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坟挖出鬼(bl)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君子在野
“难说,高智商犯罪的主谋都喜欢特意留证据来炫耀自己牛逼,说不定那老头还真就是故意的”尹舟话说到一半,突然瞥见阿颜的表情,只好住了嘴。
阿颜曾说这是降头中典型的养鬼之术,与驱邪镇鬼的茅山道术相比,降头极其阴邪且不计成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拿养小鬼来说,选用凶死或者冤死七日之内的童尸,用蜡烛烤其下巴炼出尸油,滴在木头上聚魂,做法四十九天方成凶煞。被养的小鬼只听命于主人,能替饲主索命,复仇,保佑他们一夜暴富,家宅兴旺。但小鬼生前元阳未泄,不入轮回变成厉鬼怨念极重,往往最后害的饲主一夜暴贫,甚至家破人亡,不得善终,甚至连后代也逃不了孤贫夭三个下场。
代价如此巨大,却仍有人前仆后继,特别是赌徒骗子,演艺圈人士,不惜老来孤残,只求眼下富贵。
也就是说,庙主趋纵一个小鬼已经有反噬的危险,现在加上二仙姑的鬼魂,到底他不惜代价安排这一切到底为了什么为钱财,复仇,难不成需要个对手来精进功力那他又是怎么知道萧郁跟自己的纠葛,以至于在根本没见到他本人的情况下就确定他一定能把萧郁从古墓带出来或者说只是巧合,连他自己也没料到一个纯阴命格的普通学生,竟然在前世跟那鬼早已经相识
林言用手指抵着太阳穴思索,自从阿颜从沈家园拍来的那张照片看出有人对他下咒后整件事情就趋于复杂,线索搅成一团乱麻,他觉得只要找到中间那根线头就可以全部理清楚,偏偏只差了一点
突然出现的小女孩把大家搅得再无睡意,林言怕自己一睡下又忍不住想起萧郁的话,便招呼大家席地围成圈子梳理线索,中间放一张白纸,借着火光写写画画。
“庙主安排实习把萧郁带出来杀鬼。
用降头控制女孩和阿婆的鬼魂一直找机会离间我跟萧郁杀我,杀鬼。”
“庙主来到山西,在柳木镇出现,之后消失,在段泽墓附近看见女鬼。”
尹舟把写着线索的白纸抓过来,看了一会,大喇喇道“反正那庙主非要杀萧郁,你嘛大概就是个被利用对象,按说那鬼在墓里待了好几百年没招谁没惹谁,唯一一次跟阳间有联系就是二十年前的考古。”尹舟啃了口香肠,“哎林子,你说会不会那庙主是二十年前考古队里的人,被萧郁吓个半死,一直耿耿于怀找机会报复”
“那他可真舍得下血本。”林言苦笑,朝阿颜一努嘴,“还有一个问题,刚才咱们看见山魈,那玩意只出现在下过降术的墓地附近对吧”
从大家讨论庙主人开始阿颜就很是尴尬,想替师父辩解又怕引起公愤,苍白着脸盘腿坐在一边,见林言问他,结巴道“也不全是,用、用法术布过阵法的古战场,巫蛊盛行的湘西和苗疆都有,但这附近大概只有古墓这一种可能了。”
林言在白纸上的“段泽墓”三字旁边划出一道箭头,写上“降头”两个字,然后抬头问阿颜“你什么时候知道你师父会降术的”
阿颜没想到林言问这个,抬头回忆了一会“很、很早其实道术和降头一脉同宗,道术传人很多都会一点点,但降术很少在中原出现,又是害人的,这么多年损失的七七八八,我也就是曾经听师父说起,从、从没亲眼见过。”
“五百年前在中原一带用降术作为墓穴防盗的手法普遍么”
“那就更少,降头起源于南洋,大多北方人根本不知道,又损阴德遭报应,基本没人用。”
尹舟的表情变了一下,林言看他一眼,轻声说“你注意到了。”
“也许我们把故事想的太简单了,以为庙主跟萧郁有仇,利用我来杀他,但现在那小女鬼突然出现,操控女鬼的降术和段泽墓的防盗手法都既稀有又相像,是不是那庙主跟我,或者段泽有什么联系”林言说着,用笔把“降头”两字用一根线与“操控小女孩和二仙姑”和“段泽墓”连在一起,拼成一个首尾相接的圆圈。
“降头女鬼和阿婆安排实习,带出萧郁,离间我跟萧郁杀我,杀鬼段泽墓降头。”
仿佛一阵阴森森的风刮过,所有人都想到了这种推测暗含的意义,不由颤了一颤,萧郁很轻的揽住林言的肩膀,林言没躲,抬头缓慢道“如果庙主真跟段泽墓有关,又安排我去萧郁的墓接他,我猜庙主早知道上一世我跟萧郁认识。”
“虽然猜不出他跟我俩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我想如果他还想杀人,明天进墓可能是他最后,也是最好的一个机会了,如果墓中机关诡谲,甚至不用他自己动手。”
尹舟从牙缝里倒吸一口凉气,往四下一瞥,夜空不知什么时候布满了细小的卷毛云,月亮毛乎乎的,氤成一弯软软的线“说不定他现在就在附近。”
什么是真正的恐怖房梁上的人,衣柜里的骷髅,半夜厕所镜子中一张七孔流血的脸,灵堂里慢悠悠从棺中坐起的女尸真正的恐怖是一双眼睛,不知在哪里,不知为什么,像一个无处不在的阴魂,一只满怀恶意的蜘蛛,在角落中无声无息的窥探着,一举一动都被它看在眼中,却谁也不知道它的存在。
恐怖的意义来源于“未知”,当人们知道自己的生活轨迹无时无刻不被人监控,甚至被暗自指导,都会忍不住毛骨悚然。一条通往四面八方的铁轨,拿着扳手的人站在路边,偷偷在分叉点扳动方向,火车便无知无觉的朝着“它”预定的方向行驶,也许下一秒就驶向地狱。
黑白无常总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濒死者,看一看你的四周,说不定他们就等在柜子里,默默的掐算着你死期将至的时刻。
往营地走时尹舟磨磨蹭蹭跟在林言后面,扯住他小声道“林子,你和那鬼的话我们都听见了,我觉得你没弄懂他什么意思”
林言僵了一下,冷冷道“我心里有数。”
尹舟不说话了。
那一晚大家都睡的不好,帐篷中有人不停翻身,尹舟一个劲给大家说笑话缓解紧张情绪,外面起风了,尼龙布被吹的呼啦啦直响,大川和小川还在轮流值班,林言睡在帐篷最左边的位置,萧郁在他身侧,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捏起林言的一根手指,用指腹轻轻摩擦。
林言把手往回抽,萧郁扣住他的手腕,在耳边轻声说“到时候万一撑不住我送你们回去。”
假寐被看穿,林言在黑暗中睁开眼睛,盯着帐篷的一截窗绳“已经被贼惦记上了回去有什么用,跳楼车祸,她有的是办法。”
“我在楼下守着你。”萧郁说,“魂飞魄散最快也要到明年端阳,这一年我总能保的你周全。”
“你不转生了不要你的逸涵了”
萧郁沉默了一会“这尘世还有什么可留恋的,转生与否,随它去吧。”
“不知为何我总想见逸涵一面,越往前走越这么觉得,好像他在等着我。”萧郁淡淡道,“若实在见不到就算了,要你们冒险我也过意不去。”
“对,他等你等到满室娇妻美妾,萧公子真是古今第一痴情人,为了这么个人,生无可恋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林言冷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萧公子宏图大志,我们自愧不如。”
身后的人愣了一下,放开了他的手“你一定要这么刻薄”
林言忍无可忍的想掀被子想发作,被萧郁按住了“我大概生前丧尽天良,落到现在这下场,做鬼数百年,被等来的人日日骂作背信弃义,林言,若有一天你真正找到一个你爱的人,一个你在意他,不仅仅因为他爱你的人,不要相信什么三生三世,别错过他。”
“君既无情我即休”萧郁淡淡笑了一下“萧郁无能,做不到你这么决绝洒脱,不过但凡还有一丝魂魄,我一定护佑你,和你爱的人平安终老。”
指甲狠狠的掐着掌心,生疼,林言盯着帐篷上的一截窗绳,末端沾了一点污渍,像一条蚯蚓,在烂泥里一下一下的拱,搅得一塌糊涂。
一夜无话。
晚上出月晕,第二天是刮风天,整片山岗回响尖锐的风哨声,林海像翻腾着绿色的浪,阳光晴好,干燥凛冽,空气里有清淡的草木香。
天黑看不清楚,此时天色大亮,众人才忙不迭开始观察四周山势,只见相比北山和东山,这座西山地势陡峭,山麓面朝东方微向南倾,夏天刮南风,正好连同白日的太阳一起拍在山坡上,相比华北平原的苍翠,这里的地貌已经开始出现黄土特征,矮松林和蒿草地裸露着黄土地,南风过时卷起沙土,有些荒凉。
建墓之处大多土质松软,按查到的资料来看,明墓虽然采用多室结构,但总面积和规模都不大,最棘手的便是墓中奇淫巧术和四周七横七纵的大青砖,几人本来打算打盗洞进去,知道墓中布了降术后便不敢轻举妄动,每人一把洛阳铲,分头行动寻找“神道”和“指路石”。
原来在重视丧葬的时代,许多人年纪轻轻就已经给自己修好坟冢,等自己下葬时才开启墓门,而为了能在这时顺利找到墓穴送死者进墓,工匠们往往在正门处不远留下“指路石”,指示一条不会触发机关的生门,从正门进墓颇费时间和人力物力,神道被重重墓门封锁,有些古墓门锁的制作方式早已失传,在林言的第一次考古实习中他们便被挡在一道从内部上锁的汉白玉门外面,奇思广义耽搁了两个星期才开门入地宫。
正门难走,歪门邪道却少,这种防盗方法既为主人方便,又“防小人不防君子”,专门整治那些走后门妄图一个盗洞打进棺室的盗墓贼。
山上风大,几人不一会儿就灌了一嘴沙子,眼睛被吹的发红。
“到底挖到什么才算到地方了”尹舟从地里拔出洛阳铲,把铲头的泥巴扣下来放进手里,研究半天,忍无可忍道“都是泥,挖来挖去都一个样。”
“耐、耐心点。”阿颜看了看挖出的泥,取了一点用鼻子一嗅,“还是死土,不到地方,再往南移一米。”
“这土还能是活的”尹舟摇摇头,把洛阳铲抗在肩上往南走,铲头接了钢管,足有三米长,尹舟身材瘦高,把铲子往肩上一扛,活像悟空再世,“今晚肯定腰疼,早知道这玩意插地里好几米深还得转,说什么也得从村里雇几个苦力,现在倒好,咱们抢着当铲王。”
“不是活土,叫五花土,就是掺了不同材料的杂色土,建墓时先把原来的沙土清理出去,填上景德镇出的不透水白膏泥来保证墓室干燥,都淹了还葬什么劲。”林言解释“再加上墓墙长年累月崩塌,明墓墓顶又压着几米厚的糯米浆和瓷碗,墓室附近的土五颜六色,搀着碎石块和瓷片,叫五花土,见到五花土也就是到墓了。”
“高手凭一铲子泥就能知道墓室规格和位置,咱们没那本事,慢慢挖吧。”
一时风吹沙走,每个人挥着铲子默默忙碌,活像建筑工地现场,阿澈在自己的铲子上结了个印,溜到一边吃罐头,他的铲子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费力的往土里钻。
可惜狐狸明显法术质量不过关,铲子经常突然失去控制,凭空飞过来,把一大块泥巴砸在干活的人身上,连他自己都没能避免,正嚼牛肉嚼的高兴,冷不丁一捧沙子洒下来,呛的他直打喷嚏。
尹舟第三次被飞来的土块敲中脑袋后,怒气冲冲的拎着狐狸的衣领“你给我自己动手”
“你家那狐狸爷爷把你关起来练法术真他娘的明智,就你这水平明显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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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众,这要换了我,你敢偷懒一天,我就把你扒了做围巾”
尹舟还没说完,狐狸盘腿坐在地上,晃着松软的大尾巴,睁大眼睛,哇的一声哭了。
“不干活还添乱,还哭,你看,才这么一会儿你把所有牛肉干都吃了”
狐狸哭的更厉害了。
分布在山坡上的众人只好扔下手头的活,挨个过来抱着哄着,这下子倒好,狐狸骑在萧郁脖子上不肯下来,抽抽搭搭的哭一会,偷偷回头冲尹舟做鬼脸,尹舟气得抬手要打,狐狸又哭,萧郁不知道这小家伙是装的,心疼孩子,几次差点跟尹舟动手。
一时干活的,哄孩子的,吵架打架劝架的闹成一团。
天边亮起晚霞,夕阳慢慢沉了下去,确定好的位置开始出土一件件残破的瓷碗和杯盏,混在掺了糯米浆的无色杂土中,大家腰酸背痛体力不支,只好挖一会歇一会,最后只留一人在坑洞中作业。
眼见暮色又一次降临了,大家心里都悬着个疑问,明明从风水上看格局不大,比萧郁墓的规格还小一些,怎么往墓顶挖了这么久还看不见神道的入口
正想着,下面忽然传来阿颜闷声闷气的一声呼喊“挖到墓墙了,是砖室”
正在外围忙着清理土石的众人急忙聚拢过来,只见坑洞开始径直向下,打到六米深时往山体内部的方向拐了个弯,阿颜正趴在拐角处用脚勾着往后退,从膝盖往上则全部被洞穴遮住了,好不容易撤出来,拍掉脑袋上的沙土和碎石,举起风灯朝上示意。
大伙一下子来了精神,七手八脚拓宽洞口,天黑之前终于在距离地表六七米的土层中开辟出一大片能让七人蹲坐着活动的平地,出入口处绑了一根粗麻绳,登山专用绳索,里面绞着钢筋,足够承受十人的体重,一头放进洞底,另一头系在外面的一棵老树上。
几人依次爬进洞内,七盏风灯照着面前的墓墙。
古旧的青砖光滑而湿凉,清理掉表面的浮土,近五百年的岁月悠悠而来,大家都不由紧张,这次跟进已经被发掘过的萧郁墓不一样,这是他们第一次亲手触碰一座完整的阴宅,墓墙后埋藏着一个故事,一段光阴,也许是些温暖的往事,在看不见底的黑暗和幽深中静静等待着他们。
林言挪动到墓前,抚摸最近的一块青砖,说不上什么滋味,这里长眠着他的过去,他的记忆,他的情敌,他数百年前如同茧褪一般扔在身后的躯壳,灵魂得以重生,由腐朽的肉体守护前生的秘密。
谁知道坟冢中埋葬的是哪些不可告人的哀伤
阿颜碰了碰林言,手指冰凉“嘘林言哥哥,你看这个。”说着用眼神示意他噤声。
被阿颜用土挡在后面的是一块刻着字的青砖,林言不敢惊动众人,用身子挡住后面人的视线,风灯照着砖上的一行古朴的隶书。
“见此咒入此门者七日必亡三月绝户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令人不解的是,青砖上竟用刻线勾勒了一副小画,南海观世音驾一叶扁舟,慈航普度。
“这吓人还是救人啊”
“怎么办”小道士的脸微微发白。
“古墓常有这个,大部分是胡乱写了吓唬人的,不过这次”林言想了想,“我跟大川说一声,农村人信这个,他们要是害怕就让他俩回去。”
阿颜摇了摇头“不、不行,咱们缺人手,他们走了剩咱们五个,其中还有一妖一鬼,阴气太重,万一墓中有邪术,发作的更厉害。”
“我想办法先、先避避邪。”
林言点了点头。
小川和大川把大家的装备包依次用竹筐传进洞穴,按阿颜的指示,两只活鸡被从后面传过来,公鸡一见到墓墙,仿佛被什么惊扰了似的猛地扇动翅膀,全身的羽毛炸起来,闹腾不休,林言把鸡往外抱时被狠狠啄了一口,鲜血直流。
阿颜一手拎鸡,一手掏出匕首,示意大家后退,默念咒文后用刀锋极快的割开喉咙,再补一刀砍掉鸡头,迅速扔在青砖墙前,另一只也如法炮制,洞穴深处不知哪里卷来一阵寒津津的风,风灯忽闪了几下,接着血腥的一幕让大家都说不出话,只见两只没有头的鸡像仍活着一样,在墙前奔走跳跃,脖颈的血喷出一米多高,像自来水管爆裂,两道红泉“哧哧”摇晃着往墙上喷,血雾四溅。
两只无头公鸡扑腾了一阵,倒在血泊里,土石和鸡血混在一处,到处黏腻一片。
正看到紧张处,林言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吓得直要跳起来,回头一看,竟是萧郁。
那鬼全身发抖,面色煞白,死死的箍着他,哑声道“林言,抱着我,很难受,烫,好疼”
“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出去吗”林言急了,公鸡啼晓为万物至阳,鬼灵邪煞都退避三舍,而这狭窄的空间四面八方都喷满鸡血,对鬼来说无异于置身在窑炉之中被烈焰炙烤,当下推着萧郁往回走,连拖带拽弄到绳索旁,“先上去,等洞里的阳气散一散再说。”
那鬼的手竟抖得握不住绳索,挣扎一会,无力的沿着墙滑坐下来,手指用力撑着额头,紧紧咬着牙呢喃“好烫,好烫林言”
林言慌的乱转,从装备包往外掏东西,一急之下拿出来的不是赤硝就是朱砂,连着一大叠镇鬼符,急的一股脑扔在地上,用身子挡在萧郁前面,抵挡洞穴深处涌出的血腥气,情急之下想起自己的纯阴命格,把那鬼箍在怀里,一趟趟捋他的后背。
“再撑一会儿,一会就好。”
熟悉的皂角香,熟悉的冰冷,乱发间一双混沌的眼睛,迷茫的望着林言。
萧郁扳过他的脸,本能的循着四周唯一的阴凉之气,吻上他的嘴唇,急切的在口腔中辗转掠夺,没有任何技巧,粗暴的把舌往他的喉咙口探,吮吸他口中的津液,这由不算,没等林言回过神,唇角被萧郁狠狠咬了一记,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
林言被他过分猛烈的吻亲的要断气,又急又心疼,使劲往那鬼的胳膊上拧了一把“你你等等,我,你先让我喘口气儿”
背后传来哈哈笑声,笑的最厉害那个就是尹舟。
连段家兄弟都跟着起哄,阿澈边蹦边拍手,乐了半天想起来自己是妖,该干点什么,顺手布了个阻隔阴阳的结界,虽然质量不好,好歹勉强能用。不多时公鸡死透了,萧郁恢复些神智,用手指抚摸林言被咬破的嘴唇,疼的他咝咝直吸凉气。
“好了”林言脸红的要滴出血来,紧紧绷着面部表情,冷淡道,“好了就赶紧走。”
说罢拍拍裤子上的土要站起来,萧郁一把拽住他,犹豫了许久,轻声说“能不能让我抱着你过去”
森冷的青石砖墙不用任何黏合措施,打磨的严丝合缝,拆砖墙时大家都带上口罩,以防止墓中积聚百年的霉变空气损伤肺部,果然,当第一块墙砖被取出时,方方正正的洞口竟“噗”的一声喷出一股黑气,朽味呛鼻。接着一块块青砖被依次取出,等洞口足够一人通过时,众人爬回地面,架锅吃晚饭,估摸着腐气放的差不多了,背上装备包,准备好照明措施来到墙前。
小道士点了三炷香敬奉墓中先人,这是进墓前的规矩,几人在香炉前虔诚的拜了拜,默念此行要叨扰先人安眠,保证墓中宝物分文不取,接着在腰间绑上绳子,由阿颜带头跳了进去。
不多时绳子晃了晃,意思是安全,接着大川小川,林言萧郁,阿澈和尹舟挨个儿进入地宫。
尹舟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墓墙后,没人看到那只供奉的香炉突然变了样子,三炷香被头朝下倒插在炉中,早已经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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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墙上的孔洞到地面约有三米,林言有经验,下坠时屈膝蜷身,双脚被冲击的微微发麻,但落地很稳,紧接着阿澈和尹舟也跟了下来,站定了打量四下的环境。
他们仿佛置身于一间石室,周围死一般的沉寂,伸手不见五指,这种黑暗和室内熄灯后的黑完全不同,它是密闭的,如一个被尘封在时空中的洞穴,将所有光线吞噬殆尽。
七盏风灯的光芒在这里还不如山林中闪烁的狼眼,只能照出提灯人模糊的面部轮廓,仰头一看,方才跳下的孔洞处透进一束方正而稀薄的蓝光,灰尘在光柱里浮浮沉沉。
“这是什么地方”阿颜还没说完忽然住了口,诧异的举高了风灯。
林言也立刻感觉到不对劲。
回声,在这里说话竟然会发出嗡嗡的回声。
明清重陪葬轻墓室,大墓的每一间墓室也不过二三十平米见方,说什么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回声,凭声音林言判断这里至少相当于一间大礼堂,在明朝就算修皇陵,地宫的尺寸和规格也不过是萧郁墓两倍之数,比起这里似乎还差的很远。
林言咽了口口水,清晰的听到喉咙里咕咚一声响,周围太静了,静的让人心慌,静的可以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城市有车鸣人声,乡村有鸡犬相闻,甚至荒山也有鸟声啁啾,风吹树响,但这里的黑暗和寂静和绝对的,它让人想起死亡,想起阴曹地府,想起深不可测的危险和命运,还有永无止尽的孤独。
手心不知不觉竟渗出冷汗,阴寒的气息靠近,萧郁碰了碰林言的手背“怕黑”
林言想躲开他,萧郁不由分说攥住他的手“我在这种地方一个人住过五百多年,比你熟悉。”
“跟着我,别走远了。”
咔的一声,阿颜掰开强光手电的开关,众人也都回过神来,纷纷照做,七道光束来回扫射,林言判断的不错,这里是一间人工修建的方形大厅,青砖块砌筑,葬顶为拱形,圆顶和墙壁用木构件连接,涂抹一层厚厚的金粉,细微处用金箔镶嵌,手电光一扫便反射出暖橙色光芒。
大殿四周的葬墙每隔数米嵌一只灯台,做成佛教莲花台样式,盛着动物炼出的油脂。
空气中弥漫呛人的朽味,但闻不到一丝尸臭,离棺床还有很远。
“有人吗”尹舟朝着大殿深处喊道,传来空阔的回音。
没人回答。
阿澈打了个寒噤“闭嘴,本来没东西都被你招出来了。”
尹舟嘟囔了一句不尊长幼的小鬼头,把手电往前一扫,突然惊的连退两步“快快走走走走有、有鬼”
手电光刷的一下打了上去,只见阴森的大殿高处竟站着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尸,身着白衣,正目光如炬怒视他们,瘦的如同一副枯骨,肚子却膨大似鼓,手里抓一副心肝往嘴里送,身后一群群小鬼挤挤挨挨往上冒,双手捂耳,嘴巴张成黑洞,全部呈仰天啸叫状,面容凄厉。
阿澈哇的一声叫出来,连滚带爬往后跑,正撞在尹舟身上,两人摔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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