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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那轻骑绝尘奔至了南边的一处兵马中。
袁绍看着手中的文信,笑了一下,将文信递到了轻骑手中:“命人将此文信送于各军动兵,于另一侧的谷口埋伏好。”
“是。”
此时华雄军都已经引兵至了那山谷前,在外的骁骑都已经调回,没有再注意到又有了多路兵马向这山谷汇聚而来。
·····
确实没有过半个时辰,约莫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华雄军的耳边就已经听到了那远远传来的军队行进的声音。
确实是声势浩大,随着那军越来越近,几乎都能感觉到耳朵在震颤。
又过了一会儿,那军出现在了山谷外的人的视野中。
外面排列着整齐的士卒,几乎挤满了山谷,军阵之中竖立着无数的旗帜,被山谷之中的穿山风吹得扬卷着,遮住了军阵之中,即使从高处看去都看不到军阵之中的模样。
军中隐隐传来听不清是鼓声还是战车行进声的声音,不过从那旗帜下偶尔露出的几驾战车上,应该是有不少的数量。
唯一让人疑惑的地方就是这军阵的排列方式有一些古怪,似乎是有点松散的,但是因为旗帜遮蔽的原因也看不出有多松散,想来也是足有两三万人才是。
华雄看着那旗帜,脸上多了一分笑意,当是一路诸侯主力没错。
从他们行军的路线声来看,看来是想要从右侧绕过正面,从侧翼进攻,可惜这大军行阵的声势不知遮掩,被他的骁骑现了。
玄襄阵之所以营造这么大的声势,除了佯装有重兵行军之外,也更容易吸引敌军的注意,让之后其余的部队方便动军埋伏。
“将军······”一个士兵说道。
华雄抬起了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等那军到了坡下再动手。”
大军缓缓而来,眼看就要行至坡下。
华雄的手高举,山坡上的一个旗手,也慢慢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弓箭手从自己的背后取出了箭簇搭在弓弦上一点点地拉开,弓弦紧绷的声音微微作响。
队伍最后的骑军也一同翻上了马背,最后一次安抚着身下的马匹。
“放箭!”
一声高喝,山坡上的令旗挥下,两侧山坡上的寂静被一瞬间打破。
无数的破空之声响起,弓弦崩响的声音鸣彻,无数的箭簇如是急雨,毫无预兆的出现,繁密的箭影交错在山坡之间。
不知道是谁出的第一声惊呼,山坡下的那只大军乱作一团。兵卒慌乱的逃窜,大军中的旗帜四处翻动,使得这乱象看起来更加严重。
兵马的跑动声在山谷口处四起,一时间呼声不断,整个山谷之间都传响着杂乱的声音。
奇袭的效果出奇的好,在箭雨之下只是第一轮就已经将其阵脚打乱。
华雄的嘴角微翘起,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是他也没有多想,在这将是他击破的第二路诸侯。
其实如果他仔细看会现,军阵虽然乱,但是伤亡并没有达到预计的效果,因为军卒之间的间隔十分大。
在通常的万人交战中,兵卒的队列密集,弓箭手甚至不需要瞄准随手一箭都能射中。而这一次的,相比于通常的情况,许多的箭簇都射在了空地上。
“齐射三轮,步骑阵上前,准备冲阵!”
华雄提刀上马,随着令旗的挥动,军阵快的出现了变化。
弓箭手在原地再一次射出了几轮箭雨之后,步骑兵行阵上前,从坡背冲上了山坡。
山坡下的军队看见了上坡上的华雄军,似乎更加没有战役,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逃跑了。
华雄的目光扫过军阵之间,最后落在了军阵前段,一个带着斗笠提着长枪的人身上。
那个人似乎正在极力阻止军队的溃散,但是已经无可挽回了。
那应该就是领将,华雄的眼睛微合。
在战阵之中还穿着在这种打扮,还真是儿戏。
眼中露出了几分厌恶,这些人到底是把战事当做什么了!
战事,这是要人命的战事。华雄的眼前似乎是闪过了什么。
他茹毛饮血才活到了现在,这种地方。
岂是那般养尊处优的人儿戏的地方······
长刀横举,华雄的眼睛有些红。
他从最小的部将做起,到如今的西凉督军。
战事叫他见过最真实的东西,就是滴在脸上的血,和一地望不到头的尸体。
见过那些的人,什么人伦道德,什么仁义德善,都是假的。
他所以不信任何一个行战的将领会有一舍身之说,他甚至不信哪个将领可以说是有人性。
只有活下来才是真的。
他华雄,会是在沙场里活下来的人,但他不知道能活多久,因为他明白战事该是永远也打不完。
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的挣扎求生。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三百二十一章:诸侯无有这般的魄力
遮蔽着山谷之间的旗帜散开了一些,露出从山坡上冲下来的人马。
将人眼中照得明晃的刀光剑影,晃得人看不清别的东西。坡势不高,几息之间,两军就撞在了一起。
而已经大乱的山坡下的军队仿佛是一触即溃,两军没有任何的碰撞,这场战事似乎是没有任何的悬念。
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冲乱的军中,旗帜摔落在地上,叫无数慌乱的脚步踏过,被踩得褶皱破碎,带着尘土。
华雄军几乎没有受到任何的阻止,就已经冲开了那看似庞大的军阵,那诸侯军的领将看来真是一个未经战事之人,没有办法阻止任何有效的反击。
战阵中变成了一面倒的追杀,华雄军所过之地,士兵都丢起了兵刃仓皇逃窜。
场面一时间是一片乱象。
“撤!!”诸侯军中不知道是谁叫出的这一声,随后其军中再没有半点反抗之力,纷乱的人影和脚步里,溃不成军的大军向着山谷之中撤逃去。
华雄骑在马上手中的刀斩开了一个士兵的后背,那背上的衣甲被轻易地砍开,皮肉翻卷,士兵摔倒在地上,甚至来不及惨叫,就被后面踏来的马蹄踩过,没了声音。
华雄正欲继续冲入诸侯军中杀了那领将,抬头来却见到无数的士兵已经撤入了山谷之中,也包括那个带着斗笠的将领。
他看过去的一刻,那个将领也回头看向他。
顾楠看的不是华雄,而是撤军后留在那里的一地的尸体。
她军中的这些士兵并不知道佯败的计策,先是为了稳定军心,其次,也是因为只有他们不知道败的才足够真,能叫华雄相信。
这些士兵的性命从进了这军阵中的时候,就已经被选作了这场战事的牺牲品,被认作是要死的人了。
进入了山谷之中的士兵依旧很慌乱。
有些士兵被地上的尸体绊倒,还没等他爬起来,身后的无数仓皇逃命的人马就已经从他的身上踩过,生生被踩死在那里。
西凉兵没有直接去追,没有主将的命令不能擅动。
华雄牵着缰绳停在谷口,看着那山谷里的慌不择路的溃军。
两军接触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地上留下了一地诸侯军的尸体,少说也有近千人,而华雄军几乎无有什么伤亡。
“将军。”一个部将从华雄的身后走了过来问道:“前处是山谷,不适合骑部行军,我等追吗,这会不会是诸侯的诱敌之计?”
华雄看向山谷里连兵刃都丢了的诸侯士兵,那军的慌乱不是假的,逃得时候光是踩踏估计又是死了百来人。
而且这军阵多为步卒根本逃不过西凉骑军的追杀。
如果这是诱敌之计,那么诸侯下的本钱未免也太大了一些。这军起码要折损过半,而且主将都有可能死在这里。
这支军起码有两三万人,诸侯军不过就十余万众,刚折了孙坚一部,不可能拿再用这么多的兵马来诱敌折损。
要是这军被杀了过半,恐怕就是他华雄军被灭了,诸侯做的也是赔本买卖,诸侯当没有这么蠢。
“那支军多是步卒,如果是诱敌之策。”
华雄的眼睛横向身边的部将说道。
“除非这支军都是来送死的,连主将都不要命了才有可能。两三万人,没有一个诸侯有这种魄力的。”
说完,华雄手中的长刀垂下,上面的血浆流过刀锋滴落在地上。
“追!”
“踏踏踏。”马蹄在山谷中回响,无数的骑军冲进了重山之中。
进入山谷之后西凉军的行进度确实收到了严重的影响,特别是骑军,山谷之中多是碎石,马匹在这种地面上进行要绕路,要慢上许多。
相反诸侯军的士兵似乎开始丢弃盔甲而逃,实在是可笑,战阵之中丢弃了兵甲,这和丢弃了性命有什么区别。
虽然可笑,但是不得不说诸侯军轻装行进,度增加了许多。
即使如此,西凉军依旧死死地跟在他们的后面,时不时能追上来砍杀一片,只有用山谷中的乱石才能勉强摆脱。
可以预见只要出了这山谷,这些已经没有了盔甲和兵刃的士兵就会被西凉军追上杀个干净。
华雄带着西凉骑军又绕过了一片乱石,看向已经跑远的诸侯军,突然眉头微皱。
那诸侯军的军阵好像是缩小了许多。
他扭过头来看向追来的一路,地上诸侯兵的尸体并不多,一路追来他们杀的诸侯兵应当还不过千余,虽然地上一片杂乱,但是大多数都是他们丢弃的盔甲。
军阵怎么会缩小的,他们的折损应该还没有这么大才是。
他的心中虽然起疑,但是随后又摇了摇头。
此时那只诸侯军连兵甲都没有,已经是没有半点战力了,西凉军只要追上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诱敌是要保证部队安全撤离的,否则就是得不偿失。
现在的西凉军根本就是一路追一路杀。
除非那主将疯了,或是根本没把自己和手下的士兵的性命当一回事,否则只是佯败不可能这般行事。
山谷之中兵马行进的声音,或是惨叫哀嚎的声音响彻。
在有些狭长的谷中,这般的声音能回响很久,一直传到山林之间,惊得山林里的树木都是一阵摇晃。
山谷中间的乱石更多,这使得西凉军暂时追不上了诸侯军,即使如此,这一路来,他们已经起码杀了两三千人。
诸侯军还在慌乱的逃跑,这是他们愈加坚信这是一只溃军,而不是诱敌之军。
追逐的过程中,华雄数次看到那个诸侯军中带着斗笠的领将,那领将也数次回头看向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不到那领将有半点慌张。
“踏踏踏!”
过了山谷中间的一段路,路面重新变得平整,急促的马蹄声中。
一阵卷风压得路旁的枯草抬不起头来,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声音伴着密集的马蹄飞掠过山谷之间。
眼看着就要追到这上谷的谷口,不出意外,他们会在出谷之前,追上那诸侯军。
华雄催着马,看向前处渐渐可见的山谷尽头。
眼神却楞在了那里。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三百二十二章:倒于那金虹之中
那支诸侯军还在推挤着想要逃出山谷,接过只是将谷口堵住,谁也出不去。这是好事,如此想要追上这只军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但是让华雄愣的不是那乱军,而是在那一片乱军之中,一个人骑着马缓缓地调转了马头,向着西凉军的方向走来。
是那个领将,斗笠在山谷的风里微颤,身后的头,黑甲下的白衣也被轻轻地吹动着。
让人不能理解的是那将领不见半点慌张,平静地看着奔行而来的西凉军,驾着马走到了谷口前,提着一杆黑木白缨枪站在了西凉军和乱军之间。
那人疯了不成?
这是西凉军中人的想法,那般站在那里,只会叫骑矛戳一个对穿。
华雄的眼中却恍惚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张嘴想要呼撤,但已经来不及了。
随着一阵破空声,数以万计的箭雨从山谷的两侧猛然出现,落向了那还在从山谷中冲来的西凉军之中。
战马在箭雨中嘶鸣不顾骑军的催促停了下来,箭雨下,西凉军的冲势急停,后军来不及反应撞在前军上,一瞬间人仰马翻,伤亡难计。
就像是重演了一遍山坡的埋伏一般,只不过这一次被埋伏的是西凉军。
纷杂的脚步声从山谷上传来,无数的旗帜举起,旗帜下,兵刃和人影错落,没有尽头。
就连在谷口处推挤的乱军都停了下来,愣神地看向那山谷上。
“不用逃了,把谷口守住,援军到了。”
顾楠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听到,但是他们只需要站在谷口就好了。
“哈哈哈,顾先生当真妙算,这华雄果真追来了。”袁绍提着一柄长枪站在军前,看向下面的西凉军笑着说道:“此次,他们插翅难逃矣。”
说着,手中的长枪挥下:“杀!”
华雄的脸色铁青,挥舞着长刀挡开了数根箭矢,他身下的战马并没有受惊,所以算是躲开了后军撞前军的惨况。
山谷的两侧爆出了一片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大军冲下似乎让山岭之间都在震颤。
华雄神色狰狞地看向那个站在两军之间的将领,眼神中不明地似乎还有一些复杂。
居然当真是拿自己和一军的性命诱我来追。
好,那我就如你所愿斩了你!
他自知已经不可能逃得出去了,握紧了手中的刀,催起了战马就向着那带着斗笠的将领冲去。
华雄身下的战马猛地冲起,就连箭雨都被他甩在了身后。
顾楠看着华雄向着自己冲来,没有什么反应,只是站在原地未动。
长刀举了起来,刀光落下。
“呼!”
一阵风声,吹得顾楠的头一紧,斗笠震颤了一番。
那刀却是没有落下,险险地停在了顾楠的头顶上。
两人就这么一高一低地对视着。
“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我该说你好气魄,还是该说你疯傻?”
华雄沉着声音问道,脸上的狰狞之意慢慢散开,留下的只是那些许复杂。
他真的没有见过这般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做一回事的人。
顾楠低着头,扶了一下自己差点落下的斗笠。
“便是我死了,你军败局也无可挽回。”
刀锋又下压了一些,几乎抵在了顾楠的头上,华雄握着刀问道:“你当真不怕死?”
顾楠向华雄的身后看去,西凉军已经和诸侯军四杀在了一起,嘴中语气带着一些微讽。
“你说这地方,还差多死个人吗?”说着出了一口气,轻笑了一下:“便是真的舍身大义又如何?”
那反而是一种解脱。
“舍身大义?嗤。”顾楠的话让华雄想起了什么,啐了一口。
“若是真有大义,就不会有这般的景象。”
这世上本就没有大义可言,或许华雄说道没错。
“不过行战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不再有这般的景象吗?”
顾楠反问了一句,华雄似乎哑口无言,最后摇了摇头说道。
“我是个粗人,说不过你。”
说着,他放下了自己的刀,他知道这应该是他最后的一战了,他已经懒得再杀什么人了,他这辈子杀得够多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华雄居然对着顾楠笑了一下,笑容中有一些期待。
“你说,是不是真的有再不用打仗的时候?”
“也许会有吧。”顾楠平静地回答道。
战争最终的目的就是和平,可是和平总是会因为迟迟不来,被人遗忘。
“真叫人羡慕。”华雄勾着嘴角,唏嘘道:“那些后来人。”
不用再像他这般的活着。
华雄牵着缰绳调转了马头,长刀扛在了肩膀上,看着那厮杀声不止的军阵之中,自言自语一样地说道。
“你知道吗?我听过一句话:何为战,死千万人,而全世人,为战。何为将,死一人,而全千万人,为将。我从前是不信的。”
“那你现在信了?”
顾楠听着这话,有些耳熟,好像是她的一个故人曾经说过。
“不!不现在也不信!”
华雄的嘴角咧出了一个狞笑,回过头来。
“等你真的做到了,我再信不迟。”
他的目光落在了顾楠的腰上的无格上。
“下次上战阵,不要带着这般秀气不顶用的兵刃,不然怎么死了也不知道。你这般的人,不该死在这种地方。”
无格又是一阵颤抖。
华雄说完,提着刀,催马冲向了那片厮杀里。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在那厮杀里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着活下来,他早就已经累了。
这一次也该试试,死在其中,是什么感觉了。
“来吧!”华雄狞笑着,披风翻卷。
让我为那无战的后世,再杀去几个人便是了!
顾楠看着华雄踏马而去的身影,怔了一会儿,然后苦笑了一声。
“我又何尝是那般的人呢?”
那一战打到了天近黄昏,直至山谷寂静。
那染着血的长刀摔落在地上,鲜血流淌,刀身中倒映着天侧,炽热到快要灼烧起来的红云。
映着那余晖沉下,落在地上的最后一片金虹中,看不到尽头的,倒伏在地上的人影。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三百二十三章:即使明日就要死了,也先去喝酒吧
营帐之间点着火焰,火焰之中的酒盏闪烁着微光相互交错,在一片笑语之中。
诸侯大破华雄军,当夜就摆宴庆祝,那酒宴之中的声音应该隔着三里之外都能听到。
战事还没有结束,只是破了敌军一支先锋就摆宴庆祝,实在是一件荒唐的事情。
但是大多的人都在这荒唐的酒宴里举酒行乐,叫清醒着的人分不清到底是自己荒唐了,还是所有人都荒唐了。
顾楠拿着一杯酒水走进了一个安静无声的营地里。
营地里只亮着几处零星的篝火用来照明,相比于营地外的推杯换盏,这个营地里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在篝火的照射下闷声不语。就好像外面的宴会与他们无关一般,或者说是与他们无关,要是没了他们也不会有外面的酒宴,但是能在酒宴中行乐的从来不会是他们这些人就对了。
顾楠拿着酒杯走进了营地了,这一营的人都是与华雄的那一战后遗留下来的残军。用来诱敌和送死,侥幸活下来的残军,大概还有七八千人。
死了小半,剩下的人都是拼了命在西凉骑兵的追捕下逃出来的。
见到顾楠走了进来,他们纷纷抬起了头,看到进来的是她,又都慢慢地低下了头。
“你们为何不去庆祝,这不是赢了吗?”
顾楠笑着对一个人问道。
那个人肩膀上缠着一条破布,布上溢着血。应当是受了伤,但没有军医来给他处理,他就自己随便的绑了一下。
“我等去庆祝什么?”那个汉子坐在火边,给篝火添了一根木柴,看向营外。
“那些人,恐怕只是可惜我们为何没有死完吧?倒是将军。”
汉子回过头来看向顾楠拿在手中的酒杯,笑了一下。
“将军居然还喝的下酒,你不是也是被逼去送死的吗?”
他们没读过什么书,却也不是傻子。
诸侯的埋伏出现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明白,自己只是什么都不知道被派去送死的人而已。
“为何喝不下,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明朝喝不喝得到,可就不知道了。”
顾楠一边笑着一边坐了一下来,看了看汉子缠在肩上的破布。
“换个干净些的布缠上,你这般到时候死肉烂了,就不好治了。”
汉子移开了视线,不在意地说道。
“也没有干净的布,烂了就烂了吧,反正在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顾楠抬了一下酒杯,喝了一口将酒杯放下。
从自己的衣角上撕下了一块来,淋上了些酒递给了他。
“缠上吧,总比你那块干净些。”
汉子看向顾楠,周围的士兵也看向顾楠。
这个将军和他们一样是被派去送死的人,让他们有些同病相连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起码要比那些坐在后面看他们死的人要强。
半响,汉子接过了沾着酒水的布。
一边换着肩膀上的破布,一边笑问道。
“将军,你连武功都不会,那刀砍到你头上的时候你怕吗,我见你没什么表现,是不是吓傻了?”
山谷里就这么大点地方,顾楠和华雄的模样,不少人都是看到了。所以在他们的眼里顾楠应该是不会武功的。
许多人都听着这边的动静,难得有人说话,总比一个人闷好。
“我说我是不怕的,你们信不信?”
顾楠环视了一圈笑着说道。
其实她也不明白那时那个西凉将领的刀为何停了下来,问她会不会武功。
若是那刀不停,她会提前一步斩开他的喉咙。
不过说起来,人不就是总喜欢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做莫名其妙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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