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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寻
素叶咬了牙,毫不犹豫地蹦出了一个字,“是。”
两人周遭的空气一下子也凝固住了。
因为年柏彦的眉宇间已然散发了浓烈的寒意,迅速地固化了气流。当然,他没有对着她怒吼,亦没有气急败坏。他只是沉静地看着她,脸色很难看,近乎有些铁青了,那双显然动怒的眸令人不寒而栗。
他攥了攥手指,手背上的血管凸出。
良久后他一字一句对着她说,“那你又知不知道,今晚我在餐厅足足等了你一个小时?”话毕,他起身,走出卧室时,房门“砰”地一下有力甩上,震得整间卧室都回荡着冰冷的声响。
他从没这么有耐性对待过一个女人,也没有女人敢这么对待过他,她的一个“是”,像是把刀子似的直插他的心脏!
卧室里,素叶感到一阵阵的冷,她蜷紧了身体,如同只小虾米似的无声无息。
而卧室外,客厅舒适的沙发上,年柏宵正叼着只苹果看电视。
年柏彦一脸愠怒地经过他身边时,抄起外套,甩了一句,“给我盯紧她,不允许她迈出四合院半步!”
年柏宵手里拿着遥控器,转头,看到年柏彦岑冷的背影,他推门正打算出去。
他没说话,又将视线落回到电视上。
房门半天没有阖上的动静。
年柏宵觉得奇怪,抻着头往外瞅,见年柏彦还在原地站着,高大的背影除了岑冷外多了一点落寞,他似乎在想什么。
年柏宵咬了一口苹果,嘎吱嘎吱咬得细碎,一边在思考着他大哥在思考着什么。
能有半分钟的光景,年柏彦又返回来了。
年柏宵嚼着苹果,目光一直追随着年柏彦到了沙发上。
他坐了下来,在离近年柏宵能有五六人远的位置,将手上的外套随便往沙发上一搭,颀长的身形深陷于黑色真皮沙发上。
客厅的灯光被年柏宵调成了冷白色,如此显得年柏彦的脸颊愈发地棱角外捉。
他就坐在那儿,不知道在想什么,眉间的川字纹像是丘壑般深邃。
年柏宵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当然,他也不会开口去问年柏彦,目光瞧了瞧卧室的方向,又联想到年柏彦刚才压着心头火抓起外套打算离家的样子,心里也猜出个七八分,虽说他听不见卧室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心里还着实佩服卧室里的那个女人,看得出他旁边的这个男人被气得够呛,光从那张铁青的脸就能察觉出来了。
他应该是压了火的,要是换做是他年柏宵激怒了他,怕是早就像上次似的一巴掌拍下来了。
年柏宵用余光打量着年柏彦,虽说他对他这个大哥颇有不满,但不得不承认他大哥这点做得还算不错,至少他没有打女人的习惯,在国外,他不是没见过打女人的男人,年柏宵对这点视为不耻。
客厅里就只有电视声,还有年柏宵偶尔嚼苹果的声音,不大,甚微,如此一来更显得偌大个客厅安静得瘆人。
年柏宵没跟年柏彦说话。
年柏彦也没搭理年柏宵。
他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眉头紧锁。良久后,他才探身,伸手从茶几下面拿出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摸出打火机。
“啪”地一声,打火机窜出小小的火苗,映亮了他眉头间的愁绪。
年柏宵扭头看着他,目光不经意地扫到了年柏彦随便扔放的外套,衣兜里露出一个精致的小盒一角,梦幻的紫,配高档天鹅绒的细黑带,可见送礼物人的用心。
打火机燃亮了烟身。
一缕青白色的烟雾从年柏彦薄唇中徐徐吐出,虚化了他的眉眼。
只不过,他只抽了一口,然后,修长的手指夹着长烟,摁灭在烟灰缸中。
很快地,青白色的烟雾也消散在空气中,就好像,从来未曾来过。
又过了能有三五分钟的样子,年柏宵看到他眉间的川字纹舒缓了些,起了身,经过他时不同于刚刚沉冷的语气,但也不大可气。
“回你的房间睡觉去,都几点了!”
甩下这句话后,年柏彦回了卧室。
年柏宵再一次觉的自己是无辜中枪,看了一眼钟表,至于吗?才十点多钟而已,这叫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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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时,那一束光再度聚拢在素叶身上,她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直都没有变过,纤细的身影,披肩的长发,那削瘦的肩头小得近乎不见了。
年柏彦怜惜地看着不远处的女人身影,眸底深处是深深懊恼,他怎么就忘了女人在这个时候情绪波动本来就大。
叹了口气,轻步上前,重新坐在床上,靠近了她。
“叶叶,我向你道歉。”他伸手,轻轻拥她入怀。
当她整个身子像团棉花似的窝在他怀里时,他的心也跟着化开了。
“洗个澡,早点休息,好不好?”他低头,薄唇落在她的发侧轻声哄劝。
素叶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宽广结实,像是这世上最安全的港湾。
有着熟悉的、好闻的木质香,又隐约有极淡极淡的烟草味,只轻轻撩过鼻息,不仔细闻都闻不到。与他的体香配合得刚刚好,温柔又不失刚烈。
如果可能,她真希望就永远装傻充愣在这尊怀抱里一辈子。
男人温柔的语息扫落,没了刚刚的冷淡和愠怒。
素叶意外地没有再针锋相对,轻轻点了点头。
年柏彦凝着她轻轻笑了,她的脸白净得惹人怜爱,他情不自禁低头,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没拒绝,任由他唇落下。
当男人的薄唇从她的脸颊熟练地游移到她的唇角时,她轻轻开了口,“我需要你的帮助。”
年柏彦止了动作,看着她。
她的眼轻轻寥寥地落在他的脸上,“我想拿回他的骨灰,这件事,只有你才能帮我。”
年柏彦默了片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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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叶鹤峰出殡。
这一天,天气像是被人恶意地蒙上了厚重的纱,不见阳光,阴沉得像是在上演寂静岭似的,风吹过时也惨兮兮的,无孔不入地钻进了衣服里,枯草矮矮,水纹不安地晃动,凄离的叶子在地面上哗啦啦地直响。
亦如人心般苍凉。
来参加叶鹤峰葬礼的人不少,商界各路人马纷纷到场,一水儿的黑色着装,打眼看过去,像是阴天下的海面,黑色的、沉寂的,压得人心发慌。
叶家老宅,从叶渊到叶澜,无一不一身黑。
但压抑的气流被阮雪曼的哭喊声打破,让原本就陈凉的气氛又多了歇斯底里的味道。
她坐在沙发上死死地抱着叶鹤峰的骨灰坛,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配上一身黑裙装,真称得上是黑寡妇了。
叶渊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又看了看时间,然后走向阮雪曼,轻声哄劝,“妈,参加葬礼的人都来了,咱们还是快点出门吧。”
阮雪曼一听哭得更大声,像是盯着杀父仇人似的怒盯着同是穿黑的素叶,“我宁可让所有到场的人耻笑,也不能把你爸交给她!”
叶鹤峰的离世,令阮雪曼没了主心骨,她痛恨他的无情,也痛恨他在临死之前做出的决定,尤其是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决定要跟素秋合葬在一起,这令阮雪曼抓心挠肝的难受。不管怎样,她都是叶家名正言顺的太太,说什么都不会让其他人带走她的丈夫。
但她生怕素叶会来索取骨灰,所以阮雪曼在葬礼之前就瞒着所有人将叶鹤峰的骨灰从殡仪馆带回了老宅,叶鹤峰生是她的男人,死也是她的鬼,她已经落得如此下场了,还怕什么更坏的后果?
所以,当年柏彦带着素叶来到叶家时,阮雪曼已经如临大敌,抱着骨灰坛说什么都不撒手。
今天的素叶,不知是否是因为黑色着装,整个人显得格外薄凉,她的长发简单地拢起,没有像叶渊和叶玉那样披麻戴孝,却在发间插了一朵跟她脸色同样惨白的玉兰花,花苞的气息也格外幽冷。
她迎着阮雪曼的手指走上前,冲着她一伸手,淡淡说道,“骨灰,给我。”
“离我远点!滚!”阮雪曼怒瞪着她大吼,“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让他跟你妈葬在一起的!”
素叶的眼愈发地凉了。
叶玉含泪上前,最终还是选择了保护母亲,再加上她对素叶和年柏彦已然不满,更不会替他们说话,挡在了阮雪曼面前,看向素叶,“今天是我爸的葬礼,请你不要捣乱!”
“叶玉!”叶渊上前拉开她,皱着眉喝了句,然后看向阮雪曼,变得苦口婆心,“妈,这是爸的遗愿,当时在场的人都听见了,您不能让我爸走得不痛快吧?”
“他走得不痛快?我管他走得痛不痛快?我只知道他从来都没在乎我痛不痛快!”阮雪曼哭得鼻涕眼泪一大把,“他想跟那个女人同穴,妄想!”
“妈,现在殡仪馆那边是二叔他们在盯着,时间一长来宾都该怀疑了,您还是别耽误时间了。”叶渊真是没辙了。
“我不管,反正到了现场所有人都知道你爸的骨灰要运到别处,与其到那丢人,倒不如我就在家死守着你爸的骨灰了!”阮雪曼说到底是咽不下那口气。
一直保持沉默的年柏彦走上前,终于开口,干脆利落,“葬礼正常举行,我们也不会对外公布骨灰转移下葬的事,所以不用担心来宾知道这件事。叶夫人,董事长在临终前说得很清楚,他要与素秋同葬,我们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资格反对这件事。”
“我是他的太太,我怎么就没资格?”阮雪曼怒气冲天。
年柏彦淡淡回答,“从法律程序上讲,您已经不是了。”
阮雪曼一时间找不出反驳的理由,然后干脆就开始撒泼。
“年柏彦,你想带走他的骨灰,除非把我一块儿烧了!”
素叶站在旁边一忍再忍,见她开始撒泼后怒了,干脆一个快步上前,伸手就过去抢骨灰坛。阮雪曼原本就抱得紧,见她上前来抢抱得更加瓷实,哭着叫骂。
叶玉见状扑上前,一把将素叶推开,愤怒道,“你少碰我爸和我妈!”
素叶一下子没站稳,身子晃了一下,年柏彦见状迅速伸手,结实的胳膊稳稳地搂住了素叶,这才防止了她的摔倒。
很快地,年柏彦眼里蕴了不悦,对着叶玉冷喝了一嗓子,“你再敢动她一下试试?”
叶玉从没见年柏彦的情绪变化得如此明显,傻愣住了。
*****今天六千字放在一个章节里了,更新完毕,么么。





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 不在乎形式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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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曼抱着骨灰坛死都不放手的架势像是土改时期的地主婆,死抱着值钱的东西盯着一屋子准备割资本主义尾巴的入侵者似的,她完全不顾及形象,跟着一群小辈大呼小叫,哭喊个不停了。悫鹉琻浪只是当年柏彦真正一嗓子吼下来时,她的哭腔也稍稍压了些。
她怒瞪着年柏彦,尤其是看见他一副护花使者似的站在素叶身前,满腔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冲着年柏彦开始使劲了,“蹭”地一下起身,“年柏彦,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再怎么说叶家都是对你有恩的,你现在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你以为你翅膀硬了?我告诉你,你想在竟是一手遮天还嫩着呢!精石最大的股东是我儿子,是叶渊,不是你年柏彦!所以不管是精石还是我们叶家的事,你压根就没资格插手!”
叶渊在旁皱紧了眉头,这席话令他听着都不舒服,更何况是年柏彦?他想劝说自己的母亲,刚张口,却只听年柏彦语气沉缓,“叶夫人,快临近葬礼的时间了。”
他的提醒合情合理,从语气来听,听不出丝毫的愠怒,而他的神情亦像蜡封似的没有一丝变化,安静非常。站在他身后的素叶不悦地看着这一幕,尤其是阮雪曼在怒骂时那一张一合的嘴,两片嘴唇那么一碰就说出令她厌恶得近乎抓狂的话来,有念头转瞬闪过,她真想手里有针线封住阮雪曼的嘴。
“还跟她废什么话?”素叶再次冲了上去。
年柏彦及时伸手,一把将她扯住。
素叶转头瞪着他,咬牙切齿,“年柏彦,你答应我什么了?”
年柏彦却始终不松手,语气放低,“我答应你的事,你放心。”
素叶的另一只手攥紧。
阮雪曼见这架势后,心里也明镜了,突然将手里的骨灰坛高高举过头顶,一脸的悲愤。她这一举动引得众人为之大惊,叶渊愕然,“妈,您要干什么?”
“我就算把这坛骨灰给砸了,也不会把它给你们!”阮雪曼歇斯底里地对着年柏彦和素叶两人大吼。
“妈——”叶渊和叶玉均骇然。
素叶目光一紧,紧跟着有团烈火于她眸底深处绽放,这辈子她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
年柏彦拉着她的手劲不小,因为这有这样才能阻止她在下一秒像是喷射机似的冲向阮雪曼,来个两人一骨灰同归于尽。
他的目光稳稳落在了阮雪曼脸上,“叶夫人,你觉得现在叶家的负面消息还少吗?”
阮雪曼死盯着年柏彦。
“你把骨灰砸了可以,想继续争吵大闹也无所谓,但参加葬礼的宾客都陆陆续续到场了,时辰都快到了却不见主人家,这件事传出去对我年柏彦没什么影响,对素叶更没影响,有影响的是精石,也是你儿子叶渊,他们会纷纷指责他作为长子的不孝,没有在吉时将老人送走。”
年柏彦的嗓音很稳,字字珠玑字字干脆,却又没有搅动空气中的丝毫,却说得让阮雪曼一时哑口无言。
“按照董事长的遗嘱,他的骨灰一定是要素秋合葬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今天无论如何董事长的骨灰也要运到素秋下葬的墓园,你又何必执着?在这儿置气事小,葬礼失礼才是大。”
阮雪曼依旧举着骨灰坛,咬了咬牙。
“砸了骨灰坛又怎样?叶夫人,你现在这么做只会让叶渊为难。”年柏彦再次将叶渊搬了出来。
阮雪曼眉目松动了一下。
叶渊见状后,马上劝说,“妈,您还是将骨灰给小叶吧,爸都不在了,我们要尊重他的遗愿才行啊。”
“你们说得轻巧!”阮雪曼的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骨灰给她?那么葬礼那怎么交代?还有墓碑呢?难道要他在两个墓园同时有墓碑吗?这种事怎么能瞒得过外界?一旦被人知道了,我们叶家的脸还往哪儿搁?”
年柏彦淡淡道,“葬礼那边已经有了备用的骨灰坛,空的骨灰坛会葬在叶家选定的墓园,墓碑也立在叶家墓园里,真正的骨灰交给素叶,那边不会显示董事长的名字。两全其美,既不影响叶家声誉,又没有违背董事长的遗愿。”
阮雪曼闻言后冷笑,“你以为她能同意?”在她心里,素叶今天来就是为了捣乱的。
年柏彦看向素叶,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素叶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暗沉了许多,但很快的,她扬眸,淡淡回了句,“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我不在乎,我想我妈也压根不在乎。”
年柏彦看着她的眼眸里有了怜惜,默了一会儿后,又看向阮雪曼,“那么,交出骨灰吧。”
阮雪曼依旧紧紧搂着。
“妈,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您还是把骨灰给小叶吧,别让我爸走得也不安心。”叶渊走上前,趁机将她举着骨灰坛的胳膊给拉下来,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再一松手或改变了主意真碎了这坛子。
阮雪曼也察觉到了什么叫做大势已去,她再不同意再不甘心也无法改变事实,事实上就是她的丈夫叶鹤峰的心,这辈子都不曾在她身上过,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素秋,不管他的生活有多殷实,不管他过得又多富足,他记得的永远就是跟素秋的那一段阳春白雪。
在那段阳春白雪中,没有利益可图,没有商场争斗,没有为了金钱尔虞我诈的无奈,有的,只是单纯地你侬我侬。
那段日子很短,正因为何其短,才会教叶鹤峰念念不忘,在他认为,最幸福的人生便是那段了。他和素秋的爱情像是天地间最质朴的白色,所以珍贵。
阮雪曼真的很想就这么跟素叶一直耗下去,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平复心中的怨气,但年柏彦的话像针尖似的刺激着她的心脏,一字一句都说得干脆有力,直击中她的要害。
是的,如今叶鹤峰一死,精石和叶家怎样对她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可叶渊不行,他是叶家长子,就算她阮雪曼不在乎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她总要在乎儿子的颜面。
现在什么都无所谓了,重要的就是叶渊和叶玉。
良久后,阮雪曼的手指松了。
叶渊见状马上接过骨灰,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终于落地。他将骨灰直接交到了年柏彦手里,靠近时压低了嗓音,“来参加葬礼的宾客大多数都是精石的合作伙伴,很多商界的人我都不认识,还得麻烦你必须得在场。”
他从未接触过商界、财经界这些人,刚刚跟二叔通过电话时他知道来宾人数不少,在这个时候他总要有个跟这群人经常打交道的带头人才行,这个人非年柏彦莫属。
年柏彦将骨灰又交到了素叶手中,看向叶渊,语气淡然,“这场葬礼就算作秀也得完成,放心吧,我会出席。”
叶渊这才放心。
年柏彦伸手,将素叶轻轻拉到了一边,压低了嗓音道,“我已经让柏宵去阿姨的墓地了,你先去跟柏宵汇合,我处理完叶家的葬礼马上就去找你。”
素叶低头盯着手里的骨灰坛置若罔闻,她唯一的感觉就是骨灰坛好轻好轻,明明是那么有重量有分量的大活人,怎么成了一堆骨灰后就轻若鸿毛了呢?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为了利益斗得你死我活的意义又是什么?
富翁也好,乞丐也罢,最后不都是一样要剩下这分量极轻的骨灰吗?
年柏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始终低着头,神情凄然的模样,心中隐隐生升腾担忧,轻唤她的名字,“叶叶?”
素叶这才恍悟,抬头看着年柏彦。
他又重复了刚刚的那番话。
她的睫毛轻轻煽动了两下,点点头。
不知怎的,年柏彦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想了想,又强调了句,“一定要等我回到墓园再下葬。”他怕她性子一倔,自己再动手弄碑座的事,万一伤了孩子怎么办?
“我知道了。”素叶清淡回答。
年柏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承诺了,才稍稍放心。
阮雪曼在叶玉的搀扶下先出了门,叶澜经过素叶身边时悄声说了句,“姐,如果一会儿我能脱身的话,就跟姐夫一起去找你,我过去帮你。”
“谢谢。”素叶轻声说了句。
叶渊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叹了口气,末了从衣兜里拿出一把小钥匙来,金色的,在浮游的光线下折射出几缕耀眼的光芒。
递给了她,“这是咱爸书房暗柜上的钥匙,是他在住院当晚叮嘱我要我找给你的。”
素叶接过,小小的钥匙躺在她的手心里,染上了一丝神秘色彩。
“是什么?”她问。
叶渊却摇摇头,“咱爸只交代让我把钥匙给你,至于里面放着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素叶轻轻捻着钥匙的棱角,别看娇小,却铬得她的手指生疼。
年柏彦是最后一个离开叶家的,临走之前轻轻搂住素叶,在她耳畔落下,“乖乖的,好吗?”近乎哄劝,又近乎祈求。
一丝疼痛沿着她的指尖钻进心口,麻嗖嗖的。




豪门惊梦III素年不相迟 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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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的葬礼声势浩大,素家的也不算无声无息。悫鹉琻浪年柏宵接到电话后就放下手里的事往素秋的墓园赶,他直接开了年柏彦的车,一路奔向北京的郊外。
素秋的墓园远不及叶家为叶鹤峰选定的墓园奢华又靠近市区,却有着叶家不曾有的安静。
也许活人都忘了,死者是需要安息的。
另一边,林要要也急匆匆往素秋的墓园赶,途中接到了丁司承的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犹豫,林要要询问他到底要不要来墓园时,他才最终下了个决定。
“我还是不去了,你也知道现在小叶对我有意见。”丁司承轻声道。
林要要自杀一事彻底给他和素叶的两人关系来了个分界岭,再加上在治疗林要要抑郁症的方式上两人发生了分歧,虽说后来素叶也找过他询问记忆方面的问题,但很明显的他能感觉到,素叶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完全全地信任他了。
如果真的信任,她早就放心地授予他对她实施催眠的行为了。
他不是有心逃避,一来他手头上的事情的确多,脱不开身,二来两个老人合葬这种事说白了都是件伤心事,他真的怕到时候看见素叶悲伤的样子,自己再忍不住做出些什么举动来。
林要要也不强求他,顺了他的意思。
“还有伴娘的事,怕是小叶已经没心思了,你看看再订个其他姐妹。”转眼就到元旦了,元旦最后一天就是他俩登记结婚的日子,再很快的就是他们两人的婚礼。
在婚礼的安排上丁司承尊重林要要的决定,主婚礼放在北京,方便男方及男女双方的同事和朋友,然后会在林要要的老家宴请亲戚,如此一来,方方面面都照顾得到。为此,林父林母早早的就赶回老家进行宴请的准备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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