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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杀天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西西东东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若有似无的风,晏卿身上的热度随之散了些,眼底的炽热也似随着那阵风消散一般,火光渐渐退去,恢复作无风的湖面,平静无澜,却仍是对着晏倾君的眼,扬了扬眉头,低笑道“好处”
晏倾君的眼睫颤了颤,随即垂下,放开晏卿,自己做得端正了些,一边垂首一边捋着头发,漫不经心地笑道“刚刚还说舍不得我死你今日来看我,难道不是因为鬼斧神医与你说,我精神大好是因为回光返照,只剩下十日可活”
晏倾君没有等来晏卿的回答,房门外突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她一抬头,便看到祁燕面色惨白地站在门口。
“倾君”被祁燕打碎的是她刚刚给晏倾君炖好的药,滚烫的汤药溅在她腿脚上,她却浑然不觉一般,怔怔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晏倾君垂着眼,不知该如何与祁燕说。
自己身上的毒,鬼斧神医是解不了的,否则他也不会耐着性子日日跑来替她诊脉了。今日她在假寐,他却以为她是当真睡着了,嘀咕了一句,“若十日内无法解毒,他鬼斧神医的名头便就此毁了。”
这毒,白玄景解不了,鬼斧神医也束手无策,除非能在十日内找到解药,否则她是必死无疑。
可是晏玺已死,她从哪里去找解药
除非晏卿肯帮她。
晏玺死得突然,晏珣的太子之位又在之前就被废掉,几位皇子的势力极为均衡,到底谁来继承皇位至今还无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谁继承皇位,都不会无条件地给她解药。
要么晏卿给对方足够的好处来交换,要么,倾尽南临一国之力,精锐尽出,不惜得罪东昭,在十日内找到解药,并且抢回来。
可他刚刚已经表明态度了不是
她给不了他任何“好处”,所以,生死福祸,与他无关。
祁燕红着眼,双唇颤了颤,却说不出什么,转个身便出了屋子。
晏倾君侧了个身,背对着晏卿淡淡地道“想看我临死前是如何挣扎么目的达到便走吧。”
晏卿没有动静,半晌,烛光灭了,晏倾君刚要轻出一口气,背后却是一热。晏卿并未如她所想地离开,反倒是在她身侧躺下,双手揽住她的腰,从背后将她抱住。
晏倾君没有睁眼,没有说话,亦没有将他推开。
接连两日,晏卿都会晚上来看晏倾君,第二日一早离开。他跟晏倾君说些有的没的,晏倾君也答些有的没的,说得困了,她会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待到醒来,自己已经躺在榻上,身边是熟悉的墨香。
这两日月光轻浅,透过白纱窗照在房里,刚好能隐隐地看见他的侧脸。晏倾君总是忍不住拿手指来比划,比划他的眉,眼,鼻,唇,想着要刮去他的剑眉,拿朱红色的笔在他的额头写上“狐狸”两个字,再在他好看的侧脸上,分左右地写“禽兽”,这么想着,她就开始笑,有时候笑得心口的伤都疼了还浑然不觉,直到晏卿的眉毛不悦地皱起,她才会马上停下,继续闭眼装睡。
这样的结果就是白日里她总是没有精神的。祁燕总像有话对她说的模样,见她一副恹恹的模样,始终没有说出口。
直到第三日,晏倾君在开满栀子花的院落里,从日落时分坐到月上枝头,晏卿的身影也没有出现,祁燕拿了件披风给她系好,轻声道“倾君,夜深了,我们回去歇息好不好”
晏倾君“扑哧”笑出声,看着祁燕道“我又不是孩子,你为何这种语气与我说话”
祁燕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不知该如何向晏倾君形容她这种担忧。
“你是不是觉得,我今日的表情,就跟深宫怨妇似地”晏倾君抬眸看她,再扫了一眼自己坐着的石凳,笑道,“还觉得这石凳,就跟望夫石似地”
祁燕垂下眼,半晌才问道“那你是在等他么”
晏倾君看向院落外笔直的林荫道,眯了眯眼,轻声道“是啊,我在等他。”
祁燕面上浮起不解,拧着眉头道“你明知他一直在利用你,利用你与殊公子做交易,利用你得到殊家权势,利用你在南临站稳脚跟,甚至在利用完之后在战场上毫不犹豫地一箭射向你倾君,这样的男子你怎么”
“燕儿,”晏倾君仍是眯眼看着夜风中枝头乱颤的林荫道,轻笑道,“就是那一箭,让我看清了自己。”
祁燕的眉头皱得更紧,那一箭,他要置她于死地,她不是应该恨么
“那一箭射入心口的时候,我的心很疼。”晏倾君歪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将脑袋靠在祁燕身上,缓缓道,“那种冰冷,侵入骨髓,冷到麻木的身子忍不住地颤抖。燕儿,殊言死后,我以为我什么都不想要了,连命都不想要了,我在梦里都在想,说不定死了我可以过得更好。可是那一箭射入心口,我才知道不是这样的我很疼,跟以往受伤的疼不一样,那是一种万念俱灰的疼,尽管我早便知道他不会救我,他会任由我死,可是他亲手射出那一箭,我觉得那种冰冷让全世界都在一瞬间坍塌了”
祁燕沉默,晏倾君嗤笑道“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我还有一个世界可以坍塌。”
祁燕心中微微一颤,还有一个世界,一个属于晏卿的世界么
“然后我就在想,尽管伤口疼得我不想有任何意识,我还是不受控制地去想,为何会那么疼”晏倾君好似又感觉到那疼痛一般,抓紧了祁燕的手,“我问自己一次为什么,眼前便浮现一幕我与他相处的一幕。”
从祁国初识,到东昭相交,最后南临相伴
“然后我明白了。”晏倾君讪笑,“至疼,因为至爱。”
至疼,因为至爱。
她也曾因为依赖着的奕子轩和晏珣的抛弃背叛而疼,因为亲生父亲一次次地置她于死地而疼,因为母亲为了殊言出宫将她丢在皇宫置之不理而疼,但那些疼,都与晏卿给她的那一箭不同。
那一箭毫不留情地戳下了她层层包裹的内心,逼得她卸下层层伪装,直面自己心中所想。
比任何人都明白晏卿是怎样的人,比任何人都清楚晏卿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比任何人都小心地提防着,提防自己爱上。
可终究,心不是自己所能控制,想爱就爱,想恨就恨的。
“即便知道他对你的利用,知道他那种人不可能对你有情,倾君,你不介意么”祁燕蹲子,平视晏倾君。
晏倾君想了想,微笑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祁燕听着,晏倾君继续道“在我的世界里,为了权势踩着别人向上攀爬再正常不过。如果是我,有这样一个机会摆在眼前,只要保住一个女子的性命,便可以少走许多弯路,轻而易举地得到想要的东西,为何要放弃一个与自己无关,没有任何亏欠的人,为何不可利用况且”
晏倾君轻笑道“无论出于何种目的,若没有他,我早便死了难道我要怪他屡屡救我于生死之间他救我,数次情况凶险,可说以命相抵,稍有不慎便将他自己搭了进去。他不仅在拿我的命与殊言交换,也在拿自己的性命去搏。”
人总是要为自己想要的东西付出代价,他想要权没错,他为了争权利用他人也没错,至少在她看来,她也会那么做,而且,未必会有他做得好。只是恰巧,被利用的那个人是她,而她,明知他的本性,知晓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仍旧在他一次次的相伴相救中动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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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只能怪我自己”晏倾君自嘲地笑笑。
“倾君”祁燕再次红了眼眶,拂过晏倾君额前的碎发,缓声道,“你长大了。”
她还记得当初在东昭,晏倾云与她争执,谴责她待奕子轩无心无情,那时的晏倾君,哪曾有过设身处地替别人着想的念头
晏倾君佯装不悦道“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我老了。”
祁燕笑了笑,拉着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等。”
“不。”晏倾君摇头道,“燕儿,我们明天就走。”
“走为何你不是”
“才两天而已”晏倾君轻叹道,“才两天而已,你看看我变成什么模样”
祁燕恍惚有些明白晏倾君的意思,仍旧摇头道“你的毒,倾君,说不定鬼斧神医可以解呢”
“他若能解,也不必每天抓心挠肺任由我扯他的宝贝胡子了。”晏倾君嗤笑。
“那我们能走去哪里你刚刚才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不该”留在意中人身边么
“留在这里,我会变得不是我。”晏倾君轻笑道,“我对他有情,他对我未必有意。久而久之,我只会变作他的玩物罢了。想起的时候过来看一眼,觉得有趣了便多来两日,觉得腻了,无趣了,说不定哪日再也记不得了。人非为情而生,我还有许多事情可以做。留在这里,我便是为他放弃了全世界,可是他呢”
“因为付出太多,我会更加在意他,因为太容易得到,他不会加倍珍惜。”晏倾君眯了眯眼,“所以我们走。”
即便机会渺茫,她还是要去找解药,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放弃自己的生命。尽管喜欢,她不会没有原则地留在晏卿身边,以“爱”为借口,糟践自己的生命。
祁燕抚了抚晏倾君的长发,忍不住再次说道“倾君你真的长大了。”
晏倾君剜了她一眼,“我就真的那么老了”
祁燕也笑了笑。
晏倾君看着她,这个十六年以来,唯一一个互相信任互相依赖的朋友,心中温暖。她再次抬头看了看幽幽明月,微微垂了眼。
曾经,她
62、第六十二章及之后
以为,成长的过程是鲜血,疼痛,挣扎,反抗,自愈,坚强,强大,是攀爬到人生的最顶峰,无人可伤她无人敢欺她。现在她才明白,成长,其实,只是简单而又艰难地学会爱与被爱。
第六十三章
轻薄的月光被乌云遮挡,多雨的季节,天空再次飘落细雨。晏倾君拢紧了披风,起身,正要与祁燕一同入屋,转首间眼角的余光扫到点着夜灯的院落大门。
暗红色的灯笼,烛光闪烁,刚好一阵风过,烛光暗了暗,模糊中似有墨绿色的衣袂在细雨中翻飞。
“谁”正在这时,祁燕一声低喝,同时拉住晏倾君护在身后。
晏倾君紧盯着门口,祁燕却带着她转了个身,来人站在她二人的右后方。
细雨飘在精致的兰花花纹上,月白色的袍子湿了大半,晏倾君诧异地看着奕子轩,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个地方。
“在下有要事相商,可否移步一叙”奕子轩很是客气地拱手,微微弯身。
晏倾君怔了怔,许久不见,奕子轩看起来比上次精神了许多,还更“守礼”了。只是,他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晏倾君也俯身行礼,微笑道“不知奕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奕子轩看了一眼立在一边的祁燕,低声道“不知可否与姑娘单独来谈”
“姑娘”二字,从奕子轩嘴里吐出来有点艰难,还带了点若有似无地苦涩。晏倾君不知他如何找来这里,找她又想做什么,但是他是从东昭来,而且,当日晏玺在军营驾崩,说不定他就在身边
思及此,晏倾君忙笑道“那奕公子里边请。”
说着,给祁燕使了个眼色,让她放心回避。
进屋之前,晏倾君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院落的大门处,灯光幽暗,细雨如丝,不见刚刚那抹墨绿色,是自己眼花不成
“臣奕子轩,参见倾君公主”奕子轩一入门便突然跪在晏倾君眼前,行了个大礼。
晏倾君不由得惊了惊,即便幼时初见,他也不曾这般给她行礼,更何况现在
“倾君公主呵倾君公主,不是早便死了么”晏倾君嗤笑。
奕子轩垂着眼,沉声道“皇上临终前留下口谕,一年前倾君公主之死为东昭错认,命七皇子亲自向当时牵连到的各国赔罪,恢复倾君公主的身份,并叮嘱微臣务必亲自迎公主回东昭”
晏倾君微微蹙着眉头,眼带审视地打量了他一眼,眸子里细碎的微光闪了闪,笑道“狠心绝情了一辈子,临死了倒是记挂住还有我这个女儿不过,他记挂着我,不代表我记挂着那东昭公主的身份”
“事关皇上遗诏,还请公主与微臣速归东昭。”奕子轩严肃道。
遗诏
晏倾君低笑道“他的遗诏与我有何干系”
奕子轩眉眼更低,不语。
他既不语,晏倾君也不搭话,现下是他来找她,不是她有求于他。
半晌,奕子轩才深吸一口气,开口道“公主身中剧毒,如今解药在微臣手中,只要公主愿意随微臣离开,微臣必当送上解药。”
晏倾君眉心一跳,面不改色道“凭什么相信你所言无虚”
“若无解药,公主恐怕会命丧途中,微臣也无需多次一行。”
“好。”晏倾君丝毫犹豫都没有,干脆地答道,“我随你走便是。”
“那请公主明日到翠微谷,微臣会一直在那里等候。”奕子轩自行起身,说完便打算走。
“要走,就现在走,如何”晏倾君音量一提,目光灼灼地看着奕子轩。
奕子轩许是未料到晏倾君会这么回答,身形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犹豫,旋即沉声道“微臣还有些事情未来得及处理,只能明日接公主回去。”
晏倾君微微扬眉,点头,微笑着目送他离开。
这夜晏卿果然没有来,晏倾君与祁燕说了随奕子轩离开的打算,她只是皱了皱眉便开始收拾行李,临睡前才犹豫着说了句“一月时间未过,我的武功还没恢复。”
奕子轩说要接晏倾君回去,恢复她“倾君公主”的身份,目的可疑。若他当真为倾君好,为何不肯今日便将解药拿出来若他有心要接倾君回去,大可以先公布“倾君公主”的所在,然后大张旗鼓地来接,为何是他只身前来
可事到如今,他又能在倾君身上讨得什么好处
而且,解药说不定真在他手上,这最后的机会,当然不可错过。
“生死有命,即便进一步是死,退一步未必就是活。”晏倾君侧躺在榻上,看着微闪的烛火,目光绵长,沉默半晌后双眼突然一亮,转而看住祁燕,微笑道,“但我知道你会与我同进同退。”
闻言,祁燕莞尔一笑,柔若春花。
翠微谷名为“谷”,实际上是南临都城郊外的一座孤峰,穿过那孤峰有一条去东昭的捷径,至少可省下十日时间。但是因为山路崎岖,而且地势凶险,一个不留神便可能落入断谷的缝隙里粉身碎骨,那里人烟荒芜,甚少人去。
祁燕与晏倾君刚刚到了山脚,便看到奕子轩立在骄阳下,身姿俊挺,身后跟了十几名黑衣人。
祁燕下意识地握紧了晏倾君的手退后了两步,晏倾君对着她安抚地笑了笑。
山脚没有一丝微风,很是闷热。晏倾君擦了擦额头的汗渍,上前微笑道“倾君中毒已久,且不久前刚刚受伤,要攀过这高峰恐怕不易。不若奕公子先给我解药”
晏倾君话未说完,奕子轩身形一动,轻易拉过她揽在怀中,行着轻功便往山上去。
“倾君”祁燕一个不留神,晏倾君的手已经从她手心滑落,本能抽出佩剑,一剑还未对准奕子轩,已经被他身边的两名黑衣人押住。
晏倾君倒不似祁燕那般紧张,在奕子轩怀中笑得轻缓,“奕公子,倾君是信你的。”
奕子轩的胸口明显地颤了颤,晏倾君继续道“或许从前是倾君年幼,无法体谅奕公子的苦心。但是如今,倾君还是信你,不会伤我。”
奕子轩没有说话,不知是否速度太快,山风太急,面色有些苍白。
晏倾君仍是伏在他胸口微微笑着,伸手到腰间,拿出当初那串支离破碎的五彩琉璃珠,挂在他腰间,“当初我拿走这串琉璃珠,还想着日后可利用你我往日的情分为我做些事。现在我还给你,用你我往日的情分告诉你,我信你。”
奕子轩的脸上结了霜般,越接近山顶,便越是冷然,脚下的速度却并未放慢。晏倾君面色沉静,不再言语。
“阿倾,对不起。”
脚刚落地,晏倾君便听到这么一声轻叹,随即她的双手被人擒住,奕子轩的身子让开,便露出山顶上那人迎风而立的身影。
晏珣嘴角挂笑,目光冰冷。
晏倾君心中一紧,脸上却不露情绪,微笑道“我道是谁这么想念倾君,连哄带骗半威胁地把我带来太子哥哥,我们俩是该好好叙旧了”
晏倾君说着,两手用力,想要摆脱擒住她的双手。
晏珣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放了手。晏倾君得了自由,一面甩着双手,一面笑吟吟地迎上前,“听说最近宫里正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太子哥哥已经不是太子哥哥了,居然还有闲心在此见倾君一面,看来是志在必得啊。”
“为皇位”晏珣扬了扬眉头,低笑道,“看来倾君所闻有误啊。如今各位哥哥们可不是在为了皇位争,是为了妹妹你争啊”
晏倾君掩不住惊诧,敛了敛神色,再笑道“已死的倾君公主,有何好争”
“这就要怪那位爱你的父皇了”晏珣看着晏倾君的眼神里,又有了嫉恨,“现在各位哥哥可是巴不得马上找出你,然后杀了”
晏倾君面色一沉,马上想到奕子轩曾说过的“遗诏”,莫非晏玺临死前的遗诏,竟是
“晏倾君我早就知道留不得你”晏珣突然扣住晏倾君的手腕,面露凶色,“从小父皇抱得最多的是你夸得最多的是你赏得最多的是你你母女二人抢尽了多少人一生渴求的东西我早就知道,他最疼的始终是你即便故意冷落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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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一次次地送你去死,我也知道,那至尊至贵的位置,他必然会留给你”
晏倾君被他逼的步步后退,晏珣的手越扣越紧,恨道“若非白梦烟,母后怎会如置冷宫三十年若非你,我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父皇嫌弃若非你给母后下毒,父皇怎会将计就计收兵权害死母后废我太子之位事到如今,你以为我还执着于那个被他坐脏的位置么”
晏珣的表情越来越扭曲,双眼充斥着滔天恨意,恨不得将晏倾君扒皮剔骨一般。晏倾君心中惊颤,未想到他会连争都不争便直接跑到南临来找她“报仇”。
“哈哈,老天有眼”晏珣大笑,冷睨着晏倾君道,“聪明一世的人也终于糊涂了一回将皇位给毫无根基的你,哪个皇子会服我东昭数百年来,可曾有过女皇帝他根本就是将你推入了死穴”
“所以是你误会了,他从来都想要置我于死地”晏倾君冷冷地插话道。
晏珣突然举手,用尽力气扇了晏倾君一个耳光,“闭嘴”
“我最见不得你这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所有事情了然于胸的样子”晏珣慢慢地走到被他一个耳光扇出许远的晏倾君身边,冷笑道,“我千里迢迢赶到南临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居然就听他在床上喊了两日你和白梦烟的名字还有一个谁言儿不知又是哪里出来的贱人”
晏倾君正红肿着脸踉跄地起身,听到晏珣最后两个字双眼一红,冲到他身边扬手就是一个耳光,“轮不到你来质评他”
晏珣没料到晏倾君挨了他一个耳光动作还能如此之快,也未料到身中剧毒之人还能使出这么大的力气来,被她一巴掌扇得有点蒙。
未等晏珣反应过来,晏倾君又是一个耳光,“赏你的不知反省自以为是遇事只会推卸责任怨天尤人,从来不会想想自身的问题后宫之内奢求帝王之爱本就是笑话若你有能耐有脑子,父皇为何要废去你的太子之位又如何能废去你的太子之位我一个无身份无后台的女子又能耐你何”
紧接着反手又是一个耳光,“赏你的鼠目寸光胸无大志东昭皇储向来立嫡不立长,十几年的太子名头会无一股势力支持只知记挂小恨小怨,关键时刻竟放弃皇位来找我报仇”
第四个耳光,晏倾君沉了沉脸色,微笑道“还你的。”
说完漫不经心地搓了搓发麻的手心,继续笑道“现在我爽快了,你爱杀就杀,随你,反正再过八日我就中毒身亡了。正好下地府跟父皇说说你这些没出息的事。”
晏珣被扇地脸颊红肿,原本透着迷茫的双眼看到晏倾君的笑容时,像是被烫到一般,燃起熊熊怒火,猛地抽出腰侧的剑向晏倾君刺了过去。
一剑还未到晏倾君身前,突然变了方向。一直安静立在一边的奕子轩突然出手,将晏珣的剑挡了出去。
“奕子轩你”
“殿下不是说过,要让我亲手杀了她。”奕子轩表情木然,眸色深沉,手中的剑指向晏倾君。
晏珣突然想起什么,阴测测地笑了笑,点头称是“被昔日的情人杀死哈哈,不错这种死法更得我心”
说着,收起剑,抱着双臂靠在石壁边笑看着二人。
奕子轩的剑直指向晏倾君还未痊愈的伤口,因为刚刚动作太大,那伤口已经崩裂,心口处渗出殷红的血来。
或许是峰顶的阳光太过猛烈,或许是伤口崩裂太过疼痛,晏倾君额头的汗水滑下,滴落在锋利的剑尖上,仿佛晶莹得如同泪水一般。她的嘴角却是挂着笑的,一瞬不瞬地看入奕子轩的眼,笑道“奕公子,这是你第二次拿剑指着我的心口。”
奕子轩面色不变,冷然地看着晏倾君,眸子里没有任何情绪。他举着剑逼近一步,晏倾君便后退一步。
“倾君倒是不怕死,反正只是迟早的问题。”晏倾君仍是笑着,“只是有点遗憾,奕公子终究辜负了倾君的信任。”
奕子轩眸色一暗,竟闪过一丝疼痛,随即抽离长剑,再高举,急速地逼了过去。晏倾君面色一冷,本能地连连后退,同时侧转身子想要避开那一剑。不知是晏倾君侧身及时还是峰顶的山风太盛影响了奕子轩的速度,那一剑,竟然真的被她躲了过去。晏倾君心头还未松下,右肩巨痛,竟是奕子轩一剑落空,又补上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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