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这么好用?
李攸仔细观察圆镜,十分诧异。
“莫要怀疑。”鲸王正色道,“荒古有幻兽,可幻化百态。因其性情狡诈,喜食百兽之心,非分神后期,遇上都会倒霉。”
幻兽?
李攸没有出声,只等鲸王解惑,
“成兽不足,大量-幼-兽-遇害。”似回忆起当时情景,鲸王声音发沉,“取心尚罢,真意竟只为杀戮取乐!”
李攸皱眉,可以想见,如此-残-暴--行径,必将引来众怒。
事实也是如此。
“有大能耗费五百年境界,炼成览世镜。”鲸王语气一转,“此宝出世,即为幻兽克星,有恶其行径者,召集众兽,几要灭除幻兽一族,最终引来一场大战……”
说到这里,鲸王忽然停住,眼中闪过几许迷茫。
世事皆有因果。
万年前,他与同族共赴战场,自认是顺心而为,死亦无悔。如今回想,杀与被杀,更似早有安排,由天道牵引,命中注定。
一场荒古大战,多少凶兽搭上性命,又有多少荒古大能陨落。
盛世百万载,终化成黄土一抷,沉入冰湖,万年不见天日。
鲸王忽然沉默,李攸未再追问。
得知宝物来历,仔细回想,脑中闪过一道人影,瞬间恍然。
他终于明白,为何看到这面圆镜会感到熟悉。
揽月宗宗主赵莲持有一面相似圆镜。名为映月,祭入法力,镜面漫射灵光,可观诸事真相。
两镜颇为类似,难不成,这面圆镜也同揽月宗有关?
赵莲曾说过,之所以同玄楼观结仇,起因即是为宗门传下法宝。
夺宝不算,玄楼观事情做绝,害了赵莲师兄,令其成为废人,同这位东虢夫人彻底结下仇怨。
如果真是这样,仿造圆镜之人,很可能是揽月宗老祖。
两面铜镜为何相似,也就有了解释。
正思索间,圆镜忽然产生变化。
镜面如水波流动,边缘符文亮起,虚光映出,如彩带回旋。
被彩光笼罩,李攸并未感觉到不适,反倒是鲸王吓了一跳,瞬间回神,道:“小子,快些丢开那面圆镜!”
丢开?
李攸挥袖,镜子却像黏在手上,无论怎么甩,都是纹丝不动。
气海翻涌,灵力沿手指流入镜中。
符文愈发耀眼,彩光当空,镜面照出一幕奇景。
巍峨高山上,群殿矗立。
灵云环绕,彩霞蒸腾。
三道光柱冲天而起,拱卫一座九层祭台。
祭台之上,一峨冠修士手擎印玺,神情肃穆,衣摆被罡风鼓起,袍袖翻飞。
两道修长人影先后从光中落下,前者黑袍如墨,银发星辉,浩然立于天地。后者红衣如血,金眸赤发,恍如混沌初生时,留存世间的一道妖火。
不知为何,李攸额头冒出金色汗滴。
石头流汗,堪称奇象,简直不可思议。但他已无心思考,心神全被祭台吸引,移动不了分毫。
“小子!”鲸王大急,光球不断膨胀,“不要再看,快些收敛心神!”
所谓废宝,皆是生有缺陷。被幻象吸引,未知深浅,神魂定有损伤。
听到鲸王大吼,李攸不由得苦笑。
说得容易,做起来何等困难。
眼前一幕太过熟悉,似昨日回放。牵动心魂,神识为止触动。
鲸王或许看不真切,他却明明白白看到,祭台上三人谈笑自若,应该交情不错。祭出印玺法宝,不似要斗法,更像在立下盟约。
“尊者!”
鲸王万分焦急,直接影响到绿松梧桐。
守山器灵同时发飙,洞天福地瞬间震动。悬山亮起云图,垂直砸落。
事情太过突然,噬魂藤和柳木器灵正在挖土,不是反应够快,险些被悬山压扁。
噬魂藤攀上悬山,藤蔓挥舞,表达不满。
柳木器灵化成一道绿光,急速飞入绿洲,立定后,正要哭诉委屈,突见圆镜映出幻象,神情顿时一变。
“陛下?”
一声惊呼,娇-态不见,俊逸面容现出凝重。
来回看着幻象和李攸,柳木突然化出本体,柳条飞舞,百千柳叶组成一匹绿色帷幕,强—压-灵光,覆上镜面。
幻象扭曲,彩光消散。
圆镜自李攸手中脱离,坠落地面,发出一声轻响。
柳木上器灵前两步,郑重道:“小可未认出陛下,屡犯圣颜,请陛下不罪!”
语毕,便要五体投地。
听到柳木之言,李攸转向玄龟,“你可认识他?”
“不识。”玄龟摇头。
不认识?
李攸回头看向柳木,面露疑惑,不解柳木来历。
柳木似受到打击,维持不住君子面容,以袖掩面,又开始抹泪,“陛下,您好狠的心……”
李攸:“……”
千万别告诉他,这又是一个修真版的大明湖畔?
“遥想千年之前,小可不过一株幼苗。陛下巡幸至此,偶然得见,赞小可美貌,欲-将小可移栽行宫。小可何等荣耀……”
话至此,柳木器灵现出梦幻神情,眼角犹自带泪,魅力全开。
费了好大力气,李尊者才控制住情绪,没有放出噬魂藤。
循迹回想,他上上辈子究竟是什么人?
老好人?老好人会干出这样的事?还是说记忆错误?
“只恨那些小人!”怒骂一声,柳木器灵神情陡变,“背主已是大罪,这些小人更趁陛下不防,背后暗算!”
“你知此事?”李攸微感惊讶。
“小可知道。”柳木器灵咬牙切齿,美-青年变成黑-夜-叉,身后柳枝狂舞,“只恨小可境界所限,不能护卫陛下,反累得陛下耗费法力,将小可送出。小可万死!”
听到这番话,玄龟心有戚戚焉,走到柳木身边,举起前爪,欲-加以安慰。
不想对方一点不领情,挪开两步,嫌弃道:“小可心领。”
玄龟:“……”
难怪尊者要用藤蔓捆他,的确该捆!
擦掉眼角泪水,柳木器灵不理玄龟,继续道:“陛下当年遭遇不测,小可被陛下送出,偶遇一只身负重伤的玄龟。其言被逆贼追杀,命不久矣。小可不忍见其被贼人剥皮拆骨,便以柳木遮掩,将他移至此处。”
不待李攸开口,玄大焦急道:“你可知那只玄龟法名?”
“不甚清楚。”柳木器灵回忆许久,方道,“他只说自己排行第三,为陛下镇守行宫,余下再未多说。”
“是玄三!”
玄龟泪湿双眼,扑倒李攸身侧,哭道:“尊者,是玄三,不会有错!”
“玄三?”
“正是!”玄龟道,“千年前,玄大同三名族人镇守行宫。后遇逆-贼-生乱,只能各负行宫逃离。玄大背负南宫,玄二北-宫,玄三东-宫,玄四西-宫。”
行宫?
被玄龟所言提醒,柳木左手握拳,捶在右手掌心,道:“小可想起来了!当初,那只玄龟的确背着一堆石头,只是过于残破,实在看不出宫殿模样。”
这番话出口,激动的不再只是玄龟。
“玄龟死后,背上的石头却取不下来,只能一起埋入山下。”柳木器灵顿了顿,道,“小可以灵力遮掩,千年未被观中修士发现。”
“你既知这些人修不是善类,竟还甘愿为其所用?”
闻听同族死亡,玄龟已是气怒,兼之玄楼观藏有龟甲,更是怒上加怒,火气冲头,全朝柳木喷了过去。
“休要污蔑小可!”柳木器灵拂袖,怒道,“敢再出此言,小心你的龟壳!若不是当年被那只玄龟托付,小可岂会留在此地?”
玄龟还要再说,被鲸王拦住。
蓝色光球浮到柳木器灵面前,问道:“你被托付何事?”
“守住他背上的石头。”瞪一眼玄龟,柳木器灵纵身飞起,手指悬山正下方,“玄龟就埋在此处。小可撤去灵力,还需深挖才能看到。”
“玄楼观不知此事?”
“小可虽为剑山器灵,却从未顺服那群人修。”柳木器灵道,“那些人修手段-恶-毒,见小可不愿为其所用,便在山中布下法阵,积年累月,阵上加阵,不停-抽—取-剑山灵气,意图困杀小可。”
“可恶!”
柳木的遭遇,绿松感同身受。
在山城时,赵氏的手段也是一般无二。
“小可受玄龟所托,不能擅离此地,不甘为修士困住,总要还以颜色。”说到这里,柳木器灵昂头,脸上闪过几许骄傲,“想占小可便宜,岂是那么容易!”
李攸挑眉,忽然升起兴趣。
这株柳木是如何还以颜色,总不会半夜跑到床头哭吧?
必须承认,此法虽然离谱,但实际执行,绝大多数人都会受不了。
“小可身为守山器灵,调动山脉灵气,可传音其他器灵,阻其被修士炼化。”柳木道,“陛下放走的那对血玉玦和长胪剑,都是小可暗中相护,才未被炼化,留存至今。”
“因你之故?”
“正是。”
“千年前,小可受陛下大恩,却不能追随陛下到最后。”柳木器灵正色道,“今虽不堪大用,仍望陛下收留,为陛下驱使,镇守洞府山门。”
镇守洞府山门?
听闻此言,绿松和玄龟神情陡变,同情立时化为乌有。
明摆着抢工作,还要继续同情?打走才是正途!
情势一触即发,李攸轻咳一声,收下柳木,令他携噬魂藤继续挖宝,寻找行宫。
待其欢喜落地,马上安抚绿松玄龟,“尔等忠心,我自是知道。”
见绿松放缓神情,玄龟从壳中探头,李攸松了口气。
甭管前世今生,人心是大问题。
人心不齐,队伍就不好带啊。
柳木噬魂藤挖掘行宫之时,天边飞来三道彩光。
绿松最先警醒,立刻张开护罩,以防来者不善。
凝神向远处望去,李攸忽然笑了。只因光中不是他物,正是血玉玦和长胪剑。
距洞天福地尚有百米,彩光停住。
两名童子,一名少女现出身形。
童子红衣红裤,眼带戾气,少女一身青绸,神情冰冷。
三人隔空揖礼,齐声道:“我等怨恨已了,今无处可归,还请尊者收留。”
鲸王飘下树冠,喷出一道气柱。看一眼李攸,又喷一道,顺便哼了两声。
之前不解李攸用意,如今回想,不得不服气。自己空长万年,不比小子深谙人心。
血玉玦和长胪剑之后,又有数道彩光飞来,继而增至十道、百道。
光芒不断聚集,成数道光柱。
近百器灵遥拜,齐声道:“我等愿立心誓,请尊者收留。”
李攸正要答应,突然心头一动,好像数目不太对?
即使加上三柄铁剑,他放走的器灵,两个巴掌也能数过来。
眼前这些,钟鼓铙钹,刀枪剑戟,战车铜鼎,金簪-玉-笔,竹简算筹,无一不包。少数几件法器,造型十分奇特,完全认不出用途来历。
出自玄楼观?根本不可能。
知李攸必有疑惑,一名童子上前解释道:“敢叫尊者知晓,我二人蒙尊者恩惠,境界恢复大半,得以了结仇怨。后来寻尊者报恩,遇迷途道友,便请其与我等同行。”
话音刚落,另一童子马上接道:“遇有不出世器灵,我二人亦将其唤醒。与其沉睡万载,枉自蒙尘,不如跟随尊者,一同修炼心境,提升修为。待尊者修成元神,随尊者飞升仙界。”
沉默两秒,李攸转头,向鲸王竖起大拇指。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什么叫无敌外挂?
这就是!
东虢内城,赵莲手捧映月镜,柳眉紧蹙。
凝神观望,只觉镜面微震,仿佛受法力牵引,欲-脱-手飞出。
此等情形……莫非照心镜出世?
撼天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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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器灵并无歹意,绿松撤去屏障。
以血玉玦和长胪剑为首,百余器灵接连化出本体,鱼贯登上绿洲。
“见过尊者。”
立定之后,众器灵再向李攸揖礼,正-欲-立下心誓,却见李攸摆手。
“这却不必。”李攸道,“诸位多是血玉玦请来,一同修道还是中途离开,当顺本心。”
语毕,挥袖祭出山河卷,待玉轴发光,又祭出三道黑色灵力,一道落在行宫内,灵两道落在绿松旁。
“起!”
李攸手捏法诀,祭出十余方砖,黑色灵光形成风旋,借洞天福地之力,三座藏宝阁平地而起。
阁楼九层,高百丈。廊檐饰金,槅窗门柱镂刻花鸟虫纹。阁顶卧有瑞兽,乃荒兽骸骨所化。门上无匾,前铺一条窄路,以灵石砌成。
路旁一座灵池,内藏巫界得来的灵雨。中心处,三朵金莲齐开。
藏宝阁以方砖为基,本身即为法器。随李攸修为提升,更有机会成为仙宝,境界不下山河卷。
容百余器灵在此寄居,且不设法阵屏障,足见李攸诚意。
藏宝阁初成,行宫映出彩光,树冠萦绕彩云,引动洞天福地灵气运转,自成三处灵脉。
山河卷张开,矮胖幼龙现出身形,盘绕在李攸身侧,好奇看着整列法宝。
“山河卷蕴五行之力,能助诸位修炼。三座藏宝阁可聚拢灵气,亦是各有好处。”李攸将圆镜送入卷中,随后道,“诸位可自行选择。”
闻听此言,器灵皆是惊讶。
不立心誓,还肯收留他们?
不开法阵,就许他们入宝地?
思量半晌,面面相觑,齐齐看向血玉玦。看来,两枚缺口-玉-环不是胡言,这名黑衣修士的确非比寻常。
百余道目光注视下,血玉玦和长胪剑神情不变,当先做出决定,化入本体,飞往绿松左侧藏宝阁。
随后,陆续有三块玉璧升起,分作三道彩光,一道飞向行宫,另两道留在绿洲,均悬在藏宝阁前,化作门匾。
门匾呈长方形,青玉白底,以金饰边,中心镌刻古老篆文。
篆文亮起,牵动槅窗鸟兽虫鱼,引发藏宝阁自身灵力,即成法阵。
法阵随灵脉流转,灵气愈发充盈。不过两息,玉璧所得好处已远超想象。
心存感念,玉璧器灵同时现身,面向李攸,垂眸敛袖,恭敬行礼。
“我等愿追随尊者,以道心立誓。”
器灵生怕李攸反对,心誓立得相当痛快。一番话说完,匆忙回到玉中,入定修炼,打死也不出来。
换做后世的话来形容,如此强悍的房东,天生的土豪,三界少有。不快些绑定,还等什么?
血玉玦和长胪剑带头,又有三枚玉璧做榜样,余下器灵再不犹豫,纷纷融入法器灵宝,飞向山河卷,进入藏宝阁。
道道彩光流动,绿洲中仿佛升起无数条彩虹,穿空而过,色彩绚烂,美不胜收。
心誓之力不断融入气海,李攸不得不手捏法诀,盘膝树下,催动灵气运转。
上百器灵立下心誓,溢散出的灵气,对神识大有好处。
浮在彩光中,蓝色光球不停膨胀。鲸王摆动尾鳍,只差扯嗓子喊一声:“大补啊!”
山河卷中,金乌真火同万年玄冰满脸严肃,互相抱团,对新邻居抱持警惕,虎视眈眈。
“先来后到!”
“哇哇!”
能被血玉玦唤来的法器灵宝,最低也有五千年境界。非是感念李攸,想给他留个好印象,两个娃娃早被群殴。
真火玄冰又如何?
境界不够,天生灵宝也没有本钱嚣张。
或许被吵得不耐烦,一方石印突然亮起白光,惨白色火苗在光中跳跃,无尽死气蔓延。
金乌真火后退数步,谨慎观望。
万年玄冰挥舞拳头,哇哇大叫。
石印器灵凝出实体,抚过颌下长髯,道:“老夫已决意跟随尊者,娃娃休要捣乱。”
伴随老者话音,火光窜起数米,包括两个娃娃在内,器灵皆近不得半步。
“冥火?”
见此一幕,鲸王很是诧异。
荒古时,凶兽大能遍地。六道真火、八方玄冰虽已出世,却是声明不显。对上底层凶兽,战斗力都是渣,器灵换了一茬又一茬。
在鲸王记忆中,只有一道惨白色火焰还算不渣,能同凶兽一战。虽无法取胜,至少不会被当做磨牙点心。
“真是那道冥火?”
蓝色光球迅速浮起,靠近山河卷。
距火光尚有数米,鲸王已有些撑不住。神识如被地底岩浆炙烤,眨眼间,便要支离破碎。
“危险!”
绿松发出一道灵光,飞速抓住光球,拉回树冠。
挂在树梢,鲸王喷出一道气柱,“大意了。”
老者忙收回冥火,遥对鲸王抱拳,满脸歉意,“还请见谅。”
“此事非你之过。”鲸王摆尾,大度道:“不必如此。”
老者再拱手,回到石印,飞进山河卷。
经此一遭,金乌真火和万年玄冰再不敢随意挑衅,化作日轮冰山,乖乖修炼。
鲸王飘下树冠,落到李攸肩头,道:“小子,这些法宝皆非凡品。肯追随于你,立下心誓,是天大机缘。换做旁人,此时多已欣喜若狂,道心不稳也不稀奇。”
李攸挑眉,目视鲸王,“所以?”
鲸王继续道:“你能稳住道心,不为所动,当是难得。”
叹息一声,李攸不知该接受表扬,还是出口解释。
活过两世,困在山中七百年,除了仙灵草,少有人事能令他心绪翻转。无论高兴愤怒,多是一张石头脸。
不过,现今也有例外。
想起闭关中的某人,李攸抿起嘴角,默然不语。
了结此界因果之后,必须同巫帝打上一场。为夺回仙灵草,也为平息心中莫名升起的烦躁。
李攸默不作声,鲸王像在自言自语,顿觉无趣。
此时,多数法器灵宝已归入山河卷和藏宝阁,唯有十余件留在原地不动。
李攸站起身,上前两步,问道:“诸位可是心存疑虑?不妨直言。”
“非也。”一名乐工模样的器灵抱拳道:“我等已决意跟随尊者,未有他意,更不存疑虑。”
“那是对我不满?”山河卷器灵飞到李攸身侧,昂起龙首,对着器灵喷气,“有不满就说!”
“不是。”器灵摇头否决,道,“我等迟迟不动,是为送尊者一件薄礼,谢尊者收留。”
送礼?
刚想说不必,器灵已后退数步,融入一根铜柱。柱-身-亮起,光中凝出一个佩剑武者形象。
嘡啷一声,宝剑出鞘。
武者高举宝剑,法器组成两列,飞入光中。
光芒大炽,似有鼓号乐声响起。
飞入藏宝阁的器灵陆续返回,或持钟鼓,或-操--古琴,或捧竹笙,停在武者上方。
“起阵!”
武者一声大喝,背后映出五道虚影。
虚影凝出实体,皆身着铠甲,手持刀盾,立如苍松。行动间,脚踏方位,竟成一座战阵。
咚!
乐声响起,李攸终于看清,光中竟是一座青铜编钟!
编钟分两层,高数丈,铜梁彩绘,浮雕鸟兽,印刻祥云。钟前浮现三名乐女,皆是臂缠彩绸,裙裾飘飞,恍似仙娥。
一人在上,两人在下,三女分执木棒小模,敲击长钟。
“杀!”
钟声成韵,阵中武者齐声大喝,宝剑击打重盾,不足十人,竟幻化出百千身影。
古琴拨弦,竹笙悠悠。钟鼓相伴,乐声突变。
眼前铺开荒古战场,凶兽咆哮厮杀,神佛仙人悲悯垂望,漫天血光。
咚!
战鼓声响,神魂为之牵引。
李攸不觉随乐声舞动,一招一式,均同光中武者一般无二。
观此一幕,灵狐颈上莲台绽放,传出妖后声音:“小九,跟着做!”
“母后,我正淬炼妖火,不能化出人形……”
“少废话,跟着做!”
灵狐打了个哆嗦,不敢迟疑,以后足支撑,艰难立起。
看不清武者动作,便随李攸起势。两式过后,妖力流转经脉,妖火径自燃起。灵狐只觉通体舒畅,恨不能爬上山巅,对月狂啸。
“小九!”感知儿子所思,妖后再度传音,“静心凝气,休做他想!”
身为一只狐狸,对月长啸?让黑狼情何以堪。
被妖后斥责,灵狐不敢分心,继续随李攸动作。
洞天福地中,绿松凝出灵体,助梧桐双木化出虚影,聆听乐声,盘膝冥想。
彩背鳞鱼争相跃出水面,溅起成片水花。
山鹿白马踏动四蹄,火红歡鸟张开双翼,离开巫界至今,终于有了精神。
“杀!”
光芒更亮,各种乐音合在一处,似兵戈相击,战车-相-撞,百万士兵以命搏杀。
鼓声震动耳膜,琴音如水波流淌。
阵中武者高举盾牌,宝剑变做-长-矛,更显挺拔苍劲。
神识为法阵牵引,李攸头顶凝出一尊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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