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陈安脸上静静的,沉沉的“我从来没觉得,你漂亮过,相反,你一直很丑,恶心极了。”她的手一松,陆然立即滚倒进床最里边。
“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你当我愿意来”
“那你还来”
陈安的脸,凑过去,四目再次直视,陈安压低了声音,缓缓出声,“我的孩子,没了,我来,是找你索命的”
陆然本就惨白的脸,顿时蒙了一层灰,直挺挺的在那里,象是死人,只睁大了眼,望着陈安。
陈安转了一个身,旁边的小几上,有一个果盘,上面放着一把水果刀,看似锋利的水果刀,她走过去,把水果刀握在手里,拿起来,看了看
陆然的眼珠越睁越大,快凸出眼框了,“你你要干什么”微弱的声音颤抖着,恐惧不安。
陈安反倒格格笑了,回身看了她一眼,不慌不忙坐在小几前的椅子上,不慌不忙的,她又用水果刀拨拉着果盘里的水果,有苹果、梨子和香蕉她拿起一只水晶梨,握在手里,对着陆然,又是一乐“你以为我要干什么你一个快死的人了,我有必要那样对你吗再说,我现在,倒不希望你走那么快”
她低了头,慢慢的,开始削梨,一刀一刀的,手腕轻翻,很认真的样子。
陆然就觉得脖颈冒凉气,陈安手里那刀子,不象是在削果皮,仿佛在割她颈中的肉。
一时间,是沉默。
过了一会儿,陆然似乎松了口气,躺在那里闭上了眼,喘着气说道“出去”
陈安却象听到了笑话似的“让我出去前一阵子,你不是巴不得我来吗得了,妹妹,这一世,咱们做了姐妹,也就算了,下一世,可千万别再聚头了,若还遇上了以前总是吵吵闹闹的,似乎还从没有平心静气聊一聊,你这马上快要走了,我这当姐姐的怎么也得陪陪你吧,不然多遗憾啊
“说起来,也是孽缘,咱俩小时候,没少打架吧,每回,你都打不过我,每回你都被我修理得很惨,那时,我常常笑,而你,常常哭。可是后来呢,你终于学聪明了,不肯跟我动手打架了,一直到现在,我从来没赢过,一再输给你陆然,我总是输给你,你也该明白,我为什么输给你。”
陆然的脸抽搐了几下,竟难得的泛起几缕微红。
“我学不来你的卑鄙,学不来你的那些歪心思,学不来你那一套,我也庆幸,我没有学会,不然躺病床上的,该是我了。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
陆然仰躺着,看着天花板“我知道,你恨我,恨死我了。”
“是,我恨你,恨死你了,如果你现在是一个健康的人,我真想,好好的,痛痛快快的,和你再打一架每回看到你,我都忍不住憋足劲儿想揍你一顿。”
“这点,我相信,你和钟立维,有时候太般配了,可惜呀我不仅让你失去了孩子,我还跟钟立维说,你去问问陈安,她为什么痛快地答应和你订婚。我想,他一定受不了的,没有男人受得了那个屈辱。”
陈安手一滞,长长的果皮折了,掉在脚下,她看着地上,愣了一下,然后,又继续一圈圈削着梨子,手上用了力,果皮带了更多果肉,梨子更小了。
陈安微微一笑,“他是受不了,但他只需要一点点时间考虑。”对着陆然,这个,她不想深谈,没有必要。
“很多时候,我好想和你理论理论,可力气使出来,到了陈部长那里,就象一团棉花,给弹了回来,所以,让你得意了很久,别以为,陈部长是因为喜欢你才罩着你,他没有,他既不向着我,也没向着你,他的心,被一层厚冰包裹着,没有人能化开,也没有人能靠近。”
说着,陈安抬眼看了看陆然,陆然无动于衷的样子。
第四百四十五章 大结局八
陈安又说“你最近,没上过微薄吧我倒是帮你看了看,哎呀呀,你的微薄,可真是流言蜚语满天飞呀,热闹极了,比你大红大紫时还要热闹百倍,都是关于你的传闻哎哟,一桩桩,一件件的,太多了,太离奇了,传得也邪乎,要不是因为认识你,知道你品行,我还不敢相信那是你做下的呢不过我庆幸,我比他们幸运多了,意志力没那么脆弱,没被你整进疯人院。言蝤鴵裻”
陆然放在被单上的手,突然抽搐起来,但她死死的,咬着唇一声不吭。
陈安根本再懒得看她,只一刀一刀削手里的梨子“啧啧我想这些事,千万别给陈部长看到了,不然,陈部长指不定怎么看你呢,是断绝父女关系呢,还是再次把你发配到国外不过这么老掉牙的戏码,你也不至于在乎,有什么可在乎的呢你大概早习惯了,在哪儿都能活人不是。”
最后一块果皮掉在地上,露出晶莹如玉的果肉,薄薄瘦瘦的,陈安将水果刀扔在桌上,端详着手里的“杰作”“所以,这叫什么呢一抱还一抱吧,这就是命。如今看着你这样,我心里,其实挺不是滋味的,因为,你毕竟是我的妹妹,我们身上,流着四分之一相同的血液,连造血干细胞中,也有六成惊人的相似,你和我,还真是有姐妹缘分呢。”
她抬了一下头,清楚看到,陆然空洞无神的眸子里,缓缓淌出两行清泪潺。
“呀,好妹妹,你怎么了”陈安吃惊地走过去,近前,将陆然的手掰开,将梨子硬塞进她手里,“拿着,哭什么啊,这梨子很甜的,你不是说过嘛,吃了甜食,就不容易难过了。从小到大,我也没为你做过什么事儿,这个,算是我能为你做的第一件事了。”
“姐姐”陆然的泪水流得更欢了,嘴唇来回蠕动,那三个字,卡在喉间,就是滚动不出来。
陈安猜到她要说什么,不由心里乍了毛,她脸一沉,一摆手,“别说,陆然,你什么都不要说,别污了我耳朵。抬”
陆然只是哭泣,低声抽噎着。
陈安按住了胸口,内里,翻江倒海似的安安,然然,多让人讽刺的名字,陈部长一定希望两个女儿相亲相爱吧,没想到却成了宿世的对头。
她又把手放在小腹上,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意外地来了,又意外地走了,多无辜她,又怎配做一个好妈妈
而眼前这蒙了一团灰的、浑沌的一切,她好想赶紧翻过去,立刻翻过去,然后断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的。
“陆然”她叫着她,两手拄着床沿,看着床里的她,“今生今世,你最需要我帮你做的一件事,我今天,也应承下来了,谁叫咱俩,关系匪浅呢,就是念在这二十年来深情厚意的份儿上,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她把“深情厚意”四个字,咬得格外重。
陆然抬起泪痕斑斑的脸,意外的、吃惊地望着她。
陈安站直了身子“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只希望你,好好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她微微笑了一下,“祸害遗千年,不用我为你祈祷,相信你也能长久地活下去,生命能再重来一次,多不容易啊。”
“姐姐”
“别”陈安迅速背过身去,“我今天来,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以后输骨髓的时候,我们也不要见,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的名字。我不需要你感谢我,至少,你不再诅咒我,你让我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打扰我,这就足够了,我知足。”
说完,她走出去。
外面,陆丽萍耳朵紧贴在门框上,站在那里,被陈安一开门,差点推个跟头。
陈安看了她一眼,径直走过去。
“安安,你让阿姨,怎么感谢你”
陈安做了个“s”的手势,很快下了楼。
在一楼的楼梯间里,她靠在墙壁上,拼命喘着气,刚刚那里,是有毒的,被陆然长期浸染的空气,是有毒的。
而刚才的一番谈话,她似乎是走完了一段长长的路程,现在,她筋疲力尽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扶着墙,大步走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好,耳边,似乎有小鸟在歌唱,那么清灵,婉转,她忽然很想看看外面的树,外面的草,外面的花看看那个有生命力的、五光十色的世界。
她迫不及待走出去。
这些年,她闷在自己灰色的小世界里,好象还没有来得及好好欣赏这个大千世界。
这个有颜色的世界,真好。她深深吐了一口胸中的浊气。
楼上,陆然痛哭流涕。
“妈妈,我很想爸爸我真的很想爸爸的,好长时间了,爸爸都不来看我妈妈,你叫爸爸来呀”
陆丽萍搂着女儿,母女俩哭作一团她也好久好久,没有见到陈德明了;打电话,总不是他本人接听。他好象忽然之间,隐匿了。
六十多岁的陆家兄长,也不劝阻,只喃喃在那儿叨咕“教训啊,这是个教训啊,你瞧瞧人家,高风亮节,不和你们计较,再瞧瞧你们娘俩儿啧啧,丽萍啊,早前儿我说过什么,你就是不听,作孽呀,这下好了,现世报”
陆丽萍转了个身,握住哥哥粗糙的大手“哥哥,您去跟老陈说说,让他过来看看女儿,他不想见我可以,但他不能不见他的女儿吧”
老头儿一甩手,直得连弯儿也不会打,急哧白赖道“我不去,我丢不起那人人家老总为什么要来这儿安安也是人家亲生的,不是后的,来了这儿,就对不起亲生的,人家老总凭什么过来看你们。”
陆丽萍气道“然然也是他亲生的。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264
老头儿眼睛直瞪“可你们做的那些事,象是对待亲老子、对待亲老公的吗你们成心,是毁人家的,拆人家后台的,凭什么还要求人家这呀那的没行下那春风,就甭指望盼来秋雨,老话儿了你们就该有这么一遭。”
“舅舅,求求您了”陆然的鼻涕眼泪,甩了老头儿的羊毛背心满身。
老头儿直叹气“我也没办法啊,我的脸没那么大。来北京这都多少天了,我都没见过老总的面儿,想必是寒心了,不愿见咱们了,咱有自知之明唉,想想他也老了,那时多年纪轻呀,人长得又好,又精神,比我小几岁来着瞧我这脑子好象属大龙的”老人琢磨着,勿自掰起了手指。
一天天的,时间过去了,对某些人来说,很漫长,度日如年;对有些人,仿佛很快,弹指一挥间。
大约过了一个月后,陈德明始终没去医院,也没有一个慰问陆丽萍母女的电话,但治疗上的一切事务照旧,一如从前,没有懈怠。
陈德明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了,那么多年的夫妻之情和父女之情,仿佛一场美丽的海市蜃楼,从没有真实存在过似的。陆丽萍终于感到绝望。
无论她走到哪里,总有人跟着,只要不去老太太那里,不去找陈德明的麻烦,就没有人拦着,其他的地方,任意她去。她渐渐的,不再爱出门,终日郁郁寡欢,在医院陪着陆然,女儿身上,总归还是有希望的。
那个男人,她从没有真正得到过他,她自以为给自己建造了一座豪华的宫殿,却不想是空中楼阁,丝毫不牢靠,一阵风就吹散了。
感情的事,半点不由人,不是能用名望和金钱堆砌起来的,它长在人心里。美好的感情,可以开出漂亮的花朵,并且结出饱满的果实;邪恶的感情,虽然有的花朵象罂粟一般美丽,但果实是有毒的,最终害人害己。
陈安靓靓的小脸,珠圆玉润,填鸭似的,每日被靓汤美食煨着,经常对着镜子,恍惚中觉得从里面走出一头肥美的小白猪来。有时,她觉得自己就是一只等待屠宰的猪羊,这种滋味并不好过。
但是亲人的好意,她不能拒绝。对自己好,就是对别人好。
其间被钟伯母拉去家里吃过三次饭,但都没有钟立维在场;钟伯母亲自到雅园送过五次菜,食盒袋上标记着这个斋、那个轩的,但每回,她总能吃出一种味道来王嫂烧菜的味道,但又隐隐不对头,王嫂手艺似乎超常退化了,但每回,她都吃个精光,吃个津津有味;其它的饭局,她就没能记住了。因为今天这家,明天那家的,太零散,她仿佛又回到小时吃百家饭了。
她蹭吃蹭喝也就罢了,母亲董鹤芬也开始蹭吃蹭喝。一到晚上,就拉上她,今天到这个阿姨家,明天到那个叔叔家,坐下就开吃,大人们说话,她一般不插话,埋头苦吃。长辈们都夸安安真好,不象我家儿子挑食。
她常常惊出一身冷汗,莫不是,这是变相的相亲宴,她不要
于是更加放开胆量吃我不优雅,千万别选上我于是长辈们又改口了安安饭量真好。
她喷直接说她是头猪算了
不管怎样,董鹤芬总是眉开眼笑的,仿佛,安安真成了她手里牵的一头宠物猪了。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结局九
但是,就在陈安养肥,明天就要拉去屠宰场的前一天晚上,噩耗传来姑且算是噩耗吧陆然切脉自杀了,最终没能抢救过来,一命呜呼了。言蝤鴵裻
第二天,陈安结束了好吃好睡的猪猡一般的生活,一张飞机票载着她,直冲云霄,飞向深圳,她的工作伙伴,方中平在那里等着她,一起开疆拓土。
就在陈安消失在登机口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柱子后面转出来,黑黑的眸子直呆呆的,望着陈安消失的方向,半天没动弹,仿佛一具沉思者的雕像。
十几分钟后,一架巨大的民航波音客机,轰鸣着,直飞上高空立维抬起头,玻璃墙外面,晴空朗日,蓝天白云,那么好看耀目。
天空,是那么高广,象深邃的海洋,飞机,是那么快速,箭一般,渐渐在视线中,缩成一个小黑点,淡去了,消失了漩。
他的心,也跟着去了。
真是白云悠悠,心也忧忧。
他想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仿佛做了一场梦,白云苍狗,一朝醒来,他仍是孑然一身,可是心口,一点儿忧郁,一点儿伤痛,一点儿牵挂,一点儿痴念,真真切切的,就堆刻在那里,仿佛此生,再也抹不去了钺。
他想着深圳,和北京,一南一北两个城市,几千公里的距离他的唇角,淡淡一丝笑痕漾开,不过几千公里而矣,总好过,纽约和北京的漫漫长途,中间还隔了浩瀚的太平洋,思念,是绝对无止境的。
而这回,似乎不用太辛苦了。
失落的同时,信心一点点开始回落,他大步出了航站楼,拉开车门,临上车前,他回了一下头,仰头又看了看飞机消失的方向,但愿某年某月某日某时,她心中,还记得他钟立维的丝丝缕缕。
安安,今生有缘的话,请等着我。
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回头发现我。
他上了车子,车子很快驶上高速公路,消失在车海里。
普通的陵园一角,一座墓地前,气氛肃穆低垂,墓碑上刻着逝者简单的生平,再无多余一个字。照片上的年轻女子,长发卷曲,眉目秀丽,笑起来明媚美好。
碑前站立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男子神情冷静,漠然,一直沉默着;而女子,早已又哭成了泪人儿。
陈德明望着冰冷的墓碑,那用钢筋水泥浇注的石板下,沉沉睡着的,是一个灵魂,在花儿一般的年纪,在绚丽多彩的青春,逝去了。有时候面对着小女儿,他心里,常常会生出一种惊诧和错觉,这是他的女儿,这竟然是他的女儿那一刻,被陆丽萍拉着,措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能相信,他不寒而栗。
可这个,竟是真的,这是他一生的包袱,也是他的责任,他不能卸下。
现在她走了,他还是无法卸下,心,很沉很沉。
他最后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他的小女儿陆然,看上去也不失为可爱动人,而她内心里,是不是也曾经有过片刻的单纯与善良呢如果他肯腾出一些时间,好好教导她,是不是就不会是这种下场呢是什么原因,让她拿起了水果刀呢在割腕时,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在恐惧些什么呢她一定很怨恨他这个父亲吧
总之,他不得而知了。
即便现在再多想,也是无益了。
他静静地转过身,走了,全然没有理会旁边的女人。
陆丽萍追上去“老陈,你等等我”然然走了,她唯一的依靠和寄托,就只有丈夫了。
陈德明略一停住,却没有回头,冷冷说道“你和我之间,因何会做了夫妻,你心里清楚,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婚;第二,可以不离婚,但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再相见。你选择一个,我等候你的答复。”说完迈步又走,他只想摆脱她,甩开她这些年,够了,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陆丽萍呆愣愣的,眼神发直,这算什么狗屁条件,她不同意,打死也不能同意
她举步又追上去“我不离婚,说什么我也不离婚”
他依然头也不回“那就是后一种选择,老死不相往来,死生不再相见”
“不,不”陆丽萍吼叫,眼泪淌得更快了,“我都不要,我不要选择,我是陈夫人,是你的太太”
陈德明几步就钻进车里,车子开走了,陆丽萍跑着追上前,几个扑闪没站稳,脚下一滑,扑倒在地上,磕痛了膝盖,她顾不得痛了,用力捶打着冰冷的水泥地,疯了一样,挽着的头发散开了,细腻的掌心破了,她脸上,糊了灰尘和泪水,狼狈万分,她悲痛欲绝,呼天抢地。
可是没有用,陈德明,听不见她的呼唤了,也不愿再听到。
她什么都没有了,女儿走了,丈夫不要她了。
她一无所有。
很晚了,她不知怎么才回的家,那个生活了多年的、在外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门庭,此时如此陌生,如此沉寂,如此荒凉,就象一个坟冢她象一缕幽魂似的,飘进门来。
一进正房的门槛时,她一个没留神绊了一跤,半天爬不起来,而泪水,止也止不住地又流出来。
一双粗糙的、皲裂如老树皮的手,扶起了她“妹子,你这是何苦呢。”
她跌跌撞撞倚进沙发里,暂时寻了个栖身之地,那是她习惯坐的位子,而对面,是另一个位子,他常坐在那里喝茶、看报此时空空的,她看着发呆。
老人说“我要回去了,出来太久了,你嫂子打电话催我回去呢。”
陆丽萍一激灵,立刻回了神,“哥,你也要走了吗”这个素日在她眼里,可有可无的哥哥,忽然一下子变得重要起来,“哥,你不要走,再留些日子,好不好”她几乎是恳求了。
老人叹息说“可这里不是我的家,妹子呀”一双沧桑的手,握住妹妹的手,“你也跟我回西北吧。”
“不,我不回”陆丽萍激动地站起来,“我死也不回去,这里才是我的家。”
老人直摇头“我知道了,老总的秘书都跟我说过了,让我劝劝你,你要明白”他对陈德明一直称呼“老总”,多少年了,也改不了口。
陆丽萍大惊失色“他们让你劝我,离婚,是不是”
老人点头,沉重地说“离了也好,这里,还待个什么劲儿呢,你也快五十岁的人了,该活明白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再强求也没用,不如放手吧。”
陆丽萍猛烈地摇着头,甩飞了一串串的泪“我不离,我是陈德明的夫人,离了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只是气我,他想吓唬吓唬我,不是真的。”
老人急脾气上来了“他堂堂那么大一位首长,岂是拿离婚当儿戏的妹子,你不要再天真了”
“我不相信,我不信”
老人气得捶着沙发背“有什么不信的当初,你做下的那些事,那才叫人添堵呢,然然就是他多年来的心病,他能认下然然,认下你,你还不知足,放着好日子不过,一天到晚尽惹事生非的,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呀我就不明白了,被人暗地里戳脊梁骨,指指点点的,你心里就好过”
可是陆丽萍昏了头了,听不进去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苦,眼下,女儿死了,她到手的一切,也要被生生收回去,她实在不甘心。
“哥,你是我唯一的哥哥,也是我的娘家人,你要帮帮妹子,我不离婚,你去跟老陈说说,我不离”
老头儿气得,脸都白了,眼睛瞪起来“我不是你哥哥,我也没有你这个妹子”
“哥哥”陆丽萍惊叫。
老人抹一抹嘴边喷出的唾沫“我是有一个妹子,叫陆丽萍的,可一岁时就夭折了,你”他指了指陆丽萍,“你,不是我的亲妹子。”
仿佛晴天霹雳,陆丽萍呆了,傻了。
老人喘着气,缓了缓又说“我也不再瞒你了,你真不是我亲妹子,不过说来话长了咱家隔壁有个王麻子,整天游手好闲,爱喝酒,过了三十岁了也没讨上老婆,有一年,他老娘花了点儿钱,不知在哪儿买了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回来,说来这女人也够命苦的,在一个炕头上和她男人睡了三年,也没给王麻子生下一儿半女,王麻子气呀,喝过酒就抽酒疯,常常揍她,可怜那女人身上,常常带着伤,第四年头上,女人生了个女婴,王麻子还是揍她,说那孩子不是他的,女人一气之下,扔下几个月的孩子就跑了,他老母亲也一命归了西,日子更不好过了,我好心的娘常常接济他们,可是没过多久,王麻子喝酒也喝死了,一岁的孩子成了孤儿,我娘因为早几年失去了一个女儿,所以就把那孩子收养了”
屋子里,是长时间的沉寂。
还有最后一章结局,争取在晚12点前发出来。
第四百四十九章 正文结尾1
陆丽萍跌坐回沙发里,她懵了,傻了,这左一桩右一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265
桩的事,每一桩都狠狠捶巴着她,撕扯着她,一件又一件的,令她应接不暇,她眼前阵阵发黑。言蝤鴵裻
她到底,是什么命啊
老人说“妹子呀,咱俩从小到大,吃着一个锅里的饭,所以,我认你是我亲妹子,爹娘觉得你可怜,人又聪明伶俐,一直娇惯你。这些年,你表面上风光,至于内里糟不糟心的,我就不知道了,我以为你明白的,熬到这份儿上,不易,你会珍惜的,可你”说着,伸手朝外一指,“瞅瞅吧,以前,这是多好的家啊,有丈夫,有女儿,是完整的家,可如今,就你一个人了,多冷清,还有什么意思听哥哥的话,跟哥哥回西北吧,咱家搬镇上住了,日子也好过了,你大侄子做点小生意,你去了,饿不着冻不着的,总少不了你那一份,一家人知疼知热的,多好,总比你一人守着这空荡荡的大院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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