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乐无穷.txt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醺
沐乘风眉头紧锁,喉咙都紧了“她不在这里”
这下团圆糊涂了“小姑姑不是回家了吗”情岫帮腔道“是呀,吱吱来过一趟,说了两句话就走了。沐乘风,吱吱没有和你一起”
沐乘风抿紧嘴唇摇了摇头,询问的眼神望向左虓。左虓挠挠头“臭丫头说雪还没有做好,所以让我家乖乖别过去了,等过几天做好了再来接她。喂,我说妹夫你是不是和臭丫头吵架了白日我瞧她眼眶有些红,问她怎么回事,她说被风吹得眼睛疼。胡说八道,大都城里哪儿会刮北风”
赫然发现左芝不知去向,沐乘风惊出一身冷汗。他急忙道“她没有回家,我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天都要黑了,左芝既不在相府也不在公主府,她又没有娘家可回,朋友更是寥寥无几,更遑论可以留她住宿的人家了。沐乘风心神惶惶,走路步子都有些漂浮,神魂落魄。
刚开始左虓还不觉得严重,这会儿也是警惕起来,他别的不怕,就怕宝贝妹妹落入了坏人手里。两人一合计,赶紧派人出去打听,自己也分头骑马寻人。
情岫抱着团圆,送两个男人出门,她想想问沐乘风“吱吱会不会是去沐家了”
沐乘风觉得有几分道理,翻身上马点头“我回去看看。”言毕他打鞭吆马,马蹄踏在长街嗒嗒作响,很快就驮着人没入了夜色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吱吱去了哪里猜对有奖3
、第四六章、自妻欺人
沐老爷和夫人刚用过晚膳,婢女才撤了碟盏,就见沐乘风火急火燎地冲进来。
沐夫人一阵大喜“儿啊,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沐乘风手里还捏着马鞭,环视四周一圈,没头没脑问了句“就你们”
沐夫人一愣,很快瞪他一眼“废话家里不就这几个人,你爹你二叔你二婶还有你老娘”
见左芝不在,沐乘风心火更盛,转头问沐老爷“父亲,吱吱有没有来过”
沐老爷见他一脸凝肃,捋着胡子摇头“未曾。乘风,出什么事了”
沐乘风焦得嘴唇干裂,道“她说去公主府,我方才寻过去却被告知她一早就离开了,她没有回家也没有来这儿,我不知道她还会去哪里。”把人弄丢的感觉颇为恐慌,他淡漠的神情被焦虑忧心取而代之,“我找不到她。”
沐乘风的二婶高氏闻言,迟疑试探问道“乘风你是不是与郡主吵架了”
沐乘风回想她出门前的表现,摇头否认。
“混小子”
这节骨眼儿上,沐夫人上前一脚踢在他腿肚子上,喝道“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把府里的人都喊上,全部去给我找儿媳妇”
沐夫人发威,底下的人都纷纷行动起来,沐老爷忙着安排人手,沐二爷也拉着高氏出门避祸。
沐夫人一把揪住沐乘风耳朵,吼道“闷葫芦的呆小子,叫你平日装清高装正经,现在好了,把媳妇儿都气跑了老娘告诉你,必须把吱吱找回来,一根头发丝都不许少不然老娘看你再去哪儿寻个这么有趣听话的丫头赔我你听见没听见没”
别看沐夫人平时对左芝挑三拣四的,嘴上骂得厉害,心里头却疼她疼得紧。左芝家世好性格好,呆小子又喜欢,最重要的是打心眼儿里孝敬长辈,不像很多媳妇表面恭谦,背地里指不定怎么咒老家伙早死呢。沐夫人自己是火爆脾气,左芝在外又名声彪悍,但她回家侍奉公婆却毕恭毕敬,叫她捏肩捶腿绝无二话,后继香火生儿子也勤勤恳恳,沐夫人一种自豪满足感油然而生。就算平日偶尔摩擦争吵,那也是对无聊生活的调剂,若是连这点趣味也没了,沐夫人可觉着要闷死过去
沐乘风耳朵都快被拧掉了,沐夫人气呼呼松手,踮起脚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凶神恶煞吼他“找不到吱吱就甭回来了,老娘就当没生过你这种冷面冷心的混蛋”
任打任骂,沐乘风不吭一声,捏紧马鞭又折身出了门。
日落月升,万家灯火璀璨,暖煦烛光从别家窗户透出来,本该是一家人围在桌前欢声笑语的时刻,沐乘风孤零零立在马上,茫然望着偌大都城,不知何去何从。
从来都是他走,她追。她就像一条甩不掉的顽强小尾巴,总是紧紧跟在他身后,黏着他喊“木头木头”。他从未想过有一日此情此景会颠倒过来,她不告而别,他要费心猜测她去了哪里。
沐乘风骑在马上,漫无目的地在清冷长街游荡,恍恍惚惚。
他平日不提,并不代表他忘记了过去,所有的事他都记得,很清晰很深刻。
他们邂逅在侯府门口。她仰头看他的时候,那双眸子如明月般赫然照上他心头,害得他差点乱了心神。她脾气很大,一言不合就要争个高低,她是如此娇小,站在面前才勉强及他的胸口。他屡次被她逼得步步后退,并不是怕了她咄咄逼人的气势,而是怕她一个不慎撞上来,会受伤。
每每看她踮起脚仰着头凶巴巴瞪着自己,他都想把她按进怀里狠狠揉一揉。她就像一只才会飞的漂亮小黄雀,不知天高地厚地挑衅凶猛猎鹰,猎鹰瞧小黄雀如此鲜嫩可口,常常冒出干脆一口吞掉她的想法。
所以有一次,他再也按捺不住破土而出的念想,在她喋喋不休的时刻,猛地堵住了她的嘴唇。
那是他第一次亲吻女人。女子娇唇和想象中一样柔软甜美,又滑又香,惹得他险些真的把她吞下去。她不知是被吓到还是怎么,迟迟没有反抗,直到他把舌头抵了过去,她才如梦初醒地推开他,气急败坏跺脚呸道“下流”
她又羞又气地跑开了,只留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他有些懊恼,觉得自己太莽撞吓到了她。谁知没过多久,她又气势汹汹地跑回来,不由分说扑过来咬住他的嘴唇。
“别以为我怕你想占我便宜,没门儿”
分开的那四年,支撑他坚持下去的也唯有这些细碎点滴的回忆。当初他不告而别确有莫大的苦衷,只是其中缘由不能说与她听。每当她埋怨起这件事,又或是拐弯抹角打听真相,他都含糊其辞遮掩过去,不愿告诉她实话。
只会分开这一次,他发誓。
沐乘风乐观地想,只要他不走,左芝就是永远留在原地的,等着他、候着他。孰料今天的一遭意外,彻底打碎了他自欺欺人的想法。
世上没有人会永恒地等着另一个人,无怨无悔。
他失神地想着,马儿兀自走着,不知不觉绕回了相府,停下来甩头噗嗤。
无意抬眸,瞥见门前台阶上坐着的娇小人儿,沐乘风一个激灵跳下马来,大步亟亟朝她跑去。
沉步落定,沐乘风胸膛剧烈起伏,喉结隐隐滚动,连喊出她名字的力气都消失了。
左芝托腮坐在那里,面带怅惘。等到头顶被大片阴影笼罩,她抬头看他,吸吸鼻子唤道“木头。”
娇弱的声音含着委屈。
沐乘风蹲下倾身过去抱住她,大掌托住她后脑按进怀里,口气有几分责备“跑哪里去了害人担心。”
此夜刮起凛冽北风。左芝打了个哆嗦,顺势缩进他臂弯,撒娇地说“抱我回去,不许扛麻袋。”
沐乘风微微含笑,捏了她冻得通红的鼻头一下,打横抱起她回家。
金丝楠木浴桶里灌了满满热水,左芝坐在里面,莺儿拿银葫芦瓢舀水打湿她的背脊,掌心涂满掺了玫瑰汁子的脂膏,搓出泡沫替她净肤。左芝安安静静,不像往常老撩水泼莺儿玩闹,只是垂目盯着泛波水面,眸子随着波光闪烁不定。
莺儿伸手探探水温,问“小姐冷不冷”
左芝不说话,轻轻摇了摇头。莺儿纳闷她格外沉默,转到前面去看她,惊讶发现断了线的泪珠滴滴答答从她脸上落下,掉进香汤之中。
“小姐你怎么哭了”莺儿拿帕子来给她揩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姑爷过来”
左芝赶紧一把拽住莺儿“别,我没事过会儿就好了,你别喊他。”
莺儿自幼跟在左芝身边长大,对她的心思了若指掌,脱口就道“眼睛都哭红了还说没事,明明就是受委屈了,是不是姑爷欺负你小姐甭怕,我告诉世子去,让他为您出气”
“不准让我哥知道,跟他没关系。”左芝拼命拉住义愤填膺的莺儿,擦干眼泪起身,“替我更衣,我要回房睡了。”
沐乘风把左芝安顿好又回了趟沐府,给爹娘回报平安,沐夫人悬着的心落下,骂了他两句便把儿子放回家去了,叫他好生安抚左芝。此夜的风格外得大,沐乘风眉角似乎都凝起了白霜,等他踏进漆黑的寝院,赫然发觉左芝竟然已经睡了。
从前不管他看公文到多晚,房里的蜡烛总是为他燃着,左芝从来没有不等他,更不可能抛下他自个梦周公去。不知是不是寒风灌进了衣领,沐乘风隐隐颤抖,静矗良久终于轻手轻脚摸进房间。
静幽幽黑黢黢的房里,沐乘风仗着良好夜视,悄无声息地摸到床边。看见被衾褥包裹住的严严实实的一团,他探手过去触到柔软温暖的娇躯。
左芝似乎睡得安稳,呼吸保持着固定节奏,他钻进被窝的时候连身都没翻一下。沐乘风小心翼翼贴过去,沾染了寒风的身体靠住她软绵绵暖呼呼的身子,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依旧沉睡着。沐乘风猜想她白日可能折腾累了,是故不忍出声唤她起来。他只是用手轻轻撩开她耳畔的头发,怜惜地亲吻过她的眉梢、脸颊、唇角、耳垂
左芝还是没有醒,沐乘风拥着她,心满意足阖上了眸子。
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好。
窗外的风越刮越猛,半夜沐乘风被臂弯里湿嗒嗒的一片水凉醒,他渐渐苏醒,发觉左芝蜷缩在内侧瑟瑟发抖,被子里还传出压抑的呜咽声。
他顿时清醒,伸手拍了拍左芝背脊,柔声道“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左芝把脸埋在被子里不说话,哭声却越来越大。沐乘风赶紧蹭起身来,凑上去扳过她的肩膀,着急地问“到底怎么了谁招惹你了”
良久,左芝才把脑袋从被窝里伸出来,她不知哭了多久,眼睛肿得像核桃,嗓子也哑了,单薄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可怜得宛若被人遗弃的奶猫。
沐乘风的指腹擦掉她脸颊泪水,眸子里浮起疼惜,再三追问“白日你去了哪里,是不是遇上了坏人告诉我,吱吱你告诉我”
“哇”一声,左芝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哭,她哭喊道“你就是坏人,我被你欺负了呜”
沐乘风愕然,正想出口问个清楚,却又见她举起粉拳砸了过来,又哭又打,边嚎边骂。
“你都不喜欢我干嘛还和我成亲不喜欢就早说嘛,我脸皮又没那么厚非要死缠着你呜呜,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你叫我怎么办怎么办”
她越想越委屈,既然无心于她又何必来招惹这下好了,她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潇洒地说放手就放手放了手舍不得,可是不放手,她那些小小骄傲又会荡然无存。她才不要捡别人看不上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心思还不在自己身上她是堂堂东晋郡主,她打个喷嚏大地都要震三震,她不允许自己这么掉价
想到这里左芝咬牙把手一甩,很有气魄地说“我也不是那强人所难的恶人,强扭的瓜不甜,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作勉强。沐乘风,咱们好聚好散,和离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出去吃了烧烤,所以更新晚了一点点
、第四七章、身不由妻
她死死咬住嘴唇,仿佛忍痛割爱那般,极为艰难地说要一刀两断。
沐乘风瞧着她红肿的眼眶,伸手勾起她下巴,问“你舍得”
左芝一巴掌扇开他的手,皱着鼻头瓮声瓮气地说“舍不得也要舍我才没那么恬不知耻,明知道你不喜欢我还要绑着你我又不是没人要的花痴和离了我就回东晋去,有的是青年才俊拜倒在我脚下,不差你一个,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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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
沐乘风指尖微微收拢用力,捏住她下颔,娇艳的小嘴巴嘟成一点樱红。他凑上去衔住唇瓣儿咬了咬,声音含着笑意。
“谁说我不喜欢你”
嘴皮被咬得有点痛,左芝闷哼一声,狠狠搡沐乘风一把“你就是不喜欢你暗恋我嫂子”
沐乘风一愣,怔怔儿望着她。
左芝看他“无言以对”的表情,心里越发难受,转过头去冷哼道“被我揭穿老底没话说了吧,你们男人都是贪图美色的,就喜欢长得漂亮胸又大的女人”她口气酸溜溜的,“是呀是呀,我是没公主好看,但我比她精明多了,所以容不得你糊弄。反正我以后也不管你了,你爱咋咋的,如果还想去公主府当差守着你心上人也成,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我去跟我哥说说,帮你谋个近侍宦官的差事儿,哼”
沐乘风眉头紧锁,否认道“我何时暗中倾慕公主了”
“混蛋”左芝气急败坏捶他一拳,“敢情你还明目张胆地喜欢了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烂木头”
“好了好了,”沐乘风无奈擒住她的手腕,对她莫名其妙的声讨感到纳闷,于是道“不管明里暗里,我都不喜欢公主。”
左芝啐道“呸死鸭子嘴硬,敢做不敢当”她昂头质问“你敢说女皇没把你当乘龙快婿她一直都属意你当驸马的,是不是”
她怎么知道了
沐乘风眼中划过一抹骇然,匆匆垂眸,片刻才吞吞吐吐道“曾经如此。”
“你当初去我家,也是因为公主对不对”
“确实,不过我”
左芝憋着这口恶气一整天,非要问个清楚明白,不耐打断他的解释“那我们说好远走高飞的那次呢你不来见我,是不是跟着公主走了”
沐乘风愧于看她,道“不错但我迫不得已”
“我就知道就知道”
左芝又开始哇哇大哭,掐着他胳膊上的肉,哭骂道“我说你怎么甘心在我家当个下人,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笨死了,居然没一早看出你别有用心,公主在你就在,公主走你就走,公主嫁了人你才娶我呜,别人不要你了你才想起我,我就活该等着你,永远排在第二个”
她生来就是天之骄女,从小到大都是别人等她宠她捧她,什么好东西都是她挑过了才轮得到别人选。可是现在她居然捡了别人挑剩的男人,那感觉就像吃了块人家咬过的糕点一样恶心,恨不得一股脑儿都吐出来。
只是心爱的男人哪儿能和点心一样点心不喜欢可以扔了吃新鲜的,但沐乘风全天下就一个,抛了他要去哪里寻个相同的代替
这口气是忍不下吐不出,左芝憋屈极了。
这时,沐乘风把她抱进怀里,左芝扭着身子不依,却拗不过他强健的臂膀,最后被他紧紧搂住。
左芝的脸儿偎在他胸口,她扬起粉拳捶打他胸膛,哭哭啼啼“坏木头,不喜欢我就别来勾引我现在怎么办嘛,我都要难过死了”
“还好意思说自己机灵,我跟你的日子都白过了,你就对自己那么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嗯”
沐乘风牵起她软嫩的小手放在唇边细细亲吻,缱绻呢喃道“你凭什么说我不喜欢你难道就凭当初我是怀着目的去了侯府”他小口小口吮着她的手指,只是问“你就从未想过,我师从何人是听了谁的命令去那里”
指尖被他含着又湿又痒,左芝想抽出来,可又逃不过他大力的钳握,她吸吸鼻子想了想,迟疑道“国师”
沐乘风亲完她的手指,又把青葱般的指尖捏在掌心把玩,道“还不算太笨。公主被世子带走,碍于朝堂局势女皇不便出面把人要回来,国师也不放心把公主交由外人照顾。呵,左虓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所以我才奉命前去。”
他低头亲上她的玉颈,喟叹一声“然后,遇见了你。”
气息落在颈间热麻麻的,左芝扭头逃避,推他一把“就算你是奉命,那你亲我总不是奉命吧亲了我又不负责任,始乱终弃说的就是你”
提及此事沐乘风神情明显颓丧下来,低垂眼眸幽幽开口“我以为你大抵是不会等着我的趁还没有陷得更深,我想我们皆能及时抽身。”很快他又低低笑了,亲昵在她脸颊磨蹭,“幸好亲了你,打了印记的猫儿跑不掉。”
他越是这样温柔,左芝越觉得气愤难平。她拿手去挠他的脸,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我不要听这些是男人就爽快把心里话说出来,你到底喜欢谁”
“呵”沐乘风抿着唇在笑,眉梢眼角都是浓得化不开的款款柔情,他朝那张不饶人的香口伸出舌尖,舔了一回,道“我喜欢的女子既不擅女工针线,也没有满腹经纶,而且脾气火爆性情霸道,眼里容不得沙子,从来只有她欺负人的份儿,断不肯吃一点亏,外人都怕她,给她起了老虎夜叉的绰号”
左芝一听怒火纵横“谁敢说我是母老虎我撕了他”
“可是,”沐乘风捧起她泪痕犹湿的脸,眸中平静湖水像被点燃,大片大片如烈火燎原,熠熠发亮,“不管外人如何看如何说,我始终觉得,她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最好的娘子。”
“她娇生惯养却能为我吃苦,毫无怨言;她在娘家备受溺宠,嫁与我后却收敛了脾气,敬重长辈和睦相处;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却背着我悄悄学煮饭烧菜做衣裳;她娇气怕痛,却不顾怀孕辛苦,执意要为我生儿育女;她更怕死,可遇上危险却能与我生死与共”
说到最后沐乘风俯首与左芝鼻尖相对,问“你说,除了她我怎么可能还喜欢别的女子”
他从来就没说过这么多的话,更不提是这么多的情话。左芝听了耳朵阵阵发烫,一波波热浪涌上面颊,灿若桃花。
她心中羞赧嘴上可不饶人“她她她连个名字都没有,谁知道你说得是哪个女人”
“她知道。”
沐乘风张口含住她微撅的唇瓣,叹息着坦白“你说得不错,我以前曾是驸马人选。不过并不似你以为的那般,我是钟情公主才入了女皇的眼,其实他们定下这件事的时候,我不过十岁而已。”
这下轮到左芝惊讶了“十岁”
沐乘风点头“想必母亲同你说过多年前沐府蒙难的事,那时我们全家身处流放之地,日子过得很是艰辛,缺衣短食也就罢了,连性命也难保所以当我遇上一个可以回京的契机,便抓住不放。初时我以为只是简单拜入国师门下,做他的弟子伺候
他起居,间或学些文武,哪晓得呵。”
那个似妖似仙的男人竟然挑选了近百名与沐乘风差不多的少年,他传授他们学识武艺,但不允许任何人喊他师傅。他的容貌数十年如一日,唯有鬓边霜华随岁月渐渐增长,他总是含笑说出残忍的话“你们当中唯有一人能成为我真正的弟子。”
第一年,武艺试炼以命为注,百人剩下五十。
第二年,五十又少一半。
第三年,十数人而已。
十年后,只有沐乘风活了下来。他不屑交际不近人情,那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玩伴没有朋友,只有生死相搏的对手和敌人。国师说过,日后长公主登基为帝,曾经的驸马未来的凤君必须是文韬武略、心狠手辣缺一不可的人。他不能善交、不能重情、不能有势力庞大的家族总之一切威胁到王位的都不可以存在。
千挑万选、百里挑一,最后挑出了沐乘风,一个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人选。
左芝听的一愣一愣,虽然早知宫廷争斗血雨腥风,可她毕竟离这些还是太远了,她傻傻回不过神“这不可能吧,太匪夷所思了”
“有什么不可能的”沐乘风揉着她的手,沿着藕臂徐徐往上摸,低眉道“女皇和国师能够花十六年之久布局除掉凤君,用上十年培育驸马人选又有何奇怪如今你表兄已是晋皇,左氏一脉在东晋独大,之所以有此结果,焉知不是从数年前就开始筹谋策划的”
权力,让人疯狂的权力。没有的人想得到它,得到的人想守住它,传给子孙后代生生世世,不让它从这个辉煌的家族中消失。
各种各样相互倾轧的利益漩涡汇聚成浩瀚大海,沐乘风只是海中一叶小小扁舟,随波逐流身不由己。单凭他一人之力是难以从海浪中脱身,所以他依附在皇权这艘大船之上,默默随航,只盼有朝一日能够借着大船逃出孽海,回到平静的海岸上面。
不过世事难料,沐乘风如期与公主相见,却不慎爱上了那个坐在门口生闷气的姑娘。
情愫发芽伊始,其实他是惶恐的。对该喜欢的人他无法心动,对不该喜欢的人他偏偏难以自持。明知道放任下去会酿成大祸,沐乘风还是不肯抽身,沉溺在动情的甜蜜之中。
好在公主也不喜欢他,郎无情妾无意,大概真能得到圆满结局罢
又是一场世事难料,沐乘风低估了那个无情男人的手段,一如相见那日的威逼利诱,他想走,国师三言两句就迫使他放手。
国师把手心的草籽喂给白鹤,眉眼余光都不施舍给他,唇角带笑“逃到天涯海角有用乘风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幼稚当初你为什么跟我走,今日你也会因为同样的原因跟我回去。”
沐乘风浑身紧绷,背脊宛若凝固了冰雪。
国师温柔地拍拍白鹤脑袋,咕哝两句,鹤翅展开飞向天际。他目送鸟儿飞远,迟迟没有收回目光“倦鸟归巢,乘风你该回家了。”他终于回首,漠然的眼神递过来,“你爹娘已等你多时。”
沐乘风不肯动。作出一副跟自己无关的神情,仿佛所谓的爹娘只是不相干的外人。错了十年,他不愿再受这样的胁迫。
国师伸手搭上他肩头,五指收拢钳住他“连你的心思都摸不透,这十年我就白养你了。去吧,跟着那只鸟,帮我把公主接回来。”国师笑盈盈,柔蔼的目光笼罩住他全身,却遮不住底下的根根暗刺。
“我方才已经告诉世子你的真实身份,我还告诉他郡主在你手上。今天这场交易,是一命换一命。乘风,情孝两难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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