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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可惜洛顿执意要杀了桑诘才肯罢休,二人虽逃离了吐蕃境地,却仍要面临洛顿的设计陷害。

    李沧浪很好奇,既然宝相僧和桑诘王子已经逃到了大理,身为吐蕃国王的他又如何再行追杀事情

    宝相僧说到这里就更加气愤了,因为他先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以二人进入大理境内后,就稍稍放松了警惕,而他才一松懈,桑诘王子就遭受毒手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沧浪不由自主的问道。

    “因为洛顿收买了大理西南一片的土司。”宝相僧恨道。

    原来洛顿王子收买了当地土司后,当地便出现了许多杀手追杀他们,只是宝相僧武功卓绝,便纵有千军万马也难奈他何。土司见宝相僧如此了得,便向点苍山上的劲苍派求援,待许得大批金银后,劲苍派终于也参与进来。

    李沧浪一听,便当场骂起劲苍派贪图财富来。只是桑诘王子既有武功非凡的宝相僧护佑,又岂能这么简单的被劲苍派所害了李沧浪于是发问起来,而宝相僧则愧疚难当,直称是自己害了桑诘王子。

    原来劲苍派的人趁宝相僧外出找食时将桑诘王子骗入点苍山,然后又当场转交给一早已经候在此处的土司。等宝相僧追来时候,土司早已带着桑诘扬尘而去了。宝相僧于是当场大闹点苍山,但劲苍派只有白鹤子一人知道土司所在,而他也已带人随着土司一起领赏去了。如此,宝相僧便问不出桑诘下落,又悲又愤的他遂将整个劲苍派困住,然后按地位之高低每日将几名劲苍派门人悬于山门前。只要日落时候不见消息,那么这被悬吊之人必被山中才狼虎豹所食。接连数日下来,劲苍派的一干名宿皆被喂了野狗。

    李沧浪听到这里,竟难得的觉得解气。宝相僧却无此消遣,因为他知道就算死再多的人,也换不回桑诘王子的命了。

    数日后,领着几箱奖赏的白鹤子便回到山中,但见山中肉尸淋漓,师门风声鹤唳,便是资格最老的他也要坐不住了。只是彼时山中尚有不少弟子,白鹤子不敌宝相僧后便呼唤众人围攻,如此也才有了劲苍派灭门之恨。

    李沧浪知道宝相僧本不欲杀尽所有人,尤其是那些低阶弟子,其实根本就是无辜。只是白鹤子发了号令,他们不得不从,而两厢厮杀下,宝相僧硬是凭着一声超绝本领将之屠戮殆尽。若非柳斜晖趁乱带着几名弟子离开,这劲苍派恐怕就真的要剩下柳阳春这颗独苗了。

    “那白鹤子告诉大师桑诘王子的下落了吗”李沧浪追问道。

    宝相僧点点头,却最终一脸悲凉道:“我照着白鹤子所讲找到了那个土司,可是桑诘王子已经被他们秘密处决了。”

    李沧浪听罢亦是悲叹了起来。原来洛顿怕夜长梦多,便要求土司在捉到桑诘后就地诛杀,土司只需取下桑诘首级,便可领取后续的重赏了。

    “如此谋财害命之辈,真该千刀万剐。”李沧浪恨道。

    宝相僧却不说话了,因为他虽然未将土司千刀万剐,却将其府上四十余人全数杀灭。或许唯此才能解他心头之恨。只是此话又要触及宝相僧心中之痛,因为说到底他也是一位得道高僧,但十数日间却接连杀死数百人,个中罪孽,实在与佛法宗旨相悖。

    宝相僧于是默颂一声,然后提着柳阳春转身而去。

    “大师要去哪里”李沧浪急追上去问道。

    宝相僧顿了顿,便怅然四望起来。李沧浪知道他并无去处,便又说道:“大师今番灭了劲苍派一门,武林为之震动,还请大师小心行事为上。”

    宝相僧却提起精神道:“桑诘王子既死,我已了无牵挂,便从此没入江湖四海为家。但有要来寻仇、比试者,我亦求之不得。”

    李沧浪却对此不大感兴趣,他先前发问,不过是想救下柳阳春来。如此他又问道:“劲苍派虽害了桑诘王子,但他一门皆殁,也算偿了债。而柳阳春虽是劲苍派掌门,但数年来都被武中圣软禁在八方城之中,桑诘王子之死实在和他没有关系。”

    宝相僧却不肯,因为在他看来,身为一派掌门却不能约束好门徒,便就是大大的过失。

    李沧浪见宝相僧情绪激动,便又再求情道:“此人乃是天下剑盟南坛坛主,你若杀了他,天下剑盟必定倾巢而出,只怕于大师行走江湖大为不利。”

    宝相僧却不屑道:“我倒是想要领教一下这天下剑盟的厉害。”

    李沧浪却摇头叹息道:“大师有所不知,天下剑盟乃是整个中原武林所有剑派组成的联盟,你能见到的用剑门派,几乎都是天下剑盟的部属,细算来恐有万千之众。大师就是再想与之比试,也不可以一人之身去挡他千军万马呀。”

    宝相僧这才算是明白了天下剑盟的来头,却如李沧浪所言,他若是贸然去得罪这么许多人,实在不是高明之举。可是宝相僧回头又想,既然柳阳春是天下剑盟南坛的坛主,那么天下剑盟又怎会坐视他灭了劲苍派而不管呢说到底,自己还是要和天下剑盟结下梁子。

    关键时刻却还需看李沧浪的一张厉口了。

    “大师与劲苍派的过节纯粹是他们贪图富贵陷害了桑诘王子。此事我只需回去向大家说明即可。何况只要无人知道桑诘王子是逃难的,那么贵为一国王子的桑诘被劲苍派害死,便就是大大的罪过,如此定无人肯再为他们出头,而大师亦不会遭致群起激愤。”李沧浪说道。

    宝相僧低头一想,便也觉得李沧浪所言不虚。

    “但事情一码归一码,柳阳春这几年一直呆在天下剑盟的总坛,他门派事务皆已交由柳映红代办,可以说他是全不知情的。如果大师执意杀他解气,那么所有人都要觉得此人无辜了。如今大师仇恨得报,便没必要再惹来这些麻烦。”李沧浪恳切道。




第七十四章 循循善诱
    李沧浪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宝相僧却觉得自己一旦放了柳阳春,身为天下剑盟南坛坛主的他一样可以号召天下剑盟来围攻于他。如果事情终究要走到那个地步,却还不如现在就一掌了结了他。

    李沧浪急急拦住宝相僧,又急急说道:“大师到底是多虑了。天下剑盟门派林立,谁都想着在里面争得一个好位置,而南坛又位列十大坛主之三,觊觎之辈何其之众”

    宝相僧隐隐听出李沧浪话里意思,便再问了起来。

    李沧浪却也不避讳,只直直说道:“劲苍派既灭,柳阳春独木难支,只怕回去马上就要被人取而代之。却哪里还有机会相说就算他说了,以他目前遭遇也无人愿帮。更何况李某还可从中说明情况,当不至使人误会了大师。”

    宝相僧思前想后,却也觉得此话并无纰漏之处,如此他便将手里的柳阳春一把丢在地上,然后才超脱着欲要离去。

    李沧浪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掉落下来了,其实他又何尝不想宝相僧杀了这个趾高气扬、欺人太甚的柳阳春但同行的三位旗主已死,如果柳阳春也死去的话,那么于此独活的李沧浪便无法回去交差了。毕竟天下剑盟里还有不少人指望着择机陷害与他。

    但李沧浪又觉得宝相僧武功奇绝,全不在武中圣或独孤尘之下,况此人又与自己有些渊源,何不与之结交为己所用

    李沧浪于是拜谢宝相僧放人之举,然后又问他何去何从。宝相僧是桑诘王子的导师,自然回不去吐蕃了。而他又在大理大开杀戒,想必此地也非久留之所。宝相僧于是声称自己又故人在金国为官,便打算去投他。

    李沧浪却连连摇手道:“金国与吐蕃交好,大师若去那里,指不定洛顿会设计陷害。而大宋却与吐蕃有争,留在中原才是万全之策。”

    宝相僧当即恍然,便谢过李沧浪。李沧浪见宝相僧对自己渐生好感,遂又说道:“大师方才说与拜剑山庄颇有渊源,我亦希望重去祖师之门瞻仰。不如咱们约定一个时间,到时候再同去拜剑山庄可好”

    宝相僧曾受先师宣法上人遗命,叫他择机再去拜剑山庄拜谒,可惜从前一直忙于教导王子,并无机会前去。如今正好无牵无挂大有空闲,又得李沧浪相邀,他岂能不赞同称好

    宝相僧于是询问具体时间,但李沧浪却称自己先要回去复命,恐需一二月后才能成行。宝相僧却也不嫌时间长,因为他若从大理出发徒步到晋北的拜剑山庄,少说也要走上几个月,如此却不正好与李沧浪给出的时间相合

    宝相僧于是和李沧浪约定好时间,待相互道别后他才大步下山去了。

    李沧浪长舒一口气,便就在劲苍派里住了下来,待到次日醒来之际,那柳阳春仍是昏迷不醒之状。李沧浪没办法,只好用尽各种方法对其救治一番,待得柳阳春苏醒过来时,已是正午时分了。

    柳阳春一醒来便又要喊打喊杀,李沧浪却没好脾气了,遂只冷冷说道:“柳掌门要去送死,李某绝对不会再冒死相救。”

    柳阳春气的面色红涨,但一回想起先前被宝相僧相击场景,他却也忍不住背心发凉起来。

    李沧浪此番和宝相僧交手,也是被他伤的不轻,尤是那第二掌,更是直接震伤了他的心肺。如此李沧浪便自顾着服食早先煎好的疗伤药物,柳阳春见状这才感觉到自己也胸口闷痛不已,待他也想喝一碗药物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了。

    “昨日那胖和尚一掌击晕你的时候,顺带也打断了你几根肋骨,我只是简单帮你接上,可经不得折腾。”李沧浪默默说道。

    柳阳春遂又愤恨起来,但他一发怒,又觉得胸口疼痛难忍,便索性乖乖的躺好了。只是这一次来人仅剩下李沧浪和柳阳春存活,如今二人同病相怜在此养伤,便由不得谁想要独处了。

    李沧浪此行虽也受伤,但是他却掌握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相信回去后也能复命了事。而更重要的是,李沧浪还与宝相僧结交上了,想他一身无敌本事,今后定然能帮到李沧浪不少。如此,李沧浪却不再焦急,便索性做他个既来之则安之。

    柳阳春少了说话之人,又因伤重行动不便,数日下来却也苦闷非常。与此同时,柳阳春心里又非常想知道宝相僧的身份,以及李沧浪是如何在他手里救下自己的。如此,柳阳春便终于开口向李沧浪说起话来。

    或是习惯了南坛坛主身份之故,柳阳春一开口便又与寻常摆谱模样无二,李沧浪受之不得,便索性当做没听到。

    柳阳春看出李沧浪心思,虽还气愤,但他又想自己日后还需他照料,便终于软下语气来说道:“今番得李掌门相救,还未谢过感谢。”

    李沧浪见一向趾高气扬的柳阳春肯低头了,便这才答道:“你我同来办事,柳掌门无需客气。”

    柳阳春见李沧浪肯说话了,便又问起其他人来,待得到李沧浪确切答复后,柳阳春却懊恼起来了。

    “我南坛两位旗主皆殁,回去真不知如何向武盟主交代。”柳阳春迟疑道。

    李沧浪听罢便沉思起来,因为他也损失了马平北,而且完全是因他南坛劲苍派之事折损的,如果有人问责,却不摆明是要故意害他

    如此,李沧浪便故意说道:“我入盟不久,对盟内规矩还不甚了解。此番折了旗主难道回去后要被武盟主问责吗”

    李沧浪这么一问,柳阳春便更是心底慌乱起来,待思索良久后他才说道:“天下剑盟有条规矩,说的是御敌之际领头之人要冲锋陷阵当前,如果部属先死而自己逃亡,则要受降级与鞭策之罚。”

    李沧浪听罢当即做出焦急模样道:“那我损失了马平北,回去了岂不也要受此罚”

    “我损失了两员旗主尚且没急,你才丢了一人性命就这般急了”柳阳春忍不住轻蔑说道。

    李沧浪知道这是柳阳春本性,只是李沧浪还有话要和他说,便不与之计较了。

    “那失去一名旗主会有何惩罚而失去两名旗主了又会受什么罪”李沧浪忧心忡忡的追问道。

    柳阳春被这么一问,心里本就慌乱的他便更要发虚难安起来。

    “丢了一名旗主,那就降一级如果丢失了两名旗主,那就要降两级。”柳阳春失落道。

    “降两级那不就成了与天下剑盟守门侍卫平级了”李沧浪不平道。

    柳阳春无可奈何,只抱怨道:“你下面的部属都没了,对他武中圣来说又与普通成员何异”

    李沧浪似乎听出其中的玄道来,但他还想掌握更多的情况,如此,他便又叹道:“我失了马平北,尚能做个旗主,在八方城内也还有一寸立足之地而柳掌门却连折两员旗主,只怕回去了也无容身之处了。”

    这是柳阳春一早已经意识到了的,只是他还不敢直面这个问题,如今李沧浪说了出来,便又要叫他心中煎熬难耐了。

    柳阳春思虑一番,最后却反过来盯着李沧浪问道:“李掌门似乎有话要说”

    李沧浪旋即推让一番,但柳阳春却怨恨道:“其实当日武中圣不肯发重兵助我,就已说明了他是打算见着我去送死。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藩僧所伤,祝、冉两位旗主及你部马平北也不会被杀了。”

    李沧浪在路上也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只是此事隐晦非常,他就是再有意见也得隐忍着。如今柳阳春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却不正好叫他试探发挥一番

    “我见武盟主最器重你们东南西北四坛坛主,而你也未开罪与他,怎要受此不公对待”李沧浪不解道。

    柳阳春便“哼”了一句,遂才把天下剑盟中的种种利害关系娓娓道来。原来武中圣昔日打起天下剑盟旗号,多受他恩惠的紫阳观率先拥护,紫阳观又带泰阿派而收受武中圣重金的青城派亦来投,青城派又带来了劲苍派,遂成东南西北四坛坛主格局。彼时天下剑盟议事决事权利都被四坛把持,好处自然也要被他们收尽。但同甘苦易,共富贵难,四坛分配好处时,总是东坛紫阳观拿的最多,其次是西坛青城派,至于这被拉拢进来的后进二派,则纯粹是添数之作。故而表面看似铁板一块的东南西北四坛,实则各自心里皆暗有不满。

    而更为糟糕的是,随着天下剑盟扩张,武中圣决意增设坛主旗主位置,如此一来,原本四坛的实力就被大为削弱。但就在四人合计阻挠之策时,四坛中领头的东坛坛主玉蝉真人却被提升为副盟主了。紫阳观地位一被提升,其人态度亦大为转变,却不再处处为其他三个坛主考虑了。

    李沧浪听罢便笑道:“玉蝉子高升,自然忘了那些旧日的苦兄弟。”

    柳阳春回想起玉蝉真人当日在八方城调兵遣将时的阻挠表现,便再也气不过来道:“他和武中圣都是一路货色,见我劲苍派覆没,便彻底的轻视了我。”



第七十五章 别样心情
    李沧浪探出了这许多内幕秘密,便暗下释然起来,因为照柳阳春所讲,武中圣不过是要借此机会清洗旧派坛主。而一旦旧派坛主被清洗,那么新晋坛主必定大有作为。李沧浪又再联系自己入盟后的情形,便心下直恨萧让和楚鸣乔无端惹事,否则他云台派取代旧派坛主地位将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只是木已成舟,李沧浪也没有回头的余地,除非他能彻底打消武中圣对自己的怀疑,否则云台派恐无出头之日了。但武中圣是个生性多疑之人,他一旦怀疑起来,你就算掏出心肺给他看也未必扭转的了。李沧浪想到这里,便忍不住要悲叹连连了。

    李沧浪于是还想再问一些更隐秘的事情,但柳阳春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多,便默不作声起来。如此,李沧浪便殷情的去弄来吃喝食物,罢了又为柳阳春细致疗伤,直是要把这个自负非常的南坛主感动成愧歉难当模样。

    “柳掌门的遭遇我们有目共睹,可恨我的境遇也差不多,自打门下出了两个逆徒之后,武盟主就再信不过我了,只怕往后我处境会比柳掌门还要差。”李沧浪凄凉道。

    柳阳春却不屑道:“武中圣虽然多疑,但却是个善谋不善断的主,只要你不抵触他,旗主位置你也能坐得稳。我就不同了,今番师门被灭,我自成了独杆将军,莫说武中圣不需要我,恐怕那帮旧坛主也一早打起了西坛坛主位置的主意。”

    柳阳春说到这里便悲凉多过气愤来,而李沧浪见状亦难免心下悲戚。李沧浪和柳阳春虽过往多生矛盾摩擦,但从今日情形来看,二人除去身上受伤要同病相怜之外,恐怕往后遭遇也会是同病相怜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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