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壤

“类似于灵魂的晋升。”北渊轻声说：“可按你说的，这法诀应该不容易吧？”
“何止是不容易啊，简直就是不可能！”幽夜道：“这法诀的难度不吝于大海捞针，还是像无尽海那样的海洋。”
无尽海北渊知道，那是落星大陆最大的海洋，相传从未有人可以探知它的大小。
“如此艰难？还是残缺的。真的有可能成功？”北渊觉得幽夜拿出的这个方法简直就是扯淡。
他提醒道：“要知道我完了，你可能就得一辈子待在这天海域了。”
“放心吧，我既然提出来，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幽夜道：“其实残缺的那部分并不是非常重要的那部分，而修炼的难度只是说修炼完成的难度，其实第一阶段的修炼还是有可能的。”
幽夜道：“完成第一阶段的修炼，就能很大改善你的资质，至于后面的修炼步骤，只能靠运气了。”
“运气？”北渊问。
“对，其实这个功法的修炼难度并不大，甚至可以说简单。真正难的是修炼所需要的材料，需要九种极其珍贵的灵物，有的甚至到现在都已经灭绝了。”
“都有些什么？”北渊心中一动，这让她看到了一丝修炼完成的机会。
“九幽金花，铁树银花，龙血草，五彩梧桐等等，再多也已经记不得了，而且没种灵物还有年份要求。”北渊想了想道。
北渊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这法诀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制，别人不可能，他还是有那么一丝机会。他开口道：“可以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放弃的。”
“好吧，那么你先把这功法领悟了。”说完，幽夜便在旁边坐下。
北渊也不废话，握住符石，把精神沉浸如符石中。一点灵光在北渊脑海中乍现，而他也终于知道这神秘功法的名字。
《养神浩气九经卷》，好奇怪的名字！北渊惊叹。
但当他开始这领悟这功法时，他有点愣住了，这功法他似曾相识！





息壤 30.向生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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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幽夜所说，这《养神浩气九经卷》的修炼方法并不难，甚至可以说简单。
第一阶段的的修炼是筑体。所谓的筑体，首先需要寻找一诞生了灵智灵物，古树就是一个很好的目标，因为它尚未跨过天雷洗礼，达到八阶。
七阶和八阶虽然只有一阶之隔，却是天差地别。若是可以化身为人的灵妖，即使是幽夜，也必须全力以赴。
寻找到有灵智的灵物后，夺取它的的灵核，借着灵核中蕴含的滂湃升级维持住身体，让身体不至于在筑体中消亡。然后便是用这功法中的法诀，名为九阴蜕魂的法诀。利用木核中灵物灵魂的冲击，以此褪去自身灵魂中的根基。
这一步是最困难的，因为这需要主动放开心神，让木核中的灵魂入侵自己的灵魂海，这就相当于主动让人夺舍。而且当进行蜕魂的时候，修士的灵魂是极其脆弱的，稍有不慎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唯一的一线生机是木灵核中虽然残存着灵魂，虽然那灵魂纯净难以磨灭，却同时存在灵智不高的缺点，这是北渊唯一的优势。
完成蜕魂后，北渊便可以继承木灵核留下来的木灵之力，对全身的灵力进行洗礼，获得罕见的木元素亲和。
这是让北渊最为行动的，木元素属于四大基本元素之外的眼神元素之一，对北渊以后的修炼无疑有极大的助力。
《九经卷》的第二阶段则为魂变，也就是幽夜口中所谓的需要集齐九大灵物的修炼，以自身木系灵力吞噬九大灵物，最后蜕变成......先天木灵之体！
北渊看到这的时候，心头一震，他想不到这功法的最终目的居然是这个。这已经不是与天争命，而是逆天改命，他从未听过有可以改变先天体质的功法，这《九经卷》简直骇人听闻。
《九经卷》的第一阶段只是解决北渊的修炼根基得枯槁，最多让他的天赋变得和普通修士一样。而如果完成第二阶段的修炼可以说就是逆天改命，让他的天赋无与伦比。
先天木灵之体甚至可以说比向道的先天道体还要罕见，先天木灵之体只可能在化身成人的灵物上出现，人类修士从未听说过有人拥有这种体质。
而这《九经卷》缺失的那部分.....北渊不知道该说是缘分还是什么？恰好是北渊曾经修炼过的生灵气术，也就是习秋白家族的祖传功法。
怪不得当初北渊的修炼《生灵气术》的时候，感觉有点奇怪。原来这《生灵气术》要配合《九经卷》使用，而且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语，《生灵气术》一运转，便可掠夺周围的草木精气与自身，补充灵力。
北渊领悟完《九经卷》后，缓缓睁开双眼。
同时幽夜也望了过来：“完成了？”
北渊点点头，轻声说：“我们在哪里开始？”
“就在这里吧，上面的泥土有助于你修炼。”幽夜望向上方的穹顶，哪里是古树扎根的地方，水晶般的泥土。
“这是什么泥土？这古树是什么树种，为什么我从未见过？”北渊问道，他一直留有疑惑，却一直没有时间问。
“这泥土名为琉璃壤，由高阶灵兽的骸骨所化，是最为适合灵物生长的土壤之一，可以赋予灵物生的特性。”幽夜道：“至于这古树，名为地檀树，相传来自幽冥深处，其枝干比烙金还要坚固。”
“没看出来。”北渊耸耸肩。烙金可是号称最坚固的矿石，这树枝比它还要坚固？
幽夜弯下腰折断一根枯枝，抛给北渊：“你自己试下？”
枯枝入手极重，冷冰冰的，如果不是上面蜿蜒的木纹，北渊还以为这是一根精铁。
“这地檀树可作为灵宝的的锻造材料，是锻造高阶灵宝的罕见材料。如果在外面，手指这么长一段就会引起人的疯抢。”幽夜道。
北渊暗暗咂舌：“这东西这么珍贵！那我得收起来。”
“地檀树的枝干必须在完全枯萎之前使用，枯萎后的地檀树顶多和普通精铁差不多。所以大凡发现地檀树都不会取出里面的灵核，而是定时的取用它的枝叶。拥有地檀树就相当于拥有一个珍贵的矿藏。”有撇嘴道。
“那你不是杀鸡取卵吗？”北渊咂嘴。
“哼！你以为诞生了灵智的灵物那么好找吗？万年不出一株！而且你以为这种有灵智的灵物很好对付，即使是蜕凡境，如果不是我黑炎的泯灭特性刚好克制它，鹿死谁手还可未知。”幽夜哼道。
北渊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这看起来碾压的战斗，居然暗藏了这么多的凶险。
“好了，话不多说，接下来只能靠你了。如果失败，后果不用我多说！”幽夜直视北渊双眼。
“开始吧！”北渊深吸一口气。
他在琉璃壤下方的岩石上盘坐下来，脑海中回忆功法的手印，手中手印变换。木灵核被灵力托着升向空中，一声清脆的暴响后，木灵核化作一道青光，融入北渊的眉心。
北渊闭上双眼，手中手印再变，心神缓缓沉入精神海。
幽夜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往上方的琉璃壤一点，淡淡的红光从上而下落到北渊身上，这是琉璃壤的土属性牵引到北渊身上，刚好可以酝养木灵核的木属性。
做好这一切后，幽夜不再管北渊，找到一个空旷的地方，盘坐下来闭上眼，静静等待。
此时北渊在朦朦胧胧中睁开眼，扑面而来的是苍翠的绿意，那是一座广袤的森林，地檀树的森林。
在所有的地檀树中，有一株最为高大的。它林立在森林中心，被众星拱月般围绕，像是所有地檀树的王。
它是如此的高大，简直遮天蔽日，所有的地檀树在它脚下，就像是巨树脚下的小草。
北渊悬浮在空中，正缓缓下降。他知道这里是灵魂空间，由木灵核构建的灵魂空间。
一阵风掠过，万千枝叶一起摇动，以树叶的沙沙之声应和着风声。翻涌的树林如海，北渊却无暇欣赏这美景，因为地檀树动了起来。
万千的地檀树铺天盖地而来，瞬间把北渊捆住，让他动躺不得。地檀树拉扯着北渊想中心的地檀树王掠去。
靠近了才领略到这株地檀树王的巨大，北渊抬头望去，感觉自己像是古树下的一颗灰尘。地檀树王的枝干再次变换成木矛，北渊终于明白这些普通地檀树把他捆住的目的，它们是想让它们的王亲手了结自己。
北渊奋力挣扎，试图沟通身体内的灵力，但他忘了他现在是灵魂状态，根本没有丝毫灵力。巨大的木矛破空而来，这根本不是刺杀，而是碾杀，因为北渊的小身板对于木矛来说，就像是柱子下的一只蚂蚁。
必须想办法才行？北渊没想到刚进入灵魂空间，就要遭到木灵核中的灵魂灭杀。他太小看这灵魂，毕竟是快要化身为人的大妖灵魂。
可情况越是危险，北渊内心越是冷静。他知道现在无法依靠任何的身外之物，只能运用于灵魂有关的东西。
灵魂？北渊一愣，他忽然想起了他的万骨幽花，似乎也是灵魂所化。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北渊在心中呼唤万骨幽花。
黑色混杂着五彩的光芒闪灭，万骨幽花在他身前浮现，北渊一喜，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他心念一动，万骨幽花冲向地檀树王，灵魂哀悼响彻灵魂空间。哀悼的声音在满山的树叶沙沙之声中显得尤其不显眼，就像是一滴落入露珠落入海洋，可这滴露珠激起了滔天巨浪。
肉眼不可见的音波如同神之巨手降临，撕扯着整个灵魂中间。地檀树枝叶在颤抖，枝干开裂着下坠，巨大的地檀树王从中间折断，翻滚着坠落，整个空间在这声音中崩溃着坠落。
一股充满生机的力量涌入北渊的身体，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个舒服的呻吟。他知道他成功了，这是木灵核的灵魂反哺。
他在空中盘坐下来，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拖着他悬浮在空中，绿色的魂灵潮汐如同倒灌的海水涌入北渊身体。
他手上结印，按照《九经卷》中的线路运转，吸收魂力的同时，洗涤根基被损坏留下的杂质。
他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一潭温暖的泉水，浑身飘飘然，前所未有的舒服让他意识都渐渐模糊了。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托着他下沉，这是洗礼，也是觉醒。
外面盘坐在岩石上的幽夜忽然睁开双眼，望向平躺在岩石上的幽夜，此时幽夜的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简直像是刚从千年的冰封中苏醒，不见丝毫血液流动的痕迹，心脏的跳动也是前所未有的微弱。
幽夜站起来走到幽夜身边，伸手探了探北渊的手腕，微微吃了一惊。他刚才简直像是摸在千年的寒冰上，刺骨的凉意传导到他的手指上，还带着点点的冰渣。
“失败了吗？”幽夜喃喃自语道。
北渊没有成功，他依旧在木灵核编制的环境中，那是假的！




息壤 31.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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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罗海上不时飘来几片雨云，在澜岛洒下一阵略带凉意的时雨。
雨后初晴，今天是海澜宗一年一度的祭会，在今天无论是在宗门闭关的长老，还是在外的修士，都会回到宗门，祭拜先祖。
“恳请先祖保佑，海澜宗兴盛强大！”
作为海澜宗宗主的白玉真人，在这一天也会出席祭会，主持祭礼，并诵读祭言。
白玉真人站在用青池石铸造的高大祭台上，脸上庄重而严肃，口中念念有词。
祭词的声音在白玉真人灵力的加持下，传遍了祭台四周，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澜宗修士跪坐在青石板上，神情肃穆，头颅微低。
作为海澜宗下一任宗主候选人的盈天跪坐在队伍的第一批，虽然动作标准，挑不出一丝缺点，可脸上却没有一丝恭敬之意。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表情，想来在他心中，即使是第一代海澜宗宗主也不过如此。
青色的烟柱笔直的升向高空，意味着祭礼进入了最后阶段。在众修士响彻天地的祷告声中，祭礼终于完成。
盈天从地上站起摆了摆袖子，往内殿的方向而去。
不愧是森罗海域内顶尖的宗门之一，内殿的建筑华丽而不失庄严。青石铺就的地面，黄金的穹顶镶嵌着颗粒大小的光亮石，白玉的立柱气势恢宏，上面雕刻着海澜花的花纹。
但盈天对这一切视而不见，沿着红木的楼梯下到地下。推开黑岩石铸就的大门，汹涌的热浪扑面而来。
那热浪来源于这地下宫殿的中心，哪里有巨大的青铜鼎林立，三脚站立，浮雕的八卦流转着红色的光芒。这是海澜宗最为高级的炼丹炉，三脚青铜鼎。
在鼎的下方，熊熊的橘色火焰散发着惊人的温度。火焰周围铭刻了繁杂的结界，深紫色的线条密集却不显得凌乱。这是应天取火结界，由百年前最为著名的炼丹师齐星所创。它由上品的灵石供能，可以自发收集天地间的火元素，集结在一起形成丹火。
“进展如何？”盈天走到丹炉旁，轻声问。
两个丹童识趣地起身离开，主持丹药炼制的炼丹师从丹炉上收回目光，答道：“已经进入最后阶段，这七七四十九味珍贵药物分为三个阶段，化作三炉丹药，这是最后一炉丹药。”
“人怎么样？”盈天问。
“跟我来吧。”炼药师打开一扇暗门，领着盈天进入其中。
暗门里面的空间罕见的大，各种生活用具整齐的摆放在架子上，身穿白衣的丫鬟进进出出。
盈天挥退丫鬟，看着盘坐在蒲团上的暮媛媛。此时暮媛媛双眼紧闭，双手结着一个诡异的手印，淡淡的红光围绕着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真是令人吃惊！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凭借着太上火灵诀，还有灵药的辅助，竟让一个从未修炼过人，达到蕴灵圆满的修为。”炼药师叹道：“如果服下最后一味药，种魂境唾手可得。”
盈天也暗暗心惊，他花费了如此精力和资源，才晋升种魂境。而眼前的小女孩，虽然有着灵药和火灵体的帮助，可在如此短的时间里能达到这个修为，更多的是太上火灵诀的原因。
这盈天偶然得来的功法，真是为火灵体量身定制的功法，如果不是体质问题，他都想改修这部功法了。
“水天大道的事情如何了？”盈天脑海中划过一个可恨的身影：“有没有消息？”
“这次的水天大道异常开启，不仅少主，还有莲花宗，天谕宗的人也把里面的信息带了出来，并且在短短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合阳城。现在稍微有点名气的宗门都派了人盯紧水天大道的出口，可一直没有什么异常。”炼药师看了盈天一眼：“里面真的有大能在冲击水天大道？怎么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骗你我能有什么好处？白岩！”盈天不屑道：“况且传出消息的也不仅仅只有我一人？可能是失败了吧！”
“我知道了，可这次天海域之行，海澜宗损失了这么多弟子，宗主不好向长老那边交代。”白岩叹气道。
“哼！那些老不死的家伙，等到太上火灵丹练成，我的幽花瞳进一步觉醒，我看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盈天不满道。
白岩沉默不语。
“白岩，你跟我父亲有多久了？”盈天忽然问道。
白岩脸上露出回忆之色，叹气道：“差不过有十年的光景了吧！”
“是啊！”盈天同样叹道：“十年前你被父亲就回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男孩，现在已经是合阳城有名的炼药师了。”
...............................
天海域，木灵核灵魂空间。
“醒醒！醒醒！”有人在黑暗里轻声地呼喊。
是谁？难道是幽夜，可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叫醒他？况且这是在灵魂中间？北渊有点奇怪。
“醒醒！快醒醒！”那声音又出现了，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很悦耳，年龄也不大。
北渊有点好奇，想要睁开眼睛看一下。可这洗礼实在太舒服了，让人莫名地感到慵懒，不想睁开眼睛。
“快醒醒！你的灵魂快要消散了！”女子低声说。
北渊蓦然一惊，睁开双眼，想要站立起来，但他做不到了，因为他被束缚住了，那是四条银色的锁链，捆着了他手和脚。
他被吊挂在空中，下面是绿色的湖泊，但湖泊中荡漾的绝不是湖水，而是粘稠的绿色液体。
粘稠的绿色液体似乎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拨动，倒灌着涌向天空，从背后涌入北渊的身体。
他感觉不到任意异常，可他的身体却越来越淡，像是被水洗过的水墨画。他的冷汗下来了，他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并没有打败木灵核中的灵魂，那是对方故意制造出来的环境。真是的情况是他的灵魂真被木灵核中的灵魂一步步掠夺，吞噬。
但这地檀树诞生的灵魂怎么会拥有如此惊人的心智？居然还会示敌以弱，麻痹敌人，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掠夺他的灵魂，如果不是那声音，怕是直到他灵魂完全消弭，也不会察觉到异常。
可是谁叫醒的他？这里可是灵魂空间！北渊抬头望去，一缕绿色的丝带从天空中垂下，那是女式纱衣上的腰束带。
身穿着绿色纱衣的是一个女子，外表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头藻绿色的卷发轻轻的垂落在肩上，绿色的眸子反映着淡淡的湖光，绝对可以称得上完美无瑕的容颜，此刻她轻皱着眉，望向下方的湖泊。
湖泊翻涌起来，溅起一人高的浪潮。黑色的人影从浪潮中缓缓浮现，那人影通体漆黑，简直像是用墨迹铸就的。模糊不清的脸是黑色的，身体是黑色，连眼睛夜色黑色的。
黑影抬头怒视着天空中的女子，冷声道：“该死！你竟然敢破坏我的好事！”
“哼，百年前你夺我树体，把我的灵魂镇压在岩浆之中，想要等化身为人的时候，再吞噬了的灵魂。”女子道：“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吧！被人夺去一切的滋味如何？”
“等我夺舍了这身体，迟早要吞噬掉你的灵魂。”黑影冷笑。
北渊看着这一幕，过往的画面从脑海中划过，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木灵核上会有斑点？为什么在幽夜战斗的时候会听到奇怪的声音？
那斑点是因为这地檀树曾经被大能的修士夺舍过，所以灵魂不纯净，才会出现斑点。那声音是眼前这女子传来的，她才是地檀树原来的主人。
“你找死！”北渊一字一句从口中挤出三个字。无法想象此刻他内心的愤怒，他似乎看了曾经的一幕在眼前重演，向天南冷笑着夺去了他的根基。而此刻这肮脏，蝼蚁的杂碎竟然要夺舍他的灵魂。
青筋浮上了脸颊，此刻北渊的脸狰狞仿若恶鬼，双眼赤红俯视着下方的黑影。
“我要你死！”在这一刻，北渊什么也不想管了，他只想灭掉眼前的黑影，要让他灵魂都不剩。
黑影被北渊的样子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以现在北渊的样子，即使加上旁边地檀树魂的帮助，也无法挣脱他的魂锁。
“万骨幽花！”北渊大喝，五彩的幽花在北渊头顶缓缓浮现。北渊俯视着下方的黑影，露出了一个狰狞的微笑。
“暴！”北渊冷喝。
黑影和地檀树魂徒然一惊，他们反应过来北渊要做什么，可他们来不及阻止了，因为他们没想到北渊会如此果断。
这是魂爆，不仅仅是万骨幽花的魂暴，而是连同北渊自己的灵魂一起爆炸，因为北渊很清楚，只是万骨幽花的花魂魂暴，威力不足以灭杀这黑影，所以他压上了自己的灵魂，一起爆炸！
魂爆开始了，灵魂空间只剩下灿烂的白光，锁链，湖泊，黑影.....乃至于地檀树魂都笼罩在这遮天的白光中。
站在岩石上查看北渊情况的盈天忽然吃了一惊，就在前一刻，他感觉到北渊的灵魂完全泯灭了，他死了！




息壤 32.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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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渊并没有死，他又被息壤空间救了一命。
在自爆的瞬间，他的部分灵魂被拉扯进息壤空间，才得以保住一命。
他残破的灵魂飘荡在息壤空间中，虚弱得仿若透明。就现在的状态，虽然还没死，但也离死不远了。
但他缓缓松了一口，脸上没有半点沮丧，虽然灵魂大损，但也因祸得福，成功修成《九经卷》的第一阶段。
他的灵魂缓缓退出息壤空间，重新返回自己的身体。灵魂重新落入身体的瞬间，滂湃的魂力汹涌而来。
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各种破碎的画面纷至沓来，地檀树轻声摇曳，墨色的人影被巨剑钉子地上，绿藻般的长发垂落仓青的湖面，五瓣的万骨幽花瞬间凋零，又悄然盛开.....
一切画面分解开来，化作无数凌乱的线条，五彩的线条互相纠缠，绿色，黑色，白色....线条包围了北渊残破的灵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补灵魂的空洞。
部分线条托着北渊修补完全的灵魂上升，部分线条在空中汇聚交织，眨眼间化作一根仓青色的藤蔓，苍翠欲滴的叶片缓缓摇曳。藤蔓在空中坠落并缩小，不偏不倚落在北渊的掌心。
藤蔓如泡沫般消失，只在北渊掌心留下一个栩栩如生的藤蔓烙印。其余的线条从北渊身后抽离，也涌向掌心，交织着在青藤烙印上留下一朵黑色的小花。
两者没有丝毫不协调，仿佛这黑色小花原本就长在这青藤上。掌中的烙印流淌着淡淡的荧光，然后悄然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