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清厉斯爵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小妮子
厉斯爵冷笑一声,眸光沉沉地盯着她,一字一字问道:“怎么,心疼了”
明雅恬见两人之间气氛僵持,忍不住添油加醋:“姐姐喜欢季少爷也不奇怪啊,毕竟两人年龄相当,又都没结婚,我之前听朋友说,在南京路的老街区看到他们两人一起逛街呢,据说登对得很……”
察觉到身边男人的气压持续下降,寒意一阵接着一阵地传来,明雅恬打了个寒颤,声音越来越低,不敢说下去了。
明若清低笑一声,满脸嘲讽:“厉斯爵,他们都说你心狠手辣,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大家都是成年人,痛快一点,你要怎样才能不连累别人”
厉斯爵眯起眼睛,盯着眼前的明若清,她倔强的模样,忽然令他想起匿名收到的那些照片,照片里,她和季崇言在一起,笑容明媚,神色轻松。
他们在一起比跟自己在一起快乐。
这个事实令他失去理智,熊熊怒火在心里燃烧,他从来不是个会吃醋的男人,可在明若清面前,这个律条被打破了。
骄傲如他,不会再给明若清嘲笑自己的机会。
他眸光阴鸷,神色冰冷地把明若清拽到自己身边,阴戾地开口:“想要保护他很好,今晚跟我出席家宴。”
“斯爵,可是你答应了我,要带我去……”明雅恬急急开口。
“你闭嘴!”厉斯爵暴戾地打断她的话。
明雅恬恨恨地瞪着明若清,眼里满是委屈。
今天是厉家三叔的生辰,全家人都到场,唯独缺了两个最重要的人。
厉斯爵迟迟没有到,季崇言车祸住了医院,这两个人没有到,谁也不敢私自开始寿宴。
和惴惴不安等待的厉家人相比,厉家大宅外停着的劳斯莱斯里,则是一片冰冷的平静。
明若清妆容精致地坐在车里,神色木然。
车门打开,男人的手伸向她。
“走吧。”他的语气简短而又漠然。
她将手搁在他的掌心里,两人并肩向那片灯火走去。
“记住你的身份。”他冷冷地说。
想起车祸现场的那片血迹,明若清咬着牙,逼迫自己挺起胸膛,顺从地跟着他进去。
大门打开,厉家所有的人集体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迎接他们。
在厉家,厉斯爵就如同神一般的存在。他手握着每一个人的生死。
这是明若清第二次来厉家,她的目光缓缓从每一个人脸上滑过,惶恐的,畏惧的,讨好的,献媚的,仿佛每一个人都戴着假面在生活。
她忽然觉得窒息,想要立刻逃离。
“我好像来迟了。”
身后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死寂。
明若清缓缓回头,看见了拄着拐杖的季崇言。
他左腿被纱布全部缠绕,看石膏的厚度,显然伤得不轻。
瞥见明若清,季崇言的目光渐渐柔和起来,他第一次见到明若清盛装打扮的模样。
栗色的卷发仿佛洋娃娃一般蓬松柔软,纤长浓密的睫毛下,一双黑葡萄般澄澈的大眼睛里璀璨生光,好看的驼峰鼻在脸上的位置恰到好处,盈润的红唇宛如含着一片花瓣,诱人犯罪。
也许是为了配合今天的家宴,她穿了一条露肩的黑白小洋装,腰部中间是一条系着蝴蝶结的腰带,行动间,耳垂旁同色系的流苏耳环轻轻摇曳,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第69章 初遇
见明若清走神,麦琳琳温柔笑道:“轮到你了,小清。”
她这才醒过来,歉意地笑了笑,翻开另一页,开始朗读。
四个女人各自读完了自己喜欢的选段之后,小艺笑嘻嘻地说:“我一直觉得,周空溯当时在斐城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喜欢的女人,那个女人给了他灵感,他才会在措辞之间,带着那些淡淡的爱意。”
尹云云出声反驳:“我不这么觉得,那女人应该只是周空溯的一个幻想吧,根本就不代表任何一个具象的人。”
轮到婉静时,她脸微微一红:“这本书我之前没看过,发表不了见解。”
麦琳琳的目光转移到了明若清身上,明若清抚摸着书皮,轻声说:“也许,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可能,他只是偶然认识了一位朋友,想写一本书,在那位朋友面前炫耀……”
话音未落,包括麦琳琳在内的女人们,齐齐笑了起来。
“小清,你也太不了解周空溯了,他可是天才作家,他会是那种孩子气的人吗”小艺一边摇头,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明若清没有反驳,只是暗自想,这世上还有比周空溯更孩子气的人吗
遇见周空溯,的确是在斐城。
那年,她刚到国外,只身一人在斐城流浪。
斐城是个神奇的地方,一道河流将整座城市划分成两岸,东岸是富人的天堂,是销金窟,西岸是穷人的地狱,是贫民窟。
明若清就住在西岸的贫民窟里。
阴暗、潮湿、老鼠横行,冬天的贫民窟,因为没有暖气,则显得比平时更加可怕。
和那些一到冬天,就开始往家里钻的人不同,明若清往往都会选尽量选择,在外面有暖气的地方多逗留一会儿。
这年冬天,斐城第一场雪飘下来的时候,明若清结束了在时代广场的兼职,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路小跑地穿过街道泥泞的道路,奔到了一家牛肉面馆里。
这是一家华人开的餐馆,老板是个热心肠的中年妇女,明若清一直都喊她梅姐。
“小清,又来啦!”老板娘看见明若清,提高嗓门,热情地端来一碗牛肉汤,上面浮着大块大块厚实的牛肉片。
“专门给你留的,快吃!”
明若清的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她笑容灿烂得跟梅姐道了谢,坐下来,注意到面馆里除了她,还有一个长相俊秀,身材羸弱的年轻人,他看起来斯文又温和,专注地吃着面条,不时抬手托一托眼镜。
看他的长相,大概是这里的留学生吧,她暗暗地想。
明若清捧着牛肉汤,满足地喝了一大口,身子立刻暖和起来。
一股寒风猛地灌进来,伴随着“叮叮当当”的响声,两名身体强壮的黑人,勾肩搭背地走进来,旁若无人地高声谈笑。
两人笑嘻嘻地走到梅姐面前,伸手笑道:“钱呢准备好了吗”
梅姐脸色一白,陪着笑脸说:“我这个月生意不好,实在没那么多钱,要不,你们先收着这些钱”
她拿出一捧零钞,立刻被其中一名给掀得满地都是。
“就这么点钱,打发叫花子呢!”
梅姐忍气吞声地弯下腰,在油腻的地面上,一点一点把钱捡起来。
一枚硬币滚到了年轻男人面前,他俯身,把钱送到梅姐跟前。
黑人见讹不到钱,脾气顿时变大,跟同伴一边叫骂,一边开始四处踹东西。
“别踢了!我求求你们,别踢了!”梅姐哭着大喊。
明若清忍无可忍地起身,抬手将一碗汤泼到了两人身上:“够了!再这样我报警了!”
“你找死!”黑人的拳头朝她砸过来,背上却挨了一板凳,他显然没料到有人竟然有胆子打他,一脸懵逼地捂着后脑勺转身。
年轻男人和煦地冲他一笑,举着板凳又给了他一下。
“噗通”一声,黑人应声倒地。
另一个见势不妙要逃,梅姐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忽然抓起板凳,“嗷嗷”叫着冲上去,对着他一通乱打。
“我打死你们这些强盗!我打死你们这群猪狗不如的畜生!”
事情的结果,自然是三个人都被警察拘留了,明若清倒是喜气洋洋,在监狱里有得吃还有得睡,比家里那个冰窟窿好多了。
可惜,有人给年轻人保释,他顺便也给明若清一起交了罚款。
走出警察局,明若清饿得前胸贴后背,她双手插在口袋里,百无聊赖地走了几步,忽然看见茫茫大雪中,那个人举着两串热狗冲她招手。
她愣了一下,走到他面前,他微微一笑,递给她一根。
“饿了吧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我吗为什么”
“好歹大家也是一起坐过牢的交情嘛,认识一下有什么关系,我叫周空溯,你呢”
她犹豫片刻,一脸警惕地盯着他:“我先提前跟你说好,我很穷的,现在住在贫民窟里,你跟我结交,在我身上绝对骗不到一分钱,我又穷又抠……”
他瞬间笑了,笑容温暖天真:“别担心,我有钱的,我有很多很多钱……”
她呆住,这种炫富的话一般人说出来会显得格外讨厌,可从周空溯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天真和理所当然。
上帝对明若清最仁慈的一点,就是那年冬天,让无依无靠,落魄潦倒的明若清认识了周空溯,从那天起,她结束了漂泊无依的生活,也结束了在贫民窟里窘迫的生活。
他带她去吃斐城最好的餐厅,陪她去逛她从未逛过的游乐园,让她在斐城得以拥有一栋自己的公寓,也亲自送她去医院,目睹她生下孩子。
他是她人生的太阳,没有他,也许她早就因为贫穷和疾病死在了斐城。
而她终于回来了,他却不知所踪。
身边是麦琳琳温柔恬静的声音,明若清忽然读不下去了,她放下书,有些狼狈地起身:“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
匆匆奔到洗手间里,明若清对着镜子眨了眨眼睛,收回眼泪。
坚持住。
无论前方有多少迷雾,她都会坚持找到他。
“等着我。”她喃喃说。
第70章 刀锋暗藏
天色刚明,明若清从朦胧睡意中醒来,她伸手试了一下厉斯爵的额头,心里瞬间一沉。
厉斯爵的额头更烫了。
“斯爵,你醒醒!”她推了推厉斯爵,发现他已经陷入昏迷中。
明若清咬了咬唇,匆匆穿上衣服,快步下楼。
“云姨!”
云姨是厉家老宅的仆人,疑惑地出现:“明小姐,出什么事了”
“我有些不舒服,能不能给我一些胃药”她装作一脸痛苦的模样。
云姨答应了一声,转身去准备。
“我送你去医院。”有人在她身后出现,抓住了她的手。
明若清回头,季崇言一双黑眸上下打量着她,神情关切。
她轻轻挣脱,正色道:“我是你未来的嫂子,你这样成什么样子”
他冷哼一声:“是未来,至少现在,你还没有嫁给他。”
“季崇言,你给我听清楚了,就算我不嫁给他,我也绝不会嫁给你。”明若清冷冷说。
季崇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他抿着唇,执着地问:“如果是成为厉家的继承人,是不是你就会改变主意”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疯了”
外间传来佣人走动的声音,季崇言猛地把她拉进隔间里,反手锁上了门。
明若清记挂着厉斯爵的身体,冷着脸想要躲开他,可他却用力将她甩到沙发上,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咄咄逼人地盯着她。
“厉斯爵能对你好,我也能做到,他身边有那么多女人,我不信他会一直在乎你!”说完,他就俯身下来。
明若清惊恐地躲避,关键时刻,外面忽然传来敲门声。
一声一声,不轻也不重。
“崇言少爷,厉三叔请您到书房一趟。”是云姨的声音。
季崇言咬着牙盯着她,喘着粗气,仿佛要把她吞下。
她咬着唇,脸色苍白地往后蜷缩,满脸的躲避,不管他有多靠近,都感觉不到她丝毫的放松。
季崇言失望地直起身子,用力握紧了拳头。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努力。”他背过身,侧脸在幽暗的光线中散发着阴沉沉的气息。
听到他离去的脚步,明若清等待了片刻,这才飞快地出来,她飞快地找云姨拿了药,匆匆上楼。
厉斯爵正背对着她,站在落地窗前。
她止住了脚步,低头不安地看了一眼手心里的药,小声说:“先吃点药吧。”
“若若,”他忽然喊了她的名字,轻轻回头,神情淡定的凝视她,“我刚刚接到消息,你爸爸哮喘病发作,去世了。”
明若清手里的药掉在地上,她愣住了。
明若清赶到太平间时,明程哲正被一床白布蒙着,安静得很。
她站在他面前,掀开布,看见了他灰败的脸。
明若清没有觉得悲伤,只是觉得有些恨。
白岚去世以后,任于湉进了家门,从此,家不是家,父亲也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慈祥的父亲。
他成了别人的一家之主,和另一个女儿共享天伦之乐,唯独对她,苛刻而又残忍。
她在国外住地下室的那些年,每每因为阴冷潮湿,和四处蹿动的蟑螂而难以忍受时,回到明家,报复这些人就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目标。
可现在,人就这么没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