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认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渡
李燃微笑,认真道:“不,只是给老千界清理门户。”
他这话说得很柔软,却又在峰回路转处带著隐隐的森寒,李绮绿笑著叹了口气,有些落寞得道:“灼然,姐姐一直也不知道,你是喜欢男人的。”
两人一时间沈默了半晌,李灼然缓缓站起身,再次拥住李绮绿单薄的身体,低声道:“姐姐,对不起。”
李绮绿抚m著他的手,摇了摇头道:“没什麽可对不起的,还记得小时候爷爷说过什麽麽?我们活得自由,踏实,就是他最大的梦想。”
“那麽,现在告诉姐姐。”李绮绿顿了顿,放开李燃道:“那位范天王究竟得了什麽病需要劳动赵青术出山,还有,他值得你救麽?”
闻言,李燃笑了一下,双手抱x望著落地窗外的满山红枫,淡道:“两年之内,多半会肾脏器官衰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继续道:“我只是觉得,他活得很惨,而我,也恰巧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而已。”
李氏没有话多的人,小时候日本礼仪师扳的,寡言,音量也不高,李燃不想吵到范其铮睡觉,所以刻意放得更低,但他又忘了一件事,范其铮觉轻,以前在家里睡觉的时候李燃翻一个身他都能醒,所以,现在范其铮裹著被子,隔著一道门静静地听著最亲近的枕边人给他下的判决书,优雅的悲悯的,声嘶力竭。
究竟,谁爱上了谁?或者,谁也不曾爱上谁。
时间太短了。认识,相处,上床,继续相处,他哄著惯著,他受著用著,本想再拖拖的,等把zr彻底拿到手,可是,他突然发现这种欺骗里竟含著伤害,还是自伤。
“太晚了,你们还不睡?”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沈富有磁x的声音,三个老千闻言,缓缓抬起眼,李暮然还是那身标志x的armani黑风衣,一身羁旅风霜的模样,旁边站著苏秋月,他和小时候一样美,长发垂肩,冷眉寒目,似冰雕玉砌的高岭之花,但除了李暮然这宅子里也没有人敢惹这朵花,秋月的手段,太狠了。
李燃突然发现,这两个人著实登对,一个霸气外露,一个冷锐内敛,还是青梅竹马。
看到李燃在,李暮然微微一怔,而後点了点头道:“什麽时候回来的?”
李燃道:“午夜。”
李暮然脱下外套,本想挂在门後,苏秋月顺手接了过去抱著,他走进屋,看了一眼赌桌道:“别玩了,都睡觉去。”
顿了顿,李暮然对李傲然道:“老五,你的秘书告诉我你明天早晨有一个三千万的招标,怎麽,想我代你去?”
李傲然咳嗽两声,无言以对,打算逃回去睡觉,被李暮然拽著又补了一句,“回来之前吩咐了花叔炖汤,先去厨房盛一碗,星河说你最近很累。”
看他那张从小到大没变过的大哥脸,李燃却突然上了兴致,敲了敲麻将和筛盅道:“大哥,要不要来一局。”
李暮然看了他一眼,道:“你想赌什麽?”
李燃笑道:“你和苏少,什麽时候办婚礼。”
李暮然没有反应,也没留下来赌,转身举步向外走去,到了门口脚步一滞,回头道:“绮绿,太凉了,回屋加衣服。灼然,明天早晨别忘了跟爷爷请早安。”
李暮然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沈默半晌,李绮绿眯起眼,懒懒得道:“你猜他会不会早睡?”
李燃顺手收拾牌,笑道:“不会。苏秋月手上拿了一个鞋底厚的文件夹。”
收拾到最後,李燃才发现刚刚李暮然碰过的几张纸牌全都变成了黑桃a,不由得腹诽道:赌王就是赌王,戴上墨镜就是周润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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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明天过後
明天过後
这个家里的人都很忙,除了他。李燃是很有这个觉悟的。因为李绮绿也到了必须睡觉的时间,她明天准备去主持艾琪公关新任执行创意总监的招聘。
送走一屋子男男女女,李燃有些疲惫的摘下眼镜,关上了房门。走进主卧,范其铮还在睡,被子裹得紧紧的,怕冷的模样。
他轻手轻脚的爬上床,靠在床头打开笔记本,调出了近两年李氏各子公司的营业报告。
李绮绿离开之前很认真地跟他说:“灼然,我只给你三个月时间,接手远东证券。这是要求,但也有情分,要知道,你的哥哥们睡觉时间越来越短了,如果有一天他们走的比爷爷早,一定是过劳死。”
李燃攻读mba的时候读的是证券经济和宏调,早些年家里的培养方向也是如此,远东证券对於他来说已经是权衡之後的决定,他无从辩驳。只是,李燃很懒,没有人逼他到了某种地步,他总是想就那麽太太平平的过一辈子,喝点小酒,跑点业务,做做合同。他心里清楚,人活著还得兼顾的一点是责任,他是个赌徒,但从来只在赌桌上赌。
“责任啊……”李燃叹了口气,进入远东证券页面。这个地方集中了大中华区最好的c盘手,最j英的投资分析师,与苏家旗下的巨典资本构成直接联系,往往由那边分析审计评定之後才能进行下一步决策。
李燃记得自己临毕业那年大哥来找过自己,他说那是他的最後一场考试。考试内容就是在华盛顿舌战群儒成功击败巨典资本的的各个难缠分析师之後带领李氏旗下的一个文化出版公司上市。
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场考试的首席资本分析师竟然是苏秋月──vinom苏。李燃明白,他是苏家最优秀的人,最优秀的分析师,最优秀的c盘手,最优秀的一g顶梁柱,优秀到早已不必参加这样的风险评估会,但是,想必是李暮然所托,让他以一个普通分析师的身份出现,提出最刁钻的,最让各个ceo难以招架的问题。
李燃其间并非没碰到难堪,但是从容过关,得到了秋月的肯定。
在此之後,接触资本运作也只是在炒股上,想必手段经验都生疏了不少。但是,他已经决定把这些重新拾起来。
李燃一夜没好睡,昏昏沈沈,补看了一晚资料,对远东的情况有了大致了解,下了床收拾收拾打算去给爷爷请早安。范其铮还睡著,呼吸轻浅,脸色雪白,李燃看了他一会,垂目吻了他的额头,然後转身离去。
李枋年纪大了,睡不了多久,五点来锺就背著手满屋子转悠,想找个人陪他赌牌吧,孙子们不是睡著就是早早起来上班了,想找个人说话吧,他又嫌花左渊太拘谨。直到李燃敲门,看到他的那瞬间,李枋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李灼然进了门,李枋正躺在摇椅上看三字经,一页一页的翻,慢极了,不像是在读书。老人家看到经年未聚的孙子,睁大了眼睛,然後重重的叹了下来,招呼他过去。
李灼然缓步走到窗前,半跪,拿被子盖住了李枋的腿,开口道:“爷爷,小七给您请早安。”
李枋浅浅的笑,伸手婆娑他的发顶,道:“什麽时候回来的,还走麽?”
李燃转到他身後,给李枋捏肩膀,淡道:“快去快回,以後再不走了。”
“见你哥哥了麽?”李枋放下三字经,理了理自己清臒瘦体之上的白衬衫,闭上了眼睛,“今年二十有六了吧。”
李燃道:“没见全,昨天回来太晚了,不著急。”
“嗯。”李枋的笑容里有一种风采,不是矍铄,是很年轻的那种风采,“我听说你在酒类公司上班,小心些,股市飙涨,人却越过越穷,泡沫厉害得很,全球经济正在复苏,还未到高涨阶段,欧市信贷危机对中国也有一定冲击,加之红酒多进口,不好控制。”
“嗯。准备辞职了。”李燃顿了顿道:“开春送您去京都过几天,和姑母打打牌,赏赏花,家里的事不用管了。”
“我知道。”李枋伸手握住李燃,回首望向窗外道:“七仔,你怪爷爷麽?”
“关於那个家规?”李燃笑了一下,蹲在他脚边给他按摩腿部,淡道:“你常爱说一句话,入则恳恳以尽忠,出则谦谦以自悔。出去一圈,未必很懂得怎麽做人,但是明白了怎麽做事。”
“那不是我说的。”李枋眨了眨眼睛,忍不住道:“那是前几年我看温总理答记者问,随口抄来蒙你们的,哎哟,我家的傻小孩们哟……”
他突然笑了,笑得一口金牙,大腿一抖,三字经砸在了李燃的脑袋上。
“爷爷……”李燃伸手把书拽下来,冷笑道:“我明白为什麽大哥懒得跟您打太极了,矫情,太矫情了……”
“你才知道?”李枋笑眯眯的,弯下腰拍了拍李燃的头道:“段数不够啊,七仔,你知道你大哥十六岁的时候就一脸冰的跟我说,爷爷,再信你我就从此退出赌徒界,不作高段,当白痴。哎哟,那小表情,我家的大仔没得说的。”
“我明白了。”李燃很受教的点了点头,面无表情,无比肃穆,“理由呢?八年不能回家的理由呢?”
李枋看了他一会,微笑道:“答案就在空中飘。”
“再信你……我就改姓白。”李燃一脸愤然,冷笑两声,遂拂袖而去。
李枋却蓦然收了笑,淡淡的望著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理由是什麽呢?那是一段他半点也不想触碰的过去。年轻的时候的不懂事,仗著二世祖的身份,吃喝嫖赌无恶不作,进过局子吸过粉,直到酿成不可挽回的大错,他害死了自己的亲兄长,连同绑架团夥。他的亲哥哥,虽然没什麽本事,但他是个好人,好到为他死得心甘情愿。李少剧痛之後洗心革面,重新打拼家族企业,那些年的挣扎,全然告诉自己,是赎罪。
李枋缓缓闭上眼睛,轻柔的婆娑著那本掉页的三字经。哥哥,过几年我就去陪你。
“阿枋,人之初,x本善。”当年他是这麽说的,眯起眼睛,微笑著,浴在血泊里,伸手拍著他的头道:“我家的二仔……太傻了。”
然後,他就那麽直直的倒下去了!霎时间,关於他的二三事,纷至沓来。李枋常在想,为什麽人们总是在失去过後才追悔莫及呢?那个好人的梦想是当个兽医,不擅经商,不擅钻营,却有担当,有勇气,为了他奔波劳碌,为了他心力交瘁,哥哥,其实我们都很傻。
那一声声钻心的,杜鹃啼血似的‘哥!哥哥……哥,我不是不爱你,不疼你……’都像是做梦啊。
忍痛让他们出外历练,他只是想,教会孙子们一些道理,财富权力什麽都不算,重要的是活的明白,踏实,自由。活著,不叹生之轻浮,殁了,在墓碑上刻下‘风一样自由的灵魂’。
事实证明,他的孩子们都很优秀,他们的内心无比坚强,比他强。
李枋从触手可及的桌子上拿下一张照片,照片里只有两个人,黑白的,哥哥和自己。那是他从一个叫圣功的教会学校毕业时照的,穿著制服,板寸,揽著自己的腰,淡淡的微笑,自己不情不愿的被他搂在怀里,却偷偷瞄著镜头。
每次看到这张照片,就像他还在对著自己笑。每次看到这张照片,都很想哭。
李枋伸手抹了一下眼角,看向窗外,低声喃喃道:“没有你,我没有家,没有家。”
那究竟是亲情还是爱情或者两者皆有,李枋早已不愿想了。
这是一场乱象。李燃瞠目结舌的站在楼梯上如是想,李绮绿踩著超高跟,一手从管家手里接过咖啡,一手拿著手机冷笑道:“继续,有胆给老娘继续,听好了,我允许她比稿输掉,但我绝不允许她拿著我的股票我的资本从青藏高原上往下跳就是为了追求刺激!”
李傲然拿著公事包,一边等著苏星河给他打领带,一边对著特助笑道:“我记得告诉过你安排到八点五十五,九点二十?你以为那半个小时少签的合同是什麽?是你明年的年薪,怎麽,不想要了直说就好。”
李皓然一边拖地板一边夹著电话无奈道:“办杂志开得天窗,我是盖房子的,三天之内施工队到不了现场,我的房子不会开个屋顶出来,但我保证,你们下个月的营业额会少了窟窿。”
李暮然很安静的坐在长桌一侧,喝咖啡看报纸,时不时会接电话,但只是‘嗯。可以。不可以。’这样的对话。
李燃踱到李皓然面前,正逢他挂电话,於是问道“你输给谁了?”
他看了一会李燃,伸手指了指花左渊道:“我九点有例会。不巧,早晨输给这个老不修,你猜这赌局的彩头是什麽?”
李燃想了想,微笑道:“让你替老不修拖地到八点五十五。”
“我就知道你会猜对。”六哥翻了个白眼,又垂下头去擦地,嘴里止不住的唠叨道:“老七,你打小被大哥坑的这种事干的最多,我就知道你深有体会。顺便帮我去个电话给jassic,延迟开会时间四十分锺。”
“六哥。”李燃本不想打击他,但想了想,忍不住道:“大哥多半会故意输给我。”
然後又像是要充当压死骆驼的最後一g稻草一样道:“恩,大哥疼我。”
李皓然怒极而笑,把抹布一甩手要扔李燃身上,李燃侧过身体一躲,那抹布直冲李暮然而去。李暮然刚好翻过财经版最後一页,抬目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腕把一杯咖啡都浇在抹布上,抹布吸水一重掉在了桌子上。
李暮然起身带著特助走向门外,中途回过头道:“皓然,今天别去开会了,把後院园子也顺便擦了。”
李皓然‘!’的一声埋在了地板上。李燃想,自己果然不能当那最後一g稻草,真的会压死他。
这种景象很久没看到过了,从早晨六点开始他们就像变形金刚一样从家里鱼贯而出,晚上七点以後会像一群报废的汽车零件一样回来,吃饭,打牌,看电视,工作,睡觉。当然,这里不包括李暮然和李绮绿,他们是永动机,完全违背科学道理。李燃预想得到,接手远东之後他也会加入这样的生活,不禁毛骨悚然。
叹了口气,他把花管家叫来,道:“我稍候再吃东西,叔叔,帮我把赵大夫叫来。”
花左渊应了,也没有多问,转去旁边的和式建筑,赵青术和他儿子花伦都住在那。赵先生是花伦的师父,但是花伦却没有学中医,半途而废,上大学的时候学了西医。具体缘由谁也不知道,花伦也不说,但是只要赵青术在李宅的日子,小花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陪著他。
李燃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坐在床边看书,看得是唐诗三百首,半天不翻一页,随他爷爷,并不像读书的样子。隔了一会,范其铮缓缓睁开眼睛,还不清醒,迷茫的四处看顾,见到李燃,伸手抱了过来。
李燃撑一下眼镜,放下书,顺手把人搂进怀里,轻抚他光滑的背脊,低声道:“不困了?”
范其铮整个人几乎都埋在他身上,咬了一口他的肩膀,走著鼻音道:“这是哪里?”
“嗯。”李燃想了想,认真道:“宾馆。一会有一个医生来,哦,我没说你有重病,是昨天突然晕倒,请他来检查一下。”
范其铮默然,他最恨李燃这说瞎话像播新闻一样的架势。笑了一下,柔声道:“你带我来宾馆干什麽,不认识回家的路了?”
李燃看著他,淡道:“你忘了,你昨天说去宾馆。”
“哦……”范其铮冷冰冰的笑,拽著他躺回床上,“想必是想跟你干点什麽,是麽?”
李燃侧过头,轻吻他的侧脸,手在腰上留连不去,“有什麽是家里不能干的?”
“嗯……”范其铮眯起眼,搂著他的脖子转了个圈,压在他身上,“我想旅游。”
“去哪里?”李燃抽身坐起来,扶著他靠在自己肩上,又拿过那本唐诗三百首来看。
“西塘古城。”
李燃微微一怔,然後点点头道:“好。”
突然有人敲门,李燃下床去开门,门口站著两个人,年轻的那个,二十多岁,戴金边眼镜,干净秀致,年长的那个,四十多岁的模样,身上弥漫著一股浓重的药甘味,黑裤,白绸衫,神色波澜不惊,宠辱如常。
看了看李燃,又看了看躲在被子里的范其铮,赵青术心中自有分辨,缓步走进主卧,不靠近,只袖手站著,淡道:“我是中医,姓赵,李先生要我过来的。”
范其铮看了一眼李燃,墨黑的眸沈沈静静的,看不出心绪,李燃却不禁心里一冷,他收回眼神,笑了一下,从被子里伸出手道:“没关系。我姓范,这样能看麽?”
赵青术没答腔,坐在床头的椅子上,伸手把脉,望闻问切,无一不至。大约半个小时以後,他淡道:“范先生,你身体不好。需要吃药配合针灸调理。”
范其铮暗自冷笑道:器官衰竭,紧接著就是各种各样的并发症,最後一命呜呼,哪里是调理调理就能解决的?
但面上仍是只有那三分不明不白的笑,“大夫,我得病了?”
“中医上不讲什麽病,看得是身体是否平衡。”
赵青术没有作任何解释,转身背著药箱离开,李燃随他出去,在楼梯口站定,开口道:“赵先生,具体情况,花伦应该跟你说过了。”
赵青术神情淡漠,道:“五内不调,j阳衰败,x口郁炽,四y俱寒,如果要g治,我至少需要两年。用针灸和中药。”
李燃唇角微勾,道:“开药吧。”
送赵,花二人离开,李燃去厨房端了两碗黄!**丝粥回来,发现范其铮不在床上,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过了将近半个小时,他一身是水的出来了,裸著上身,下面穿著牛仔裤,露出纤细匀称的腰。李燃叹了口气道:“其铮,你故意只穿下半身的?”
范其铮不置可否,侧身坐在床上,勾起唇角道:“你应该感激我没有全裸之後在你面前跳豔舞。”
李燃无奈的笑了一下,端了一碗粥给他,“会跳舞麽?”
范其铮挑眉看他,意味不明的‘嗯’了一声。男人一只手揽住他的腰,淡道:“陪我跳一支舞。”
他突然起了兴致,“谁跳女步?”
李燃微微用劲,将他搂近自己,微笑道:“我不介意。”
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这个男人,身材很好,也很高,但怎麽也想也觉得跳那种束手束脚的女步太违和了。范其铮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看你跳女步就像看古琛穿女装,太痛苦了。”
李燃没说什麽,拿了一张盘放进点唱机,这种老古董会出现在这个里不奇怪,爷爷送的。
那首歌实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
也许是那悠扬的萨克斯和冷硬的钢琴太过缠绵绯恻,有那麽一瞬间,四目相对的时候,范其铮问自己,你真的可以忍受有一天和这个男人毫无关联甚至彼此决裂麽?
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他揽住了腰,李燃迷恋他的腰,他知道。整理好笑容,他伸手搂住李燃。
他前进,他後退,他撤手,他旋转。李燃的眼睛,黑黝黝的,似乎没有感情,又似乎深情温柔,可以确定的是,只盛了他一人,他在他怀里绽放。
两人交错而过,李燃抬手用劲,范其铮配合的一条腿环住他的腿,托举而起,李燃突然微笑,“every nigh in my dreams,isee you, i feel you ,near far whenever you are ,and my hear will go on and on。”
李燃是纯正的伦敦音,嗓音低沈柔和,也许范其铮没能听得很懂,但他知道这是我心永恒的歌词,似乎也明白他正在表达的意思。不禁微微一怔,险些泪盈於睫。
我心永恒……
我心永恒。
我心永恒!
一走神,范其铮没顾好自己的平衡,身体微倾,差点摔在地上,李燃扬手揽住他的腰,x膛起伏,细汗濡身,他们注视著彼此很久没有移开眼神。celine dion凄怨的声音正唱到高潮处。
near far whenever you are ,and my hear will go on and on。
直到很多年後,范其铮依然记得这支歌,这支舞,他的独白,方才明白那个人眼睛里的自己,是那麽狼狈,那麽痛苦,那麽……不诚实,那麽……泥足深陷。而那个人,从头至尾,只有漫溢的专注和温和。
他也许是明白的,只要自己伸手,就能触到他给的幸福,不管是真是假,是爱慕是怜悯,总之,决不会被背叛。因为李燃从来不屑於背叛。这个人的一切,都是堂而皇之的。
“李燃……”范其铮开口,带著喘,声音是哑的,“吻我。”
他轻笑,拥著他靠到墙面上,侧头吻下去,这次比以往都激烈,不停变换角度,像是他们坐在一艘即将沈没的大船上,杰克从背後拥住罗丝,罗丝伸臂,微笑,乘著微风,她为了他,不管多痛苦,仍旧坚强活下去。
唇齿交融,口舌缠绵,尽情吮吸,偶尔分开,微微喘息,迫不及待的再吻上去,无法辨别是谁主动,但是范其铮第一次清清楚楚地认识到,和李燃接吻的时候,他会心痛,却停不下来。
有一种冲动,就是凑到他耳边说‘i love you.’但是他仅存的理智制止了这种冲动。
突然想起了手机铃声,范其铮随手按了免提,是杨柏文的声音,大致是哪个知名设计师的邀约,但他没听清那是谁,面前这个男人让他想要抛弃一切来拥有。不能永恒,但请别打扰他暂时的放纵。
“其铮,接电话……”
“嗯……别管他,你的任务是我。”
李燃很配合,他不想管,他当然可以忽略。欲望来得太快,没得抵抗,厮吻的结果就是双双躺到了床上。李燃制著范其铮,一只手轻如鸿毛一样的抚m他的侧脸,微笑道:“其铮,答应我一个要求。咱们继续,不答应,我把电话拿来给你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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