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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甘棠却忽的重提前话道:“你我的通病,就在于大家心里都装了不能改变的东西。可是这个世界又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呢”




第二百九十八章 动之以情
    萧让并不赞同甘棠的观点,在他看来,有些东西就是不能改变的,比如他对花幕池的爱慕。

    可是甘棠所讲的通病此刻恰就专指于此。

    甘棠于是放开心扉和萧让畅谈起来,便就是他复仇动机亦如数直说。原来甘棠此番执意寻仇,固有为师门雪耻之念,但更多的还是心底那挥不去的故人情愫。甘棠爱林幽兰爱的极深极沉,在他眼里,这位明媚的姑娘就是他曾经的一切。

    萧让虽也猜到了这一层,但如今甘棠亲口说出,他才真正明白自己这位甘师叔为何会这般的执念深重。

    “你会不会笑我太疯狂了”甘棠忽然问道。

    萧让摇摇头,因为在他看来,如果花幕池也遭遇如是冤屈,他只怕要做的比甘棠还要决绝极端。

    甘棠却不等萧让回答,便恨极道:“他们毁了我的青春,毁了我的梦想,毁了我的一切。所以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萧让很少见得甘棠这般难以自控之状,便欲要去打一碗茶水给他喝。但甘棠却一把叫住萧让道:“萧让,坐下来听甘师叔说一说话。”

    萧让又欲犹豫,甘棠便悲从中来道:“我无甚朋友,在师门中也只有你最能听懂我的故事,再不说,它就要烂掉了。”

    萧让于心不忍,便又重新坐下来倾听。

    甘棠于是把自己和林幽兰相识相知的经历娓娓道来,这个时候,坐在萧让对面的分明就是一个满脸俊采的公子青年。而待甘棠讲到二人誓盟相守时,他整个人都要明媚过当空的骄阳了。

    甘棠越是英气勃发,萧让就越是难受,因为后面的事情他早在云台山就已经知晓了。

    果然,当故事转入阴暗一面时,甘棠便也随之消沉下来。而他每倾诉一句,仿佛都有千斤巨石压往他的肩头,萧让听得难过,心里更是被这气愤憋的慌。

    好在甘棠承压能力早已无人能及,他只在早前给萧让显露过一次狂暴激怒,便从此再趋悲平之状。

    萧让知道甘棠这一切都是强行压制出来的,便当即劝他喝一碗酒。或是尽兴之故,又或是情思幽发之故,这一碗原本极难入口的烈酒,竟被说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一饮而尽了。

    喝酒,果然要有故事才行。

    甘棠洋洋洒洒说完后续事情,自也包括他蛰伏复仇的一切动向和计划。萧让这才明白为何前年甘棠会接见李沧浪,并同意他加入天下剑盟的打算,原来这一切都他是既定好了的。

    萧让和楚鸣乔皆是因入了天下剑盟而屡受冤屈,此中遭遇也可谓是拜他所赐了。只是二人后来皆有离奇造化,便又显得似要感谢于他。但相比之下,李苓思的遭遇却实在无辜而可怜。甘棠之怨,便怨在于此。

    只是一切事情既有大环境的因素,也有细节要里的缘故,彼时若非李沧浪私心作祟,李苓思却也未必会摊这等倒霉事情。而甘棠之恨,则恨于此处。

    或是心理愧疚之故,甘棠忽然话锋转作恳切道:“萧让,记得在临安城郊时我曾与你们师兄弟四人说过,大家是一个师门里出来的人,要切记这份兄弟情谊。出了江湖,就再没有这样的人了。”

    萧让默默点头,甘棠便又继续说道:“我已回不去云台山了,你若得空便去看望一趟乐天和苓思,他们都还小,我真怕有人会欺负他们。”

    “甘师叔放心,我一定会去看望他们,并也一定护住他们周全。”萧让坚定答道。

    甘棠听得称心如意,但却又始终放心不下来道:“我此番大举复仇,必定得罪众多,所以我办完事情后,你一定要争下这武林盟主来。就算是楚鸣乔要来参与,你也决计不可再行谦让。”

    萧让虽然不会再去错失登顶机会,但他仍好奇甘棠为何独独对楚鸣乔有此偏见。

    “楚鸣乔自在洒脱,本质就是没有心机之人,他若登位,就算有心要办些事情也会被人利用了。这样的人做朋友做兄弟就很好,但就是做不得头领。此外,少林亦能深刻的牵制影响到他,只怕到时候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出做正确的决定来。”甘棠说道。

    萧让不置可否,但甘棠却以先前那句“出世需要淡泊心胸,入世则要眼界谋略”为由相说,仿佛此事断断容不得半点质疑。

    “我已经答应了幕池,这次武林大会一定不会在出局了事。”萧让坚定说道。

    甘棠却看了看萧让后笑道:“原来碧霄仙子还有这么一个好名字,此一点也是你的造化。”

    萧让听罢只觉得心里乐滋滋的。

    甘棠却无心替他高兴,因为他还很想了解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萧让看来他这次大举复仇到底是对是错。

    萧让只凭本心答道:“既对又错。”

    甘棠于是问他对在哪里,错又在哪里。萧让于是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看法讲了出来,大概是那些门派无端陷害云台派,又无辜逼死林幽兰,甘棠要行报仇自然理所应当;至于错误所在,就是此事已然过去十数年,许多参与围攻云台山的门派已经换了人事,若再向那些后辈下手,实在是找错了对象。

    甘棠却冷冷一笑道:“我当初也曾和你一般想法,但越到后面我就越不这么看了。”

    萧让于是问他原因,甘棠便率直答道:“因为每一个门派在对外时都代表了相同的一个利益团体,你杀一人,余下的人就会回来反扑。只有将他们拆散不能重聚或者倾覆殆尽了才能一了百了。”

    萧让当然不会认可这样的偏激观点了,但甘棠却说道:“因为我已经不愿意去考虑别人了,也不会再去考虑别人了。”

    萧让很遗憾自己无法劝服甘棠,他能做的或许就是力所能及的开展营救,好叫那些不该死的人少死一些。

    甘棠却乐见萧让这般反应,便见他爽快说道:“我既然认定你会是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总不好给你留个一无是处的破烂摊子吧你若是看不下去,大可出手来阻,但一切都得从三日之后算起。”



第二百九十九章 循迹前行
    “为何是三日之后”萧让问道。

    甘棠端起酒碗示意萧让喝完再说,萧让便痛快照做。

    “因为我这坛酒本就是极为独门的药酒,等下你会睡够三天三夜。到那个时候,一切都已铺叙下去,你就算要救人,也拦不住我复仇的步伐了。”甘棠平静的说道。

    萧让试着提一口真气,却并无觉得异样。

    甘棠只平复如初的说道:“趁着你还清醒,我最后和你讲一个事情,你且用心听着。”

    萧让于是诚恳道:“甘师叔请讲。”

    “其实你我的通病,看似是执着于一人一事,实则是我们都忘了自己原本就是一个独立的人。你关心、在乎别人的时候,可记得自己这么一个人也需要关心、呵护你祝福别人的同时,也一样这般善待过自己么”甘棠问道。

    类似的话曾经有人也和萧让讲过,只是作为一个时刻感观在外的人,很多时候都会在留察外面世界的时候,忘记了那个正在凝望外界而日渐消耗的自己。

    “如果你做不到彻底把自己完整的独立出来看待,那么萧让,你这一生也会和外面的庸碌众生一样被无尽痛苦纠缠一生。这是我要和你讲的最后一件事情。”甘棠深重说道。

    萧让听得出甘棠是一心想要自己好,如此,他岂能不感念万分

    “谢谢甘师叔……”萧让激动道。

    但不待他念完整句“甘师叔”,甘棠却将酒碗一摔道:“我今日与你喝的这坛酒,也是绝义酒。此酒喝罢,你我过往恩情道义一笔勾销,从此你再不是我师侄,我亦再不受你甘师叔之称。江湖再见,只以本我相见。”

    萧让忽的心底失落,但不待喊出声来,他已觉得脑门兀的天旋地转一般了。

    萧让只得就地倚坐在案桌前,便在依稀见着甘棠远去的步伐中渐渐沉睡过去。

    甘棠说三日后萧让就无法阻止他复仇的车轮,说到底还是太保守了。实际从他去往朝廷禀报时,这些事情就已不是单独某个人就能止住的了。

    常胜之自听说少林方丈欲图控制神遂宫来独霸武林后,便领人亲往少室山问责。而巧合的是,本然方丈等人也正在讨论常胜之及丐帮被甘棠格外提拔之事。

    “常帮主原本与甘棠并无什么交集,怎会立刻就被他提拔做了副盟主”本难禅师不解道。

    本然方丈起初也是诧异,但随后他就想明白了这个问题,说白了甘棠这不过是拉拢人心之举。甘棠肯立常胜之为副盟主,又将总盟专使之职全数交由丐帮来办,为的就是要丐帮全面倒向他一方。而一旦号称“天下第一大帮”的丐帮紧随他去,那么中原武林正道原本以少林、丐帮、长生道教三家为核心的秩序就要被瓦解下来。

    本然方丈将此一说,众师兄弟们才算明白过来。只是众人又想:甘棠既然登顶武林盟主,自不肯大权散落,动些手段来维护自己权势也是合乎逻辑的。

    本然方丈却摇头叹道:“甘棠分化丐帮,为的可不单单是要大权在握。”

    众僧皆是不解,便追问起来。

    “甘棠乃是极富心机之辈,他这番收买常胜之,下一步必定是要挑起丐帮和少林的矛盾。说到底,他的目的还是想对付我们少林。”本然方丈叹道。

    众僧觉得少林与甘棠无冤无仇,他为何执意要来为难少室山呢

    本然方丈却不好详说,毕竟楚鸣乔一事他们都还不知情,而且此事能不张扬自然最好。

    就在众人还在商议之时,室外已有弟子来报,说是副盟主率一众专使来寻本然方丈了。众僧听罢皆是吃惊,唯独本然方丈默不作声的起身出门去了。

    二人再见面,已不是从前情景了。常胜之以副盟主自居,姿态自然要高出一截;本然方丈谙透其中玄机,便也对来者再无甚好感。

    “阿弥陀佛,常帮主匆匆而来,不知所为何事”本然方丈问道。

    不待常胜之回话,来使却气道:“方丈,我们帮主已经是副盟主了,你怎可以从前称呼相待”

    少林僧众见来使颐气指使之状,便也要气之不过,但本然方丈却恭敬的向着常胜之双手合十拜道:“恭迎常盟主。”

    常胜之见得武林中原本最是泰山北斗的少林方丈也要这般敬重自己,便打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成就感来。

    常胜之于是正色道:“我奉甘盟主之命,前来向少林方丈问清几件事情,期间不许任何外人参与,还望方丈谅解。”

    本然方丈虽还并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却如数照做了。

    常胜之见状便向所领弟子吩咐道:“你们把守住门前院后,不可教任何人靠近窃听。”

    丐帮弟子得令,便分别驱逐禅房四周的少林弟子,着是要惹得东家下颇不高兴了。

    常胜之见四下皆无人抵近,便开口指责道:“方丈,你可知罪否”

    本然方丈一愣,便又一笑道:“敢问常盟主,老衲何罪之有”

    常胜之一听便当即要恨道:“少林寺教出楚鸣乔这样的弟子,又通过他暗中掌控神遂宫,其中用心,怕是你自己最清楚。”

    本然方丈心头一紧,便想常胜之是如何知道少林和楚鸣乔的渊源关系的。

    “阿弥陀佛,我少林和楚少侠并无什么关联,更未做过什么遥控神遂宫的事情。常盟主此说未免太过夸张了。”本然方丈亦正色说道。

    常胜之却盯着本然方丈质问道:“方丈,出家人不打诳语。楚鸣乔一身武功难道不是来自少林”

    本然方丈便愕道:“此事与少林确有些渊源,但他学的终究不是我少林寺的武功。”

    常胜之便要求对方说清楚一些。可是本然方丈却以此乃少林寺内机密,不可向外界宣告为由拒绝了他。

    本然方丈越是不肯说明白,常胜之就越要坚定对方是在掩盖什么。如此,他便更要笃定了甘棠所讲:少林通过暗下掌控神遂宫达到独霸武林的目的。

    常胜之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他心里这般一想,便气恨不过的要将之责骂出来。

    本然方丈听得自己被说成是一个欲要一统江湖的野心勃勃之人,便也是无奈着直摇头。



第三百章 刁难古刹
    可是本然方丈不说个清楚,常胜之等人就更要认为少林是有此居心的。在专使的不断责问之下,本然方丈只好说道:“我少林一向只求安稳于少室山,绝无图霸之心。各位如果非要这么无端指责,那我也无话可说。”

    常胜之见状便不屑的笑道:“从武林大会算起,方丈三翻四次要为楚鸣乔和神遂宫开脱,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后得甘盟主及拾珠楼确认,才知你少林竟然通过控制楚鸣乔来暗中操控神遂宫,此事你认与不认,都是事实。我念少林和丐帮过往有些交情,才亲自来少室山当面询问,可是你却一再否认遮掩。既是如此,我便也只好公事公办,待回抵临安后,定将此事公布于武林。”

    本然方丈当即急道:“常盟主若是这么做,可是要让我少林引火烧身不成”

    常胜之却恨道:“此乃你少林自己作恶,就是引火烧身也是你们自找的。”

    本然方丈知道情势紧急,便又留劝道:“常盟主既然千里迢迢来此,便多听老衲一言,如何”

    常胜之却也不惧他耍些什么名堂,便又端坐下来说道:“但愿方丈说的话句句属实,不再做些欺瞒于我的事情。”

    本然方丈只得双手合十着连念罪过,罢了才将楚鸣乔师从九指头陀的事情说了出来。常胜之久经江湖,却从未听过“九指头陀”这号人物,便总是不相信本然方丈此说了。

    本然方丈只得无奈道:“我既把事情原本说与你听,可是常盟主又不信老衲。”

    “此事全凭你一家之词,我也不好就此偏听,你既说那九指头陀就在少室山,何不带我去当面求证一番这样也可证明你前面所讲并无虚假。”常胜之质疑道。

    本然方丈却是大为为难起来,毕竟他作为少林方丈都抵近不得,又岂能叫外人一道去了

    见本然方在似是不肯,又仿佛有极大难处,常胜之便讥笑道:“看来方丈不过是想拿个生人名号来糊弄与我,可是我岂能就此被你糊弄了”

    本然方丈只得连连叹息,但常胜之又说道:“方丈连自圆其说都做不到,此事也就没有再问的必要了。我这就回临安复命去,待到群雄来质问时,方丈若还如今日这般做法,可是难有好下场的。”

    本然方丈又欲解释,但常胜之却愤而拂袖离去。

    常胜之这般在少林寺威风凛凛之举,早已惹得一众高僧颇为不悦,而当他们知道这位副盟主一再诬陷少林时,众僧又都要心里厌恨起来。

    “这常帮主实在太不讲道理了。”本悟禅师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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