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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淡樱
“还没醒过来,先去禀报大人一声吧。”我听到又有人哼了声,“这郡主的身子忒娇弱,都这么久了还没醒。”
又听脚步声响起时,我悄悄地眯开了一条细缝,周围连个窗都没有,地面潮湿得很,我初步判断目前我所处的是地下的密室。方才听那人说要禀报大人,这里估摸是一位官员的府邸。
门阖上后,密室里又恢复了黑暗。
我细细地琢磨方才那几人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们刚刚提到了司马瑾瑜。我蓦地想起前些日子去太子府的时候遇到的官员,他们说我是红颜祸水。
有个念头跃进我的脑子里,该不会是那一群站在原太子党的人觉得是我碍了司马瑾瑜的路,所以现在才会掳了我要杀人灭口吧?
我打了个寒颤。
我赶紧镇定下来,现在我不能慌。若是真的有人想杀我灭口,我必须现在就要逃离出密室。我之前去见单凌的时候,阿符应该是有跟来的。想必我被人打晕的的时候,阿符也是见着的。
也就是说,我被掳了的消息阿符是晓得的。
那么,只要我能拖延时间,王府里肯定会有人来救我。且不论这儿人生地不熟,现在单凭我一个弱女子的力量,绝对也难以逃脱。
身上的麻绳绑得不紧,我扭了几下就挣脱开来,吐出嘴里的那一团东西后,我呼了一口气。随后又摸了摸发髻上的簪子和耳垂下的宝石扣,幸好还在。
不过新师叔给我的五个银镯子都不见了。
想到之前赔了这么久的笑脸,还因为去见了单凌而被人掳走了,我心中有些不平。我暗自想道:下回再见到单凌,一定要向他索要赔礼!五个银镯子实在是太亏了!
忽然,又有脚步声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几道细语,门被关着我听不大清楚。我警惕地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握住了一包粉末,只要等会他们对我有什么恶意,我就毫不犹豫地撒出这一包粉末。
门被打开了。
光亮照进我的眼里,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待我适应了光亮后,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数人。果真如我所想,这掳了我的人,是上回我在司马瑾瑜那儿见到的官员之一。
他穿着常服,我也不能判断他是什么官职,只好咧开唇一笑,“大人请平月做客的方式好生特别,真真是让平月受宠若惊……”
他冷笑一声,“我不是太子殿下,不受你花言巧语这一套。”
我轻咳一声,“想来大人对平月有些误解……”
“误解什么?太子殿下雄才伟略,若不是把心思都放在你身上,如今哪有三皇子出来叫嚣的机会?”
古有妲己褒姒祸国,世人只道红颜祸水,可却又无人想过她们何其无辜!不过区区一女子,又何来能力倾覆一国?若君王明智,能明辨是非,能抗美人之惑,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雄才伟略!且不说我根本就是不愿意的,此时一顶莫须有的大帽子盖在我的头上,委实是冤枉之极!
只不过我晓得此时不能与他争辩,他既已认定是我的过错,那无论如何说他都只会认为我是狡辩,若是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言语的力度,反倒会激怒了他。
我不动声色地数了下人数,有六人,除了眼前这位瘦弱的官员外,剩下的五人都是体型庞大,一个拳头能抵我一张脸。换句话说,他们吐口口水都能将我淹死……
我还是示弱为妙。
我道:“大人说笑了,平月无德无能,太子殿下又怎会将所有心思放在平月身上?且平月兄长一直都是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的……”顿了顿,我又道:“现在陛下虽是改立了太子,但陛下能改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平月同兄长早已多番劝解阿爹站在太子殿下这一边,如今阿爹亦是有所松动。大人若是杀了我,迟早也会东窗事发。我爹若是晓得自己女儿死在太子殿下的人手中,此生断不会为太子所用了。太子殿下当了诸君多年,在民间里亦有声望,三皇子不过是刚为诸君,又岂能及得上太子的声望?”
我轻声道:“还望大人再三思量,莫要因一时冲动而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业。”
“你倒是伶牙俐齿得很!”他虽是如此说,但我却感觉得出他是有所松动了。
我再接再厉,“我们都是太子的人,都在同一条船上的。平月也知大人忠心耿耿,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太子殿下。现下情况危急,太子理应全力以赴对付三皇子,而我如今被大人请来做客,想必再过多些时候太子也会知晓。到时候太子也难免会有所分心,不如大人放了平月,此事就当作不曾发生过。”
他面有犹豫之色。
我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也不知这话是否奏效。
须臾,他的脸色有所松缓,但却也没有放了我,只吩咐下人给我送来吃食和灯盏。我微微地松了口气,看来他是在考虑我的话了。
只要能拖上一两天,不管他放不放人,我都能得救。
.
我得救的速度比我预想中快多了。在我用完吃食后不久,便听到外边一阵喧哗,各种杂乱的脚步声匆匆而至。我甚至还听到碧榕和梨心的声音——
“郡主!郡主!郡主!”
敢这么光明正大地叫唤,看来阿符搬了不少救兵。
我拔高声音应了句:“我在这里!”
“啊,郡主在里面!”分不清是碧榕还是梨心的声音,紧接着门就轰然倒塌。我本以为第一个见到的会是我那两个丫环,未料最先映入我眼里的是沈珩和司马瑾瑜。
他们两人几乎是肩并肩地站着,不过中间隔了丁点距离。
除去第一回见到司马瑾瑜之外,我就没有在什么场合同时见过沈珩和司马瑾瑜。一个温文儒雅,一个俊美秀逸,放在一块真真是养眼之极,若不是现在场合不对,我真想好好地欣赏一番。
不过我晓得这两人不对头。且不说上一世的纠葛,单单是这一世的立场也不一样。若是司马瑾瑜晓得沈珩帮阿爹谋取本该属于他的皇位,此刻两人定是水火不容了。
我从地上站起,干巴巴地同他们一笑。
两人几乎是同时迈出了步伐,但无奈门太小,只能允许一人进入。可偏偏两人都不肯想让,齐齐堵在了门口处。司马瑾瑜和沈珩在同一时间扭头,互看着对方。
看司马瑾瑜的模样,就像是恨不得要拿把刀戳在沈珩的心尖口上。
沈珩平日里待人待事都极是温和,可如今与司马瑾瑜面对面的,那份温和便化成了漫天遍地的刀雨,尖锐而凌厉。
我咽咽口水,道:“我……”
两人同时扭回头,齐齐地开口——
“阿宛,可有受伤?”
“阿宛,可有不舒服?”
我望望司马瑾瑜,又望望沈珩,然后摇摇头,“我没事。”我见他们两人都没有退步的意思,便干脆自个儿迈步上去,“让一让,我出去,里面很闷。”
两人各自退了一步,我总算是出了这个密室。外边挤满了人,不过我看得出来一边是王府的人,另外一边是司马瑾瑜的人。他们都纷纷低着头,相当的安静。
司马瑾瑜道:“阿宛,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断不会让你受委屈,也不会让你无辜死去。”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讽沈珩……
我瞧了眼沈珩,沈珩脸色果真有些苍白。估摸是想起上辈子的事了。
我也无意多说什么,上一世的事他们爱怎么纠葛就怎么纠葛,我现在只想好好地回府歇息。我点头道:“好。”
后来是司马瑾瑜亲自送我回了西陵王府,下马车的时候,我瞧见沈珩从王府的马车下来,天太黑,我看不清沈珩的表情,但见他一人独自站在马车旁边,那身影怪寂寥的。
41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了过来。碧榕伺候我洗漱过后,才慢吞吞地对我道:“郡主,易风公子来了。”
我瞧她眼神闪烁,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来。
我问梨心:“易风来多久了?”
梨心回道:“天刚亮就来了。”
碧榕接道:“昨天郡主受了惊吓,需好好休养,沈公子也说了莫要扰了郡主安睡,是以碧榕也不敢叫醒郡主。”
梨心也点点头,附和了一番。
我晓得之前易风待我不善,她们俩都看在眼底。这两个丫环格外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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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难得易风过来一趟,她们会给他难堪是在我预料之中的。
我也没有责怪她们两个,懒懒地打了哈欠,说道:“易风现在在哪里?”
“在院子外头。”
我一出院子便瞧见了易风背对着我坐在石凳上,他的对面坐着沈珩。两个人在说着话,距离我有些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只能依稀辨认出“宫商角徵羽”五字来。
他们俩相谈甚欢,易风说得格外起兴和专注,竟是连我站在他身后许久也没有发觉。沈珩一早就见到了我,目光瞅了我一眼又迅速收回。
我也没有吭声,安静地聆听他们的谈话。
沈珩也相当配合我,继续与易风谈笑风生。沈珩和易风都是爱琴之人,两人凑到一块谈的也不外乎是音律。让我出乎意料的是易风,从第一回见易风开始,他就一直都是冷情之人,无论见着了谁,即便是司马瑾瑜也是那般模样,可现在从他说话的语气听来,不难想象他如今的表情是有多么的神采飞扬。
也许易风这是高山流水遇知音。
……知音?
我陡然想起一事,之前易风也曾遇过知音,还传出了不少闲言蜚语来。我记得我也曾经见过易风那知音的背影,现在想起来,那知音的背影同沈珩就有九分相似。
我还记得同一天我拜了沈珩为师。
我绕到沈珩身后,盯着他的背影瞅了瞅,之前所见的背影与现在的渐渐重合。
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
易风见着了我,面上有复杂之色一闪而过。很快的,他又敛去所有表情变回我平日里所见的易风,起身缓缓地同我行了一礼。
“郡主万福。”
我摆摆手,道:“不必多礼了,你来找我有何事?”
易风却是望了沈珩一眼,沈珩很知趣地对我道:“阿宛你还未用早膳吧?我去给你煮些清粥。..”
待院子外头只剩我和易风两人后,易风才淡道:“大皇子殿下他这几日诸事缠身,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才让我过来你给一个昨夜的交待,昨天抓你的人我全数送过来了,大皇子让我转告你,任由你处置。至于卢侍郎——”顿了顿,他望着我一字一句地道:“他死了。”
我有些诧异。
我原以为司马瑾瑜最多也就是惩罚惩罚卢侍郎而已,他虽是掳了我但也未曾对我造成什么伤害,罪不至死。再说了,即便司马瑾瑜是皇子,可卢侍郎始终朝中官员,即便犯了再大的错也司马瑾瑜也无权去处置他。
我问:“他是怎么死的?”
“自杀。”易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似的。“卢侍郎昨夜被大皇子斥了一顿,两人争吵了一番后,卢侍郎欲以死谏来改变大皇子对你志在必得的决意。可惜卢侍郎死了,大皇子仍旧决意不改。”
听罢,我心里头颇是感慨。若是司马瑾瑜登基为帝,这卢侍郎绝对是个能留名青史的忠臣。
“以大皇子的心智才学,是能安邦的。只可惜他陷在前世太深,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你身上。”易风自嘲一笑,我也不懂得他在自嘲些什么。
不过我倒是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惋惜之意。
其实不管这一世司马瑾瑜的心思放在哪儿,我都觉得他遇见沈珩的那一刻就输了。沈珩虽是温和,但论起心计城府来,实在是无人能及。
我忽然问道:“当初你遇到的知音是我师父?”
易风反问我,“你是觉得我对你师父格外不一样?”
我点了下头。
易风幽怨地道:“这与我无关,是你的缘故。”
我微怔,“此话怎么说?”
易风道:“你知道你有一魄在我身上吧?你上一世对你师父太过执念,分离出来的那一魄即便是转世了也仍有执念,我第一眼见到沈珩时,便总是情不自禁地想靠近他……”他轻咳一声,“当然,沈珩精通音律,也是我们投缘的原因之一。”
我问道:“你可知如何才能让我的那一魄回到我身子里?”
易风垂下眼帘,沉默了许久方是答道:“不知。”
易风走后,沈珩过来同我一道用早膳。刚刚听了易风这么说,我望沈珩的目光总有些不一样。沈珩是个心细的人,在我望沈珩第二回的时候,沈珩便问我了,“方才易风同你说什么了?”
我问:“师父是不是也知道我有一魄在易风的身子里?”
沈珩颔首。
“那师父可知如何才能让我的那一魄回到我的身体?”
沈珩却是问我:“你想不想要回那一魄?”
其实有也罢,没也罢,都无关紧要。反正这十六年来,我都是这样过来的。我道:“有无皆可。”
沈珩叹道:“我寻了不少法子也没成功,只不过我猜司马瑾瑜应该是寻到方法了。既然你觉得有无皆可,那么要不要也罢。其实当个无心之人也挺好的,最起码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阿宛你都不会受伤。”
.
我被掳走一事也不知是怎么传开来的,不过短短数日就有源源不断的压惊礼送上来,就连单凌也挑了个时间过来。
他过来的时候,沈珩正在教我在被绳子捆住时要如何自己松绑。
我正努力地用着沈珩教我的法子解开绳结时,就听到一声轻笑响起,我抬眼一望,就瞧见了单凌番强跳了下来,落在我的面前。
一见到单凌,就想起那五个跟我没有缘分的银镯子。
单凌凉凉地道:“师侄,这解绳结可不是靠蛮力的,是有技巧的。想来师兄也告诉你诀窍了,你怎么还是解不开?”
我就晓得单凌对我不满意,这话里行间不就在说我笨么?
我刚才是有些急躁,所以总是解不开。现在在单凌面前,我不想输了志气,便立马沉静下来,细想沈珩说的每一句话和他给我示范的动作。
我这人只要不是涉及到情之一字,学起来东西来也不会太迟钝。
过了小半炷香的时间后,我总算是如愿解开了绳结。我松动了下被箍得有些红的手腕,刚想给单凌抛一个得瑟的眼神时,沈珩已是急急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一脸心疼地道:“怎么这么用力?疼不疼?我给你抹点膏药。”
单凌饶有兴味地看着我和沈珩。
我赶紧缩回手,“不疼。”
单凌的眼神就变了,仿佛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似的。他皱眉看着我,“女孩子家的留下疤痕就不好看了,快去让你师父抹抹膏药。”
我对单凌道:“师叔说得严重了,这些红痕今晚就能消掉了,哪里需要抹膏药这么夸张?况且我的身子也没有那么娇弱,师叔实在是严重了。”
我又对沈珩说道:“师父,你懂医术,应该也晓得这红痕过一会就能消了吧。”
单凌的眉头皱得愈发厉害了,脸色也不大好看,他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就被沈珩笑着打断了,“嗯,今晚应该就能消掉了。”接下来,沈珩又不动声色地转移了个话题,“你怎么来了?”
单凌似乎还是很不满,但是在沈珩的眼神制止下,他硬生生地憋住了,一张脸憋得有些红。
“听说师侄被人掳走了,我来瞧瞧。你放心,没人瞧见我来。”单凌从怀里摸出一样事物来,“给你压惊的。”
单凌一说,我心里就不舒爽了。要不是因为他那天突然拦下我,我也不会被人捡了机会掳走。
我道:“师叔上回送我的五个银镯子在被掳走的途中弄掉了,师叔的一番心意,如今却不见了,师侄真是愧疚极了。”
沈珩一听,眼睛眯了起来。
“你被司马瑾瑜的人掳走前见过他?”
我点头,很感慨地说道:“唉,一出一品楼的后门,五个银镯子还没揣热呢,就被人打昏了。那五个银镯子现在也不知便宜了谁……”
末了,我瞄了单凌一眼。
单凌颇是惶恐地看了看沈珩,赶紧地对我道:“没事没事,就五个银镯子。你是我师侄,过多几日,我再给你送十个过来。”
沈珩说:“师弟,我记得你有样好东西,是下山前师父给你的。”
单凌肉痛地说道:“师侄,过多几日我再给多你一份见面礼,你一定会喜欢的。”
瞧单凌那模样,估摸是样顶好的东西。
我笑眯眯地道:“多谢师叔了。”
42第四十章
我和司马瑾瑜的婚期定在了元月十六,算起来也就剩下二十天不到了。//司马瑾瑜让我安心在王府里待嫁,还派了不少侍女随从过来,明面上是供我使唤,暗地里不过是想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晓得阿爹的谋反也就在几天了,便也老实乖巧地当一个安安分分的待嫁新娘子,知道司马瑾瑜不喜欢沈珩,我就尽量少与沈珩接触。
兄长悄悄地过来了一回,告诉我——太子元月初一会带兵逼宫,这消息已经传到大皇子耳里。
我懂得兄长的意思,既然司马瑾瑜知道太子要逼宫,那么元月初一那日肯定会前去阻止的,这是司马瑾瑜翻身的好机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阿爹是想借假蝉引出螳螂再去当这黄雀了。
元月初一很快就到了。
因为是过年,整个建康城都十分喜庆热闹,天还未亮就听到家家户户的鞭炮声响个不停,王府里也摆了许多应节的事物。我起来后早膳也没来得及用,就穿了新裁的宫装同阿娘入宫去了。依照往常的规矩,今日有中宫朝会,各等命妇都需前往宫中朝拜皇后。
进宫后,我发现阿娘有些心不在焉。我算了算时辰,还有不久宫里就会乱套了。想来阿娘也是知情的,不然也不会是此副模样了。
朝拜皇后前,阿娘拉了我的手,轻声嘱咐道:“等会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要惊慌,有阿娘在。”
我点点头。
皇后这阵子因司马瑾瑜被废一事憔悴了不少,即便用了最上好的胭脂水粉,可是也难掩面上的愁容。她草草地训诫了底下的命妇数句后便让众人退下。
我心底一喜,恨不得脚上长一对翅膀,好快些离开今日的是非之地。
不料我同阿娘刚刚踏出凤栖宫,就有宫人前来道:“郡主请留步,皇后娘娘有话要和你说。”
阿娘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我道:“阿娘先回府吧,我陪皇后娘娘说完话后马上就回去。阿娘无需担心。”我仔细地想过了,这场皇位之争,无论是谁输谁赢,我都不会有性命之忧。
我目送阿娘离去的背影后,方是同宫人一道进了凤栖宫里。
皇后仍旧端坐在主位上,不过身边却多了个雯阳公主。我屈膝行礼,皇后摆手,“不必多礼了,坐吧。”
我也不知皇后单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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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我下来想说些什么,只好不动声色地坐在铺了软垫子的绣墩上等皇后开口。
“听说西陵王给你找了个师父?”
我倒是没有想到皇后会问起沈珩来,瞧了眼雯阳公主,她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瞅着我。我规规矩矩地应了声:“是的。”
“是北朝人?”
“是的。”
“你和你师父感情不错?”
我怔了下,道:“还好。”
皇后淡淡地说道:“还有十来日你便是本宫的儿媳了,有些人和事你也该懂得避讳些,莫要教人说了闲话。你是瑾瑜亲自挑的,本宫虽是不大满意,但也奈何不了瑾瑜对你的心。既然不能奈何,本宫也就认了,成婚后还望你好自为之,谨守本分,早些为瑾瑜开枝散叶。”
我应了声“是”,同时心里在庆幸着阿爹要造反,不然以后天天对着司马瑾瑜和不喜欢我的皇后,这日子该怎么过呀。
之后皇后又训了我几句,不外乎是些谨守本分的话。
我恭谨地听了,心里却没有当作一回事。
离开凤栖宫后,我算了算时辰,若是再不离开皇宫,很有可能就会跟逼宫的兵马撞上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没多久,有马车辘辘声传来。
在这宫里,能坐马车的且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左右也不过只有雯阳公主一人。马车在我身前停下,有宫娥打了帘子,雯阳公主的声音传来,“我送你一程。”
雯阳公主似乎有话想同我说,我即便想拒绝也不行。况且有马车代劳,倒也不错。
我上了马车后,瞧了眼外边的天色,道:“看起来,像是快要下雨了。”阴沉沉的,就像是这皇宫里快要变的天。
雯阳公主眼皮也没抬一下,“新年第一天就下雨,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话有些难接,我干巴巴一笑,只好道:“多谢公主送我一程。”
雯阳公主总算是抬起眼皮子瞅我了,“多谢什么,过多十来天就是自家人了。以前我不喜欢你,只可惜皇兄偏偏就着了你的魔道,我也只好学着母后那般认命了。至于你们的前世之事,我也是无意中在里见到祖奶奶留下来的只言片语才知晓的。不管如何,那都是前世的事,我也不想为祖奶奶计较什么,你以后好好地侍候皇兄便是了。”
我总算明白了,雯阳公主也是同汾元皇后一样找我来训话的。我心中郁闷,其实我也不想被前世之事所纠缠,是司马瑾瑜偏要缠着我,雯阳公主应该去让司马瑾瑜不要计较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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