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染错命双子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李悦冉
“放肆,这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该说的吗,还寄心于他,只是一个老郎中带出的一个小郎中,能有什么出息,能有在秦家的荣华吗,我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却这般无理取闹”
听到父亲对师父和绍谦如此藐视的话,沈夕月也是憋了口气。
“郎中怎么了,既能养家糊口又能治病救人,有何不好,再说邵谦哥哥现在已去参加科举了,凭他的才华,得个一官半职也不无可能,为何爹爹就如此另眼看他”
沈忠明没想到,这个不亲近的三女儿竟这般伶牙俐齿,但是不管她再摆什么态度,与秦公子订的亲事必不能改。
“好了,别再说了,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你再不愿意,我都不会改变主意,还有,以后就不要再与陈氏父子来往了,姑娘家的非要去学什么医术,简直是胡闹”
说完,有点口干的沈忠明又端起了丫鬟续上的茶水,但是沈夕月后面的话却没能让他顺利的喝完这杯茶。
“父母之命我听我奶奶身边的嬷嬷说起过我母亲年轻时的事,你当年强占我母亲时可有父母之命现在我母亲不在了,也只有你这个父亲的命令,如若我母亲现在还活着,定不会让我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还有,从小到大,你除了没把我饿死,哪一点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也许真的是受过太多的委屈,沈夕月说话的声音里都夹着一丝颤抖。
听到她这般毫不客气的顶撞,甚至还当着旁边家丁和丫鬟的面,深觉失了面子的沈忠明脑徐成怒。
摔下茶盏走过去狠狠的朝沈夕月脸上打了一巴掌,“就是因为我没管教过你,才导致现在你这般的目无孝道,三日后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嫁过去,品柔——”
“阿在”站在几米外的品柔被沈忠明突然的喊声吓了一跳。
“带小姐回房,记得弄块热毛巾给她脸敷上,成亲那日若小姐脸上有什么异样我拿你是问。”没等品柔再做答复,沈忠明就已经头也不抬的走出了堂屋……
过了一会儿,品柔走过去,轻扶沈夕月的胳膊,“小姐,咱还是先回去吧,你这样跟老爷硬碰硬占不到便宜的,我先给你敷个热毛巾,不管过几天成不成亲,脸肿着总归不好看。”
趟在床上,两眼无神的望着屋顶,品柔把热毛巾轻轻贴在她被打的地方,品柔转身要走的时候只听床上那人低缓但坚定的说“我不要嫁给那个人,我要等邵谦哥哥,我们俩约好要在一起的”
“小姐,既然如此,那品柔也支持你,你先去找陈师父商议一下,然后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我就在你房间呆着,不会让别人知道你出去了”
其实在品柔的心里沈夕月虽是主子,但更多的时候却像对妹妹一样的对她。
她有次病了沈夕月也是在边上照顾她,天太冷的时候还会跟她一个被窝的挤。
从小没了母亲,爹又不疼爱,虽是个小姐,但每月的月供三个小姐中就数她的少,大夫人生的小姐,人家丫鬟都比她的首饰多,所以,她的命也不好。
第八章 无奈嫁了
沈夕月又从刚进来的后门去了陈束那里,把今天跟父亲在堂屋的对话说了一遍。
“既然你父亲态度如此坚定,想必你我再去劝说也不会有什么效果,夕月,师父开了这么多年医馆,手里也有些积蓄,你先拿点去,离开这儿去我一个老友那里,等绍谦一回来我便让他去找你,而我也会把医馆安置好然后去找你们,到时候我们还是会在一起。”
听师父这样说,沈夕月的心里不再似刚才那般急躁,“师父,那徒儿就按你说的办,待我回去收拾些东西便离开”
“好,那你赶紧去吧”
沈夕月一回去就在房间收拾起了东西,两个人正忙着,品柔听见院子里有动静。
“小姐你听,院子里像是敲东西的声音,肯定是宅里的工匠在修复东院的花墙”
“管他们修与不修,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
“也是,那小姐我把院子里晾的衣服也拿进来”说完品柔就出去了。
收拾完东西,沈夕月坐在睡了快二十年的床榻上,抚摸着被磨的发亮的床沿,回想着以前的生活……
未待思绪回归,就看见品柔快步走进来把门闭了上。
“小姐,不好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沈夕月连忙从床边站起来,毕竟在这特殊时期,一点小事都会令人敏感。
“刚才、刚才我不是说听见院子里有敲打的声音嘛,然后待我出去看清之后才发现他们是在封后门,小姐,大门不能走,只能走后门,现在唯一的出口被封了,我们该怎么办”品柔轻喘着说完,就见沈夕月的眉头已皱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没想到他的动作还真快。”
未待两人想出个对策,屋外就响起了沈忠明的声音。
“夕月啊,不管爹爹之前我对你是好是坏,毕竟你是我生是我养,等你嫁了人,我们父女能见的机会就更少了,所以不要想着逃走之类的傻念头,也算是你尽的一点孝道吧,还有,你就品柔一个丫鬟也不够,到了婆家会被人笑话,所以爹爹就又给你带来了两个不错的丫头,好了,你早点歇息吧,爹先回去了”说完,就听见脚步声慢慢的变远……
刚刚院子传来的话,屋内的主仆听的一清二楚,沈夕月明白,父亲是想用亲情来说服他,然后再警告她不要逃走,又说给她加两个丫鬟,他哪有那么好,无非就是找人来监视她罢了。
如此不留余地的办法想必也是大娘想出来的,她多少了解自己的父亲,公事上他听幕宾的,家事上就绝对听大娘的话。
后门被封,现在门外还多了两个监视她的人,大门不用说肯定更不会让她出,想到这里,沈夕月不由心累。
身边除了品柔,在宅里已找不到第二个跟她亲近的人,所以,想给师父传信的念头也只能一闪而过。
“夫人,你说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了,毕竟那秦家的是个废人”
夜晚,脱下外袍准备休息的沈忠民问正在镜子前结发鬓的刘娇倩。
“哎呀,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要让她嫁给一个破郎中或者什么穷秀才你这一二十年不就白养她了,作为女儿她不应该牺牲自己尽一点孝道吗,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你这个县令可都当了二十年了,一直没升还不是你上面没个人嘛,现在这机会刚好,三丫头如果嫁过去,好歹咱跟秦将军就是亲家,等明年你就等着升官吧”
聪明的刘娇倩深知沈忠明的软肋是哪里,所以简单的几句话就能让他打消了顾虑……
第二天一早,做喜服的人就来了宅子,沈夕月像木偶般被量尺寸的人转过来扭过去,折腾完就又走了。
昨晚临睡前,沈夕月跟品柔又偷偷到后门那里看了一下,果然,门被封的比她们想象的还要死,只得又无奈回到房中。
但是因为一直担心师父等不到她会着急,又烦闷于自己目前的处境,所以她也是几乎整晚没睡。
还像平日那样,品柔时而忙忙事情时而过来陪看医书的沈文夕月聊聊天,只是今日,两人间的气氛都不再像之前那般活跃。
待到下午,拿着医书对着一页看了几十遍的沈夕月听见前院堂屋传来有人争执的声音,细听发现是爹爹和师父的。
原来昨晚师父未等到她还真的是着急了,今天下午便过来找沈忠明要人。只是师父无权无势恐怕他也带不走她。
……
“姓陈的,女儿是我的,让她嫁与谁也是我这当父亲的权利,你一个外人休要管这家务事。”
“哼!你也知道你是她父亲,从阿贞生了夕月,你去看过她几次,如果不是你,阿贞到现在根本就不会死,你就是害死她的凶手。”
说这些话时,陈束情绪激动语气怨愤,似乎要将这十几年的气都从这几句话里发泄出来……
“你给我滚——!”听了那话气急的沈忠明忍不住剧烈的咳了起来。
“不愧夕月是你的徒弟,说出的话都是一样,以后你不要再到我们沈家来,还有,当年我是念着你是薛贞的师兄,所以没有追究你当时要杀害我的事,不然你以为我会那么好说话放你走,哼!管家送客!”
说完这话,马上陈束身边就出现了几个壮实的家丁,看着这几个人,陈束深深鄙了一眼沈忠明大步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前院堂屋里安静了下来,沈夕月知道,一切都不会再回到以前。
那时候父亲对她不闻不问,刚好可以方便她从后门去找绍谦哥哥和师父。跟师父认草药学把脉,跟绍谦学识字学道理。
虽然母亲走的早,但那时候也还算无忧无虑,可现在呢,连这唯一的快乐也被所谓的父亲剥夺了……
品柔知道沈夕月心情不好,所以在她面前话也少了很多。
而因为她的婚事,整个宅子里这几天也是比往常热闹了不少,只见到处都加上了大红色的饰物,完全一幅喜气洋洋的气氛,但是这种气氛跟沈夕月的脸色却成了鲜明的对比。
品柔无意中还听到身边那两个丫鬟说因为这次的姑爷身份大,所以操办的排场竟也比大小姐时的隆重。
终于,在第四天的早上天刚蒙蒙亮,沈夕月就被几个丫鬟从床上拉了起来,恍恍惚惚的拉着她梳鬓化妆更衣。直到整理妥当盖上红绸盖头,时间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第九章 洞房相见
好不容易能安生坐下来的沈夕月现在唯一的感觉就是累,身累和心累,身累倒不怕,歇歇就好,可是心里的难过却是不容易消除的……
不管怎么想,这几天她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从开始懵懂的知道男女间的情感之事到现在,沈夕月心中认定的一直都是陈绍谦,那个聪慧知礼温柔俊朗的邵谦哥哥。
从他们幼年认识到现在,在沈夕月的记忆里两人超过两天不见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十五年的光景竟比跟母亲在一起的时间都长了,如果除去两人之间的男女情感,那剩下的也绝对会是亲兄妹的关系。
还有师父对他的教导和疼爱,完全比她真正的父亲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沈夕月的思绪还在以前的记忆里流连忘返。直到打扮花枝招展的喜婆过来把她往背上背,她才恍然发现外面已是炮竹声声响。
喜婆背着她从院子里穿过的时候,虽然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见,但是喧哗的说笑声和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让她知道现在沈宅应该很热闹……
其实沈夕月这几天闲下来时也不是没想,她一个身份如此低下的庶女,不可能找的夫婿竟比大娘那两个女儿的还好。
凭大娘的性格如果真有不错的才俊定会先想到她的女儿,就算老大已经结婚,可是想把老二的婚约推掉也不为难事。
所以,这次对方身份就算像丫鬟们说的那样来头不小,恐怕也不会那么简单……
坐在晃晃悠悠的娇子里,几天没休息好的沈夕月只感觉昏昏欲睡。
过了个把时辰,听着外面敲锣打鼓的嘈杂声又越来越近,沈夕月知道是到了秦府了。
没等她将身子坐正,还是刚才背她的那个喜婆又把她从娇子里搀出来扶上了背。
红色丝绸盖头让她的眼前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凭着旁边喜婆的扶挟和大概感知完成了一系列的繁缛礼节。
当主婚人喊着送入洞房的时候,沈夕月都感到了虚脱,不过还好品柔一直都在婚房外候着她。
到了房间后就可以坐在床边歇歇,其他也不用再忙什么。
但一直盖在头上的那块布却是让她颇觉不方便,况且什么也看不见,这种感觉她不喜欢。
沈夕月知道那个人还要待一会进来,房间里现在也就她和品柔,所以……
“哎小姐不可以……”还没等品柔走过去阻止她,沈夕月已经直接把盖在头上的布掀了起来。
“小姐,这样不合规矩的,被人看到了会说闲话的。”品柔皱着眉头跟沈夕月解释。
“好了知道了,待会有人进来了再盖上不就是了。”
掀开盖头后,眼前的明亮让她看清了现在她们所处的这个婚房:很大,桌椅板凳看着像是都用的上等红木,且雕工精细。物品摆件也都别具雅致,床左边的那个梳妆台更是比她之前房间的看着要好上太多,上面梳子头饰一应俱全。
不愧是将军府,果真不是一个小小县令所能比的。
虽说这里各般好,但坐在娇子往这来的路上沈夕月已经打定了注意,她母亲的这一生就是因为没能跟自己爱的人一起,所以即便面对着自己亲生女儿也没什么笑脸,最后抑郁而死,她绝对不能再步母亲的后尘。
所以她不能让那个人碰她的身体,而且还要在合适的机会想办法搞到休书,这样,等回到师父和绍谦身边时就还能继续以前的生活……
这样想着沈夕月旁若无人的勾起了嘴角。
品柔在房间欣赏了一圈,无精打采的走到沈夕月身边,“小姐,你不饿吗,我都好饿了,你看那边桌子上的糕点,看着就好吃”
沈夕月看向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的几样糕点,确实,花样和品类都是她们在沈宅没见过的。
稍做思索“品柔,你把右边那盘浅黄色的那个端过来”
待两人把一盘吃完,竟还觉得意犹未尽,不是她们食量大,是这里的糕点确实太好吃。
在两人正边吃边猜这糕点里面放的有哪些配料时,门外想起了轱辘碾过地面的声音,随后就听到门外的几个丫鬟齐声喊了句公子。
听到动静,吃着东西的两人知道是新郎官来了。
品柔匆忙把空盘塞到了床下,又把桌子上的几盘糕点摆整齐,然后急忙将沈夕月的盖头给她重新搭上,在擦拭嘴角的袖子刚放下来,门就被从外推了开……
门口,是一个的人推着副轮椅,推车的是个打扮喜庆的女人,坐在车上的虽是个男的但观察应该是个瘸子。
品柔不傻,知道婚房是不可能会让其他男的进入的,所以,这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应该就是小姐的夫婿秦家的公子了,只是没想到,竟是个瘸子……
推车进来的人后面还跟了几个丫鬟,待到床前便停了下来,然后在喜婆的指挥下两人又完成了几个仪式,最后喝了交杯酒,这才算所有礼成。
这时候只听一个主事丫鬟小声嘟囔“我明明记得说让小翠放八盘糕点的,怎的就只摆了六盘”
除了两个主角,所有无关的人都出去了,房间又回归了平静。
突然沈夕月眼前一亮,原来是头上的盖头被挑了开,眼前再次重现光明。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双绣着红色暗纹刺有描花包边的足靴,随着抬起的头,沈夕月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但是却也让她心里不禁诧异和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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