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团子来袭
这个长期效应和短期效应的问题,她不是当权者,不能轻易决断。
叶卿便给叶建南出点子,让他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告诉萧珏,让萧珏自己去权衡。
如果大翰朝粮仓如今储存的粮食能支撑这个冒险的想法,也不是不可以一试。
彼时叶卿还不知自己同叶建南的这番谈话已经尽数被萧珏知晓。
萧珏原本是不放心叶卿的安危,派了影卫暗中保护她,却不想偷听到了这个秘密。
他捏着朱笔久久未动,确认一般问了影卫一遍:“确定之前那些治水的法子也是皇后想出的?”
“听娘娘同叶公子的谈话,的确是娘娘告知的叶公子那些治水之法。”影卫答道。
萧珏眸色加深,挥了挥手示意影卫退下。
他好歹是同叶卿一同长大的,他的皇后,怎么可能会懂治水之法?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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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这日叶卿正同寻常一样,正卧躺在美人榻上看一本游记。
紫竹拨开珠帘从外间走进来,眼睛有些微肿,里面似有千言万语,但最终都被她压了下去,满面喜色道:“娘娘,陛下说天放晴了,想同您一道出去体察民情呢!”
她昨日从墨竹口中得知,叶卿专往扬州府大牢跑一趟,就为了亲自教训苏如意,给她出口气,她还哭了一场。奴才护主子,这是她脑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
心思活络的下人或许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也多,但紫竹就是个实心眼的,叶卿对她好,她知晓自己不是个机敏能干的,唯一能回馈叶卿的,也只有这一腔忠诚。
那日险些被侵犯的遭遇终究是她心中一个噩梦,她告诉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但偶尔午夜梦回梦到了还是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紫竹也庆幸,幸好那天是自己代替叶卿被抓去了,不然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怎么对待叶卿。
被救回来后,她除了提醒叶卿当心苏如意,没再提关于那天的半句话。
紫竹没想要叶卿帮自己报仇。却没想到叶卿嘴上没说,心中却是一直记着这事的。
叶卿听见声响,抬眼便见紫竹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她还吓了一跳:“你这眼睛是怎么了?”
昨日是墨竹当值,紫竹一个人在房间里捂着被子哭了一宿,眼下被叶卿这么一说,眼眶又红了起来:“娘娘,您对奴婢的这些恩德,奴婢这辈子都还不完了,奴婢下辈子还给您做奴做马,还您这份恩情。”
叶卿一听便知紫竹应当是知晓了昨日的事。她最不喜紫竹这动不动就哭的性子,板着脸道:“别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你是本宫身边的大宫女,叫人瞧见了像什么话?”
这话果然有用,紫竹马上把那快要滚出眼眶的泪花花给憋了回去,挺直腰背,努力拿出大宫女的派头来。
叶卿这才道:“先前是你代本宫受苦了,你是本宫的人,本宫怎能叫你白受了这委屈?”
紫竹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感动,她怕自己又哭出来,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道:“多谢娘娘。”
这丫头就是个实心眼,老实巴交得叫人心疼。
她应该是昨夜哭的太狠了,眼睛肿成这样叶卿也不好带她出去,便准了她半天假,让她下去敷敷眼睛,好生休息。
既是要体察民情,自然是还是得穿的亲民一点。
叶卿让墨竹给她找了身平民女子穿的衣衫,又拆了发髻重新绾了一个简单的堕马髻。
等她重新梳洗好,到了大门口时,萧珏在马车中已等候多时。
驾车的是王荆,马车不大不小,萧珏一人就占了半边位置,叶卿便带着墨竹坐到了马车的另一边。
许是从前一直当暗卫的缘故,叶卿发现墨竹隐匿自己气息的手法一流。明明她就坐在自己旁边,可愣是让人轻易就能忽略掉她的存在。
萧珏素来寡言,他吩咐完王荆驾车后,视线在叶卿身上打了两个璇儿便收回去,合上眼开始闭目养神。
不知是不是错觉,叶卿总觉得他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马车行了半个时辰才抵达目的,竟是江南河道的施工处。
天才晴了两日,这条道还是一片泥泞。因为河道施工要运送建筑材料,随处可见驮着木板、满满一箩筐石头的骡子和马匹。
濉河上方,已经用船只架起了一座水上浮桥。
临近河道边缘,能看到不少官兵和民工都在打地基,个个赤膊上阵,灰头土脸。
“陛下这是已经想到了治水之法?”叶卿见此,不由得问了句。
萧珏嗯了一声,望着叶卿的眼神幽幽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黄侍郎谏言重修水库,毕竟江南历来都是靠着水库蓄水度过暴雨季节和旱季。”
这是最为保守的办法,也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叶卿微微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以萧珏的离经叛道,听了叶建南的建议后,兴许会选择冒险一把。
不过她也很快就想通了,性子再离经叛道,他也是帝王,肩上肩负着天下百姓,在这样的大事上,是不能孤注一掷去赌的。
“等水库修建好,想来扬州又会恢复往年的繁华。”叶卿道。
萧珏挑了一下眉:“皇后也觉得该重修水库么?”
叶卿心口一跳,暗道皇帝突然问她这个作甚。
短暂的疑虑后,叶卿装傻笑道:“臣妾一介女子,哪里懂这些?陛下觉得可行,想来便是可行的。”
萧珏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没说话。
叶卿正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却听前方施工处传来一片喧哗声。
她扭头去看,只见濉河上方的浮桥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歪歪斜斜,做桥墩的船只移位,铺在船上做桥面的木板七零八落,不少正在施工的官兵和民工都掉进了河里,场面一度混乱。
萧珏眉峰蹙了起来,叶卿也是看得脸色一变。
她之前就查阅过这个朝代关于各种桥类的记载,明显没有浮桥的存在。
能在这里搭建浮桥的,很可能是叶建南。
为何浮桥会搭建失败呢?
叶卿还在思索这个问题,却听前方有人大喊:“我家公子从桥上掉下去了!救救我家公子!”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都裹着泥浆的少年淌着泥水里奔走呼喊:“老鱼头!公子掉进河里了!快救公子!”
叶卿没见过砚台,但这句公子,本能的让她想到了叶建南。
见叶卿面上有慌乱之色,萧珏也开了口:“王荆,带人过去看看,把落水的人都救起来。”
王荆忙领命过去。
叶卿忧心叶建南的安危,想亲去看看,被萧珏拦下。
“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留在这边等消息。”萧珏道。
叶卿知道他说的在理,可心中依旧焦虑,拧着手绢来回踱步。
负责这项打地基工程的刘大人听到帝后二人过来的风声,不多时便迎了过来。
“参见陛下!参见娘娘,不知陛下和娘娘驾到,臣有失远迎!”这刘大人也是刚从工部调来江南的,比起黄侍郎那臭脾气,他明显就识趣得多。
“那边出了何事?”萧珏开口询问。
刘大人抹了一把脑门的汗珠道:“修建水库工程浩大,一些地基得从濉河对面开始打,但是河太宽过不去。若想到河对面还得绕三十里路过去。这石头木板都是死沉死沉的东西,次次都绕三十里路过去,一天也运不了多少货物。叶公子便提出了在河上修桥,这浮桥已经用了好几天,不料今天出了意外。叶公子方才在桥上,桥板一塌,叶公子也跟着掉进河里了……”
刘大人没见过叶卿,但跟随帝王南下的只有皇后,萧珏身着便衣,那么跟在萧珏旁这身着便衣的美貌女子想来便是皇后。
他知晓叶建南是叶卿的胞兄,说这番话时愈发小心翼翼。
萧珏眉心拧了拧:“叶家大公子被救起来了没?”
刘大人道:“卑职已派了所有会水的官兵下水救人,想来叶大公子不会有事……”
他话音刚落,对面又想起一道暴躁嗓门:“姓叶的那小兔崽子又在整甚幺蛾子!”
叶卿眼皮一跳,朝声音源头望去。
只见河岸边上,一个干瘦老头正冲着一名管事模样的男子大吼,老头穿着平民百姓的衣衫,叶卿一时间也辨别不出他的身份。
刘大人见到那干瘦老头,顿时露出一脸大事不妙的表情,他小心翼翼瞧了叶卿一眼,才道:“那位便是黄大人。”
黄侍郎是此次重修水库的监工,他脾气臭,但是在治水上可从不马虎,听说上次水库之所以被冲毁,就是因为有人在修建水库时偷工减料,才导致水库蓄不了洪。所以这次他全程现场亲自监督着底下的人施工。
浮桥塌陷这么大动静,很快就把他给引了过来。
许是在路上的时候已经听说了叶建南在这里修桥,他气得胡子都快翘到天上去:“胡闹!简直胡闹!濉河少说也有百来丈宽,在濉河上修桥,当真是轻狂又无知!”
他发起火来唾沫星子满天飞,底下的官员个个低着脑袋不敢抬头,也不敢应声。
行至这边,黄侍郎才瞧见了萧珏,他作了个揖:“陛下。”
“黄大人辛苦。”萧珏淡淡道了句。
黄侍郎是个炮仗脾气,他可不管叶建南是不是皇帝大舅子,也不管叶卿还在旁边站着,张口便火药味儿极大的道:“陛下,您让叶家那小子回去吧,他怕是《水经注》都没读完,净在这里添甚乱。”
刘大人赶紧咳嗽两声。
奈何黄侍郎压根没听懂他的警示之意,继续道:“他在濉河上方修桥,这可不是异想天开么?若是真那般容易,工部的人至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解决的法子?”
萧珏打断他的话:“黄大人,先把人救上来再说这些。”
说完这话,他往叶卿的方向看了一眼。
叶卿垂着头,所以没有看见萧珏那个眼神。自家兄长被人这般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叶卿心中其实不太好受。
叶建南很聪明,对于浮桥的构造理论他是全掌握了的,她一直都在思索浮桥为何会塌陷的问题。
没等她想出结果,河岸边上又传出了呼声:“少爷!”
叶卿扭头一看,见叶建南被人救起,面上又露出喜色。
叶建南许是呛了几口水,脸色有些发白,是被人扶着走上岸的。能站着就说明没甚大事,叶卿稍松了一口气。
“陛下,臣妾过去看看大兄。”禀了萧珏,她便带着墨竹踏着满地泥泞往叶建南那边去。
越靠近河边,地上倒不是污泥了,反而是一片细沙。
叶卿往不远处固定主绳索的桩子处一看,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想,她应该知道浮桥塌陷的原因了。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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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叶建南见到她时,还有几分意外:“皇后娘娘怎到这边来了?”
鉴于这是在外边,人多眼杂的,叶建南没好直接唤她闺名。
扶着叶建南的小厮砚台瞪大了眼,估计是没想到自己这辈子竟然有这个际遇,能亲眼见到皇后。
“同陛下一道过来体察民情。”叶卿答道,她眼中忧虑不减:“大兄可还好?”
叶建南一听说萧珏也过来了,眉头皱了皱了,但也没太多意外。
毕竟叶卿在这里,萧珏同行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浮桥突然坍塌,又恰好被萧珏看见,他倒不担心自己在萧珏那里的印象会大打折扣,只是怕会让叶卿受到牵连。
他答道:“无碍。我方才落水,还借此刻意潜到江底下去看了一眼。”
他说得风轻云淡,叶卿却是又把一颗心给提了起来,当即就斥道:“这才涨过大水,河床水位还深着,大兄这般做太过冒险了些!”
叶建南知晓叶卿是关心自己的安危,只笑了笑:“为兄水性虽比上不这些水乡长大的渔民,但也不是个旱鸭子。我方才在水底下看了一遭,是固定船只的锚抓地没抓稳。河床底下都是沙子,抓不牢。”
叶卿方才见这里是一片沙地,就猜测固定浮桥的主绳索肯定也不稳。
只要涨大水,河水的冲击力过大,主绳索上受力达到临界点,就很有可能扯出这边打在沙地底下的桩子,届时这浮桥可就算是完全毁了。
叶建南一说河床底下都是沙子,联想到一连两次发大水,叶卿也明白了这部分河道河床积攒的泥沙从哪里来。
历来水库都建在可供储水的盆地或洼地,这种地形的等高线呈口袋型,“口袋大”则腹地宽阔,库容量大,能蓄下的水也多。
但搞土木工程这一行,不仅对建筑本身有要求,施工前的地质考核也很重要。
先前叶卿没到水库这边来看过,此番前来才发现,庐陵这原先修建水库的地方,地形上虽然符合了修建水库的标准,可是它的地质明显有些偏沙化地质。
在这样的地质上,即使水库建成了,也存在很大隐患,毕竟沙子的流动性比起泥来强了很多。
不管把水库的大坝修得多么坚固,它本身的地质存在问题,那无论人为怎么努力都是无效的。
加上每一次发大水,水库周边的泥沙被大水一并携带出来,积攒在河床,这才导致河床底下也全是细沙。
船抛锚时也是不能乱抛的,对水底下的地质同样讲究。
所谓船只的锚,是用于在水面上固定船只的一个大铁钩,通过用铁钩抓住水底下的地来把船只固定在当前位置。
在叶卿原来生活的时代,一艘巨轮的锚,重量都可达到二十五吨。
对于出海的大船而言,抛锚时,以十米到五十米的水深为最佳的抛锚水深。而水底下的地质,泥地是上好选择,因为泥土的黏性比较强;沙地是次要选择,因为大船的锚极重,钩子也大,沉入水底,能抓到很深层的沙子,从而达到固定船只的效果;若是水底泥沙层薄,其下是岩石层,那么是不利于抛锚的,其一是锚没法抓地,固定不了船只,其二是水下复杂的水域环境,可能会导致锚损坏。
叶建南他们用来当桥墩的船只都是小船,锚自然也不大,用它在河床底下的沙地固定船只,稳定性太差。水流稍微大一点,锚就会从泥沙中移位,甚至是直接脱离河床,这也是为何之前那些船只都移位的原因。
叶建南道:“此次浮桥搭建失误,是为兄莽撞,未能事先查明水底下的地形。等我禀明黄大人,把浮桥迁到下游河底泥沙少些的地方。”
浮桥的搭建成本极低,工序也不麻烦。比起绕道三十里路往河对岸运送建筑材料,不管怎么看,都是在河面上修一座桥来得便利些。
叶卿方才跟萧珏过来时走的那条官道地势挺高,能总览这一片水库的全局。结合这里的一些细节地形,职业病驱使叶卿又在脑子里大概构建了这片地域的一个模型图,她脸色凝重摇了摇头:“这里不适合修建水库。”
叶卿过来后,萧珏本也是跟过来看看,刘大人和黄大人不可能让天子一人往这边来,就点头哈腰的一路跟着。
叶卿这话恰好黄侍郎听见。
他那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萧珏还没发话呢,他就嚷嚷上了:“皇后娘娘这是何意?你家兄长在这边修桥失败了,为了给你家兄长脸面,就说是这地儿不好?这地儿若是真不好,祖宗能在这儿修水库?这水库都修建几十年了!”
黄侍郎一开口,刘大人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这话说得这般难听,只怕从此跟皇后和叶家的梁子结大了,他可不要被牵连才好。
他小心翼翼觑了一眼萧珏的神色,发现帝王眉心微拧,辨不出喜怒。
叶卿也没想到萧珏一行人会不声不响的过来,她暗自懊恼自己方才思考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这不是说话的场合。
不过黄侍郎那铜锣一样的嗓门一嚷嚷,她和叶家的名声还真是坏了个彻底。
纵使听过关于这黄侍郎的一些传闻,知晓他为官正直,就是不太会做人,叶卿心中还是有些窝火。
那些自诩正义,却又不分青红皂白就乱给人扣帽子的人,有时候比真小人还可恶几分。
这种人不能轻易打压他,因为他在所有人心中都是一个心直口快的正直形象。若是打压他,哪怕明明是他言之有误,别人也只会暗自揣测,这是踩到当权者痛脚了。
怕萧珏误会她真是为了包庇叶建南,叶卿冷冷盯着黄侍郎,反驳道:“那黄侍郎可知这几十年里,水库一共发了多少次大水?”
黄侍郎一时语塞,呐呐道:“虽是每年都发大水,但江南春夏本就是暴雨季节,涨水再正常不过。维修水库,这是历朝历代都会做的事情。”
他觉得叶卿一介女流,怎会懂水利之事,这么一想,腰板又直起来了:“说句不好听的,老臣研究水利这么些年,走过的桥比娘娘走过的路都多,什么地方能不能修水库建堤坝,老臣心中还是有数的。听闻此次是叶尚书负责维修水库大坝,臣听说是有人贪了治水官银,偷工减料才导致水库被大水冲毁。怎到了皇后娘娘这儿,又成了是这地儿不适合建水库才导致水库被毁的?”
这话明显是内涵叶尚书贪了官银,她在包庇叶尚书。
“黄允年!谁给你的胆子这般同皇后说话?”
叶卿被黄侍郎那番含沙射影的话气得不轻,正想回驳,却不想萧珏比她先一步发话了。
不知为何,听到萧珏这明显维护的口气,她心中莫名的安定了许多,同时也有几分自己都说不清的欣慰,萧珏没有被黄侍郎那番话带偏,觉得她是在给叶建南找台阶下或者是在包庇叶尚书。
不过叶尚书她的确是没什么好包庇的,所有的罪证都指向杨相,贪了治水官银的到底是谁,萧珏心底门清。
这么一想,叶卿又觉得,萧珏就是因为知晓贪官银的不是叶尚书,黄侍郎又阴阳怪气的说那样一番话,他才发怒的。
她再不济,也是皇后,一介臣子胆敢这般同她说话,挑衅的是皇家的威严。
萧珏语气里带着薄怒,黄侍郎也知晓自己那番话说得有些过了,连忙躬身拱手作揖道:“陛下息怒,老臣知罪。”
一旁的刘大人也弓着身子作揖,垂着脑袋跟只鹌鹑似的。
对于黄侍郎的服软,萧珏只道:“黄侍郎对皇后出言不敬,罚俸一年!”
黄侍郎嘴边的两撇八字胡动了动,扯着铜锣一样的嗓门道:“臣遵旨!但臣不服!”
刘大人脚下一哆嗦,都险些跪在泥浆里了。
这黄侍郎怎么就这般不识时务呢?
这边的动静引得不少百姓围观,虽然有官兵驱赶,但还是有不少百姓停下手中的活儿计,远远围着看,不时又交头接耳。
萧珏寒冽的目光扫了黄侍郎一眼,问:“有何不服?”
黄侍郎扯着大嗓门道:“臣的确是顶撞了皇后娘娘,但臣所言,句句属实!”
这“句句属实”一词,险些把叶卿气笑了。
她问:“黄大人是觉得本宫这是在包庇本宫兄长建桥失利,也顺带包庇家父?因为家父贪享了治水官银?”
黄侍郎眼皮一跳,前一条还好,毕竟他打心眼里觉得叶建南在这边建桥纯属添乱。如今桥塌了,叶卿却说出这番话来,明显是在给叶建南开脱。
但说叶尚书贪享官银,他当时只是一时口快,想拿话堵叶卿。这一条若是承认了,他又拿不出证据来,至少也得定个诬陷同僚的罪名。
于是他梗着脖子道:“老臣并未说过这些话。”
他的确是没直说,只是含沙射影罢了。
叶卿笑了笑:“那黄大人说说,陛下是为何罚你?”
“老臣顶撞了皇后娘娘。”
“黄大人说了什么顶撞本宫?”
问到这句话,黄侍郎才反应过来叶卿就是在给他下套,顿时一张老脸憋得通红。
叶卿追问:“黄大人可服了?”
黄侍郎估摸着是自己也觉得丢人,道了一句:“服。”
萧珏诧异挑了一下眉,明眼人都知晓黄侍郎之前那番话在含沙射影什么。没把那些话挑明的时候,黄侍郎还能梗着脖子说一句不服。但叶卿一条条给他挑明了,他若是敢认,每一样都得拿出证据,所以反倒装哑巴了。
皇权有时候可以碾压一切,但流言蜚语是皇权覆盖不住的。
叶卿这番看似绕弯子的话,无疑是把自认为占理的黄侍郎话头给堵死了。
他突然就极有兴趣的问了一句:“皇后为何会觉得这里不适合修建水库?”
叶卿心中一个咯噔,她该怎么给一群古人讲地质学?就算他们听懂了,她又咋解释自己从哪儿学来这些的?
面对萧珏那饶有兴趣的眼神,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种皇帝早就谋划着这般问的感觉。
皇后只想混吃等死 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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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同样一脸好奇宝宝模样望着她的还有叶建南。
叶卿默默汗了一把,撒起谎来不打草稿:“臣妾是昨夜做了个梦,梦里一条金龙盘踞在深水之中,暴雨来临它原本可以借着水势扶摇直上九天。但是那水潭的一角却突然坍塌,水全都流走,金龙被困于潭底。今日同陛下一道来水库这边,臣妾才发现这水库周围的地势跟梦中那水潭一模一样。臣妾觉得做了这样一个梦,许是老天爷在预警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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