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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来的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南柯一凉

    而恰恰,刁舒岱手里这份涵盖了代数几何、复函、极限等方方面面的习题册,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用不下一个礼拜的厚脸皮,说干了自己的口水谄媚逢迎,才从一名在读的数学系硕士生手里得到,据说是第一学府第一系,也就是学校代码“10001”的燕大里所有专业排名第一的数院流的一份期中期末高数试题合集,其难度之高,其涉猎之广,把它做透了,数一拿个高分根本不在话下。

    这么弥足珍贵的资料,刁舒岱一直小心翼翼地保存着,连页脚都不愿意折皱,完全是压箱底的东西,打算10月份的时候按盗版修仙小说里等自己筑基大成,再开始冲击这座高深又陡峻的高峰。

    然而,刚才的打击,以及现在畸变的心境,使得脑子发热渐渐丧失冷静的刁舒岱,迫切地希望能找个五指山狠狠地镇压住眼前这个“大逆不道”的“孙猴子”。尽管如此,他的心仍旧一阵地刺痛,犹犹豫豫没下定该不该浪费宝贵的资源。

    离三瞥了眼,一面翻阅着书,一面轻声劝道“同学,盲目的题海战术对数学没有帮助,扎实基础很重要。”

    话音瞬间激怒了刁舒岱,他抛下顾虑,抄起草稿本以及笔,然后疯狂地翻动寻找题目,纸张哗哗地像溅起的朵朵水花,不见间歇。

    慢着,我干嘛费这个时间找题目,万一他又做出来怎么呸呸,他做不出来的,刚刚那道题只是侥幸,只是瞎猫碰见了死耗子,这回他肯定解不出来,对,给他出最难的那道,最后一页的那道求证题很难。哈,就这样,给他出这一道,做不出来也不会浪费我的题,反正那道题我不会,让我我肯定放弃,而他,哼,也一样

    嘴唇大幅地向上扯,刁舒岱露着牙齿邪笑着,他的神情变态扭曲,忌妒的污水已经流通到他精神里的每一个无形细微的毛孔中,一颗扑腾不止跳动的红心,在咚咚的一缩一松中变得深黑,布满的血丝膨胀的快要滴出腹黑的水。

    他唰唰大笔抄好题目,当即半阴笑半紧张地说“同同学,能再请教你一一个问题吗”

    奉劝的话当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离三本打算不理睬,不仅是坚信自己的观点,盲目做题纯粹不会有质的提升,而且他不愿意再多浪费时间,虽然只花了不到两分钟而已。

    不过,看到刁舒岱殷切的脸,从他的眼神中看到期冀,离三心软叹了口气,说道“不好意思同学,我也有事情要做,不能一直帮你解题。”

    哈哈,露出来了,露出来了,大尾巴狼的尾巴露出来

    刁舒岱心里不断地狂笑,差点让刻意表现的惆怅郁闷的神情失败,他的脸上此刻一阵抽搐着,眉毛不自禁地上扬给强硬地皱了下来,咽在喉咙里的笑声随着喉结上蹿下跳,呼了几口粗气才压了下来。

    “是这样啊,也是”刁舒岱口是心非道,“都麻烦你两次了,是挺不好意思的,而且这道题蛮难的,估计做出来要花很长的时间,那那不为难你。”

    不提还好,一提离三来了兴趣,他侧着头,眯着眼,“可是试试,最后一道题。”

    哈哈,又打肿脸充胖子,好啊,正合我意。

    “咳咳。”刁舒岱清了清嗓子,连同笔跟草稿纸放到离三的桌上,“那那就麻烦同学了。”

    离三草草了看了一眼题,两道卧蚕眉抖了抖,果然比之前的两道有难度,他悄悄地合上手中的书,仔仔细细地又从头看了一遍题目。

    刁舒岱见状,勾了勾唇角,隐隐的嗤笑藏露在其间,看吧,看吧,他也就是这个水平,根本不可能比我高,刚刚那道题他一定是捉瞎蒙对,更可能是以前做过了,直接照搬答案,对,他刚刚的计算过程跟解析的一模一样,铁定是抄的。

    “同学,题有点难度吧”他幸灾乐祸道。

    离三点点头,“嗯。”

    “那要不等下午的时候再想吧,现在时间要到11点了,过一会儿该吃午饭了。”

    咚咚,食指、中指依次敲了几下桌面,离三笑了笑,“不用,解出来了。”

    “嗯,嗯,是难,解不”

    刁舒岱胜券在握般地点着头,忽然意识到不对,张口惊呼“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我目前只有两种解法。”

    “还有两种”




第一百零九章 当年他面前,我如蝼蚁(下)
    “噢,是吗,解出来啦,真快啊”

    一时间,刁舒岱耳朵里像有闷雷轰了一声,活跃的大脑顿时如同给尖针刺了一下,感到全身麻木,双手不自觉地哆嗦。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在心底不住地呐喊。

    “求证题,我先写,写完了再讲。”

    离三握着圆珠笔,浑然未觉一旁的刁舒岱已经魂不附体,空空如也的脑袋思维已经惊吓得逃之夭夭,他的脸逐渐地拉长,脊背、额头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不,不,他在乱写,没可能的,刁舒岱再一次用无端地否定安慰着自己,紧接着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惊慌失措地从一叠纸里面,像从杂草中搜寻丢失的戒指一样,左翻右找,找到了写了满满一页纸的手写答案。

    这可是他特意腆着脸,在上个学期利用自己的人缘以及不屈不挠的游击战,晃荡出没在理学院,前前后后不下十几次地不耻下问地叨扰学长学姐,不计脸皮地化缘甚至可以说是乞讨来的整个燕大合集资料的答案,尤其是离三这会儿写的题目,求证解析的过程,他足足求了七八个硕士生,结果不是难倒就是难倒的路上,一直一名爱表现爱展示的在读博士“好心”指教,才堪堪破解有了他手里的这张无比宝贵的纸。

    刁舒岱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壮起胆,瞪大着眼睛,打算一行行地对照答案。然而,第一行便不一样的结果,瞬间令他犹如喝了十全大补汤般,激动亢奋,整张脸显得格外赤红。

    错的,哈哈,果然是错的,他纯粹是装蒜,嘴硬强撑着,根本不会解。

    心想着,刁舒岱迫不及待地转过头,目不转睛,直直地死盯着离三的脸看,想看到他走入歧路越走越吃蹩的脸色,想看他自作聪明最后自食其果的表情,胡思乱想间,脑海里他不断地想象出各类画面,要么是卡在其中的一步走不出来,整个解析宛如沙堡般在不可靠的地基下摧毁坍塌,要么明知故犯故意强撑着,一错到底,前者嘛,舒服,而后者

    更舒服

    刁舒岱一想到自己把这个答案摊在离三的面前,逼着他承认自己的错误,逼着他承认自己的不足,然后抱以人生导师般的姿态慢慢地教育他,一举搬回前两手丢的脸面。

    “好了,你看看是不是这种解法”

    笔走龙蛇,离三写完最后一个标点,密密麻麻公整清爽的验证过程跃于纸上。

    “同同学,好像不是诶。”刁舒岱继续故作半痴半傻的样子,真诚而又无辜地说,“你一开始好像就错了,不是像你这样,是”

    “是吗”离三笑了笑,“看来答案用了另外一种解法。”

    什么另外一种解法,想说自己是对的,哼,装,继续装,看我怎么揭露你虚伪自负的样子,答案可是在我手里呢

    刁舒岱似笑非笑,下巴又昂了起来,眼睛斜视着,“同学,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另一种,你这种”

    “这是第一种解法。”

    离三自信从容,他飞快地翻页,在新的空白草稿上,下笔如神,又开始挥洒他的才气与思维。

    他一边写,一边说“你看看,你的标准答案是不是这样的”

    刁舒岱用不相信的语气道“同学,不要费心思了,这道题可是燕可是很难的,你就花几分钟看了几眼怎么可能”

    “等等,很快。”

    “不要太认真同学,解不出来没关系,我不会怪你。”刁舒岱甩了甩夹在手指间的答案纸,摇头晃脑,说着风凉话。

    “你对照看看。”离三撕下新写好的求证过程,递了过去。

    “不用对照啦,同学,其实解不出来不丢人,关键要认识自己的不足,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干嘛”

    见离三执意地递给自己,刁舒岱撇撇嘴,心里不齿,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我把你拆穿了才认错

    他自信满满地低下头,草稿上第一行的起始刚映入眼帘,先是一怔,猛地一激灵,惊叫道“啊”

    刹那间,尖叫声像雷鸣撕碎了雨前的沉闷气氛,一下子惊起临近中午精神涣散的同学,纷纷调转个身位将目光齐刷刷地锁定在角落的离三,以及脸拉的老长、口张得巨大的刁舒岱。

    “112sθx21x1x2x1xx11xx2”

    开头的解析过程与那位博士生给出的答案一模一样,刁舒岱毛骨悚然,惊得汗一股脑儿往外冒,又忽地萌生出一股不甘心的执念,催促着他往下看,往下寻找漏洞错误,然而才能之上的天差地别,像、dx、dy,sθ等等符号他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连成一段一片,竟全不认识

    一目三行,渐渐地,一目一行,再慢慢地,一目一个符号,刁舒岱的脸越渐惨白,因为难以置信而抽搐的脸,此刻像是运动过量了皮肤松弛地垂下来,一动不动,彷如面瘫了般神情呆滞,目光茫然,与其说懵懵然,倒不如准确地讲,是彻底的麻木。

    “呵呵。”

    他痴痴地傻笑着,纸上一个个字符,一行行运算,就像一道道雷霆轰击着他这棵华而不实的伪学霸之树,将他的脸面劈得乌七八黑,劈得支离破碎,又像一笔笔软刀子,又割又绞地使他肠穿肚烂。

    现在,刁舒岱的心里已经没了嫉妒,而是上升到更高的哲学问题,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

    随即,眼前一片薄薄的云雾,鼻子略微发酸,他莫名感觉到委屈,眼泪在眼眶里开始打滚,再看看一旁面带微笑的离三,突然一向自视清高把自己捧得高高的自己,此时此刻面对着离三,包裹着骄傲与自尊的心动摇着,逐渐破碎,开始变得自卑,开始绝望,为什么世界上有我这么一个蠢人,活在世界上浪费空气浪费粮食。

    见他莫名其妙地哭出声,离三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刁舒岱抽泣道“这道题真的不难吗”

    “有点难度。”

    “咝咝,这道题可是把几个数学专业的研究生都难倒了。”

    “可能吧,不过让博士来做肯定很容易。”

    是啊,博士刁舒岱浑身一抖,万念俱灰的他突然萌生一个念头,他回想起离三桌上的两摞书,那里面有大部头有建模,他不禁又生起了新的希望,因为他认定离三一定是博士,离三只是比自己多吃了几年的盐而已。

    “同同学,你是博士吧”他不敢再高调自负,弱弱道。

    “不是。”离三感到古怪,“为什么这么说”

    不是博士,那肯定是硕士,刁舒岱笃定道“那你一定是硕士生“

    是什么给了你错觉,离三失笑道“也不是。”

    不是,都不是,怎么会刁舒岱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他又一厢情愿地设问“那你是数学系的”

    被问得稀里糊涂,离三皱了皱眉“你到底想问什么,直接说。”

    “我想想知道你的数学为什么这么厉害。”

    离三摸了摸下巴,呼吸了一下,仰着头说“天赋吧。“

    “天赋”

    再遭雷击,刁舒岱的心一沉,宛如压了千万斤,他惨笑着,“就不用点努力吗”

    离三一本正经地说“努力,当然,可有时候,天赋比努力更重要。”

    “是吗,那像你这么厉害,高数学了多久”刁舒岱的心沉得更深了,从地上已经沉入海底。

    “一年吧。”

    “一年”刁舒岱忽地来了精神,仿佛又游上水面看见太阳,“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我高数大三丢了一段时间,现在算算也快温习了一年,可水平差你好多,你能教教我吗”

    离三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想学啊”

    “嗯”刁舒岱改过自新的神情,极其酷似灌篮高手里的三井寿,就差没喊出“教练,我想打篮球”。

    “你觉得大一教大四合适,我就教。”

    咔,教室里凝望着刁舒岱神情的同学,仿佛都能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只见刁舒岱瞬间崩溃,瘫软在座位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眼角挂着晶莹的泪珠。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有个人在我面前装逼。



第一百一十章 板上留言(上)
    “噗嗤,微琴,你班那个掉书袋他好像哭了。”

    望着一脸生无可恋般仰头看天的刁舒岱,黄雅莉抿着嘴憋住声,玉颈上暴绽的青筋激烈地蠕动,双肩微颤,泪不自禁地从眯成月牙样的眼里夺眶而出。

    “嘁,早该给点教训了,让他明白清楚自己是什么货色。”

    林微琴捂着嘴,唇角扬起长长的笑弧。

    “只是姑奶奶一心学习,没空搭理这种人,想不到还长气候,自以为有多么牛掰,总是老三老四。哼,又不是年纪前列,有本事费什么工夫考什么上财,直接保送好啦,又不是没有这机会,哪像我,去江浙大学”

    “是是是,微琴,别跟他一般见识,再牛不也只是个明珠的学生,震旦、水清、燕大又不是没处过。”

    朝墙角落投去一个不屑的目光,黄雅莉敛了敛神色,勾起嘴唇,“再说了,真去那样的学校,又不是不可能,恐怕你跟我连考试都不用,放个风,江浙大学还不把录取通知书奉上啊,根本不必较真”

    林微琴嫌弃地扒拉开黄雅莉搭在她手臂的手,“去去去,黄雅莉,那么虚伪那么世故的事我林微琴可做不出来,我光明正大,要靠真才实学上学,疏通关系走歪门邪道,恶心,你要想干你自己去干,别拉上我。”

    “干什么干,真想干的话,至于陪你败走麦城南下申沪,早就这会儿在四九城跟我妈我小姑一块在王府井逛街呢,还遭什么罪,考什么研,在家享福四年,毕业了安安心心当我的官太太。”

    “说的好像要嫁肯定有人娶。”林微琴开着玩笑调侃道。

    黄雅莉捏了下林微琴的手臂,“你个丫头要死啊,有你这么说表姑的嘛”

    林微琴嫌弃地挥挥手“呶,你都说了是表的,再说哪有你这样的姑姑,,从小到大过年没给过我一分压岁钱,还仗着当时我个头小总抢我大白兔吃。”

    “打住,打住,童年无忌,毋论过错啊。”黄雅莉伸出手指,戳了戳另一端的掌心。而后翻了翻白眼,转移话题“哎,不过话说旁儿那个大款看起来不像酒囊饭袋的公子哥,有点水平,能把那个掉书袋打回原形,彻底自闭,能耐啊”

    “能什么啊,是刁舒岱太弱,自己是一无所知空空的口袋还不知道,总爱挑明知不如的人找自尊,纯粹没事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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