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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老太太仍严厉地说道“刚刚我只当你是一时糊涂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你统统给我收起来,藏好掖好。而且,你已经被陆丽萍毁了一次了,断不可再来一次,所以这婚,你离不得。”老人缓了一口气,又道,“是,她陆丽萍是不配做我陈家的儿媳妇,半根头发丝儿都不配,但是做你的媳妇,我看是绰绰有余,你们俩,半斤八两。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不要由着她们,治家就跟治国一个样儿,你一松懈,她们就会有恃无恐,可你只是不听,一而再、再而三的,就演变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以至于无法收拾,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这怨不得别人。”
陈德明低着头,应了声“是。”是他错了,这全部的错,是他一手促成的。
老太太把手杖,在地上重重磕打了两下,“头一个,只要是不离婚,再一个,把我孙女安抚好了,其它的,我不想过问,你想怎么办,那是你的事了,我老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事儿了。”话到此处,仿佛言尽于此。
陈德明不由抬头看了母亲一眼,母亲话里,含了深意一样,他明白的。但是安安呢,他如何安抚
他知道自己不是好父亲,而前妻,也不是一个好母亲,他很多年前就一心一意的,留意着给他的安安寻个好人家,安排一个好的归宿,可这拨拉来拨拉去的,就只有钟家了,他觉得,那才是女儿最幸福的、安身立命的好去处,可这眼下他不敢确定了。
他是不是做错了呢不该私自为女儿铺了这样一条婚姻之路。
另外,他要如何跟母亲说起呢若说了,年迈的母亲势必跟着操心着急的。
最后,他只得对着母亲点了点头,说了句“我会安排好的。”
他要尽力一搏,为了女儿的幸福。不过这事儿,他亲自找立维谈,显然不太合适,他务必先通过鲁正梅那里,摸一摸底再说。
立维几乎一夜没睡,黎明时分才在公司的休息室迷糊了一觉儿,醒来后,他就呆呆坐在床上,一脑门子的冷汗,手和脚还在颤抖,刚才他做梦了,梦到安安身上、脸上全是污血,几乎是血人儿一个他一个激灵就醒了。
书桌案几上,摊了一桌子的文件和报告他昨天哪儿都没去,就闷头在这里,看了一天的报告,可是一份也没看进去,他烦。
天已经大亮了,又是新的一天,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走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人还是蔫蔫的,没有多少精神。
他在内厅里转了几圈,手指掐着额角,头疼,今天安排了很多事情,又是开会又是约见客户的,还有巡视他几乎能按着行程表,一字不差地背下来,可是他盲目的在室内转着圈圈儿,手机呢昨天手机几乎要爆掉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话打进来,让他心烦气躁,不得消停,一生气,他索性把手机随手扔掉了,只听到“咣当”一声响,也不知道丢到了哪里。
他知道自己这次任性了,心里堵了很大一口气,也很不负责任他嘴角一沉,母亲焦急的脸,在眼前一晃,他胸口不由一滞,低头看了看案头的电话机,他走过去,拿起听筒来,熟练得拨了母亲的号码。
鲁正梅几乎马上就接通了,“儿子,是你吗”
立维含糊地“唔”了一声,“是我。”
鲁正梅看了看壁钟,才八点钟,想必这刚刚过去的一宿,儿子并不好过可又有谁好过呢她在医院也守了一夜,不敢离开,她是早上才走的,因为上午有两节课,她要回军校给学生上课,她必须先回家换换衣服,身上满满的,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昨天虽然着急生气,一直打电话给儿子,可这会子,她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一时间,母子俩都沉默了。
钟泽栋军装整齐,穿戴己毕,拎起了公文包就要出门,一扭头,见妻子举着电话只管坐在化妆凳上发呆,不由皱皱眉头走过去,长臂一伸,就从妻子手里接过了电话,然后放在自己耳边。
“喂,钟立维。”他底气十足,声若洪钟。
立维一愣,这怎么着,就换人了“爸。”他忙唤了一声。
钟泽栋几乎是连嚷嚷带吼叫的,“你,今天必须给我滚去医院,安安是谁呀是你老婆,是我钟家的儿媳妇儿,你不去守着,偏偏让你妈妈替你,有你这样当儿子的吗”
立维抿了唇,没有说话。钟夫人听了,眉头一皱,这叫什么话她从丈夫手里夺回电话,一面往外推他“得了,儿子这里,有我呢,你赶紧上班走吧,别误了。”
钟泽栋瞪了妻子一眼,看看时间果然不早了,他一边往门口走去,还一边嘀咕“这小子越活越抽抽回去了,怎么连这些起码的礼数,都不懂了”
鲁正梅捂了半边听筒,没理会丈夫,只管对立维说“儿子,你今天有时间吗妈妈必须要和你谈谈了。”
立维想了想,“晚上吧,晚上我回家。”
立维挂了电话,呆了一下,门口响起“笃笃”的敲门声,他迈步出来,是漂亮可爱的秘书小姐,门口另一边,站着私人助理阿莱。
“总裁,马上要开会了。”
他点头颌首,秘书在前面带路,他跟在后面,习惯地按了按口袋,然后又是裤袋这些日子,他已经养成了把手机随时带在身上的习惯可今天的口袋是空的,他心里,也是空落落的。可是他没有回头。
阿莱看到,一直目送老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才走进老板的休息室。
第四百三十五章
阿莱看到,一直目送老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他才走进老板的休息室。言萋鴀鴀
内厅的一角,有一只装饰用的青花大瓷瓶,他走过去,略一弯腰,从瓶底捞出一只手机来,他看了看,应该是完好无损的,他又低头,检视着那青花瓶,发现内侧薄薄的胎壁上,已经有了一道小小的裂缝,绽开了细细的纹路,他心里一沉,老板用了多大的力气砸下去的,多少个iod才换来一个这样的古董呢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又是日落西沉,城市的华灯初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奔驰在路面上,箭打一样,几乎飞了起来,两边的街景急速向后倒去,有一家餐饮店晃进立维眼里,他几乎是没有思索的,张口就说了句“停车。”
司机老周忙应道,“先生,这里不让停车的。”
立维抿了抿唇,坐在副座的阿莱忙冲老周一使眼色,老周一缩脖子,顿觉自己说错话了,忙又改了口,“好的,我往前面再开一点儿,应该可以停的。滟”
车子停下了,立维推门下了车,往回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阿莱也钻出车子,却没有跟上去,此时老板是不希望他多事的吧他看着老板的身影消失在餐饮店里,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店标,好象是一个粥铺。
阿莱吸了吸鼻子,这天气,可真够冷的,呵气成冰,要是再来上一碗粥,那敢情好
他朝着车里的老周嘱咐道“一会儿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只管开去朝阳医院。踏”
老周疑惑不解地说“咱不是送老板去机场吗”见阿莱闭口不语的样子,他笑了笑,“成,就听你的,你的话,一准错不了的。”
立维提着粥盒,看了一眼住院部楼上,安安就在那里,就在那个窗口。本来这一遭,并不在他计划之内。不管是心血来潮也好,还是临时变卦也好,他只想着,来这里看看,看一眼就走。
他复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东西,另一只手揉了揉眉心,皮肤干燥得象要裂开似的,额角还隐隐的疼痛着,但这个,不算什么,和失去孩子的痛苦相比,这个真不算什么的。
他迈步进了楼,安安住的那一层,并不高,他走的是步行梯。他人虽然来了,但他觉得别扭,觉得莫名其妙,他对自己这个人,也感觉莫名其妙的。他需要用一点点时间,来调整自己,否则他真不知一会儿,该如何面对安安,该和她说些什么。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他停下了,走进去,护士看到他觉得脸生,指着他手里提的东西,问他前来探望哪位,他竟有些心跳加速,说我看望陈安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把下半句咽下去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我来看我太太的那刻,他心中一阵刺痛,他的太太他竟不敢确定了,她真拿他当草芥吗
小护士热心地告诉他病房号,他只是点点,脸上僵硬得很,小护士以为他在为病人担忧呢,不由安慰了一句,说陈小姐手术很顺利,情况很好,休养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
他道了谢,从护士站出来,心里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安安还好呀,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他盘算着日子,到时候,他也应该赶回来了吧上海那边首次发行的基金,程序上出了问题,他不得不走,有棘手的事情要他亲自出马。而且对陈安,他心里还别扭着,他也需要时间来想清楚一些事情。
他站在门前,透过病房的玻璃门,他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安安,气色差极了,脸色惨白,仿佛刚喝了一点儿粥,也暖不过她脸上的光彩。张阿姨一手端着小碗,另一手拿起帕子,帮她拭了拭嘴角,然后低头和她说着话,他听不到她们在交谈什么,只见陈安眼角仿佛又淌了泪,张姨姨慌不迭的,拿了帕子按上去他没有再敢往下看,急忙闪身退到一旁,身子靠在墙上。
她很疼,是吧她一定很疼的,很憋屈的。
他觉得自己很残忍,不来看她,她也觉得他残忍吧可是陈安,你不残忍吗好吧,就算失去孩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意外,他不能怪她,那么她答应嫁给自己时,她到底怎么考虑的她就不残忍了
立维贴墙壁站了好久,心中那道坎儿,他始终迈不过去,他考虑了好久,想了好久,他觉得自己,过不去。
他过不去。所以拖到现在,他才临时起意,过来看看她。
若现在让他进去看她,他也做不到了。他没那个勇气面对她,更没勇气,面对那个不知作何反应的自己。
他重新去了护士站,把餐盒交给小护士,让她转交给陈安,然后道了谢,他第二次出来,咚咚地直接下了楼。
车子飞驰往机场的路上,他给母亲拨了电话“抱歉,我今天不能回去了。”b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255
r “为什么”母亲急问。
“临时有变,我要出差。”
夫人一听就急了“你说说,你前脚刚出差,安安这边就出了事儿,你你少跟我提出差,我头疼再说了,安安还在医院里盼着你去呢,你哪里都别想去,安安生生的回去守着她。要么,你马上退了机票,给我回家来。”
母亲显然气糊涂了,退机票他何须如此呢。
他想了想才为自己辩解道“我第一次尝试发行基金,这个不能失败的。”
“你就是现能挣下座金山银山,你也不能心疼半分,马上给我扔掉滚回来。”她这个儿子,她忽然间不了解了似的,有什么事儿啊,能比安安重要她就不懂了,儿子这是财迷心窍了,还是气迷心窍了
立维沉默着。
“钟立维你搞什么鬼”鲁正梅一声断喝。
“妈”他心里,压抑,憋闷,狂躁,要发疯。
“以前不用我嘱咐,你比兔子跑得还快,这回我拿鞭子抽打,你也不靠前儿了,是吧”
“不是。”
“那是什么你给我交代清楚”
立维固执地抿着唇角,抬起手来,用力压在额头上,然后一下一下的,捶着眉心。
“钟立维”
“妈妈”他缓缓地开了口,“几个月前的那天,陈叔和安安谈论婚事的时候,我记得,您当时也是在场的,对吧”
鲁正梅不由愣住了,儿子突然提及这个,是什么意思“立维啊”她忽然有些心慌。
“妈,陈叔究竟和安安说了些什么,才迫使安安同意婚事的,我想您应该是清楚的。”
鲁正梅忽然哑了口。那个,她当然清楚。
立维握紧了电话,虽然看不到母亲的神情,但母亲的沉默,显然很说明了问题。那竟然是真的,陆然的话,竟是真的。“那天的事情,足够令我震惊的了,可这件事,更令我震惊,安安她如何肯呢,她不肯的。过后我问您,您只是搪塞敷衍我,并没有告诉我真正答案。”
鲁正梅过了半晌,才认真说了一句“立维,那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
立维冷声打断了母亲“有些,我可以不计较,但是这个,不一样,我是要和她结婚的,是一辈子的大事,我要一辈子面对她,就会一辈子随时想起那个问题。”
那不是问题,那简直是一根刺,时时戳着他痛处。这叫他,如何忍受这样的日子,如何能过好
“立维,那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不提也罢,而且安安她我能感觉得出来,她对你不一样了,你要看到她的现在。”
立维默默的,品着母亲的话,安安是有些改变了,他不能否认这一点,但是,他也需要时间不是
“妈,也请您给我时间,也让我好好想一想。安安那里,就拜托了。”说完,他不待母亲再说什么,立即收了线。
他需要时间考虑的。而且这一趟上海,他必须要去,那一支基金的名字,他是灵机一动,马上派人抢注更名为“忆安基金”的,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推动这股基金,在上海顺利上市。
这其中的意义很大,只是有些话,他没必要跟母亲交待详细而矣。
鲁正梅握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
儿子说,他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可这话,他该对着安安说才对。可是安安那里唉,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还有一个,儿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来了弄得她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她拍了一下额头,怪不得儿子不肯去医院呢,原来根源,在这儿呢。
不行,她得去医院瞧瞧,不然这一天过不去。而且鹤芬那里,还等她消息呢。
赶到医院时,董鹤芬已经到了,仔细瞧安安,睡着了,似乎很踏实。她讶异,这么早就睡了再朝旁边的床头柜上一瞅,有一只小碗未来得及清洗,几粒金黄的小米粒,沾在碗底。
董鹤芬捅了捅她,低声说“出来一下。”
第四百三十六章
鲁正梅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董鹤芬一前一后出来,两人走出去好远,在一僻静处停下了,董鹤芬竟笑了笑“觉得奇怪吧”
鲁正梅“嗯”了一声,“是挺奇怪的,安安她,这么早就睡着了”她睁大了眼睛,直摇头,这两个孩子啊,什么时候才能顺顺当当的呢
董鹤芬敛了笑,小声说“刚才立维来过了。言萋鴀鴀”
“啊”鲁正梅吃了一惊,不对呀,刚才儿子还跟她通了电话呢,说是要出差。这么说,他在走前过来看过安安了她不安的心,微微放下了些,忙问“你瞅见立维了”
董鹤芬看着她,神色凝重“我没见着,我是听阿姨说的,立维来过了,只是没有进病房,买了粥交由护士送进去的,根据护士的描述,我觉得是立维没错。漭”
“哦。”鲁正梅一副深思的样子。
董鹤芬叹了口气,红着眼圈说道“安安看着那粥,又哭又笑的,把阿姨都闹懵了,闹过去之后,安安的胃口倒好象开了些,一气喝了两小碗米粥”她咂了咂嘴巴,“那是立维给她买的米粥呢,这都两天一夜了,就吃了那么一点儿东西,也没休息好,得,这下好多了,睡着了。”
鲁正梅不由的,也跟着咂了咂嘴巴,心里不是滋味,这一场一场的,痛的,不幸的,辛酸的,倒霉的她们都几乎亲眼见证了,真是能折腾的两个孩子啊。她没有说话,心里只剩了叹息辛。
董鹤芬抹了抹眼睛,问“哎,立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看看安安呢”
鲁正梅回了神,缓缓地说道“立维出差走了,看过安安之后,他就走了。”她得据实相告。
“什么”仿佛一个炸弹当头扔下,董鹤芬瞪起了杏核眼。
“鹤芬,他知道了。”
“嗯”董鹤芬皱眉,愣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她糊涂了。
鲁正梅拍了拍胸口,一想起那天惊天动地的一幕,她就心惊肉跳“当初老陈跟安安谈婚事时,怎么谈也谈不拢,最后逼得老陈动用了非常手段,安安才同意的你当时也在场的,整个过程,你也是听到了的。”
董鹤芬只觉得血气一阵上涌,“立维都知道了,是吗”
鲁正梅郑重的,点点头。
董鹤芬半天没言语,当时她就坚决不同意用那种方法,只是陈德明破釜沉舟了,完全不听她的这对安安和立维来说,伤害太大了。陈德明当小人也就罢了,还扯着安安也跟着做了回小人,这说来说去的,岂不是拿立维当枪使了吗难怪立维伤心了,换成任何一个有尊严的男人也受不了这个的。
这么一想,董鹤芬有些心疼了,再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孩子,她握紧了拳头,“立维怎么会受得了呢安安那时不爱他,他完全明白的,也不能挑理,不爱就是不爱,本来没有什么的,可这样一弄立维还不记安安的仇儿”
鲁正梅神色沉痛,正是基于这一点,儿子才负气出走的吧,不过“鹤芬啊,咱们也别太担心了,立维还能知道来医院看安安,说明他再怎么伤心,再怎么有怨气,心里总归是有安安的。咱们给他时间吧,让他想想,想明白了,他自然就会知道,他最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陈安昏昏沉沉的,又躺了三天,每次房门一响,她就抬起脑袋看看,不是立维,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她终于知道,立维不会再来了。她眼巴巴看着床头柜上的小碗,印着精美的图标,还有彩蝶戏莲的花样,是立维一并带来的,可她的眼泪已流不出来。
手机就在枕头边,她拿起来,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就象她的心情一样沉重,她握紧了,呆了一会儿,然后,她一页一页翻着通讯录,他的位置比较靠后,她记得保存的全称是“钟立维”终于翻到了那个熟悉的号码了,她看着看着,又出了神,眼前晃过钟立维那张容长白净的面皮大概是长年累月一直看的缘故吧,她没觉得他有多么好看,至少,他不难看,甚至得意洋洋笑起来的时候,还颇有些自以为是的风流倜傥。平时呢,黑黑的眼睛,黑黑的眉毛,总是带着不经意的笑,看人、看物或看景的时候,一扫而过,仿佛什么都没装在他心上,什么都不在乎似的,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散漫,浪荡,不喜欢被拘着,喜欢自由自在,嬉笑怒骂皆是随着心情,更似信手拈来嗯,还有呢,看漂亮女孩子时,眼睛还有点儿勾魂儿吧。
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么样的一个钟立维,在她的视线里,在她的周围,晃晃悠悠的,转了很多年。
天色一点一点黑下来,病房里也暗了,更显的四周沉静,她缓缓坐起身,背靠着床头,掌心里,还攥着手机,而心里面,是极想给他拨个电话的,她犹豫着,他会接她的电话吗若接起来,他是会愤怒,还是会无措,还是会惊喜她却不敢奢望。
她有些泄气似的,闭上了眼睛,给他打电话,她没有那个勇气他甚至人都来了,却不肯进病房看她一眼。
他还在跟她置气吧。
周围太静了,静得连自己的吸气呼气声,都清晰可闻,她害怕这样的寂静,只有她一个人,她觉得孤单,冷清。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觉得孤单、冷清了呢
小的时候,不是这样子的,她的身边,总有他围着打转,插科打诨。那时他是很喜欢打趣她的,总腆着脸凑过来,凑得很近很近,不知在哪儿蹭得灰头土脸的一张脸,有些滑稽,他却不在意,笑嘻嘻的,黑黑的眼睛眯起来,藏起了光芒,藏起了日月星辉,他更喜欢叫她,仿佛上了瘾似的
“哎,小安子,咱们去海子边玩吧”
“哎,小安子,哥哥给你个好东西。”
“哎,小安子,猜猜我口袋里装的是什么”总是小安子、小安子叫着她被他叫得腻味透了,抄起身边的东西,没头没脑朝他丢过去,然后小腰一叉“钟立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叫小安子”
她不喜欢他叫自己小安子,讨厌极了,象个小太监似的,尤其是被他欺负的小太监,他一叫她,她就搓火,大眼睛瞪得溜圆。有时候气极了,她就一直瞪着他,瞪他好久好久,大眼不带眨一下的,反倒是到了那个时候,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慌乱,最后不战而败,抱头鼠蹿逃走了,她胜利的微笑,原来,他也有怕羞的时候呀。
在她心中,钟立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钟伯伯每回揍他时,他哼都不带哼一声的。
陈安吸了吸鼻子,满脑子里都是立维。
那一年,他吭哧吭哧的,终于读到初一了他的功课一向不怎么样,考试回回倒着数,她经常嘲讽他,留级吧,留级吧,到时咱俩坐同桌,考试时我照顾你。他总是不屑一顾,说你那半吊子成绩,还不如我呢,夹在别人中间上不来、下不去的,你不嫌挤得慌啊要不,你就学学我,往一头拔尖明明成绩不好吧,说话还大言不惭的,她觉得可笑又可气,说钟立维,我成绩为什么不好,全赖你啦,我一看书你就拉我去玩说着去揪他的鼻子。
那时,他高高瘦瘦的,象没长开的豆芽菜,个子蹿出她半个头去,人长得不但不好看,说话也开始变声了,她笑话他,说他是怪物,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他的鼻子长得比较挺直,比较好看。
她喜欢揪他的鼻子,他总是躲闪着,她跳起脚来,朝他身上扑打,他身上硬硬的,好象石块堆砌成的,硌着她手指没一会儿,他就挨了她几下招呼,他开始告饶,小安子,不闹了,不闹了,说着说着竟脸红了。
每回都这样,渐渐的,她发现了一个秘密,好象自打他读了初中后,他动不动就经常爱脸红,但她不觉得是他脸皮变薄了,相反的,反倒变厚了。
有一回,宝诗和他言语不和,上去也去抓他的鼻子,立维嘻嘻哈哈的,左躲右闪,灵巧得象只猿猴,宝诗够不着,急得哥哥、哥哥直叫,立维照样不理,她在一旁看着,拍着手掌加油助威,宝诗又开始喊她,安安快来帮忙,咱俩合力制住他,她说好可是还没等她上手呢,立维就落荒而逃了,气得宝诗直跺脚,哥哥真会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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