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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嗅蔷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月下金狐
云姨见徐长清吃得香,便把自己碗里的分给他一些,徐长清忙抬头对着她灿烂一笑道“云姨,我已经吃饱了,你也快些吃吧”
见他拍着肚子直说撑着了,云姨这才放下碗低头小口吃起来。
徐长清吃完了馄饨放下筷子,便开始左顾右盼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他记是自己是三年后来的京城,现在这街道与那时有一些不同,像这馄饨铺子三年后就没有了。
正打量间,不远传来熙攘声,有个人正拖了一只狗,那狗全身毛色银亮,身形极为雄健,只是腹部有个血洞,正往外浸血,一会功夫便染红了地面,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旺德,你这是从哪儿弄的一条死狗啊”有人嘻笑着说。
“看不出你这小身板还能打死狗呢。”人群里传来一阵哄笑。
那叫旺德的气得跳脚“呸呸,是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我今天就打了一只给你们看看”
“这伤可不像是普通的伤,咦这是狗吗”那人离近处看了看,“这是狼吧,狗哪有这般气势”
徐长清早在看到那狗时就已经溜下桌跑了过去,因为长得小也不受人注意,很快就凑到了那狗跟前。
前世他满身麻疤,连一起讨饭的都排斥疏远他,一生孤苦凄凉,唯一交好的便是流浪狗,不知被那些狗救了多少次,如今一见到狗受伤便极为心疼。
待听到那人说这是狼时,徐长清才心下一凛,顿时细细打量起来,毛发通体银色极为罕见,那身形强健有力,的确不是普通的狗可以比拟的,只见它两耳竖立,尾不上卷,尾毛蓬松,银中带黑很是煞人,放在狼群里也极有可能是狼王一样的存在,只可惜狼身并不大,似乎刚成年不久的样子,这样死了真是可惜了
徐长清蹲在地上正端量间,那狼突然睁开了眼,对上视线的徐长清顿时惊出身冷汗来,差点没坐到在地。
狼身上的伤,洞穿腰腹,任谁都认为它必死无疑,却不曾想竟还能活着。
令他更惊讶的是,它眼睛只独独盯着自己,除了刚睁开时闪过一丝狠戾外,似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吸引它一般,竟是极为人性化露出渴求之色,令徐长清心下一软。
第七章 旧业
徐长清曾经与流浪狗生活在一起多年,对狗的习性是极为熟悉的,狗天生便对气味敏感,就算离开主人多年,主人的容貌改变了,它仍然能从气味中分辨出来并对其摇尾示好。
狗尚且如此,狼则更甚,徐长清自检身上并没有什么能让它感兴趣的,除了天天试身用的绿液之外,不过渌液稀少,他自己用都尚且不够,自然不会随意的浪费,若眼前这是只狗则例外,可惜是只狼。
他虽从未接触过狼,但逃荒多年自然也从别人口中听过一些事,狼是最为冷漠凶残的,它绝不会因为你救了他而感恩你,相反,伺机杀死你恩将仇报才是它的天性,文人常说狼子野心也正是出自于此。
想到这些,徐长清刚刚冒出的那丝心软也慢慢的冷却起来,好像了解到他的想法一般,这只狼目光也随即冷淡下来,并未像狗儿一样露出乞求之色,也不摇尾乞怜,似已知无望一样默默的闭上眼。
狼有缺点自然也有优点,徐长清听人说过,它们虽凶残,但自尊是极强的,即使死也绝不食嗟来之食,这点与狗大相径庭。
今日亲眼之见徐长清心下有丝钦佩,感觉他又极为不凡,便暗道一句罢了,那绿液本就是他得的意外之物,给它一点又何妨,自己也并不损失什么,何况以后固定都有两滴可以用。
“我说旺德啊,这狼可不像你打的,你能有这把子力气不会是在哪里偷摸拣漏儿的吧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触了那个叫旺德的痛脚,他立即恼羞成怒道“这当然是我打的了,还能有假不成,要不这狼怎么不在你们手里偏在我的手里哼,看我一会扒狼皮吃狼肉,干让你闻着嘴馋”说完拖着绳子就要走。
徐长清见状不妙,立即肉痛的取出那一直省着用的绿液,此时酒盅里还剩下七八滴左右,他微一咬牙借着起身的劲儿,将绿液全部倒在狼身上那几乎有碗大的伤口上,自己已尽力,它能不能活命就看它自己的造化了。
那绿液接触的瞬间,那狼蓦的睁开眼睛,眼底有丝惊喜,伤口周围的肌肉微微一缩,将那绿液丁点不剩的吸了进去,徐长清见到后暗自咦了一声,待要仔细看清时,身子却被人一把抱住,入目便是云姨那满面的焦急和如获释重的眼神,“清儿,你可吓死姨娘了”
“云姨,那只狗儿好可怜呢”徐长清怕她责骂,立即低着头可怜兮兮的说。
见他眼红红的样子,云姨果然连半句责备也没有了,匆匆看了眼那狗,血糊糊的让她有些心惊肉跳,急忙拉着徐长清的手往外走,边走边忍不住念道“清儿记着,以后不能再随便乱跑,去哪里要事先告诉姨娘,刚才幸亏是死的,要是活的咬到了你可如何是好”
徐长清见云姨担心,便立即抱着她的腿讨好道“清儿下次不敢了,姨娘不要生清儿的气好吗清儿最喜欢姨娘了”
云姨听罢这才平静了些,露出点笑脸轻点了下徐长清额头嗔道“就这小嘴最会哄人。”见她不担心了,徐长清才松了口气,握着云姨的手高高兴兴的跟着走了,压根就忘了刚才的事,自然也没发现身后的那只狼正微眯着眼一直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来京城的第一天实在是太累了,云姨和徐长清早早的便回了客栈休息,好在客栈的床榻都比较宽,云姨身量纤细,徐长清长得也小,两人睡在榻上竟不觉得挤,一夜至天明睡得极为香甜,第二日醒来也是神彩熠熠,
洗漱完吃过饭,云姨带着他在京城街道里四处看看,他虽然早来了三年,但是这街巷还是与以前一样,极好认的,
徐长清拍着胸对云姨说以前他来过很多次,每次来都会玩上几天,对这里很熟云云,心想反正云姨不可能去找徐家对峙,自然他怎么说都可以,云姨尽管有些疑心,但徐长清识得路倒是不假,还能说出些道道来,可见若不是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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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他来过,他也不会真这么熟悉,慢慢也就相信了,任着他拉着自己四处走。
将京城他比较熟悉的地方走了个遍,发现有些地方还真是不一样,眼生的紧,不过大多地方还是保持着原样。
云姨之前有向馄饨铺的人打听过,这附近有几户人家似乎要卖宅子,租房子总不是长久之计,既然有心要在京城里落脚,她想趁着现在手里还有些银钱,最好能买个屋子住才踏实,至少不用再担心会被人赶走。
结果打听了几处后,宅子要么贵的离谱,要么就是太偏僻不适合女人孩子住。
徐长清了解云姨的想法,但这买房买屋要慢慢找,是急不得的,况且他们还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这样贸然的买,价钱上肯定要吃亏,便轻声道“云姨,不如我们先租个屋子住吧。”
云姨也知这房屋之事可能一时半会解决不了,心下不禁焦急,客栈住一两天还行,长住是住不起的,晚上回客栈后云姨神色有些疲惫,呆呆盯着那包袱看了好一会。
第二日一早便出门了,回来时脸色好看了不少,边收拾好包袱边对徐长清道“清儿,姨娘刚找了一户人家,她家有闲置的屋子,每天十二文钱,咱们就先去住些日子再说。”
徐长清自然无异议,好在云姨寻的那户人家的媳妇很是热心,见她们孤儿寡母的出门不容易,便处处照顾几分,碗筷也借了两副,烧火的话厨房的柴火可以随便用。
当天晚上,云姨便烧了锅热水,徐长清终于泡上了一个热水澡,滴上一滴绿液舒服的几乎不想起身了。
之后几天云姨也没有闲着,每日住宿吃饭都需要银钱,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坐吃山空,她在集市的卖货郞那里买了绣针和数十种颜色的丝线,又狠下心扯了几尺绸缎用来做荷包,剩下的买了些普通的布料和几块裁好的手帕,带回去可以直接在上面绣出花鸟图案拿去卖。
这京城里有不少收绣品的铺子,云姨把绣好的帕子和荷包给那掌柜夫人看,那夫人常年接触绣品,自然眼光非同一般,一眼认这是苏绣,这京城里会苏绣的人不少,但能绣得这么水灵的倒也不多,当即无二话,拿出了些花样给云姨,并谈好了价钱,每绣好一只荷包十八文,手帕十五文。云姨自是千恩万谢,这价钱不低,但也绝不算高,云姨却已经很知足了,至少以后吃饭的钱不用再担心了。
宅子的事急不得只能暂时搁下,她便全心全意的放在刺绣上,云姨的绣工好,手头也快,每天除了付房租吃饭外,还能多赚出十几文钱,有了这样的收入云姨心底才稍稍有了底。
京城里大多数的人除了注重仪表外,对住处的整洁美观也很在意,平常人家即使是放杂物的屋子也要时时清扫收拾的干干净净,更别提那些富贵人家,即使再穷困也会栽种些颜色鲜艳的花草来装点院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在这里并不分老幼贵贱。
借住的这户人家院子就种了几株粉蔷薇,此时开得正盛,那香气在院子里久久不散,甚是好闻,云姨十分喜爱,目光总是落上不舍得移开,若不是这花是别人家的,徐长清真想摘下两朵来讨云姨开心。
租房子的这家媳妇与云姨日渐熟悉起来,十分羡慕云姨的手艺,没事经常过来坐坐看她怎么绣花,这天云姨绣完一只帕子,那媳妇看到花色,立即满眼惊艳,拿在手里直说道“看着真眼熟,这不是我家院子里的蔷薇花吗”
云姨放好针线微笑道“这些日子我和清儿没少受你照顾,我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送你,就绣了只帕子,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做个念想儿”
那媳妇张了张嘴,半响才惊喜道“这真是送给我的这可是你绣了两天的手帕,你真的要送给我”这帕子布料倒是一般,只是这花绣极有水淮,跟真的一样,单是看一眼就爱不释手,绣工是一等一的,她也知道这女人带着个孩子不容易,就靠这手艺赚点钱,收下这帕子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不要吧她又不舍,最后在云姨的坚持下,还是收下了。
但这手帕并没有白送,过了两天,一大早那媳妇就乐呵呵的跑来跟云姨说,认识的一户人家急用钱要卖宅子,云姨闻言登时大喜,忙把手里活计放下,徐长清闻言也从床上跳了下来跟着去了。
到了地方看到那宅子,云姨有些失望,不说这房前屋后地方小,只说这房子破破烂烂的样子就实在是看不过眼,房顶被修补了多次,指不定还漏雨,如果重新修整又要耗费一大笔钱,云姨本是想在京城定居,要求也不高,结结实实的能住人就行,可这样的却实在不适合,此时她做绣活维持生计尚可,但要攒下大笔银子修屋不知得猴家马月,且不说这房子破,价钱便宜些也罢了,那房主急用钱之下,也要少于一百五十两银不卖。
这房子放在乡下至多值十两银子,可在这京城竟要卖一百五十银,那媳妇也说这价钱并不贵,可是,一百五十两银子是她身上全部的家当,不满意之下怎么肯定轻易的拿出来。
而徐长清在边上看了那宅子半天,一开始眉头微皱,接着便犹如拣到大便宜一般面露喜色,他当然知道这一百五十两不便宜,可能那个租房的媳妇也要从中拿一些好处,但是这个地方他必须要让云姨买下来,即使搭上全部家当也要买,而且要快,绝对不能声张。
第八章 地契
云姨心里不喜,但碍于那媳妇的面子,也没有立即拒绝,只是借口说回去再想想。
那媳妇也察觉到云姨的勉强,倒也没落下什么脸,只是念道“嫂子,我本来也不是那爱揽事的人,只是这些日子见你人和气,又带着个孩子不容易,这才厚着脸搭了这么个线,要不是我婆婆的娘家与他们家祖上有些交情,这房子是不肯这么低的价钱卖的,虽说房子是旧点,好歹也是片瓦遮身,要再找这样地点好的,独门独院的宅子真的不容易,要不是人家先仅着我这边,放出声来早就有人抢着要了,京城里现在都是寻好房子容易,好地方难求啊”
云姨自然也不是那不知好歹之人,无论这房子怎么样,这也确实是人家一片好心,就算买不成房子但情意还在,便立即说了几句暖心话,只道他一个妇道人家一下子拿不定主意,想再考虑一下给答复。
那媳妇闻言也表示理解,换成是她也不可能看完就买,自然要给人家时间考虑清楚,便说“时间最好不要太长了,那户人家的老头正病着,确实是急用钱,若是你不肯买,她们还是要找别人卖的。”
云姨点了点头,转身忍不住又打量起那处房子,虽然说勉勉强强能住人,但是花那么多钱却只能住这样的屋子,心里难勉有些不舒服,她想的是自己现在能够赚些银钱日常用,不担心日子会过的入不敷出,这样的话,何不留着银子,日后也许能遇到更好的
但是,这心仪的好宅院可遇不可求,不知何时会有,现在这样在人家那里租屋住,事事不方便不说,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这些日子她也相继看了几处,有了点经验,知道这京城的宅子大都是金贵的,好一点的一般都是要二百两纹银以上,难得遇到便宜一些且房子也不错,但是地点不合适,她一个妇人带着孩子自然是安全最重要,住的太偏僻难免会提心吊胆。
这样一想,再看这房子,地点正好处在闹市之中,门口集市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买什么都很方便,位置的确是很好的,而那房价也恰好在她刚刚能承受的范围内,就只是屋子太破,实在是不值那一百五十两
云姨心里纠结,不知该如何决择,徐长清在一边竖耳听着没有插嘴半句,看完后便一脸平静的跟着云姨回去了。
回到住处,云姨一言不发的在木桌旁坐下,眉头不展,徐长清紧跟着后面走进来,见屋外没人便关好了门返回屋里,听到云姨叹了口气后,不由眉眼一弯笑了下,随即走到云姨面前嘟着个嘴轻声说道“云姨,清儿有事情要告诉你”
云姨低头看了看徐长清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些意外,不知他要说什么,便缓了缓有些僵硬的后背,随口问道“云姨在听着,清儿想说什么呢”
徐长清掂着脚凑近云姨小声道“云姨,刚才你在看房子时,我看到那房子旁边有个酒馆”
“酒馆”云姨也不自禁跟着他放低了声音,于是回想了下,紧挨着宅子右边好像真的是有个小酒馆,但不太大,当时她只顾着看房子没太注意,而且那条街两边都是这样,店铺和宅子紧挨着并不奇怪。
的确,这事儿若是放在别人眼里,自然是再普通不过了,根本不值得在意,但是对于徐长清来说却是个意外之喜了,这也多亏了酒馆门口的那牌匾。
在他再三辨认后,确定了那醉仙居酒馆的确就是三年后的醉仙楼,别人不知道,他却是对这后来的事清清楚楚,这醉仙楼在几年后是青云直上,在京城也算是数得上名号的,也亏得徐长清重活了一次,否则谁会相信这么一个小酒馆会是日后名满京师的大酒楼
而如今这小酒馆还是小酒馆,它要改成酒楼就要扩地改建,要扩建就要先买地,酒馆的一边是大户人家,要买下那个房子代价绝对不低,对方也未必肯卖,那么只剩下另一边
那破陋的宅子几乎就是他们酒馆扩建的唯一的选择。
据时间上来算,三年后的醉仙楼早已经改建完毕,在当时已稍有名气,中间除去建酒楼的时间,这剩余的一年半载甚是急促,但机会难得,所以他才会想要尽快的拿到那处宅子的地契。
趁那酒馆的老板还没有打算到这一点,卖房子的人家更没有察觉到这个商机,他和云姨现在只要花一百五十两买到这房子,最多一年后就能翻倍的卖给酒馆,只这差价的一百五十两就大赚了一笔,三百两银子对开酒楼的商人来说,并不足道,但对他和云姨来说却是个极好的机会,可以安安稳稳的在京城里扎根,过得比以前更好。
这些念头只是在徐长清脑子里闪了几闪,他便开口道“清儿听到那酒馆里出来的人说,里面人都满了没有座位了,还说那酒馆要是地方再大点就好了”接着徐长清停了下,然后面孔有些紧张的问道“云姨,他们生意这么好,会不会跟我们抢宅子啊”
听完这话云姨一怔,突然直起身,半晌,脸色奇怪的开口问道“他们真的是那么说你没有听错吗”
徐长清立即摇头“清儿没有听错。”
可谓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徐长清说的就像小孩子护食一样,但云姨即隐约有了一点模糊的想法,但她还不能确定,想了想后便坐不住了,嘱咐清儿在家待着别到处跑,自己却是急三火四的出去了。
徐长清见云姨出了院子,嘴角微翘,云姨不笨,而且足够心细,他现在担心的只是云姨会不舍得银钱,毕竟女人的性子比较瞻前顾后,而且一旦拖延了时机,房主不卖了或者被别人买去就白忙活一场。
但云姨并没有让他失望,她不仅又去那宅子看了看,还特意进了那酒馆,要了里面最便宜的一份饭菜然后暗暗观察了很久,那酒馆的厨子做菜口感极为鲜美,应该是有独家秘方,而酒云姨虽然不懂,但也能看出卖的极快,伙计也是个个勤快机灵能说会道,掌柜的站在柜台里一直收着钱就没有停过,不得不承认,这酒馆的老板很会做生意,也确实做的红火,若这样一直红火下去,发展起来就是酒楼。
今天要不是清儿跟她说起这事,她压根就不会关心这酒馆的生意好或者不好,也不会想到好与不会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云姨回去的路上已经把这件事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她甚至想到就算酒馆不收她要买的那个宅子,那也不打紧,到时酒楼建起来,客量一多,那宅子也自然会水涨船高,她家经营过铺子自然知道这卖东西人多的地方才有商机,宅子那块地儿随便一个铺子靠着酒楼也能借上三分光,到时房子的价钱就不止是一百五十两了,二百五十两都不算多,无论从哪头儿讲这都是个稳赚的买卖。
此时的云姨已经毫不在意那屋子是否破旧,因为她知道,那宅子的价值根本不在于房子而是房子下的那块地。
云姨回去后没有直接回屋,先去隔壁找了介绍房子的那个媳妇儿,那媳妇儿一听云姨同意了,立即面露喜色,很是热情的带着她去找那房主,然后一切便顺理成章,云姨交了钱拿到了地契,为了保险又要那房主补写了一张房契。
将房屋地址,价钱,新旧,间数都详细的写在纸上,并要求写明,银钱当日一并收足,并无短缺。房子并无重叠交易,亦无他人争执,如有等情,由典卖人理论,与现业者无干。空口无凭,立此文契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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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最后,底下写上房主的名子,及见证人媳妇的婆婆和媳妇的名子,并标明日期后,云姨和卖主各收了一份,这房子才算真正的买到手了。
云姨拿着地契和房契脚步轻快的回了屋,徐长清正趴在桌子上,见云姨回来立即跳了起来,脆生生问道“云姨,咱们有房子了吗”云姨闻言一笑,从袖子里拿出那两张房契和地契,放在桌上,嘴里嘱咐道“要小心些看,一会儿我要收起来。”
徐长清乐呵呵的拿起这两张纸左看右看,就如同见了真金白银一样,云姨则找出一张防水的薄牛皮,熟练的用剪子剪出对等的两块,接着用针线将三个边锁住,再用剩余的牛皮条将三个边包上,再密密的缝了一圈,缝完云姨出了一额头汗,这皮子不是布料,发涩极不好缝制,最后将那房契地契折叠一下放进那手工的牛皮袋中,将口封好,贴身存放,这可是日后的银子,不能有丝毫不妥。
吃过了饭后,云姨便不停歇的忙着把东西收拾好搬到那宅子里,毕竟在这里多待上一天就要多交十二文钱,既然现在有了住处,便尽早搬过去,没必再花这个钱了,十二文对穷人而言已经是两顿的饭钱。
那宅子外面看着糟糕,院子的篱笆都东倒西歪的,但屋里却还算过得去,床和一些日用家什倒是都有,只是都是旧的,反正也卖不了几个钱,搬来搬去还麻烦,房主索性就送给她们了,云姨自然求之不得,拿出那一百五十两后,她手头已经没有多少余钱了,东西虽旧但洗洗仍然能用,也省得云姨再花钱去买,那房主说房顶已经找人修好,并不漏水。
徐长清最先跑进屋四下看了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住个一年两年还是可以的,值得高兴的是他终于有自己的房间住,不用再和云姨挤一张床,以后洗澡也方便,而且云姨也不用每日做绣活做到很晚,就为赚那十二文钱的房租费了。
第九章 玉山
屋子里收拾了两天后已经焕然一新,尤其是小厨房被云姨擦拭的干干净净,徐长清最爱泡澡,云姨便寻了旧浴桶反复刷了三遍后放在院子里晾干,那些旧的幔子也被云姨摘了下来,煮了一锅皂角水,在院子里不停的捶打着洗了一上午,终于把那幔子洗出了原色,本来看着灰蓬蓬原来的颜色竟是淡蓝色。
云姨又去对面卖布的铺子扯了些便宜柔软的棉布,拿回来做了两床薄被,米,油,面也都买了一些回来,于是云姨手里再次拮据起来,晚上又开始熬夜做绣活儿。
徐长清实在见云姨太累,便要求帮云姨打打下手,云姨却根本不让他沾半点边儿,只道“洗衣做饭这都是女人家做的话儿,你跟着做什么快去屋里歇着吧”说完便从包袱里拿出衣服整理,这衣服里面放着帕子,帕子里包着是云姨从家里带过来的细软,手帕不知什么时候开了,一抖衣服掉下支玉簪来。
云姨立即“啊”了的一声,急忙弯腰拣起来,这支簪子是上好的白玉,尖上还沁着红沁,极为漂亮,是当年她陪嫁的物品之一,因为不舍得卖就一直随身带着,想着以后若急用钱时还可以换些银钱用,见不慎摔了自然紧张起来,可别摔坏了才好。
也是这簪子较细,雕的又精致,一摔之下中间竟出现一道层状的裂纹,云姨不禁心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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