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钱真人怒火更炽,正要-暴-起,突听对面传来声音:“钱道友。”
右席三人同时望去,只见云霁持盏笑道:“宴席之上,钱道友火气大了些,何不饮盏香茶,安坐静心,以免辜负赵城主一番美意。”
冯真人位列左席第二,听闻此言,沉声道:“云道友何意?”
“冯道友以为何意?”
冯真人冷笑,“云道友一意孤行,与来历不明之人交好,山门可知?”
云霁放下茶盏,笑容始终未变,“两位既不愿共盏,云某也不便勉强。杨道友,李道友可愿同饮?”
开阳真人笑道:“正有此意。”
李攸仍然沉默,却也端起茶盏。
“云真人莫要忘记我等。”烈焰宗长老起身道,“修道之人最重因果,荒川古境内,若无云道友和李道友联手,我等怎能安全脱身?”
“正是。”五轮宗长老接言道,“该我等请两位道友共饮才是。”
“此言有理。”
天人宗长老举杯附和,厅内大半修士持盏起身。冯、钱二人脸色更加难看。
“谢诸位盛意。”云霁还礼,起身离开左席,走到钱真人面前,“既是宴饮,当不拘凡礼。我同钱道友换个席位,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你……”
钱真人脸色铁青,冯真人神情骤变。
换席?左侧第一,岂是轻易能坐?
面上君子,内里枭雄。以君子之礼将对手逼上绝路,远比奸邪伎俩更加狠辣。
云霁摆明态度,不将玄楼观看在眼里。观其往日行事,非狂狷鲁莽之人,这般不留颜面,定有缘由。
仅个人之意?
还是说,白云山已对玄楼观不满?
冯真人不敢再想,忙上前拉住钱真人,扬声道:“我等另有要事,需速回剑山。他日再谢城主美意。”
“师兄,此子这般-羞-辱-于我,我……”
“休要多言,快走!”
以他二人之力,斗法定是输局,十成要丢掉性命。与其忍气吞声,留在山城受-辱,不如早些赶回玄楼观,将一切禀报观主,再做计较。
可惜留下不易,想走更难。
刚到门前,迎面便遇上揽月宗宗主赵莲。
“两位道友这般急着离开,可是不舍得手中灵宝?”赵莲掩唇轻笑,“这可不成,进过荒川古境,无论得了什么,都要拿出两成,这是规矩。”
“你说什么?!”
“怎么,被我说中了?”赵莲语带讥讽,“到底是玄楼观,真这么做,却也不稀奇。”
“你这淫……”
“师弟,住口!”
冯真人立刻拦住钱真人,取出一只乾坤袋,道:“是冯某疏忽,内有灵植两株,请赵宗主代交城主。”
赵莲接过乾坤袋,笑道:“两位既有要事,本座也不多留。回到玄楼观,替本座问候刘观主,三百年未见,本座甚是想念。之前所赐,旦夕不忘。终有一天,必当加倍奉还!”
“赵宗主所言,冯某一定带到,告辞!”
“不送。”
赵莲让开道路,目送二人离开,笑得愈发畅快。
玄楼观两人离席,东厅内未见清冷,气氛反而更加热络。
赵莲步入厅内,众人恰好提及荒川古境内诸事,说到兴起,狄戎壮汉竟同五轮宗弟子坐到一处。
双方仍是互看不顺眼,离开山城,十成十会打到一处。
然在东厅之内,提起古境内种种,却很有共同语言。
行到李攸身前,见云霁果然坐到第二席,赵莲面上笑意更深。
“赵宗主,有礼。”李攸端起茶盏。
赵莲福身,“本座有事同李道友相商。宴后还请拨冗。“
“宗主相邀,李某自不会推却。”
李攸点头,赴宴本就为此,赵莲不说,他也会提。
了结此事,他才好离开山城。其后是去寻北海鲸王,还是前往草原,亦或另择他路,再议不迟。
撼天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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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修士均已落座,山城城主赵横方步入东厅。
锦袍金冠,龙行虎步,至丹陛前,赵横抱拳道:“城内诸事缠身,来迟一步,诸位道友见谅。”
左侧首位空置,云霁端坐右侧,正与开阳真人和声论道。
玄楼观两人不见踪影,赵横扫一眼赵莲,见其举盏轻笑,只能无奈摇头。
将宴席交由小妹安排,早该料到会是这般结果。
罢,既决意扶持小妹,同玄楼观撕破脸皮,不过早晚。
听侍者禀报,两人离席似同云霁有关。背后若有白云山之意,玄楼观九成气数已尽,一山两观五皇十八宗,必要重新排位。
赵横意定,朗声道:“今日宴请诸位道友,茶水怎能尽兴,上酒!”
“是!”
两名青衣侍者躬身退出,未几,数名披甲卫士肩扛酒坛,列队而入。
酒坛皆为玉凿,以符篆封存,内盛佳酿,每只足有百斤。
赵横亲自拎起一只酒坛,取下符篆,拍开酒封。
伴随一声闷响,浓郁酒香顷刻飘散。
金丹真人尚罢,筑基弟子均头脸发红,显出几分醉意。
“香气这般浓烈,莫非是百果酒?”
“开阳真人好眼力!”赵横笑道,“确是百果酒,乃家祖所藏,存世已有两百年!”
话音未落,厅内顿起一片惊呼之声。
“两百年?”
有修士-性-急,端起酒盏,只见酒液清澈,稍显浓-稠。酒珠悬于杯口,久不滚落。
酒香沁人,内中隐含灵气。只半盏,便比得上一枚天灵丹。
“好酒!”
灵酒不同丹药,无太多忌讳。哪怕是筑基修士,喝下整坛,也不过大醉一场。
服下等量天灵丹试试?不落得气海崩裂,也要-爆-体-而亡。
“诸位道友满饮此杯!”
赵横举杯,以法力催动,声如春雷,传至厅内每一角落。
“多谢城主盛意!”
众修士齐声道谢。哪怕对赵横心存不满,此时也要放下。
李攸故技重施,香茶之后,石子内再下酒雨。
三杯之后,两头山鹿成功被酒气熏醉,摇摇晃晃站立不稳,眼前浮现幻影,错将悬山看做仇敌,竖起鹿角,蹄下生云,狠狠向前-撞-去……
轰!
鹿角折断,悬山轰鸣,石子颤动。
绿洲中灵气狂卷,悬山上云图生辉,发出道道星光。
星光聚到一处,浩瀚如海。
灵云在光中层叠,云层深处,高山殿阁若隐若现。
虚影在眼前闪过,李攸不由心惊,手一抖,杯盏掉落,碎裂声起。
糟糕了!
“李道友可是醉了?”云霁转头,貌似关心。
李攸木然着脸,点头道:“略有不适,暂且退席。”
“既如此,我与道友……”
“不必!”
李攸打断云霁之言,不再给他开口机会,果断起身离开。
体内灵气翻涌,情况很不对劲,必须马上离开!
赵莲一直关注此间情形,见李攸离席,寻机跟了上来。
“尊者可要返回西阁?”
李攸摆手,挥退侍者,独自走出东厅。
行到中途,终于抑制不住,飞身跃起,纵上悬空石廊,黑色灵力不停涌出,似团团烈火,势若燎原。
李攸忙祭出黑伞,张开屏障,不-欲-被东厅修士察觉。
脚下忽传铃音,灵石漫射白光,石廊成一条光带,照亮夜空。
廊上雕刻化出实影,百花竟放,飞鸟争鸣。
两头灵兽挣脱束缚,飞蹄登空,鹿身雀首,头顶独角,周身灵气浮动,锁定廊上目标,不管三七二十一,猛然-撞-了上去。
李攸来不及躲闪,只能将自身当做板砖,硬扛。
轰!
黑影虚光撞到一处,如陨石相击,凌空-炸-裂。
轰!
又有两头灵兽飞起,李氏板砖穿空而过,徒手撕裂光影。
灵兽悲鸣一声,化作万千光斑,被黑暗-吞-噬,刹那消散。
石廊光芒暗淡,数块石雕先后碎裂。
灵力削去一层,云图停止流动,气海重归宁静,李攸顿觉神清气爽,只差对空大吼:“下一个!”
巨响惊动府内披甲卫士,循声赶来,只见赵莲立在廊下。空中似有法力波动,却被灵雾遮挡,探不出究竟。
一名披甲卫士上前行礼,道:“见过夫人。此处法阵启动,可有人在府内生事?”
“我与道友切磋道法,动静大了些,不必大惊小怪。”赵莲道,“退下吧。”
“是!“
披甲卫士退走,赵莲召回黑镜,灵雾散去,灵光瞬间漫射而出。
半空中,李攸微合双眸,灵识扩散至整座浮空山。
之前灵力狂涌,惊动守山器灵,以为他人夺山,方才引得法阵发动,幻化出灵兽,欲置李攸于死地。
不料错估李攸境界,双方硬撼,竟是李攸胜出。
两击落败,法阵破损,守山器灵心生惧意,蜷缩藏起,不敢再动。
黑镜忠实回放惊人一幕,赵莲不由面露惊色。
难道,她还是低估了此人?
李攸浮在半空,红纹蔓延长袖,眼角泪斑隐隐发热,指尖划过夜空,漫射数道黑光。
赵莲直觉不妙,忙出声道:“道友且慢!”
焦急出口,仍是慢了一步。
黑光化作丝线,牢牢楔入山中,守山器灵躲藏不及,被牢牢捆-缚,扎挣无用,只能引颈受戮。
意外的,李攸只将其困住,并未急着下手。反自半空落至廊下,只煞气未收。
黑眸扫过,赵莲如置身地底深渊,不由退后半步,运起法力,方稳住心神。
“李道友,”赵莲开口,笑容有些僵硬,“本座……我有事同道友相商,可请道友到亭中一叙?”
“不必麻烦,此处即可。“
“也好。”
赵莲抚过银色面具,手捏法诀,以两人为中心,围起一道屏障,隔绝法力-窥-伺。
“前番行事实有不当之处,令道友生出误会,还请道友勿怪。”
“赵宗主所言,可是山城令一事?”
“正是。”赵莲点头,自袖中取出一只乾坤袋,“此内有天灵丹两枚,只当赔礼,还请道友收下。”
“不必。”李攸只对灵壤玉石感兴趣,袋中之物于他没多大用处,“误会也好,怎样也罢,赵宗主真有诚意,当为李某解惑。”
“道友所言甚是。”赵莲颔首,“既如此,我便全部告知道友。”
李攸拢手静立,表示洗耳恭听。
“……玄楼观觊觎揽月宗至宝,以斗法为由,妄图据为己有……“
“师兄为玄楼观暗算,金丹破碎……为重修道法,需得巫界红歡颈中血……“
“以玄楼观平日所为,一旦结仇,必不会轻易善罢甘休。道友身单力孤,不妨与我联手,共灭其山门!”
李攸面无表情,不置可否。
赵莲与玄楼观有仇是真,求红歡颈中血也是真,同他结交,联手对敌则未必可信。
观其行事,不过是变相利用。
灭一观传承,恶名谁担?
引来“正义”势力围攻,谁来承担怒火?
背靠三方势力的揽月宗宗主,还是一介山野散修?
出自本意,可与天下为敌。若成他人踏脚石,两辈子当真白活。
非是李攸恶意揣测,实则前生见得太多。
“赵宗主如何肯定,我能取来你要的东西?”
“明人不说暗话,”赵莲轻笑,“道友不是散修,而是巫修。更是元婴后期之上,我说得可对?”
“……”这误会有点大。
见李攸不语,赵莲咬牙道:“道友若能应下此事,我愿以五千灵石相赠。”
“五千?”李攸挑眉。
“一万!再加一件元婴法器。”
“三件。”李攸伸出三根手指,“玉石制成。”
“好,一言为定!”
赵莲应下,手捏法诀便要立誓,不想法印飞到李攸额前,自动弹开。
“李道友这是何意?”
“不喜而已。”李攸道,“赵宗主执意如此,前言作废。”
“……”
话至此,赵莲只能放弃。取出一枚东虢令,道:“若道友取得歡血,凭此令可入东虢内城。”
又是令牌?
“道友放心,引道友误会之事,我不会再做。”
“哦。”
李攸接过石牌,确未察觉灵识痕迹,随手丢入石子,不再理会。
动过手脚也没关系,离开山城,马上当宵夜,万事大吉。至于赵莲所求之物……能不能寻到,寻到后给不给,再议。
元婴法器?
此处有更好的东西,唾手可得。背黑锅之人也很好找,不必费脑。
解开胸中疑团,李攸心情大好,转身返回西阁,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回到阁内,翻出碧玉碗,摆开七柄玉剑,目光微闪。
神识扫过,守山器被捆成粽子,瑟瑟发抖。
赵横宴饮大醉,赵莲自以为交易达成,放松警惕,都未能察觉,李尊者即将撕下友善伪装,浮空山正要大难临头。
撼天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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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当日,众修士齐齐醉倒,云霁也不能例外。
赵莲不漏口风,夜间发生诸事,俱无人知晓。
浮空山器灵被李攸-禁-锢,堵-嘴-捆-成粽子,法阵沦为空壳,山体无任何异样,城主府自是一片“祥和”。
翌日,外城四坊开启,荒川古境关闭一事传至北坊,鲁川四人得知李攸安全脱身,留在内城,焦急之情顿减。
“尊者无事,待诸事了结,自会来寻我等。”
鲁川收起灵石,继续教授山虎、石豹外家拳法。
时至今日,两人虽未能淬体,身手却远胜往昔。尤其山虎,资质更佳。
鲁川曾与鲁阳言道:“山虎兄弟手臂不断,经淬体入道,假以时日,境界必在你我之上。”
四人练拳时,噬魂藤盘踞院中,依旧没多少精神。
客栈中灵植均蜷缩枝叶,收起灵光,彷如遇到天敌。
客栈掌柜见多识广,只是一眼,便看出鲁川四人境界一般,随身灵植却非比寻常。思及被请上盾舟的黑衣散修,心头微凛,吩咐伙计好生招待,不可因境界不高,无山门宗派便怠慢四人。
“需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山两观十八宗,哪个开山祖师不是‘散修’?”
“今日结下善因,说不得便是他日造化。”
掌柜语重心长,伙计唯唯应诺。
鲁川四人很快发现,饭菜愈发精致,伙计更加客气。内城凡有消息传出,掌柜均会遣伙计告知。
山虎石豹不知缘由,感谢之余,无从应对。
鲁川鲁阳见多人间百态,商量之后,特意叫来伙计,言道:“掌柜好意,我兄弟已记下。他日再过山城,必将厚报。”
将因果揽到自己身上,不牵扯尊者,当是最好。
伙计如实回报,掌柜虽有遗憾,到底根在山城,很快释然。
“入世修道,终难免得失之心。”
掌柜摇头失笑,殊不知,他日鲁川再过山城,已是贵客之尊,早非今日可比。
鲁氏兄弟最终承诺,掌柜一念铸下因果,非但自身受益,更福荫子孙三代。
内城之中,众修士宿醉三日。期间酒醒,多以调息收纳百果酒灵力为先。
西阁之内,除守门木人,青衣侍者都少有踏足。
与宴修士多在调息,无暇他顾,云霁亦未出现。
为计划顺利实行,李攸抓紧时间祭炼法器。
碧玉碗器灵桀骜,难以驯服,果断成为口粮。
七柄玉剑慑于灵珠威压,不敢妄动,老实被黑色灵光包裹炼化。
灵珠颤动,探出一道紫气,融入黑光,玉剑顿生血色,剑锋血痕愈发醒目。
嗡!
祭炼中途,剑声嗡鸣不绝。
“开!”
李攸手捏法诀,祭出灵伞,内室为灵力包裹,与外界隔绝。
风不动,声不传,气不闻。
空气似被凝固。
直至法器炼成,各宗门修士,赵横兄妹,城主府披甲卫士,无一人发现异常。
“收!”
收起灵伞,玉剑再鸣,灵气扩散。
只是一刹那,门外木人如有所感,转头后望。
青衣侍者过时,木人仍面墙呆立。
“发生何事?”
侍者细查,灵气早被收起,自无异样。
“莫非此尊木人出了状况?”
斟酌两秒,侍者取出木人额心灵石,决定另换一尊傀儡守门。由此,李尊者祭炼法器之事,再无人知。
室内,李攸立在桌旁,七柄玉剑环状浮在身周。
剑身无柄,只巴掌大小。
锋刃无光,两面分刻一枚血红篆字,首尾相接,既成两句法诀。
催动法力,七剑嗡鸣,依星位排列,自成剑阵。
此阵以器灵操控,无修士作为阵眼,故只有死门,不见生路。
一旦入阵,非至元婴境界,休想轻易脱身。
欲-破剑阵,必须连碎七柄玉剑,否则将继续困于阵中,至死方休。
“出来!”
李攸一声令下,七剑器灵凝出实体,三个孩童,两名壮汉,一名少女,一位老者,均做修士打扮。
器灵立于半空,敛袖躬身下拜,以示臣服。
虽同为器灵,却是大有分别。
孩童清秀,少女娇美,壮汉粗豪,老者枯瘦。
相似之处,唯有神情冰冷,双眼血红。
“见过尊者。”
生为逆主器灵,背主是为天性。
然多次目睹李攸“生吞”灵石,“活剥”灵玉,叛心再强也难敌恐惧。
生出二心?
开玩笑!七剑器灵恨不能脑刻“忠诚”二字,日日顶着走路,只为让李攸相信,自己早摘脑后反骨,重新做灵。
归根结底,背叛他人,顶多重新祭炼,还有机会复生灵智。敢逆反尊者……想起化成粉末的碧玉碗,七剑器灵齐齐打个哆嗦,唯恐落得同样下场。
不想成为点心,唯有忠诚,必须忠诚!
谁敢不忠,先尊者将其灭杀,绝不留情!
器灵互瞪,剑身嗡鸣,杀意凛然。
见器灵顺服,李攸满意点头,挥袖收起玉剑,推开槅窗,跃身飞出。
早一步行动,便少一分风险。
众修士酣睡,守山器灵不得反抗,此时动手,纵有变故,也能从容脱身。
以灵力掩去身形,在半空立定,单手虚握,猛然举起,凌空虚化一只巨手,穿过浮空山石,直探山中。
灵力入山,不见守山器灵挣扎,内城法阵未起任何变化。
“起!”
巨手收回,守山器灵已被抓至面前。
五短身材,秃发长眉,细眼圆耳包子脸,身着绿袍,活似一只矮胖西瓜。
李攸愕然。
据他所知,守山器灵多为古木所化,不能英俊出尘,也该修长挺拔。这只西瓜算怎么回事,品种突变?亦或舍弃树干,炼化树根?
“尔乃此处守山器灵?”莫非抓错了?
“回尊者,小老儿正是此处山灵。”守山器灵弯腰下拜,潸-然-欲-泣,“前时误会,引得尊者动怒,实为小老儿之过。还请尊者手下留情,饶小老儿一命!”
整整三日,堵-嘴-绑-手,困在山中,半点动弹不得,险些丧命。见到李攸,怒气早转为恐惧。况李攸灵力特殊,不类人修,倒似巫修,更少几分抵触。
“所言确实?”
“不敢欺瞒尊者,小老儿本为一株千年苍松,后经大能炼化,生出灵智,镇守此山已有千载。”
“那位大能,可是赵氏中人?”
“非也。”守山器灵面露鄙夷,愤声道,“赵氏小人,怎能祭炼于我!”
“哦?”
“尊者或许不知,人皇在时,其祖不过一守城裨将,声名不显,世家末流。趁五国-逆-乱,背主投靠齐国,撺取城主之位,更做下许多恶事,只不为外人所知。小老儿鄙其不忠,不屑与之为伍!”
李攸皱眉,道:“既如此,为何赵氏能在此建城?”看不上,还许赵氏长居?
“小老儿也是无奈。”守山器灵叹息一声,苦笑道,“人皇陨落,夏国不存,五国自封,人界沧桑百年。赵氏借齐皇之力,挖出山中黑岩,祭炼法器,以符篆法阵封山,小老儿曾相抗百年,终是无能为力。”
李攸不语,如此看来,这守山器灵倒也可怜。
“不过,”守山器灵又道,“只是有小老儿在,浮空山必不能幻化真形,为赵氏所用。任凭他千般算计,终要落空!”
幻化真形?
李攸挑眉,难不成,这座山中另有蹊跷?
“不敢瞒尊者,此山同为元神大能炼化,实为一件元神法器。”守山器灵顿了顿,见李攸神情木然,咬牙继续道,“山内存有末代夏皇一滴真血,得之可挡一次雷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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