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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坟挖出鬼(b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子在野
林言一下子抓紧了萧郁的手,萧郁蹙眉看了一会,轻声说“不是鬼,是壁刻。”
“这里有一扇玉门。”
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无论大家的手电光柱怎么移动,那女尸和小鬼都毫无变化,原来众人并没有真正进入墓室,这里只是一间空荡荡的外殿,呈长方形,尽头处伫立着两扇对开的汉白玉门,门楼雕刻夜叉恶鬼,栩栩如生,在黑暗中闪着磷磷冷光。
尹舟看见的鬼就是这些汉白玉塑像,嵌在门楼与穹顶之间俯视众人。
“胆小鬼你喊什么喊,吓死我了”狐狸的声音透着哭腔,耳朵和尾巴都露出来了,气得对着尹舟一顿猛拍。
“别以为都说保护动物我就得让着你。”尹舟捂着脑袋,“刚才就你跑的快就你叫的响哎呦你的爪子,疼死了”
林言举着矿灯上前查看,只见汉白玉门高约四米,宽约六米,洁白莹润,门楼雕一排相同样式的猫头瓦和白玉滴水,下面四个貔貅纹砖雕斗拱,取坐吃四方财之意,左右各一副石雕垂缨,玉门上的乳突被打磨的极其光滑,腻如羊脂。
这下连林言也惊讶不已,他去过的古墓不少,但却从来没在汉唐之后的陵墓中见过如此规模的大门,一时间竟忘了此行的目的,脑中想的全是如果段泽墓现世,恐怕能颠覆考古界的认知,而他现在,竟然就真的踩在这间考古学者们都无缘涉足的古殿之中
“我的天,段家当年究竟是多有钱”尹舟激动的声音都抖了,眼神灼灼的望着林言,“祖宗你快给批个条子,按这规模,棺材里的陪葬不逊于皇陵啊,咱们带几件东西出去就要发财了”
阿颜忽然咦了一声,往前一指“你、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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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门上有字”
只见两扇大门一边一行竖写阳刻隶书,是与外墙青砖相同的佛语“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旁边又是一幅小画,重重叠叠的云水纹上飘摇一叶小舟“三千红尘,欲海行舟,既种孽因,便生孽果。”
“段泽信佛,笃信因果轮回,这回果然应了他的话,害我隔了五百年给他收拾烂摊子。”林言感叹了一句。
“咱们就这么进去”尹舟用手电扫视一圈,“这门好像没锁。”
“不、不是没锁,是从里面上了锁。”阿颜用光柱指着门缝里露出的一截石条,“这是自来石,明朝工匠发明了这种东西,主人入土后封闭墓门,它会自动从门后卡住,除非里面的尸体活了给咱们开门,否则谁也别想进去。”
阿颜拿出罗盘,倏然变了脸色,只见指针像被什么牵着似的径直指向大门,顶端时不时往萧郁的方向倾一下,又弹了回去“那些雕塑被施了降头,里面束缚着厉鬼生魂,数量不少。”
墓门高大,林言仰着脖子看顶端的纹饰,不知为什么,门上的重重雕花和壁刻看久了竟有些神思恍惚,依稀有人在耳边唤自己的名字,他忍不住伸手摸那叶小船
阿颜吓得变了脸色,猛地扯着身边的人往后退,“都闪开,小心暗箭”
一行人被阿颜推的一个接一个扑倒在地上。
这边已经晚了,林言的手贴住门扇,竟然是温热的,仿佛是人的皮肤,在黑暗里一呼一吸,手掌试探着往前轻轻一推,霎时面前的两扇门像受到感召一样,墓道深处传来悠长而低沉的轰鸣声,脚下的地砖微微晃动,大殿烟尘四起,伴随着刺耳的吱悠响动,白玉门的门闩从门后一点点往外挪移,咔吧一声掉在地上。
两扇大门像被看不见的人推着,缓缓朝里开启,露出背后墨一般的黑暗,如一张喷着腐朽鼻息的巨口,发出缓慢而深沉的悠长叹息。
林言静静站在门前,审视这突然出现的古老墓道。
阿颜抬起头,难以置信的轻声呢喃“血咒。”
“以、以人血下降,做封门之术,只有墓主本人才能开启墓门,否则会触发门上机关,释放其中的厉鬼生魂。”阿颜诧异道,“你是活着的墓主人,这是你自己的墓”
“刚才咱、咱们能顺利过第一道葬墙,恐怕也跟公鸡划伤你的手有关。”
林言没回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对漆黑的墓道他竟没有一丝恐惧,反而觉得似曾相识,熟悉的心惊肉跳,连指尖都微微发麻,一个古早的契约,在寂寂的光阴里等他等了太久,林言回头看了萧郁一眼“我们走。”
尹舟扑哧一乐,拎起背包赶上来“林子,我现在觉得你特像法老王,特别霸气。”
林言淡淡的嗯了一声。
七只强光手电和野外生存专用矿灯的照射下,视野一下子清晰不少。
相比外殿的富丽堂皇,里面显得诡异而幽深,石门后面竟是一条天然形成的甬道,石壁光滑流畅,两侧遍生石钟乳,此时大家才明白仅段家为何能建造如此恢弘的陵墓,原来陵山的西山内部竟是一个天然溶洞,地面平坦,穹顶高悬,建墓时用炸药炸塌地下水脉,令河床和地下暗湖全部干涸来保证墓室干燥,再用防水的白膏泥堵住墙壁裂缝,稍加修整就成了一间现成的地下玄宫。
依此来看,整件墓室耗资最大的反而是那件人工修建的外殿和汉白玉门。
甬道狭长幽深,转过一道弯又是一道弯,唯一的人工痕迹只有两侧的灯台,地面坑坑洼洼,时不时有人被绊一跤。
“段泽生前可能认识一些风水术数高人,依山建墓自汉唐开始,到明朝已经很难找到这么合适的墓址了。”林言若有所思道,“他只是个生意人,又不是王侯将相,为什么花这么大心思在身后事上”
“说不定他其实背负着神秘使命,守护上古神裔留下的补天石,一旦现世会引发洪水瘟疫,恶魔降临人间”尹舟很兴奋,刚说完,忽然哎呦一声被地上的坑洞猛地绊了一跤,脸朝下扑出去老远,摔了个狗吃屎。
“这人在屋檐下吧他就不得不低头,当着主人的面说坏话,你看遭报应了吧。”林言嘲讽,“这里可是坟,再不闭嘴看我变出俩死人吓死你”
尹舟哼唧两声,摸黑满地找手电,突然碰上一个干巴巴的圆东西,抬手摸了摸,球上有两个大洞,地上还散落些柴火棍,捡起手电往前一照
“我操人头这里有个人头”尹舟手脚并用往后连腿几步,惊恐的指着手电光源照到的位置。
摔倒时竟跟一具完全腐烂的尸骸脸对脸贴在了一起,已经成了骷髅,衣裳烂成布片盖在身上,猛一看还保持着活着时的形态,趴在地上,一只手往前伸出,指骨微微蜷曲,抠着地上的一条小缝,另一只手被尹舟弄乱了,刚才他摸到的柴火棍就是这具尸骨的手骨。
白骨森森,发出诡异的碧色磷光。
甬道内太黑,大家的手电都只能照亮面前的一小片地方,若不是尹舟摔的这一跤,谁也没注意石壁旁竟有一具尸骸,这下大家都紧张起来,大川和小川见惯了猛兽,但死人却是第一次见,吓得猛地把猎枪横在胸前。
“别慌,可能是盗墓贼。”林言努力平复心跳,摸出一张镇尸符往前探视。
“你你他妈真是段家祖宗,说死人就来死人。”尹舟爬起来,往前挪了一步贴着石壁,一手抚胸口,“还好你说俩死人,这里就一个,要不然我真把你当成百年僵尸了。”
“是两具。”阿颜接话,“你别往后退了,你脚边还有一个。”
尹舟一低头,只见阿颜的手电光正照在脚下,一个骷髅歪着脑袋,两排黄牙正对着自己脚脖子,手骨离鞋尖只差一寸,顿时头发都竖了起来,大叫一声朝林言奔过来,冲到身前时猛地急刹车,警惕道“林子,你不会真的段祖宗附体了吧”
“他不是。”萧郁忍不住皱眉。
“我说萧同志,这节骨眼上你可别偏袒谁,你媳妇来了你高兴,我家林子怎么办”尹舟嚷嚷,“一个身体只能有一个魂。”
萧郁懒得理他,捂着阿澈的眼睛,往前一努嘴“不是两个人,是三个,这里有两个人头,但胳膊有五条,有人在这里被砍了手,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离第一具骷髅不远,孤零零的散着一小堆臂骨,连着光秃秃的枯手,而另外两具枯骨的胳膊都是完好的。
林言用匕首小心拨弄尹舟踩到的第一具尸骨,从骨骼的体型判断是具男尸,骸骨很完整,看不出哪里受伤,头部朝着进门的方向,脚朝向甬道深处,手指抠着地缝,屈膝伸手,似乎死前正努力想往外爬出墓穴。林言从腿骨处挑揭起一大片碎布,用手电照着反复查看,轻轻咦了一声。
“是现代人。”林言把布片给阿颜看,“这边是个男的,穿牛仔裤和回力鞋,看尸骨腐烂的程度,大概有二三十年了。”
阿颜蹲在另一具尸骸旁边,闻言点点头,用刀锋挑起一只黄橙橙的小环“我这个是女的,不、不过不像为钱财杀人,金戒指和项链都没拿走。”
尹舟远远躲到一边,不愿意看死人,嫌恶道“这里是坟,不盗墓难道度蜜月我猜八成他们油水捞足,三人分赃意见不合,一个把另外两个杀了,自己也在火并中断了根胳膊,然后卷款跑了呗。”
“古董随便一卖都千儿八百万,戒指才值几个钱,换我我也不要。”
学考古的人都不待见盗墓两字,阿颜忍不住皱眉头“天下熙熙皆为名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盗墓取不义之财,死有余辜。”
林言不置可否,仔细打着手电观察尸骸的形态,缓缓道“如果是盗墓贼内讧,墓里不怕警察追来,总得确定仇人死透了再走,可这俩人死前还爬了一段,而断胳膊那人更怪,他连断肢都没捡走,要知道八小时内断肢是能接回来的,他跑的这么急,为什么”
萧郁看了看男尸,轻轻说“当时有危险,他们在逃命,没时间捡胳膊,也没时间处理两个重伤的人”
尹舟见大家都认真,顺着思路想了想,再抬头看着前方的甬道时便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林言表情凝重“咱们进门时汉白玉门还是锁死的,说明他们进墓走的不是正门,也许是打盗洞直接进了棺室,至于为什么不从盗洞离开非往外走我猜情况危急,他们根本走不了原路,只能跟咱们一样寻找机关最少的生门,没想到还是没逃出去。”
“他们到底遇上什么了”林言用刀尖拨弄尸首身边的破包,里面只有一只军用水壶和绳子,钩子,蜡烛口罩等工具,“倒确实是盗墓用的,他们够倒霉的,你们看,这包里一件明器都没有,这个墓室规模这么大,他们跑到这里竟然一件宝贝都没偷出来,赔本赔掉命。”
“等等。”阿颜打断林言的话“两个问题,第一、到底逼得他们两死一伤的会不会还在墓中,它会怎么对待咱们,第二,断了胳膊的人去哪了”
“此地不宜久留。”阿颜面露忧虑。
甬道里一时安静莫名,大家都望着前方的黑暗出神,一股没来由的恐惧升腾起来,确实如阿颜所说,他们现在也是闯入者,即使正主在此,能不能保证那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不会再度出没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阿澈拽了拽林言的衣角“我们走吧,这里有死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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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来,阿澈拽了拽林言的衣角“我们走吧,这里有死人味。”
林言摸摸他的脑袋说马上就好,蹲下来用匕首挑了挑男尸的胯骨,想翻翻还有没有线索,只听喀拉一声,没有韧带的骨架撑不住劲,从胯骨往下散成一堆。
“这是什么”骸骨身上的布片里滑出一张淡绿底纹的小卡,林言捏起来看,竟是一张陈旧的第一代公民身份证,用透明壳子压实,抹去上面的骨渣和碎布屑,里面是手写的身份资料,黑白照片拍的很模糊,是一个叫君建设的青年男子,浓眉圆脸,看起来很朴实。
身份证上的姓名让他觉得熟悉,反复捏着那张身份证,直到尹舟一边嘟囔是不是看见亲戚了一边过来拉他,林言奇怪道“你看这个姓,很常见么”
阿颜凑过来看了一眼,说挺少见的,怎么了,林言冲萧郁晃了晃手中的身份证“二十年前在你墓里疯了死了的那帮干活的人里也有一个姓君,叫什么向东还是向北的,上次咱们在陈哥那儿看过档案,是外地人。”
林言回忆道“当时队里出事,考古队临时遣散雇来的村民,有几个外地人没领工资也没领抚恤金,我还特意看了一眼,死了的那个姓君,还有个跟他的招工表放在一起,好像叫王忠,也没拿钱就走了。”
“王忠”阿颜猛地抬起头,“我、我师父就叫王忠啊”
一时大家都不说话,愣愣的看着他,阿颜的脸刷的一下红透了,局促不安的绞着手“不是我故意不说,你、你没问过呀”
林言沉默许久,攥紧拳头盯着远处黑暗的甬道,轻轻说“进过段泽墓,又想尽办法去萧郁那儿,要干什么”
尹舟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了,想了想说“只凭一样的姓难下定论,说不定是巧合,这边只逃出了个断胳膊的,庙主的胳膊可好好的,绝对不是假肢。”
林言冷笑一声“庙主至今阴魂不散,说明他的目的一直没达到,他和这俩死人没关系也罢了,如果真的有,进段泽墓不成,在萧郁墓又碰见厉鬼,一直憋到现在恐怕咱们麻烦惹大了,谁知道最近这么顺利,是不是被人当饵放进来钓鱼呢”
一路被看不见的人折腾让林言心里升上一股无名火,使劲踹了一脚石壁,愤愤道“管他二十年还是五百年的旧账,我非得跟他干到底了。”林言朝着甬道尽头吼道“我他妈管你是谁,咱们棺前见,段泽的烂摊子,我替他收拾”
说着把装备包往肩上一扛,回头招呼道“集合集合,继续前进。”
大家答应着收拾东西,大川和小川却抱着猎枪靠在墙上不动,林言以为他们没听清,又招呼了一遍。
“十一阿公。”小川看了一眼哥哥,别扭的开口,“我们两个我们俩不想走了。”
这称呼是村长特意嘱咐的,族谱记载段泽是独子,排行老大,当时的习俗称呼人要在排行前加一个十代表人丁兴旺,比如三少爷称做十三少,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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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光荣的继承了段泽十一少的称呼,因为是古早前的长辈,小川得恭敬的叫他一声十一阿公。
“不走了留在这看尸体”林言一时没明白。
“不是。”大川挠了挠头,“你看,俺们已经照村长吩咐的把你们送进坟里了,这么几天又是闹鬼又是死人,再往前走还指不定出来啥,俺们想想回去了。”
这回林言听懂了,跟阿颜交换了个眼色,心想进墓时就因为那诅咒瞒了两人一回,现在出现危险的苗头,也不愿再勉强,便点点头,说麻烦你们了,回去给村长带个谢。
小川愧疚的笑笑,嘱咐了两句便跟着大川往回走,两人本来倚在墙上,这一动弹竟然蹭掉了一大块白膏泥,林言上前帮忙拍打灰尘,无意间往墙上一瞥“咦,有字”
“写的是什么”林言说着扒拉了两下石壁,这一下子噼里啪啦连掉了三四块灰泥,露出二尺见方的岩壁来。
阿颜用手电一扫,顿时变了脸色,回头从包里翻出香火和一柄黄旗,麻利地点上香,把旗子往香炉中一插。
林言记得庙主在对付萧郁时也用了这一套,立刻心道不好,自己和段家兄弟大概惹祸了,只见变戏法似的,站在炉鼎中的小黄旗开始晃动,接着演变成猛烈的颤抖,旗杆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着,绷成一道圆弧,旗面啪啦啪啦响,最后竟啪的一声断了。
萧郁猛地回头盯着地上的两具尸骸,像突然明白了什么,攥住林言的手腕“走,马上走”
小道士呻吟一声“来不及了,这是束魂阵,墙上全是鬼咒”
“这俩人的魂压根没去投胎”
话音刚落。幽深的墓道尽头忽然传来一个女人阴森森的笑声,仿佛在远处,又仿佛就在耳畔,接着混入一个男音,嘿嘿,嘿嘿的惨笑着,在黑洞洞的甬道里回响不绝。
“什什么玩意在笑”尹舟声音微微发抖。
“死人。”萧郁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骸。
“嗒嗒”
“嗒”
缓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一具尸体被什么东西吊着往前拖拽,脚面软塌塌的垂在地上,每挪一步都发出布料摩擦地砖的缓慢声响,然而甬道深处只有望不到头的黑暗。
大家都被这阴森的声音吓住了,没有人说话,甚至没人敢用手电光去试探那团墨似的浓黑,生怕在光圈中看见被扎在木架上的死人,垂着脑袋冲他们骇笑。
林言头皮都麻了,转头仔细一看墙上的文字,顿时直后悔几人粗心大意,原来整段甬道的石壁被抹了白膏泥处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怪异文字,应对盗墓贼的阴毒阵法,这里风水好,不可能出现萧郁墓中鬼魂不能投胎积攒怨气的情况,所以干脆用咒术人为布置出一个困住阴魂的法阵,也就是说,这二十多年里地上的一双男女根本没能投胎,而是化成厉鬼成了古墓的守灵人。
“大家注意身上的替身,谁、谁的烧起来就立刻往他身上贴符纸,再不行就喷舌尖血”阿颜焦急的吩咐,然而话音未落,背后忽然传来奇异的响动。
“咯吱咯吱”
“咯吱”
林言猛地回头,竟然是大川和小川,样子颇为古怪,垂着脑袋,肩膀耸拉,手臂软塌塌的垂下去,嘴巴里不住发出吱嘎吱嘎的怪声。
他们在磨牙。
“糟了”阿颜手里攥了把朱砂,“恶鬼冲身,我、我以为他俩童男子阳气重,没给他们做替身,结果最先瞄上他们”
“冲身跟尹舟他妹子一样”林言想起上次小阳被附身的样子,急出一脑门汗“现在哪有空给他们超度”
小川忽然抬起头,一双眼睛只剩眼白,嘴巴痛苦地张大,直到变成一个深深的黑洞,喉咙里发出的却是尖锐而阴寒的女声“我死的冤啊”
说时迟那时快,阿颜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口舌尖血正喷在小川面门,只听嗷的一声惨叫,小川挥着一双指爪生生冲着阿颜抓来,道士挥匕首去挡,谁知被恶鬼冲的人身体如同铜墙铁壁,刀锋根本插不进去。几乎同时,大川猛地冲过来径直扑向尹舟,双臂掐住他的脖子,一下下往墙上撞“你还我命来你还我命来”
萧郁和林言一个扑向小川一个冲向大川,萧郁跟小川恶鬼见恶鬼,小川明显忌惮着他,往后踉跄一步,林言见识过厉鬼非人类的诡异力量,吓得急忙吆喝“别伤人,咱们还得把兄弟俩送回去”
萧郁用蛮力把他按在岩壁上,手指生生掏进琵琶骨索住恶鬼的动作,小川的脖颈皮开肉绽,血浆流了萧郁一手,小道士不知鼓捣什么,一时焰光冲天。
这边尹舟被大川死死锁着喉咙,整张脸憋的通红,林言这辈子还没收过鬼,只被萧郁逼着在书里看过些基本理论,见尹舟被勒的进气没有出气多,急中生智抓出一把赤硝狠狠往大川嘴里塞,阿澈早吓得变回狐形,一屁股坐在地上打哆嗦,这回也反应过来,抖抖索索扑上来咬大川的脚腕。
被厉鬼冲身的大川被赤硝一灼,嚎叫着摇头想把嘴里的东西甩出去,一张脸扭曲变形,双眼暴突,然而胳膊却不减力道,不掐死尹舟不罢休,尹舟透不过气,呃呃叫着翻白眼,额头青筋暴跳。
“符镇鬼符”萧郁制着小川脱不开手,见林言冒冒失失单挑大川,急的朝他直喊。
林言胡乱点头,一手掰住恶鬼的胳膊让尹舟透气,另一手在腰间胡乱摸索,终于摸到准备好的黄纸,掏出打火机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点着了往大川脑门上忽,狠狠一咬舌头连血带口水喷在大川面门,急中生乱,别人是咬舌尖,到他这几乎成了咬舌自尽,但这回有了效果,大川在符咒,赤硝,舌血赤阳之物的三重作用下痛苦不堪,低吼着放开尹舟朝林言扑过来
被恶鬼附身的人快的不可思议,大川变形的脸刹那间已经近在咫尺,白眼球瞪的像两个铃铛,上下牙磨得霍霍直响。
就在林言心想命不久矣时,阿颜那边突然发出天破般一声巨响,一柄寒光凛凛的匕首竟生生入地三寸,随着女鬼凄厉的一声啸叫,小川软绵绵的栽在地上。
“我他妈倒要看看谁偿命”尹舟从窒息中缓过劲来,操起一柄折叠铲冲上前猛击大川后脑勺,谁知恶鬼像练了铁头功似的,只听嘭嘭巨响,恶鬼却毫发无伤。
说时迟那时快,在大川掐住林言脖子的一瞬间,萧郁猛扑过来挡在他身前,沾满血的手朝大川横向一撕,竟生生连衣裳带皮扯下大川一大块胸肌,另一手就要往胸膛掏心。林言还没来得及庆幸又傻了眼,唬得抱着萧郁往后退,急道索命鬼怎么都一个德行,幸好阿颜及时赶到,手中三枚铜钱嗖嗖几声正打入血肉模糊的胸口,黄符光焰冲天,匕首朝岩壁猛扎进去,鬼入地府
砰的一声巨响,大川摇晃两下,朝前栽倒在地,不动了。
“走走了”尹舟仍高高地举着铲子,脸色发青,惊魂未定。
林言看着躺倒在地上的大川和小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艰难地点了点头。刚刚情急之下什么都顾不上想,此时看着地上大川被萧郁扯下来的一块皮肉才感到后怕,冷汗哗地淌下来,腿肚子直打哆嗦,踉跄一步,拽着萧郁滑坐在地上。
萧郁满是血的手掐着林言的胳膊,声音沙哑,像努力压抑着痛苦一般,整个人微微发颤。
“好恨谁给我偿命,我要他们杀人偿命,把命还我,一个都不准活”
“一个都不准活”
那鬼双眼弥漫凶戾之气,林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往腰里摸黄符。
“别,我的符会激怒厉鬼。”阿颜匆匆看了萧郁一眼,又望望墙上的咒,担忧道“这里的鬼咒能催动厉鬼怨念,咱们得赶紧离开,他也是鬼,万一把百年积攒的戾气引出来,十个我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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