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妇1949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麻辣香橙
巧了,石头却在舰上,出海了,说过几天才能回来,谭珍带着儿子海海来接他们,手里领着海海,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已经五个多月了。
“叫你不要来接我们了,我们自己过去。”田大花心疼地责怪谭珍,她怀着孕呢,大热天来接他们多辛苦。
谭珍嫁给石头这几年,也算摸透了自家婆婆的脾气,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想让她来接,那就是真心疼她,绝不是客气话,自家婆婆对自家人就不会来那些虚头八脑的客气话。
“妈,我身体挺好,怀这个很省事儿,没多大反应,你就放心吧。”
“嗯,那好。”田大花抱起五岁的大孙子,问他:“海海你跟奶奶说,妈妈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
“弟弟。”
“不对,重说。”田大花失笑嗔怪,循循善诱道:“海海,你说,弟弟还是妹妹?是不是乖巧的小妹妹?”
海海:“我要弟弟我不要妹妹,妹妹喜欢哭闹。”
“他这都哪儿听来的呀。”田大花无奈地摇头失笑。
“幼儿园的同桌,老哭闹特别娇气,还老缠着海海玩,吓得海海不要妹妹了。”谭珍说起来也是哭笑不得。
石头家住房虽然不算小,可田大花带着平安和桃子,还加上三娃,四个人要四张床,挤不下,就干脆一商量,去他们家不远的家属招待所住下了。
然后每天在谭珍和海海的陪伴下,去海滩晒太阳,游泳,赶海。
田大花这方面就不行了,她不会游泳。这辈子生活在山里,不会水,上一世她一个将军家的女儿,虽说从小习武,却也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女子学游水的。
还好不是她自己,桃子也不会,谭珍怀着孕也不敢下水,于是婆媳三个坐在岸边沙滩上,看着平安教三娃游泳,他脖子上还骑着小侄子海海,三个人嬉闹成一团。
79年,海滩上还有其他零散的游客,还有渔民,就算有泳衣泳裤,海滩上也没几个女同志脱衣下水的。这年代,毕竟还不一样。
然后谭珍带他们去吃海鲜。
不去国营饭店,去一个私人的小饭店。海鲜做得好啊,便宜还更好吃。谭珍生活在南方沿海,这一两年私营的饭店、铺子、小工厂,已经不稀罕了,当地人也习惯了这些私营店铺和厂子。
几天后石头从海上回来,乐颠颠赶紧跑回家,他这次出海时间长一些,回来后有几天假期,便陪着他们继续玩。
饭店里吃海鲜还嫌不够原汁原味,石头联系了当地渔民,去船上吃。
渔船就停在小小的渔港码头,去的路上石头就跟他们介绍,渔民在海上有很多独特的海规和忌讳,上船是要遵守的。
比如吃鱼不能吃光,不能说“翻”字儿,鱼吃完一面,不能翻动鱼身,可以顺着上面的鱼骨刺夹下面的鱼肉。鱼不能全部吃光,要留一点,寓意“有鱼”,不能说“鱼吃光了”、“鱼吃完了”之类的话,不吉利。
“三娃,尤其是你,你可记住了哦,要不然会被人家讨厌的。”石头嘱咐这个最小的弟弟。
“可是,大哥,你这好多讲究啊,我记不住怎么办?”
“其实没那么多,三娃你就记住一条。”田大花说,“多吃,少说,那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啊。”
“对对对。”三狗子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小脑袋,“大哥,你多弄点儿我喜欢吃的大虾,还有大螃蟹,把我嘴堵上就行了。”
渔民处理海鲜的方法果然更加原汁原味,基本就是煮,简单的清水煮,或者上锅蒸熟,蘸了盐吃。但因为食材刚从海里打捞出来呢,太新鲜了,甚至连盐都不用蘸,照样特别好吃。
乌贼,海螺,好几种大大小小的贝,当然还有三娃心心念念的大虾和龙虾。
在渔船上大快朵颐一顿,回去的路上田大花问石头:“这地方不是生产队,渔民可以自己捕鱼卖鱼?”
“沿海渔村跟内地生产队差不多。”石头介绍说:“渔民捕鱼自己没有权利卖,捕到的鱼全部由村里的收鱼船统一收集,统一销售,按照各家捕鱼的重量记工分的,年底一起结算。也就这一两年开始,才活络一些。我们联系的都是认识的渔民,好比家里来了亲戚,招待一下总可以的,我们悄悄付钱,他们也能增加些收入。”
“不然这大夏天,很多海鲜渔民捕上来,再送去村里的收鱼船,收鱼船也没多少靠谱法子处理,根本就吃不到新鲜的了。”
“总之,是活络起来了。”田大花说。
他们在石头那儿玩了一个多星期,石头跟平安一商量,决定带着妈妈沿海其他地方都走走看看,尤其几个特别的地方。
田大花因此来到79年的深圳。
当然,它现在还不叫经济特区,它现在只是一个简单的小渔港,渔村,跟许多农村小镇没什么两样,楼房最高的只有两层。
天很蓝,街道上的姑娘骑着自行车慢悠悠穿过,你甚至看不到一辆汽车。
但是,走在街上,却很容易遇上几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有游客,更可能是投资客。
他们大约也刚到这儿不久,早在这一年春天,他们作为来这里的第一批外国人,触觉灵敏地闻风而来,聚集在当地一些区域,开始兴建一座座工厂。
石头和平安大概会后悔,他们把妈妈带出来,是想让她游山玩水的,让她散散心看看风景,开开眼界,想让她抛掉要开什么裁缝铺的想法。
可田大花总结她的“南行”,却理直气壮地说:“外国人都可以来咱们国家办厂做生意了,挣咱们的钱,我为什么就不能办个做床单枕套的小铺子?”
劝阻无效,田大花回来后就在家里搞起了□□,任凭一个个怎么劝,谁说话也不好使,就是不肯纳谏。
“你们……”姜茂松无奈地指着平安说,“你跟你大哥,还跟我保证呢,保证能说服妈妈,瞧瞧,你们俩保证得可真好,两个大学生说服不了妈妈。”
平安也委屈啊,他哪里能想到,他们明明就是想带妈妈出去旅游,去各处走走看看,他们也知道深圳这地方现在比较特殊,是一块特殊的土地,就偶然随意地陪妈妈去看看,谁知道,反而让她直接拍板决定了。
平安说:“爸,你不是专门搞政工工作的吗,都说你最善于做思想工作,我和大哥劝不住,你倒是劝住啊?”
“滚一边去。你妈要是轻易能听别人劝,她就不是你妈了。”
姜茂松听出儿子的调侃,笑骂了一句,感慨道:“你妈这些年,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以前是上有老小有小,好容易你们都长大了,孙子都有了,我是不想让她再去折腾什么,怕她辛苦挨累,她这个人性子太强,要干她就得干好,干不好她能呕死。”
“可是,她那个性子,既然非得要干,你们拦不住就好好支持呗。“姜茂松说,“你妈这些年,大概也没有哪件事是她为了自己想干的,咱们这一大家子要她操心。现在她这个年龄,为自己过几天随性日子,随她自己喜欢吧。既然她想干,你们一个个的,就多帮着她,不指望她挣钱,全当她有个消遣,有个自己喜欢的事情干。”
平安默默听完,第二天就去跟田大花说,妈妈,你决定了,我们就支持你。
私下里他去跟桃子说:“桃子,我开学就走了,我妈那边,你多帮我看着点儿。”
桃子说:“我知道的,我每天下了班就过去看看。”
田大花她们准备了一阵子,寻了两间靠近街面的空房子,是其中一个女工亲戚家的,她们租下来。
四台缝纫机,一台锁边机,一个大些的裁剪工作台,几个人闹着玩似的,就把她们的“小铺子”办起来了。
是小铺子,小作坊,反正田大花最初并没有把它定义为“厂”。
她带着几个提前退休的被服厂女工,有挣钱的野心,但最初主要就是想有个事情做,不要无所事事。
办起来一看,还挺像样啊,干脆,咱给它取个正经点儿的名字,叫“舒心床单厂”吧。
田大花让人给做了块牌子,木头的牌匾,“舒心床单厂”五个大字,她自己拿斗笔,亲手挥毫写的,然后请人家师傅给刻上去。
“看看,就冲大花姐这几个字,咱们几个老姐妹也能干好了。”
几个女工起了会儿哄,有个女工居然还弄来了一挂鞭炮,不长一串,拉着跑来帮忙的桃子:“我不敢放鞭炮,你帮我点火。”
“我也不敢啊,我没放过鞭炮。”桃子说。
结果那女工随便喊了个路过的男青年,帮他们点上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小工厂就这么开张了。
田大花忙碌一下午,桃子陪着她一起回到家中。
三娃已经放学了,居然没在大院里疯玩,老老实实坐在自己屋里写作业呢,田大花一看,嗬,今天可真自觉,暑假作业都是平安看着写的。平安开学一走,三娃做作业可光想拖延,不够自觉。
再一看,哦,怪不得呢,姜茂松已经回来了,在厨房呢。
“哎呦,田厂长回来了?”姜茂松开着玩笑,问道:“准备得怎么样了?哪天开业,我还打算去给你放鞭炮,祝贺祝贺呢。”
“今天开业了,鞭炮放完了,还等你?”田大花颇为得意地笑着,学着姜茂松的口气说:“哎呦姜大首长,你还会做饭呢。”
“煮点米粥。”姜茂松也颇为得意的样子,“我不会炒菜,我叫人跑腿买了卤菜,这不是怕等不到田厂长回来亲自做饭吗。”
桃子在一旁十分淡定,日常围观未来公婆斗嘴为乐。
悍妇1949 124.能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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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床单厂, 其实田大花她们最开始很少做床单, 因为布料紧张。
她在被服厂干了这么多年的车间主任, 好歹也算熟门熟路, 布料现在还是计划管理的购销物资, 她动不动拿着批条跑进料。
床单都是大幅布料,她们自己不能印染, 只能裁剪锁边和装饰刺绣, 又不能加太多钱, 也就挣不到多少钱。
可是枕套不一样, 用料少, 适合刺绣, 还可以装饰花边,手工费相对就多。于是她们干脆就做枕套,要做床单的顾客,自己先选颜色花样,她们可以给定做。
田大花跟几个女工商量,她们主要做几个花色品种,大红的,绣上比较喜庆的图案,缠枝莲,石榴花儿, 喜事结婚用的;颜色素淡的, 贴布绣小鸟小鱼, 苍松翠竹, 家庭用。
其实在这年代,花样也都比较传统,但是因为是手工做的,颜色也好,跟商场印染的一比,就显得新颖多了。
她们做出来一些成品,人家国营大商场没有渠道进去,别看人家自己卖的枕套丑不拉几,可偏偏看不上她们这样私人小铺子生产的。而私人开店摆摊的又很少,也不怎么熟悉这些渠道。
因此一开始销路并不怎么好,都是熟人或者附近居民有知道的过来买。刚走过一段商业萧索、物资匮乏的岁月,其实老百姓的需求很大很惊人。
可毕竟打不开销路,田大花觉得她有些想当然了。
聊以自.慰的是,销路少,反正她们产量也很少,卖不完的枕套都在这儿好好的呢,纺织品现在有路子就不愁卖,早晚也赔不了钱,几个女工们每天说说笑笑,做做缝纫手工活,图个心情好啊。
桃子这姑娘脑子灵活,先在厂子门口的街边摆了张小桌子,放上几个做好的枕套,走过路过的人停下来看一看,哎呀好看,国营商场可没这个颜色花样,家里闺女准备结婚呢,买一对吧。
桃子一看,好卖呀,继续打开销路啊。她回家私下里叫她弟弟,说你看你插队回来一时也没安排工作,待业青年一个,你要不拿几个枕套去大街上摆个地摊,出厂价给你,一对枕套你能挣好几毛钱呢。
薛母一听就不乐意了,数落桃子:“你怎么让你弟弟去摆地摊卖东西呢,这不是丢人吗,再说了,万一把他抓进去,判他个投机倒把罪,你这不是坑你亲弟弟吗。”
桃子真是不明白,摆地摊丢人,待业青年呆在家受穷吃闲饭就很光荣。
她无奈地说:“妈,你说我到底有多坏,我干吗要坑自己亲弟弟?现在不一样了,你上街看看,人家私人都能开店当老板了,摆个地摊怎么就不行啦?我还不是看弟弟待业在家没事干吗。你既然不同意,不叫他去就是了。”
桃子转身走开,她弟弟薛新志却追了上来。这年轻人插队几年,等到了知青回城政策才回来,可现在城市就业率低,一直呆在家当待业青年。
薛新志追上来说:“二姐,你别听妈唠叨,她那人也就那样了。你给我货,我去摆摊,你看我这么大的人呆在家里吃闲饭,我都不好意思出门见人。既然公家允许,好歹我挣两包烟钱。”
“你真敢?”桃子说,“我反倒不敢了,你这要是有个什么影响,妈还不得埋怨死我呀。”
“二姐,我自己要干的,行不行?我自己跟她说。”薛新志说,“二姐你不知道,家里这情况,我一分钱不挣,我带女朋友遛街压马路,五分钱的冰棒都不敢随便买。再这么下去我怎么办?”
薛新志说干就干,他把各种花色的的枕套挂在胳膊上,跑去街上摆摊,还跑去居民集中的地方兜售。
结果,没几天就尝到甜头了。
于是干劲更大,还学会了多种经营,除了主业卖枕套,他还弄了些拉链、橡皮筋、纱巾之类的小东西,他把这些东西都挂在胳膊上、手上,拉链橡皮筋挂在脖子上,站在街口卖,一看见市场管理的人来了拔腿就能跑路,抓到了要罚款的,一次五毛。
然后有一天,天气贼冷,薛新志站在地摊集中的天桥底下卖东西呢,远远看着穿制服带红袖章的管理人员过来了。
薛新志转脸就跑,他都挂在身上呢,跑起来可真方便,其他几个摆地摊的,也赶紧收拾东西。
“哎哎哎,站住。”那个年届五旬的管理员紧追几步,喊道:“你们跑什么呀,别跑了,我不罚款。现在政策放开了,允许你们摆摊卖东西,你们去工商局办个证,无证经营我们还是要管的。”
办什么证呀,没有固定经营地点。
薛新志回到家得意洋洋跟桃子说:“二姐,我再跑一阵子,再这么卖一阵子,反正抓住一次也就罚五毛钱。你等我再干两年,我就去市场租个摊位,正经办个证,再不然我也租个房子开个店。二姐,可多亏了你,你今晚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行啊小志,能挣钱牛起来了啊。”桃子一边调侃弟弟,一边心里也替他高兴,弟弟有个营生,家里负担减轻了,她也轻松多了。
田大花那个厂统共几个女工慢悠悠干活,手工活,产量本来就不多,薛新志整天摆摊卖,她们自己厂门口街边摆摊卖,后来一个女工见薛新志赚钱了,有样学样,也发动自家待业的儿子学着摆地摊,这么一来,居然产销平衡了,厂里产品都没有积压的,供不应求。
挣钱啦。
厂里姐妹们高兴得不得了,一个个走路都带风。
田大花回到家里,很是得意地问姜茂松:“姜大首长,你这个月发多少工资啊?”
“我发多少工资你不知道?” 姜茂松说。他都多长时间没领工资了?
以前还是他自己领,领到手都还没捂热呢,回家就交给田大花了。现在随着级别高了,领工资这样的琐事他干脆也不过问了,反正钱也不归他,他也用不着,每个月都是警卫员去领了,然后直接交给田大花。
所以,姜茂松自己都好几年没见过工资长啥样了。
“嗯,我当然知道。”田大花笑眯眯地说,“我就是想告诉你,这个月,我挣钱比你多,多很多呢。”
“……”姜茂松顿了下,比了个大拇指,调侃道:“您厉害,行了吧,您田厂长大能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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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中旬,谭珍临产了。
田大花有时觉得,自己这个婆婆其实挺不称职的,谭珍生海海的时候,三娃小,公爹还在世,她走不开,好在亲家母没别的事,亲家母忙前忙后,给谭珍坐月子。
谭珍的嫂子早几年也随军了,亲家母这几年专工带孙子和外孙,可帮石头和谭珍小夫妻解决了大难题。
所以孙子海海她没带过。
看看刘嫂子,这些年就没干别的事儿,大儿子安明在首都工作,安亮在这边部队,从两个儿子结婚成家,刘嫂子就两头跑,两房儿媳妇,四个孙子,都是刘嫂子去给儿媳坐月子,带孙子。
现在福妞的二儿子刘豫也上幼儿园了,估摸着,刘安生又该找对象结婚了,继续。
刘师长有一次很无奈地说,仨儿子,老伴儿整天忙于带孙子,他这个老头子都没人管了。
跟刘嫂子一比,田大花就觉着,她这个婆婆居然没落埋怨,谭珍明理孝顺啊。
现在谭珍二胎临产,田大花考虑一下,决定还是得去一趟。想想自己生孩子那会儿,没有婆婆也没有娘家妈,可真不容易。现在亲家母当然陪着,可她这个婆婆不能总是缺席啊。
其实厂里也走不开啊。然后桃子就说,妈妈你放心去吧,厂里我帮你看着呢。
交给别人不放心,交给桃子,田大花可没啥不放心的,这姑娘脑子灵,本身也在被服厂工作,业务都熟悉,帮田大花管一下厂里完全没问题。
时间紧,田大花坐飞机去的,这次她和亲家母陪着谭珍进了产房。
谭珍自己就是医生,就在他们医院生的孩子,不慌也不忙,什么事情她比婆婆和妈妈还懂,没让人担心。
孩子生下来,恭喜,母子平安。
田大花都不觉得有什么意外了,接受良好。孙子当然好,想要孙女,可是也不能嫌弃孙子啊。
她来回十几天,等谭珍生完孩子出院了,亲家母照顾坐月子带孩子,也用不着她一直守着,才放心回来。
然后平安打电话回来透露,他寒假想结婚。
田大花在自己厂里,用大红布料给平安准备了一套结婚的床上用品。大红的床单,大红的枕套,大红的被面儿,绣着风格统一的花样。
田大花为此还找了福妞,福妞又跑去请了他们学院美术系的老教授,专门给画的花样,缠枝石榴,缠枝水蜜桃。
等她把这套床品展示给桃子看,这姑娘红着脸乐得呀,太漂亮了,专门为她和平安定制的,世界上可仅此一套。
结果这姑娘说:“妈妈,你这个太漂亮了,干脆,你再找人把这个水蜜桃图案改一改,石榴花样留着,水蜜桃换个别的,放在厂里卖,肯定很多结婚的年轻人想要。”
“这可不行,太费功夫了,价格卖低了不够本,卖贵了怕没人买。”田大花说。
这可是她和几个女工花工夫绣的,这年代的女人多少都是针线好手,可是这个不是用缝纫机绣的,也不是贴布绣,这个真的是一针一线拿丝线手工绣出来的,挺费工夫。
也就是给亲儿子准备的,不然这样一套,拿去卖有几个人买得起呀。
平安的大学同学们,大概是最有趣最奇特的一届大学生,十六七岁的有,三十好几岁也有,有的人在78年考上大学时,都已经是仨孩子的爹了。
所以婚恋方面,学校也就不多管。
平安同学坚持到了这一年年底,寒假,想结婚娶媳妇了。
爷爷姜守良去世已经满三年了,原本平安就是打算出了三年孝期就结婚,总不能因为他读大学就影响了吧?
反正平安同学看着自家好看的小媳妇,早就等不及了。
79年年底,赶在春节前,大二的平安跟桃子热热闹闹地举行了婚礼。
悍妇1949 125.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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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年年底, 赶在春节前, 大二的平安跟桃子举行婚礼。
福妞离得最近, 一直跟着操忙准备, 姚青竹也带着两个放寒假的儿子赶回来参加平安的婚礼。
“大嫂, 茂林叫我跟你说,他这几天走不开, 要等到婚礼前一两天, 保证及时赶回来。”
“一样, 石头也是, 石头也要等到婚礼前一两天回来。他部队忙, 谭珍生完孩子才刚满月, 他更走不开。” 田大花说着不禁感慨,“我们这一大家子,天南海北,好久都没有人到齐的团聚过了。”
妯娌两个每次到一块儿都特别亲热,聊不完的知心话,聊儿媳妇桃子,聊谭珍刚给他们生的小孙子,新生的小孙子小名叫涛涛,大名还没起好呢。
一家人忙着布置新房,安排喜宴, 新郎新娘忙着拍结婚照, 登记领证。
离婚礼还有三天的时候, 石头回来了, 还带了海海来。
“你怎么把海海带来了?才五岁的孩子,谭珍不能来,那么远的路,你自己也敢带他来?你路上可别照顾不好。”田大花忍不住责怪他。
“能带好。”石头笑着说,“我寻思着,咱们家目前第三代也就海海和涛涛,不是得带他回来给平安滚床吗。再说我把他带回来,谭珍不用管他,还能少辛苦些。”
“看见没,咱们家明远,绝对是模范丈夫。”姚青竹笑着说。
一转脸,三娃就带着海海,小叔侄俩,一对捣蛋虫,再加上福妞家的刘晋刘豫,整个大院的角角落落都能掏一遍。
三娃自己还是个孩子,作为老小又被大家一边嫌弃一边宠着,也没个小叔叔的样子。
婚礼前一天,茂林匆匆赶回来了,一进家门,姚青竹就忍不住消遣他:“哎呦,你是不是专门等到咱们把喜宴准备好了,掐着点儿回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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