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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装山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子在野
莫青荷两手扳着石墙挣扎,使劲摇着头,他转向左边,沈培楠就凑过来亲他的左脸,转向右边,那滚烫的嘴唇又再度贴过来,一下下亲得啧啧响,舌头从他的嘴角往里伸,胳膊扣得比钳子还紧。莫青荷和他脸蹭着脸,被抱得全身发软,身体和意识往两个方向走,就踢腾着腿,哑着嗓子乱骂:“妈的沈老三,你是狗吗还发春,把爪子给爷拿开!”
他的身体往前倾,后臀就抵住了沈培楠的裤裆,只觉得他那物事硬邦邦的,恨不得隔着裤子就往里捅,莫青荷耳朵里轰的一声,魂都快飞了,半眯着眼睛,一声声低低地喘:“不行,真不行……”
他觉得沈培楠是憋疯了,他自己也快憋疯了,被从后面这么一顶,下面就直挺挺地抬了头,他简直担心沈培楠要是真扒了他的裤子,一握住那玩意能直接射出来,但这里漫山遍野的士兵,说不准哪一个不长眼的要过来溜达,就真的再没脸见人了。这么一想,软塌塌的腰杆瞬间直了,他扑腾的更厉害:“放手……你看对面,对面小日本儿……”
“日本个屁!老子当初养你那么久,今天就干你一回,哪来这么多屁话!”沈培楠费了半天劲,终于解开莫青荷上衣的一颗纽扣,夏天衣裳穿得单薄,军装里头就是光胸膛,倒也方便,他伸手进去,从热乎乎的胸膛到腹肌乱摸一通,捏住一颗乳|尖来回拨弄,“宝贝儿,让我进去,进去待一会儿就出来……”
他看莫青荷实在要跑,扳着他的肩膀往回转,哄道:“要不然,你给我舔一舔,啊?”
莫青荷觉得沈培楠什么都好,就是房事太糙,先不论疼痛,每次的混帐话就能把人活生生说软了,此时听见他又强调什么花钱养着你这些,霎时头脑清醒,火气蹭蹭往上冒。
他现在不用忍让,更不用顾忌任务,彻底获得了解放和自由,当即挥出右手,用手肘朝沈培楠的腹部猛击一记,趁他疼得抽气,身体往下一缩,泥鳅似的从两臂的束缚里滑出来,使出了最狠的一招——捏住他胯间的软肉,使劲一攥,沈培楠痛得嗷地叫了一声,那玩意立马就软了,他弓着腰往后退,五官都扭曲了,狠狠瞪着莫青荷:“妈的,你把老子废了,以后谁伺候你的小骚屁股!”
莫青荷自诩下手有分寸,并不担心他,赶紧系好纽扣,做贼似的竖起耳朵注意四周的动静,生怕引来了士兵,见没有异动,略微放了心,道:“我的屁股骚不骚用不着你管,姓沈的,让你的士兵离我们驻地远点,否则过来一个揍一个!”
沈培楠还捂着裤裆抽搐,听他说起这一出,也顾不上疼了,蹙着眉头,一脸莫名其妙:“我的兵把你们怎么了?”
莫青荷扎紧被拽松的武装带,气咻咻地嚷:“昨天又有人打架,我们好好的吃完饭演节目,你的兵过来就骂,还有一个营长,护犊子不讲理,太不像话!”
沈培楠当军长的,手里三师九旅近三万人,跟旅长还勉强能打个照面,再往下与这些绿豆芝麻大的事就彻底搭不上边了,看莫青荷说得义愤填膺,简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觉得自己的宝贝儿是长了年纪,性子还是没变,暗自叫苦之余又有些庆幸,走到他身边,两只手圈着他,笑道:“哪个营长?你亲我一下,我立刻让他过去道歉。”
莫青荷眨眨眼睛,狡黠的笑了笑:“用不着,反正他也没占便宜,被揍得嗷嗷乱叫,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那节目今晚我们还接着演,要是你的兵再来捣乱,我的屁股以后你想都别想!”
他伸出一根手指,很嚣张的往沈培楠的胸膛戳了两下,然后转头就走,顺手在路边扯了一支新的小蓝花斜叼在嘴里,忽然很想笑,嘴咧到一半,正好与几名要上山的*士兵打了个照面,急忙绷紧了面皮,做出冷静严肃的神情。
他背着手往山下踱步,莫名的很快乐,又有点忧虑,觉得很奇怪,这么多年了,他深信自己已经被磨砺为一名意志坚定的战士,但只要见了沈培楠,瞬间就回到了七年前。什么都不愿思考,什么都不想顾虑,只想偎在他身边,漫无边际的说笑和谈天。
沈培楠倚着矮石墙,点了一根烟出神,冷冽的黑眼睛里盘桓着一点温情脉脉,巡逻的*士兵看见他,急忙立定敬礼,沈培楠冷淡的点点头,眼睛里的温度立刻沉了下去。
他吸了口烟,沉浸在缭绕的雾气里,凝视着莫青荷下山的背影,觉得他腰细腿长屁股翘,全身生气勃勃,堪称军中尤物,忍不住摇了摇头,在心里默默恨道:“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东西这么撩人,妈的,馋死老子了。”
他想起一件事,摆手叫住两名*士兵:“哎,你们俩!”
“知不知道那帮八路每天晚上演得什么玩意?”
两名年轻的士兵面面相觑,忽然变得很紧张,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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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装山河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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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索性抽了把椅子一屁股坐下,高深莫测道:“还有别的事呢,奶奶说我还没出生那会儿,好些北京来的人要去墓里,从镇上雇了人,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没个结果就散了,回来的人吓得哆里哆嗦的,说那儿啊……”女孩故作神秘的凑近林言耳畔,压低了声音,“闹鬼。”
“呦,可离得不远,你这不闹鬼吧?”尹舟逗她。
小姑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我们店风水好,要不你们怎么抢着来呢。”
女孩叽叽呱呱的又讲了许多,谁家孩子在野地里遇上了僵尸,谁家闹黄鼠狼,谁家男人干活回来鬼打墙被困了一夜的事全算在内,听得林言直怀疑萧郁是个村官,几十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吓唬无知百姓。
房顶的野猫叫了一声,夜越来越深了,几个人没心情再听她胡扯,各自回屋睡觉。
房间在二楼,布置简陋,推门便闻到一股霉味,地方不大,只有床,衣柜和一台不知用了多少年的电视机,窗台上放着只空啤酒罐,窗棂是木头的,涂着绿油漆,一只褪色的丝带风铃挂在上面,林言开窗通风,铜铃铛被风一吹,哗啦哗啦的响。
卫生间的白瓷盆许久不用,结着一层水垢。
“地方破了点,能凑合么?”林言问。
“你在就好。”
林言疲倦的点点头,拧灭了台灯。
“睡吧,东西明天再收拾,跑了一天累了。”
山间潮湿,受了潮的被子盖在身上沉甸甸的,借着一点月色,墙壁上的霉斑像一群大号飞蛾,林言翻来覆去睡不着,爬起来倚在床头抽烟,一手随意拨弄萧郁的头发,那鬼闭着眼睛,黑发委顿身后,皮肤显现出病态的青白。
林言看着他的脸,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死时什么样子?穿一身白色的书生服,鲜血涌出来,脸上越来越没了血色,嘴唇发紫,一个人躺在棺材里,皮肤长出尸斑,腐烂,流出浓黄的尸油,白骨森森。
他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得哆嗦了一下。
房间里安静极了,能听见风从山间呼啸而过,院里的水缸翻起水泡,萧郁捉住林言的手,轻声说:“她说的那些,不是我做的。”
林言笑了:“知道,我家公子当鬼都当的有节操。”
萧郁把他往被子里拽,林言掐了手里的半支烟,回头吻上那鬼的嘴唇,四条腿相互缠着蹭着,吻得急了都不受控制起来。
硬硬的物事抵着林言的腿根,黑暗里萧郁盯着他的眼神像着了火。
“想要?”
萧郁让林言转身背对自己,双手扣住他的腰,脸颊埋在他颈窝里,嗯了声便不再动了。
林言沿着他的手指抚摸上去:“就一次。”
“不行。”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的笑了,不多时平静了些,拥抱着慢慢睡了过去。
天阴了,下起了雨,那条不知潜伏在何处的狗拼命的叫,林言从萧郁怀里挣出来,趿拉着鞋子推门下楼,一楼服务台没人值班,过街不远便是野地,远处的山体黑乎乎的,一点月亮也看不见,到处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
林言无知无觉的往前走,他总觉得有人在前方等他,走着走着,旷野里出现一盏孤灯,是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老式窗户上蒙着白纸,透出一个长长的黑影子,像垂着肩膀的人,被吊在窗棂上朝外张望。天阴了,下起了雨,那条不知潜伏在何处的狗拼命的叫,林言从萧郁怀里挣出来,趿拉着鞋子推门下楼,一楼服务台没人值班,过街不远便是野地,远处的山体黑乎乎的,一点月亮也看不见,到处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
林言无知无觉的往前走,他总觉得有人在前方等他,走着走着,旷野里出现一盏孤灯,是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老式窗户上蒙着白纸,透出一个长长的黑影子,像垂着肩膀的人,被吊在窗棂上朝外张望。
他一下子想起女孩的话,加快了步子想绕过去,走到平房门口时那门忽然开了,一对农村夫妇走出来,慢悠悠的朝林言招手,女的扎麻花辫,男的瘦而高,他们的脸格外苍白,动作也比正常人缓慢,林言不敢停,低头小跑了起来。
他一下子想起女孩的话,加快了步子想绕过去,走到平房门口时那门忽然开了,一对农村夫妇走出来,慢悠悠的朝林言招手,女的扎麻花辫,男的瘦而高,他们的脸格外苍白,动作也比正常人缓慢,林言不敢停,低头小跑了起来。
群山环绕,再看不见城
蒿草越来越高,路开始难走了,林言折了群山环绕,再看不见城镇的影子,四下荒无人烟。根树枝握在手里,穿过大片野高粱,来到一处平整的荒草地,正前方出现了一口半人多高的大棺材,被雨水淋透了,反射着*的白光。
他认识这口黑黢黢的棺材,六十四枚铜钉封殓,金丝楠木打造,千年不朽。
一道闪电划过,棺材忽然开了,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坐起来,穿大红大紫的寿衣,黑发垂颓,一双怨毒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言。
是萧郁。
林言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萧郁怎么在这里?他迷茫的想,一边加紧小跑了两步,难道他看到自己出门,特意在这里等着?还是说……根本就是他叫自己来的?
棺椁中的人脸色惨白,像涂了粉,嘴唇却病态的红,青白的手指紧紧抓着棺材两侧,见林言上前,往上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古怪的笑。
“我等了你很久……”声音喑哑而缓慢,每说一个字都伴随着怪异的咝咝声,像哪里漏了气。
林言用袖子擦拭萧郁脸上的雨水,心疼的把湿透的黑发拢在一起。
“我不是来了么,走吧,跟我回去。”
夜色里萧郁笑的阴森,冷硬的手扣住林言的脖颈,像金属的爪,他突然觉得不对劲,然而脖子上的手却扣的更紧。
“你看着我,林言,你看我到底什么样子。”
林言惊恐的瞪大了眼睛,那鬼的脸慢慢变了,一块块青绿尸斑长出来,嘴唇开始腐烂,露出森白的牙齿,因为嘴角肌肉萎缩,他看起来一直在笑,头发一缕缕挂搭下来,皮肤像蜡受了热,啪嗒啪嗒往下掉。
一颗软绵绵的东西落在林言手上,低头一看,是一粒眼珠。
头皮像被一万根钢针扎着,林言想推开萧郁,手一碰到他的肩膀竟噗嗤一下滑开了,他的肌肉像泡烂的肥皂,软的,滑的,一碰就陷进去……
林言失声高叫,一边胡乱喊萧郁的名字一边用力挣扎,按在脖子上的手已经成了枯骨,力气却奇大无比,骷髅靠近他,声音高亢起来:“你看我到底是什么样子!”
“走开……你走……”林言咬着牙,胸口发闷,像压了一只米袋子,怎么都动不了。
“林言,醒醒!”
有人在用力摇他的肩膀。
林言费劲的睁开眼睛,他自以为的大叫竟只是无意识的呢喃,台灯光线暖融融的,萧郁的脸近距离出现在视野里,眼神关切,梦境中骸骨的影像浮上眼前,林言猛地翻起来,连滚带爬往后退,靠着床头瑟缩成一团。
“走开。”他委屈的说,噩梦真实的不像话,冷汗打湿衣服,冷飕飕的贴在身上。
萧郁拉开林言抱着膝盖的胳膊,不顾反抗把他箍在怀里,安抚地从侧脸吻下去,好半天怀里的人才不抖了,仍低着头不敢看他。
“魇住了?”
林言点头,哑声道:“我……我梦到一口棺材,还有你,你……”
“死后的样子。”萧郁平静道。
“你怎么知道?”
萧郁沉默一会,轻轻说:“林言,你很怕我。你经常露出那种表情,好像我突然会变成恶鬼山魈,瘟神,或者别的什么。”
“若是不愿看明日就别去了,早成了一堆骨头,看完不知让你再做多少个噩梦。”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多想了……”林言尴尬的想去抱萧郁,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两人并排躺在床上,各想各的心事,林言盯着天花板,黑暗中墙上的霉斑仿佛放大了,他听到萧郁长长的叹了口气,但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宽慰他,老式窗框关不紧,风从窗缝里钻进来,滋溜溜的响。
“你睡了么?”
“没。”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那鬼没答话,林言自顾自的轻声说:“是个很有名的鬼故事,说的是一对情侣跟朋友们一起爬山,半山腰上女孩走不动了,决定让其余人先上山,她留在营地等待,没想到众人离开不久就发生了雪崩,女孩战战兢兢的等了七天,本以为没希望时突然看见一队人从风雪里返回,正是她的朋友们,但一群人里惟独少了女孩的男友。”
“朋友们告诉女孩,她男友已经死在雪崩中了,女孩伤心欲绝,三天后众人围在篝火边取暖,一个满脸是血的人突然从山上冲出来,正是女孩的男友,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说:‘我们在山上遇上了雪崩,其余人全死了,只有我一个活着。’”
“你说,到底死的是谁?”
萧郁背对林言,接道:“你认为呢?”
“不知道。”林言叹道,“不过如果换了咱们,我跟你走。”
那鬼没答话,林言把侧脸贴在萧郁后背上,这次他没躲,任由他抱着。
“不知道这一趟会发生什么,但不管在什么情况下,让我选,我一定选你。”林言扳着萧郁的肩膀,不好意思的小声嘀咕:“转过来睡,我是有点怕你……看不见你的脸,更怕了。”
萧郁扑哧一笑,转过身跟林言额头相抵,伸手在他脸上掐了一把:“等会变成骷髅,看你怎么办。”
“熬大骨汤。”林言笑嘻嘻的把下巴支在萧郁肩上,“滋补养颜……”
话还没说完,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窗户外有一张脸,白的发青的一张脸正静静盯着他们,圆寸,穿空荡荡的土黄长袍,头往一侧歪着,见林言看他,竟往上一扯嘴角露出个古怪的笑,一晃便不见了。
窗外只剩下墨般的夜色和呼啸而过的风。
林言指着窗外半天说不出话,萧郁眉头紧皱,心里都禁不住咯噔一声。
十分钟后,尹舟,小道士和林言聚在宾馆门口的土路上四下张望,几个人都睡眼惺忪,尹舟被林言从床上拖起来顺道从枕头下抽了把匕首,此刻只穿着短裤,站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显得有些呆头呆脑。
“林言哥哥,你是不是睡懵了看花眼了?”阿颜疑惑道。
林言摇摇头:“我根本还没睡。”
尹舟一改往日的迷糊劲,往着土路尽头的浓重夜色突然开口:“林子,你看到的是什么东西?”
“庙主,我确定是他的脸,他发现咱们了。”林言道,“咱们得小心……”
“不对。”尹舟盯着林言的脸,“你想过么,你住的是二楼。”
林言愣住了,半晌他脱下脚上的拖鞋,看了眼鞋底,沉声道:“我刚才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去了野地,见到一口棺材……问题是,这是宾馆的一次性拖鞋,我从没穿它出过门,鞋底怎么会有泥和杂草?”




戏装山河 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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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还不到进场时间,能容纳两千人的观众席只坐了稀稀拉拉十来个关系户,活动负责人还在扯着嗓子指挥主席台最后的布置工作。从工作人员通道入场后林言拉着阿颜在第四排中间找到了他们的座位,确实如薇薇所说视野良好,仅排在贴着粉红标签的校领导和到场嘉宾席位后面。
出乎意料的是林言座位旁已经坐了一个男生,“不好意思,借过。”林言说,那男生一抬头,竟然是在前厅遇上的psp男,长脸像蚂蚱,一脸青春痘,玩游戏被打扰后一扯嘴角做出个不耐烦的表情,微侧了□子给小道士和林言让出过道。
大概也是走后门进来的,刚才还见他在门口排队来着,林言想。怕阿颜尴尬,他把最左边与psp相邻的位置留给萧郁,自己坐中间,随手翻开活动手册开始阅读。小册子制作精良,拿在手里沉甸甸的,一页页扫过去林言便知道了个大概,这讲座以明成化年间文物收藏鉴定为主题,彩页印了些瓷器,玉器和书画。之后是互动环节,内容却没有写,林言把册子往左边的空座递过去,轻声问:“眼熟么?”
邻座的psp男转过头不解的望着林言,林言有点尴尬,把册子收回来,讪讪的说:“不是问你。”
psp毫不留情的白了他一眼。
主席台准备就绪,观众从两边的侧门鱼贯入场,报告厅里喧哗了起来。萧郁似乎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把林言的手从小册子上掰下来捏在手里,林言有点紧张,从别人的视角看去他的左手正僵硬的悬空着,挣扎两次未果只好妥协,扣着萧郁的手指放在扶手上。
观众落座完毕,那气质斯文如文件夹的陈教授从后台走出来,黑西装和红色条纹领带让他看起来颇有些气派。教授在主席台坐定了,摆弄完话筒和笔记本后清了清嗓子,接着主持人登场,全场暗了下来,只剩下背景ppt和主持人身上的追光。
“讲座正式开始,今天我们很荣幸请到了文物鉴定方面的专家,故宫博物院鉴定研究员陈教授给大家主讲明成化时期古董鉴赏与收藏……”主持人念道。
礼堂里暗沉沉的,观众素质优良,两千人报告厅座无虚席却一片寂静。林言往左边一转头,霎时吓得差点跳起来,本来空着的座位坐了一个人,在满座衣冠齐整的学生中显得格格不入,长发挡住大半张脸,从林言的角度依稀能看到修挺的鼻梁和苍白的皮肤,薄唇紧紧抿着,专注的盯着主席台。追光的蓝色光影中他衣上大片的血迹格外诡异,林言的手下意识地一抖,萧郁转过头看他,黑发间露出一双阴狠的黑瞳,手上又用力了些,怕林言跑了似的。
不知道鬼的形象是不是就定格在他死的样子上了,林言一边努力平复心跳,一边哀叹要是还能改,说什么也要伺候这祖宗梳洗更衣,免得以后大半夜瞧见被吓死。林言碰了碰阿颜,朝萧郁的方向一努嘴,小声道:“你能看到他么?”
阿颜疑惑的摇摇头。
林言松了口气,他真不想被人当成《厉鬼将映》里在电影院与鬼邻座的倒霉男主角。
“活动第一部分我们请陈教授以几件自己的藏品为例给大家分析古董鉴定的基本知识与规律,第二部分为互动时间,我们将请十位同学上台进行一项小小的活动,内容到时公布,赢到最后的同学能够请陈教授亲手刻一枚印章作为纪念……”
台下一片骚动,林言有点不解,转过头问阿颜那有什么稀奇。“这、这老师的篆刻和书、书法都很出名,起拍价不低。”阿颜轻轻的说。
主持人将台词本合拢,继续说道:“……并且可以在活动后获得单独提问时间,陈教授会乐于解答你们对行业发展,职业导向或者跟专业有关的各种问题。”
林言皱了皱眉头,这听起来比较有诱惑力,问萧郁的事情确实需要很长时间,说不定还得玩心理战……林言想。
鼓掌过后主持人下场,追光熄灭了,整个会场只剩下背景ppt闪着蓝莹莹的光。文件夹教授喝了口水,说了几句简单开场白后开始切入正题。最先放出的照片是一只浅口青花仙鹤大纹盘,造型普通,但色泽淡雅沉静,胎质细润,釉质肥厚,很符合成化时期的庄重圆润的特点。
“明成化年间瓷器胎体轻薄,迎光透视呈牙白色或肉红色,如脂似乳,莹润光洁,胎精釉亦精,高穆深雅,同臻其妙。在色彩方面纹饰线条纤细,多用双线勾勒填色法,填色较淡。值得一提的是在这一时期斗彩成创新品种,色泽精致婉约……”
文件夹讲到这里,后台闪出一名穿淡绿凤尾裙的女生,手中的朱漆托盘里放了一对竹叶斗彩碗,天青色底子飘绿竹叶,林言有点不屑,这东西在市面上拍卖一对不过五万,跟教授名字前面的一堆头衔比起来实在廉价的多了。
瓷器讲完,ppt换成了雕刻名手陆子冈的作品水仙簪,虽然是照片但看得出雕工精湛,细微处如发丝不断,文件夹对着照片淡淡的开始讲解玉器鉴赏,女生捧出一只手掌高的白玉籽料山子,小射灯的光线中白玉晶莹剔透,雕工也细腻,女生将托盘转了转,露出背后的皮僵部分,林言一看便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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