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完结+番外)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梦溪石
听这意思,像是还要查下去呢,果然天家无父子。
黄锦暗暗揣测,忙又回话安慰皇帝。
锦衣卫办事效率很快,没过两天就有结果了。
他们找到赵肃书童赵榕,经过问讯,赵榕亲自指认,赵肃确实事先知道了考题,只不过事关重大,不是个小书童能了解,所以赵榕也不知道赵肃是从何处得到考题。
嘉靖自然大怒,让他们抓了赵肃,问出实情。
这才有了先前幕锦衣卫找上门,把赵肃被带走。
元殊眼睁睁地看着这切发生,第次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诏狱根本不是人待地方,上回来探望赵暖时候,赵肃就体验过了。
没想到还没把赵暖弄出去,倒是自己先进来了。
而且罪名比起赵暖,那可大多了。
赵暖在大理寺门口大闹,骂鄢懋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碰上机缘,随时都能放出去,又有刘守有关照,所以赵肃才没有过多担心。
但现在自己则不同了,私通考官,考场作弊,最轻也要被杖责,然后逐出考场,永不录用。
赵肃莫名其妙被冤枉,莫名其妙被关进来,他甚至不知道赵榕为什么要指认自己。
昏暗牢房里,他坐在长条板凳上,对面坐是冷着脸锦衣卫,陌生面孔,张脸面无表情。
四处墙上挂着镣铐和刑具,淡淡血腥味若有似无,换了寻常人,只怕早就吓得什么都说了,可是赵肃还保持了起码冷静,这让那个负责审讯人也不由高看了他几分。
“你可知罪”
31
31、第章
“在下不知何罪。”赵肃看着他,如是道。
那人冷冷道“死到临头还嘴硬,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诏狱想要口供,从来没有问不出来。”
锦衣卫手眼通天,自己无权无势,硬顶是完全于事无补,要示弱,不能逞强。赵肃这么对自己说,然后软了口气“这位大人,不是我不招,实在不知所为何事,能够告知二在下老师与指挥使刘守有大人相交甚笃,能否劳烦通禀声”
对方脸色不变,甚至连眉毛都没抬下“刘大人也救不了你,这是万岁爷亲自吩咐下来案子,我们也只是照章办事。”
赵肃心头跳“请大人明示。”
“圣上下旨追查会试舞弊案子,你书童告发你私通考官,买到考题,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
那人盯着他,目光灼灼“别说我不给你条活路走,你要是承认了,充其量也就是个杖责,要是不承认,可就得用些手段让你说实话了。”
赵榕是花了二两银子在酒楼买了所谓考题,但那与自己没有关系,后来考场中途也换了考题,赵肃更加不可能作弊,私通考官这种罪名,完全就是子虚乌有。
但为什么赵榕要指认自己,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当时买考题人也很多,对方怎么就偏偏查到自己头上来了
所有问题全都涌了上来,还有刚才这个锦衣卫说话
赵肃蓦地抬起头“你们想让我招供,然后牵出高大人他们”
牵出高拱,背后裕王自然也跑不掉,连带徐阶也会被连累。
借赵榕手,扯出他。
借他这个无名小卒,再除掉高拱。
借高拱,牵出裕王和徐阶。
好大个局,好大手笔。
“你不笨,可是聪明没用对地方。”对方微微冷笑,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按在赵肃肩膀上。“年轻人不要太过硬气,有些事情,还是要看明白点好。”
“我书童被你们严刑逼供,抵不住,所以选择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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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我”
“这世间不是每个人骨头都很硬,你小书童已经很不错了,挨了三十鞭才肯招供。”
赵肃低下头,看不清表情“如果我不肯指认高拱,也会有这样下场吗锦衣卫不是只为皇上办事么,什么时候为人走狗供人驱使了”
那人声音仿佛带了丝怜悯,但在这个窒闷污秽暗室里,却只显得诡谲“鞭刑只是最轻,诏狱里有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手段。”
赵肃淡淡道“当年杨继盛捱过来了。”
对方嗤笑“他是条汉子,可最后还是死了,你年纪轻轻,前途无量,难道也要学他吗”
“如果我答应了你,才真是前途尽毁了。”
“既然你敬酒不吃,那我也没办法了。”那人阴测测道,执起赵肃右手手腕,欣赏似看了半晌,笑道“这只手是要写出锦绣文章,要是废了,就太可惜了。”
裕王府内已经乱成团。
高拱与陈以勤是会试主考官,嘉靖帝要求彻查此案,他们需要避嫌,闭门不出,所以现在能来裕王府,就只剩下殷士儋。
“这可如何是好”裕王面色苍白,神情惶惑,瘦削身体看起来摇摇欲坠。“高师傅、陈师傅不能过来,赵肃又被抓走了,他要是耐不住受刑,指认了高师傅,这可如何是好”
殷士儋安慰道“殿下先别急,现在还不是最糟糕时候,我们先不能乱了阵脚。”
“若是高师傅他们不去当这个劳什子主考官,也就没这档子事了。”裕王抱怨了句,又有些心酸“都怪本王没用,现在出了事,也没能护住他们,连赵肃也唉”
裕王性情软弱,却不冷血,对待亲近人,更是千好万好,赵肃与他相处时间虽然没有高拱他们长,可彼此年龄相近,也聊得来,有些没法和高拱他们谈小烦恼,还能跟他倾诉下。
“别人要算计我们,防得了时,也防不了时。”殷士儋紧紧皱眉道,“现在最大问题,是怕赵肃在狱中屈打成招,高师傅要是出事,就要连累殿下了,恐怕这正是对方目。”
裕王沉默半晌,如同下了偌大决心。“本王进宫,觐见父皇。”
他这副慷慨就义似表情,换了平日定然会很滑稽,可此时此刻,没个人有心情发笑。
殷士儋没有阻止他,如果裕王能说动陛下,这也许是眼下最好办法了,谁都知道当今皇帝乾纲独断,是生是死不过在他念之间。
坐在角落直没有出过声李氏却开口了,她柔声道“王爷想好如何对父皇说了吗”
朱翊钧直站在外头,听着里面大人们对话。
平日里古灵精怪小包子脸此时现出难得安静,也许那些话他现在还无法完全理解,可谁都看得出他很认真地在听。
这种不寻常让冯保觉得有些诧异,他蹲子,轻轻道“小世子,我们走罢”
“肃肃被抓了。”小屁孩声音很委屈。
冯保叹了口气,抱起他“这事儿不是小世子能管,有王爷他们在,不会有事。”
“肃肃会出来吗,如果他出不来,我可不可以去救他”朱翊钧问。
冯保苦笑“您救不了他,除非皇上下旨,否则谁都救不了他。”
“那我去求皇爷爷就好了,你放我下来,我要跟父王起进宫”朱翊钧音量大了起来,声响惊动了里面人,他索性从冯保怀里挣脱出来,跑了进去,扑向裕王。
“父王,带我去见皇爷爷,我也要救肃肃”
“别胡闹”裕王对自己儿子板不起脸“冯保,快把他带走”
“我不,我也要进宫,我要见皇爷爷,让他放了肃肃”朱翊钧人小力气小,拗不过大人,说话开始带上哭音了。
李氏走过来安抚儿子,边对裕王道“句话,可以有无数种说法,这话说得好不好,听人感觉就会不样。王爷此番进宫,千万别提高师傅事,要多多问候父皇身体,把钧儿带上,也好缓和缓和气氛,免得闹僵了。”
殷士儋也道“殿下,娘娘所言甚是。”
裕王点点头,看着两眼水汪汪儿子,叹了口气“你皇爷爷不是好相与,你可别给父王闯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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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章
二月北京城,寒意未退,早春将至,前几天还是阳光明媚模样,接下来又突然下了好几天大雪,风呼呼地刮,让人打从心里头发冷,寻常百姓没事都躲在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不轻易出门。
朝廷上下局势诡谲,也如这天气样变幻莫测。
相比之下,徐府内却是派暖意。
四个炭盆子摆在角落,徐阶身貂皮大氅,正坐在太师椅上,手拿着本游记,另只手轻轻叩着扶手,旁边还有个小火炉,侍女提起烧开水壶在泡茶。
郭朴进来,看见便是这么幕。
“华亭兄好有闲情逸致啊,外头都乱成团了,您倒还在这里神仙般”郭朴踏入侧厅,带来身风雪。
“质夫来了,坐”徐阶笑呵呵起身迎客,边叹道“也不过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罢了,哪里有真正神仙”
郭朴摇摇头,闹不清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那可也比外头好多了,最近这几天,人心惶惶,有好几个涉案举子被抓进去了,高拱、陈以勤在家待罪,内阁里,你又不在,谁还有心做事”
徐阶淡淡道“不是还有元翁么,有他主持大局,也就够了。”
郭朴嗤笑声“华亭兄啊,你跟我就不用说这些虚话了吧,外头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严嵩年事已高,严世蕃仗势欺人,这些年要不是有你在内阁撑着,早就散了”
徐阶叹了口气“质夫啊,慎言,慎言”
“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如今也破罐子破摔了”郭朴冷笑,“谁不知道严世蕃打什么主意,借个赵肃,把所有他看不顺眼人,通通网打尽,真是无法无天了”
他越说越气,脸色涨红,胸口不住起伏,徐阶摇摇头,赶紧递了茶盅给他。
“消消气,我都不气,你气什么”
郭朴被他说得口气上不来,直翻白眼“敢情我这是替别人白着急了”
“你这性子就是太冲动了,所以严世蕃才会处处看你不顺眼,这次是我被他盯上,你就省点力气,免得到时候也被连累。”徐阶苦口婆心,诚挚道。
郭朴闻言也动了感情,这些年内阁人来来去去,反对早就被逐走了,要么就是依附严嵩父子,要么就是不敢吭声,徐阶虽然没有明着和严嵩作对,但暗地里也保下不少人,连自己也是因为这样,才能继续留下来。
“华亭兄,我也知道你向来是能忍则忍,但忍了这么多年,还要忍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这次,那个赵肃不过是幌子,他真正想要对付人,是裕王和你啊”
徐阶不动声色“那你想要我怎样”
郭朴悻悻道“你可以上个折子,向陛下澄清切”
徐阶苦笑“如果陛下会听我解释,我还用得着在家避嫌”
郭朴噎住,张了张嘴,却吐不出话来。
徐阶慢悠悠地端茶轻啜,再慢条斯理道“这种时候,我做什么都是错,皇上圣明,心中自有定论,何须你我多言”
那位主儿要是心中有定论,这朝廷怎么会乱了这么多年,还不是纵容着严家父子乱来
郭朴恨恨想道,对徐阶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说个堂堂次辅,混得这么窝囊,还得成天看严家脸色,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正待再劝,那头有下人来报,说广灵县县令元殊求见。
郭朴莫名其妙“个小县令来求见作甚”
徐阶道“他是戴公望弟子,赵肃师兄,想必是来求我救他师弟。”
边却向那传话下人道“就说我身体不适,闭门谢客,让他回去罢。”
郭朴叹了口气,心知徐阶是无论如何不会出头了,这次结果必然又是严家父子大获全胜,高拱等人罢职,裕王被牵连,景王坐收渔人之利。
他心里有些失望,说话就没有之前那么热情了,与徐阶寒暄几句,便怏怏告辞而去。
徐阶也不挽留,只是笑着把他送到门口,让他安心做事,莫要多想,便折返回侧厅。
“出来罢。”
话刚落音,屏风后面走出人,青袍黑履,器宇轩昂,腰间系白玉丝绦。
“老师,您为何不答应郭朴,能把他拉过来,也是大助力。”
“郭朴这个人,刚直冲动,可以共事,但真正要商议话,不能找他,他沉不住气。”
徐阶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边让下人过来换茶。
张居正叹了口气“放眼内阁,除了郭朴尚能坚持己见之外,余子皆碌碌不敢言,老师想找个帮手,真是太难了”
徐阶微微笑,望着自己得意门生“你觉得要靠内阁才能成事吗,永乐帝建内阁,本意是辅佐君王,到了本朝,陛下心修仙,不管政事,内阁权力这才越来越大,可再怎么大,也越不过天去。”
张居正片刻便反应过来“老师意思是,直接影响陛下决定”
徐阶点头“想说动陛下,要讲究技巧,这件事情不是我或郭朴能办到,更不是内阁任何个人。”
张居正福至心灵,也露出笑容,缓缓道“言官。”
徐阶目光带上赞许“打蛇打七寸,弹劾个人,也要讲究时机、技巧,和内容,如果不能举成功,倒不如不要做好,只会白白打草惊蛇。”
张居正道“若是那个赵肃受不住刑,指认了高拱,甚至老师您,只怕”
徐阶忽然想起那个长身玉立青年,和他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那些话,不由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
成大事,总要有人牺牲。
“不要紧,火暂时还烧不到我这里来,陛下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很多时候,他心里头是明白再说,时机也快到了。”
他口中时机是什么,徐阶没有再往下说,张居正却露出若有所思神情。
徐府外面,元殊足足站了两个时辰,直到脚下雪覆过了鞋面,徐府大门也没有开过。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徐阶抱恙只是借口,人家压根就不肯伸出援手,去救个毫无背景势力举人。
就算自己是两榜进士又如何,在强权面前,同样无能为力。
当初在书斋时,戴公望就曾与他们说过官场黑暗,可听是回事,自己亲身体验又是另回事。
本以为,三年来他在地方任县令,看到已经够多,到头来才发现远远不够。
诏狱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地方,在那种地方,赵肃会遇到什么,想都不用想。
元殊紧紧攥着拳头,直到指甲刺入肉里,传来痛楚感觉。
赵肃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他发现自从在这里面之后,白天与黑夜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随着对时间迟钝与麻木,身体对于疼痛感知反而越来越强烈。
抽在身上三十鞭,还火辣辣地疼,伤口血已经凝固了,但直没有上药,这个地方又阴冷潮湿,再这样下去,难免要落下病根。
赵肃平日里坚持每日晨起,练套太极拳,再做下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射箭功夫也没松懈,身体直很不错,饶是如此,被三十鞭这么抽下来,也觉得吃不消。
何况是赵榕呢,他会坚持不住,指认自己,也是正常。
鞭子浸了盐水,抽在身上就更疼,现在血凝结,就开始有些发痒,赵肃想挠挠,可是双手都被铐住,无法动弹。
他叹了口气,只能闭上眼睛,想些别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事情何以会到了这等地步
该怪赵榕轻狂鲁莽,给他闯下祸端,还是怪自己没有调教好他
又或者怪他不该和高拱等人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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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现在白白成了炮灰
赵肃知道,这些都不是原因。
真正原因,是自己不够强。
裕王、徐阶、高拱、自己,在这些人里面,他是最弱,没有官职,没有背景,没有人脉,没有势力,谁都知道柿子要挑软捏,赵肃自问现在易地而处,他也会先拿这样个人来开刀,就算弄死了,只怕皇帝也不会过问。
脚步声响起,耳边有人说话“你知道吗,在诏狱里,鞭刑只是最轻。”
赵肃微微垂首,没有说话。
对方轻笑声,摸上他被镣铐铐着右手。
从手腕开始,慢慢摩挲到指骨,然后往外用力。
赵肃尾指指骨被生生掰断。
“”他闷哼声,面容抽搐扭曲,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来,整张脸变得惨白。
“很疼吧,都说十指连心,肯定是很疼。只要你肯招供,在十二个时辰内医治,以后还是可以活动自如。” 刑讯人顿了下,“而且,小阁老说了,如果你肯指认高拱他们参与了作弊,不仅不用被杖责充军,还能安排你外放,反正你本来就是举人,已经足够资格当官了。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何苦固执呢”
确实很疼。
这种疼痛跟之前鞭打不样,简直像要刻到骨子里去,牵扯着心脏跟着抽抽,大滴大滴冷汗不停地往外冒,赵肃咬紧牙关,却依旧忍不住溢出呻吟。
不如就招了吧,都这么久了,救自己人肯定也不会来了。以小师兄现在身份,纵然有心也是无力,而徐阶等人也断然不会为了自己去试图改变皇帝决定。与其为他们白白受苦,还不如招了
不能招,赵肃,旦顺着他们意思招供,那你辛辛苦苦努力来切,也就完全没有意义了你会身败名裂,从此万劫不复
两个声音不停地在心里割据,赵肃恍恍惚惚,意识飘得有些远,仿佛又回到老师临别那天,对他赠言情景。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大愚,也是大勇。
要做大勇者,何其困难,杨继盛,难怪千古只出个杨继盛。
赵肃微微扯动嘴角,干裂嘴唇动了动,困难地吐出句话“我没什么可招。”
话刚落音,啪声,右手无名指也断了。
对方啧啧笑道“我看走眼了,原来不是弱书生,而是块硬骨头,不如我们来试点更刺激,你听过梳洗吗”
赵肃眼皮微微颤动了下。
永寿宫。
嘉靖看着大小身影,没有说话。
裕王在外头等了半天,本以为会无功而返,结果老爹居然破天荒肯见他们,这真是个奇迹,战战兢兢地进来,心准备了满肚子话,结果对上嘉靖冷冷淡淡表情,就句也憋不出来了。
想了半天,终于磕磕巴巴地冒出句“父,父皇用过饭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逐流童鞋地雷。
因为今晚挤得出时间,所以还是抓紧更了章。
张居正同志终于出场了,赵肃同志暂时落难了,包子要大显神威了
里面提到“梳洗”,是种刑罚,就是浑身浇上沸水,然后用铁刷子把肉刷下来。本来今天小随笔想和大家聊下古代刑罚,不过时间不够,咱下次讲。
另外,想和大家说个事儿。
大家都知道,俺本身是有工作,而且工作比较忙,加班是常有事情,工作本身很费脑力,先前每天更耗费了大量精力,最近手头又有项目,觉得特别累,所以关于更新,俺尽量每日更,实在不行,就会2日更,跟填山河时候差不多,每年俺们公司都有过劳猝死,俺不想成为下个,所以请大家谅解
嗯嗯,于是明天休息,后天更,我尽量每章写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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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章
嘉靖帝看着小媳妇受气模样儿子,心头就来火。
他即位时候,面对强臣如杨廷和干人等毫无惧色,以敌百,将反对自己意见人统统赶出朝廷,最后终于没人再敢管自己,这份魄力,别说大明朝,即便放眼唐宋,他也是颇为自傲。
谁知自己英明世,却摊上两个不成器儿子。
这就像是好好张白纸被泼上墨点,让人怎么都觉得不舒坦。
“你进宫来,就是为了问朕用饭没有”他盯着儿子,语气不善。
“啊不是,儿臣,儿臣”裕王紧张之下,大脑片空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皇爷爷,钧儿想您了”两父子大眼瞪小眼之际,朱翊钧奶声奶气地插进来,迈着小胖腿朝嘉靖走去,张开手,意思是要抱抱。
嘉靖脸色略略缓和些,看着朱翊钧软乎乎向自己扑过来身影,下意识伸手,抱了个满怀。
朱翊钧咯咯直笑,他最喜欢和赵肃玩这个游戏,猛地扑过去,让赵肃接住他,然后在对方怀里打滚耍赖,两人闹成团,现在他也对嘉靖如法炮制,倒弄得嘉靖帝微微愣。
嘉靖帝共有八个儿子,照理说也不少了,可这些儿子像是养不大似,都个接个地早夭,就连他最喜欢太子朱载壑,也在嘉靖三十年就薨了,仿佛应验了术士那句话二龙相见则不祥。
自那以后,他就很少再在儿子身上投注感情,更别提孙子了。
朱翊钧出生那会儿,他还挺高兴,毕竟这是唯孙子,不仅亲自赐名,也送了堆赏赐到裕王府,但祖孙俩见面机会还是微乎其微,自朱翊钧记事起,也就是过年时候进宫觐见了两回。
然而远远看着和怀里抱着感觉还是不样,或许是血缘天性,又或许是很久没有抱过小娃娃,嘉靖只觉得心头柔软,像是有什么东西融化了般,不由露出笑容,捏捏他脸颊。
“你今年也有五岁了吧”他随口问道。
朱翊钧却很认真地扳出四个手指“今年刚刚四岁。”
嘉靖被他动作逗笑了“平日里启蒙了吗”
裕王连忙代答“已经开始念些三字经、千字文,还没正式请师傅来教。”
嘉靖不悦“朕又没问你,让他自己答。”
裕王连忙诺诺应是,不敢再开口,索性杵在边装哑巴。
皇帝不待见儿子,连高拱和陈以勤也是前几年才进了王府讲学,所以老爹不能指望,裕王和李氏原本早就商量好了,打算等赵肃得了功名,就请高拱上疏让他来裕王府当将讲官,专门教授小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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