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玩家角色
至于能聊的东西就有太多了,谁家的姑娘漂亮,涂得什么脂粉。谁家曾有笑谈,闹了什么趣事。谁家还有故人,等了几个年头。或悲或喜,总是有的可聊的。
不过,也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什么都聊不上来的人。
顾楠一如往常一个人坐在营地的边上,背对着身后的篝火和围坐着的人,拿着一块干饼配着汤吃着。
“为何不去人更多地方吃,不是更热闹一些吗?”身后一个人的声音传来。
顾楠没有回头,早就听到了脚步声的她也没有意外,低头吃着东西,随口说了一句。
“不习惯。”
“沙。”
衣袍摩擦的声音,高长恭拿着自己的吃食坐在了顾楠的身边,咬了一口,一边嚼着一边说道。
“今日我在阵中见到你了,你杀敌很厉害,真的不考虑入军吗,也许你天生就应该属于战事。”
也许你天生就应该属于战事。
高长恭的话让顾楠的动作停了一下,半响,咽下了嘴里的东西。
“我以前是,但是现在不是了。”
说完,她继续默默地吃喝。
高长恭有些听不懂顾楠的话,不过也没有太在意,笑着抬了一下肩膀,不再劝顾楠。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对了,还没谢过你先前告诉我的办法,入阵时带着这东西着实好用。”
他手中的是一张面具,样式和他入阵时带着的一模一样,不过要小上一些。
“这个是给你的。”
将面具递给了顾楠,高长恭笑着指了指顾楠的脸。
“我想你应该也用得到,就让人也给你准备了一张。”
顾楠的目光落在面具上,沉默了一会儿,才伸手接了过来。
“谢谢。”
“哈哈,不必谢,既然在军中,就是自家兄弟。”
高长恭摆了摆手,他似乎看出了顾楠不太想聊战场上的事,便聊起了别的。
“顾兄弟,你可娶妻了没有?”
“没有。”
“那可要为兄给你介绍一番,别的不说,就你这一表人才,京城的小姐恐怕都要排着队嫁你。”
两人坐在空地上闲聊了很久,高长恭很会聊天,他看得出顾楠有心事,就尽量不去碰那些话题,说的基本上都是一些轻松好笑的事情。
到了后来,就连顾楠都偶尔会被逗得淡笑上几下,高长恭看着她笑的样子,摇了摇头,打趣似的说道。
“顾兄弟你真该生做个女子,方才一笑当可叫百花无颜色。”
······
吃饭了东西后,顾楠手里拿着面具,想着什么,问起了高长恭。
“高将军,如今可以是已经有火器了?”
有些口干,高长恭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了水袋,狠狠地灌了一口,听了顾楠的话,擦了一下嘴巴问道。
“火器,那是什么?”
还没有吗,顾楠点了一下头,没有再多说只是模糊地解释道。
“一种类似于爆竹似的东西吧,没有就罢了。”
她也只是简单的想要了解一下而已,既然还没有,那就不必多说了。
“说起像是爆竹的东西。”
高长恭仰起头来看着是沙漠里的夜空,笑说道。
“顾兄弟在关外可能不知道,近些年确实有了件新物件,叫做焰火。点燃后会有一团火直直的飞入天中,伴着巨响绽开,火焰铺洒,一瞬间像是照亮了天地,遮去了天星,可是一瞬之后,就会黯然消去。”
拿着手里的水袋,他抬起手,指着半空。
“许昌每年年末时都会在夜里放这焰火,那时城上的天中会尽是火光,烟火盛极,可称是人间至美。”
顾楠看着高长恭指着的那片空空的夜空,却像是看见了他所说的那人间的绝美之景一般,怔怔出神。
可笑同样是像是爆竹的东西,一件展尽了人间繁华,而另一件,却是用来取人性命的。
高长恭又喝了一口水,无不感慨地说道。
“可惜,在大漠看不见那样的景色。顾兄弟,若是哪一日你回了关中,可莫忘了来许昌看看,我定带你去看看那满天焰火时的样子。”
那是一片人世繁华极尽之时,也正是因为看过了那样的景色,他立誓,要以此生报效,报效这盛世人间。
(有读者提到兰陵王高长恭的身世问题,其实是因为这一世改变了历史没有南北朝,所以这一世高长恭其实也不是兰陵王,只是一个魏国将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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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四百七十一章:盛世之鬼
那一夜,驻扎在大漠中的魏军相互谈天,或是扯淡打趣,或是怀念着故土,或是抱怨这边关不宁。营地里有骂声,有笑声,大概还有那么一两声哽咽的声音。
温暖的热汤从嘴中喝下,让这寒冷的夜里也都不是那么冷了,嘴里咬着的干饼生硬,不过那一晚,他们都睡得很安宁,哪怕他们都知道明天,他们又要继续迈上远征漠北的路。
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军阵整合起了队伍,在沙漠中,一路向着西北走去。谁也不知道前路如何,长矛扛着在肩上,头盔压着额头,他们只是走去,愈加远离了昨夜还在怀念的故土,不去想归家的路。
不因为什么,只是因为他们是军伍,大多数的时候总是没有选择的。不过,或许迈上这路的时候,他们的心中还有那么一两分热血,一两分豪迈,一两声,不胜不归。
还记得那个提出要同顾楠切磋的老兵吗,他的脸上有一道疤,从嘴角一直拉到眼睛的下面。其实他的军功早就够了,高长恭曾要将他调去另一部做个军官,可是他没有去。
他同顾楠说起这事的时候,笑着指着自己脸上的疤,我老陈的命是将军救的,没还上这人情前,我可不能走。
顾楠随着魏军北上,一路上的大小战事也早已经记不清楚了,只是记得有一次,她问高长恭。
“你们这一路北上,是要到何处为止?”
高长恭想了一会儿,看着西北良久,突然一笑。
“不如,封狼居胥如何?”
像是汉时骠骑将军霍去病那样,一路杀去,让突厥闻风丧胆,再不敢入汉土半步。
顾楠抬起眉头看向高长恭看向的方向。
“这路可不近。”
可高长恭却说道:“我还想走的更远一些呢。”
一路率军而去,勒马为疆,直到普天之下皆为王土为止。
第二年末的时候,突厥已经乱作了一团,他们间传唱着一歌谣,大意是这样的。
恶鬼的马蹄声传来,勇士去而无归,草原上奔走着无人的战马,没了丈夫的女人以泪洗面,夜里的山峦之间回荡着哭声。
这是战争,从来都没有对错只有输赢,突厥的兵马一退再退。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道令书从关中传来,令书中要求漠北所有的军马立刻退回关中。
魏国的军队停了下来,然后在突厥人劫后余生的眼神中向着关中退去,他们终是没有封狼居胥。
塞外。
再走大概十余里路,就是关中的地界了,军马停下。
顾楠不准备回关中,或者说不准备同高长恭他们一同回去。在入军的时候她说过,该走的时候她就会走,如今也该到了该走的时候。
离开时,高长恭出来送别,他提着一坛酒,抛给了顾楠一只酒碗。
“顾兄弟,真不打算和我等一同回去?”
高长恭问道,他虽然知道顾楠会怎么回答,但还是问了一句。
顾楠接住酒碗,摇了摇头:“不必了。”
两个人加一坛酒水,这只是一次很简单的送别,但是对于她来说倒是正好。
她经历过很多的分别,总还是简单一些的能够叫人少一些念想。
高长恭将手中酒坛的封口揭开,替顾楠倒上了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
举起酒碗时,他对着顾楠笑了笑。
“那我就不再劝了,不过顾兄弟,以后莫忘了来许昌走一趟,为兄带你去见见那许昌的焰火。”
“呵。”顾楠勾起嘴巴淡淡一笑,抬起自己的碗同他的碰了一下。
“若有机会,我会来。”
“说了好!”
“说好了。”
两只酒杯仰起,一口饮尽,顾楠放下了酒碗,擦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突然她笑着同高长恭说:“对了,高兄,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同你说。”
“哦?”高长恭疑惑地问道:“何事?”
顾楠松开了压在喉咙上的内力,声音不再是那种厚重的男声,变回了原本的声音,带着一些笑意说道。
“我确实是一个女子。”
说罢,放下了酒碗,披上了身后的袍子,转身走远,一边走着,一边对着身后慢慢地挥了挥手。
只留下高长恭傻愣愣地拿着酒碗站在那里。
······
魏国末年,突厥入境,乃军北上,溃退突厥,直入漠北中庭。
然而也是在这时,朝中突变,大臣作乱,于是朝堂急命兵马回朝,平定了乱事。即使如此,这一场乱事还是折损了魏国的根基。
各路兵马平定乱军之后,率军回朝,魏帝一一封赏。
等他见到高长恭时,看见了他脸上的面甲,抚掌称赞,除了原本的上次之外,还赐下了一面黄金甲面。
那时正值年末。
几日后的夜里,许昌一如往年,开放了夜市,在城中举办了集会。
许多人都聚集到了街上,有的站在街边看着长台上的表演和祭祀,有的四处走动,在集市的摊贩上买着小物件,有的则是就坐在一间茶摊里喝茶,等着晚间会有的焰火。
一个青年男子走在街上,他的容貌俊美,引得路两旁的姑娘小姐都不自禁地回头观望。
这时,随着一声响声,一道火光飞上夜空。
“砰!”火色绽开,映红了天中,映红了城里,映红了路上行人的脸颊。
紧接着就是无数的火光随声而起,接连不绝,在夜空里与星月相映,让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驻足看去。那景色,真的是人间极美。
那个俊美的青年男子也停下了脚步,仰头看着焰火,看着这盛世景色,他看得出神,想着很多的事情。
公元574年魏宣帝病逝,魏灵帝继位,可其继位后荒淫无度,不理朝政,原本宣帝时就多有远征以至于军民疲乏,再加上早年的乱事使得魏国的国力已经下降了许多。如今又遇到这般荒淫的君主,使得民臣哀怨。
公元58o年重臣杨坚号奉民意起事,举兵入京,魏国国中的兵将都没有战意,又多有兵民相随,以至于杨坚的声势愈来愈大,直至攻入许昌。
大殿之外,宫道上传来厮杀的声音,隐隐约约,能够闻到血腥的味道。
王宫之前,一个人站在金红色的宫门的下面,手中握着一把利剑,没有剑鞘,剑尖抵在地上。身上的铠甲鎏金,里面垫着肃然的黑色衣袍,随着风卷,衣袍微扬。
他带着一张面具,金色的面具刻画着一副厉鬼的模样,面目狰狞。
只是这狰狞的面具下,却是一双平淡的眼睛,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宫墙。
宫墙里的刀兵声,厮杀声越来越近,等到那些声音都停下的时候,一支军队顺着宫墙走了进来。
他们的提着刀剑,身上染血,向着王宫走来。
宫门下,戴着面具的将领提起了伫在地上的长剑,向着那支军队,顺着台阶向下走去,他走得不快,w. 身后的披风缓缓地从台阶上拖过。
杀入王宫的那支军队中,一个人走了出来,他看着那个走来的带着面具的将领,高声说道。
“高长恭,你何必为了这个将亡的魏国做到如此地步,若是你此时归降,我亦会不计前嫌,重用于你!”
“我不会降的。”那带着金色面具的人一边走着一边说道,他没有说为什么,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曾立过誓,要以此生报效一片盛世光景,哪怕此时,那光景已经不在。
见他说不通,军前的人也不再废话,抬起了一只手。
高长恭停下了脚步,对着兵马,举起了自己的剑,金色的面具上,厉鬼展露着獠牙。
面具下,他微微一笑。
“杀!!”
军马中,杀声猛然响起,震动着天宇。
宫殿前,那一个人提着剑杀向了那支军队。
他们冲杀在一起,鲜血溅在了黄金色的甲面上,染红了那张鬼面,一如当年塞外。
顾兄弟,你没来过许昌,那烟火繁华之时的景色,可惜我没能同你一同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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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四百七十二章:道歉的话还是需要一些诚意的
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三月的扬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景色,没见过的人是永远不知道的。河水流逝,江畔的柳树站成两行,风一吹的时候,柳絮入烟,惹得一两个人停在路旁观赏,也惹得一两个人打上了一两个喷嚏。
江畔的浅草中繁花似锦,行人走在路上,都能嗅到浅浅的淡香,不自觉的身心悠然。这江南总是如此,景似画中景,人如画中人。
河边停着一艘画舫,该是会在这附近停留一段时间,画舫上传来女子的歌声还有若有若无的琴音。
一般来这江南的游人,手头宽裕一些的,大多都会选择坐着这画舫顺着河水一路游览。因为这样,除了能看那江景的风光之外,还能看这船上的舞乐,轻歌曼舞之间,总会更重了这江南的色彩。
画舫上的一座画楼上,一个中年人正坐在案间饮酒,他的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长袍的边上绣着几缕金线使得这原本并不显眼的黑色看起来多了几分华贵。
从他的打扮和装束来看定是哪里的贵人,或是富硕的商贾,所以他初登船的时候,画舫里就给了他最好的位置和照顾。
不过画舫的人还是猜低了一些这人的身份,他可不止是什么贵人或是富商。
这江南的酒就像是江南的人,温润绵长。喝多了烈酒,小酌浅尝一番这样的酒水,也别有一番风味。
中年人细细的品着杯中的酒水,任由着酒意阑珊,不忍醒来。坐下奏着丝竹,他惬意地眯着眼睛看向窗外,望着窗外岸上的杨柳繁花。
从前,他来过一次扬州,那时他就记住了这里,此次他是第二次来,依然没有半点厌倦,反而更加沉醉其中。
见到他看着窗外,他身边的一个人弯着腰拜下,小声地在他的身旁说道。
“陛,主家,可是不喜欢这歌舞,不如我去让人换一批?”
中年人没有回头,摆了摆手。
“不必了,歌舞很好,只是再好的歌舞又如何比得上这扬州的景色。”
窗外的河畔柳絮纷纷,花丛摇曳,他看着怡然自得,又饮了一口酒。
魏后,杨坚立隋,其在位年间,民生富庶、百姓安居乐业、政治安定,开创了开皇之治的繁荣局面。而后,其子杨广继位,大业元年,杨广出巡,再游扬州。
河畔,杨柳依依,垂枝拂动着河面,使得河面上泛起阵阵清波。
顾楠躺在杨柳树下,头上压着一顶斗笠,盖着脸。身上的青衫微皱,铺在地上沾着一些泥土,双手环抱在身前,看起来是正躺在这里小憩。
她也是刚到的扬州,这个时节来江南总是正好的。
行路的人看到躺在树下的人,也没有人上前打扰。
她这样躺在那里睡得悠闲,风和日暖,春日总是叫人慵懒。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楠才睡了一会儿,路上突然走来了一个人,走来的是一个女子,引得路上的行人都不自觉的回望。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裳,身后的长盘着一个简单的髻,脸上也没有胭脂粉色,可是这淡妆的模样下,她依旧惹人注目。眉间清雅,一双粉目恍若桃色,是好一位江南丽人。
女子的唇齿轻启,对着躺在柳树下的顾楠唤了一声。
“顾郎。”
唤声里带着一些轻软。
顿时,走在路上的男子都对顾楠投去了艳羡的目光。
可顾楠没有回应,像是睡得很沉。
女子迈开步子走了过去,蹲在了顾楠的身边。
她看着顾楠半响,从地上拔起了一根草,伸手拿起了盖在她脸上的斗笠,用草尖在她的脸上戳了戳。
“你没睡为何不应我?”
顾楠无奈地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才算是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不认识这个女子,但是也可以说是认识,目光落在了女子眼角,那里有一颗痣。
移开了视线,顾楠淡淡地说道。
“懒得应自然就不应了。”
方才她睡着的时候,这个女子走来,她没有听到半点脚步声,别的她不知道,这个世上走路能没有脚步声的,除了她应该也就只有一个家伙了。
她记得从她离开了那个同绮儿隐居的山中起,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这次来,又变作了一个女子。
“为何懒得应?”女子不解地问道。
“被你唤作顾郎,你要我怎么应?”顾楠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从树下坐了起来,看向这女子问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路过时猜你可能会在这里,便来看看你。”
女子说着,回过头,看向河两岸的景色,看呆了一会儿说道:“这里的景色很美。”
顾楠将她手中的斗笠取了回来,待回了自己的头上:“及不上你一场天灾人祸。”
声音不少带着一些疏远。
女子沉默了一会儿,收回了自己视线,不再看那风景:“你还在怨我?”
没有听到顾楠的回答,她微微地低下眼睛,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过了一段时间,她抬起头来,问顾楠:“你们与人之间,都是如何道歉的?”
顾楠被她问得一愣,女子忽然笑了一下说道。
“不如我给你跳一支舞吧,我见你给秦王跳过,他的样子是很欢喜的。”
额头一黑,顾楠压了压自己的斗笠。
这算是在揭我的丑吗······
没有等顾楠回答,女子就已经慢步走到了河边,河中的画舫上正好传来乐声,她抬起了一只手,欲要起舞。
江边的风一吹,柳絮四散开来,路上的行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边,风景如画里美人如画。
画舫上,画楼中的中年人看过岸边的时候,他的视线突然停住。
他见到了一个女子站在河畔,穿着一身素衣,衣袖轻扬。
女子侧过了一些头来,他看清了她的样子,回眸的一眼,像是盖过了这江南所有的景色。
路旁的一个画摊前,卖画的书生看见江边的人,呆了呆地望了一会儿,回过神的时候,手忙脚乱地摊开了一张新的画卷,磨起墨画了起来。
河畔的所有人似乎都在看着这个女子,而女子却只看着一个人,跳起那支,当年她见她跳过的舞。
穷鬼的上下两千年 第四百七十三章:并不是有间屋子就能叫做家的
河水起伏使得画舫轻晃,画舫里的丝竹之声流传在河面上,似乎是恰好和着那河边的女子起舞。
女子抬起一段衣袖,轻掩着自己的面容,抬起那双桃目,看向顾楠,开了口,低声唱起了一段小词。
“江山不在兮,将军归不归。故国不在兮,将军,归不归?”
一句话,衣袖展开,风声一动。春风动了衣摆,吹皱了这河水,也吹皱了人心。
河畔的女子在如烟的飞絮之中,翩然起舞,小词伴着乐声越传越远,像是传去了那遥远的年月里。
“山河万里,去路难回,问君何时归。兵甲百万,烽烟阵仗,道太平则归。”
吟赋声悠远,背对着城外的远山,女子的素衣不染,眼眸低垂。
“还记旧时余音久不去,还记树下故人尚相依。还记向沙场而去,去留一身白衣······”
除了乐声,河畔所有旁杂的声音都停了下来,只留下那低低吟唱着的短词。
顾楠也出神地看着女子,直到一舞渐尽,乐声渐去,女子的舞停了下来,对着顾楠,她唱了最后一句。
“故人不在兮,将军归不归。太平矣,将军归不归?”
她像是在问顾楠,又像是在劝顾楠,江山已不在,故国已不在,故人已不在,她或许该放手了。
可是顾楠看了她良久,问道。
“你叫我,归去哪里?”
女子一愣,却现自己竟答不上来。
想了很久,她想起顾楠山林里的那间小屋,说道。
“不然,我给你造一间屋子。”
在她的印象里,人都是以屋子为家的,有了家自然就可以归去了。
顾楠被她逗得笑了一下,抬着眉头说道。
“那不若,你再嫁于我好了,这样便是家了,倒也不负你唤我一声顾郎。”
(郎除了是对青年男子的称呼之外,也是女子对于丈夫或情人的称呼。)
女子呆了一下,脸上好像是带上了些许红晕,但这或许只是因为舞跳得累了而已。
她微微地侧了侧头,声音依旧平淡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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