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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装山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子在野
莫青荷被伤透了,站起来行了个礼就往楼上跑,沈培楠不挡他,在身后嘱咐:“金嫂在熬姜汤,等一会给你端上去,喝完了再睡,晚上把被子盖严实,别冻着。”
话还没说完,莫青荷已经跑没了影子。
窗外凄风苦雨,哗哗啦啦响个不停,莫青荷钻进被子里,辗转反侧好一阵子都睡不着,肚子饿的直叫,古语饱吹饿唱,堂会前的中饭和晚饭他都没敢吃,戴昌明请客吃涮锅,他因为生气,也没咽两口,这时察觉到了难以忍耐的饥饿。
莫青荷小时候挨饿,身体发育的比别人晚,二十岁还是少年的模样,正抽苗长个子,吃不饱饭时简直觉得骨头疼,想叫金嫂去热些牛奶和面包充饥,卧房门突然开了,沈培楠端着一碗姜汤,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汤碗放在床头,半跪着摸索到台灯底下的窃听器,把一团沾着棉花的胶布粘了上去。
台灯缀着白蕾丝和水晶珠珞,光线昏黄,把莫青荷白净的脸映成了泥金色,睫毛下面两片颤抖的沉重阴影。
沈培楠把他从羽绒被子里捞出来,搂着腰吻了上去,细细的勾着他的软舌逗弄,灵巧的像一尾鱼儿,深深浅浅的进出,愣是把莫青荷从石头吻的软化成了水,险些起了生理反应才作罢。
莫青荷面颊绯红,呼吸不畅,执拗的不肯与他对视,沈培楠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压低声音道:“在车上被鸦片熏得浑身没劲,欠你一个,现在还你,不准再生气了。”
莫青荷识相,见台阶就下,把脑袋枕在沈培楠肩上,驯顺的抱着他。
沈培楠知道房里不能安静太久,很快的说:“小莫,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跟你一样,看上谁就一门心思要在一起,还差点跟个小丫头结了婚。后来参军,在战场滚了十三年,眼看着部队的兄弟前一天收到家书说老婆生了儿子,第二天就被炮弹炸的连全尸都没有,只剩粗布烂衫的寡妇来领赔偿金,时间久了,就知道爱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想获得一个人的爱,先要有负责他一生的认知。”
“我做不到平时赌钱纳妾,战时在指挥区喝茶,赢了庆功败了投降,我这样的人,如果谁真心跟了我,说不定哪一天就只能守着荒坟过日子。”沈培楠把姜汤端给莫青荷,看着他一口气喝完了,“战争一天没结束,我一天不会谈感情,无论跟谁,你记住了?”
莫青荷偏过头,突然道:“我不信,你明明跟他认真过,如果不是他的身份,你们早就……”
沈培楠没答话,接过莫青荷手里的空碗,又撕了窃听器的棉花,站起来道:“今天的戏唱的真好,沾你的光,我也发了一笔十五万的横财,我的规矩一向是赏罚分明,罚够了,该赏你了。”
他低头在青荷额头轻轻一吻:“等着,请你吃好吃的。”
莫青荷规规矩矩的钻进被子里等待,他以为沈培楠在饭店订了酒席,谁知过了一会儿,老刘送了一条可以摆在床上的小木几子,又端了两碗热腾腾的油泼辣子面。
面做的很简单,香料不全,手法更称不上地道,手擀面条,有粗有细,但红通通油亮亮的满满一碗,看起来让人十分有食欲。莫青荷以为这是主食,左顾右盼等大餐,结果等来等去,来的只有沈培楠,身上一股烟火味,袖口沾了油点子。
莫青荷捧着一杯热水,吹表面的蒸汽,奇道:“你赚了十五万,就请我吃面条?”
沈培楠白了他一眼,拿着两副筷子,递给莫青荷一双,三下两下爬上床,盘着腿,端起碗就要大口朵颐。见莫青荷还愣着,抬起眼睛笑道:“尝尝我的手艺,当排长的时候跟一个山西班长学的,那时候我俩在武汉被围,化装成厨子,挑担子卖面卖馄饨才逃出来。”
沈培楠吃了一大口面,对味道很满意,嗯了一声:“在进部队前我在杭州的家里是三少爷,这辈子没下过厨,跟他现学了怎么做面,可惜他人早没了,要不然真想请他吃一顿。”他摇摇头,瞥了莫青荷一眼,“试试,比北京饭店还强!”
莫青荷呆了半天,低头吃面,两人吃饭速度很有一拼,一时没人说话,并肩坐在床上大吃大嚼,沈培楠吃到一半,突然想起枕头底下有本电影杂志,便找出来摊开,与青荷一人端一只碗,光着脚踝,惬意的边吃面条边欣赏巴黎美人。
卧室充满台灯的橙黄灯光,莫青荷觉得这情形简直不像真的,可确实一转头就能看见沈培楠的侧脸,鼻梁高挺,神情认真,眸色黑沉沉的,没有一丝感情,却莫名让人感到温馨。
青荷突然吃不下去了,把碗往木几子上一放,眼睛里潮热一片,捧着那杯仍散发蒸汽的热茶遮掩。
沈培楠放下筷子,用手背蹭了蹭青荷的后颈,轻声道:“像个家,对吧?”
莫青荷侧过头不让他注意自己发红的眼眶,使劲点了两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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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防盗章,正文在上面的作者有话要说里,字数是一样的,请大家放心阅读~





戏装山河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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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荷到家时,沈培楠与戴署长见面还没有回来,老刘在后厨指挥下人打扫厨房,金嫂请了假回家探亲,偌大的周公馆安安静静,除了后院几名修剪花枝的工匠,几乎看不到下人的影子。
沈培楠怕吵,为人相当注意个人空间,勤务兵轻易没有资格进出洋楼,只在外面租了房子随时待命,因此家里安静的时候居多,这为莫青荷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他目前担任了沈培楠的贴身秘书,负责传递文件,接听电话,最近几日来往信件和电报格外多,他从沈培楠的口风猜测,那一队秘密来华的日本高级军人就要到了。
果然,昨天深夜,一封从日本发来的绝密电文引起了莫青荷的注意,他借查阅书籍的理由在书房搜寻一通,发现原先整整齐齐摆在书案上的一摞密封牛皮纸信封不见了,而用于存放绝密文件的沈培楠的个人卧室却上了锁。
另外,他从电话中得知,五辆全副武装,载满士兵的军用卡车正从最近的南方营地调集而来,日本不允许中国政府在华北驻兵,能够正大光明通过公路哨所直奔北平的军车,只有一种可能,这些士兵,正是沈培楠手下一批赶来取代日本宪兵队的安保队伍。
莫青荷迅速意识到与藤原见面的安保工作已趋于完备,而会谈的时间,地点,藤原搭乘的班机和布防信息应该正存放在沈培楠卧室床底的一只棕色密码皮箱里。
他早注意过这只皮箱,沈培楠曾当着他的面往里头放过密封文件和金条,在一次激烈的欢好中,莫青荷故意弄丢了戒指去床底翻找,仔细研究过皮箱密码锁的构造便心中一喜,他会开的锁种类称不上多,这一只采用最新美式设计,正好是他全力学习过的一种。
连续多日,他一直在等待一个单独在家,以便突破门锁,进入沈培楠卧室的契机。
莫青荷站在水晶吊灯底下,将窃取情报的计划前后思索一遍,心里有了数,他把装着的斜挎包摘下来扔在沙发里,为了缓解紧张情绪,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堆叠的软垫深处突然传出一声娇柔的猫叫,接着伸出一根毛茸茸的尾巴,示威似的冲莫青荷摇动,是那被捡回来的黄色小猫,雨夜回归那天,它在舒舒服服的洗了澡,连吃三条黄花鱼后说什么都不肯走了,赖在沙发里,正式成为一只挂着铜铃铛的家猫。
小黄猫并没有足够的流浪猫觉悟,反而在这栋洋房和新主人的娇宠下感受到了自己身份的高贵,此刻它被飞来的书包打扰了酣眠,三挤两挤露出脑袋,眼含责备地瞪了莫青荷一眼。
莫青荷觉得它的傲慢很有沈培楠的味道,借机打压报复,他把小猫拎起来,拨了拨它脖子上的铜铃铛,小声骂道:“喏,说你呢,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小猫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它见莫青荷满脸宠爱,理所当然似的张大嘴巴,喵了一声。
莫青荷先揣着小猫跑去后厨跟老刘汇报,笑嘻嘻的边帮忙打扫厨房,边唱了段《拾玉镯》,以示今日与往昔并无不同,又吃了刚出锅的几只猪肉馅饺子,一系列铺陈结束后,他轻手轻脚的去了二楼,挑出一只光亮的铜钥匙,打开了书房的门。
沈培楠允许他进出书房,自然不会在里面留多少有价值的情报,但这栋周公馆完全西式设计,每间房间带一间宽敞的阳台,呈半圆弧形向外突出,镶一排及腰高的白漆护栏。书房与沈培楠的卧室同处一侧,两间阳台离得不远,普通人无法企及,但对于莫青荷这样身段灵活,肌肉纤细而有力的戏子则根本构不成障碍。
只要留给他二十分钟时间,他完全可以从阳台攀进沈培楠卧室,打开皮箱,获取所需情报,再原封不动的放回原位!
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把栏杆的影子拉的老长,莫青荷小心观望楼下情形,视线一直延伸到花园尽头的石子路,见还没有汽车的影子,便把小猫从怀里捞出来扔在地上,轻轻拍了拍手,往后退了两步,迅速助跑,一手抓住栏杆,迅速而轻盈的起跳!
他的动作比猫还要敏捷,几乎在同一瞬间,他的另一只手猛地抓住房檐,屈起的腿向后一蹬栏杆,整个人悬空吊在屋檐下面,两手交替向前挪动。
多年对于呼吸吐纳的训练,是他即便在极端紧张的时也能保持均匀而悠长的呼吸,此刻他不为任何杂念所分神,因为一旦脱手,他将像一只柿饼向下坠落,摔在洋房正门口,捧着断手或者断腿面对老刘的审问。
花园太静了,静的能听到余晖在树影间游移的声音,天色渐渐昏暗,莫青荷全力以赴盯着洋房的白色外墙,大步越过两间阳台中间的凌空距离,终于安全踩到了对面卧室的阳台栏杆,他靠臂力往前一推,单膝落地,无声而轻巧的落在大理石地面上。
掀起白色纱帘,沈培楠的卧房近在咫尺!
他因为兴奋而微微发抖,然而他没有时间打量这间除了欢爱外不允许他进入的房间,而是迅速摸到床底,将皮箱拖出来,把耳朵靠在上面,边拨弄表盘,边仔细分辨弹簧声音的细微不同。
一共六位密码,六只小巧的机关,从动手到成功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莫青荷小心翼翼的打开皮箱,从里面取出一沓不同颜色和规格的纸张开始阅读。
这项工作比上墙爬屋要难得多,就在几个星期前他还有许多生僻字不认识,然而这段大学时光弥补了他的文化缺陷,他掏出一只小巧的黑笔,自如的往小纸条抄录带队团长和排长的姓名,并将他们负责的方位一一对应。
莫青荷很诧异日本人超凡的警惕心,原来为了保证信息尽量安全高效,从安保开始部署到藤原正式来华只有短短两天,这一桌酒席定在雅音会馆,见面时间为明天下午四点。只差一天,他就要眼睁睁看着藤原出现在沈培楠面前,再毫发无损的回归日本!
莫青荷抄录完毕,长抒了一口气,将纸条贴身放置,他没有时间犹豫,为了保证组织能尽管设下埋伏,他要在天黑之前,将情报直接向上传达给李沫生,而这对于每晚回家就没机会再出门的莫青荷来说,几乎是一个不可能任务。
他小心的把文件回归原位,又按原来的样子摆好皮箱,做贼似的跳到阳台的纱帘后面,将帘子拉开一道小小的缝隙朝外观望。
外面还是没有汽车的声音,花园尽头也没有出现吉普车的军绿影子,沈培楠大概被公务耽搁了,莫青荷依次放松绷紧的手腕和脚腕,按照来时的策略,先稳稳的半跪在横栏上,接着稳住身子站起来,一手扒住屋檐,腿部发力往前一扑,然而就在他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在手腕吊着时,楼下花园忽然传来了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莫青荷的身形像被风吹过的树叶,左右轻微摇晃,他的头皮腾的麻了,只听一声熟悉的呼喊:“那不是你家那小戏子吗?怎么好端端的爬墙?”
莫青荷双脚踩着阳台栏杆,单手扒着屋檐,慢腾腾的回头,正好与踱步而来的周汝白,戴昌明和沈培楠三人打了个照面。
隔着遮盖小径的垂柳和丁香枝条,莫青荷几乎能感受到沈培楠眼神里的杀气,偏偏那周汝白不知看人脸色,一身华贵的黑色西装,在暮色里站成了一根笔直的黑杆子,正托着眼镜叽里呱啦的大叫:“哎,哎,快下来,你又不是壁虎,摔着怎么办?”
莫青荷跳回阳台,背靠着沈培楠卧房的窗户,眼看着三人加快步子往洋房走来,脑海里一片空白。
当三人的身影被洋房正门上方一块屋顶形状的遮雨墙挡住时,莫青荷出了一身冷汗,几乎要把写着珍贵情报的纸条拿出来吃掉,以便毁灭证据脱身,他在危机之中回忆了一遍纸条上的内容,发现自己并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经过这一场惊吓,只能记得十分之五六。
他舍不得放弃到手的信息,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用余光朝周围查看,他需要一个借口,一个天真烂漫,与人无害的正当理由。
露天阳台只有一排精致的白漆栏杆,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摆着七八盆不同品种的兰花,是老刘精心调理出来的宝贝——就在前一天,莫青荷还在跟沈培楠打赌,在北平毒辣的阳光下它们还能支持几天。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能够吸引人冒着摔伤的危险爬墙的理由。
莫青荷往后退了一步,他几乎要感到绝望,然而就在他放弃挣扎,打算编造一段连自己都不肯相信的,一名爱上将军的落难戏子企图了解恋人生活细节的苦情电影时,被他遗落在对面阳台的小黄猫终于等不及了,它抻长了柔软的身躯,优雅的攀上栏杆,踩着白漆扶手走起了一字步。
“猫!”莫青荷看看兰花,又看看小猫咪,突然有了主意,他冲小家伙挤眉弄眼,深悔没有及时给它取一个名字,“猫你快过来!”
小黄猫像是听得懂人话,抬起一只小爪子朝莫青荷的方向拨了拨,向后一躬身子,竟然凌空起跳,跃上了屋檐顶部,轻巧的朝前迈步,最终稳而准的来到对面阳台,扑进了莫青荷怀里。
软乎乎,热腾腾的娇小身子,让莫青荷恨不得念一句佛号来庆祝,小猫并不知道自己陷入了怎样的危机,它正被抓住了爪子,强行逼迫伸出指甲抓挠兰草,可惜它突然有了身为宠物的自觉,不肯摆弄糟主人的爱物,以为莫青荷在与它玩闹,一边喵喵叫着表示愉悦,一边把小尖指甲深深藏进爪心的肉垫里,不肯伤及无辜。
莫青荷急的直往下淌汗,眼看着沈培楠几人就要冲上来了!
他在焦急中忽然又有了策略,猛地把怀里不懂事的猫儿扔在地上,自己则亲昵的摆弄起兰草,做出一副兴趣盎然,玩的忘乎所以的样子。
猫儿的好奇心与嫉妒心都不可小觑,眼见着自己被冷落了,在围着莫青荷连转悠了几圈之后,突然生起气来,一爪子挠向莫青荷怀里的一棵宝贝兰花!
莫青荷感激的要流泪,急忙配合,一人一猫像抓挠毛线球,把七八盆兰花糟蹋了个痛快,碎叶子,花苞,泥土全洒在地上,一只纤细的高脚瓷花盆整个儿横尸,破口露出鲜嫩的花根。
当沈培楠从卧房内部掀开窗帘,推开阳台门时,莫青荷后者正怀抱娇媚的小黄猫,站在满地陶土与茎叶之间,做出一副最无辜的表情,见来者杀气腾腾,莫青荷顺手扔了猫,笑眯眯的迎了上去。
“喏,我带它在书房看风景,一个没留神它就跑到你这边来了,还好我练过几招,才没让它跑了。”莫青荷眨眨眼睛,两手抱住沈培楠,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你可千万别告诉刘叔!”
作者有话要说:恩,不小心买了防盗章的同学,至少有一个好消息,以后不会用该死的有话要说浪费大家的手机流量啦!么么哒~
我有种预感,28章明天会被锁,没看的抓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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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装山河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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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培楠按着莫青荷的肩膀,疑惑的打量着他,只见这小雀儿额头布满细汗,脸颊发红,一向干净整洁的白竹布衫子沾了土和碎叶子,局促的抱着猫,像是个刚刚做了坏事的小孩。沈培楠见他可爱,扬起唇角在他脸上掐了一把,责备道:“胡闹,你就是没戏唱闲的骨头痒,楼这么高,真掉下去是闹着玩的么?”
莫青荷从看见三人在花园出现就飞速在心里扯谎,好容易编的八|九不离十,却不想他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愣住了,抬头道:“你就问这个?”
沈培楠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淡淡道:“我要是不及时回来,你是不是准备跟着它把咱们家屋顶踩一遍?”
说着朝小黄猫伸出手,他戴着雪白的手套,袖口整整齐齐的镶着金道子,那小猫被两人轮番娇宠惯了,并不在意自己此刻的肮脏,先娇柔作态的把两只沾满泥的爪子伸进沈培楠手心,印出一对梅花形爪印,又一蹬后腿蹿上了沈培楠的肩膀,趾高气扬的俯视满阳台阵亡的兰花。
莫青荷瞪了叛变的同伙一眼,又瞪沈培楠被踩出一排爪印的军装,嘀咕道:“你这个人,对猫比对人还好。”
沈培楠拂去他长衫沾的草屑,拉着他的手推开卧房的门往里走,回头不冷不热道:“这话不对,你昨晚那么大声的嚷着舒服,可见只要你不闹脾气,我疼你比疼猫多。”
小黄猫像又听懂了人话,跟着转过柔软的身体,冲莫青荷喵了一声。
莫青荷前一秒钟还沉浸在极端紧张状态中,此刻一下子放松了,竟空落落的有些不相信。
因为劫后余生的欣喜,沈培楠话在他耳畔打了个擦边,并没有进去,等反应过来,前夜两人在床上的画面从眼前闪过,莫青荷刷的涨红了脸,低声道:“你反正知道我是真喜欢你的,尽管拿我取笑吧!”
他一面跟着沈培楠下楼,一面红着脸驱赶脑海中的画面,昨夜他央求沈培楠把皮夹里的相片换掉,两次三番惹烦了他,被按在床上被迫接受了一场狂风骤雨似的缠绵。奈何沈培楠太不懂得怜香惜玉,几次疼出了眼泪之后,莫青荷干脆翻身跨骑在他身上,自己控制频率起伏动作,情到浓处难以自制,活生生洒了他一身白浊。
经过一番极致的快乐,莫青荷缓过劲来,趴在他胸口,第一句话就是现在你能把相片换掉了吗,沈培楠笑的要背过气去,点着他的额头道:“你这做惯了生意的小东西,用屁股跟我要钱可以,要我听你的,不行。”
莫青荷很失落,但被沈培楠大肆从早上嘲笑到晚上,纵然他心里有再多的失落也煽情不起来了。
他从回忆回到了现实,从旋转楼梯的间隙看到周戴二人正在一楼闲谈,知道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出门见李沫生了,他感到贴身放置的纸条像一枚火炭烧灼着皮肤,猛打了个磕绊,不由自主重重捏了一下沈培楠的手。
沈培楠正迈往下一级台阶,回头问他:“你又怎么了?”
莫青荷并没有能对他说的话,一时张大了嘴,搪塞道:“我、我在想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进你的房间,平时都是锁着的,我怕你误会……”
沈培楠蹙眉听莫青荷的辩白,明白了他的意思,诧异道:“家里每天有外人进出,不锁起来难道由他们乱翻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单独的黄铜钥匙,掂量了一下,打开莫青荷的手掌,将钥匙拍在他手里:“再重要的文件也要经你的手,我不防着你,要是不怕担责任就去配一把自己收着,看好它,哪天丢了东西,我拿你是问。”
钥匙冰凉而沉重,黄铜经过常年摩擦已经开始发乌,莫青荷像个小管家婆似的紧攥了它,忽然没了言语,半晌往前一扑,双手环着沈培楠的腰,侧脸贴着他的后背。他害怕别人听见,压低声音呼唤:“沈哥。”
沈培楠把他拽到身侧,对待得力下属一般搂着莫青荷的肩膀,同样低声道:“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你要懂事,别辜负我。”
那张小纸条灼烧的更厉害了,几乎要把胸口的皮肤烙出黑印,莫青荷怀揣强烈的负罪感和成就感,他简直不知道该为这句话庆幸,还是为沈培楠的所托非人感到悲伤,只好咬着牙,使劲点了点头。
晚饭时四人一起,一面听留声机播放萨克斯风,一面围坐吃饺子,老刘开了两瓶新到的北欧白兰地,客厅灯影摇曳,气氛堪称愉悦。
莫青荷这才明白沈培楠的大度其实另有原因,他仿佛不介意被人听到藤原的行踪,不仅与戴昌明在餐桌上大谈公事,甚至在带了三分醉意后用筷子点着莫青荷,笑道:“上次说起的那位日本将军明天就到,你下午不要去学校,跟我到雅音会馆赴宴。”
莫青荷装作刚刚知晓这条消息,奇道:“是那个藤原要来?你们见面谈事,叫我做什么?”
原来日本人对民国政府并不信任,怕暗中布置埋伏,竟要求采用家庭聚会的方式,请沈培楠携带“爱侣”一同前往。莫青荷简直哭笑不得,他想日本人太不了解沈培楠,别说一名小戏子,就算是他真正的妻来做人质,为了国家他也能一狠心舍弃。
沈培楠兴致不错,替莫青荷夹了一只水饺,打趣他道:“你那位喜欢戏剧的相好也去,数日不见,他想你想的不得了,特意求我带着你,再给他唱曲儿呢。”
莫青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川田久,气的当场摔飞了筷子。
见他认真,沈培楠笑的愈加厉害,朝另外两位先生一摊手:“你们责怪我最近越来越不爱出去玩,你们瞧瞧,我饶是这么疼他,他还要给我摆脸色,我要再敢出去胡闹,可不是得出人命了?”
周汝白和戴昌明知晓内情,此刻交换了个暧昧的眼神,故意嗨嗨干笑。
原来沈培楠在北平一向维持荒唐作乐的派头,自从与莫青荷感情日笃,竟渐渐把这幌子丢了,正因如此在回来的路上被周汝白和戴昌明联合起来打趣他惧内,他不辩解,只是建议夜出访花,每人选几名姑娘,吸一两个烟泡,好好乐一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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