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此间事已毕,李攸同狄戎人告辞,飞身登上宝车,返回燕地。云霁自然同行,李攸全当看不到此人,总算不再牙疼。
前行数里,李攸突然推开车门,扬声道:“两位既已至此,何不入内一见?”
一边说,一边执起通天壶,倒出两杯热茶,正对车门。
灵气自壶中溢出,两道颀长身影穿空飞过,落在车辕。
扁舟中,云霁收回目光,又取出一部竹简。
草原之上,只露一面便隐去踪迹。其后一路跟随,不见半点杀机。
以他之见,两位大能应对李道友不抱歹意。若说善意……如玉面容闪过一丝迟疑,思及自身隐秘,终归于无形。
此事不是他能牵涉,暂且置身事外为好。
宝车中,灵狐被亲爹团成球,自觉往日放言都成了笑话,尾巴遮脸,一声不出。
妖王好奇打量李攸,眼中疑色越来越重。
“你不是人修。”
李攸点头,以灵力推出茶盏。
“我本为千刃山中一块黑石,经几番雷劫,借仙灵草化成灵体。”
千刃山黑石入道?
妖王诧异,似未想到李攸这般“老实”,问什么说什么。
“二位来历,我能猜出大概。”李攸正坐,目光落在巫帝脸上,“能同两位一晤,乃李某之幸。”
关于上次在车内发生的种种……为自身考量,间歇性失忆很重要。
妖王端起茶杯,目光转向巫帝。
通天壶,聚灵杯,巫族之物,竟出现在外人手中。其中有何缘故?至于小九说的那通胡话,他是半个字也不信。
饮过半盏灵茶,巫帝拂袖,开口道:“非是巧遇,此行特为寻你。”
“为何?”
“为此。”
伴着话音,李攸面前突然出现一团紫光,光中一粒金丹,正是金玉髓。
下意识摸上颈间,倏然想起,巫帝珠已经消失。
终于确信,灵狐所言全为实情。灵珠确寄巫帝法身,否则如何解释,被紫气吞掉的金髓,会出现在本尊手中?
“此为金玉髓。”巫帝收回紫气,手托金丹,道,“乃三界至宝,唯存人皇宫之内。”
李攸沉吟片刻,能猜到话中未尽之意。
“两位在找人皇宫?”
巫帝点头。
“认为我能帮上忙?”
“自然。”
李攸再次沉默。
巫帝突然探手,放出一条紫色灵龙,不比巨龙强悍,反是精致小巧。
灵龙环绕宝车一周,发出欢悦龙吟,口中喷出一道灵光,直接李攸额心。
后者忽觉额心一阵灼热,覆手其上,竟是草籽被灵光包裹,正移出气海。
“什么?!”
李攸大惊,欲-以灵力抵抗,却是半点动弹不得。
巫帝挥手,紫色玲珑化作帷幕,雾霭朦胧,将妖王父子隔绝在外。
“炎青?”
帷幕中,草籽被两道灵力牵扯,载浮载沉。
巫帝将李攸拉至身前,指尖点上李攸额间,“别动。”
李攸全身僵硬,只觉一股霸道灵力冲入气海,自身灵力被完全压制,似要被一口吞噬。
瞳孔骤缩,脊背发寒,仿佛又回到石中岁月。
这就是境界威压?
正要奋力一搏,眼角忽觉一阵温热,陌生指腹沿脸颊滑下,抬起他的下颌。
“你既为石,当属巫族。”
撼天 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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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属巫族?
李攸表情漠然,眼中透出不信。
几番催动灵力,欲-挣开束缚,却是徒劳。
紫色灵力如龙蛇盘绕,越缠越紧。气海为其所困,石子表面金纹波动,黑色灵力稍聚即散。
绿洲中,梧桐双木根须深入湖底,湖面荡开层层波纹。
悬山上,云图闪烁微光,无形的罡风盘旋山底,仿佛预示将有大变。
气海震动不停,绿松当机立断,催动自身灵力,联合梧桐双目,同外力相抗。
李攸压力稍减,然能动一动手指已是极限。奋起反抗,反制对方,仍是痴心妄想。
“不信我所言?”
李攸转动眼珠,发不出声音,如何回答?
巫帝了然,正要收回灵力,突然眉间一皱,没有任何预兆,紫色灵力化为利刃,切断了草籽同李攸之间的联系。
眼睁睁看着草籽化为一道绿光,飞入巫族袖中,李攸错愕两秒,旋即双拳紧握,愤怒化为滔天巨浪,引动金乌真火,以自伤气海为代价,终于熔断紫气,挣脱束缚。
轰!
金乌真火-爆-裂,灵力狂涌。
火舌--舔-过,闪电在火中妖-娆-起舞,紫色帷幕出现道道裂痕。
“走!”
红影闪过,妖王飞身跃离宝车。灵狐被捏着后颈,四爪腾空。想要恢复十丈之体,却被亲爹牢牢抓住,无任何实现可能。
轰!
宝车碎裂一角,亭柱亦出现裂痕。
噬魂藤舞动枝蔓,遵李攸之命,卷起山虎鲁川四人,迅速远离-风-暴-中心。
藤蔓自颈上脱离,天马好奇回头,顿见火光冲天。不及惊讶,险些被火焰烧到鬃毛。意识到情况危险,当即长嘶一声,双翼扇动,蹄下聚起四团红云,瞬息奔出百米。
飞到中途,突然想起尊者还在车内。再回头,只见宝车陷入一片火海,哪里还有李攸身影。
“咴咴!”
好不容易找到的归宿,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爆-裂-声不断,云霁祭出狼毫,连书三张符篆,勉强稳住扁舟。欲-靠近一探究竟,却被黑金色火焰阻拦。
火星溅到舟首,险伤及金丹器灵,引法器自燃。
云霁不由骇然。
收服真火,不到一日即可炼化?观其威力,竟比之前暴烈数倍。究竟如何做到?
妖王抓着儿子,临空俯视火海,金眸微闪。
“父王?”
“别出声,仔细看。”
仔细看?
灵狐转头,带着满心疑问,不再开口。
宝车终断为两截,紫色帷幕碎成千块,落入火海,燃起道道薄烟,风吹不散。
李攸飞出车亭,张开黑色灵伞,手捏法诀,祭出七柄玉剑。
七剑当空,七道光柱冲天而起,排开火光,撕开云层。
“还给我!”
俊秀面容不复淡漠,眼角眉梢浮现无尽杀意。修长身影立在火海中,周身黑气涌动。
“将草籽还给我!”
剑气袭来,巫帝侧身,长袖挥过,两条巨龙咆哮升空。
跃身踏上龙首,银发被罡风吹起,宽袖绯纹,似风中展开的黑翼。
“仙灵草生为仙宝,存灭自有定数。”冰冷的声音穿透罡风,清晰传入李攸耳中,“观你之意,欲-助其再生?”
“是又如何?”
“虽也可行,但此时绝非良机。若一意孤行,定会招致九天劫雷。”
“招来雷劫,被雷劈碎,我自认命!”
李攸足踏虚空,昂身而立。
黑袍风鼓,眸中凝出血光。
双手同捏法诀,七柄玉剑嗡鸣相叠,篆字蔓延整个剑身,成两条光链浮起缠绕,漫射万千金光。
金光中心,七剑渐融成一体。剑身细长,半面篆刻金纹,团绕黑光,蕴含无穷煞气。
李攸握住剑柄,剑尖直指巫帝。
“我生在此世,存于天地,七百年唯有灵草相伴。雷劫也好,逆天也罢,皆是我种下的因,我甘愿承其果。请阁下从我所愿,交还灵草!”
“你意已决?”
“是!”
“只为一株灵草?”
“对!”
话音落下,灵伞已张至极限,伞面盘绕金光。
李攸不谙剑法,只依器灵牵引,一剑横劈。
剑光暴涨,骤成白链,弧形斩过云层。
巨龙咆哮,同为剑光所慑,龙须颤动,腾身后飞。
巫帝拢手,身前张开紫色巨盾,剑光再近不得半分,却是只守不攻。
李攸催动全身灵力,气海内灵石飞速减少。
灵光已成黑雾,剑光由金变白,继而成一片惨白。凝聚在光中的剑意愈发恐怖。若之前只是愤怒,现已全部转化为杀意,势入滔天洪水,足可毁天灭地。
见此情形,巫帝眼中终现一抹诧异。
妖王飞开更远,趁机教育儿子,看到没有?捆你根本不叫欺负,拿出真章,你早被制成围脖,要么做狐皮踏脚。
灵狐主动团成球状,缩在妖王手中,一边发抖,一边默默流泪,愈发受伤。
这样-恐-吓儿子,当真是亲爹?
不知儿子心灵受创,妖王张开法力,隔绝烈焰剑光,思索两秒,问道:“小九,你跟在此人身边,可曾觉察异常之处?”
擦掉眼泪,灵狐摇头。
除预感将有大机缘,不能离开李攸身边之外,他对李攸的身份来历一概不知。与巫帝的关系也只是猜测,观眼前情形,也可完全推翻,无半点可能。
灵狐终究不是真傻。
虽然父王母妃也会吵架动手,却是点到即止,绝不会凶残到想一剑戳死对方。
“没有异常?”
妖王皱眉,疑惑更深。
火光边缘,鲁川兄弟和山虎石豹瞠目结舌,彻底陷入呆滞。
“兄长。”
“啊?”
“尊者……究竟是何境界?”
早知尊者道法高强,只没料想,会强到如此地步。
一剑毁天,一掌灭地。
一山两观五皇十八宗,单打独斗,可还有尊者之敌?
云霁立在舟首,紧握狼毫。
山门英才,十六代首席弟子?
皇室血脉,当问鼎天下?
自幼坚定的所有信念,都在这一刻发生动摇。观巫帝李攸斗法,推测李攸境界,对比自身,几-欲-生出心魔。
火光中,巫帝终收起盾牌,一改守势。
手指点过虚空,红色巨龙化作一杆血色长枪,凌空飞至,锋锐逼人。
李攸来不及收剑,只能硬着头皮顶上。
“开!”
灵伞涌动黑光,堪堪挡住两次攻击,终没能抵住第三次。
嗤——
裂帛声起,灵伞被长枪扎穿,灵气自断口处雾状飞散,本已损伤的气海再添裂痕。
因与神识相连,灵伞被伤,李攸仿佛被人当头砸下重锤,耳际嗡鸣,眼前发黑,长剑脱手,将要当空坠落。
长剑失去灵力支撑,剑光变得暗淡,煞气不存。
七剑器灵飞出剑身,浮在半空,勉强维持剑阵不散。
“尊者!”
白马长嘶,迈开四蹄,疾如一道银光,拼死飞跃火墙。李攸落在马背,嘴角流下一线金髓。
一株绿松张开虚影,替代灵伞,护住李攸神识。
梧桐双木现出灵体,借被李攸炼化的树心,合力挡住长枪。
冲不破树心屏障,长枪重新凝成龙身,盘绕梧桐,咆哮长吟。
“守山器灵?”见状,巫帝召回红色巨龙。
绿松现出老者身影,当即下拜,“请陛下不罪,手下留情!”
巫帝不语,手捏法诀,一道紫色灵光飞入李攸额心,数息包裹一团浊气,飞出李攸气海。
“执念太深,日久必生出心-魔,有碍道基。”
“谢陛下!”绿松再次下拜。
李攸动弹不得,神识仍然清醒。
紫气入体,不似之前霸道,反融入石子,弥合气海裂痕。不过数息,体内已灵气充盈,仿佛将浊气全部-吐-出,刹那间变得轻松。
“欲-修成大道,心志需坚。然事有两面,过犹不及。”
巫帝收起巨龙,金乌真火也随之熄灭。
火灵小心翼翼退后,悄悄瞅一眼巫帝,似被惊吓,飞一般逃回李攸气海。
绿松躬身,仍护在李攸身侧,不肯退后一步。
梧桐双木慑于巫帝威压,本体瑟瑟发抖,灵体变得单薄,唯靠树心方能支撑。
白马嘶鸣,以双翼护卫李攸,对巫帝满是警惕。
巫帝不以为意,飞到近前,灵力捆缚白马,掌心覆到李攸颈侧,道:“你既为巫修,我自当护你。然今日之事,我实有过。仙灵草暂存我处,你了结此界因果,自可去巫界寻我。要令其复生,我也可助你。”
话落,拇指擦过李攸唇角,指尖染上一抹金色。似迷惑瞬间触感,两指轻捻,旋即合拢掌心,隐于袖中。
不待李攸出声,巫帝挥袖撕开一道空间裂缝,踏入虚空。
与此同时,包裹紫气的灵珠,再次悬到李攸颈上。
妖王心存诸多疑惑,将灵狐丢给李攸,紧随巫帝而去。
“小九暂托于你,日后必有重谢。”
空间裂缝合拢,两位大能如一阵飓风刮过人界,又突然消失。
气海裂痕完全弥合,李攸直起身,接住半空飞来的灵狐,向绿松梧桐道谢。
“尊者不必如此。”绿松道,“既跟随尊者,自当为尊者出力。”
“一事归一事。”李攸摇头。
“既如此,尊者不若多赐几颗金丹。”绿松满是期待。
“……好。”该说什么?想感动一下都不成。
得李攸允诺,绿松大喜,重回浮空山。梧桐双木拜谢,归于绿洲。
灵狐老实团成球,讨好的蹭蹭李攸手腕,狐眼晶亮,九尾摇摆,态度与之前相比,当真是天差地别,截然不同。
“想继续跟着我?”
“自然。”灵狐点头。
“也好。”
意外的,李攸没有事后算账,大度得让灵狐瞪圆眼睛,很是不安。
就这样算了,不因为告状捆他?
李攸挑眉,想被捆?
“不想!”
“我收下你,老实呆着便是。”
将灵狐放到马背,李攸收起宝车,召回鲁川四人,转向云霁,露出一个很“人性化”的笑容,道:“李某法器受损,前路要仰赖云道友了。”
“未能相助李道友,云某已是惭愧。”云霁面现赧色,“道友此言,更让在下无地自容。”
“能得那位大能指点,实为李某机缘,他人尚且求不来。”李攸笑道,“道友不必如此介怀。”
“指点?”云霁表情一顿。
“指点。”李攸斩钉截铁。
静默两秒,云霁拱手,不再多问。
宝车需重新祭炼,李攸自乘白马,请云霁搭载鲁川四人。安排妥当之后,按预定计划,继续向燕地行去。
同之前相比,两人心境都产生不小变化。
为定道心,云霁决意,冰湖探宝之后,立刻返回山门,闭关静修。
李攸面上不显,实已下定决心,待冰湖归来,同玄楼观做个了结,必要往巫界一行!
西阳关
李攸同巫帝斗法之时,城内突现异状,五色彩光自云间直落,恰好罩在祭台被镇压之处。
地底传出阵阵轰鸣。镇压祭台的石柱出现裂痕,符文纷纷剥落。法阵破开一角,涌向石柱的法力由此截断。
九层祭台自底部开始亮起,符文雕刻变得鲜活,似要挣脱千年囚笼,破土而出。
“怎么回事?!”
察觉异状,虎阳尊者马上祭出将印,勉强稳住法阵。
待以法力探入地下,见四方石柱俱出现裂纹,祭台亮起光辉,顿现震惊之色。
思及山城之变,浮空山坠落,饶是镇守北疆百年,遇险境无数,虎阳尊者也是手脚发凉,心中升起不祥之感。
撼天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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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阳关异象持续五日,将印渐渐镇压不住,城内开始人心不稳。
直至五位皇室供奉自都城赶到,借燕皇钦赐印玺张开法阵,替代石柱镇压祭台,地底不再轰鸣,众人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然随皇室供奉抵达,密见隐在军中暗探,冰湖埋藏巨宝一事再隐瞒不住。被五人当面询问,虎阳尊者方才知晓,跟随他多年的亲卫部将中,早藏有燕皇心腹。
虎阳尊者当即震怒。然在愤怒过后,是无尽的恐慌。
亲信中有燕皇密探,意味着多年谋划早被都城掌控。举兵也是徒劳,终将功亏一篑,不可能成功。
可就这样束手就擒,他绝不甘心!
当此时,五位皇室供奉已入住将府,身怀燕皇密令,看守虎阳尊者。
“尊者为国镇守边境多年,陛下感念尊者忠心,已下旨封赏,赐下王府。”
“尊者回京之后,或潜心修道,或安享尊荣,尽由本心。”
五位皇室供奉看似客气,实则已将虎阳尊者视做囚犯,时而闪过轻慢神色。
端坐首位,耳听五人之言,虎阳尊者紧握双拳,手背鼓起道道青筋,面色阴沉,隐忍不发。
待五人离开,厅内突传数声轰响。
“辱-我太甚!”
伴着愤怒咆哮,厅内桌掀椅塌,壶盏碎裂,如飓风过境,一片狼藉。
“小小供奉,无他人授意,安敢欺我如此!”
提脚踹飞圈椅,仍不解胸中郁气。虎阳尊者一甩袍袖,大步行出厅外,祭出法器,直奔军营武场。
“回京断无生路,既如此,本座何须诸多顾忌!”
飞至武场上方,众部将闻讯齐聚。
场边战鼓阵阵,虎阳尊者纵身跃下,两脚半陷地中。催动法力,周身旋起风状漩涡,武场法阵急传-爆-响,众部将噤若寒蝉,恭立两旁,不敢出声。
“来,你、你、还有你,同本尊斗上一场!”
祭出一支长戟,虎阳尊者连点数名部将,均为奉-皇-命-潜-伏-亲军之人。
“尊者,末将……”
“随我镇守边关一甲子,当知我的脾气。休要啰嗦!”
一声暴吼,不掩杀气。
部将不敢继续迟疑,只得祭出长□□,飞身跃入武场。
□□戟相-撞,荡开无形法力。
众部将只觉厉风如刀,含恐怖戾气。有刚筑基者,不得不祭出法器,才未当场出丑。
五招过后,长□□被挑飞。没有开口求饶的机会,长戟已穿胸而过。
护心镜裂成两半,气海随之破碎。
鲜血涌出伤口,部将后退两步,终支撑不住,双膝跪地,如山倾倒。
“再来!”
武场见血,杀气更浓。
虎阳尊者根本不掩-杀-人意图,凡被他点出之人,均要命陨当场。
将府内,五名皇室供奉对武场之事了若指掌,却无意阻拦。
“秋后寒蝉,鸣不了几日。”
“待其回京,这些棋子已是无用,不除有碍陛下圣名。”一名供奉摆开棋盘,黑白两色棋子排开长龙,“他动手,正好省却我等费力。”
“棋老所言甚是。”另一名供奉道,“关于冰湖藏宝一事,诸位可有见解?”
“此事应该不虚,我等需飞讯禀报陛下。”
“正是。”
五位皇室供奉议定,放飞纸燕,只等燕皇示下。而虎阳尊者,早不在他们眼中。
以暴-虐-泄愤,离崩溃只一步之遥。
昔日威震北疆的燕震已被逼到绝境。为防狗急跳墙,五人不再时刻以法力-监-视,只等燕皇令到,将其“请”回都城。
虎阳尊者在武场连杀三日,铠甲被鲜血染红,却未如五人预料,彻底失去理智。相反,察觉五人法力撤出武场,当即冷笑数声。
“以为本座已是穷途末路,早晚成丧家之犬?”
狠狠将长戟-插—到地上,甩掉掌心污血,冷笑中燃起狠意。
“我这条丧家之犬,定要你们好看!”
两日后,李攸云霁途经燕地官道,忽见自东、西方向各飞来一行修士。
距离稍近,两人发现,东来一行人中,有数张熟悉面容。五轮宗穆长老,蓝衣女修刘婵,以及数名内门子弟。
李攸拍拍马颈,停在云中。
云霁遥对穆长老等人颔首,亦无上前寒暄之意。
可惜,云真人予人印象过于随和,众人不解其心,纷纷催动法器上前。
穆长老拱手道:“两位道友,许久不见,近日安好。”
云霁无奈,只得温和笑道:“穆长老安好。见诸位行色匆匆,不知有何要事?”
“云道友不知?”
“还请穆长老赐教。”
“近日传言,燕地冰湖内藏巨宝,各宗门得知消息,正陆续遣人赶往。穆某此行也是为此。”
冰湖藏宝?
云霁眉间微皱,惊讶之情恰到好处,“消息可确实?”
“这……”穆长老迟疑片刻,虑及往日恩情,终将所知和盘托出,“消息从西阳关传出,又有燕国皇室供奉传讯纸燕为证,定是不假。”
“多谢穆长老告知。”
云霁拱手,转头看向李攸,两人眸中俱是一闪。
事由西阳关-泄-露,是虎阳尊者背诺,还是另有他因?
婉拒穆长老同行好意,云霁催动扁舟,行至白马前,道:“谨慎起见,当去西阳关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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