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网游竞技

嗟来的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柯一凉

    “除非什么”苟威追问说。

    “除非咱们干了害别人利益的事。”小凤雏眼珠子骨碌转了两圈,“可我寻思来寻思去,咱除了这回借军爷的名头愣从隔壁姓张的小子里抢下块地基的瘦肉,似乎没犯着别人。而且,我听说,这姓张的,以前跑码头做生意很不讲究啊,想出这样的损招对付咱们,一点儿不奇怪。”

    “奶奶的,你这么一说,对,一定是他干的。妈拉个巴子,老子说那吊篮怎么会早不早、晚不晚就整出这事,这个损塞缺德讨厌的人”

    “也不一定,这事蹊跷,很难查出是不是他干的。不过把头,我倒觉得消息是真是假并不重要,关键是咱们能不能借着它捞到什么好处,弥补下整顿时的损失”

    苟威在东北那嘎达的时候,言行举止上,经常被江湖上的混子流氓叫作“虎、逼”,意思大概是他这人做事鲁莽不带脑子,考虑事情不计后果,通俗地说是有勇无谋。就这么一个人,凭四肢发达聚集起一个小团伙,渐渐发扬壮大,倚仗的便是小凤雏的鼠脑。

    “捞好处,捞啥好处“苟威迷糊地摸了摸自己的光头。

    “瞧你说的把头,咋能不想法子捞呢。想想咱们工地,因为这事故,给勒令停工了半个月,既罚款,又打点,还在人裕泰刘总的面前丢了分,接下来,就算竣工的时候验收评价再高,跟隔壁姓张的争二期的主体怕是没有指望,等那个时候,恐怕军爷不念着乡里乡亲出面再帮咱们一回,把头,咱们这些人可就得喝西北风了。”

    小凤雏把烟屁股往烟灰缸一丢,斩钉截铁道“所以,咱必须从里面捞着好处,哪怕是口汤都成。”

    “嗯嗯嗯,小凤雏你讲得很有道理啊。那你说,咱们咋靠它捞到好处,说明白点,别打虚的。”苟威欠着身,两条胳膊搭在椅把手上,作聆听状。

    小凤雏笑了一下,那笑里带了几分猥琐。“把头,咱们就把这事说死了是真的,是姓张的做生意不地道,使阴招阴了咱们一手,害得东北的弟兄这趟过江扎不了根。你把这事,就一五一十地告诉军爷,麻烦让他来主持公道评评理。“

    “这不好吧”

    苟威搓了搓手,犹豫着。“军爷已经挺照顾老乡啦,又是撑场面又是给活计,这回是自个不留神让人使绊子摔了,再找军爷,咱们不成了被打的孩子哭爹喊娘嘛,不行,不行,老子丢不起这人,也不能让军爷看扁了。”

    “错啦,把头,就因为这次是有外来的人使绊子,才更应该找军爷。你想啊,咱们来的时候,军爷可是给地头上大小有头有脸的都打过招呼了,这会儿这姓张的温瓯人,非但不卖军爷个面子跟咱们和和气气,而且变着法耍花样,排挤咱们,这不是欺负东北人,不是打军爷的脸嘛,这事军爷听了能不管“

    “对,对。”苟威兴奋地一拍掌,“哈哈,小凤雏,你果然是老子的狗头军师,接着说。”

    “把头,咱们这样,倚仗着军爷北洋集团的威风,也不要太狮子大开口,就逼姓张的给咱们一点好头,补偿这次事故带来的损失。“小凤雏伸出小拇指比划了几下,便附耳到苟威悄悄地说。”咱们可以是这样“

    苟威越听,眼睛里的光越明,脸上的笑得跟荷花绽放似的灿烂。他高兴地一拍椅把手,顿时站起来,大喝了一句“好,就按你说的办。咱就叫姓张的小样乖乖割点肉孝敬孝敬。”

    小凤雏提醒道“不过把头,在请军爷之前,咱们得先把这事再编排编排,让它跟真的一样。”

    “得咋整”

    “这消息不是工地里传开的吗,那把放消息的揪出来,问明白,不明白也没关系,咱们在帮他包装包装。”

    ”包装“苟威是不打破砂锅,他是想不透用意。“啥包装“

    小凤雏心里叹了口气,为苟威的智商感到无奈,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就是假的编成真的。”

    “对,对,咱要把假的变成真的,小凤雏,有你狗日的。嘿嘿,这次咱就吃定这张的了”

    苟威点点头,大步流星走到门口,向守在ktv包厢门口的俩小弟吩咐“哎,你们打电话知会大头,让他赶紧在工地上找找是谁吵嚷嚷这消息的,找到马上送我这来,老子急着用。”

    左侧的一个跟班回答道“大哥,这事,大头哥那边来过电话,说放这消息的俩崽子主动要见您。刚刚还来电话,问见不见”

    “呦呵,睡觉都有人送枕头”

    苟威狞笑着吹了吹口哨。

    “你马上打电话,叫大头给老子把人带过来”




第五十五章 带恶人(下)
    当梁二柱子、吴能毛遂自荐,面朝着苟威、小凤雏开设的公堂,连惊堂木都不必拍,他们不打自招,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宛如金块里藏铜掺杂在一块,亦真亦假地全抖落了一番,如数家珍。

    苟威当场一拍桌子,高兴连喊三个“好”,直把梁二柱子、吴能看糊涂了,咋地,下黑手把你工地闹出这么大动静,怎么还说起好呢

    小凤雏装模作样,又习惯性地捋了捋自己的山羊须,得意地想,这瞎话编的好,有这人证,张小崽子想不出血都难

    就在人算计张弛的时候,隔着两三个区,此时张弛正在闵行的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里,一个小时前陈国立赴他的约,到包间里一起喝酒吃饭。

    餐桌转盘上的凉菜、热菜,到了这会儿,还剩了不少,倒是52度的五粮液的瓶子,空了两瓶。

    “来,张总,我老陈再敬你一杯。”

    喝完两瓶,两人又一个各一瓶畅饮,你碰一杯,我喝一杯,喝的是面红耳赤,鼓起的肚里装的一多半全是白酒。

    “吱”

    陈国立再干了一盅,军人出身的他,自退伍从军营里出来,在社会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可以说酒量,是军队十多年来培养的唯一对他目前而言最有价值的能力。想当年,他的第一份承接砌墙的业务,靠的便是一口气灌下整瓶的洋河大曲。

    现在岁数大了,酒量退步了,才一瓶半的白酒,陈国立自觉神智开始恍惚,趋于半昏半醒,眼前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

    但即便如此,陈国立依旧坚持陪好喝好,端起酒盅举向张弛,含含糊糊道“来,张总,我们再碰一个。”

    跟陈国立喝得差不多的张弛受不了火辣辣的喉咙,他摆摆手“慢着,慢着,老陈老陈,酒先别急着喝,我有一件事要问问你。”

    陈国立打了个酒嗝,醉眼朦胧地说“什么事,张总”

    张弛翻了翻醉眼,侧过头看了看旁边伺候的跟班,边做了个喝酒的手势,边说“老陈,你在建筑行当里干了不少年,嗝,也是一个行家,你说说看,这回材料商供的货怎么样”

    陈国立又打了个酒嗝,他伸出手指头摇了摇“呵呵,张总,这事,你不问我还好,你问起我我倒要跟你说。”

    “说什么”张弛接过水,放在桌上。

    “呵呵,张总,你这回八成是给材料商算计了,这货不行,钢筋水泥质量肯定不达标。虽然拿出来盖房子啊,验收松的话倒可以蒙混过关,可万一接下来都按他这料子出货,那这楼,我老陈敢打包票,撑个七八个年头兴许可能出事。”

    “噢”张弛登时酒醒了一半,眨眨眼问“就真的有那么差”

    “嘿,我老陈还能跟您打哈哈。那钢筋,一送过来我就看出来了,准是那帮王八、羔子想黑你的钱,拿的都是啥破玩意儿,全是从旧楼房旧车间来不要的,要么是别的工地回收的废旧钢筋除个锈,他、妈的,符合标准的只有不到三分之一。”

    陈国立喝酒喝的太足,俗话酒壮怂人胆,他说话变得直接,浑然没了平时的察言观色,因而没注意张弛刹那间的神色变化。他自顾自地,慢悠悠地呷了一口,接着说“再说水泥吧,别看是从正规牌子的包装袋里倒出来的,懂行的人明眼一瞧就知道准是小作坊做的劣质水泥。还好这回的量不是很多,而且坏的好的没掺一块,我就让人把那些掺假的全部搁小仓库里头,不用。”

    “那批水泥,你把它搁仓库里了”张弛眉毛一抖,嘴角一抽。

    “是啊,张总,不搁仓库,你咋退还啊”

    陈国立感觉胸口炽热,像有个热水袋贴着,他皱着眉头使劲地挠了几下。

    “这么劣质的水泥,亏他们好意思送来。哎,张总,这老陈可要说说你,这群王八蛋,你还宁愿赊着人工费也要先付他们材料费,你看他、妈的他是怎么糊弄你的。这要我们真不分青红皂白就用了,不说一定,起码三四成会出事,到时候就不光是我,就连张总您肯定也搭进去了。”

    说完,陈国立还嫌不过瘾,又吹起耳旁风“妈的,那帮黑心商不讲究。张总,你一定要找他们退货。”

    听他的话,张弛感觉脸给扇了巴掌,隐隐作疼。他面若寒霜,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连连呼吸了几下,怒气才渐渐地压了下去,转瞬间,他扯起嘴角,保持着一副笑容。

    “老陈,如果我一定要你用那批钢筋水泥呢”

    陈国立刚夹一口菜,没等放进嘴里,听到这话为之一愣,“张总,你刚那话什么,我喝得有点醉没听明白,你说你要用这批货”

    “老陈,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张弛不答又问。

    “知道,把你引荐给我的人都说了,说你是整个宝山区建筑行业里的这个”。陈国立说“这个”的时候,高高竖起大拇指。

    “诶,这第一的名头只是听起来风光,谁又知道当这第一,背地里得遭多大的罪啊。”

    张弛感慨中小饮了半杯,砸吧砸吧嘴说“老陈,知道这两年我们建筑里什么事最大嘛”

    “什么事”

    张弛上身往前倾,声音压低道“清算工程款啊。”

    “喔,这事啊,看电视啦,张总,2月份提了。”

    张弛掰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数一边说“对咯,这清算欠款,可是要求我这承包商必须把之前说好能先欠着的帐,现在一笔笔全勾销。这里头,又是清材料商的,又是清人工费,又是清这边,又是清那边,还他妈要顾着公司上上下下的一百来张嘴,这不,运道又不顺,偏偏再赶上宏观调控,银行那边铁了心紧缩银根,非但不肯贷款啦,还一个劲催我的款,你说这老大遭的罪,多不多,难不难”

    你遭罪光老子毛事,甭想叫苦就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人工费。陈国立品出了话里的猫腻,他眯着眼,缓了缓神小心应付“难受。可再难受,你也是宝山第一啊,是却有实力的。”

    “实力什么啊,都是糊口饭吃。你不知道老陈,我以前啊”

    正当张弛准备细细道出他这次请客吃饭的目的,忽地桌上的诺基亚7610嗡嗡作响。他顿了顿,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号码,微微迷糊的大脑立即清醒,连忙摁下接听键。

    “军爷,您怎么想起给驰子打电话啊”

    电话那头传来东北爷们的口音“你小子别操、蛋了老子问你,苟威那工地的事故是你丫小样整出来的不”

    这句话可以当是疑问句,也可以当做是感叹句,从语气里,张弛感觉到已经是一句肯定句,他惹不起的军爷像是来兴师问罪了。顿时,张弛感到隐隐不妙,挂断不是,不挂断也不是,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手机险些摔了下去。

    陈国立看在眼里,心里奇怪,平日里叱咤风云的张弛,也会有今天,电话里那头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一开腔,把他吓成这样。再仔细观察张弛的神情,他看出来了,面前的人准是干了什么心虚的事给揪住了。

    张弛掩着嘴巴,轻声道“军爷,这话是狗犊子那货跟您讲的吧哎,我跟您说,那是狗犊子他丫的急了乱跳墙,他是看我工地跟他一样遭劫,结果我这逢凶化吉,没事,他自己工地倒出了事故,就想硬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这是诬陷,军爷,您可千万不能信片面之言啊”

    “你小子牛、逼啊才发达没几年,话说得这么利索啦,嘿,他、娘听着咋这么像文化人呢”

    “不当军爷您这么夸奖”

    “别他、妈的扯犊子,老子是说你他、娘咋跟文化人一样虚伪呢”

    电话里头的声音嚣张跋扈,匪气十足。

    “实话跟你说,老子现在就在苟威这,他这里可有你那边的两个工人,他们都说就是你派派谁对,派那个叫离三的混小子使阴招,把苟威的吊篮搞坏了闹出事,是不是”

    “谁说的,谁说的军爷,那俩王八羔子是谁啊,我们工地里可没有这人”张弛激动得声调一声比一声高,都快到高音去了。

    “你小子他、妈的到现在还不老实”电话里骂骂咧咧道。“你自己去问问,那俩人一个叫梁田,一个叫吴能。”

    “老陈,工地里有叫梁田、吴能的吗”张弛问向陈国立的时候,眼含凶光,像是要吞人。

    “有是有。”陈国立支支吾吾了一下,“不过前几天他们嚼舌根,闹得工地不安生,工人们没法安分干活,我就直接开他们俩。”

    你那个杯张弛气得狠狠磨牙,瞪着陈国立的眼睛快冒火光。

    “喏,驰子,老子我可是听见了,那俩人没错,是你工地吧”

    “可是军爷,你也听见了,这俩货爱嚼舌根,嘴上没几句真话。他们肯定是因为被开除了,心怀怨气想存心报复我,这才编瞎话污蔑我了”张弛挑起眉,说话的那股子正气样,还真让人瞧不出来事故真是他安排的。

    “是吗呵呵,驰子,你小子嘴皮子利索得很呐”军爷嘲讽地笑了笑,“行吧,既然你行的正坐的端,那咱们就设一个台子,你跟苟威自己辩理,正好啊你说的那俩被开除的,你再见见他们。”

    “不是,军爷。这都没有的事,还摆啥台子啊”

    张弛急了,他是真的急,因为他心里确实有鬼苟威工地出的事故是他安排底下人干的可当初他决定做的时候,没想过会有北洋集团的人插进手,所以安排得很粗糙,肯定经不住人细查,更何况他安插的手底下人干完这事以后,他没有及时打发,希望继续卧底潜伏,暗地里给苟威捅出更大的篓子。

    “明天早上8点半,五旗大楼三楼会议室。到时你要不来,我不单认定有这回事,你自己再掂量掂量爽约的后果吧。”

    不容张弛有任何的反应,手机的声音戛然而止。伴随地,张弛扑通狂跳的心也差点停止。

    啪嗒

    诺基亚7610从张弛的手里脱落而下,摔在了地上,所幸是诺基亚,手机一点儿没坏。倒是他自己,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软绵绵地躺在椅子上,双目无神,一脸的惆怅。

    “张总”

    陈国立看了一会儿,见张弛打完电话便不吭声,心里嘀咕,这回张弛是遇到一个比他更硬的硬茬子了,不得不服软,只是这“北洋集团”是个啥集团,听起来咋这么威风,居然能让扎根在宝山多年的地头蛇蜷缩着都不敢出声。

    “罢了,罢了,顶多出一点儿血,就当老子喂那狗娘、养的”张弛强振作起精神,骂咧了一句。

    他虽有不甘,但有气无处发泄,于是抄起剩半瓶的茅台,对嘴直接灌下一口,哈了一口气,接着转头看向陈国立,嘿然一笑道“老陈,瞧见了吗,这就是宝山第一的威风。”

    陈国立慌了张,不知所措道“张总,我”
1...4344454647...1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