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1862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汉风雄烈
现在的樟脑,除了防腐和药用价值之外,最主要的作用就生产赛璐珞。
台湾的樟脑产量占全世界的70%-80%,几乎全部都转外销,质量好,利润丰厚,鼎盛时候每年有十多万块银元的交易额。因此英国人早就垂涎。
早在1825年,英国的一些不法商人就私自驾船到台湾,偷偷用鸦片换樟脑。那时,英国商人通过走私活动获取的樟脑量虽不大,却赚了大钱。
二鸦结束以后,台湾被迫开港,当年英商在台湾设立货栈者就有13家洋行。其中,怡和、邓特洋行资金雄厚,经营手法花样翻新,台湾的樟脑输出逐渐为这两家洋行所控制。
商人的天性就是追逐利润,当两家洋行形成基本的垄断之后,二者就开始压制对台樟脑的收购价格,引起台湾本地利益团体的严重不满。他们上书官府,在同治二年,也就是1863年。使得清政府决定对台湾樟脑实行专卖政策,禁止英国洋行在台湾民众中直接收购樟脑。
清政府的措施打破了英商的垄断经营,保护了台民的利益,受到台湾民众的欢迎。但利益受损的英商对之却是恨入骨髓。
英商与台湾地方的矛盾随后也变得愈发激烈,到同治七年的七月。一场不为后世人所熟知的‘樟脑战争’爆发了。英*舰“阿尔及利”号、“布斯达”号载着大批英军开到台湾,攻克了台湾重镇安平,台湾军民皆损失严重。
这件事情当然以北京的退让宣告结束。中英签署了《樟脑条约》,满清撤掉了台湾军政两方面的多位官员,废止了樟脑的官营,容许外国人及其雇员深入台湾自由买卖。至今六年。台湾樟脑制作、出口权均落到了英国人手中。此前,台湾樟脑每年出口约7000担,收购价每担16银元;到1870年在英商的掌控下,出口猛增了一倍有余,收购价也降低了一倍有余。中国蒙受的损失可想而知。
刘暹从来不是一个只从土地里刨食的人,在清理土地田亩的同时,他也把眼睛放到了商税开发上。除了樟脑这个问题,台湾出口外销的另外两大拳头产品——茶和糖,也在他的计划之中。只不过樟脑的问题是要先解决的,因为茶业和糖业被洋商侵夺渗透的比例还很轻,不像樟脑产业,完全被英国人给控制了。这商务局就是干这种事情的。
徐延旭对这事情是很不乐意。他根本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和才能。可是刘暹掌控全局,负责当今台海第一要务——整理台海防务和军备;前台湾兵备道,左宗棠手下得力干将之一。现任台湾布政使的刘璈,负责台湾到澎湖、到福州的海底电缆铺设,以及整个台湾每年所需的协响的估算,是绝对必须的。徐延旭就不得不接着商务局这个烫手山芋。而刘暹提议的开辟台湾本地商业财源,就是向山上的每一座蒸馏厂征收樟脑税银,就是商务局开天辟地的第一次登台亮相!
现在看。是要搞砸了!
“东翁根本不需要因此为难。只把事情摆给刘抚台就好!”
看到徐延旭一脸‘鸭梨’的样儿,身边的幕僚这样说道。徐延旭当年在梧州的时候就对刘暹的‘洋务’持反对态度。任柳州知府的时候。也甚是不配合刘暹。不过那个时候的柳州,上上下下几乎全从刘暹的工业园区里获得了厚利。徐延旭孤木难支,他的不配合也只是个人的不配合了。
在幕僚看,商务局是再明显不过的洋务了,而且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洋务部门。刘暹将之丢给徐延旭这么个不懂洋务,不支持洋务的人,除了是在敲打下徐延旭,再无第二个原由。
徐延旭将事情‘还’给刘暹,就是显露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要态度好上一些,通白说就是低头做小,刘暹绝不会欺逼太过的。因为幕僚觉得,如此重要的一个洋务部门,刘暹是不会容忍放在别人手里的。
徐延旭的这‘教训’,就跟刘璈挨得一样。铺设海底电缆也好,估算协响的数额也罢,刘璈做的也会很难受的那。海底电缆是他铺的,电报局却是刘暹亲手掌握的。儿协响的数额估算下来,刘暹就照着那数额向北京上书,若最后发现协响的额度不够用,刘璈是不是要坐蜡呀?
甚至可以说,刘璈现在的难处比徐延旭大。而之所以如此,原因是什么,大家心里都清楚。
刘暹在花厅里热情接待了徐延旭,他看清了这个人。虽然性格上保守,但还是属于可拉拢范畴的嘛。
这事儿,如果是落到一个对朝廷死忠的人手里,或是落在一个对他刘暹坚决抵触的人手里,他会怎么做?
对英国人的抗议置之不理,霸王硬上弓,反正事情闹出来了,朝廷的板子不会第一个打到他身上。刘暹才是台湾的第一把手!
“声伯。传我的命令!”当着徐延旭的面,刘暹手里端着茶盏,亮出了自己的智慧和手腕。丁振铎立刻拿出了纸和笔。
“第一,全台收缴民间火器。到这个月底为止,谁要胆敢再窝藏火器,以谋逆罪论处。”
“第二,来年全台清查兵册。台湾镇所有兵丁,回营待查。”
“大人高明!”徐延旭张口结舌,此两条不过几十字,却听的他震动如雷鸣。最后不得不服气的道出四个字来。
樟脑的采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那是从樟树中蒸馏提取的,台湾是全世界天然樟树林分布最多的地区,可这些樟树随着数百年的砍伐,已经从平原和丘陵地带消失了。要想获得大批的樟树,就只能往台东的深山老林中钻去。
台湾的深山老林中可是藏着大批的生番的。这进山采樟就犹是军事行动一样,特别是那些最基层的制脑劳工,也是被称做“脑丁”的人,冒险深入到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历尽艰险,血泪相伴。
入山取樟,脑丁首先要纠集成队,多则百多二百人,少则几十人,并要推选出经验丰富、德高望重能镇得住局面的头领,约法三章,重申纪律,方可开拔进群山当中。进山后,脑丁往往要逢山开路,遇水架桥,十足军事行动一般。在樟木生长的地区,经常会碰到一些原住的山民,如果未能事先打通关节,取得谅解和通融,就会屡屡遭受袭击。每年3至7月入山采伐樟的时候,发生械斗不幸丧命的脑丁不在少数。很多时候为了安全计,就必须请官府出动兵丁保护,或是说一定的在台文武官员和樟脑产业已经结合到了一起,兵丁出动直至樟脑炼成并运送出山。
脑丁队伍在大山当中的驻扎地,掘壕结寨,筑闸设哨,修筑进出林道,是必不可少的准备。后世在台湾乃至是粤北、湘南地区,考古学者不时会发现掩埋于荒草乱石中的残存古城寨、堞墙、寨门、炉灶等,多被猜测为明末起义军或清代太平军兵败躲入深山的最后栖身之处,其实很多只是当年脑丁的据点而已。
刘暹收缴台湾民间的火器,那就是断了脑丁们的一只胳膊。来年全台清查当兵的,就是断了脑丁们武力上最大的支持、后盾。
不过刘暹还没把事情做绝,他还没禁止台湾民间非法集会、举重,也没有下令彻查私人“脑寮”。他还在大门上留下了一道缝隙。
至于能不能走进这扇大门,就看那些寮主自己作何选择了!
现在的我大清还不是甲午战败后的我大清,一身虎皮上纵然破了好几个大洞,但总算还留有一丝威风。英国人和他们的雇员,是可以深入台湾的任何一个地方,自由的买卖樟脑。但英国人不能在台湾设立蒸馏厂,也就是说,那些私人脑寮不管背后的真正主人是谁,至少它们在明面上,还不属于英国人。
刘暹有的是法子摆弄他们。
至于说英国人再次耍横,胡搅蛮缠。那也要看看,刘暹是不是当年的梁元桂,秦军将士跟英国龙虾兵比来,孰强孰弱!
刘暹的命令一出巡抚衙门,很快就在台南和凤山、嘉义诸地传播了开来,民间议论纷纷,宣宣扬扬。但并无太多的反对!
这并不奇怪,因为台湾的樟脑产业,绝大部分相关人员都是台湾北部的人。
北部淡水及基隆输出茶与樟脑,由南部安平及打狗输出砂糖,输入即以鸦片与杂货为主。这就是台湾现在的贸易。(未完待续)
穿越1862 第三百三十四章 清理田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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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摸清一个地方所有的田亩,清查隐田,并不是一件轻松就可以办到的事情。不说地方上的阻力会是多么的巨大,就说上头派下去的人,在没有本地人帮助的情况下,他们可能连哪个地方有田地,哪片田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都搞不清楚。再加上台湾本地所特有的田亩开垦专利执照制度,要清查整个台湾的真实田亩数量太困难了。
刘暹从福建方面拿到的台湾田亩文档还是道光年间的老资料。【历史上台湾设省后,并没有布政使,内务依旧由福建布政使管理】。有熟田三万八千一百余甲,又三千二十一顷五十余亩,谷种折地一千四百三十亩,年征粟二十万五千六百余石,租番银一万八千七百余圆。
台湾的一甲田相当于内地的十一亩三分,也就是说道光年间统计的台湾田亩不过七十五万亩。【三万八千一百余甲*11.3+3210*100+50】
满清在台湾施行的是薄赋,成田之日,限定经丈八十五石满斗为一甲,每一甲经租八石。上田一甲收谷七八十石至一百余石,姑按八十石计算,仅纳国赋粟二石七斗四升,业户(地主、自耕农)有上田一甲,每年可收入粟七八十石,十甲为七八百石。但是道光年间的台湾人口不过百万人,现在则增长至二百余万【先前数据是本人主观上估量的,错误很大,在这里更改】人口。
上次全台统计田亩至今已过数十年,垦熟田园较前多至数倍,统计全台之额。台湾府却仅征得额银一万五千七百四十六两,洋银一万八千六百六十九圆,又榖十九万八千五十七石,久无报丈升科。
这是刘暹从福州拿到的去年台湾赋税,而且也知道至少十年了。全台没人上报新垦田亩。这要是真实的数字,刘暹把自己脑袋砍了。就是那道光年间统计的田亩数量,也绝对猫腻重重。
可是官府的税收少了,在台的佃农负担却依旧一样的重,较之内地毫不轻减。而询其底蕴,全系台湾的绅士包揽。若某处有田可垦。先由垦首,也就是士绅出面递禀,在官府里承揽包垦,然后分给下面的垦户。垦首不费一钱,仅递一禀。垦熟之后,每年抽租一成,名曰大租,又有屯租、隘租各项名目,而粮课正供毫无续报升科。台北淡水田亩联袂三百里,仅征粮一万三千余石,私升隐匿,是不可胜计。刘暹奏请清理田赋的折子送报上北京。北京半点都没有耽搁,立刻就给了允许的批复。
张守训开到了淡水,带着十多个清赋局的人员。这是他第一次接办这样杂乱的繁务。第一次塌下身子着手天下最繁琐也是最重要的田亩赋税。张守训不懂得地方很多,万幸的是他身边有懂行的。
张守岱支援来的一批人手,在刘暹正式将清赋局的招牌立起来前,陆陆续续的都到达了台湾。张守岱现在可是户部的侍郎啊,又在地方任上为官许多年,还有整个张氏家族做后盾。手下资源的丰富,依旧不是刘暹能比的。
张守训身边这回就有两个行家里手。由他们指点着。刘暹也想着锻炼锻炼张守训,这才将他安排到了淡水这地方。
人。张守训到了淡水。那就该办事情了。这种事自然是找县衙户房的书办打听最为直接。可这却并不容易。县衙里有所谓三班六房,六房对应的就是朝中的六部衙门。这三班的头子和六房的书办都不是好相与的人。大小衙门基层的公务,只有书办才熟悉,这一点就是他们的本钱。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百官者虚名,而柄国者胥吏。此话虽短,但是把中国千百年的官场政治生态一语道破。
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在混账的朝廷也不会让一个官儿在一个地方当一辈做官,然后接着让他的儿子当。但是胥吏却是如此。
爷爷当了,他爹当;他爹当了,儿子当。绝对绝的是铁饭碗!
这些人家在地方上的威严和权势,在老百姓眼中的厉害成都,比一般的士绅都要重。虽然社会地位很卑微。
自从官、吏变成两个不可逾越的阶层之后,胥吏的舞弊在中国社会就再也无可抑制了。小吏联手把持政务,架空当官的不是啥稀奇事。毕竟八股考出来的官儿,个个算是文学家,对于如何治理一个地方,如何掌控全局的政务,就多的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就算请了师爷,请了值得信任的幕僚,胥吏们的利益,也依旧碰不得。相反,新官上任后往往还要“以小吏为师”,向这些小吏学习如何办理政事、处理公文。当时办理文牍,往往是官员交给书吏,书吏去查阅案例、法律,写完之后呈给官员,官员只是签字盖章而已。后者要糊弄起前者,不要太轻松!
康熙五十年,著名的桐城派文学家方苞因《南山集》案株连,被关在刑部狱。方苞就曾亲眼看见三个和他一起被拘捕、受到拷打审讯的人,其中一个给了狱卒30两银子,被打伤了骨头,病了一个多月;另一个加音给钱,只伤了皮肉,十来天就好了;还有一个给了六倍的银子,当晚就可以行动如常。狱卒对此振振有词:“如果不区别对待,谁愿意多给我们钱呢?”
尤其让方苞惊诧的是,刑部的老吏居然在家中私藏官印,擅自更改公文。当时有两兄弟把持公仓,按律当立即处决。狱吏对他们说给一千两银子,就可以让他们活命。他另外准备份奏章,用从犯中两个单身汉的名字换了两兄弟的名字。同伙的狱吏认为不妥,怕欺骗不了主审官。而这名狱吏却笑道:“倘若主审官上奏,我们是死路一条,他也会因此被撤职,他不可能为了两个犯人的命丢了自己的官。”这件给犯人调包的事居然办成了,主审官也发现了狱吏的所作所为,但始终不敢追究。
这群小吏的能量,可见一番。而此迹明清两朝最盛,满清又胜过大明。
淡水的户房书办叫林明升,本地人士。据说此人的祖辈从郑明时候开始就是县里的书办了。家里藏着许多秘传的本子,对县情对官场的一些秘密可谓极其熟悉,方方面面都要卖他一个面子,是本地极吃得开的人物。
两个懂行的人,一个叫陈亮,另一个叫焦文湛。在这两个人看来,淡水县的大户士绅们并不难治。再偷税漏税铁公鸡的大户,在权力面前也要任由张守训宰割。他们尘嚣至上,貌似强大,实际铲除不难,而且一旦倒下下头的人就会一哄而散。无论是亲族还是佃户,根本没有威胁。相反的是林明升这种人,在地方根深蒂固,关系盘根错节。这样的人物才是真正的所谓——看不见的幕后黑手。刘暹在派人下县的时候亲自会见了清赋局的人员,其中说过这样的一句话————抓住那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陈焦二人听了是深以为然。
林明升在县里,从来都是知县老爷面前不可或缺的红人。特别是七年前的那一人县太爷,愣是让他全抓了县里钱粮这一块,顶替了钱粮师爷的职儿。三班六房的头头们里,林明升是真正坐到了第一的位置。
虽然现在的知县老爷对林明升没有之前那么的信任有加。但就算如此,见到林明升也要带上一分笑。(未完待续)
穿越1862 第三百三十五章 一帮子草包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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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赋局要清理全台田亩赋税,户房书办关系到全县的赋税收取,自是个极要紧的关联人物,林明升自认为自己可以高枕无忧的。当天陈亮拜访他的时候,还一路笑呵呵的恭送了陈亮出自家宅院大门。但他却绝对想不到,刘暹打破瓶瓶罐罐的心是那么坚决。林明升这类的人,在清赋局还没下县的时候,就已经被所有人列到了黑名单上了。
回到正屋,林明升在大椅上坐下来。他年近五十,面皮黝黑,身材已经发福。限于自家身份的关系,林明升以及他的家人穿着都不甚华丽,但料子的做工很是考究。家中摆设也谈不上华丽,做工、木料都是最普通的。包子有肉不在褶上,这句话说得正是林家。
郭贵从林家的内宅里走出来,他是淡水本地的大地主,在社会中的地位可比林家这贱户高多了。但一般人不知道的是,郭贵面对林明升的时候态度可谓一贯是有亲和的。
“郭老爷,坐!坐!”林明升招呼道,一双眼睛在郭贵脸上溜溜一转。
“郭老爷,你有话请说。”
“林老弟啊,我有件事情放心不下,今天你得给我交个底。”郭贵跟林明升的关系很近,所以开门见山的直接就问了。“这刘大帅清查田亩,人都到咱淡水了。县里究竟是要怎么办呢?”
“该怎么办怎么办,一切看抚台大人的意思。”林明升早就料到郭贵会有此一问。如果不是郭贵刚到,就赶到了陈亮前来拜访,这一句话他早就问出口了。
林明升用波澜不惊的表情告诉郭贵,这事儿真不是他这肩膀可以扛下的。那可是握着实权的一省之最。下令彻查田亩,郭贵想一个‘子’都不想往外头吐,那是不可能的。
淡水的田亩数量不说要翻一翻,增长个四五成,那是必须的。
“皇粮国税。说也绕不过这道坎。”林明升放下手里的茶碗,目光看着郭贵非常非常认真的说:“抚台大人要从田地里面抠出银子来,那就一定要抠的出来。谁敢在这上面拨他的颜面,抚台大人就能要他的小命。”
没有严词厉色,但林明升话音当中的认真,让郭贵脸皮一紧。讪讪笑起来。
林明升随后的几日里就准备人手,打算响应清赋局,开始测量田亩。这几天清赋局落脚的地方完全成了淡水县最最热闹的地方。一*的来客,走马灯一样不停地在轮转着。
不过,让整个淡水士绅们大松一口气的是。张守训并没有真正的动真格。他只是带着林明升准备的那支队伍,松松垮垮的在县城周边做了三天,连县城周边的田亩都没有测完,就招过林明升,做了一番让整个淡水县彻底放松下来的暗示。他暗示林明升去找县里面的士绅大租户,让后者们自己主动报上自家的田亩数量。他会相对取消一些名不符其实的大租户的权力和地位,把地契实打实的发放到实际握有土地的小租户们的手中。淡水县在册田亩的数量必须提升五成以上!
五成就五成,对比整个淡水县的隐田来说。在册的田亩真是一个小小的数值。基本盘就小,提升五成也还是小。
但张守训直接把权力完全放给了林明升,连淡水的知县老爷都在这事儿上说不上话了。这就叫淡水县绝大多数的士绅租户们提起了心来。这是多好的机会啊?林明升要不狠狠勒索上一回,他能轻易地就放人过去?
淡水县在册田亩十二万三千余亩,这会要凑到十九万亩,多出的六万多亩田地落到谁头上?落的多,还是落得少来,中间可大有操纵之地。可全都在林明升的手掌之中的啊。林家在淡水安家落户超过二百年。根深蒂固,关系盘结。就是县官老爷也不能随随便便拿捏。但是权势,却真真的是在这一刻踏上了他们的巅峰!
……
“一帮子草包饭桶。那姓张的怎么不一头栽地儿上载死?把大权交给了林明升那狗东西。也不怕把姓林的撑死了!”展伯平沉着张脸,怒气冲冲的。“刘大帅所托非人啊!”
“老爷你多虑啦。林明升是个聪明的人,该知道咱们展家不是软柿子。张家老爷只说不低五成,他还能翻天不成?”展福劝慰着劝说。他知道自家老爷跟林明升颇是不对,之间一直井水不犯河水。老爷今个这么的絮絮叨叨,那是怕林明升操着大权,挟私报复!
“哼,姓林的这个人我还不知道?最会狗仗人势。”展伯平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现在他靠上了张老爷这棵大树,可不得了了。你瞧着吧,准要闹出事来才算完。”说罢狠狠一跺脚回屋了。
展福心里头也起了嘀咕。展家三千亩地,在册的不过六百多亩。而整个展氏宗族有五千多亩地,拢总在册的也刚刚过千数。这要是想让林明升给遮掩一二,还真要费上一笔钱财。特别是自家老爷跟林明升往日里也颇是不对付。
林明升这时又送走了三个士绅,他心里很是高兴。盘算着自己这会能捞到的好处,怕这一笔买卖能顶上往时三五年的收成了。
毕竟作为书办他手下也要养着一大批人的。往年夏秋收赋税时候,他纵然上下其手,能捞到了不少好处,但去掉给自己的手下爪牙的分润,真正能到收手的好处不过也不过二三百两银子,再加几百担粮食。说到底是台湾的士绅势力大,个个都有乡党、宗族做依靠,林明升不敢做的过活。否则就台湾这五年一小暴动,十年一次造反的烂样,林家早就给人借机会给铲了。所以林明升胃口再大,也只能捞到这个份儿上。而这个收益对去过台南府城,到过福州、广州,了解淡水港口樟脑、茶叶买卖的林明升来说,未免是少了点。
现在恰好来了个刘大帅。这刘大帅是绝对绝的强人。那整治樟脑行当的手段,林明升可是看在眼里服在心头的。收缴火器,断绝兵援,硬朗手段,大势压人。洋人在他跟前,也根本买不起面子。只这一快上,前任台湾兵备道刘璈刘大人,就逊色了自己这本家不止一筹。这回,刘大帅的娘家叔辈儿的来到了淡水,林明升觉得可是有了个大靠山了。
所以林明升这几日里把厚礼收到了手软。那些登门来的士绅租户们,哪个不是笑脸对他,真金白银的奉上?那求的就是少给他们家的土地田产上‘户口’。
要知道,这几日里清赋局的人‘悠闲’了。林明升手下的那帮爪牙可是正张牙舞爪的吓唬人呢。张守训说是士绅租户,言辞里可没涉及到小民。那些宗族不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们,就成了林明升吓猴子的那支鸡。虽然这种自耕农性质的百姓在台湾这地儿数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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