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来自远方
“魔-修?”
李攸浅笑,收起噬魂藤,不再看五国使者一眼。
劲风更猛,面上浮现图腾。
一瞬间,天地变色,白昼成为黑夜。
待日光重亮,演武场已被宫阙楼台包围,七座山峰均为亭廊玉阁取代。
脚下竟成一座灵湖,彩背银鳞跃出,溅起团团水花。
有宫人自游廊走来,臂缠轻纱,腰系彩绸,足尖踏上玉台,奏起阵阵轻音。
“陛下。”
燕语从远处飘来,风中带着桂花的香气。
五国使者被幻境所迷,久久无法回神。
在场修士也面露惊诧,不知身处何地。祭出法力,均如泥牛入海,未掀起半分波澜。
一声轻叹,荀山主祭出拂尘,隔出一方天地,护住山门弟子,却无意破除幻境。事实上,荒古凶兽布下的幻阵,以他分神后期的修为,也无法冲破。保住演武场中的弟子已是极限。
景元尊者仍坐在椅子上,单臂环胸,轻轻搓着下巴,满脸兴味。
“当真有趣。”
见开阳真人闭目静坐,脸色发白,额间冒出冷汗,总算大发善心,祭出两道法力,连成长锁,将凌霄观弟子一一锁住。如此一来,即便走不出幻境,也不会遭遇太大危险。
恩?
长锁一出,麒麟忽然扭头,准确看向景元尊者方向。
后者笑眯双眼,好心情的朝他挥挥手,活像一只发现玩具的大猫,哪里还有得道高人的样子。
“不会吧?”
麒麟表情僵硬。
不会是那个家伙吧?
万年之前,他早该死了!
转念又一想,尊者既能转世,那家伙也说不准。虽有好战之名,好歹也是“祥兽”,不会被天道轻易舍弃。
要真是他……
想到这里,麒麟当即上前一步,挡在李攸身前。
尊者的坐兽必须是他,谁来也不让。不然的话,和幻兽一样下场,烧成半秃!
撼天 第一百零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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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鼓声中,披甲逆军闯入-宫-室,宫人侍从惊慌逃散,惨呼声不绝。
轻歌曼舞陷入一片火海,玉宇琼楼化作断壁残垣。
朝贡的诸侯现出本来面目,挥刀劈斩,狰狞狂笑,肆意-屠-戮-人命,践踏-皇者的尊严。
殿前护卫身中百余箭,血将流干,仍手握□□,虎目圆瞪,伫立不倒。
皇者独立大殿,正面叛逆的诸侯,却没料想,致命的一击来自背后。
“你?”
痛心,愤恨,皆在杯盏碎裂声中蒸腾。
背叛者仓皇逃出殿门,看到迎面走来之人,正要露出笑容,已被一剑洞穿。
背叛,野心,杀戮,一切的一切,都在同一时刻上演。
“夏皇,你可料到会有今日?”
周侯手持长刀,横立殿前,铠甲被鲜血染红,仿佛地狱恶鬼。
“众叛亲离,逃无可逃。交出人皇宫和祭炼之法,我可念及往日,让你死得痛快些。否则,”话到这里,周侯顿了顿,笑容愈发得意,“震碎气海之苦,压入地底之刑,陛下可受得住?”
夏皇不语,表情默然,微抿薄唇,未看周侯一眼,目光似已穿透虚空。
“不说话?”
周侯失去耐心,悍然踏上丹陛。
既已起-兵-叛-乱,断无仁慈之理,更无回头可能。
举刀之际,五人便已立下心誓,杀尽夏朝宗室血脉,灭除夏皇传承,夺取人界至宝,五分天下,实现宏图霸业,传承子孙!
夏朝如何?
不过一支荒古遗族,碌碌无为之辈,无进取之心,能占据界主之位万年,得世人朝奉,也该满足。
论修为境界,家族底蕴,自己哪一点不如?却要屈身其下,奉其为主,世代朝贡?
不服!
他不服!
周侯咬牙,踏上第二阶丹陛,仰望御座,表情愈发狰狞。
修士逆天而行,三界却要尊奉界主?
这是谁定的规矩?
天道?还是飞升的仙人?
他生于周室,少而聪颖,不到两百岁既结成元婴。至三百六十岁,已修成分神。百年之内必可飞升!
他的后代子孙,不该屈居人后,更不该尊奉他人为主!
周为国,他为君,后代当以国君传续血脉道统!
逆天而行又如何?
灭除夏室,立下新则,既成事实,便是天道也奈何不得他!
周侯踏上第三阶丹陛,眼中闪动-狂-热,似在脑海中描摹登临大位的景象。
轰!
闷响声起,如有天雷砸落。
四壁摇撼,石柱断裂,大殿忽然开始震动,碎石断瓦不听滚落,如沉睡地底的荒兽将要翻身。
奇异的是,丹陛周围,却无一枚碎石落下。
燕侯齐侯等先后赶至,染血的铠甲,滴血的兵刃,无不昭示--暴--行。
“夏朝祭祀已死,灯阁已灭,三阁俱焚!”齐侯道。
“先代陵寝已掘,并无骨骸,俱是空墓。”燕侯似有不甘。
“没有人皇宫的踪迹。”秦侯道,“镇宫兽也不见。”
“藏书阁起火,来不及救,许多宝卷也随之-焚-毁……”梁侯摇头,惋惜不已。
“宫人侍从多数投湖,宗室尽戮,应无遗漏。”齐侯扫视殿中,“殿中的几人?”
“放心,全都杀了。”
“没留痕迹?”
“自然。”
五名诸侯谈笑自若,丝毫未将御座上的皇者放在眼中。
已经是个死人,何必在意?
夏皇突然笑了。
笑得莫名,带着几分诡异。
“生路断绝,必赴冥殿,因何事发笑?”
“定是疯了。”
五人不再迟疑,欲-登上九阶丹陛,逼其交出人皇宫。
“他已服下异草,气海被黑气所侵,半身化石,应已动弹不得,不足为惧。我等需快些,待其全身成石,想问也问不得了。”
“正是。”
周侯当先,其他四人紧随其后,随着脚步迈出,莫名的兴奋自得。
昔日入夏都,每每拜见夏皇,只能立于丹陛之下,仰望御座,不得近半步。
现如今,举步登高,尽随本意。一意可决夏皇生死,更是何等的惬意。
脚踩累累骸骨,以血铺成道路,以万千冤魂为基石,又能怎样?
只要能分得天下,登上高位,受凡俗修士朝拜,延及血脉,传续道统,一切都值得!
“天地演化,潮起潮落,岂有亘古不变之理?”
声音起,大殿震动得更为剧烈。
穹顶破开,砸下巨石,石柱倾斜,当中截断,随时将要塌陷。
四人惊疑不定,迟疑片刻,不约而同,停下了脚步。
唯有周侯面带嘲讽,抬头仰望,继续高声道:“荒古都已灭绝,凶兽已成传说,血脉还存几许?我等所为,不过顺应天理,改朝换代,取代无能之辈,代行界主之责,有何不可?”
天空乌云聚集,闪电爬过云层,雷鸣轰然,仿如雷劫将临。
“诸位,”周侯高声道,“事已至此,前行则事成,传续血脉。退后则身陨,祸及子孙。我等已无可回头!”
齐侯和燕侯咬紧牙关,跟上了周侯。
秦侯梁侯稍有迟疑,落下一步。
御座之上,夏皇端坐不动,嘴角带笑,双目微垂。只半身俱成石玉,唯单臂可动。
周侯越来越近,距夏皇只数步之遥,然最后一阶丹陛,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去。
“先祖道统传续至今,已近万年。”夏皇声音温和,目光终于落在周侯身上。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表情中也未见半点惊慌,“潮汐起落,或许,这也是上天注定。”
“既如此,你……”
不等周侯说完,夏皇突然单手捏起法诀,长袖鼓起,祭出九层祭台。
祭台逐层亮起,流动法诀。
祭台之上,现出皇者法身。
五名诸侯大惊,当真没有料到,半身成石,夏皇还有反抗之力。相应的,对高位和人皇宫也愈发觊觎。
界主之尊,人界至宝,但能得其一,道统便可传续千年,乃至万年!
没有商议,五人双手结印,催动法力,法宝已先后祭出。无一例外,避开九层祭台和皇者法相,直冲夏皇。
皇者法相得天地灵气守护,非法器可以撼动。九层祭台是人界至宝,乃三界皇者定下盟约之处,没有法阵束缚,亦非法器能够匹敌。
唯有夏皇,半身动弹不得,强行催动法力,必伤及气海,已是强弩之末。
“只要杀了他,祭台和人皇宫都将易主!”
周侯一声高喝,催动全身法力,法器当先飞出。
本以为会遇到阻碍,使出十成力气。不料想,夏皇的目的本不为攻击,更不为保存自身。
“去!”
最后一句法诀念出,空中陡现四道流光,穿过乌云,分朝不同方向飞去,隐约可见守宫兽的身影。
雷声忽歇,闪电无踪。
九层祭台破开穹顶,霎时飞向高空。
五人愣住,这才知晓,夏皇不过虚晃一招,目的只为送走法宝。
手扶御座,夏皇艰难站起,半面脸颊已为玉石覆盖,嘴边依旧带笑。
“我虽才具有限,自认不曾为祸,更以仁心治下。今日若为天定,是何因由?单为汝等野心?”顿了顿,声音陡然一变,似长剑出鞘,直刺人心,“因果轮回,自有定数。今日因,他日果。我以荒古血脉,上古道统立愿,百年,千年,纵然万世,汝等必偿其果!”
杀-戮,野-心,逆-反。
阴谋诡计,小人伎俩。纵能登上高位,也如镜花水月,黄粱一梦,终有梦醒毁灭之时。
“你!”齐侯-暴-怒,“当着是找死!”
燕侯执剑上前,亦是满脸怒色。只在怒气背后,隐隐升起一丝恐惧,深植心底,消失不去。
“你已是穷途末路,断无生路。逞口舌之利,只会显出无能。”
立在第八阶丹陛,周侯负手冷笑道:“我仍是那句话,交出人皇宫,便让你死得痛快些。不然的话,我必碎你气海,断你道祭,只留你一条性命,埋入地底,永世为我周国地基!”
“周国?”
夏皇愣了一下,忽又笑了。
似听到笑话一般,声音越来越大。
待五人察觉不对,半边石身已开始皲裂,碎石蕴含法力,如万千利矢-疾-射-而出。
丹陛之上,夏皇竟是自碎分神!
宫殿剧烈摇撼,从穹顶开始崩塌。
周侯等不得不退下丹陛,祭出本命法宝,撑起防护,匆忙退出大殿。
“尔等且记,今日因,他日果,必将报偿!”
穿过烟雾,夏皇的声音清晰传入耳中。
望着烟雾腾起,五人俱是心惊不已,寒意自背脊升起。
“怎么办?”
以血脉立誓,又是界主之尊,非轻易可以破除。
“无妨。”周侯狰狞道,“如我之前所言,深埋大殿,让他做我等立国的基石!”
成-王-败-寇,天意如此,怨不得谁。
此举虽是狠辣,也是夏皇自找。为保五国传承,这座“地基”乃是必须!
幻境中,五名诸侯商定,以法宝震碎宫室,将殿阁同夏皇一并深埋。
随后各点护卫,欲--追九层祭台和四道流光。
“若没料错,此等异象,必是同人皇宫有关。纵不是人皇宫,也是荒古遗宝。”
“定是如此。”
夏皇为荒古血脉,传其藏有仙-器无数。只要能得一件,便可为传世之宝。
联手布下法阵,留下心腹继续填埋大殿,五人便要分头行事。
刚祭出飞行法器,身后突传玉石崩裂之声。
乍然回头,金色光柱--冲天而起,撕开法阵。
金光中,人皇剑器灵身披铠甲,手执长剑,双目充血,已然陷入疯狂。
剑身流动血光,狂--暴--灵气充塞天地。
“不好,是人皇剑!”
周侯忙返身迎击,眼中现出贪婪。
人皇剑竟在此处!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若能炼化此剑,为己所用,必可抵抗天雷,飞升可期!
周侯有此心思,其他四人也是一样。
九层祭台飞走,人皇宫不知去向,人皇剑就在眼前,该如何取舍,不言自明。
五人同时停下,收起飞行法器,将人皇剑器灵团团围住,立意将其擒拿。至于宝物如何归属,可事后再议。
轰!
五件分神法器飞出,光幕当空罩下。
人皇剑器灵嗤笑一声,融入剑身,青峰顿成长虹。眨眼间,剑意如潮,涌动漫天杀机,横扫天地。除五侯外,旁人皆倒飞数米。
砰!
炸裂声起,秦侯的本命法器跌落,竟被剑光凿开拇指粗的缺口。
轰!
梁侯的笏板被剑光穿透,半面化成齑粉。
两人顾不得其他,忙将法宝收回,唯恐被人皇剑再次击中。
周侯同燕侯齐侯联手,虽未被伤及法宝,也惊出一身冷汗。
只一柄人皇剑,便有如此威力,其主又当如何?
若非趁夏皇不备,又是跨界境界受阻,最虚弱之时,令人给他服下异草,难料会是什么结果。
最大的可能,埋在土下的不是夏皇,而是自己。
“想法困住这个器灵!”
三人心知情况不妙,要想得到人皇剑,必要灭除器灵。哪怕由此境界跌落,也顾不得许多。
“去!”
三枚笏板再次祭出,器灵任其砸开剑气,只御剑疾飞而出,瞬间冲至周侯身前。
“什么?!”
裂帛声后,是清晰的骨裂声。
周侯全力驱动法宝,来不及召回,只能祭出符篆,却是徒劳。
剑光过处,纵有法力护身,也被刹那破除。
长剑如虹,化作一道冷光,震碎周侯气海,径直穿-胸-而过。
周侯仰天栽倒,鲜血自七孔流出,胸骨塌陷,堂堂分神修士,竟就此陨落……
周侯陨落当时,白云山祖师忽然现身,以法力困住人皇剑,御风飞走。
齐侯等不知个中因由,亦不晓得来者身份,只能依照先时议定,各逐流光而去。
夏都被大火-焚-毁,夏朝宗室十不存一,近乎死伤殆尽。与五国串通之人也未能落得好下场,反而比他人死得更快。
想也知道,以“铲-除-暴-君”之名立国的五人,怎会留下把柄,不清理干净首尾?
混乱中,有宗室血脉击杀一队逆军,侥幸逃出城门,不知所踪。
延续万年的皇朝道统,就此断绝。
幻阵中,各宗门修士目睹此景,不禁背脊生寒。
撼天 第一百零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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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幻境这种,五国使者牙关紧咬,面色铁青。
如果可以,他们会立即上前,拼尽全身法力阻止幻兽,破除幻阵。
虽不知李攸最终目的为何,然现出如此景象,又是在当下场合,实是将五国皇室的面子里子一并撕下,丢在地上,用力狠踩。
可以预料,今日之后,流言传出,五国必将生-乱。已起兵祸的周国,更将乱上加乱,余下四国也不能幸免。
国主沦为罪人。
五国皇室恐为世人唾弃,背负万世骂名。
推--翻--夏皇的“正义之举”,也将成为乱-臣-贼-子的“逆-反”。
不提他人,只是在场的修士,乃至席中的皇室供奉,看到幻境中诸事,都已色变。
国君威严扫地,皇室再无名誉可言。
只有鬼-蜮-伎-俩,小-人-行径,阴-谋--篡--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将一一被记入史册,遗臭万年。
一旦证实五国确是-逆-反,五国先祖确是野心之辈,夏皇无辜被害,更被镇入地底,尸骨不存,莫说皇室,从者亦将坠入污潭,永世不得翻身。
“停下!快停下!这不是真的,是污蔑!”
燕郅挣扎起身,发出沙哑叫声。
哪怕再被麒麟凤凰火烧,他也顾不得了。
必须阻止李攸,必须!
如果千年之前,老祖真这般行事,他还有何颜面以血统为傲,以皇族自居?归根结底,老祖是逆-贼,他不过是逆-贼的后代,连凡俗都不如!
齐、燕等国使者的脸色同样难看,阴沉似要滴水。
在幻境中,不只有五国皇室先祖,还有自家老祖身影!
祭出符篆,焚-烧-夏朝皇室灯阁,断绝万年道统传承。
手持利刃,逼毫无反抗之力的宫人侍从引路,稍有不从,即血溅亭廊。
面对书楼宝阁,表情中的贪婪毫不遮掩……
这哪里是国君和皇室供奉,分明是一群强盗!
相比之下,夏宫众人却在以血捍卫尊严,以命护卫界主。
强盗每行一步,都会有身影倒下,生命消逝。
待五侯走到大殿,守护夏宫的护卫已不存一人。
大殿前的武者,骨骼碎裂,便以长--枪-撑住身躯,怒目唾骂:“逆贼,汝等所行必遭天谴!”
言未落,头已离开肩颈,滚落在地。须发皆张,虽死犹不闭目。
周侯收起利刃,剑锋滴血,一路蔓延,终汇成小溪。
青石染成鲜红,为火焰蒸干,只存一抹污黑。
何为正?何为邪?
何为正统?何为逆反?
何为上天注定?何为逆天而行?
在场的修士,竟有些模糊不清。
看到幻境中的老祖,荀山主叹息一声,缓缓闭上双眼。
云霁长身而立,眸光沉凝,不见半点笑容。
各宗门修士心头巨震,不约而同看向李攸。然在幻境之内,又有层层灵雾阻隔,除了一身黑衣,什么都看不清楚。
景元尊者表情始终未变,对旁人而言,难以穿透的灵雾,于他无半分阻碍。
见殿前武者倒地,双眼忽而变换色泽,瞳孔变作赤金,拇指擦过唇角,仿佛闻到刺鼻的血腥味,隐藏多年的獠牙刺破牙床,一阵痛痒。
“没想到,当真没想到。”
景元尊者站起身,双臂环胸,看向李攸的目光愈发不同。
“荒古血脉,上古传承,如今确实罕见。”顿了顿,手指点着胳膊,“麒麟,凤凰,九尾灵狐,还有一头幻兽,两头?白马……矔疏?不对,应是混了白泽血。”
仰望绿洲,景元尊者眯起双眼。似乎还有九尾灵狐?若他没有料错,应该还藏着一头巨鲸,只是灵气有些稀薄,没有肉身,不知境界。
“有意思。”
前世的人界之主,今生竟是巫修,同荒古凶兽结印,同瑞兽神鸟为伍,更与妖族搅合在一起。
该说行事独特?还是前生受到太多委屈,太多束缚,死得冤枉,今生一起-爆-发,打算改天换地?
无论如何,巫修都不可能成为人界之主。
天道肯开后门,世间也没这个道理。
两界合并?更不可能。
搓搓下巴,转头看看开阳真人,景元尊者突然有了主意。
困在人界几百年,难有人事能让他上心。继续呆在凌霄观无聊,做来去如风、行踪诡异的内门长老,不如搭上这个巫修,哪怕要结印,也不是问题。
陨落万年,一朝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人修,不至于惊慌,行动不便却是真的。
景元尊者难得叹气。
先前,他满头雾水,不晓得人修究竟做了些什么,如此不受天道待见。千年没有修士飞升,连自己的境界也因此停滞。
如今看来,该怎么说?
作死啊!
一门心思的作死,想挽回都不可能。
万年之后,总算有比他更作死的范例。相比之下,他只是找人打架夺宝,算的了什么!
人修想改变局面,只有血债血偿,了结这段因果。灭除五国,才能重聚气运,得天道承认。
越想越有道理。
景元尊者放下手,很想马上就同李攸“面谈”。如果对方需要,他可以代为动手,逐个灭国,不在话下。
作为交换,他需要借助洞天福地提升境界,冲破元神,恢复本体。届时,方可闯入时空乱流,寻找遗失万年的藏宝窟。
想想留在藏宝窟中的灵丹仙药和天材地宝,景元尊者不由得肉疼。
当初不觉得,只当寻常物件堆放。在人界受穷几百年,方才知晓,这些看不上眼的东西,对现在的自己何等重要。
只要有一瓮鲸王血,问题就可解决大半。哪里用得着藏身凌霄观,和人修牵扯不清,以致沾上因果,一起被天道惩罚。
“得不偿失!”
景元尊者摇头,回到座位上闭目养神,安守本心。然幻境内的一切,仍清晰映入脑海。
白云山祖师以法阵压制人皇剑,镇入山门主峰。后以秘法祭炼浮空、浮云二山,以为葬具。后不知缘故,舍弃浮空山,渡劫飞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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