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崔走召
世生当真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不可否认的是,行笑的形象此时在他的心里正一点点的出现了变化,他觉得,这个父亲真的不只是‘怯懦愚善’那么简单。
而就在这时,身前的那些官兵们因为恐惧仍在不停的嚎叫,那肥猪似的君王趴在地上,不停的嘶吼着:“护驾,护驾,护驾护驾护驾!!!!!”
要说现在连天地都掉了个儿,所以在场的诸多‘忠臣良将’们哪里还有空闲去完成‘护驾’这么有理想有抱负又有危险的高难度动作?
爹死娘驾人各人顾各人,一些兵将们心中胆寒的想道:还护个屁驾啊,你不是天子么?如今‘你爹’就在你的脑袋下面,你还不麻溜儿的下去与他团圆,还瞎嚷嚷什么劲儿,留点力气哭吧肥猪。
这些凡夫俗子们全都被吓坏了,不少人已经屎尿齐流,而行笑漫步上前,来到了北国君主面前,平静的说道:“现在咱们能谈谈了么?”
“能能能!!”北国君主连忙求饶道:“这是你搞出来的么,你,你是神仙么?!天啊,难道这是梦么!!”
“没错,这是梦。”只见行笑对着他微笑道:“一觉醒来之后,你们会什么都不记得,只有一场天旋地转的大梦,你会忘记所有的事情,包括那严法师,包括这所有的事,包括在场的所有人,你都不会记得,明白么?”
行笑平静的说着,说着说着,他的双目忽然泛起了金光,一股莫名的波动伴随着世生今晚的第二件惊骇心事一同出现,这,这竟然是‘精神之力’?!
没错,这确实是精神之力!可他的气脉不是已经废掉了么!?又怎么会?
因为震惊,所以世生脱口而出:“精神之力?”
而在听到世生的这句话后,那行笑的身躯也是微微一震,只见他回头若有所思的望了望世生,但当时他也没说什么,仍是转头对着那北国君主语气平和的问道:“你明白了么?”
不知为何,在听了行笑的话后,那北国君主,包括所有人的目光都涣散了起来,只见那北国君主木讷的点了点头,一张嘴,口水竟流了出来。
而那行笑见他点头了,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随后微笑道:“好,那让天地恢复过来吧。”
随后,只见他转身走到了最初的位置,用破烂的鞋底抹去了地上血迹,世生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在一瞧,眼前的北国已经恢复了平常。
天是天地是地,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未曾变过,这真的,真的像是一场梦。
而就在天地恢复了正常之后,那数百官兵仍是神情涣散,只见他们缓缓地站起了身,拉着北国君主朝王宫的方向缓缓走去,从始至终都没再说一句话。
望着眼前的行笑,世生擦了擦头上的冷汗,这才鼓起勇气说道:“原来,整个阵法都是幻术么?”
“被你看出来啦。”只见那行笑转过了头后,又恢复了先前那种有些怯懦的神情,只见他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随后对着世生说道:“我以前去过云龙寺,见识过那些高僧的幻术,所以在查出妖怪是来自宫内之后,想到会出现这种局面,便想出了以阵成幻的法子,唔…………还好,还挺管用。”
什么叫还管用?世生尴尬的笑了笑,要知道这个阵法可是作用于整个北国啊,而且‘以阵成幻’这么新奇的想法也亏他能够想得出。
原来行笑之所以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其实目的只是为了最后的那一手,当时他所用的法子,类似于狐黄等妖怪的迷术,这本是低级的迷术,类似于后世的催眠之法,这种法子并不难学,斗米观金丹经上便有些许记录,不过这幽幽道人留下的法子糊弄傻子还成,但想要让人忘掉那么一大段的记忆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但这不可能的事情,却让行笑实现了,行笑确实不负当世双杰之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真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天才,因为精通阵法,所以他的脑子异于常人,不管接触什么东西,他从不会只看表面,所以他在接触金丹经的时候,不单将上面的道术学会,更深一步精通并组合了自己的见解。
他觉得,这种迷人之法之所以能够迷人,不外乎是对其内心进行入侵,而一个人的心灵是具备防线的,打个比方,当一个陌生人同你说我要给你一百两白银时,你的下意识定是:你是不是在骗我?这怎么可能。
而这中想法便是防线,这是与生俱来的,所以一般幻术根本无法越过这道防线。
行笑明白,如果要将一个人的‘防线’摧毁,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先让其精神崩溃,精神一旦崩溃,人会在不知所措间将自己的‘防线’以及以往的认知推翻。
所以,他才会做出这种神乎其神的惊天阵法,天地倒转的景象让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理智,而行笑则抓住机会趁机而入,这才成功的将那北国君主等人的记忆除了个一干二净。
“好厉害。”世生由衷的说道:“可你为什么连我们都不告诉?”
“幻术这种东西,不就是骗人的法子么?”行笑有些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说道:“我不喜欢骗人,但是为了救乌兰姑娘,以及保证这个北国的正常运转,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世生咽了口涂抹,一时间竟不知该再说些什么,而就在这时,身后的乌兰已经跑上前来,只见她含着眼泪对着行笑和世生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世生尴尬的笑了笑,对啊,如今那死肥猪虽然已经被吓迷糊了,但是自己这母亲身为当事人却见证了这一切,事到如今,究竟该告不告诉她真相呢?
而就在世生踌躇的时候,没想到行笑对着乌兰施了一礼,随后说道:“乌兰姑娘受惊了,行笑有罪。”
说完之后,他竟长话短说,将自身的来历以及当晚所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乌兰,这确实很出乎世生的预料,世生当时望着行笑,心中想道:他为何毫不隐瞒?难道…………
我明白了,在行笑讲到自己用迷法将那君王的记忆抹去了之后,世生终于明白了他的用意。
而乌兰本不愚钝,在听他讲完后也明白了,只见她对着行笑含泪说道:“真不可思议,原来你,你居然是一个大侠客,我就说嘛,我,我………………”
说到了此处,乌兰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见行笑的表情已经慢慢的恢复了平静,于是她便颤抖的说道:“我的记忆,你也要抹去么?”
“是啊。”只见行笑平静的说道:“在下所处的世界,姑娘还是莫要知道的好,因为这个黑暗适合我,适合这位朋友,却不适合你。”
“你以前救别人之后,也是这样做的么?”乌兰轻声问道。
行笑点了点头,斗米八侠性格不同,行笑是最善良的一个,如果可能,他救人之后,甚至不会让被救的人发现自己曾处在危险之中。
“只要世人都能好好的生活就好,那些危险的事情,只要有我们便好。”行笑微笑着说道。
而乌兰听了他的话后,竟忍住了抽泣,只见她擦了擦眼泪,随后对着行笑用一种怜爱的语气柔声说道:“那你为何还会悲伤?为何还有这么重的心事?”
这回轮到行笑楞了,他惊讶的望着身前这位女子,心想道:她怎么会知道的?莫非,莫非她也是修道中人?
可叹行笑虽然精通世上诸多法门,但却不了解女人,他那里明白,乌兰之所以能看穿他,所用的并不是什么法术,而是直觉,一个女人对有好感的男人之天生的直觉。
不得不说,行笑的这一点,日后世生完美的将其继承了。
“莫要胡说。”只见行笑强作镇定的说道:“姑娘,行笑心中没有悲伤,有的只是……只是…………”
“只是疑惑?”乌兰见行笑这幅手足无措的神情,便破涕为笑,她当真是个坚强的女人,只见她一把拉起了行笑的手,同时对着他说道:“你已经托这位侠客转告过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疑惑什么,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很需要朋友,我不懂大道理,但我知道,一个人如果有心事无法说出的话,是会憋坏的,所以,就我来当你这位大侠倾诉心事的朋友吧,好么?”
说到了此处,乌兰的脸越来越红,一旁的世生心中这个尴尬,在他觉得自己现在俨然成了个局外人的时候,心中猛地明镜:啊,原来母亲是这么喜欢上父亲的!
作为一个女人家,说出了这话之后,即便行笑是个情爱呆子,但他又怎能不明白乌兰的心意?可他本是个道士,自幼在斗米观长大,哪里学过如何应付这种局面的本事?所以他当时便慌了阵脚,月光之下,乌兰小脸羞得通红通红,两只眸子里面满是柔情,行笑心中一动,只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涌上心头。
那感觉刚开始带来的是心慌,而伴随着心慌的,还有丝丝甜蜜。
只见行笑的脸也红了,说老实话,他对这善良乌兰也很有好感,但此时听到这话,他仍是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这,这…………”
“别这这的啦。”乌兰确实是生长在北国的女性,敢爱敢恨,即便羞红了脸,但是她仍主动说道:“我只想在你没事的时候能陪你说说话,你身为大侠,难道还怕我这个小丫头不成么?而且…………你救了我,如果不让我报答的话,岂不是太自私了,你说呢……还是你觉得我不能当你的朋友?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你就抹了我的记忆吧。”
说到了此处,乌兰便闭上了眼睛,话以至此,她要等的,便是行笑的答复,如果行笑真不喜欢她的话,那她真的不想纠缠,因为情爱都是双方的,单边相思只会让自己和对方都陷入痛苦。
所以,乌兰说完了这话之后,心中不住狂跳,虽然不是阵法,但那一刻,行笑居然又感到四周静得吓人。
乌兰在等,行笑在抉择,三人之中也许只有世生最轻松了,当时的他面露苦笑满心感慨道:这还用问?我就是证明啊两位!
“我,我不知道。”行笑最后还是干咳了一声,随后,他转过了双眼望着左手边一家店的牌匾,一边插笔画一边故作镇定的说道:“不过,我行笑何德何能,姑娘想与我做朋友行笑心里自然是开心的,而且…………而且你现在心性健全,我迷不了你,所以……所以在行笑离开之前,很感谢能和姑娘做朋友。”
“我有他这么纠结么?明明都表明了,就是不能把话说开。”世生望着行笑心想道,不过刚想到了此处,他在心里又不住呸道:呸,我怎么又拿自己和他比了?
而乌兰在听了行笑的答复后,忍不住又握住了他的手,红着脸对着他笑着点了点头,一朵情爱的花儿至此埋下了种子。
简断解说,这惊心动魄的一夜终于算是平静了,从明天开始,宫中的北国君王醒了之后便不会记得关于严法师的任何事情,乌兰暂时免去了性命之忧,但当时让当时的世生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这个契机,他们间接的为那乔子目除去了敌人,两个月后,乔子目这老贼会重新回到北国。
属于北国的历史并没有破坏,而是正一如既往的发展着。
似乎无人能够阻止历史的前行,因为人便是历史的一部分,是人造就了历史,而历史从不会改变一个人。
当然,这是当时的世生所不知道的,尘埃暂且落定,在安顿好了乌兰以及姬裁缝之后,世生和行笑如释重负的出了门,门外天色仍黑,黎明还未到来,而世生就和行笑并排在街上走着,两人都没说话,尽管世生心中此时还有许多疑惑没有解开。
但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直到两人从街上走到了那条河边的时候,还是行笑先开口了,当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平静,只见他转头对着世生说道:“来,我有话要问你,也许你也有话想要问我,不如在这里便说明了吧,你说好么?”
世生点了点头,心想道这样也好,于是便当即问道:“我确实有话想问你,你怎会具备精神之力?难道,难道你之前是在骗我?”rs
三途志 第三百二十一章 舍与得 含泪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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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在骗我?”世生对着这自己越来越看不懂的行笑问道:“难道你的气脉根本没有毁掉,从开始到现在,都是一场局么?”
“我没有骗你啊,兄弟。”只见行笑淡淡一笑,随后叹道:“我一身的气脉,确实是毁了,这是事实,你看。”
说到了这里,只见行笑往起了破烂的衣袖,将自己的手腕平伸,那两只腕子发出轻微的颤抖,行笑强皱眉头,身子一震间,身体出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但那气刚已出现便如烟般散去,他的气脉当真是废了,连最基本的聚气都做不到。
这一点世生是知道的,可是方才行笑发出的精神之力又该作何解释?要说这两样本身就是矛盾的啊!
行笑强行聚气之后脸上居然都累出了汗,只见他放下了袖子,长出了一口气,这才一屁股坐在了河边,对着世生平静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有疑问,既然兄弟你知道精神之力,相比也不是凡人,你应该明白‘精神之力’的真义是什么吧。”
当然知道了,世生闻言之后心中毫不犹豫的冒出了几句话:精乃信念,神为天地,信念无边则万物无尽,所谓精神之力,就是以强大的信念为基础,加以机缘领悟,所融汇出的特殊大道,也是一个人最终极能领悟到的力量,一旦领悟,便如同踏入了‘神之领域’。
想当年游方大师指点世生和李寒山领悟此道的时候便是这么讲的,于是世生便如实说了,说完之后,又追问道:“这和你的气脉有关系么?”
行笑若有所思的望着世生,想了好一阵,这才做出了什么挺为难的决定一般,只见他对着世生微笑着说道:“说来话长了。”
前文交代过,行笑在长街之上曾对世生讲过自己气脉毁坏是因为走火入魔所致,其实这话也对,但其中却有些出处。
话说数个月之前,行笑前往极北苦寒之地寻求自身之道,但在那冰天雪地的严寒之中,他的心却越发混乱,曾经的疑惑随着风雪逐渐扩大,没有尽头的天地之中,他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渺小。
道究竟是什么,而我又是为什么而活?
难道是力量么?或者是权利?如果是权利的话,那行云师兄已经得到了,可为什么他反而闷闷不乐?如果是力量的话,那我已经得到了,为什么,我还会觉得如此的迷茫与绝望?
难道是财富么,或者是长生?如果是财富的话,为何这世上富有之人会越来越贪婪,入伙是长生的话,那在迷茫与不快之下,纵然能活千年万年又有什么意思?
行笑陷入了冥想,不知过了多少天,北风吹来的暴雪早已将他的身形覆盖,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座雪雕。终于有一日,他忽然想通了,不管是力量财富,或者是权利长生,归根结底都只是贪欲而已。
人生在世,一个贪字最容易断送前程,因为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性,也是最难控制的心魔。
贪念可化万千业障,苦海无边无法逃脱,于是,行笑更加的迷茫了,既然一切都是贪婪在作祟,那我这一身的道行最初也是源自于贪心,我自求道,本想寻个自由之身,没想到最后仍无法逃脱业障。
越想越心寒,行笑心中竟此臆想而滋生出了心魔,心魔一生,浑身的气便出现了波动,以他的道行,稍有不慎便足以成魔,行笑觉得自身之气愈发不受控制,可他本善良,又怎能甘愿受心魔所困?
于是,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双眼通红的行笑放声大吼,一身道气冲天而起,竟将方圆十丈内的积雪吹飞,而就在那一刻,行笑心中想道:贪念是痛苦之源,既然都是贪念,那我宁愿舍了这一身的道行也不愿再害己害人!
想到了此处,行笑紧咬牙关,将双碗上的脉门狠命一磕,啪的一声,行笑体内所聚之气登时不按章法的四下乱窜,气乱脉毁,行笑惨叫一声,一身道行已经烟消云散。
“当时的我,在雪地里躺了尽三天。”行笑十分平静的说道:“失去了道行之后,严寒如期而至,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正逐渐僵硬,生命也如抽丝般缓慢流逝。”
他的语气很轻,就好像在说着别人的经历一般,而世生完全能想象得到行笑当时所面临的局面,可以说,那是一个真正的绝境。
世上最冷的地方,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浑浊了天幕的暴雪之中,只有行笑一人在慢慢的等待着死亡,那将是何其孤独且无助的一幕?
而世生不知道,就是在这种环境之下,就是在自毁了气脉之后,行笑反而经历了这一生中最安逸的时光。
失去了道行之后,行笑的心慢慢的平静,生命逐渐逝去,他却无比的心安,虽然他没有了力量,但他发现自己竟能更加清楚的去观察这个世界。
雪,好大的雪,寒冷无情,但等待来年春风拂过,积雪消融之后这里又会恢复温暖,虽然只是转瞬,但却因此而显得无比宝贵。
也许行笑等不到来年了,当时的他迷着眼睛平静的望着着天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再次的对自己提出了疑问:我这一生,究竟是为何而活,我这一生,又是什么时候最快活?
第一个问题行笑还是没有答案,但第二个问题,现在的他却能答出了,是在帮助人的时候,是在拯救疾苦之人后的那一刻,望着那些孩子或者老人的笑脸时,行笑的心是最快乐的。
为善最乐,行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救赎是相互的,救人便是就自己。
虽然人的力量源自于贪婪,但凡事都有双面性,贪念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全凭自己的选择。
那一刻,行笑终于明白了,原来自己之前想要抛弃贪念,却仍陷入了另一种贪念之中,因为贪念不需要舍弃,只能后权衡。
既然如此,那我行笑为何还要过分纠结这件事情?
想到了这里,行笑心中一阵通明,于是竟缓缓地坐起了身,此时风雪仍劲,但行笑却不再觉得有一丝的寒冷了。
天地之理便是阴阳之道,而阴阳之道蜕化人生哲学,又可比作‘放逐’与‘舍得’。
放与逐,舍与得蕴含人生大道,有阴才会有阳,有放才会有逐,行笑并不清楚,正是因为自己舍去了一身的道行,才让他得到了真正的力量。
“我保住了性命,而正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对整个天地抱有感恩之心。”讲到了此处,行笑温柔的笑道:“我的气脉毁了其实也是一件好事,因为就在那时我发下了大愿,我这新的力量,只能用在救人之上。”
而听到了此处,世生终于明白行笑的力量为何会如此的诡异了,精神之力是一种很奇妙的力量,因为想要得到自己无法使出的更强之力,就必须要做出一定的牺牲。
这种牺牲可能是生命,也可能是别的宝贵之物,因为信念需要觉悟作为燃料,越大的觉悟便会换来越强的精神之力。
比如世生曾使出的‘长生木解符’,那便是以死亡的觉悟而换来的力量。
而行笑毁了自己的气脉,反而让他拥有了更强大且独特的精神之力,正是因为他有着异于常人的觉悟,他的力量只能用来帮助别人。
也许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在无法聚气的情况下调动‘万物之气’吧。
虽然世生的‘道’也是‘守护’,但此时听了自己父亲的觉悟后,他还是流下了冷汗,当时的他忍不住对着行笑忐忑的说道:“可是,这样真的值得么?有了这种觉悟,可是连自保的力量都没有了啊。”
哪知行笑微微一笑,对着他淡淡的说道:“小兄弟,你听说过墨子么?”
世生木讷的摇了摇头,他上哪知道这个去?而行笑见他摇头,便谦和地说道:“墨子是古时的一名了不起的智者,先生有一个伟大的理念流传至今,便是‘非攻兼爱’。”
“那是什么意思?”世生下意识的问道。
而行笑见他好像挺感兴趣,便说道:“简单的说就是,如果这世上人人都不去害人,收起这种欲望用来去爱惜身边所有的话,这个世上便会得到真正的和平。”
世生听罢,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后叹道:“说起来容易,可真的要做确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么?因为这世上狡诈之人实在太多,要所有人都没有歹心,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不,不是的。”只见行笑对着世生微笑道:“虽然你说的很对,这个世界虽然混乱,世人想法也都不同,但只有本着一颗善心去爱,爱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才能将其重新恢复宁静祥和的面貌,而且。”
讲到了这里,行笑又顿了顿,这才对着世生说道:“我相信,人世虽乱,念想虽多,但诸多念想之上,还是有一种更广阔的思维来引导人们的想法,就像仁义道德,礼法纲常,所以,我相信,如果每个人都能用善心去爱别人爱这个世界的话,那传说中的太平年景终会到来,虽然不是现在,但世人星火相传,一代比一代的心性更加完善,长久下去,终会有一个时代的世人会印证墨家真理的,虽然那是遥远的未来,但每当想到这里,我的心里都会出现力量,所以我的力量不是用来自保,而是为了那未来能更早一些到来。”
世生真的震惊了,此时此刻,他对自己这父亲当真是肃然起敬,可以说就凭他的这番话,便担的起后世所有修真者的赞美和崇敬。
如果每个人都能像他这样想那该有多好?正如行笑所说的那样,到时候世上百姓皆互敬互爱,什么种族什么歧视都不复存在,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哪还有什么恶念滋生出太岁妖星?
虽然世生不认识什么墨子,但是听完了行笑的话后,他也对其描述的那个未来的太平盛世而感到无限的向往。
于是,这对在未来未曾见过面的父子,那那夜的北国河边为了共同的向往头一次交心的谈了起来,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行笑虽将自身知晓的事如实相告,但却从没问起世生的来历,慢慢的天光渐亮,通过这次交谈,让世生对行笑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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