和盘托出。
提及‘真爱’时,还‘温情脉脉’地望了眼身旁的男人,幸好对方还算配合。
“……所以您不用担心我。还是说,您真的希望我被这道婚约困住一辈子?”
这番话刘伯已照阮芷音吩咐,事先给阮爷爷讲过,但对方却始终有所疑虑。
此刻见她神情轻松,眼眸含笑,老爷子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喟叹一声,到底没再多说什么,招呼二人坐下。
“程先生是吧,你看起来有些面熟。”
程越霖对上老人端详的视线,清声回:“家父是程逢生。”
阮爷爷回想几秒,默默点头。
而后,他看向阮芷音,温声道:“音音,去看看饭好了没?等会儿让刘伯上来叫我们。”
阮芷音知道爷爷这话是想支开自己,但也无法拒绝。只能暗地里给程越霖递了个眼神,然后起身出了房间。
谁知刚下楼,就见到了林成。
让阮玲芳青睐的男人,自然长得不错。林成浓眉大眼,即便人到中年,也尚有几分儒雅成熟。
两人刚在电话中撕破脸面,林成这会倒舍了往日和蔼的模样,眼神阴骘:“音音,程总没陪你回来?”
“他在和爷爷说话。”
阮芷音淡漠回视。
“呵,你这出戏倒演得好。”
到底是不甘心和严家的利益交换付诸东流,不过这是在老宅,他也不能真和老爷子心爱的孙女起争执。
视线落在阮芷音清艳的脸庞,他思虑片刻,忽而道:“音音,虽然没了秦家的婚事,但等你和程总‘离婚’,姑父会给你另找门好婚事。林哲就很喜欢你,哪怕日后老爷子不在,我也会让他好好对你。”
林成对程越霖还算有几分了解。
父亲破产入狱,却在短短几年翻身而起,手段狠戾,眼中只有利益。这种人,婚姻中利益若是殆尽,也就该到头了。
女人再美,也不会动摇足够狠心的男人。何况对方本就为利而来,想必也和自己这外甥女划下了倒计时。
他对亡妻有些感情,阮芷音安分,他也不会为难。嫁给侄子也算全了情面。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他也会护上几分。
阮芷音知道,林成这是在警告她,等爷爷不在了,她能依靠的只有这个姑父。虽然他参与搅黄了她和秦家的婚事,但还是要考虑清楚,是否真的要和他作对。
“姑父,秦玦知道你在心里拿林哲和他相提并论吗?”阮芷音冷笑,然后压低了声音,“再者,林哲喜欢我什么?喜欢我当年捅了他一刀吗?”
这些年林哲见了她就怕得哆嗦,蒋安政总觉得林哲怕她不对劲。其实他感觉没错,的确是不对劲。
林成听见她落尾的话,睁大双眼:“你!你当年是故意的!”
他以为阮芷音是婚事告吹才性情大变,根本没想到她年少伤人时说的梦游是假的。所以这么多年,她的确是故意装成了那副无害呆板的模样。
林哲当年虽然只是皮肉伤,但确实被阮芷音吓得不轻。只是毕竟侄子理亏在先,林成也不好闹大追究。
阮芷音面无表情看着林成震惊的瞳孔,觉得他不该这么惊讶才是。
孤儿院长大的孩子,心思敏感,最善察言观色。院长妈妈对孩子们好,却不愿他们太过单纯。无依无靠的浮萍,察觉恶意,怎能不考虑自保?
可笑的是,当年被她捅刀的林哲,仅仅因为林菁菲的三言两语,就被秦玦安排了令人艳羡的工作,多么荒唐。
那天争吵时秦玦说她变得刻薄,或许不是假话。他只喜欢她的‘善良乖巧’,而她不伪装,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长大。
他的世界满是阳光,让她向往,也与她相斥。她尽力尝试过,却仍然失败。
收起心底情绪,阮芷音不再与对方虚与委蛇,直接绕过他去了餐厅。
到了饭点,菜自然都已做好。她正想让刘伯去叫人,房门突然打开,程越霖微微屈身,搀扶着阮爷爷下楼。
刚在客厅坐下的林成,见状连忙迎了上去,将阮爷爷扶到餐桌主位坐下。
饭菜被端上桌,四人相继落座。
阮爷爷心情不错,颓唐的脸庞也显出些抖擞,笑呵呵道:“今天是家宴,越霖也别拘束。”
“爷爷放心。”男人噙笑应下。
阮芷音凝眸看向程越霖的侧脸,有些愕然,没想到他能耐着性子讨爷爷欢心。
戛然想到他是跟着他爷爷长大,心下了然几分。虽然两人间是一场交易,但他却远超期待地‘尽了责’。
林成将这幕收入眼中,半晌,突然开口:“爸,有件事要跟您商量下。”
“什么事?”阮爷爷看向林成。
“音音说,要把北城项目给霖恒。这项目公司准备了这么久,说给就给,实在有些任性了,股东那可不好交代。”
林成话里话外,都是阮芷音自作主张损害了阮氏利益。更甚之,也在暗示程越霖结婚的动机。
阮爷爷稍作沉吟,却点头道:“项目给了音音,越霖又是阮家的孙女婿。这个项目阮氏做太吃力,倒不如让给霖恒。”
林成面色微滞,没想到阮爷爷会是这个反应,半开玩笑道:“爸,才见程总第一面,您就偏心到孙女婿身上了?”
阮爷爷皱眉,似有不悦。
程越霖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抬眸,姿态懒散地向后轻靠了下,淡然询问:“是谁说,霖恒要单独开发北城的项目?”
林成不知他话中意思,愣怔片晌,下意识看向他身旁的阮芷音。
程越霖顺着对方视线转头,那双桃花眼酝酿出令人沉溺的温柔,嗓音却云淡风轻:“原来音音这么……向着我。”
阮芷音:“……”
男人蓄意加重音节,让她瞬间明白他的潜台词:戏,总要演好。
而后,他目光对上林成,语气显得稀松平常:“霖恒只参与前期开发投资,其余工作还是由阮氏全权来做。”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讶异。
程越霖这么说,就意味着他只会拿霖恒投资份额的部分收益。虽然阮氏出力多,但也解决了资金不足的困境。
他当然也不亏,但问题是,他为什么这么好心和阮氏分钱?
阮芷音看到爷爷满目欣慰,林成眼露狐疑暗自盘算,微哽少顷,神色自若地点头:“对,他说的没错。”
不管程越霖还留了什么条件,但此刻送上门的好处,她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
——
岚桥市,机场大厅。
阵阵轰鸣由远及近,航班缓缓降落。国内抵达的出口处,翟旭拎着文件包候在最前方。
向来面不改色的翟特助,此刻的表情却隐隐透出几分不平静。
直到熟悉的两道身影出现,翟旭快步向前,接过老板手中不多的行李。
岚桥不比北遥凉爽,秦玦此时只穿了件浅青衬衫,西装随意搭在臂弯。
那张清隽面容神色淡漠,高视阔步地走出机场大厅,和蒋安政先后坐上停在出口不远处的黑色迈巴赫。
航班起飞时,天气还不算太好,中途遭遇气流颠簸了一路。
秦玦这会儿轻揉着太阳穴,压下那点不适:“先把公司要急的文件给我。”
翟旭松了口气,打开公文包将最上面的几份文件递去,小心打量老板神态。
这些文件昨天都已发过电子版,秦玦不过简单翻开几眼,很快签完。
随后又重新交给翟旭,微顿了下,问到:“她有没有联系你?”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翟旭面色陡然一紧,斟酌着回:“阮小姐没有主动联系我。”
阮芷音的确没有主动联系他,但他却主动联系过阮芷音。
秦母方蔚兰得知阮芷音昨天办的事,一大早便让他通知阮小姐去见她。可他拨通电话后,对方却语气冷淡——
“我和秦玦已经没关系了,或许秦夫人应该联系林菁菲。”
这话他不敢转述,从沉浸的思绪中抽离,翟旭果然看见老板此刻眉峰紧蹙。
蒋安政打量着翟旭踌躇的模样,下巴微抬,笑道:“怎么,难不成阮芷音那女人还真闹着要取消婚礼?”
觉得好友的话有些刺耳,秦玦眼神不满地望去,还未说话,便听到助理有些僵硬地开口——
“这倒没有。”
秦玦隐约松了口气。
阮芷音的手机一直打不通,他心中着急生怕她出事,只好打给顾琳琅。对方虽然态度不佳,但却说阮芷音好得很,而后才挂断电话。
这次是他有错在先,虽事出有因,但只要她不拿取消婚事和分手这种话同他胡闹,他总会好好跟她道歉。
蒋安政听罢眼中却似有讥讽,甚至忍不住在心里说了句,果然如此。
阮芷音昨天装模作样地跟秦玦说什么解除婚约,最后还不是默默咽下苦果,把话收了回去。
之后她还能不能和秦玦结婚,蒋安政不知道。但很肯定的是,这场新郎逃婚的谈资,注定不会消停。
翟旭一看两人神情,就知道他们是误会了,咬咬牙道:“阮小姐的确没有要取消婚礼,不过……”
秦玦见助理难得地支吾其词,忍不住皱眉:“不过什么?”
翟旭深呼吸给自己鼓了鼓劲,默念长痛不如短痛,将一长串话脱口而出——
“昨天的婚礼没有取消,但阮小姐当场换了个新郎!宾客去了大半,仪式也都没少,大晚上婚礼结束,阮小姐就坐着新郎的宾利头也不回地走了。”
理都没理匆忙赶去的他。
话音刚落,翟旭就看见往日还算温和的老板捏在眼镜边框的手猛然顿住。
几秒后,白皙修长的手骨节凸起,下颌线条紧紧绷着,腮帮似有微动,深沉如墨的眸子像是即将卷起狂风暴雨。
他死死盯着翟旭,大热天,声音却冷得像是寒冬冰屑:“你说什么?”





我的新郎逃婚了 第9节
第8章
吃完午饭,二人走出阮家老宅。
阮芷音在爷爷和林成皆有些不同寻常的目光中,挽着程越霖上车,关门——
然后才松懈下来。
刚开出别墅区,阮芷音正欲开口垂问,转头却发现男人已经调了座椅,袖扣散散解开,倦慵疲沓地半躺着。
光线透过车帘打在挺直鼻梁,印出立体俊逸的轮廓。浑身疏淡散去,眼皮沉阖,呼吸安稳舒缓,像是睡着了。
她倏然想起来时他眉眼间便显出疲乏,刚才在老宅精神焕然,原来是强撑。
也对,婚礼忙碌整天,她彻夜沉眠都尚且疲惫。这人昨晚还赶回公司处事,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于是阮芷音把话吞回,又想到回公寓路途不近,便也躺下歇憩。
谁知一觉醒来,四周却很陌生。
睁眼时,她尚有些许的茫然,眉心微皱,开口问道:“这是哪?”
“霖恒大厦的停车场。”
司机此时已经不在,男人静静地坐在旁边,见她醒来,遂开门下车。
阮芷音揉揉眼睛跟着下去,隔了几米问他:“怎么来了霖恒?”
程越霖转头,定神瞧了几眼她难得睡眼惺忪的迷糊娇态,而后散漫勾唇,轻笑反问:“不是有话要问?走吧。”
接着留给她一道背影。
阮芷音立马想到他在老宅说的话,也不再多言,跟在他身后,坐专属电梯上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霖恒前身是程父创办的恒宇地产。
五年前恒宇破产,程父入狱,程越霖倾然间从那个恣意骄矜意气风发的少爷变成了连学费都捉襟见肘的穷学生。
那时阮芷音出国不久,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程家出事。
她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毕竟他也算是自己的半个‘学生’。整个高三,程越霖都在剥削她给他补课。
孤儿院的经历始终让阮芷音觉得上学很重要,回阮家后,也一直资助孤儿院孩子们上学。她到底还是不希望程越霖从a大退学,暗中托人帮他解决学费。
但对方猜出是她,不仅把钱退了回去,还让人捎了些不太好听的话。
阮芷音自然气程越霖不知好歹,这时还要耍少爷脾气。所幸,他并未任性到去退学,休学了一年,到底毕业了。
再到她决定回国时,他已经重新站回了顶点,没让她看到一丁点的狼狈。
这些年霖恒除了最初的地产业务,还拓展了不少海内外的投资,涵盖了金融、科技,又慢慢开始融合实业。
程越霖行事果断,更有那么点锱铢必较的味道,以至于没什么人想和他对上。
——
整个顶层都没有其他员工,除了办公区和休息室,居然还有台球桌、影音室和室内高尔夫。相对于办公室,更像是大得吓人的公寓。
环顾了一圈,阮芷音忍不住感叹资本腐朽,这人也不愧是从不委屈自己。
程越霖姿态闲散,在宽大办公桌后坐下。给自己倒水时,还算好心地连带着给她倒了一杯。
他递过来的同时,淡声开口:“说吧,想问什么?”
阮芷音抿下唇,迎上对方视线:“为什么和阮氏合作?”
“你觉得呢?”
他漫不经心地对视,修长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面,语气不咸不淡。
见他态度有些吊儿郎当,阮芷音忍不住凝眉:“我怎么会知道?”
“猜都不猜?”他清声哂笑,片刻,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阮嘤嘤,你也该有点耐心。没准我是对你情根深种,所以瞧林成不太顺眼呢?”
他说这话时眉眼深邃,声音却有些懒散。身子微微后靠,放在水杯旁的指腹缓缓摩挲,姿态放荡不羁。
“程总现在倒有耐心,还费工夫跟我开玩笑。”阮芷音忍不住轻笑,但并未放在心上,转而道,“那我换个问法,你需要我做什么?”
程越霖目光带着探究,在她脸上停顿少顷,略微扬眉,而后收回视线,总算摆出了谈判的架势。
“北城项目给了霖恒,但外人不知道这是因为阮氏资金不足,本就无法独立啃下这块肥肉。你不想自己辛苦得来的项目便宜林成,选择和我合作,但——”
“如果林成打定主意抓着你不放,恐怕你在阮氏内部也不好收场。”
他声音不紧不慢,将她面临的处境尽数列出。然后停顿下,挑眉看她——
“阮芷音,虽然林成大权在握,但你不会想把阮氏拱手相让吧?”
对方视线逼人,仿佛将她看得透彻,阮芷音沉了口气,反问:“所以呢?”
“这份协议你先看下,如果觉得条款有问题,也可以叫律师过来。”
程越霖慢条斯理地从保险柜中取出一份文件,推到了她面前。
见他终于露出目的,阮芷音取过文件打开,是份特殊的结婚协议。
默读几行后,她秀眉紧蹙,抬眸看他:“还要领证?”
合同的其他部分都算正常,例如婚姻存续期间双方需对外隐瞒协议存在,不可因蓄意出格的举动影响股价波动。
但唯有双方领证这条,让阮芷音有些不能接受,因为她并未考虑过,这场短暂的婚姻还要领结婚证。
便是她和秦玦,也因秦母对婚前协议的苛刻要求,还未正式领证。
程越霖见她这般,眉尾轻扬,很是理所当然地开口:“现在不少人都知道我成了你的丈夫,这个条件可以有效保护我的合法权益。”
“什么合法权益?”
拜托,他们是假结婚,只要婚前将财产分割清楚,还能有什么合法权益?
程越霖盯着她,眸光耐人寻味:“例如,如果某天你给我戴了绿帽,我可以从你身上获得不菲的金钱赔偿。”
阮芷音微哽,沉声道——
“你可以放心,我不会。”
即便是假结婚,但这场交易是她提的,程越霖已经帮她瞒住了爷爷,她也不会做出落程越霖脸面的事。
程越霖闻言轻哂,表情仿佛不太相信:“口说无凭,领证才踏、实。”
被他质疑,阮芷音都快气笑了,终于忍不住反呛:“你就不怕自己先出轨,离婚时反被我分掉大半财产?”
程越霖倒没恼,只淡漠不语静静看着她,眼中潜台词仿佛是:像我这么优秀的基因,有什么样的女人配让我出轨?
阮芷音:“……”
她叹息着扶额,总算跳过领证的争执,继续:“那这一条合住的意思是?”
“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程越霖云淡风轻地掸了掸衣摆,启声道,“你突然跟我求婚,昨晚我为平复董事们的情绪,承诺过这场婚姻不会影响公司股价。所以婚姻存续期间,你有义务和我扮演一对恩爱的夫妻。”
而恩爱的夫妻,不可能分居。
这未尽之意,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
阮芷音理智上被他说服,可情感上还是有些不快。
她顿了顿,抬眸看他:“既然知道霖恒的董事们反对,你当时可以拒绝,我又不只有……”你一个选择。
没办法,最后半句实在说不出口。
她不像程越霖这么不要脸,对方已经配合她做完了一切,现在说这些,显得她有些过河拆桥。
“呵,不只有我?阮芷音,我倒不知道你还有其他备胎?”程越霖眸光幽幽,像是抓住了什么证据,冷笑质疑,“就这样,你还敢说自己不会出轨?”
那我就更有必要,通过法律手段来保证我的‘合法权益’了。
阮芷音瞬间哑然,沉吟思索。
除了领证和合住,这份合同并无太过分的要求。一年的离婚日期标的很明确,她还白得了北城项目的合作。
想到程越霖在老宅帮忙瞒过了爷爷,她终究妥协下来,长舒口气——
“好,我签。”
钢笔就在旁边,不过片刻,两份协议的空白处便已被双方签署了名字。
程越霖拿起协议看了一眼,将其中一份递给阮芷音,而后起身,取过了挂在衣架的外套,淡淡道:“走吧。”
阮芷音目露不解:“去哪?”
程越霖噙笑回视,言简意赅——
“民政局,领证。”
阮芷音:“……”
所以,他早上提醒自己下楼时记得带上身份证户口本,就是为了这件事?
亏她还认为在老宅时委屈了对方。
他倒好,从清早打那通电话时,就谋划好了要利用自己后续的那份愧疚在协议上妥协!
——
再回到公寓时,已是七点。
阮芷音拖着在民政局排队时的疲惫,心情复杂地输入密码,开门。
换过鞋后,她习惯性地起身往内走。可没几步,身子突然顿住——
意识到,客厅的灯开着。
熟悉的身影此刻就站在落地窗前。
对方缓缓转身,惯来温和的眉眼隐隐透着肃然,干净清亮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芷音,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为什么程越霖会送你回家?”
第9章
只是愣怔瞬息,阮芷音就恢复正常。




我的新郎逃婚了 第10节
她行至沙发坐下,并未看秦玦,平静道:“想必翟旭都跟你说了吧。”
婚礼结束时阮芷音看见了翟旭,后来还接到对方电话说秦母方蔚兰约她见面。
翟旭是秦玦的特助,工作认真事无巨细,秦玦肯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要听你亲口说。”
秦玦踱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是诘问的姿态。
阮芷音抬眸,静默着对视几秒,突然笑了:“说什么呢?你逃了婚,我换了新郎?乍听上去是不是挺公平?”
过于随意的态度不知触到了男人哪点,秦玦眉峰紧蹙,语气微沉:“芷音,即便是电话里,我也是说婚礼要延期。”
——而不是取消。
“延期?秦玦,逃婚的是你,在婚礼当天和林菁菲闹上热搜的也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延期?你配吗?”
身边的人都觉得阮芷音温柔,她也习惯了调节情绪,不喜欢无意义的争执。
但,她并不是完全没有脾气。
短短两天,她既要应付宾客还要担心爷爷,心疲力尽。因秦玦逃婚而产生的怒气只能压抑,但此刻面对秦玦的逼问,她却忍不住了。
凭什么逃婚在先的他,却比自己有底气?
秦玦从未见过她这样发脾气,剑眉皱起又舒开,觉得怒气总好过疏离。
得知她和程越霖举行婚礼,他的确一时无法接受,毕竟没人能在爱人‘嫁’给别人时保持冷静,尽管只是假的。
但静待的时间里秦玦想了很多,明白这是她处于那种情形下的无奈之举。追根究底,是他意外缺席导致了那副局面。
他们的婚礼不代表什么,想必是场互相索取的交易。
对方提的要求,自己会替她解决。局面虽然棘手了些,但他会善后好,补给她一场更好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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