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乐无穷.txt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醺
左芝还是怕,迟迟不动。沐夫人眼睛一瞪“叫你坐下”
左芝吓得双腿一软,跌坐下去。沐夫人满意了,按着她肩头,顺手拆了她的发髻,竟亲手给她梳起发来。左芝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从前我就想生个女儿,女儿是娘亲的贴心小棉衣,母女俩啥话都能说,不用遮着掩着,多好。”沐夫人握着青丝慢慢梳理,又骂又叹,“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结果生出个呆小子,闷葫芦一个,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唉乘风这孩子不是不好,就是性子太闷了些,我经常看着他就想,是个女儿就好了,所以他小时候我就教他煮饭绣花来着。”
“噗”这下轮到左芝笑了,她眉眼儿弯弯,恍然大悟道“我说相公怎么如此贤惠呢,原是婆婆你教的。”
沐夫人被拐着弯儿夸了贤惠心中愉快,手中头发梳顺了开始挽髻,她得意洋洋道“那是,名师出高徒呗。后来我想,儿子就儿子吧,长大了娶个媳妇回家,我不还赚了呆小子在外头学本事,我就在家四处打听搜罗哪家姑娘漂亮、哪家姑娘娴淑,心里想着定要挑个顶尖儿的闺秀进门。”
左芝有些底气不足“可是相公娶了我婆婆您很失望罢”
沐夫人也不否认“当时是觉得你不行,模样不出挑,性情也不温顺,还那么高的身份,娶回来恐怕得当菩萨供着。我话一说呆小子就不依了,眉头拧着不吭声,但我知道他满肚子都在合计呢还有老头子,平时什么都听我的,这事儿他头一个站出来反对,只说由着乘风自己选。”
左芝感动“公公对我真好。”
“老娘对你还不是好”沐夫人把发束揪紧,疼得左芝闷哼一声。沐夫人三两下把髻挽上去,不知从哪里拿出根累丝镶碧玺鲤鱼顶簪,插进她头发之中。
“看看。”沐夫人拿来铜镜让左芝瞧,“我娘家的好东西,再困难都没舍得当掉。我原是打算生个女儿留给她做嫁妆,如今便给你罢。”
有年份的簪子沉甸甸的,左芝戴着更觉沉重,她下意识想去摘下“这太贵重了”
沐夫人按住她手腕,不容拒绝令道“戴着”她靠在左芝肩头,镜中映出两人清晰面容,左芝看见她在笑。
“很衬你。”沐夫人亲昵地捏捏左芝粉嘟嘟的脸蛋儿,有些感慨动容,“其实呆小子眼光不差,找的媳妇儿很好,我我跟老头子都觉得好,挺喜欢的。”
沐夫人说着便有些别扭不好意思,左芝惊讶眨眨眼,好一阵才确定了这是婆婆在夸她。左芝惊喜回头“婆婆您说真的您喜欢我”
“谁喜欢你,老娘是觉得你就算差一点,至少比那些绣花枕头好上一点点。喂,你可别以为我夸你两句你就能上天,记着,尽快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否则我收回簪子”沐夫人讨厌极了这种温情场面,不耐说了两句就把左芝推出门,“走了,出去吃腊八粥,别让他们等急了。”
左芝乖乖跟着出去,沐乘风也在花厅等着了,一家人围桌坐齐,便瓜分了一大钵腊八粥。
耳畔言笑晏晏,口中甜味滋滋,眼前欢颜笑脸左芝嘴里包着粥,仔细看过身边的每一人,拿手摸了摸头顶发簪,笑得眼里亮晶晶的。
沐乘风瞥见她戴了新的首饰,伸手去摸了摸鲤鱼花饰,噙着浅笑说“母亲的意思你明白么”左芝想想,道“是祝愿我们如鱼得水,或者鲤鱼跃龙门平步青云”
“不是。”沐乘风低低地笑,把唇凑到她耳朵,“鱼儿离了水就会死,我不能没有你。”
腊八过了很快就是祭灶日,接着除夕将至。沐乘风一直称病不去朝中,女皇倒也不催,想是因着年关的缘故,便由着他去了。
“木头你写好了就给我,我去贴门上”
除夕要贴春联,左芝自告奋勇磨墨,镶了圈白狐毛的袖子被挽到手肘,细细的腕子费力动着,仿佛随时都能折断似的。她磨了一会儿,又急忙取来毫笔塞给沐乘风,催道“快点快点,莺儿的浆糊都快熬好了。”
沐乘风看她鼻尖上沾了一点黑墨,不由得会心一笑,揽住她后脑就往鼻头亲去,想用唇揩去墨印。
“大人。”节骨眼儿上,千江忽然进来,急匆匆道“宫里来旨了,陛下召您速速入宫觐见,马车就侯在外面。”
沐乘风手上一僵,唇边笑意也凝住了。他低头看向左芝,左芝却无所谓拍拍他肩膀“快去吧,我贴好对联就去公公婆婆那里,我们等你吃年夜饭。”
沐乘风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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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想叮嘱些什么,话到咽喉又吞了下去,握了握她的手道“很快回来。”言毕他只着常服便出门了。
墨磨得正好,桌上的红纸艳艳儿的,可惜就是没来得及写字。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开始新的篇章,表担心,不会虐滴啦啦啦x
这章肥肥5000字都是甜蜜,求表扬
、第五十章、年少妻狂
除夕之夜都城街道铺满爆竹红纸,而深幽的禁宫还保持着它的冷漠骄傲,静静矗立在皇城中央,长街砖地一尘不染。层层巍峨高墙仿佛一道天堑,隔开世俗喧嚣。
仿佛这样,住在里面的人们就会得到宁静,永恒的宁静。
女皇宣沐乘风去麟德殿,此地是专门召见亲信、宴请群臣、会晤番邦的地方,总是有曼妙舞姬穿梭其中,丝竹乐声绕在梁上,从不散去。沐乘风起先以为等着他的是歌舞升平之景,可是越走近,越是听闻不到丁点声音。
除了簌簌雪落。
殿门大大敞开,旋风裹起冰雪灌进宫殿,落到麒麟暖炉下方化成水滴。
沐乘风没来由绷紧了后背。
女皇站在高处,赭黄龙袍凤披重重叠叠垂在地上,被风激起裙袂翻飞。她双手放在狐皮暖手里,威严凤目沉沉望着殿门之外。却不是落在沐乘风身上,而是飘到远方。
偌大宫殿冷冷清清几无人息,纵使沐乘风再沉得住气,见状也暗自惊疑。他上前参拜“臣叩见陛下。”
“起。”
女皇简单明了扔给他一个字,那般漫不经心。又透着些许寒意。
沐乘风谢恩起身,恭敬站立保持缄默。
女皇还是幽幽看着鹅毛般的大雪,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垂眸叹息“上次大雪是二十多年前了,寡人去道观静心,便遇见了呵,拈花浅笑,把酒言欢,再也没有。”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是又长又远的往事了,长远”
沐乘风没有贸然接话。他本就是少言之人,况且,他也不擅长安慰。女皇看着这个与自己挚爱丈夫有几分相似的年轻人,起先不快的情绪消散了几分,她敛起淡淡惆怅,指着圆凳道“坐吧,陪寡人说说话。”
沐乘风谢过女皇,领旨落座。女皇也扶着椅子手坐下,问他“身子可大好了”沐乘风道“谢陛下挂心,已经无碍。”
女皇对他装病心知肚明也不点破,眉峰徐徐横挑,突然问道“国师在哪里”沐乘风顿了一下,随即答“臣不知。”
女皇的锐利眼神如荆棘布满他全身,只听她又问“他养育你十多年,难道连行踪也不同你说”
沐乘风摇头“没有。”
“呵,师徒生分若此,也只有你们二人。”女皇嘴角勾起一抹轻嗤,“寡人从来没听你叫过他一声师父。”
沐乘风淡然“国师并非臣一人的师父,而是天下之师。臣敬重他。”
钟鼓楼的罄钟敲响十八下,戌时已过。遥遥宫外响起连绵炮仗炸开的声音,家家户户锁门围桌吃团圆饭,唯有这个天下最高的地方寂寥清冷。
近侍入殿来请女皇入席,皇室亲戚已经到齐了,在另一处殿里。
女皇岿然不动,只是挥手让其退下。她微微侧首,眼帘低垂直直盯着沐乘风,目光晦涩复杂“上次你提议作罢的那件事,寡人允了。”
沐乘风低着的头猛然抬起。
女皇却在与他对视之际把脸转了过去,手掌摩挲着椅把上的龙头,低低道“不必受宠若惊,能够左右寡人心意的,决不是你。”
是的,她是睥睨天下的霸国之主,玩弄权术操纵人心必是一把好手,这样的人不会轻易被人左右,只会左右别人。沐乘风既然生为她的子民,臣服在她脚下也是必然之事。他很清楚这一点。不过清楚归清楚,他却不愿平白白受人摆布,总是用自己的方式抗争着。
既然女皇说了她不是因他做了这样的决定,那么能够让她改变主意的,除了死去的梅长远,就剩下一人。
公主。
沐乘风猜到了,女皇也知道他能猜到。她道“寡人只有这一个骨肉,平素疼她爱她宠她,竭尽所能让她做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可是寡人没有忘了自己是一国之君,更没有忘了社稷基业需要人后继,所以寡人一开始便想让你做驸马。不仅因为寡人赏识你的才干,还因为”
沐乘风眉心微蹙,终于忍不住接话“因为我能够被掌控。”
女皇不否认“这是其一,其二,是由于你与长远有几分相似。”
沐乘风闻言,眉头愈发皱起,下意识退后一步。
女皇捕捉到他的抗拒,不由得摇头轻笑“看把你吓得。你放心,寡人早已不是年少轻狂的年纪,别说你只是像,就算你与长远一模一样,寡人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心思。”她拾起手旁的一枝梅花,插入发鬓之中,“他是举世无双的梅长远,无人可以取代。我很清楚,他已不在这世上。”
雪色霜鬓潋滟红梅,她说的对,早已不是年少轻狂。
女皇闻了闻沾染了梅香的手指,叹道“作为母亲寡人想给公主最好的一切,富贵、权势、天下、男人,必须是最好的。没能和长远走下去使得寡人抱憾终身,所以寡人很早便希望,公主能够嫁与带着她父亲几分影子的男人,长相厮守。”
沐乘风缓缓摇头“这是您的意愿,并非公主的,更非臣的。”
女皇自嘲一笑“大抵还是意难平。看着公主与世子恩爱,寡人纵然欣慰,却还是觉得有遗憾。”她卸掉君王不可冒犯的天威,大方调侃,“又或是在这个王座上坐久了,容不得别人逆了心意。以前寡人确是存了拆散他们的心思,不然也不会屡次试探,想赐你入公主府做侍夫。”
四下无人,女皇又如此袒露心声,沐乘风也不再遮掩,直白道“臣不愿,臣早已心有所属。”
“呵呵,你不愿、公主不愿、世子不愿你们都不愿,唯有寡人一厢情愿。”女皇沉沉一叹,仿佛有什么东西烟消云散。她摆摆手,道“罢了,过去这一年寡人也想明白了,公主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认准了路便一条道走到底,认准了人也不会更改,就跟寡人一样乘风,你与东晋郡主举案齐眉也好,两相生厌也罢,寡人都不管你们了。只要看着公主安好,其余一切寡人皆不计较。”
话已至此,沐乘风夙愿得偿,二话不说下跪谢恩,势要把此事坐实,颇有些许害怕女皇出尔反尔的架势。
女皇看着他没有太多欢喜,只是道“你该庆幸寡人是一位母亲,心中有些情感胜于皇权。同时,你要谨记寡人依旧是帝王,手握主宰你们所有人命运的权力。乘风,这件事是你欠了寡人一个人情。”
沐乘风刚刚才轻松下来的心情荡然无存,略带疑虑地表明忠心“陛下有事尽管吩咐,臣万死不辞,唯独除了那件”
只要让他和心爱妻子厮守在一起,他愿付出任何代价。
女皇冷冷看着他,启唇说了一句话。
“寡人要你杀一个人。”
一册纸卷骤然自王座抛出,滚落在沐乘风脚下。女皇目中杀伐之意甚浓“此事若成,寡人便放你自由之身。君无戏言。”
家家关门闭户围着火炉热闹的时刻,唯独沐府大门打开,一家人站在阶上翘首远望,等着沐乘风回来。
左芝等了有两个多时辰,手脚冻得冰凉,
她不停走来走去往手心里呵气,搓热掌心捂在耳朵上,踮起脚伸长脖子看向街口。
终于在临近子时的时候,有别于爆竹的嗒嗒声由远及近,愈来愈清晰。
鹭儿赶紧跃上墙头先看,见到马匹后登时报喜“大人回来了”
话音刚落,沐乘风骑着马的身影就出现在众人眼前,转瞬奔至门口下马。
左芝兴高采烈地跑上去迎接“木头”
沐乘风人还没站稳,一具冰凉软和的身子就栽进怀里,撞得他趔趄一下。左芝在他风霜满满的怀中蹭了蹭脑袋,扬起脸撒娇“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沐乘风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拿手指捏了捏,含笑道“我说过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他婉拒了女皇留宴的邀请,出宫就一路策马狂奔,还好终于赶上了。
他的指尖也很凉,碰到肌肤就像一块冰。左芝扭头避开,撅嘴道“差一点点我们就要明年见了”她逮住他的指头裹进掌心,牵着人往府里走,“快来吃饭,大伙儿都等饿了。”
沐乘风搂着她走,撩起大氅裹住她娇小的身躯,露出他后腰别着的一卷密书。
沐夫人重新热了饭菜,一大家人刚刚坐好,子时就到了。外面响起震耳欲聋的炮仗烟花爆竹声,炸得轰隆轰隆,好比雷电噼里啪啦打到了地上。
左芝捂住耳朵躲进沐乘风怀里,抬眼望他,道“木头陪我去放焰火。”
外间太吵,沐乘风听不清她说话,低头问“什么”
左芝凑上去咬住他耳朵,大喊“放焰火带我去”
沐乘风被她吼得耳膜都要破了,他揉揉耳朵,牵起她的手出门,还拿了好多焰火。
火树银花触目红,揭天鼓吹闹春风。
左芝把沙包大的焰火筒放在地上,拿着一根燃香去引火线,待到火线飞快烧起来,她赶紧小跑回沐乘风身边,钻进他怀中。
砰、砰、砰噼噼啪啪
焰火腾上天爆开,红绿绚烂炸出百般花样。左芝看得津津有味,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光顾着指东指西“木头快看快看,那种是雨点儿大小的,那种是一条一条的,像小棍子”
沐乘风静静把她揽在臂弯中,用下巴磨蹭着她的额头,良久才喃喃一句“但愿明年会此同。”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更新晚啦。今天去喝满月酒,小baby好可爱啊粉粉嫩嫩好想捏一捏
但是在席间,咱家太后一本正经地说小家伙的爹比你小三岁哦,娘比你小四岁哦言下之意是老娘忍你很久了一把年纪还赖在家里,快给老娘滚出去嫁了生孩子老娘也能请喜酒请满月酒
于是我就只好oooo
、第五一章、妻赌服输
守岁的时候左芝哈欠连天,连沐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劝她回去歇息。
左芝托腮撑着脸,嘴硬道“我不困,唔”
说着话又是一个大呵欠,沐乘风索性一把抱起她,端着人就往寝房去。左芝惊得拧他胳膊“木头你干嘛那么多人看着”
沐乘风大步不停,撂下句话不知说给谁听“累了,睡觉。”
家中长辈看得一愣一愣,唯有沐夫人眉开眼笑偷着乐呵。她拿胳膊肘顶了顶沐老爷“老头子,我给咱们孙子想好了个名字。”
沐老爷剥了瓣冰糖柑橘,在炭火上头烤热了喂进她嘴里,淡淡问“媳妇儿有孕了”
“还没,但我直觉快了。”沐夫人嚼着甜滋滋热乎乎的果子,得意笑道“就叫元夜,怎么样”
沐老爷思索片刻,捋着胡子道“乘风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咱们沐家长孙,元字用得恰当,可是夜是何用意”
没正经的沐二爷一语道破“这还用问。没大侄子日以继夜地卖力,你的大胖孙子能出来么唔”
高氏赶紧塞了颗枣子堵住自家相公那没遮拦的嘴,讪讪笑道“大哥大嫂,他就这德性,你们别介。”
沐老爷有些尴尬,咳嗽了两声掩下笑意,回头悄悄问沐夫人“是这意思”
沐夫人不置可否,翻他个白眼起身,走到门口冲着沐乘风和左芝喊道“呆小子你好好陪媳妇儿睡觉,不用回来了”
走得四平八稳的沐乘风听到,忽然被脚下的冰滑了一下,险些跌倒。
房里地龙烧得极热,流苏帐煖,翠鼎腾起香雾。莺儿鹭儿还陪着老夫人在前厅守岁,于是沐乘风自行伺候左芝更衣。
褪掉厚重的夹袄裘衾,左芝顿时觉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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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松不少,她飞快蹬掉沾了雪水的绒靴,靸上一双崭新红绣鞋,跑到别春炉边上烘手,精神奕奕的模样。
沐乘风默默把她扔掉的衣裳拾起放好,问“不是困了”
左芝笑呵呵道“熬过那一阵就新鲜了,还有今天不能睡的,守夜守到早晨吃过元宵才吉利。再说我还许了愿呢,我怕睡了就不灵了。”
沐乘风也换上常服过来烘手,问“许了什么愿”
“我不告诉你”左芝故意卖关子,“说破了神仙就不答应我了,等以后梦想成真再给你说。”
“不若我猜猜,猜中了你给些赏,猜不中我给。”
左芝觉得这事儿不亏,点头答应“好啊。”
沐乘风抓着她白软的小手放在掌心里搓,似笑非笑“生儿子”
“不对”
沐乘风眉梢扬起“你不想给我生儿子了撒谎耍赖我不给赏的。”
左芝努起嘴“这个不算,连街口卖糖水的婆婆都晓得我想生儿子,你猜出来有甚么稀奇,不算不算。”
沐乘风含笑道“好吧,重新猜一个。回娘家”
左芝瞪眼“这个我以前就说过,也不算数。”
“那我猜不着了。”沐乘风把“夫妻伉俪琴瑟和鸣”此类的话咽回去,大方认输“你要什么”
左芝本是兴致勃勃地打赌,见他这么快就投降不免失望,仿佛有什么期许的东西还没出口,一颗玲珑心沉下水去。她把脸一别哼道“谁稀罕你的赏,我什么都有。”
“当真”沐乘风俯首轻轻咬她耳朵,“真的什么都有”
耳垂湿湿麻麻的,左芝“咦”了声想推开他“废话,你瞧我家像是缺东少西的样子就算真的没有我大不了去买,侯府又不差那两个银子。”
沐乘风低低发笑“若我找出一物你没有,该当如何”
“那我认罚”左芝眼珠转了转,约法三章,“不过你可别说什么日月星辰的,那些东西都是看得见摸不着,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没有,是天底下的人都没有。你要找就找实实在在的物件儿,须得是多数人都有的,找的出来我便认输随你罚,找不出来的话嘿嘿。”
她的如意小算盘打得叮当响,可爱的眼睛充满狡黠,甚至还冲着沐乘风竖起手指头勾了勾,作出要挠痒痒的动作。
沐乘风只是浅浅地笑,垂下眸子盯着自个儿腰腹下面,问“你也有”
左芝纳闷不解,随着他视线看过去“什么玩意儿”
“你说是什么”沐乘风看她嘟着嘴一脸懵懂可爱,索性抱住她顶了顶,面色不改眼含笑意,明知故问“实实在在的,而且是男人都有,你有没有”
左芝跟他面对面,小脸儿蹭在他胸口,闻着淡淡梅香,小腹却被个硬东西戳顶着。她一改平素不知矜持为何物的“厚颜无耻”,登时羞得满脸,在推不动面前大山的情况下,抬起脚狠狠碾上沐乘风足背。
“呸”
见她落荒而逃跑到床上拉被子紧紧盖住脑袋,沐乘风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
左芝听到这闹心的声音,躲在被窝里拿手捂住耳朵,恨得咬牙切齿。没一会儿沐乘风笑够了,便走到床头弯腰唤她“吱吱,出来受罚了。”
左芝不吭声,装睡不理他。沐乘风干脆掀开被褥露出她憋红的脸蛋儿,怜爱地去捏了捏“愿赌服输。”
左芝长翘的睫毛如蝴蝶羽翼,翕动扇和,有些怯然“罚什么嘛不许挠我打我,大男人不能这么小气记仇。”
沐乘风翻身上床,衔住她娇艳的嘴唇使劲吞了吞,含糊不清道“母亲起的名叫元夜若是元夜有的,那便再恰当不过了”
春情暗许。
正月间是世家女眷最忙的日子,亲朋好友的筵席连绵不绝,人情往来又多,左芝陪着沐夫人迎来送往,忙得脚不沾地,却不曾察觉沐乘风在安排千江万海收拾行囊。
好不容易元宵节前忙里偷闲,沐乘风和左芝推掉应酬,一起去京郊山头踏雪寻梅。雪已经在融了,山间石阶上的雪凝成了冰又化成冻水,沿着山道滴滴答答淌下来,汇成一股小溪。
半山腰的红白梅枝遥遥望去甚美,马车停在山脚,沐乘风牵着左芝上山,她穿的绣鞋底子轻软,踩了雪水一会儿就渗进鞋里,于是沐乘风背起她,一路往上走去。
左芝心满意足趴在他背上,拿手绢去擦他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极力表现得温柔体贴“我很沉吧,木头你累不累要不你歇会儿,我自己走。”
沐乘风轻松走上百多级阶梯,露给她半张英俊侧脸“是比以前重了不少。”言毕他停下来站着不动,好像准备放她落地。
左芝本在享受这种呵护备至的感觉,叫他休息也是装模作样地客套一下,谁知却弄巧成拙。她懊恼地吐吐舌头,作势要下地“好嘛,我下来了。”
哪知沐乘风又收紧手臂把人往上搂了搂,继续大步朗朗“不过再来两个我也背得起。”
他的背脊宽阔暖适,左芝把脸颊靠在他肩后,听着他略微粗重的喘息声,一直抿着嘴偷乐。真希望就这般一直走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渐渐走近梅林,听见似乎有人说话,是女子的声音。沐乘风脚下一顿。
“嘉兰,你放着让她们做,当心伤了手。”
“梅上雪香,臣女摘了只会手留余香,哪会伤着呢陛下您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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