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应有语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疏桐雨
见此情形,楚鸣乔只得再耐心相说道:“神遂宫和天下剑盟之间的过往仇怨,皆是互有损伤的,却哪里能说得清楚谁赢多赢少如果双方再恶斗下去,到头来也只是徒增无谓死伤罢了。”
“天下剑盟是武林正道,你神遂宫乃是邪魔歪道。剑盟成员就算因此而死,也是死于除魔卫道,何其荣光反倒是你们这些神遂宫的余孽,每死一个,武林正义就得到一次伸张。又何来无谓一说”李沧浪怒道。
骤雨堂主听罢当即附和,其余坛主、旗主亦不乏跟风之辈,乍看之下确是群情激奋之状。
楚鸣乔只道对方是因神遂宫的种种严苛法度而仇视在心,便又将自己修改神遂宫诸多陈旧规矩相说,但李沧浪却认为这是神遂宫自己的事情,还拿不到台面上来讲。
独孤凝知道楚鸣乔乃仁心之辈,又见李沧浪这般强词夺理,便也站出来说道:“他所讲句句属实,我神遂宫从此再不向外扩张一兵一卒。今日亲来相告,既是遵了江湖礼数,也是重正视听,希望有识之士三思而行。”
独孤凝这番话说的不亢不卑,群雄自也反驳不得。
楚鸣乔见状便连连点头赞同道:“正是此理,正是此理。”
李沧浪却忽的一笑道:“邪魔歪教的话也可信得所谓千金难移真本性,你们一旦恢复元气,便又要卷土重来。天下剑盟若就此放松了警惕,到那时岂不是要反受其害”
李沧浪此话一说,与神遂宫多有过节的九华山红菱教、崆峒派及青城派等俱要附和。楚鸣乔虽再三解释,亦再无法说动他们。
“天下剑盟和神遂宫正邪不两立,你再辩解也是徒劳。”敬德散人恨道。
“不错,当初天下剑盟势弱之时,神遂宫可是行得赶尽杀绝的如今你们弱势了,就想要谋求喘息我们才不会那么蠢。”崆峒派新掌门平逸峰讥道。
江城子见此势已起,便向李沧浪说道:“天下剑盟与神遂宫苦争十数年,如今他们遭逢势弱,不正是我等一举铲除魔孽的大好时机”
李沧浪听罢便大赞道:“此正是一劳永逸之事,亦是永绝后患之机,我下令当场诛杀此二人,待得开春三月后再攻陷他神谕峰老巢。”
楚鸣乔听得对方又要开打,便也是无可奈何。只是刀n无眼,楚鸣乔又担心独孤凝会受波及,如此,他便向群雄说道:“我是神遂宫的新一任教主,你们要打且朝我来。她不曾招惹各位,自不该参加进来。”
群雄多以侠义之辈自居,本不屑向她一个女流动手,但李沧浪却称独孤凝是独孤尘之女,独孤尘生前杀了那么多天下剑盟的人,其罪当由她女儿承担。
独孤凝本就不肯楚鸣乔只身犯险,便向他说道:“你一个人和他们打,我怎么放心你我既是一块来的,就该共同进退才是。”
楚鸣乔不肯,但李沧浪已长剑出鞘的要发招过来了。
楚鸣乔没有办法,只得先行挡住对方的剑气来。经此一变,场上一众剑派高手便向二人齐齐攻来。
楚鸣乔因得无相神功和光明神典加持,自不惧来者人多势众。但独孤凝以寡敌众,却是难言从容。
楚鸣乔担心独孤凝涉险,便处处抽身来助。如此做法便要教群雄无功而返了。
李沧浪见得楚鸣乔时要为独孤凝而分心,便当即朝她转攻过去。群雄之中亦有人心领神会,便也将剑锋对准独孤凝杀来。若今日之战发生在方城外,这天下剑盟盟主率领七人围攻一个弱质女子之事只怕要被人耻笑一辈子了。
楚鸣乔见众人皆要集中火力围攻独孤凝,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发招猛攻一通,却是要将起头之人打成落花流水之状。
不过楚鸣乔此番专注去为独孤凝解围,却叫其他攻向自己的剑派高手们留出大大的空档来。等那十数人都剑路齐出之时,楚鸣乔亦要疲于应对了。
好在楚鸣乔有无上轻功步法傍身,他若打不过了,总还是能以此躲避逃开的。只是楚鸣乔这次并不是一个人溜开,他在撤身之际,亦将独孤凝也一起拉上了。
群雄于是逐着他后尘追去,却每每都要扑了个空。这般打法,就算楚鸣乔再不发招,群雄也会被他耗死当场。
就在楚鸣乔御着无相神功欲要奔出城去时,那城门下却忽然有一个宽硕的身躯挡住了他的去路。楚鸣乔抬头一看,却见得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和尚正惊诧的望着自己。
这胖和尚不是宝相僧却是谁
李沧浪放眼看去,便当即大喜道:“大师替我拦住此人。”
宝相僧原本就惊讶于楚鸣乔所施展的离奇功法,如今又听得李沧浪求助,便二话不说的要探手来擒。
楚鸣乔不想节外生枝,便复以无相神功相避。但宝相僧一抓未得,亦也御起高深步法阻截过来。
楚鸣乔见这胖和尚不仅轻功极其了得,一双大掌亦雄浑霸道,虽只探掌收发之间,其人掌力便要将楚鸣乔去路彻底封住。
牵着独孤凝的楚鸣乔不敢大意,便要以步法绕开他的掌力。可是宝相僧不仅追的近,他所发的焚天掌亦可使丈外的空气都变得灼热难当。及此情形之下,楚鸣乔唯有先扫除了眼前这个障碍才脱得了身。
可是宝相僧亦非泛泛之辈,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被他击败的
楚鸣乔和宝相僧才一缠斗,那头的李沧浪等人便又急追过来,转瞬之间他和独孤凝就又被众人围堵住了。
第二百零一章 彻底决裂
楚鸣乔要以一人之力去应对天下剑盟这诸多剑派好手就已经殊为不易,如今再加上一个内力功法卓绝非常的宝相僧,他就更要抵挡的吃力了。
楚鸣乔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必定要殃及无辜,便急一叫停道:“且慢!”
李沧浪自不愿给他任何喘息机会,但宝相僧却一手拦住大家道:“却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讲。”
李沧浪知道此番需得宝相僧相助才能制得住对方,便只得顺他意思来。
楚鸣乔于是拉开独孤凝后说道:“诸位皆是堂堂七尺男儿之身,何须也向她一个女儿家动手”
李沧浪却以独孤凝的身份为由不肯放过她。宝相僧看了独孤凝一眼后却说道:“我自不屑与女流之辈交手,至于你们和她之间有什么仇怨,我亦管不得。”
语罢,宝相僧便探掌又朝楚鸣乔挥洒过来。楚鸣乔见他掌力澎湃不休,又怕他掌风要误伤了独孤凝,便唯有御掌猛的相迎上去。
两掌相击之际,遂有爆裂巨响传出,而以此震发出来的余力,亦足要将地上的雪土尘埃悉数激飞。众人皆叹其中内力之绝,便纷自踟蹰张望起来。
经此一番对掌,宝相僧已被震退数步,楚鸣乔虽立于原地,亦要大感掌心疼痛酥麻。
宝相僧惊诧的望着楚鸣乔,却是久久都不敢相信下来。而楚鸣乔则默自凝视对方,心下亦要对稍后这场恶战警惕万分。
“阁下顶多二十出头,怎有此等夸张内力”宝相僧难以置信道。
楚鸣乔却不搭理与他,只护住独孤凝道:“今日恶战难免,我希望你能先离开此地。”
独孤凝自不会答应,楚鸣乔再欲述说,李沧浪已暗示方城的数百名弟子堵住了他们出城之路。
楚鸣乔见李沧浪行此计策,便向他说道:“师父,你何必这般逼我”
“住口,我不是你的师父,也没有你这样的徒弟。今日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你们为武林除害。”李沧浪恶道。
楚鸣乔心里委屈非常,便无奈道:“当日我为保云台派而向武中圣承认罪行,是不得已而离开云台派的,此事甘师叔也可为我作证。如今武中圣已死,为何你却不肯收回成命为我pnn”
李沧浪听罢只恨的咬牙切齿道:“你已经是魔教教主,我如何收回成命如何给你pnn路是你自己选的,是死是活你自己承担。”
楚鸣乔听了此话后却是又苦又恨,待他再欲相求时,李沧浪已心下一横的说道:“正邪不两立,今日谁也拦不得我来杀你。”
独孤凝见楚鸣乔苦楚难当,便拉住他说道:“你和他的缘分已尽,就不要再去强求了。今日是生是死自有天命,咱们不去求任何人。”
独孤凝这般坦然之说足可激励人心,楚鸣乔听罢便望住她道:“独孤姑娘这么好,我就是一死也绝不会叫你有任何意外。”
独孤凝听的心里乐开了花,便也说道:“那日在半山岛上,你可是向我许过愿的,无论如何,你都要开心自在的活着。”
楚鸣乔回想起当日情景,便忽的决绝道:“我一定不负你所望,不仅我要活的自在,也要叫你活的惬意精彩。”
语罢,楚鸣乔又转身向众人说道:“谁人敢剑向于她,我便以魔道相待。”
李沧浪听罢当即发剑朝独孤凝攻去,宝相僧亦猛吼一声的复又袭来,若再加上西面如潮水涌动的群雄,场面顿时又要失控起来。
恰此时,场外却忽有一道苍劲无比的剑气夺路而来,不仅将李沧浪先前所发之招悉数阻隔,还将蜂拥之众掀翻当场了。
众人见状皆是惊诧,而待他们举目望去之时,却见风雪迷眼处依稀似有一个剑客身影正踏步而来。
宝相僧亦从刚才这一道剑气中察出来者高深之修为,便也满是期望的等他现身过来。
楚鸣乔回头一望,便诧异的喊了声:“甘师叔。”
来者便正是甘棠了。他这数月时间一直潜心修炼,待得功法圆满之后才重新出道江湖。
李沧浪见甘棠出手竟有此等大气象,便心下狐疑不已。而群雄料知甘棠此来定是要找李沧浪算账,便各自暗暗盘算起来。
随着雪中身影越发清晰,众人这才看见甘棠的手里是握着一柄黄金大剑的。群雄皆认得此乃独孤尘的兵器,便心想莫非甘棠是得到了这位绝世高手的真传倘是如此,那今日一战岂不棘手非常
李沧浪这才明白为何甘棠的剑气能这般霸道,原来全是他手握神兵利器之故。如此,李沧浪便稍稍放心下来。
不过李沧浪亦觊觎这把黄金大剑许久,可惜此物在独孤尘死后就一直无迹可寻,想不到最后竟是被甘棠取走了。李沧浪又嫉又恨,便只好鄙夷道:“想不到你也加入神遂宫了”
众人见甘棠拿着独孤尘的兵器,又听得李沧浪此说,自然纷要相信下来。
甘棠却只冷冷一笑道:“神遂宫的新教主就在这里,到底我是否加入神遂宫一问便知。”
众人于是皆警觉的望住楚鸣乔,却看他会如何解释。
楚鸣乔不想甘棠被误解,便站出来当面否定一番。但甘棠却拍拍他肩头说道:“他这是攻心之策,你这么认真对待干嘛”
李沧浪听罢只面色一紧道:“既然你和神遂宫没有关系,就不要来阻拦我们杀了这两个神遂宫的人。”
甘棠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剑道:“上次因为萧让造访,我们的帐还没算完,今天我不想再拖延了。”
李沧浪知道甘棠的性格,他若记恨某人某事,必定要无休无止起来。而他一旦打定主意,那就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李沧浪知道甘棠学得东游剑谱后能傲然于世,便盼宝相僧能助他一臂之力。
宝相僧原本不想掺和那么许多,但他一听到甘棠说起萧让的名字,便恨的牙痒痒道:“你和萧让是一伙的”
甘棠细看了宝相僧一眼道:“我是他的师叔,难道你连这个也不知道”
宝相僧听罢当即来气的骂道:“你是他师叔,那今日我就放你不得了。”
第二百零二章 摇摆不定
从他的语气中,甘棠似乎听出二人的过节来,如此,他便笑道:“李沧浪还是萧让的师父呢,那你岂不是把他也一起杀了”
宝相僧遂一脸困惑的望住李沧浪,便盼他能出来解释清楚。
李沧浪亦不知萧让和宝相僧有何冤仇,但见他这般痛恨对方,想来定是吃过了他的苦头。如此,李沧浪便摇头否决道:“萧让这个云台派的弃徒,早在半年前就被我逐出师门了。此事在武林中人人皆知,却问他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宝相僧听罢便沉着自语道:“李掌门武功平平,怎教的出如此厉害的徒弟”
此话虽是宝相僧惊讶时情不自禁之说,但却足要叫李沧浪大丢了脸面。
甘棠觉得眼前这胖和尚说话十分夸口,便问他姓名由来。
“甘师叔,他就是宝相僧了。”楚鸣乔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群雄差点没炸开来。原来他们今日联手之人,竟然是灭门劲苍派在先,杀死武中圣在后的宝相僧。
众人于是纷要惊错的望住他来,宝相僧却道群雄这是惧他,便当即一拍胸脯道:“不错,我正是吐蕃国的王子导师,风铃寺的永续法王宝相僧。”
韩仕诚等人当即以劲苍派覆灭及武中圣之死指责对方,却是激得宝相僧险要爆发出来。
李沧浪不想群雄与宝相僧之间生乱,便当即站出来说道:“劲苍派为贪图钱财而残害吐蕃国王子,大师身为王子导师,自不会坐视不理而他与武中圣的比试,纯是个人修为之较量,就算云舒岫不插手,武中圣也敌不过大师的。”
李沧浪此说固然能堵住群雄之口,但却叫宝相僧知道了那日比武的真相。如此,他便愤慨的向李沧浪质问道:“李掌门说云舒岫插手了我与武中圣的比试,那么当日一战却有何公平可言”
李沧浪面色一窘,便只得急道:“大师那日已胜券在握,就算云舒岫掺和,武中圣也必死无疑。难道大师现在不相信自己能胜出他了”
宝相僧于是傲然说道:“武中圣乃外强中干之辈,我胜他是必然之事。”
“那就是了。云舒岫当时并无明显出手,大师胜出武中圣凭的全是自己真本事。”李沧浪赞道。
见此情形,群雄便皆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添堵感受了。
“大师今日能帮我除去这些邪魔歪教之辈,乃是于中原武林大有功德之事,他日去往江湖,必定备受群雄称颂。”李沧浪崇敬道。
宝相僧此来中原本就希望能扬名树威,如果今日杀死楚鸣乔等人果真能达到李沧浪所讲的效果,那么他自然要全力以赴了。
“既然李掌门这么说了,那贫僧就为中原武林尽一份绵薄之力。”宝相僧慷慨激昂的说道。
甘棠却向着群雄冷冷一笑道:“堂堂天下剑盟竟然要靠一个仇家来帮忙对敌,真是没落的可以。”
群雄听罢皆要觉得脸上挂不住的,但李沧浪却向众人辩驳道:“劲苍派及武中圣之死皆是咎由自取,且利好于各派,大家怎可埋怨大师反倒是此人不仅与魔教为伍,还处处针对我们天下剑盟,他们才我们真正死敌。”
甘棠于是提剑指着李沧浪骂道:“那今日我们就把所有的旧账都了结了。”
话语未落,甘棠已经御着黄金大剑长驱直入,眨眼间就和李沧浪交起手来了。群雄见得甘棠出手迅猛如雷,其人剑锋之中又似裹挟着无数剑气,便当要为李沧浪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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