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医经

内侍看着他呆呆一刻，眼中浮现笑意。
“殿下，那些外边的人，不调些回来了。”他低声道。
“不，还不时候，现在他们来，吾什么都安排不了，再等机会吧。”晋安郡王道，“这个机会，应该不远了。”
此时宫中贵妃奇迹败坏。
“怎么会这样？”
她来回踱步，神情忧愤。
“不这个好机会吗？能对付了陈绍，还会请陛下立太子？”
内侍们急急忙忙的跟着，端着茶碗捧着手炉怯怯的劝慰。
“结果呢？”
贵妃站住脚抚掌道。
“结果陈绍没倒，太子没有请立，他自己反而避罪回家了！”
“娘娘，娘娘，稍安勿躁，殿侍一定没事的。”
“对啊，娘娘，这只暂时避避风头罢了。”
“陛下不会真的严罚殿侍的。”
被拦下的大皇子听到这里，撇撇嘴转身。
“跟娘娘，我来过了，这就去读书了。”他道。
内侍们忙应声躬身相送。
“也不知道整天她着急忧心的什么？”
大皇子一面低声道，一面迈进书房。
“谁倒了，谁避罪了，跟吾有什么关系？吾都大皇子，父皇唯一的皇子，这太子之位还能别人的？”
贴身内侍一脸赞同的点头。
“陈娘子来了。”
门外传来内侍的通禀，大皇子停下笑，肃穆坐好，看着陈十八娘进门，互相施礼。
“陈娘子，吾听人，那程娘子的字写得天下第一的好。”大皇子看着她想到什么道，“但她却不愿意教授吾。”
陈十八娘微微一笑。
“殿下，殿下不需要写天下第一的好字。”她道，“殿下要做的让天下人安居乐业，让天下的人能够平安顺遂，让天下出更多的人写更好的字。”
天下掌握在他的手中，这真让人很激动啊。
大皇子哦了声，微微一笑点点头，抚袖抬手。
“陈娘子请。”他道。
陈十八娘屈身施礼，走到自己的几案前提笔。
这一次天兆异象让朝中几人欢喜几人愁，也多少让民间进入腊月的年节气氛淡了很多。
城门外五里一间食肆里只坐着两个人正在对饮。
“预示着什么？”
其中一个男人冷笑一声。
“预示着朝堂君子未进，小人未退。”
“宽之，你可别再话了。”
卢正放下酒碗，带着几分警告看着他。
“别以为这你的机会，你如敢借此再去她小人灾祸，那可真没救了。”
冯林没有话，端着酒碗，神情木然。
“趁势进，逆势退，宽之，你学会了话，但还没学会不话。”卢正叹口气道。
跟她学会了话，三年后，又她让自己再不得话。
冯林握着酒碗，神情终于变幻。
“今日送行，不它事。”卢正看到了，忙道，一面指着面前的炙烤肉，“来，尝尝这个，三年前你离京，多年未尝，今番回来还没等你我把酒同游，就要再次分别了。”
而这次一去，再见不知何时了。
卢正突然心有有些感叹，想起前一段他也这样被人送行，而且比冯林还要惨。
皇帝给了一个高官外放，却并不想要他的性命，而自己当时可明明白白的被高凌波赶到南獐之地有去无回。
那时候自己也在被人送行，心中的苦闷不甘以及恐惧无人能体会，但他抬头看向外边，那一眼一切都变了。
他的命硬生生的就改变了。
死而复生。
那个女子啊。
让人生，又能让人死，而且还能让同一个人生也能让他死。
卢正看了眼握着酒碗的冯林，又看了看自己，心中滋味复杂，他不由再次转向食肆外，不由面色一变，猛地站起来了。
“怎么了？”冯林问道，也随着向外看去，神色也一变。
从京城来的方向奔来几匹马一辆马车，男男***的也停在门前，一个婢女从车上搀扶下一个女子，冬日里刚从车上下来也没有戴着兜帽，面容展露与外。
虽然日头晴好，冬日的野风也吹得人脸发疼。
“娇娇。”
周老爷下马道。
“你就在这里等着吧，用不着接他们十里外，大冷天的，他们倒舒服自在慢悠悠的走哪歇哪，如今才进京来，赶着好过年。”
他着话一面往食肆这边看，与冯林卢正正好看个对眼，顿时也色变。
“走走，这食肆被这晦气的人坐过，不能进了。”他立刻大声喊道，“我们快走，哪怕席地露天坐着也不能沾染着晦气！”
冯林起身。
“宽之。”
卢正伸手要拦住他，但还晚了一步，冯林抬脚迈步走出去了。
周老爷的大呼小叫没有让程娇娘转身上车，她只稳稳的站在原地。
“程娘子，敢问如何看这日月皆蚀的异象？”
冯林道，一面伸手指着天，神情肃穆。
程娘子，敢问这日月皆蚀异象如何？
这简直赤裸裸的当面唾骂啊。
此言一出紧跟在后的卢正忍不住伸手掩面。
周老爷呸的一声。
半芹亦气的色变。
原以为这冯林那日门前侍立之后心存愧疚，没想到还这样对待娘子。
“你倒有自知之明。”程娇娘道。
此言一出，换做冯林色变。
周老爷则哈哈大笑。
“你！”冯林上前一步。
“宽之。”卢正阻止冯林话，又冲程娇娘施礼，“卢正见过娘子。”
程娇娘还礼，转身上车。
周老爷在后忙跟着，对冯林再次瞪眼啐了口。
“宽之。”卢正拉住还想跟的冯林，“宽之，你苛刻了。”
冯林默然，看着已经坐进车内的女子。
“。。。。晦气，就算他走了也晦气，遇到他，又跟他过话，就晦气。。。。”
“快走，快走，把车赶稳点，别再惊吓了娘子。。。”
周老爷的声音大大小小的传出来，叉腰点手，让这一队人显得有些慌乱。
这那女子的舅父，却如同个随从。
“人不为人，人道天伦颠倒，天道无序，此女不去，必然祸乱朝廷。”他慢慢道。
卢正色变下意识的伸手抓他胳膊，冯林却避开了。
“冯林。”卢正急声喊道。
冯林却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又冲周家人马过去，而转身走向自己的马，翻身上马。
“宽之。”卢正心情复杂上前。
“卢兄。”冯林在马上拱手，“为国为民，不忘初心，冯林告辞了。”
卢正拱手，看着冯林调转马头。
那边程娇娘的车马也正起步向前，冯林看了一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
他冲那边拱拱手，抬手挥鞭，人轻马瘦越过程娇娘一行人先行而去。
周老爷冲冯林的背影再次呸了声。
“忘恩负义心怀诡诈欺君罔上的东西，陛下应该把他砍了头，好谢天罚。”他道。
声音很大，能够保证让车里的程娇娘听到。
他抬起头看着冯林远去的背影，迎面有一队车马乱哄哄的而来。
“老爷，程二爷到了。”一个小厮认出其中有熟悉的面孔，忙大声的道。
周老爷再次呸了声。
“来的可真时候，乱哄哄的倒霉的事都过去，他们自自在在的乐享其成。”他骂道，“真老天没眼。”
虽然对程二老爷的指责还在，但冯林已经被赶出去了，又有了石弹的大功，更何况还有那句者无意，听者有心的话悬在头顶，谁能保证不被这女人反咬一口？
所以，程二老爷进京之后，只需要到大理寺走个过场，或者认罪或者干脆将罪推到别人，比如驿站什么人身上，最终不痛不痒的训斥两句，就该升官还升官，该发财还发财了。
谁让人家生出一个好女儿呢！
周老爷嘴里再次骂了两声，看着奔近的车马。
“七娘，你快看，那就京城了。”程二夫人掀起车帘，指着外边道，面色激动兴奋。
程七娘趴在车窗前看出去，冬日里灰扑扑的前方隐隐一座巨大的城池，冷风扑面抵消了激动。
“母亲，冻死了，我的脸都要被吹坏了。”她喊道，伸手抚着脸。
程二夫人将她抱在怀里，另一边孩童也爬过来挤进母亲的怀里。
“怕什么，我们要进京了，七娘，京城里那些胭脂膏子都天下最好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母亲一定把你养的天仙一般。”她笑道。
像天仙一样，程七娘高兴的笑了。
母子三人看向车外，见有一队人马迎面而来。
“看，你姐姐来接咱们了。”程二夫人高兴的道。
姐姐..
程七娘撇撇嘴，不情不愿的看出去。
马车上的女人并没有出现，为首的男人皮笑肉不笑的正冲骑马在前的父亲拱手。
“你们走的可真慢啊。”周老爷道，“还以为赶不上祭灶呢。”
程二老爷哼了声。
“孩子小，冬日行路就艰苦。”他道，“比不得你们在京城安享自在。”
安享自在？
周老爷恨不得破口大骂。
他们在京城差点都要掉了脑袋了！都你这东西惹来的祸！
看着穿着上好貂皮大衣，丝毫不见行路辛苦，反而红光满面，显然一路走来极其舒坦的程二老爷，周老爷狠狠的咬了咬牙。
好，那就让你也享受一下我们的安享自在！
念及如此，周老爷猛地抬起手，狠狠的冲着摆出几分端庄模样向前方看去的程二老爷。
一声惨叫在刚刚相会的本该亲人见亲人热泪盈眶的队伍里响起。
程二老爷被武夫出身的周老爷一巴掌硬生生的打落翻下了马。
马儿受惊嘶鸣。
看到这一幕的程二夫人发出一声尖叫。
“我打你这个败坏朝廷有负君恩的东西！”周老爷竖眉喝道，在这混乱中稳若泰山，一面伸手，“将他给我绑起来！押送御史台！”
程七娘看着凶神恶煞的扑向父亲的人，耳边充斥着母亲的尖叫，再看前方那座若隐若现的城池，目光最终落在对面的马车上，那里始终安稳无波，并没有人走出来，但那垂垂的车帘在程七娘眼里变成了黑黝黝的洞口，就好似下一刻，里面就会冲出吃人的野兽。
京城，好可怕。
程七娘捂住耳朵，闭上眼尖声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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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 第四十八章 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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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七娘尖叫着坐起来，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不马车上，也不驿站和酒楼，更不那些叫不上名字的官员人家的私宅里。
这个房间摆设精美，温暖如春。
这她昨日入住的京城的家，那个傻儿姐姐给安排的家。
家宅很大，单单就此时愣神的茫然扫过，入目也可以称得上精致，这一定个豪宅，但昨日因为那突然的事而让所有人都没有心情去打量查看这个家…….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伴着她的坐起，帐子外脚步乱响。
“七娘子。”仆妇急匆匆的过来，看着坐起来的程七娘安抚。
程七娘推开她们，爬向窗子边推开了窗户。
寒风扑面，让程七娘打个寒战，也看清了这个院落，小巧的但又带着与自己熟悉的南方的家不同的大气。
这京城，这就那个傻儿姐姐所在的京城。
“七娘子，刚醒来不能吹风的。”仆妇们忙将她拉回来，又要拉上窗。
程七娘啪的伸手阻止。
“四哥。”她大声喊道。
大家都随着她的视线向外看去，见一个少年人正迈步进院门。
“四哥。”
程七娘简单的挽起头发换上衣裳就跑出来。
在厅中等候的程四郎含笑施礼。
“因为去书院了，今日才来，妹妹在这里还住得惯吗？我….”他一面道。
话没完就被程七娘哇的一声哭打断了。
“四哥，爹爹被抓走了！”她哭道。
程四郎有些尴尬忙又安抚。
“不，不抓走了，这，跟负荆请罪一般的。”他道。
程二老爷进京，其女以及亲家舅老爷亲自相迎，就在城门外周老爷当众斥责程老爷，且亲自送了程二老爷去了御史台。
这途中周老爷毫不避人，穿街招摇而过，所以消息早就传遍了。
但这用意到底为了程二老爷好，毕竟他的弹劾已经被冯林提及，虽然冯林走了，这件事却不能一笔勾销的，要不然早晚有一天会被人重新拿起来作为攻击，所以必须有个了断。
自请罪自然再好不过的表态，虽然周老爷做的有些夸张。
程七娘根本就不懂也不会听这个掩面哭不止。
“她故意害爹爹的，她要害死爹爹。”她哭道。
这话程四郎可不爱听了。
“七娘。”他板脸道，“你怎么能这么话呢？你可知道叔父这行径可差点害死她的，被人喊打喊诛了，这都叔父行止不当，落人把柄所致的，叔父被周老爷送去御史台，总好过被御史台来家抓人。”
“更况且，大妹妹也住过御史台的，她一个女子家可被抓去的。”
“你，你怎么能颠倒非，反而指责她呢？”
程七娘被喊得一愣。
屋子里安静一刻。
“四哥，你不喜欢我了，你只喜欢她了。”
程七娘再次哭道。
程四郎被的哭笑不得，正要再劝，有丫头欢喜的跑进来。
“老爷回来了。”她道。
温热的毛巾被按敷在脸上，虽然丫头已经最轻的动作，但程二老爷还倒吸了一口凉气，抬手就给了那丫头一耳光。
“滚。”
丫头捂着脸不敢多言忙退下了。
程二夫人伸手接过毛巾，亲自给程二老爷热敷。
“这姓周的，下手可真狠啊。”她一面气道。
听到姓周这一个字，程二老爷便想到自己受得屈辱。
“都他仗着人多势众，就该多带些人来。”他愤愤道。
想到周老爷家那凶神恶煞的随从，再想到当时自己家那些弱不禁风的被人一脚踢开的随从，程二老爷就恨的牙痒痒。
真虎落平阳被犬欺！
“老爷，别急，我娘家送来的人就要到了。”程二夫人忙道。
“现在来还有什么用！”程二老爷更没好气，将手巾扔在盘子里，“享福当大爷么。”
“当时不没办法一起跟来嘛。”程二夫人道，“我们这点人还走的这么慢，一路上还不断的添置东西，真要让他们一并跟来，指不定走到明年呢。”
听到添置东西这几字，程二老爷猛地站直身子。
“那些东西！”他道。
这一路走来，所过之处，官员乡绅们纷拥踏至拜访，除了吃得好住得好，留他们游山玩水看戏玩耍外，临走前还都赠予礼物，满满的积攒了足足一车。
这些东西可程二夫人的心头肉，闻言忙点头。
“在呢，放的好好的，绫罗绸缎呢来不及赶制新衣了，就留着做春衫，还有一些你收起来过年的时候正好迎来送往，咱们可省了大钱…..”她眉飞色舞的将自己的安排道。
话没完被程二老爷打断了。
“还送什么送，都要被人要走了！”他喝道。
程二夫人愣住了。
被人要走？
那她的东西！谁能要走？
正着话，门外一阵喧闹。
“快点，快点，搬了东西就走…”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程二夫人疾步门前看去，见一众凶神恶煞的随从涌进来，人散开，周老爷从中大摇大摆而出。
又他！
“老爷！”程二夫人惊恐的看向程二老爷，“他又要干什么？”
程二老爷气的眦睚欲裂红着眼盯着叉腰腆肚站定在院子里的周老爷，仿佛又回到了御史台里。
“….仅此而已？”周老爷叉腰问道，“仅借了几匹驿马吃了几顿饭而已？”
他这话又扬起手里的马鞭子。
“！”他吼道。
程二老爷被吓得哆嗦的后退两步，倒旁边的几个御史忙上前拦住周老爷。
“周大人，周大人息怒，有话好好好好。”他们乱乱道。
这叫什么事！
被送进御史台的人御史台还要护着。
程二老爷又气又急。
“你别嘴硬，你干的那些事，一点一滴的都已经被查证报了上来！”周老爷义愤填膺，握着马鞭子来回踱步，“我们周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东西！”
鬼才你们周家的！
程二老爷暴跳。
“周大人消消气，有话好好。”御史们再次忘了身份的劝道。
“那些收了的礼品也不好退回去。”
斟酌一番之后，一个御史道。
“也不能查的太详细。”
一面一个面给了大家一个你们懂的眼神。
查的太详细，那些送礼的人也免不得要受牵连。
一路走来那么多地方那么多官员，真要因为送个礼被查，那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退回去自然也不能。”另一个御史道。
“那好办。”周老爷停下脚，回身看向程二老爷。
程二老爷被他看的打个寒战。
这老不死的又想怎么折辱他？
“如今茂平民灾，朝廷救济，官府开仓放粮，乡绅熬粥赈灾，程二老爷也该为朝廷民众尽一份心。”周老爷冷声道，“就将家财一并捐出，将这些取之于民不义之财用之于民。”
“那我的！”
程二夫人的尖叫声在耳边响起，程二老爷回过神，看着如同抄家劫舍般的周家随从。
“姓周的！你想干什么！”他站出来抖衣喊道。
周老爷毫不示弱，上前一步瞪眼。
“你想干什么！”他吼道，“你难道不知道要干什么吗？你这些年官都当到狗身上了吗？”
程二老爷被吼的脸铁青。
虽然被周老爷在城门外打懵了那一刻，进了御史台后他已经了解到在自己行路这一段京城出了什么事了，他的官也不白当的，顿时就一身冷汗。
仔细论他的这些事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官场上就这样，你有事的时候屁大的事就事，你没事的话，写反诗也能得皇帝宽慰。
这一次的事决不能留下案底，要不然时时刻刻翻出来都能要了他的命。
“老爷，老爷。”程二夫人摇着他的胳膊惊慌的催促。
程二老爷甩开程二夫人，一撩衣迈步。
“我自己来！”他喊道。
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被抬出来，程二夫人手抚着心口再忍不住落泪。
“我的天啊！”她大哭道，比程二老爷被周老爷抓去御史台时还要伤痛欲绝。
程七娘站在一旁，面色惊恐不已，伸手紧紧抓着程四郎的衣袖，耳边充斥着母亲的哭声。
京城，京城一点也不好。
“她个坏人！她个坏人，你们迟早要被她害了的！”
程六娘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程七娘再忍不住哭起来，忽的手一松，程四郎从身边站开了。
怎么了？
她看过去，见程四郎一脸欢喜的看向门外走了两步。
“妹妹！”他声音里难掩喜悦的喊道。
妹妹？
程七娘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见不知什么时候影壁前站过来了几人，其中一个女子大斗篷裹着，正抬手掀起兜帽，露出面容。
美貌的，却冷冰冰的，那双眼看着他们又似乎根本就没有看他们。
程七娘不由打个寒战，退后两步依偎在仆妇身边。
“妹妹，你怎么来了？”程四郎欢喜的道。
“这不我的家吗？要过年，父亲也来了，自然要合家团圆。”程娇娘道，微微一笑。
………………………………………..
“她回去了？”
晋安郡王也从内侍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要过年了。”内侍低声道。
过年自然要和父母一起的，晋安郡王点点头，微微走神。
“玮郎。”
那边传来皇帝的声音。
晋安郡王忙应声疾步过去。
“不用那么担心，半个时辰不到来回话，养着那么多人难道连一个庆王都照看不好？你别乱担心。”皇帝道。
看着那边低头退出去的内侍。
晋安郡王笑着应声，在大皇子的另一边坐下来。
“这功课都你自己做的？”皇帝看着面前的纸张问道。
晋安郡王点点头。
“不错不错。”皇帝赞道，一面接着翻看，一面道，“你去官厅了？听接手接的还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