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乐无穷.txt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醉酒微醺
s其实吱吱就是个受,我本来想这章叫“衣冠妻受”来着,又觉得太荡漾了
、第五四章、妻入虎口
淮州其实是淮南王封地的统称,含有十六个郡县。沐乘风一路快马加鞭,在两日后抵达淮南王府所在地,淮南郡。
当地官员夹道迎接钦差,为首的是此地郡守,叫刘裕。南楚在南,淮南又是其中最南,水乡纵横常年湿暖,普通百姓也能月下行舟湖边赏柳,是故养出数不清的文人墨客。刘裕也是这样一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携着几分儒雅气质,见到沐乘风拱手躬身“下官刘裕拜见右相大人。”
沐乘风亦回礼“刘大人,幸会。”他随意看了看刘裕身后的人群,还没开口问及淮南王,刘裕已经主动道“王爷思女心切,适闻郡主贵体抱恙,所以昨日便出城去接郡主回府,想来是这样跟大人在路上错过。王爷对不能亲迎大人感到十分过意不去,所以托下官转告大人,等他回来再设宴为您接风。”
沐乘风面色淡然看不出情绪好坏,道“无妨。走罢。”刘裕点头“是,王爷命人在王府收拾了间园子给大人,请。”
左芝在车里听见正要开口拒绝,不料沐乘风却已答允“王爷热忱好客,等他回来在下再行拜谢。”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淮南王府。左芝兀自托腮生闷气,埋怨沐乘风是个榆木脑袋。
身为一只肥鸡,不要命地住到黄鼠狼窝里去。木头你是羊入虎口呢,还是送上门给人宰呢
安闲堂。
这里是淮南王府最好的园子,前后十一间房,植有松竹两百株、梅花五六十株、杂春花近百株。翠色浓荫,锦绣嫣红。为了接待远道而来的钦差,堂内到处摆满了水仙,窗台廊下无一例外,走进门便是馥香袭人。
沐乘风刚把左芝送到安顿好,自己就匆匆带着刘裕出府,去库房探查现场。安闲堂本来有四个大丫鬟四个小厮八个粗使杂婢伺候,淮南王知道沐乘风要来,还特意拨了两个年长的嬷嬷来此。左芝带了莺儿鹭儿随行,懒得与黄鼠狼家的丫环婆子打交道,把人扔给两个丫头训话敲打,自己在园子里乱转起来。
十年不遇的大雪波及南楚整个疆土,纵是温热如淮州,如今地面都还留有残雪冰晶。左芝小心翼翼地走在碎石小径上,碰到小水洼就踮起脚跳过去,厚重的锦衾披氅裹在身上,使她看起来就像只笨拙的小鸭子。
梅花半开半谢,春花结起花苞。左芝在迷眼花林里越走越深,冷不丁后背起风,仰头看到数只雀鸟一拥朝着前方飞去。她回头想看是否有什么东西驱赶鸟群,却只见到自己的足印。
前方,断断续续的笛声飘来。
左芝起了好奇心,循声而往。乐音渐渐清晰,开始听觉得清亮如笛,可走进了又觉得不像笛声,似乎带着埙的低沉哀叹。
拨开一枝染雪残梅。左芝看见一名男子,背对着她站在茵茵软草中央,脚边落下一群雀燕,纷纷埋头啄食地上草籽。
长身修竹,姿影风流。左芝恍惚一瞬仿佛看见了沐乘风,她揉揉眼睛再看,终于瞥到男子的半鬓霜华。
好像是个老者
男子唇边有个四五寸长的如玉物件儿,发出悦耳声音的正是此物。左芝不知不觉放缓了脚步,悄悄走近都不敢大声说话,怕惊扰了这片祥和景象。倒是男子听见脚步声顿时停下,乐音戛然而止。他转过身来。
左芝吐吐舌头,开口想打招呼“大”
看清男子面貌,剩下的“叔”字左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她的舌尖卡在牙关,进退不是,配上她瞪得圆溜溜的可爱眸子,倒像是被吓得瞠目结舌。
男人没有被陌生人打扰的不悦,亲切玩笑“怎么了我长得很吓人”
“没、没有。”左芝好不容易把舌头捋直,吞吞吐吐说“你长得很美,我我都看呆了。”
虽然情人眼里出西施,左芝从来认为沐乘风是世上第一的美男子,但是见到眼前人,她还是不得不承认,世上有比沐乘风还美的男人。此吹笛人容貌阴柔秀美更胜女子,如无瑕羊脂暖玉,而且比起沐乘风来多了几分温柔,还有神秘沧桑。
他是那种让人看不清的男人,不止是年纪,连眸中那汪柔情下掩盖着什么,也没人琢磨得透。
男人对她的赞美付之一笑,转而伸手拿过一钵草籽递来“要喂么”
左芝脸颊发烫,懊恼着刚才不该如此直白地夸奖一名陌生男子漂亮。因为这样的称赞在大多数男人看来,非赞是贬。她默默抓起一捧草籽,一粒粒扔给啄食的雀鸟。
男子视线落在她披氅的海棠花上,不露痕迹地勾勾唇角,开口问“你是东晋侯府左家姑娘”左芝惊讶“你怎么知道”
男子含笑“猜的。”
“这也能猜到”左芝讶异又惊叹,想了想又释然王府的人都知道我相公要来,钦差带家眷出
行十分常见,许是由此猜出了也不稀奇。她道“我叫左芝,你呢你是王府的什么人,怎么称呼”
“你唤我先生罢。”
男子说罢又拿出那件乐器,放到唇边吹奏起来。遍地雀鸟似乎也是爱乐之人,不约而同扬起脑袋望着他,叽叽喳喳似在鸣唱。左芝盯着那短短的像笛子般的东西,懵懂问“这根短笛是什么做的玉”
“想学么”男子并不回答她的问题,收起短笛放入袖中,端起鸟食作势便走。他回眸递给左芝一枚温柔浅笑“明日来此我教你。”
他把剩余鸟食抛洒到空中,群鸟飞起争食,连绵羽翼遮天蔽日。等到鸟儿飞走,左芝忽然发现男子已经不见了踪影。若非手里还攥着几颗草籽,她真要怀疑刚才是不是做了场梦。
左芝午后便睡下了,直到掌灯时分莺儿才来唤她用晚膳,左芝迷迷糊糊起身,刚刚在花厅坐下,还在哈欠连天,沐乘风风尘仆仆回来了。
“木头你回来啦,快坐下吃饭。”左芝揉着朦胧睡眼,懒懒地说。
沐乘风脱掉脏污的袍子,坐过来在她腰上掐了一把“懒猫儿,才起”
左芝还有些瞌睡没醒,带着起床气点头嘟嘴“嗯做了好多乱糟糟的梦,脑子昏得很。”
“呵,洗把脸醒醒就好了。”正说着鹭儿递来热帕子,沐乘风摊开往左芝脸上一盖,胡乱搓揉她水灵灵的脸蛋,“醒了没”
脸颊像面团儿似的被捏来捏去,鼻子里也钻进了无数热气儿,左芝一个激灵睡意全跑了,推开沐乘风中气十足地吼“别捏我脸吃饭”
沐乘风擦擦手,微笑点头“吃饭。”
用过饭两人回房准备安寝,左芝白日睡饱了不觉困,于是拽着沐乘风要他讲案子“今天查得怎么样”
沐乘风面带一丝倦色“先去了存放官银的库房,之后去了大牢审问当事之人。并无太多获益。”他不愿透露过多官场朝堂上的消息,转而问她,“你今天该不会睡了一整日吧”
“当然没有了,你当我是猪崽吗”左芝努努嘴,又兴冲冲地拉住他袖子说,“木头木头,我问你,你知不知道这王府里有个先生呐”
沐乘风漫不经心“西席先生”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说喊他先生就是了,大概是府里讲书写字的人吧。”左芝回忆着那个男子,眼睛流露出赞叹的光芒,“他长得特别好看真的,美得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沐乘风低低地笑“你是不是睡糊涂了,梦里见到的仙女以为是真的”
“不是不是,我是睡之前遇上他的。”左芝很肯定地否认,“不是仙女呢,是个男人,很美的男人。”
沐乘风一怔,随即弯起眼睛,按住她鼻尖数落道“当着你相公夸赞别的男人,你居心何在嗯”
左芝吐舌头挑衅“噗噗噗我就喜欢夸别人不夸你,你管不着”
沐乘风咬牙扑过去“欠收拾”
翌日天蒙蒙亮,连沐乘风也还未起身,左芝便被外院的一阵哄闹声扰醒。
“快把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真是笑话,我们姐俩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馋你那两个破杯子,哼”
“手脚不干净的小贱人”
“呸倚老卖老的骚婆子,擦干净你的臭嘴”
“”
左芝不耐捂住耳朵,缩进被窝里哼哼唧唧表达不满,只盼着莺儿鹭儿俩人机警些,赶快出去打发了这群聒噪。哪晓得天不遂人愿,外间的争吵声是越来越大,左芝几乎觉得震耳欲聋,无法再睡了。
她不高兴推推身边的沐乘风“木头,快出去撵走她们。”
沐乘风竖起耳朵分辨了外头争吵的人声,起身穿衣,道“是你的丫头。”
左芝猛地坐起来,仔细听了听发觉果然是莺儿在和别人吵架。她赶紧起来穿好衣裳,连发髻也没梳,便跑出去看个究竟。
安闲堂门口围着许多人,都是王府里的丫环婆子之流。分成两个阵营,莺儿鹭儿站在门里,外面立着一个凶神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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煞的老婆子。地上还有个摔坏的锦盒。
作者有话要说3
、第五五章、吠非妻主
“怎么了一大早就嚷嚷个没完。”
左芝出现,不悦皱眉训斥莺儿,但眼睛却是盯着前来生事的婆子,威胁意味十足。都说好事不出门,恶名传千里,左芝不仅在大都城赫赫有名,其悍辣之性连淮州也略有耳闻。加上沐乘风要来,王府的下人都是被叮嘱过的,于是她一露面,那婆子的气焰顿时下去几分,闭拢嘴没有开腔。
莺儿见到左芝就红了眼眶,委屈诉道“小姐她们冤枉我和鹭儿姐偷东西,还骂我们是贼”
鹭儿搬来椅子,左芝大喇喇往上面一坐,颇有些震喝四方的意味。她冷冷看着院外众人,眉梢一挑。
“哦什么东西”
莺儿气道“说是一对宝石酒杯,可我连杯子脚儿都没看见送来个空盒子愣说有贵礼,我呸里面装了堆烂粉屑”
那婆子闻言上前施礼,表面毕恭毕敬的样子,说话却是有些看不起人“老奴蒋氏叩见夫人。夫人有所不知,起因是这样的。前几日我家王爷晓得右相大人就快到了,赶紧把安闲堂辟出来,吩咐奴婢们打扫齐整迎接大人入园,另外还叫管事的准备一份见面礼,说是到时亲自赠予大人。前天王爷听闻郡主病了急得不行,是故撇下府里匆匆走了。昨儿个大人光临,舟车劳顿的奴婢们不敢叨扰,管事的又惦记着王爷的见面礼还没送,于是今早便让老奴送来。可是两位姑娘接了锦盒,进去不到一刻又凶巴巴地出来了,把盒子砸到地上,怨老奴存心戏弄,送的是空盒子天地良心里面是货真价实的宝石酒杯,有一对儿,来自波斯国,十分稀罕老奴在王府三十年了,一直恪尽本分,断不敢生那中饱私囊的心思唉,其实老奴刚才也是急了,也许是两位姑娘一时贪新鲜,只是想拿去玩玩也不一定”
莺儿暴怒,叉腰骂道“看我们姐妹初来乍到好欺负不是分明是你监守自盗,硬要赖在我二人头上做你的白日大梦”她长在侯府又是左芝贴身丫鬟,也算半个小姐,何时受过此等冤枉气
莺儿实在气不过,对左芝把事情也说了一遍“小姐,莺儿自幼跟着您,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有什么珍奇异宝没见过您别信这婆子的疯话,她送东西过来的时候您和姑爷尚在安睡,所以我跟鹭儿姐便自作主张接了所谓的大礼,还给了她十张金叶子当赏钱。”她说着冷冷一笑,冲着蒋婆子鄙夷,“也不知哪个才是没见识的老母狗,见到金子乐得直摇尾巴,姑娘长姑娘短的叫着,哼”
蒋婆子的脸白了白,有些不大自在。她咬咬牙,把怀里还没揣热的金叶子掏出来,要还给莺儿“罢了罢了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姑娘的赏钱老奴要不起。您拿回叶子去,把杯子交出来便是了”
莺儿冷眼讽道“打发给叫花子的东西我才不要,脏”
鹭儿在给左芝梳头,眼看又是剑拔弩张的气氛,她俯首低声道“少夫人,那盒子里确实没有什么酒杯,只有些许粉尘。我跟莺儿妹妹是清白的。”
左芝嗤鼻“我晓得。黄鼠狼家是想给我下马威,哼”
梳好了头左芝站起来,朝着蒋氏走去,婆子看她冷眉冷眼的样子连连后退,肩膀都耸高了几分。左芝趾高气扬地走了几步,在那锦盒前停步,伸出脚尖去拨弄了一下一堆粉尘木屑。
镶了樱桃大小猫眼石的云履晃得众人眼睛都绿了,左芝不在乎地用金贵鞋子踩着锦盒,抬眸道“两个丫头不慎把杯子被打碎了而已,莺儿,取自暖杯来。”
莺儿去房中拿来一个犀角盒。只见盒子由整只犀角琢成,上面是一幅福寿吉祥图样,雕刻精细自不用说。金锁扣打开,一道白光自内跃出,其光芒甚至盖过了白昼浅亮晨光。原来盒里嵌着颗明珠,核桃大小圆润光洁。
“波斯国的酒杯有甚了不得,睁大你眼睛看好了。”
莺儿冲蒋婆子哼了声,从犀角盒取出一只杯子。此杯青色有纹薄如纸片,一时看不出是什么所制。莺儿往里面倒了些许冷酒,片刻后杯沿升起雾气,杯中酒液渐渐温热,不及一盏茶的功夫,液体翻腾宛若滚水。
左芝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原是不想住王府的,总觉得打扰了别人不好。不过淮南王盛情难却,我家大人便勉为其难地来了,我也一直寻思着该送点什么给王爷聊表心意。今日正好,咱们礼尚往来,此自暖杯赠予王爷,多谢他的照拂。”
左芝喊蒋婆子上前,要把价值连城的自暖杯给她。蒋氏颤巍巍上去跪在左芝面前,双手奉上预备迎接宝物。
“可要拿好了,别像我的丫鬟粗手粗脚打碎东西。”左芝两根指头拈着杯子边儿,摇摇晃晃玩儿着,笑得愈发莫测,“独一无二的宝物,弄坏了你主子也不一定赔得起。”
话音一落。暖杯落地碎成玉屑。
蒋婆子听到声音惊心动魄,一时吓瘫摔在了地上。
左芝嗤道“早说了要你拿稳,偏不听。这下如何是好”
蒋婆子吓得尿了一裤子,滴滴答答的水从裤筒里钻出来,一股子腥臊味道。左芝嫌恶地捂住鼻子退开,这婆子却回了神似的连滚带爬扑过来,嚎道“夫人、郡主郡主您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您饶了老奴吧,郡主饶命啊老奴该死,老奴这就掌自个儿嘴巴”
说着话蒋婆子左右开弓往自己脸上扇起来,打得啪啪作响,没一会儿嘴角都渗出血来。左芝冷眼看她,莺儿鹭儿不约而同皱着鼻子,满脸的嫌弃。
大概等蒋婆子打了七八十个嘴巴,左芝才“好心”地阻止“好了,我没说让你赔,起来吧。”
蒋婆子两边腮帮肿得老高,还是跪着不敢起。左芝施施然挥了挥衣袖,轻描淡写道“一个杯子而已,谁家小肚鸡肠地计较,传出去笑死人了。你走吧,这事儿算了。”
言罢她心情愉悦地回安闲堂,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回头。
“别喊我郡主,你家郡主另有其人,也别喊我观音菩萨,我一向作恶多端没那善心。你们都记着,我是当朝右相之妻,沐乘风是我相公。”
不管这场闹剧是王府的人有心挑衅还是无心为之,经左芝出手,安闲堂周围十丈都没人敢靠近,更遑论招惹了。就连园子里那几个王府奴仆,也是谨小慎微地做事,断不敢生出异心。
左芝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很是得意地回屋换衣打扮,倒是莺儿一直念念叨叨的,都在心疼那个自暖杯。
左芝满不在乎“有什么,今年我跟木头要回东晋探亲,到时候叫东澜表哥再送我几个就是了。木头,你说是不是木头”
喊了半晌没人应,左芝纳闷去找沐乘风,见到他拾起门口踩烂的锦盒,手中捻着那些粉屑,凝着眉若有所思。
“我有事出去一下。”沐乘风匆匆扔下句话便出了园子,左芝在后面喊“吃了早饭再去呀木头”
沐乘风很急的样子,头也不回地就消失了。左芝恼得跺脚“呸呸,饿死你活该烂木头”
用过饭左芝支走莺儿鹭儿,仗着也没人敢跟踪她,便去了前一日的林子里。
先生已经等在那里,旁边的桌子上放了一根新簇短笛,是竹子做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把戒尺。
左芝兴冲冲跑过去喊他“先生”先生微微地笑,出口却说“你迟到了,伸出手来。”
左芝一怔,低眸瞥见戒尺厚厚的,赶紧把手背在身后,辩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是被人拖住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你不能打我”
先生眨眨眼,保持笑容“你怕痛”左芝不肯承认怕痛,眼珠子一转就说“我不怕疼,主要是手被打烂了就拿不住东西,我还怎么学笛子呀先生您说是不是”
“呵”先生眼帘垂下隐含笑意,摇头微叹自话,“你还是头一个胆敢跟我辩驳的。你巧舌善言,他沉默寡言,大相径庭。”他伸手探向桌面,越过戒尺拾起短笛,“伸出手来罢,我不打你。”
短笛带着淡淡的竹叶清香,左芝凑过去闻闻“好香。先生,我以前也见过别人吹笛子,虽然悦耳却不能唤来雀鸟,你是怎么做到的跟笛子有关么”
先生帮她比好指法,低头的时候霜色鬓发拂过她的指尖,竟也有些如雪般冰凉。他徐徐道“非由外物,而自心境。”
简单的音节从笛声里缓缓飘出,吹落几片梅瓣。花将谢了,新叶上头。
不知不觉左芝学了一个时辰,短笛在她手上已能奏出几个音节,可是仍旧唤不来雀鸟。她感到沮丧,放下笛子郁闷“嘴巴都痛了不学了”
先生看着她,又莫名其妙地说话,好似在拿她和别人作比较“你心浮气躁,他坚毅忍耐,又不一样。”
左芝糊涂不解“他是谁”
先生含笑,理所当然道“我的一名弟子。”
“哦,原来您还有其他弟子。”左芝一听只道先生果然是王府的西席先生,就没把此话往心里去,而是很好奇地问“先生您多大年纪了我看不出来”
“已过不惑。”
先生把自己的那根短笛放入袖中,再次神秘告别“回去练吧,持之以恒,你会达成心愿的。”
“可是我才学了一点点呢”左芝看他眨眼就走出老远,赶紧喊道“先生你明天还教不教我我还没有学会”
先生半个身子都隐在了树林之后,他回眸浅笑“心境到了,自然就会了。”
若非手握竹笛,左芝恐怕又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喵喵喵,今天我和麻麻一起做香肠,元旦节就能吃了,我很能干有木有
自暖杯的传闻来自开元天宝遗事,据说唐玄宗就有个酱紫的杯子,自动热酒壶似的,好洋气
、第五六章、宽妻解带
傍晚的时候沐乘风回来了,淡然的脸庞上竟有一丝雀跃。他当着众人的面主动抱了左芝一下,垂眸含笑“今晚吃什么”
左芝正在布菜,指着桌上盘盏说“我的是炖江鲫姜虾脍还有胭脂鹅脯,你的不知道,要问鹭儿。她在厨房做素斋,我们没用黄鼠狼家的厨子,嫌臭。”
她挖苦讽刺外人的时候,小嘴巴翘得都快贴到鼻尖了,看起来娇憨可爱。沐乘风净了手坐下,破天荒舀了碗鱼汤喝,把左芝惊得差点不敢认这个人。
汤足饭饱,沐乘风急迫地拉左芝回房,左芝低头拧着衣角害羞别扭“天还没黑呢”
沐乘风一刻也等不得了“给你看样东西。”
回了房,沐乘风拿出几颗石子递到左芝手里。左芝握着圆溜溜的石头,十分不解“石头”沐乘风点头“对。”左芝皱着眉头“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石头嘛,不是籽料也不是玛瑙,难道里面藏有什么东西”
沐乘风摇头“不是。你再好好看,看出什么端倪来没有”
石头灰不溜秋的,就是路边常见的山石,个个核桃大小。左芝向上抛起掂了掂,道“沉甸甸的,个头都差不多还有棱角,不是河里头的鹅卵石,很像是人用手磨得。”
沐乘风露出“终于说到点子上”的神情,摸出一块官制银锭放入她掌心。左芝一手端着石头,一手端着银子。沐乘风问她“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左芝左右手捏了捏,“咦”了一声“木头,两边差不多重呢。”
“孺子可教也。”沐乘风微微一笑,收回了银锭和石头,“库房的箱子里装满了这种石头。”
左芝一惊“官银是石头做的”
沐乘风揉揉她的脑袋,温柔道“真的官银当然是银子做的,至于被盗的那些呵。”
左芝还是迷迷糊糊的“你是说有人做假的官银么可是那么多人进出库房,怎么会没有发现箱子里全是石头呢”
“是呀,怎会无人发现”
沐乘风重复着问题,又似乎无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忽然问起早上的情况“王府送来的是波斯国的酒杯”
提起此事左芝就一肚子气“谁知道是不是莺儿鹭儿都没看见,我也没看见,就那讨厌的婆子瞎嚷嚷,硬说是被人偷了。哼,
妻乐无穷.txt 分节阅读_48
黄鼠狼自己装病,爪子倒伸得老长,专门教唆着人来我这里滋事等她明日回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沐乘风安慰道“莫急,兴许只是巧合。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暂且按兵不动得好。话说,我今天买了两样波斯国的小玩意儿回来。”
说着他拿出一对耳坠,方片长缀,银面镶着的红绿宝石细如米粒。
“送给我的”
左芝惊喜,一把抓过来就要戴上。她急吼吼扯着耳垂上的璎珞金坠,沐乘风怕她弄伤耳朵,伸手去帮她。
戴好以后左芝睁大眼询问“好看吗”
沐乘风捻揉着她小巧的耳珠,认真颔首“好看。”
“快拿镜子来。”左芝叫沐乘风端来铜镜,对着镜子左右侧首,耳坠如风中柳叶飘摇,“看着挺大挺重,戴上却不觉得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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