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杀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东东
三大长老的死是在晏倾君意料之中,毕竟那四十多名权贵不是易处的对象,更何况其中还有祁国国主和东昭皇子,若不杀三大长老以平怒火,事态恶化的后果,谁都无法预料。
而出乎晏倾君意料的,是白玄景没有反对晏卿前去贡月,甚至公然让殊言同行,看来他是知道拦不住,干脆将两人行踪公诸于众,晏卿若是对殊言有什么其他想法,也会有所顾忌。
至于“惠公主ot,身份尊贵,当然不会亲自前往。只是“她”不去,晏倾君去便是,避开耳目偷偷溜出宫,让祁燕带着她也非难事。
自从那夜宫中大变,祁燕也回到晏倾君身边,只是每每提及她在殊家碰到什么,如何出来,她只是淡淡一笑便不多语。晏倾君想是她责怪自己将她丢在阵中不闻不问,便未多问。但除了殊家一事,祁燕待她仍旧如初,甚至比原来还多了份体贴,以及若有似无的亲近,偶尔可以捕捉到她在暗暗地观察自己,晏倾君不知原因,便由着她去了。
许是白玄景本就未料到晏倾君会扔下好不容易在南临蓄积起来的一点声望,突然间停下夺权的步伐,一个转身去了贡月,晏倾君与祁燕出宫,并不难。
“落霞”到了晏卿安排好的马车前,晏倾君拉住祁燕的手,两个字刚刚唤出口,就见到祁燕皱起的眉头,忙改口道,“燕儿,你是留在南临还是随我去贡月”
祁燕此番回来,有些地方变得不着痕迹,这一点却是最为明显也最为奇怪。她不再接受“落霞”的称呼,晏倾君直接问她为何,她也直言不讳,称燕儿便是燕儿,无论她如何改名,燕儿永远不会变成落霞。
过去的存在,无法磨灭。
晏倾君曾一度怀疑自己相对正常人,就是一冷血的动物,大多数情况下,见到他人落难,悲伤也好,哭泣也好,流血也好,流泪也好,在她看来,那都怪他自己不够强大,说直接点,就是活该。但那时看到祁燕淡无表情的脸上,无动于衷地说出那么一句话,心中涌起莫名的情绪,酸酸涩涩,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终究,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旁人无权指点。
“去贡月。”祁燕丝毫犹豫都没有,嘴角还带了淡淡的笑意。
晏倾君回之以灿烂一笑,拉着她的手上了马车。
贡月与南临中间隔了祁国与商洛,从曾经的祁洛山如今的祁安山过去路途最短,但山路崎岖,走起来甚为颠簸。晏卿与殊言一行择的近路,晏倾君想到自己逃出宫,不出一日必定被白玄景发现,若是紧跟其后,说不定还没赶上他们便会被白玄景抓了回去。因此她换了一条大道,虽说远一点,日夜不停快马加鞭的话,应该与晏卿同时到达。
再者,晏卿身边还有个病弱的殊言,速度未必会有她预料中的快,倘若她能先他们一步到贡月找到贡冉生从他手里拿到黄律便再好不过了。
祁燕上了马车后,仍旧如从前一般沉默不语,视线落在马车车窗外的风景上,晏倾君则琢磨着如何让贡月之行更加顺利。两人各有所思,时间便过得飞快,到了后半段,晏倾君每日坐着不动,只在马车上颠簸都累得昏昏欲睡,只想一觉醒来便已经到了贡月。祁燕会武,精神自是比她好得多。
“倾君,是殊公子带我出的殊家。”
这是两人离开南临的第二十日,偏北的贡月,空气里还有冬日残余的气息,窗帘被净凉的风儿吹得上下滑动,祁燕倚在窗边,看向窗外风景的眼神略有迷离,突然开口道。
又是殊言。
晏倾君淡淡的“嗯”了一声,未再追问。
“倾君,你是他妹妹对吧”祁燕转首看着晏倾君,目光坦然。
晏倾君压下心中不快,微笑道“我有很多个哥哥。”个个想置她于死地
“他只有你一个妹妹。”祁燕轻声道。
晏倾君心中一颤,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今日就能到月神山脚下了。”
祁燕移开眼,未接话。
“每月的月底,空中无月时,贡月国主会上山祈福,今日已经二十五,或许我们正好遇见他们上山。”晏倾君仍是说着心底的打算,只要碰到贡冉生,事情便好办得多。
祁燕突然拉过晏倾君,紧张道“有人。”
说着,拉着晏倾君跳下马车。奔跑中的马车在眨眼间被长箭刺穿,随后杀气扑面而来晏倾君在祁燕的掩护下顺利躲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击,随即被她用力推开,刚好穿过还未来得及聚拢的重围里的一个空挡。晏倾君提裙就逃,祁燕则与那几人撕斗起来。
风很凛冽,晏倾君奔波多日的身子本就疲累,这一跑,没出多远便使不出多少力气来。贡月沙多,刮得她满面尘灰,几乎睁不开眼来,凭着求生的本能跑了一阵后,晏倾君突然觉得四周很静,很静。
静如死穴。
没有人追上来,也没有人跟上来。
很奇怪。
晏倾君心中一悸,提裙往回跑。错了她不该逃的事到如今,无论是谁想杀她,白玄景也好,晏玺也好,只是“想”杀,白玄景前面有个殊言,他不会杀,晏玺在得到白梦烟确切的消息之前,也不会杀她。这两个,大不了派人将她抓回去,不会要她性命,而且晏卿还在自己身边布了暗卫,那些暗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现,又只会随着自己走动,此刻她扔下燕儿一人
“去救燕儿”晏倾君一面奔跑,一面对着无人的空地大声吩咐,然而,除了风声,听不到任何答复。
没用。他们只听晏卿的命令。
晏倾君提起一口气,尽力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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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希望还来得及。
空气里渐渐传来血腥味,晏倾君越往回跑,血腥味就越浓,她的心跳也越快。
燕儿、燕儿她和祁燕,不是主仆,不是姐妹,不像朋友,可是生生死死一起走过,事到如今,晏倾君很清楚,高手如林的南临,祁燕最初的利用价值早已不在,她现在回去救她,半点好处都没有,甚至有可能因此折损自己背后的暗卫。
但有些时候,有些反应,是不经过大脑的。
“燕儿”远远地看在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子,晏倾君大唤一声。
祁燕并未回头,颓然的眼神,直直看向前方。
晏倾君再看了看祁燕四周,刚刚伺机行刺的黑衣人已经齐齐跪地,她顺着那方向看过去,太阳升起的地方,见到一身白衣的男子。
仍是初见时的面容,或许比那个夜晚更加苍白。只是不再站立,而
52、第五十一章
是坐了轮椅,身后一名男仆模样的年轻男子恭敬地推着轮椅,一点点靠近祁燕的方向。
他面色和煦,淡淡地看着祁燕,缓缓拿出帕子,替她擦去脸上的血。接着拉住她的手臂,似要扶她起身。
四周静寂,没有人出声,风也不知何时没了速度。
晏倾君看到他们的唇在动,却因为距离太远,听不见声音。只是见到祁燕面上的颓然在见到殊言时一波波散开,花染红妆,苍白的脸上,带上了少见的笑容,分外明媚。
那一瞬,晏倾君似乎有些明白近来祁燕异常的原因。
“羡慕了”晏卿不知何时窜到晏倾君身边,在她耳边轻轻吹气。
晏倾君对着他伪善地笑笑,“有何好羡慕”
“佳人相伴。”晏卿抱起双臂看着前方的殊言和祁燕。
晏倾君诧异道“怎么会马上见到前前夫,同样有佳人相伴。”
晏卿将视线转移到晏倾君身上,微微眯起眼,好像是要看穿她那句话的真假。晏倾君对着他笑得坦荡无邪。
“那哥哥带你早些见到前前夫”晏卿回之以一笑,拧起晏倾君的领角,提着她便行起轻功往山上去。
月神山的得名,来源于山顶一块巨石。巨石于百年前便傲立山顶,直至数十年前一场暴雨中,雷电将巨石劈开,一分为二。曾经平凡无奇的巨石被劈开后,切面光滑平整,形如满月,每到夜晚更是发出月光般荧泽的光亮。
而自那场暴雨劈开巨石后,在贡月泛滥的洪水迅速落潮,数十万百姓从洪涝中得救。自此,此石为月神所赐,庇佑臣民的谣言流传在贡月国每条街每个巷口,而对月神的迷信也就此达到高峰。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只睡了三个小时,昨天码到半夜实在扛不住了睡着了t t ,对不起乃们
昨天也只睡了四个小时,一早就起来码了,抱住大家狂亲
剧情快进入高潮,文文大概还有几万字完结吧
53
53、第五十二章
晏倾君趴在晏卿肩头,眯着眼远眺山顶那块巨石,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五彩琉璃珠,拧着眉头道“这世上哪来所谓神所谓仙,那石头,恐怕内里的材质与其他石头不一样,才会在夜间发光吧就像五彩琉璃珠,也会在夜间发出五彩荧光。”
晏卿没有答话,沉默着背晏倾君稳步向上。
山路崎岖,又逢雨后,湿泞不堪。晏倾君从南临到贡月就是一路颠簸未有休息,这山路走到一半,便使出最后一口气趴在晏卿肩头拽紧了他的衣物赖着不肯下来了。
“喂,你说贡冉生堂堂一个皇帝,万人之上百官朝拜,竟腰每月上山对着块石头三跪九拜”晏倾君扯了扯晏卿的衣物。
“我不叫喂。”晏卿不满。
晏倾君轻轻一笑,打趣道“好吧好吧,秦卿秦公子不知你对小女取的这个名字可还满意”
晏卿侧首睨了一眼趴在他肩头讨好的笑容,笑眯眯地点头道“满意满意娘子取的名字,当然满意。”
晏倾君笑吟吟道“那娘子说的话,你是不是都要听”
“听娘子说的话,相公都听。”晏卿拉长了声音悠悠道。
晏倾君笑得愈发甜蜜,瞄了一眼身侧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祁燕,轻咳两声道”燕儿,不如你还是跟着前面那批人去”
祁燕闻言,点头,加快步子远离两人。
晏倾君抬头看她加入殊言的队伍,微笑着靠回晏卿肩头。
“你为何故意支走她”晏卿扫了一眼远去的祁燕,低声问道。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晏倾君神秘道。
“哦”晏卿扬眉,“什么秘密”
“你猜”晏倾君得势的笑。
晏卿睨了她一眼,“不感兴趣。”
晏倾君暗力掐了他一把,堂堂男子汉与她一介小女子争,从不让她占上风,真是没风度
“他们停下了。”晏卿突然道。
晏倾君抬头,殊言是用轮椅上山,那些“奉命保护驸马”的人,不用多想便知道本就是殊家人,紧紧地跟随其后,对晏卿这准驸马不闻不问。此前晏倾君本是想让晏卿行轻功,二人快些上山找到贡冉生先下手为强,晏卿扬着眉头苦叫“背不动”,硬是要落在一众人等之后,看来,果然是另有打算。
“月神山,岂是那般容易让外人闯入”晏卿嗤笑。
晏倾君点头,把麻烦交给殊言一行人,他们坐等看戏便是。
前方,白衣的殊言为首,身侧是推动他轮椅的小书童以及刚刚赶去的祁燕,再之后便是一只跟随的二十余名高手。晏倾君身在其后,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只看众人僵硬的背影便知晓前方之事并不易处。
“我神山圣地可容你等亵渎赶快下山去,否则,敢闯圣地者死不留全尸”
果然,不稍片刻晏倾君便听到中气十足的男声大吼,前方人等却是一动不动。晏倾君一个咕溜从晏卿身上滑下来,正要往前走便被晏卿握住了手腕,“一起。”
晏卿的笑容柔似春水,将晏倾君拉在身后,换了一个角度,隐在侧面的山林中。晏倾君跟在身后,随着步子愈前,眉头越皱越紧。
前方拦路者,不出她意料的是贡月军。此前她还在想,无论何人拦路,都不可能是殊言身后那一批高手的对手。可现下看着黑压压一片、满脸严肃、整齐防备的贡月军,那种想法突然有了动摇。
寡不敌众。
不论殊言那批高手的武功有多厉害,每个人都只有一双手两条腿,而眼前的贡月军,蚂蚁般盘踞了整个山头,压得天空的乌云仿佛都沉重了几分,乍一看去,不说一万也有八千那二十名高手如何厉害,能抵抗数千贡月军于她而言,无论对殊言是喜是厌,如今他们同坐一条船,殊言无力抵抗,她也从中捞不到任何好处
“在下南临殊言,求见国主,还请代为通传。”殊言清淡如茶的一句话打破山中僵持的沉默,晏倾君与他们距离甚远,那声音听来,却未减清亮。
“祭月期间,任何人等,恕不接见”为首那人声音洪亮,一句话在山间回音缭绕,未落音又继续道,“要见皇上,先承帖,半月后自会安排”
“半月后居然让我家公子等半个月”殊言身边的书童突然发话,声音尖细,尽是不满,话未说完就被殊言的轻咳打断。
晏倾君眯着眼,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殊言给了那书童什么东西,那书童未多犹豫便双手捧着交给贡月军,随即又听殊言道“还请将此物交给阁下的主子,看过之后再做决定,是否放行。”
语调清闲,带着温煦的笑意,让人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
山风吹过,山间再次陷入一片沉寂。
晏倾君微皱着眉头,试图分析殊言此举的原因。
“可有看出疑点来”晏卿突然在她耳边轻笑,温薄的热气喷在她颈间一阵瘙痒,晏倾君不着痕迹地避了避,沉吟片刻点头道“其一,祭月而已,且是一月一次,在贡月看来应属常事,但山头聚集如此之多的贡月军,有异。其二,祭月时间为无月的几日,刚刚那人却说要承帖半月之后才会安排接见,时间过长,有异。其三,殊言之语,此前为求见国主,其后交出的东西,却不是给国主,而是给这贡月军头目的主子。”
晏卿眼含春水,满意地点头,“所以呢”
“所以”晏倾君的眉头打了个结,她刚刚在想的,便是这个所以疑点很显然,若有似无地有些牵连,可具体指向哪个答案,她一时之间有些脑塞。
“殊言与贡月谈条件,有何筹码”晏卿侧首笑看着晏倾君,有意提醒。
晏倾君心中一滞,迅速抬头对上晏卿的眼,笑道“知道了”
殊言手里的,除了殊家势力,当然就是白玄景的夜行军据晏卿所说,五国内除了祁国夜行军还在皇族掌握中,其他四国的早已脱离皇族,当日她以白子洲族长外孙女的身份名扬五国,随之引来各国权势求亲,那些人图的无非就是有可能在“她”手中的夜行军势力。日前白玄景还拿南临与东昭的夜行军令来诱她背叛晏卿,那么,今日殊言能胸有成竹地与贡月谈条件,依仗的当然是贡月夜行军令
山头聚集的夜行军过多,所待时日过长,殊言必然也有所察觉,所以他的话里,从之前的“国主”变作“主子”,因为这些贡月军,根本不是“国主”的人
聚兵于此,守备森严,垂涎贡月夜行军,贡月有人篡权
“那怎么办”晏倾君的眉头皱得更紧,即便是篡权那人对贡月夜行军令感兴趣,也不会马上放行,必然会在“解决”掉贡冉生之后。即便是现在放行,也不会容忍这么关键的时候让殊言拖家带口的上山。即便是情况特殊非常,那人妥协,让殊言带人,这种情况下,殊言也会为了所谓的“安全”不带她上山
晏卿脸上的笑容始终未散,此刻看到晏倾君仰起的可怜兮兮的脸,带了几分得意。
“我就知道,相公一定会有好办法。”晏倾君伸手环住晏卿的腰,脑袋蹭了过去。其实吧,她早就发现,对付晏卿,只要脸皮比城墙厚,多在他胸口蹭一蹭,蹭着蹭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就有了。
他既然有所预谋地跟在殊言之后,而不是打头阵,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调查过贡月境内的情况,有意为之如果当真调查过,必然是想好了对策,否则不会贸然上山。
晏卿滑腻腻的眼神在她身上晃荡了一圈,微笑的嘴角莫名的上扬,一手拥住晏倾君,侧身隐入林中。
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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蜿蜒,正在山腰中行走,其实许多视觉盲点,晏倾君第一次到贡月,第一次到这所谓“神山”,完全不知自己在下一个转角会遇到什么,也不知刚刚那群密密麻麻的贡月军,可会当真遍布整个山头,突然从某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但是跟在晏卿身后,她没有太多的忧虑,道不明原因,也不想去深究原因。
晏卿选择的上山之路,居然是一条水路。
晏倾君迷茫地看着眼前一泊碧蓝静如镜面的湖水,再次深锁眉头,不得不承认,局势越来越复杂,便显得她的脑袋也越来越不够用了。世人皆知水往低处流,要上山,如何能靠水行路
“你不是怕水么”晏倾君不愿在晏卿面前承认自己完全一头雾水,斜睨了他一眼,变着法子问道。
“我可没说过要行水路。”晏卿微笑。
晏倾君看了看四周,或是郁郁葱葱的草丛,或是高可参天的大树,或是纷乱错杂的岩石,路径不明,崖壁陡峭,除了眼前这泊湖光可照人,晏倾君实在是找不出这地方的玄机所在。
“我是说我不行水路。”晏卿继续,咬重了“我”字。
晏倾君犹疑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一人入湖”
“这湖水南北横穿月神山,从湖底向北,游过半个时辰,便能到山的另一头。贡月军将明面里上山的路径都占得干干净净,这水路,是占不了的,而且,山的另一头,便是所谓圣地,当真是闲人不可近,因此无人看守,更是黄律所在。”
黄律所在晏倾君心中一动,却是皱眉道“我不会武,怎么可能在水底半个时辰”
晏卿闻言,轻轻一笑,拉住晏倾君的手腕。
山上的空气净凉,但跋涉半日,晏倾君浑身仍是有些发热,被晏卿握住手腕后,便觉得一股暖流带着温和的气息由指尖缓缓流淌、蔓延到全身,驱散她身体的燥热,平静她微乱的心跳,接着一股中厚的力量由内至外,一身的疲软消失不见,精神抖擞。
“深吸一口气试试看。”晏卿轻声道。
晏倾君照做,顿时觉得气息绵长,心旷神怡。
“够用两个时辰了。”晏卿笑着放开晏倾君的手,笑眯眯的眼里波光粼粼。
暖流的源泉消失,暖意却始终在体内盘踞不散,晏倾君却觉得心中蓦然一空,抬首间正好看入晏卿含笑的眸子,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刚刚垂眸的瞬间错过了什么
“下去吧。”晏卿仍是微笑着,黑发被山风徐徐吹起,划过眼角。
晏倾君垂下眼睑,天下皆知准驸马为惠公主求药方才到贡月月神山,刚刚那批人也不是傻子,只见到殊言而不见晏卿,会丝毫不加怀疑。所以,要想先殊言一步找到黄律,二人分开几乎是必然。
“你为何一定要拿到黄律”晏卿突然问了一句,并未看着晏倾君,而是撇开眼,看着西沉的落日。
晏倾君的眉眼垂得更低,她中途改了路线日夜兼程地赶到贡月,就是想要先他与殊言一步到达月神山拿到黄律,本以为殊言体弱,必定会耽误行程,哪知还是几乎与她同时到达她的这点小动作小心思,不可能逃过晏卿的眼。
一时之间,两人难得的沉默。
中毒一事,晏倾君并不打算告诉晏卿,即便要告诉,也不是现在。但是随便找个理由来搪塞晏卿,还不如闭嘴不语,省的理由的漏洞太多被他嘲笑一番。
晏倾君突然抬头,对着晏卿笑得眉眼弯弯,抬着眼皮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悠悠道“有手有脚有脑袋,自己查去。”说罢,不等晏卿的反应,纵身一跃,跳入湖中。
湖水不甚冰凉,湖底暗黑无光,晏倾君只依着感觉一直向北游,不时碰到水草礁石便让开。虽然晏卿说过对面不会有人看守,在看到几缕光亮之后,她仍旧放缓了动作,极轻地慢慢向上游,越往上,便听到越发清晰的哗啦水流声。
山间居然还有一个瀑布
晏倾君小心地从水面露出半个脑袋,一眼便见到水流声的源头。刚刚她在半山腰遥望过的巨石,另一面居然就是一条瀑布,如银河直下,将荫绿的山头一分为二,夕阳已然落下,瀑布半腰中,仍是接着余晖折射出七色的虹桥来,水光弥漫,霓虹高挂。
晏倾君微微怔了怔,随即迅速从湖中起身。
瀑布很美,美到让人几乎失神。
但此时此刻的晏倾君没有闲情逸致来欣赏美色。
震耳欲聋的水声外,湍急汹涌的瀑布后,七彩霓虹的俯照下,居然站了一人水光剪乱那人身形,雾气模糊那人侧影。晏倾君紧紧地盯着他,余光戒备地扫过无人的树林,拖着湿泞的裙裾,一步一步地走近。
“喂”晏倾君沿着湖泊绕行,烟雾缭绕中看到并不陌生的身影,忍不住想要开口轻唤,但她也清楚,轰隆的瀑布下,对方不可能听见她的声音。
瀑布之后有一处洞穴,本来急速下坠的水流拍打出雪白的浪花,将那洞口遮挡得严严实实,外人是不容易瞧见的。但正值傍晚,挂在半空的霓虹散出一缕光束,透过瀑布的水帘与其后的光点线状相连,让人不得不怀疑瀑布之后是否暗藏玄机。
一旦有所怀疑,当然会寻根溯源,只要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水帘,不难发现那一缕光束连接的,正是一抹黑色的身影。
贡冉升。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让大家等了这么久,本来是想把前面修过一次再写新的内容,被我家编编扔上了榜,t t
本来说一定要在生日的时候给大家更新的哪知道今天开学,一整天的课嗷现在不管是北京时间还是我这边的时间都过了12点了,t t
最近应该会持续更新,不知道还有多少娃还在呀,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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