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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房客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年小初
沈慕情扬起下巴,神情倨傲,一脸的“想清楚再回话!别侮辱了你那两百的智商!”
“不用我教你选哪一个吧?”
“……”程诺身子一晃,摇摇欲坠,眨眨眼,终於一点点恢复清明。
沈慕情看他那副俨然被震撼到魂飞天外的傻样,知道效果已经达到,呼口气大力松了松衣领。该死的,为什麽他一个新郎官要在新婚这一天做这种事!月老媒婆牵红线和事老什麽的……实在不符合他的气质!
“行了,话我就说到这儿,接下来你自己看着办。”沈慕情撂下话,端起杯子晃了一晃算是作别,转身走了几步又猛地想起什麽,回头死死盯着程诺的腹部,眼睛放光,半晌,极力压抑着嗓音里的兴奋,装模作样慢条斯理地叮嘱了句,“哦对了,你赶紧地再怀一个孩子,这一次我要全程参与研究。”
程诺:“……”
等沈慕情走远,程诺在原地呆呆站了一会儿。经过方才那一番交谈,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远很远,模糊如天边。
他有点恍惚,而在这出神的恍惚中,他发觉有一份感受变得十分的迫切──
他突然非常,非常,非常地,想念秦深。
有如巨浪滔天,潮水席卷,将他淹没。那一刻的想起,就敌过了经年累月的思念。
而他也立刻将这份想念付诸行动了。转头搜寻,很快就发现那一道熟悉到刻骨的身影。
即便在如此众多的人群中,他也依然能一眼就看到那一个人。
与生俱来的本能,无可救药的天赋。好像他身体里长了一个专门用来搜寻秦深的雷达。
不远处,沈若水正拉着秦深说话,时不时侧头给身旁的秦长摆个脸色。而那轻轻一跺脚就能让整个黑道抖三抖的大男人,就那麽好脾气地受着,一脸的珍爱宠溺,似水柔情。
程诺看得痴了。
有那麽一刻,他仿佛以为自己是看到了未来的他们。
【你欠这世界的,我来还。这世界欠你的,我会给。】
忽然他耳边再次浮出这句话,宛如秦深就在他耳边喃喃。
嘹亮的窃窃私语,温柔的掷地有声。惊天动地,又无处可寻。
然後他微笑起来,缓缓地闭上眼睛,感觉到眸子里飘下了一场温情脉脉的好雨。
我欠世界的,我会还。而这世界欠我的──
不,这世界不欠我什麽,我唯一想要的──
秦深,秦深。
如果我给你我的名字,你是否能赠与我,你的姓名。
秦深忽然从沈若水脸上移开眼神,往程诺这边直直看了过来,英俊的脸上闪耀着温暖而狡黠的笑意。
偷看我,被我发现了哦,小坏蛋。
你身上有能发现我的雷达, 我当然也有找出你的办法。
程诺愣了,随即脸色爆红如血,仓皇低头闪躲视线。
沈若水回头一看,不禁又好气又好笑,抬手在秦深脑门儿上弹了一下,半开玩笑地嗔怨:“这麽一会儿分开都舍不得?真是,白养你这麽多年了。”
秦深恋恋不舍地将视线从程诺身上移开,那舍不得的样子活像守财奴被刮了一大笔钱。
他朝身旁的秦长努努嘴,耸耸肩摊着双手,无辜道:“我有什麽办法,还不是因为某人的基因太强大嘛。”
秦长早就对亲亲老婆忽视自己这麽久而严重不爽了,这时一把搂过沈若水的肩,面无表情地自恋:“恩,基因太好,没办法。”
沈若水:“……”这两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气人!果然是混蛋的基因!
秦长顺势歪楼,抓住机会赶紧将老婆拐走,秦深默默给老爸投去一个“不客气”的眼神,理了理西装,神清气爽地往正试图往人群中躲的程诺大步走去。
他可爱的小媳妇儿……
“喂。”
没走几步,旁边突地传来一个声音,有点熟,不过刻意压得很低,还有点局促。
秦深皱眉,转头,在看清来人的瞬间不由露出几分吃惊。
“你?”他问,眉头皱得更紧了些。
一年多不见,陆宝贝变瘦了不少,个头似乎也挣扎着抓住最後的机会努力往上窜了一两厘米,一身西装革履的装扮和过去痞里痞气的街头混混样判若两人,曾经幼稚轻浮的眉眼如今添了几分认真沈稳的味道,整个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
看来陆阳的死让他一夜长大,听说现在他已经开始慢慢上手家里的公司,目前正在哈佛商学院念书。
秦深不着痕迹地往前瞥了一眼,发现诺诺已经不在视线里了,反倒放心。
於是他放松下来,淡淡看着这位挡住爱他去路不速之客,漫不经心地问:“你来找我?”
陆宝贝憋了一会儿,挠着头闷闷开口:“霏霏我已经找过了,礼也送了。那丫头说结婚就结婚,居然连孩子都生了!也不通知一声,一点儿都不够朋友!”
他越说越气,脸颊气鼓鼓的,活像一只小咀嚼中的仓鼠。尽管和过去相比他的确成熟了不少,然而有些地方还是孩子气。
“所以是沈慕情没给你好脸色看吧?”秦深毫不留情地戳穿对方不爽的真相,兴致缺缺地听完他的抱怨,不耐烦地打断,“所以你特意来拦住我是干什麽。”
“……”
丢了面子又被问住的陆宝贝一下子呛住,半晌说不出话,吞吞吐吐了半天,终於在秦深忍无可忍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涨红着脸憋出一句:“我来……我来是叫你管管你弟弟!”
万事开头难,讲了第一句话,後面的就轻松多了。放在後脑勺的手掌改挠为抓,陆宝贝烦躁地低吼:“你……你管管他!让他别天天来学校里烦我!我、我是要认真念书的!没空再陪他玩那些真心假意的游戏!”
秦深神情一动。
真真去美国他是知道的,不过……天天去哈佛找陆宝贝?
秦深不由多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心中逐渐浮起一个念头:难道,真真对这个傻里傻气的富“二”代,是认真的?
真真和他一样,打小没认真喜欢过什麽人,戏弄过的倒是不少。那可是个货真价实的小恶魔,有时候,就连秦深这种老狐狸也会被秦真那些层出不穷而又花样百出的整人招数而弄得哭笑不得,为他天马行空又胆大包天的想象力所折服。
如果说自己是成人式的冷酷,那麽真真那就是属於小孩子的残忍。
秦深不确定这一次真真是认真的,还是……和过去无数次一样,只是很认真地在玩而已。
毕竟陆宝贝无论从长相还是个x,都算不上顶好。曾经遇到过那麽多比他好得多的,秦真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尽管真真扬言要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不过秦深怎麽可能让这种事真的发生,到底还是关心的,只是他毕竟要先把和诺诺的问题解决了再说。
於是秦深敷衍地一笑,随口道:“你要是能无视得彻底,又怎麽会被影响。”
“……”陆宝贝又一次被呛得哑口无言,他突然觉得自己来找秦深这种大狐狸求救,实在是蠢毙了。
“没别的事儿我要走了。哦对了,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去看看诺诺吗?”离开前秦深顺口问了一句。
陆宝贝怔了一下,慢慢地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扭捏了半天,最後支支吾吾地回答:“唔,这个……我、我就不去了吧……”
毕竟是喜欢过的人,曾经陆宝贝傻乎乎地跑去和程诺坦白新感情,结果转眼就被秦真玩儿得差点儿丢掉了半条命,他实在觉得很是没面子。
所以在他的想象里,只有等他日後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神马的,才能堂堂正正和旧情人见面。
典型的要强又别扭的熊孩子。
秦深点点头:“恩,算你识相,我刚也就是随便客气一下。”
陆宝贝:“……”
你妹啊!
他绝对,绝对,绝对!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来找秦深帮忙啊!!!
然而秦深没能在婚礼上找到程诺。
那时他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匆匆忙忙赶回酒店,果然,宝宝和程诺一起消失了。
布置得温馨可爱的小摇篮里,宝宝睡出的褶子还留在粉黄色的小被单上,秦深死死盯着那一团小小的褶皱,神色晦暗不明。
手机在这时突兀地响起来,虽然猜到不会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但看见来电显示上出现的名字,秦深还是难免感到一阵失落。
接通後,那头传来沈若水兴奋又欢快的声音:“喂,深深啊,听说你回酒店了?哎呀,离开这麽一会儿都不放心,妻管严还不够,你这是要当儿控的节奏啊。宝宝醒了没?妈妈马上就过来!哟呵!马上就要见到孙子了,好、开、心!唔……你说宝宝会不会喜欢我?哦对了,还有能别让他叫我nn吗,显得我好老哦……”
“……”秦深闭着眼揉揉眉心,并不想吐槽老妈“宝宝现在还不会说话”这种常识x的问题,声音沙哑地开口:“妈妈,你不用过来了,诺诺……带着宝宝走了。”
“啊!?什……”
沈若水的尖叫在那头戛然而止,秦深挂断电话。
他在床边静静站了一会儿,然後弯下腰,大掌覆上床单温柔地摩挲,细细地感受那儿仿佛还残留的温度。
“诺诺……”他闭上眼,笑得宠溺又纵容,声音轻如叹息,“等我。”
我总是让你等。
而我会让你知道,我总是值得的。
作家的话:
好长的一章!下章完结了……
第八十四章(终)
九月,s市。
“好啦,好啦,马上就能回家家咯,再坚持一下下,这时候哭,可不是乖宝宝哦,安安最乖了对不对?给爸爸一点面子好不好?不要让小姐姐看笑话。”
超市里,程诺一边等待收银员结账,一边哄着怀里瘪着嘴一脸要哭不哭的安安小朋友。
收银员是个看起来不满二十的圆脸小姑娘,眼前这一大一小,大的漂亮俊俏,小的白白嫩嫩可爱如天使,组合在一起,杀伤力实在太大,萌得她心肝儿乱颤,忍不住搭讪:“这您孩子?好可爱。”
程诺羞涩一笑:“谢谢,其实可会闹腾了。”说着低头在宝宝鼻尖上亲了一口,笑眯眯地逗他,“听到没?小姐姐夸你可爱哦,所以不准再绷着脸了,要懂礼貌。”
“哈哈!好有爱!”小姑娘再次被这充满温情的父子互动萌得热血沸腾,激动得简直要在地上打滚儿。
当然正经工作也不能耽误。小姑娘年纪虽小不过动作倒很麻利,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劈里啪啦,很快──
“好的,一共是一百四十三元零七毛,您是刷卡还是付现?”
“刷卡。”
程诺递过卡。
小姑娘双手接过,随口问了句:“您看起来很年轻啊,这年纪就生孩子的真不多见了,对了,宝宝妈妈呢?”
程诺用一种神一般的手速飞快输完密码,听到小姑娘这麽问,脸上笑容僵了一秒,神情飘得很远:“他妈妈啊……”垂下眼低声重复了一遍,程诺淡淡一笑,“谁知道呢。”
小姑娘:“……”
直到程诺接过购物袋早已走远了,小姑娘还沈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接下来的工作一直处於走神状态。
她刚刚……好像听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东西?
啊,是不是……大学情侣偷尝禁果,女方怀孕,产子後却为了前途和事业抛夫弃子,远赴大洋彼岸,孩子爸爸的家庭深以为耻和他断绝关系,可怜的年轻爸爸只好辍学打工辛辛苦苦养育孩子!?
哦!!!一定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的没错!这真的是……太虐了!呜呜呜!
小姑娘被自己异想天开的脑补虐得泪眼汪汪,还趁着休息时间在空间,微博,朋友圈各发了条状态──
【世界观被刷新!突然觉得……当人後妈也没什麽!】
因为每次出来都要带着安安小朋友,所以程诺也不能买太多东西,就当散步多出来几次好了。自从有了这个小家夥,程诺成功从宅男变n爸。
一手提着购物袋一手抱着宝宝,程诺慢吞吞往家里走。
一路上回头率颇高。毕竟程诺在a大附近当了那麽久的房东,造福了来来去去多少届祖国未来的栋梁,名声还是很大的。前段日子他突然消失,如今回来竟然多了个孩子,很多学生都在背後默默议论。
最被人认可的说法是,他搞大了某个女学生的肚子。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程诺笑得直戳安安的脸蛋儿:“听到没安安,别人说你爸爸我搞大了秦深的肚子~~”
……原谅这个反攻无望只能意y的小弱受吧。
儿子安安对此的回应是,斜着眼一脸鄙夷地盯着自家亲爸看了一会儿,然後瘪着嘴吐了个泡泡,笨拙地转过他的小胖身子,给程诺露出了他刚刚换上尿不湿的小屁屁。
程诺:“……”
为什麽!谁来告诉他为什麽这麽一张r呼呼的包子脸也能做出“愚蠢的凡人啊”这种欠揍的表情!?还跟那男人一模一样!这……这不科学!!!
好了,连孩子都懒得吐槽了,诺诺你就不要再做无望的挣扎了……
走进的楼道的一瞬间,程诺心中忽然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怀里的安安更是莫名地激动起来,伸出r爪子在半空中胡乱地抓,喉咙里发出咿咿呀呀的n叫,兴奋得不行。
心里咯!一下,一个念头在脑海里一晃而过,程诺若有所悟。
他慢慢地往上,往上,每走一步,仿佛是踩着棉花,踏在云端。软绵绵,轻飘飘,像走在梦里,走在一个春暖花开,金光普照的幻觉里。
果然,一转过二楼拐角,那一个人便直直撞进他的眼眸深处。
暗色中,那人一身白色衬衫,修长挺拔,玉树临风,风采卓然,温润清雅,俊美如一幅行云流水的丹青墨画,和两人第一次相见时,一模一样。
程诺突然觉得晕眩。他开始不确定,他究竟是回到了过去,还是等待着新生。
从天窗斜进来的阳光懒洋洋地照在秦深俊美斯文的五官上,於是在这色调灰暗的老旧阁楼里,他就变成了唯一的色彩,刺痛了眼眶。
而此刻,他们一上一下,中间隔着短短数阶的楼梯,仿佛隔着风起云涌的时光,那麽近,又那麽远地凝望。
他们深深地,长久地,忍耐着,而又狂热地凝望。
程诺就沈浸在对方这无边无际的凝望里,像飞蛾扑进烈火,蝴蝶撞进蛛。
他没有告诉过秦深,他曾经从他那一双仿佛藏纳了一整片海洋的深邃眼眸中,看到过全部的时空。
他看到过去,看到未来,看到前世,也看到来生。他看到他的今生,也看到他的轮回。他看到宇宙中亘古如斯的星辰,也看到阳光下飘浮飞扬的浮尘。他看到那双眼睛除了自己什麽都没有,他看到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凝望着自己,并且好像就会这样永远地凝望下去,无论贫穷富贵,荣辱衰微,生老病死,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岁月枯荣──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能看出那麽多。那麽多。
程诺傻傻地看痴了。这才明白,尽管他一直说服自己,我可以就这麽一个人过下去,或许艰苦,或许心酸,或许孤独,或许後悔,但是他可以,一定可以。
然而直到此刻,直到那个人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终於意识到,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
他在等他。
他原来是在等他。
是因为在潜意识中,他始终坚定地以为那个人一定会来,所以他才能一个人欢欢喜喜,把看似孤单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多麽可笑。他所有自以为是的坚强,不过是因为一个盲目相信的依靠。
认清现实的这一刻,程诺恍惚听见他的体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碎裂。原来他一直顽固坚持的东西,不过是一个不堪一击的假相。
【别特麽矫情】
沈慕情不仅嘴巴毒,眼光更毒。
秦深一直垂着视线凝神望着程诺,许久,他温柔地,低声地,轻轻地开口:“你好啊诺诺,我来租房。”
【你好,我就是昨天晚上给你打电话说想租房子的人,秦深。】
一时间光y倒流,声音重合,画面重叠,程诺分不清过去现实,恍恍惚惚宛如魔怔。
还是那有如大提亲般低沈缠绵的嗓音,还是那灿烂如骄阳的温暖笑容,还是那情深似海,情重如山的温柔目光──
原来一切都没有忘。原来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模样。
程诺低头苦笑,如同一只被戳破的皮球一样噗地泄了气。他以为自己已经走了很远很远,结果一回头,却发现自己仍在原地。
他抬起脚往上走。怀中的安安动得越来越厉害,老是想往上扑,他就快抱不住了。
这个没心没肺见了亲爹就忘娘的小狼崽子。
程诺来到门边,秦深早就憋坏了,眼巴巴地凑上去,往前伸出一只手指头,宝宝立刻挥舞着r爪子牢牢抓住不放。
“咿、咿呀……呀啊~”他开心地大叫,r嘟嘟的小脸顿时咧成了一个皱巴巴的小包子。
秦深也跟着笑了,眼睛一眨不眨生怕少看了一眼,贪婪地注视着儿子,浓浓的父爱在他x中激荡,热烈而熨贴。
良久,他嗓音沙哑,柔柔地唤:“你好啊,安安。”
你好吗。我的,小宝贝。
安安咯咯咯地笑,把秦深的手指放进嘴里,还没长牙的牙床软乎乎的,带着暖洋洋的温度,一口咬下去,还糊了秦深一指头黏腻腻的口水。
秦深却丝毫不介意,看向儿子的眼神写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满足。
他没有把手指抽出来,任由自个儿儿子随意玩耍,抬头看向程诺,温言软语,耐心而好脾气地又问了一遍:“可以吗?”
程诺抿着唇,半晌:“……为什麽?”
秦深似笑非笑:“我休学一年,博士还没毕业。”
程诺:“……”
看着诺诺那一脸“我是疯了才会问你为什麽!”懊恼又臭臭的表情,秦深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轻咳一声,才板起脸严肃地说:“恩,金钱方面不用担心,我可以先付定金的。”
说着,他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j致的银白色小盒,两指一扣,啪地打开。
里边安静地躺着一枚铂金色戒指。圆润流畅的弧线,勾勒出高雅华丽的贵族气韵,中间镶嵌烘托着一颗浑圆饱满的水滴状钻石,切割j细,质地纯粹,晶莹剔透,闪耀着海洋般深蓝色的光芒,低调且深邃,尊贵典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冲击视觉。
程诺瞳孔一缩,呼吸陡然凝重起来。
秦深轻声道:“本来我想下跪来着,不过……”无奈又为难地瞥了眼正不亦乐乎玩弄自己手指的儿子,顿了顿,秦深小心翼翼,又满含希望地问,“诺诺,这个定金,可以吗?”
他眨眨眼,英俊的脸庞写满诚恳和期待。
程诺却只管死死盯着那枚戒指,眼睛都发直了。
当然不是因为爱财。他只是忽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他在萧岚家中做的那一个梦。
梦里,是在一个和此刻的简陋小楼完全不一样的上流宴会上,那里金碧辉煌,衣香鬓影,有自己,有秦深,也有……这样一枚光彩夺目,美丽非凡的戒指。
然而梦里的结局,可不是很好。
程诺紧紧地咬住下唇,全身突然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他仰起头怔怔望着秦深,眸中清波微晃,晕出湿漉漉的迷茫。
好怕,好怕……
好怕这一个人,会不会在下一秒就像梦里那样,他伸手一碰,就忽地碎了。
碎成夜空中数不清的闪闪发亮的星星,碎成千万颗五光十色熠熠生辉的钻石颗粒,碎成灼灼日光下随风飞舞的细小尘埃,碎成繁茂叶缝间一片片斑驳细密的流动的光晕。
碎成他m不着,抓不住的一切。
秦深设想了无数种程诺的反应,接受或者不接受,给他吃闭门羹或者直接狠狠打他一顿……怎麽也没想到,他的诺诺怎麽就……要哭了!?
他吓坏了,手足无措地攥着戒指,眉宇间局促又焦急,慌慌张道:“诺诺你怎麽了?怎麽了?我、我没逼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呃,暂时就算了,反正我总是……我总是……”
他叹口气,好看的唇角扬起无奈却纵容的浅笑,哑着嗓子柔柔地道:“我总是值得你等,也永远陪着你的。”
程诺眼波一晃,蓦地回过神来,这才用力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失态了,长呼一口气,二话不说干脆地转身拿出钥匙开门。
秦深猛然皱眉,眸内惊惶一闪而过,下意识就要伸手去挡,幸好在出手的刹那恢复神智,堪堪忍住了。
只是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垂头丧气的沮丧里还掺杂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委屈。
连安安都感觉出爹地的情绪正在光速变down。
小安安不安地扭了扭身子,张大嘴松开秦深的手指,转而鼓起腮帮用力地呼呼起来。
是因为爹爹的手指是被自己被弄痛了所以不开心吗?呜呜……对不起爹地,不痛不痛哦,安安给你呼一下,就不痛了!粑粑就是这麽给安安弄的!呼呼,呼呼,可舒服了~~~
秦深苦笑着看了正卖力给自己呼呼的儿子一眼,颇为郁闷,不过还是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哎,傻宝贝,爹地不是指头痛,是闹心……你说,爹地到底怎麽做才能让你爸爸重新跟爹爹恩恩爱爱呢?唔……难道真要施行plan b?
比如霸王硬上弓,再给你生个弟弟妹妹什麽的……
秦深在那头天人交战,程诺这边却早还已经推开门,一只脚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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