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撼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玄楼观见财起意,设七星剑阵伏于边境,击杀周云琅及其护卫,强行夺宝。未料周云琅并不好惹,宝未夺到反伤自身。事不隐秘,里子面子都没了。
“以玄楼观往日作为,此事大有可能。”
亦有人言,周皇次子嚣张跋扈,不将一山两观看在眼中,扬言一山两观大能齐出,拦不住一个无名散修,任其重伤门下弟子,扬长而去,实是名不副实。一山两观五皇十八宗,应重新排位。
由此,方引得玄楼观弟子大怒,设下剑阵与其斗法。
谁知刀剑无眼,周云琅更有法宝在手,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
话说得活灵活现,仿佛亲耳所闻,由不得他人不信。
另有人言,此事恐为计策,实为引周皇同玄楼观成仇,好趁机渔利。
种种猜猜,唯有第三种最接近事实真相。
可惜,怀疑目光集中在其他四国,凌霄观和十八宗同样在列,唯有真正动手的云霁,未听任何人提及。
道理很简单,境界修为摆在面前。
纵是百年不出世的修道英才,以金丹修为灭杀持有断魂鼓的周云琅一行?伏击玄楼观一众弟子?
凡有常识,都会摇头摆手,一句话:“不可能。”
世人仅知云霁同黑衣修士交好,同出荒川古境,更一路相伴进入燕地。却无人知晓,冰湖一行,云霁得李攸赠宝,实力大增,面对元婴中期以下修士,均可灭杀。元婴后期也能一战。
眼见为实。
四个字,彻底让云霁摆脱嫌疑,一路未受任何阻碍,大摇大摆返回山门。
距白云山尚有百里,扁舟浮动阵阵灵光。
云霁祭出三张金符,盘膝坐定,一手托起铜盘,一手捏起法诀,催动法力,继续祭炼九宫凶兽。
为法力牵引,铜盘器灵自沉睡醒来,化成枣核大小,拖着一条蛇尾立在盘心,定定看着云霁。
凝视半晌,只觉云真人修为不高,潜力有限,比前任寄主差得太远。
器灵顿觉无聊,团起身体,重又睡了过去。
枣核大身体化为虚影,融入九宫。
荒古分神法器,择主必须精益求精。
比起这个人修,他宁愿跟随潜入湖底的巫修。
虚影刚消,扁舟左侧突传法力波动。
云霁收起铜盘,不待以法力探查,便听一声娇呼:“云师兄!”
循声眺望,一片莲叶自西方遥遥飞来。
叶呈盾状,以青玉雕琢。边缘刻有圈状符文,上载两名女修。粉衣者,是五轮宗穆长老孙女,蓝衣黑钗者,为其师姐刘婵。
莲叶近前,粉衣女修脸颊泛红,“云师兄安好。”
蓝衣女修福身,见舟上只有一人,未见黑衣身影,表情中闪过一丝失落。
云霁还礼,问道:“两位师妹此行何往?”
“不瞒云师兄,我同师姐奉师命赶赴凌霄观,祭拜天元尊者。”
“只你二人?”
粉衣女修张口-欲-言,被蓝衣女修拦住。
“师尊长老稍后既往,我二人只是先一步送信。”
蓝衣女修不愿多言,云霁亦未多问。三人既不同路,当即拱手告辞。
“两位师妹有事在身,不便耽搁,云某就此别过。”
“云师兄……”
粉衣女修不舍,蓝衣女修不予她开口机会,先一祭出符篆,催动莲叶继续前行。
云霁转身,扁舟正要行远,突听法力传音:“赵氏老祖成就分神,日前出关。云师兄若遇那人,烦请转告,务必小心。”
因法力不支,又恐被师妹发现,蓝衣女修语速极快,话到末尾,声音已渐不可闻。
扁舟未停,云霁回首后望,沉思半晌,乍然失笑。
未曾想,李道友一张石头脸,万般不解-风-情,桃花仍是这般旺。
“赵氏老祖出关。”手指轻敲,声音略显飘渺,“既成分神境界,赵家还肯屈居齐皇之下,仅得城主之位?”
思及此,俊颜舒展,笑意浮现眼底。
这场大乱,将比他预想中的更为“精彩”。
“李道友真当尽快返回,否则将错过多场好戏,难免可惜。”
周皇宫中,霍妃伏在榻上,薄肩轻颤,哭得梨花带雨,俏脸满是悲楚。
“陛下,云琅性情直率,少知人心险恶,此番遭逢大难,妾恨不能以身相替!玄楼观行此恶事,就不怕天道报应……”
霍妃一边哭,一边痛斥玄楼观,言语间亦有埋怨。
若前往燕地的不是云琅,而是其他皇子,她也不必遭受丧子之痛。
“爱妃,此中是非曲直,朕一定查清!”
“陛下,妾请陛下为云琅做主。”
霍妃粉面垂泪,盈身下拜,更显娇弱。
“爱妃放心。”
周皇允诺,借口政务离开。
送走周皇,霍妃面色立变,柔弱消失,只余无尽恨意。
随手拔-下发中金簪,凝入法力,刺破指尖,血珠化成黑燕,振翅飞出槅窗。
目送黑燕飞远,霍妃冷声道:“霍尚。”
“奴婢在。”
“你携宫牌去见我父,便说陛下借口拖延,不愿为云琅报仇。”
“夫人,奴婢斗胆,此事尚存蹊跷……”
“去!”
“是,奴婢遵命。”
霍尚退下,霍妃目光更冷,忽然甩袖,金簪穿透纱帐,扎入一名侍女喉间。
“谁派来的……不,没必要了。琅儿不在了,我要玄楼观为他陪葬……我儿无缘皇位,那个孽-种,皇太子,都要去死!”
多年前,周文皇曾向世家妥协,舍弃一名皇子,如今不过旧事重演。
“文皇?”霍妃冷笑。
整日读书习字,也掩不去深藏的野心。若能联合他国攻上玄楼观,分得好处,以周皇为人,定不会断然拒绝。
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借口。
接到宫中传讯,霍家上下立时震怒。
家主当即下令,联合大小世家,上奏周皇,为二皇子报仇。
“为夺宝杀我皇子,玄楼观恶行滔天。纵舍掉性命,老夫也不与之干休!”
一声令下,霍氏子弟群出,游说大小世家。
明面是为壮国威,为血亲复仇,实际上,各世家均得承诺,他日攻下玄楼观,藏宝楼、丹药房,珍器阁,俱可共分。
“空口无凭,老夫愿以道心立誓!”
这样的条件,委实太有-诱-惑力。
周国之外,秦、梁两国世家陆续闻风而动。
秦皇、梁皇立场如何,各家主并不关心。能趁机壮大自身,提升在五国内排位,值得冒险。
自夏朝覆灭,五皇立国以来,山门道观、世家宗门覆灭不知凡几。与此对应,灭亡总相伴崛起。
想立足顶峰,便要无惧群山高险。
三国世家齐动,燕国齐国亦有世家动心,五皇压制不住,有心计深者已能预见,玄楼观不灭尚好,一旦为五国世家所灭,人界将彻底陷入乱局。
玄楼观底蕴再厚,珍宝丹药也不够五国世家瓜分。
一旦多数人心生不满,千年前一幕恐将重演。
五国纷乱,唯有白云山不受影响。门下弟子仍是晨钟暮鼓,潜心修道。
山中七座高峰,分为七位尊者修道之所。
璇光尊者为元婴中期境界,位列第四峰。喜辟林地而居,不为外界打扰。纵是徒弟,也不能例外。
云霁返回山门,苦候两日,方进得林中。
幽径尽头,一间静室,两个蒲团。
师徒俩对坐许久,璇光尊者方开口道:“之前诸事,掌山已答应为师,网开一面,不再追究。”
“累得师父烦心,是徒儿之过。”
“此事无需再提。”璇光尊者道,“你既要闭关,当静心留在山中,专心修道。”
“是。”
“为师令你压制境界,不可过早结婴,只因你幼年遭逢大变,虽天资极佳,但道心有瑕,一旦修得元婴,恐生心-魔。”
云霁垂首,自幼跟随璇光尊者学道,温和面容之下,究竟隐藏何种秘密,终是隐瞒不住。
“然现下观你,却是大有不同。”璇光真人话锋一转,“心胸豁然,道心明净,结婴已是无碍。可是有奇遇?”
“师父,徒儿……”
斟酌两秒,云霁道出下山后诸事,三次提及李攸。
“如此,我已明了。”璇光尊者微合双目,叹息一声,道,“世间因果,万般不由人。你只需记得,因果既成,决断顺应本心,方可成就大道。”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云霁起身,恭敬下拜,退出静室。
璇光尊者挥手,掀起一阵罡风,房门合拢,阵法开启。静室隐于林中,同古木浑然一体,外人再难进入。
沿石路步出,云霁立定断崖前,仰望长空,长袖衣摆随风飞舞。
云雾蒸腾,缠绕团团雪白,霞光飞起,云霁纵身跳入崖下。
风拂过耳,仿佛回到荒川古境之时。
幼年丧母,年长无父。屡次险遭不测,恨已深埋。
人生数载,真性情已被掩埋。一张温和面具,足以遮去所有。
时至今日,李攸,是他唯一的“朋友”。
“因果……顺应本心……”
御风下坠,为一处凸岩阻拦。
云霁忽有所得,当即凿开山壁,步入其中,盘膝坐下,周身笼罩一层白光,合目入定。
巫界
李攸持剑立在半空,同山河卷对峙。
自巫帝强行渡气,已过去十日。
十日中,巫帝宫少了两张灵石榻,五只三足鼎,大小灵石杯盘无数。
巫帝未见恼火,反将山河卷同两只乾坤袋一并送给李攸。袋上并无血印,内中盛装灵石,足够千名修士从练气修到元婴。
“送我?”
李攸眉头紧拧,想要不收。无奈本能先于理智,身不随心。
气海石玉浮起金光,悬山云图亮起,数块灵石飞出袋口,灵气飞速消失,粉末簌簌下落。
眨眼间,十块灵石告罄。
李攸拿人手短,不好再以剑相对,只得暂时收手。
“山河卷能容世间灵物。仙灵草逆天复生,必遭劫雷。隐入其中,可躲两次雷劫。”
“此言当真?”
巫帝点头,长袖拢起,一团紫光浮在两人之间。
光中一颗草籽,通体碧绿,蕴含蓬勃生气。
“仙灵草本生巫界,后为仙人点化,方成仙草。”巫帝探手,指尖缠绕一条稚嫩-红龙,龙首半抬,圆眼宽鼻,口中半颗牙齿不生,“虽成仙物,以巫族灵力,仍可助其生长。”
伴随话音,龙身飞出,临空盘旋两周,融入绿光,包裹草籽,开始呼呼酣睡。
看着草籽红龙,李攸神情不见放松。
巫帝道:“我曾伤你,助你成就大道,复生灵草,实为偿还因果。你不必如此防我。”
李攸不语。
巫帝越是这般,他心中越是心中打鼓。
灵力两次结茧,数日昏睡,记忆之门似被推开,诸般模糊,唯有一件事格外清晰。
上辈子,不对,该说上上辈子,他是被人害死的。
死前的震惊,愤怒,悲伤,深深烙印神识,挥之不去。
五部战车,五张面孔。
长剑穿空,更有法器从背后袭来。
残存的记忆中,乌云蔽日,鼓声震动大地,漫天俱是血光。
记忆中,上上辈子,他一直是个“好人”。当真是好人不长命,还是做个反派实在。
不管怎么想,都无法补全记忆。
摇摇头,李攸干脆丢开,收下山河卷,专心祭炼。
绿松仍在温养,梧桐双木代为炼化鲸骨,祛除骨中浊气。待绿松恢复生气,自可着手祭炼绿洲悬山。
在那之前,李攸必须先收复山河卷。
卷中器灵极难对付,继真火玄冰之后,鲸王也惨遭毒手,被五行之力卷住,沉入急流。
卷轴融入巫帝血液,器灵更为强大。
尚未现身,已让李攸吃亏不小。
“去!”
逼急了,李尊者收起长剑,手捏法诀,祭出久未露面的板砖。
百块方砖接连飞出,铺天盖地,气势惊人。
山河卷再强,也不敢硬扛,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
不想砖身刻有篆字,祭入灵力,金光亮起,篆字接连浮出,组成法诀,铺开法阵。
器灵为金光笼罩,已是身陷法阵,插翅难逃。
啪!
似有弓弦崩断,山河卷器灵走投无路,又不愿就范,愤然化作一条银龙,咆哮冲阵。
灵力相击,轰然巨响。
巫帝立在殿前,看着空中一幕,眼中闪过笑意。
战斗正酣,耳边突传雷鸣。
空间裂缝乍现,火红灵狐自云中现身,见李攸同银龙-缠斗,当即大吼一声,九尾竖起,妖火熊熊燃烧,直扑龙身,张口就咬。
“吼!”
“昂!”
火球轰上龙身,终于逼出卷中器灵。
圆头圆脑,头上鼓起两只小包,胖胖敦敦,活似一截圆筒。
李攸愕然。
器灵现身,银龙重新化为山河卷。
灵狐欲要再扑,突被揪住后颈,仰头一看,立刻咧嘴,摇尾道:“尊者,我帮你收拾他!”
“昂!”
器灵愈加愤怒,叫声更显稚嫩。
团起灵狐,李攸终于明白,为何山河卷器灵始终不愿现身。
如此高大上的出身,上档次的攻击外形,灵体竟是一条短胖幼龙,落差着实太大。
不过,既然现身,就别想回去了。
李攸意定,丢飞狐球,隔空祭出噬魂藤,同时运起灵力,张开一张金网。
山河卷器灵直觉不好,腾身-欲-返回卷中,结果仍是慢了一步,被藤蔓缠住龙尾,转瞬被灵网罩住,挣脱不得。
半空中,妖王接住儿子,见李攸所为,不禁一愣。
以灵力成网,困住山河卷器灵,非分神初期不能做到。
再看殿前巫帝,眉头皱得更紧。
其他不论,竟连山河卷都舍得,莫非此人身份远超所想?





撼天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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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
山河卷器灵不甘被缚,不停摆动龙身,摇动龙首,在金网中挣扎。
无奈方法不对,越是挣扎,金网捆得越紧。到最后,金线紧贴龙身,终被捆成长条形粽子一枚。
“昂!”
全身上下,能动的只有一张嘴。
“昂!”
叫声不停转换,从愤怒到悲-情,再到可怜,隐隐带着求饶之意,配合幼龙外形,足可令闻者落泪。
可惜李尊者石心不动,半点怜惜也无,叫-破-嗓子也是徒劳。
觉叫声刺耳,挥袖打出灵力,噬魂藤捆上器灵嘴巴,世界立时清静。
器灵瞪眼,巫帝也不曾这样对他。
如此凶残,当真是巫修出身,不是荒古凶兽假扮?
“老实呆着,再动继续捆。”
李攸手捏法诀,以黑色灵力凝出四枚长钉,隔空打出,直-逼-山河卷。
失去器灵,法宝本身并无神智,遇有灵力迫近,非但不躲,反而当头迎上。
轰!
长钉撞上卷轴,破开卷身法力,楔入卷轴,留下四个缺口。
缺口处,黑色灵力不断涌入。
“收!”
李攸再捏法诀,长钉化作绳索,牢牢缠住卷轴。山河卷不敌,僵滞半空。
卷轴两端浮现篆字,亮起金光。
巫皇真血流出,凝成一粒灵珠,被李攸一把握住。
徒手困住帝王真血?
巫帝略挑眉梢,妖王险些惊掉下巴。
三界帝王真血,均内蕴天地之力。非以法宝灵石阻隔,不可轻易碰触。不然的话,轻者损伤道基,重者气海尽碎。
这块石头竟敢大咧咧握在掌心?
不怕真血流入灵脉,爆—体而亡?
不待妖王解惑,李攸张开五指,真血自掌中飞离,未再受任何阻拦,他本人亦安然无恙。
黑眸凝视巫帝,沉声问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他可以确定,自己体内有巫帝灵气。奇怪的是,不管怎样探查,始终寻不到半点踪迹。
气海没有,石玉中更没有。
为此,李攸一度怀疑是自己多心。
然真血在手,体内骤然产生变化,容不得他不信。
难道是之前助他修补气海,方才如此?
无论如何,这个发现都让李攸皱眉。
体内留存他人灵力,同埋下一颗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
“我无恶意。”巫帝收回真血,飞身而起,落到李攸身前,“只为助你提升境界,祭炼山河卷。”
李攸凝眉,仍是不信。
“此为修道之法,以外力助你拓宽灵脉。”巫帝突然抬手,在李攸行动之前,托起他的后颈,气息拂过唇缘,道,“神凝气海,当可知一二。”
说话时,手沿李攸后颈向下,托在腰背。
黑色长袖扬起,两人脚下浮起紫色灵雾,如龙身盘卷,掩去雾中身影。
妖王再次傻眼,下巴习惯性脱落。
灵狐飞到亲爹肩头,后爪挠挠下巴,耳朵竖起,道:“我就说老不死没安好心!”
听到此言,妖王立刻回神,一把抓下儿子,利落团起,飞身就走。
“父王?”
“这是巫族修炼之法,可攫取天地万物灵力。”妖王穿行云间,赤发红袍,如一道火光,“不想被当做灵石,就闭上嘴,跟为父走!”
紫气弥漫,巫帝宫上空亦被灵雾笼罩。
“不好,来不及了!”
雾气扩散太快,妖王当机立断,单手划过虚空,祭出一朵红莲。
莲瓣在云中舒展,散发道道红光,光芒中心,是一座三层莲台。
“上去!”
狐球飞过,啪一声落在莲台正中。
妖王落到灵狐身旁,挥袖祭出妖力,红光渐淡,莲瓣逐层合拢,将父子包围其中。
莲台内部自成空间,如一方小世界,同外界隔绝。
灵狐站起身,甩动九尾,不解问道:“父王,那片紫雾当真这般厉害?”
“当真。”
“父王的妖火也对抗不了?”灵狐用力踏下前爪,“我记得父王说过,你比那老不死厉害。”
“……”妖王语塞。
若要拼命,的确可以一战。但既然能躲开,硬扛作甚?
再者言,他同炎青几千年交情,无缘无故拼哪门子命?
经此一遭,无论有心还是无意,炎青都是没理。向他刨根问底,讨要好处,定比之前容易。
“小九,你要记住,”妖王语重心长,“九尾灵狐以聪慧狡诈著称,别动不动将拼命挂在嘴上。”
“可是……”灵狐面带怀疑,真不是父王嘴硬,打不过老不死,胡乱找的借口?
儿子不信,妖王只能使出杀手锏,“不听话,我告诉你母后。”
“好吧。”
耷拉下狐耳,狐爪蜷起,灵狐团身趴下,赌气不再出声。
妖王父子惊险脱身,山河卷器灵却无处可藏。
眼见灵雾袭来,噬魂藤先一步飞蹿,丢下他在雾中发抖,终于没忍住,张大嘴哭了起来。
“昂……哇啊!”
虽经万年岁月,灵力削减,荒古器灵的根基仍在。挣脱不开,情急之下,干脆躺倒翻滚,向后倒飞
虽然样子不好看,命终能保住。
器灵边哭边滚,委实太过凄惨。噬魂藤终于良心发现,伸出一条枝蔓,向后拉动金网。
灵光流动,又有藤蔓探出,鳞片亦覆盖血色,显与前者非同等级别。
池边老树张开树冠,辟开空间,容歡鸟灵植躲藏。
两株藤蔓拖着山河卷器灵抵达,只听老树道:“陛下并无伤害尔等之意。”
树身浮现苍老面容,声音如钝器打磨,“尔等不必惧怕,待灵雾散去,必将降下灵雨,对尔等大有好处。”
撇下被救的噬魂藤和山河卷器灵,红鳞藤蔓缠绕树干,自顾自养精蓄锐,如巨蟒蛰伏,等待灵雨落下。
“仔细算来,巫界已有千年未落灵雨。”似心情极好,老树枝头接连冒出新叶,“不知是何缘故,竟让陛下这般愉悦。”
一番自言自语,歡鸟灵植俱是懵懂。
山河卷器灵挂在枝上,龙首抬起,大眼中同样充满疑惑。
严格算来,巫帝同他并非主从,更似“伴生”关系。前者许他在帝宫修炼,必要时,他为前者所用,护卫帝宫廷安稳。
自生出灵智,他便留存此界,亲历两代巫帝飞升,受益匪浅。
这代巫帝乃是天生灵体,资质远超前人,以其境界,早可由元神归墟,飞升仙界。
让山河卷器灵不解的是,自千年前,其境界一直不见提升。七百年前,更是连法身都丢在人界。
巫帝到底在想什么,器灵不明。本人不开口,三界之内,恐怕无一人能够明了。
如今,僵局很可能被一块石头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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