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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张嘉佳
“明天高数给我抄一下好吗,看在老乡的分儿上,求你了。”
狮子座
绿灯只剩四秒,前面的车迟迟不起步,小豆一个左拐,结果卡了三个红灯。
小豆暴跳如雷,扭一把方向盘直接变道,换直行,蹭到别人的车。
一个中年男子下车,摸摸擦出来的漆痕,皱着眉头说:“有毛病吗?”
小豆说:“我的车子也蹭着了。”
中年男子说:“小姑娘,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再说了,你的车哪儿有我的蹭得厉害。”
小豆掏出手机,猛砸在自己车玻璃上,喊:“好啊,现在够了吧,现在够了吧,现在我比你倒霉了吧?”
中年男子一愣,嘀咕说:“神经病,算了。”说完,他回车上开走了。
小豆看着地上砸坏的手机,又看看砸出裂痕的车窗,面无表情地坐回车里。
她扭头对副驾的男朋友说:“我知道了,那就分手吧。”
车轮碾过手机,碾碎小豆喜欢的照片。
摩羯座
舟舟晾好衣服,阳光透过窗户,十分晃眼。
她把晾好的衣服一件一件再次整理平顺,回到厨房,打开冰箱,打算做早饭。
煎鸡蛋,牛奶,面包,整齐地放在桌面。
舟舟又在冰箱上贴了张字条,想了想,写了行字:我爱你,你要保重自己。
已经九点了。
舟舟拖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回过头再看了一眼这个熟悉的房间。
她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尽量把每一件东西都能留在照片里。
然后她看见男朋友站在屏幕里。
他说:“一定要走吗?”
舟舟的眼泪哗啦啦流下来,她微笑着说:“再见。”
舟舟走出门,阳光依旧晃眼。她打开手机,看那张照片,哭得不能自已。
最后
每颗星辰镶嵌在天空之中,在你死去之前,都不会看见它们移动一分一毫。
美美、雪花、东东、程达、七仔、元子、沫沫、刘吉、张华、水果、小豆、舟舟……他们全部都是你。
十二星座的光芒从不停歇,它们穿梭过你的生命,你永远在它们的共同辉映下。
原本你以为自己属于其中之一,其实这一生,你都在缓缓经历着所有星辰的痕迹,有深有浅,却不偏不倚。
只是它们出现在你生命的不同阶段而已。





摆渡人 那个愤怒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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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徜徉在一条马路上,瘦瘦的少年满脸泪水,踩着梧桐叶和自己的抽泣声,被无数匆忙的行人超过。
1
总有一段路,你是会一边哭一边走完的。
我的大学同学毛军,大三站在女生八号楼下,呆呆看着四楼的阳台。然后那里落下一个本子。他捡起来,是自己为她做的笔记,规整的字迹,用红笔描好重点,密密麻麻。
上面写着:我想了很久,以后别再找我了。
毛军一边哭,一边从鼓楼校区走到北京东路。
脚下踩着梧桐叶和自己的抽泣声,被无数匆忙的行人超过。
这座城市正在降温,十一月的太阳脆弱得如同扉页,署名被时间染黄,打开就是秋天,从阳台一路坠落,成为全书的最后一篇。
毛军在出租屋里闭门不出几个月,从此变得脾气暴躁,容易愤怒。
2
我工作后四五年,和毛军在北京相逢。
两人找了家饭馆,由于没提前订座,结果排队等了半个小时。我看毛军眉头紧皱,几乎就快控制不住,幸好服务员过来喊我们的号,总算有张两人桌。
点了五个菜,一瓶白酒。
我刚吃几口,毛军拍桌子了。
“服务员,过来过来,他妈的忘记放盐了吧?”
“服务员,你们还要不要做生意?这个鱼鳞都没刮干净!”
“服务员!算了,老板呢,经理呢?靠,我呸,呸,呸!沙子!”
服务员的腰都快鞠躬鞠断了,最后他同意回锅去炒,五个菜重炒了三个。
我愣了一下,几次也没拦住他,因为他爆发得太快,我只能对服务员微笑说:“不好意思,这菜其实还好,麻烦你了。”
毛军余怒未消,说:“有啥不好意思的,他妈的。”
我差点儿也怒了:“你脾气好点儿会死啊。”
他挠挠头:“会死的。”
我说:“满世界都是陷阱,愤怒会带你走进最坏的结果。”
他说:“擦。”
我叹口气,说:“跟你讲个故事吧。以前我在电视台工作,被一个做新闻的哥们儿拉着去做餐饮业的幕后专题。”毛军说:“脏呗,各种脏呗。谁他妈不知道。我一个哥们儿在日本料理店,结果他自己也受不了那么脏,辞职了。”
我说:“嗯,是脏。不过我要说的是,烹饪业有个规矩,客人要求回锅重炒的,厨师炒好必须得往里吐一口口水。炒完菜,厨师说:‘去你妈逼。’啪,一口痰,搅拌进你的莴笋烧肉。服务员心情不好,去你妈逼,啪,又一口。”
毛军不屑地说:“谁他妈信,那我跟服务员磕个响头,大爷这菜真的很淡,求求您帮我重新炒一份,孙子我口重您见谅哪!”
我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么说吧,你什么态度跟厨师没关系。传达消息的是服务员,他只会跟厨房说,鱼香肉丝重炒一份!吐口水的规矩是厨师的,我客客气气是指望碰到个好心的服务员,能和厨师打好招呼,当然希望不大。据说这是行规。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总觉得别扭。”
毛军说:“难道老子要掏钱再买?”
我说:“不好吃直接走人,或者这次算了,下次别来。”
毛军嘿嘿冷笑:“凭什么便宜他,老子就不走,吃点儿口水怎么了,又不是大便,反正吃不出来。”
菜上来后,我没动筷子,只夹之前的那两道菜。
毛军毫无顾忌,依旧在骂骂咧咧,说着这几年所有碰到的令他愤怒的事情。我附和几声,没多久两人都醉了。
我还记得自己在对他不厌其烦地嘟囔:“满世界都是陷阱,愤怒会带你走进最坏的结果。”
他不会听进去的。
因为他还徜徉在一条马路上,瘦瘦的少年满脸泪水,踩着梧桐叶和自己的抽泣声,被无数匆忙的行人超过。
3
一年后,毛军死于肝癌。
戊型病毒性肝炎,通过唾液传染,转为肝癌。被称为癌中之王的癌。
4
“六子,过来,帮大叔往里吐口口水。”
“好嘞。”
“六子,你妈呢?今儿你不上课?”
“我妈跟老板请假去了,一会儿带我去医院检查。”




摆渡人 谁说女人不懂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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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气得哭了。
去年这时候,有个男性朋友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大家引以为鉴。男人进来,女人勿点。
这个朋友,被老婆的闺密们气得手抖,认为她们是傻逼。闺密团也认为他是个傻逼,决定开次审判会,正好他也想当面论一论,所以就定下日期,大家坐而论道。
闺密a说:“明天情人节,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朋友踌躇满志,掏出笔记本,上面记录了次日早九点一直到晚上的安排。
闺密b随便翻翻,冷笑说:“都是些老掉牙的玩意儿。”
闺密c悠悠地说“你听过一个寓言没有?明明我喜欢的是苹果,结果你偏偏给了我一车香蕉,我还非得泪流满面感恩戴德。”
“这就是你们男人的逻辑,可我犯了什么错,我只是想要一个苹果而已。”
朋友怒道:“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什么?”
闺密们放声大笑,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觍着狗脸说爱我?”
朋友的气势弱了三分,说:“那女人就没有错的地方吗?”
闺密们齐齐喝了口咖啡,说:“你说说看。”
朋友起劲儿了,说:“正在开会,结果老婆电话一个接一个,讲了在开会啊,还打还打,你就不能体谅我吗?”
闺密们勃然大怒,说:“你是对夺命连环call(电话)有意见?你以为我们想?这都是因为爱你啊!要是心里没有你,谁他妈的给你不停地打电话?”
朋友脖子一缩,咆哮了:“我要的是安静!安静就是我的苹果,电话就是我的香蕉,给我一车香蕉,我还非得泪流满面感恩戴德?我只不过想要一个苹果而已!”
闺密a拍桌子:“造反了!你这么懂逻辑去做律师啊?!”
闺密b拍桌子:“太冷血!诡辩狗!”
闺密c拍桌子:“爱是不能交换,不能类比,你这么说就是把爱情当作交易了!”
朋友一滞:“你们先说的苹果香蕉……”
闺密们集体掀桌:“去你妈的苹果香蕉,喜欢吃我们帮你买一车皮,麻烦你对女朋友好一点儿可以吗?”
朋友额头爆青筋。
服务员过来摆好桌子。
闺密们冷笑:“还有怨气?通通说出来,让我们看看你有多low(没品)。”
朋友豁出去了,说:“一次我换灯泡,结果失败了,被骂了一个多星期。
“至于吗?倒车没入库,连倒了七八把,整晚没理我,至于吗……”
闺密a大笑:“换灯泡、倒车什么的都不会的男人,还要来干吗?”
闺密b冷笑:“芝麻大的事情你有脸说?”
朋友额头爆青筋,喘气:“对啊,芝麻大的事情,说了我一个多星期……”
闺密c语重心长地说:“男人,多做,少说。”
朋友愣了一会儿,说:“前几天她心情不好,我上蹿下跳,买这买那,端茶送水,也不给我好脸色……”
闺密们相视而笑:“我们女人多简单,其实也不用你做什么,只要说一句‘我爱你’。”
朋友颤抖着问:“刚刚你们还告诉我,多做,少说。”
闺密们恨铁不成钢,大叫:“该做的时候做,该说的时候说!”
朋友带着哭腔问:“那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时候该说?”
闺密们掀桌:“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觍着狗脸说爱我?!”
服务员过来摆好桌子。
闺密a:“有时候做点儿事情,代替说‘我爱你’。”
闺密b:“有时候不用做事情,直接说‘我爱你’。”
闺密c:“搞错了,就是你的不对。”
朋友抱头痛哭,崩溃,干号:“那对和错到底总有个标准吧?!”
闺密a:“女人发发牢骚,其实不用你来装牛逼分析,只是要你的安慰。”
闺密b:“女人是情绪的,感性的,别用逻辑来框死我们。”
闺密c总结:“一句话,女人不在乎对错,在乎你的态度。”
朋友迷惘地问:“那我的态度有什么问题?”
闺密a:“你的态度不对。”
闺密b:“你的态度是错的。”
闺密c:“说过我们不在乎对错,只在乎你的态度!”
朋友掀桌:“那态度对和错总有个标准吧?!”
闺密们掀桌:“这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觍着狗脸说爱我?!”
服务员过来摆好桌子。
朋友低头:“我错了。”
闺密们扭头:“错在哪里?”
朋友低头:“逻辑错了。”
闺密们大怒:“放屁!”
朋友吓尿了:“是态度错了,是态度错了。”
闺密们放缓口气:“态度错在哪里?”
一股阴森森的寒意从朋友心底涌上,他开始克制不住地战栗,说:“错在……错在……不该要苹果啊……不对……错在做做说说啊……不对……错在态度的逻辑啊……不对……错在……错在…”
朋友掀桌,眼泪四飙,手舞足蹈地哭喊着:“我他妈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好意思觍着狗脸说爱你啊……”
服务员把朋友送去了精神病院。
服务员摆好桌子。
闺密a摇头:“这么简单的问题,认错,就是对的态度。”
闺密b惋惜:“对的认错,不是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而是知道怎么认错。”
闺密c微笑:“认错的态度,就是对的逻辑。”
闺密们举杯:“谁说我们女人不懂逻辑。”
我们在同一个时区,却有一辈子的时差。
时时在一起,时不时怀疑,最后相聚只能一时,分开已经多时。
你走得太匆忙,打翻了我手里所有的时间。它们零散地去了角落。
于是酩酊大醉有时,不知所踪有时,念念不忘有时,步履蹒跚有时,
去去过的地方有时,走走过的路有时,想想念的人有时,
记记忆的信有时。




摆渡人 暴走萝莉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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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好的时候,我只能把自己心上的裂缝拼命补起来,因为她住在里面,会淋到雨。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要怎样努力,怎样加油,怎样奋不顾身,才配得上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保护神。不放心自己,才把生命托付给你。
我发现,有恐高症的大多是男人。我身边没几个男人敢坐过山车,包括徒步穿越无人区的一些驴友。反而是女人,在弹跳球、海盗船、风火轮上面大呼小叫,激动得脸蛋通红。
何木子就这样。她身高一米五五,大波浪卷,萝莉面孔,其实是外企高管。她胆大包天,挚爱这些高空项目,每天碎碎念要去跳伞。
我亲眼见识她的能量,是在和一群朋友在毛里求斯一个度假村喝酒时。坐在酒店大堂,喝至后半夜,把啤酒喝完了。何木子说:“你们大老爷们儿继续聊,酒的事情交给我。”
我陪着她去买酒,走了近两百米到度假村超市。她买了两箱,我说你先走,我来搬两趟。她说不用,然后蹲下来,娇滴滴地喊:“我喳!”然后把整箱酒扛到肩膀,摇摇晃晃地搬到酒店。
朋友毛毛送她去房间,回来后说,何木子往床上一躺,一手揉肩膀,一手揉腰,“哎哟哎哟”叫唤了十分钟,越叫声音越小,睡着了。
在沙滩,我看到了更震惊的一幕。何木子穿着长裙,举着一个巨大的火把,比她个子还高,脆生生地狂笑:“哇哈哈哈哈!”疯狗般蹿过去,后面大呼小叫跟着七八个黑人。我大惊失色,问旁边的阿梅。阿梅说:“何木子一时兴起,抢了黑人的篝火……”
何木子就是传说中的“暴走萝莉”。
阿梅嗫嚅地说:“我在生篝火,半天生不起来,被旁边黑人嘲笑了。我听不懂英文,反正他们指着我又笑又鼓掌。何木子暴怒,就去抢了黑人的篝火……”
我呆呆地看着阿梅,叹气道:“阿梅呀,你跟何木子究竟谁是男人啊!”
这两人属于青梅竹马,在南京老城区长大,两家相隔狭窄的石板街道面对面。因为阿梅出名胆小,就得了这个娘娘腔的外号,之所以没被其他男生欺负,就是因为一直处于何木子的保护下。
何木子有段不成功的婚姻。她跟前夫古秦是在打高尔夫时认识的,相恋三年结婚。七月结婚十一月古秦出轨,跟旧情人滚床单。被一个哥们儿在酒店撞到,古秦不认识他,结果哥们儿匆匆打电话给何木子,何木子当时在北京出差,小声说“我知道了”。
哥们儿嘴巴大,告诉了我。我查了查,查到古秦的旧情人其实也是已婚妇女。阿梅担心何木子,我就陪他赶到北京,恰好碰到何木子呆呆站在雪地里。她出差时间过一个星期了,可是不想回去。阿梅紧张得双手发抖,我叹口气,正要告诉她这些,何木子的手机响了。
她冲我笑笑,打开免提。是古秦的母亲。
老太太很温和,说:“何木子,我对不起你。”
何木子说:“不,没人对不起我。”
老太太说:“怎么办?”
何木子说:“交给他们选择吧。”
老太太说:“怎么可以,会拆散两个家庭。”
何木子说:“是啊,但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老太太说:“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何木子脸色惨白,帽子沾满雪花,说:“是我没有照顾好他。如果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阿姨你不要看不起那个女人,因为从这一天开始,她是你儿子的妻子。”
我注意到她已经不喊“妈妈”,改了“阿姨”的称呼。
老太太沉默很久,说:“木子,你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
了不起?
暴走萝莉没有暴走,她挂上电话,对我们微笑。小脸冷得发青,那个笑容像冰里冻着的一条悲哀的鱼,而红色的帽子鲜艳醒目,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无比骄傲。
她扯下帽子,丢给阿梅:“冷,给你戴。”
阿梅戴上女式绒线帽,样子滑稽。
离婚时,何木子一样东西也没要。房子,车子,全部还给了古秦。
很平静如常地过了小半年,大家小心翼翼谁也不去碰触,她与朋友照常谈笑风生,只是眼神底下有着不易觉察的悲伤。
一次在阿梅家喝酒。何木子看着天花板,突然说:“两个人至少有一个可以幸福。”
阿梅闷声不吭,但我觉察他全身发抖。
我用胳膊肘顶顶阿梅,阿梅支支吾吾地说:“木子,小时候你经常保护我,可我保护不了你。”
何木子斜着眼看他,接着暴走了。
她大叫:“我的确对他不好啊,没有耐心,他想要个温柔的老婆,可是我脾气差,别问我脾气怎么差了,我告诉你,就是这么差!”
她喊叫着,满屋子砸东西。
小小的个子,眼花缭乱地沿着墙瞎窜,摸到什么砸什么,水壶、相框、花盆、锅碗瓢盆。她气喘吁吁地推书架,书架摇摇欲坠,我要去阻止她,被阿梅拉住,他摇摇头。
然后书架倒了,满地的书。
何木子泪流满面,说:“我不知道,我就是难过,你救救我好不好?”
她蹲下来,抱着脑袋,哭着说:“你救救我好不好?”
这次暴走,几乎把阿梅家变成了一地碎片。
过了一个月,大家打算聚会,酒吧订好桌子。阿梅先去,我们到后,却发现坐了人,阿梅呆呆站在旁边。原来位置被占,阿梅不敢跟他们要回来。
何木子一字一句地跟阿梅说:“你不能老这样,跟我学一句话。”她顿了顿,大声说,“还能玩儿啊!”
阿梅小声跟着说:“还能玩儿啊……”
何木子一把推开他,走到那几个男人前,娃娃音声震全场:“还能玩儿啊!”
我们一起吼:“还能玩儿啊!”
保安过来请走了他们。
又过一个月,何木子请了年假。她的朋友卡尔在毛里求斯做地陪,于是她带着我们一群无业游民去毛里求斯玩。
玩了几天,深夜酒过三巡,何木子的手机振动。她读完短信,突然抿紧嘴巴,抓着手机的手不停颤抖。我好奇接过来,是古秦发来的,大概意思是:你和我母亲通过话?你怎么可以没有经过我允许,跟我母亲说三道四呢?你还要不要脸?你懂自重吗?
我心中暗叫:“我靠,这下要暴走了。”
果然,何木子拍案而起:“他妈的,这样,我们明天去跳伞。谁要是不跳,我跟他没完!”
大家面面相觑,望着暴走边缘的何木子,不敢吭声。所有人头摇得像拨浪鼓,齐声说:“去你大爷,跳跳跳跳个头啊……”
第二天,在卡尔带领下,直奔南毛里求斯跳伞中心。大家坐在车上,一个个保持着活见鬼的模样,谁都不想说话。抵达后换衣服,签生死状,接着坐在屋子里看流程录像,管春第一个出声:“真的要跳吗?”
何木子冷冷看着他。于是全场噤若寒蝉。
何木子在大家闪着泪光的眼神中,指挥卡尔拒绝了教练捆绑串联跳。
做了会儿培训,众人表情严肃,其实脑海一片空白,嗡嗡直响,几乎啥都听不进去。我嘶吼着:“三十五秒后开伞!我去你们的大爷,啥都能忘记,别忘记三十五秒后开伞!晚开就没命了!”
管春哆嗦着说:“真的会没命吗?”
登机了。爬升到三千多米高空。我们一共六个人,配备了两个教练。教练一遍又一遍替我们检查装备,卡尔喊话:“准备啦,现在平飞中,心里默背要领,教练会跟你们一起跳。来,超越自我吧!”
何木子不屑地扫了眼大家,弓着身子站到机舱口,站了整整十秒,回过头,小脸煞白,说:“太高了,我们回去斗地主吧。”
一群人玩命点头。
教练比画着,卡尔说:“不能输给懦弱,钱都交了,不跳白不跳,其实非常安全……”
教练来扶何木子胳膊,何木子哇地哭了,喊:“别他妈碰我,你他妈哪个空军部队的!我同学的爸爸是军区副司令,你别碰我,我枪毙你啊!别碰我我要回家!我靠,姥姥救命啊,毛里求斯浑蛋要弄死我……古秦你个狗娘养的把我逼到这个田地的呀……我错了我不该跳伞的……我要回家吃夫妻肺片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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