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照君归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思燳
等下,这边属于上三天的哪块地方啊”
有点出乎宋瑾瑜的意料,君楚战一字一句道“轩辕家的主城外。”
很快,他又说了一句“落下来的时候,我也不知晓会落入何处。”
宋瑾瑜站了起来,轻轻扯过狗男人的手,她笑了,一如十六岁那年的明媚倾城。“既然天意如此,那我们便先去拜访一下轩辕二老如何”
抚了抚宋瑾瑜的发,君楚战此刻的内心是庆幸的,庆幸此生依旧有机会弥补,依然能手执挚爱。
“好。”
凭借君楚战而今的修为,当真属整个九重天第一人。
轩辕家主城的防御于他而言不见得比一层纸好上多少,但他却牵着宋瑾瑜的手未曾透露一丝气息,直奔轩辕二老所处之所而去。
轩辕二老的小院中,明显有几分荒凉。
他们修为高深,所历岁月亦是漫长。而在这漫长的岁月中,轩辕善水无疑是温暖了人间的一束光。
轩辕善水逝后,这一二十载对于轩辕二老而言并无什么区别,不过是无尽的悲凉而已。
岁月久长,可又何尝不是一柄弯刀利刃
宋瑾瑜跟君楚战的气息落于荒凉的小院之中,轩辕二老第一时间就被震动了。
狗男人跪在小院正中央,宋瑾瑜亦是陪同着跪在他身边。
“不肖子孙君楚战携太孙媳,拜见太爷爷太奶奶!”君楚战的话语掷地有声,不卑不亢。
轩辕二老不敢置信般地从屋内腾空而出,轩辕老太太的眸中明显含泪,执手念叨道“是楚战啊……”
君楚战硬生生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头,眸中也隐隐有泪光闪现。
轩辕老太爷扯过君楚战的手,道“孩子,别磕了,我们二人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真好。”
“是啊,孩子你这半年跑哪去了”轩辕老太太亦是担心问道。
同时,还忍不住吐槽了君家几句“你是不晓得,你不在的这些日子君家当真是乌烟瘴气的。
那十个老不死的被困禁地出不来,又看着无人掌控的君家想把控,他们啊,活该!”
不知道为什么,宋狗蛋就觉得轩辕老太太的这番话当真是说到了自己心坎上,君家那十个老不死的,确实活该!
“对了,太爷爷太奶奶,你们可有念念的消息”
宋狗蛋是个自来熟的,轩辕二老亦是用看待自家孩子的态度对她。
老太太迎她进屋,将自己珍藏了许久的一枝点翠凤簪给插进了宋狗蛋的发间。
其实吧,宋狗蛋一直觉着自己不适合这么贵重的东西,木簪就挺好用的,但架不住轩辕老太太的盛情难却。
而后,轩辕二老开始慢慢道出念念的近况。
“那孩子啊,不见了爹娘也是叫人心疼的很,就君家那堆虎视眈眈派别林立的东西恐是恨不得吃了那孩子。”
听到这里,宋瑾瑜不自觉地勒紧了拳头,念念是她心尖尖上的小闺女啊!
轩辕太奶奶继续道“幸亏念念那孩子有个厉害的外公,将君家那帮没用的东西都给揍了一遍,将孩子给带到下三天去了。
还有啊,夜家的小公子如今也算是修为直逼我们老一辈。可自半年前就失魂落魄地闭了观,至今未出……”
。
第443章
大同边关,金吾将军府
无衣如何也不会想到,此生竟是还能再见到他,昔日那个张扬自信的少年郎,满身潇洒,不羁无畏。
如今,却是立于高堂之上,着一身玄色蟒袍,威严无双。
不对,那蟒袍有些蹊跷,竟是五爪
四爪为蟒,五爪为龙,泱泱大明,唯一人可着龙袍……
远远看到记忆里熟悉的身影,无衣垂首,克制住,不再张望。
可心头的震撼与痛楚,却是翻天覆地,久不能停歇!
宛如一柄利刃,不停翻绞着心室。
浓密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掩盖住早已浸湿了眼眶的双眸。
但身躯,却是依然止不住颤动……
同桌的指挥使夫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不由关怀地问道“杨夫人,可是身子不适”
此时此刻,无衣只觉得大脑之中嗡鸣一片,自己好似与这世界格格不入。
好半晌后,才对指挥使夫人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指挥使夫人仍不太放心,握住无衣的手,悄悄道“夫人如今有孕在身,若是身子不适,你我提前离席,也是合乎情理的。”
无衣却是仍旧摇头,声音还有些颤抖,“此番乃是京中贵人前来大同视察,你我中途离席,乃是不敬;纵使有理,怕也是对自家夫君的前程有所影响。”
其实此时,无衣的内心根本分不清自己是怕影响了夫君的前程
亦或是期待能与那座上之人呆在同一个地方,能久一些……能够遥遥看他一眼,已然知足!
指挥使夫人闻得无衣方才那番话语,也有些后怕,讪讪缩回欲拉无衣离开的手。
……
数个时辰后,宴席散罢,女眷们在仆从们的侍候下离开。
而诸位武将大人们,倒还有些事情需要商议。
无衣跟随在一众贵妇人的身后,一步步往杨府车马所在之处而去。
夜风微凉,周边人声嘈杂,却与她没什么关系。
她的心里,此刻绝非释然,倒像是沉寂了多年的心湖,今夜乍起波澜壮阔!
而后,又好似骤雨初歇,心里如同彻底空了一般,闷闷涩涩地疼。
原来这么多年,那个叫做朱寿的不羁少年,一直住在她心里……
二
弘治十七年冬
彼时的她还不是杨夫人,而是大同总兵府的小女儿宓无衣。
‘无衣’二字,取字《诗经》中的‘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一句。
阿爹给她取这个名字,大抵是为了纪念战场上的兄弟们。
大同城,乃是边陲重地,再往北便是一片草地荒原。
那是鞑靼人的地盘,每年冬季,鞑靼人都会过来攻城骚扰,以期得到足够过冬的粮食。
今年冬,眼看着大雪盖满草原,牛羊没有草料,鞑靼人的来犯已成必然。
生在边陲,无衣打小就喜欢骑马四处溜达。
这日走小道纵马出城,一时忘却了时间跟季节,直到天色渐晚,周边寒气入骨,无衣方才意识到一丝不妙。
不远处,传来听不懂的蛮夷人叫骂声,更叫人心头一慌!
在大同,寻常百姓出城是不被允许的,城外鞑靼人纵横,不止危险,一不小心即是通敌叛国。
无衣每回出来,都是悄悄走一条军中小道,那还是她跟随阿爹才知晓的。
天色已经黑了,寒风打在脸上像刀刮一样疼,但无衣却是半步都不敢动。
鞑靼人的篝火距离她不过数十米之遥,这种情况下但凡一点风吹草动,她都可能身首异处!
但无衣能控制住自己,却控制不了身侧的马儿。一声踏蹄嘶鸣——引起了不远处鞑靼人的注意,两三个鞑靼汉子持刀往无衣这边过来。
无衣蹲在草地里,双手抱头,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鞑靼人能让她死的痛快些,莫要先奸后杀什么的……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身边好似有打斗声响起。
她壮着胆子睁开眼,入目所及是一个身着飞鱼服的少年,与两三个鞑靼汉子缠斗在一块。
少年武艺高强,几瞬之间便将两三个鞑靼汉子给撂在了地上。
转而回首拉她上马,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走!”
身后,是几十人的鞑靼小队追赶不停,但这一刻无衣却丝毫没有害怕。
甚至,心头还有几分刺激与温热……
策马狂奔,不知跑了多远,身后已然没有了鞑靼人的追赶声。
无衣这才回过头,仔细看救了自己的少年郎!
他的面容轮廓分明,五官却又绝美柔和,身着飞鱼服,显得有几分不搭。
倒不是他不好看的意思,而是这少年的身上隐隐透着几许睥睨天下的尊贵。
飞鱼服虽然精致贵重,但明显是衬不上他。
“多谢你救了我,还知你姓名”无衣壮着胆,眸中半是含羞地开口问道。
少年的面容依旧张扬冷漠,只见他嘴唇微动,“朱寿。”
朱寿无衣在心头将这名字默念了几遍。
但怎么都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开口道“为何取寿之一字,多少有些显老。”
说完,不知为何,无衣竟是痴痴笑了!
唤作朱寿的少年,也未曾想到眼前的女子在这荒野外,竟还笑的出来。
不由多看了几眼,是个容貌极美的姑娘,一笑之余,整个边陲苦寒之地都仿佛为之照亮。
寒风打过来,吹散了他一头的墨发,少年显出几分狂浪不羁。
“我命硬的很,家中弟妹尽皆早夭,独余我一人。爹娘愿我长寿长安,故取寿字。”
少年的声音打在耳畔,无衣的心在这寒冷通透的夜里,逐渐沉沦……
回到大同城,已是翌日清晨。
守城卫大喝:“来者何人!”
宓无衣正打算亮明身份,反正回去怎么都得被阿爹阿娘给揍一顿。
但朱寿已然是亮出一块令牌,城门上立马传来高呼:“见过少参将!”
无衣不由一愣,倒是小瞧了这朱寿,这般年轻,竟是爬到了少参将的位置!
二人入了大同城,终有分道扬镳的时候。
无衣怀着一丝胆怯的心情,牵着她的马儿,往总兵府里去。
少年亦是转头,不知去往何方。
没走两步,无衣便忍不住回了头,莫名地想再看他两眼。
怎料这一回头却见,那少年郎亦是在看着她,眸中似有星河璀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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