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凉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你不欢
可是有什么用,孩子最伤心的时候,最需要的是母亲,是母爱。她明白的,还是太迟了。
她想着事儿,脚下并不慢,就听到有人叫她“鹤芬”,她一扭脸,一个高个子中年男人走过来,白净面皮,文质彬彬,一副很有学问,很有涵养的样子。
是秦正丰。
董鹤芬扬了扬手,勉强笑了笑“正丰,你刚到”
秦正丰近前,微笑着“嗯,昨晚下的飞机,我这儿刚倒过时差来,来得匆忙了”
董鹤芬笑“我听说这两天,你还有个学术研讨会,这下两头跑,赶来赶去,够你忙乎的,也真是为难你了。”
秦正丰笑容坦荡荡的,看着她的眼睛,促狭地说“为难倒不怕,飞来飞去也不怕,怕的是,怎么赶,都赶不上你的脚步。”
这话说得大有深意,董鹤芬微微有些不自然,抬手托了托镜框,眼光一转,就看到有个男子出现在礼堂门口,她眸子一暗,另一手捏着包带的手,不由用了力。
秦正丰也随着她的眼光,追过去,见是陈德明,他笑意更深了。
他抬手按了按她的肩“鹤芬,不是我说你,你性子是不是该改改了,还那么急三火四的,今儿这样喜庆的氛围,你应该放松下来。”
董鹤芬怔了怔,笑问“你觉得,我不放松”
秦正丰认真地说“你没有,我刚才喊你,你竟没听到。而且还戴了眼镜,可有什么用,隔着镜片也能透出一股子凶悍劲儿,谁敢理你。”
这下,董鹤芬真的笑了,心内略有松懈,她跺了一下脚“哎呀,你真是不知道,安安那丫头,且让人操心呢。”她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说着话,又瞧了陈德明一眼。
陈德明也恰好朝这边看过来,缓缓走近这是必经之路。
秦正丰被她的小动作弄得一怔,有些小俏皮,也让她年轻了许多他“哦”了一声,“我倒听了另一个版本,据正梅说,安安是个妥当孩子对了,忘了说一声恭喜你们两家了。”
董鹤芬撇了撇嘴,声浪大了些“安安才不让人放心呢,这不,她伴娘的礼服出了些事情,急得我哟”
陈德明径直从身边走过去了,这话,他应该是听到了。
秦正丰也吃了一惊“那可怎么办”
“还好解决了。”董鹤芬叹了口气“正丰,不早了,你过去吧,跟老太太去打个招呼。”秦正丰是霍家老太太的内侄。
秦正丰点头,又安慰道“别急了,孩子总归是孩子。不过你这性子,跟你那准女婿有得一拼,倒是正梅和安安,看起来更像娘俩儿。”
“怎么讲”
秦正丰笑“我刚才停车的时候,就见立维那小子,讲着电话,不知跟谁发脾气呢,急眉赤眼的,一副抡拳头揍人的架式,跟他老子像极了”
董鹤芬愣了神。
秦正丰又一拍她肩膀“今儿这日子,不宜动肝火,你也是。”他转身,笑微微地走了。
董鹤芬又愣了片刻,不宜动肝火她忍得住嘛。
不行,还得去看看安安她抬步往舞台走去。那边,霍海川正引了董鹤年夫妇到席位上,她的哥哥和嫂子,是今天的证婚人。
刚进了后台,小提琴曲嘎然停住,董鹤芬心中一紧,脚步更快了。
这是婚礼即将要开始了,不知道安安准备好了没这样的安静,她觉得无比紧张。
休息室里,女客们都撤了,陪着新娘子的,除了两位伴娘外,还有鲁正梅和钟立昆,与之前的热闹场面比,大相径庭。
这几个人,沉默着,脸上都带了不安。
董鹤芬推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安安,一身湖心蓝的柔软丝绸,小立领,包肩,圆袖口,衬出佳人姣美的身段,长长的裙裾拖在身后,飘逸柔美,颈间配了一挂珍珠,脸上又扑了粉,她整个人站在那里,安静、优雅、祥和、美丽,象碧蓝的海面上,踏浪而来的凌波仙子一般。
她心中的紧张,立刻去了大半。
再一转脸,见宝诗拍着胸口,来回在屋里走动,显得躁动不安,倒是立昆看到她,安静地叫了声“董阿姨。”
董鹤芬奇怪“你怎么也在这里,还不回去准备着”
这时鲁正梅过来,压低了声音“立维又不见了”
“怎么”她一挑眉。
“找不到人,电话也接不通。”
董鹤芬忽然就笑了,心头的紧张和不安,就那么释然了。她虽然不明白立维和安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但她就是知道,立维大概,永远放不下的就是安安了。
“别急。”她说,“立昆,你马上回去就位,那边找不到你,也该急了。”
立昆有些疑惑,可又不得不走,三哥那边没人陪。他走了。
董鹤芬又拍了拍宝诗的手背“丫头,会有个完美的婚礼的。”她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拉起鲁正梅的手“别站着了,咱该去前面坐着观礼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董鹤芬又拍了拍宝诗的手背“丫头,会有个完美的婚礼的。言孽訫钺”她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拉起鲁正梅的手“别站着了,咱该去前面坐着观礼了。”
两人出了门,钟夫人还觉得不安“咳,你说,立维这小子”
董鹤芬打断她,轻松地笑道“放心啦,你的儿子,我的准女婿,他做事,咱们放一百个心吧。”
“嗬,你这挑女婿的眼光,能让你说出这番句,实属不易。”
“终于听出来啦,我在恭维你儿子馊”
“也是你的好女婿”
两人相视一笑,赶紧从侧边下了舞台,悄悄各回各的座位。
鲁正梅刚坐好,身边的钟泽栋不满地问“去哪儿了,这么半天芑”
鲁正梅笑着,盯着百合花和粉色气球围簇的圆形拱门,一会儿,宝诗就会被她父亲钟泽梁带着,从那里出现。
“出了点儿小意外。”
“哦”钟泽栋看着她。
“回家再说吧。”
婚礼进行曲终于奏响了,大堂里鸦雀无声,所有的宾客都扭脸看向那扇拱形门。
鲁正梅低低地说“要是儿子今儿也娶媳妇儿,就好了。”
“啊”钟泽栋斜了她一眼。
漂亮的大门被拉开,直直地通往圣坛,这一条路上铺着猩红的地毯,头顶的射灯映下来,格外明亮。
地毯一端,首先出现的,是一对小企鹅一般的白白胖胖的花童,怀里抱着花篮,摇摇摆摆的,却有模有样循着红毯走来,大人们看到,全都笑出声,一边鼓着掌。
钟夫人也笑着,不知怎么的,眼睛有些湿润。
“哎,这就是海川家的小胖妞儿啊,太可爱了”她低头小声对丈夫说,“难怪静娴姐想孙女想得发疯,老二家的也老不见动静嗬,苏家的小孙子长得也好,虎头虎脑的”
钟泽栋觉得吵,回了一嘴“你不会是,也想孙子孙女了吧”
“不能吗”
钟泽栋嘴角一抽,没说话。
“看着别人含饴弄孙,你心里就没想法”
“我说,你今天话儿多了点儿吧”
鲁正梅绷起了脸,不搭理丈夫,又过了一会儿,低声又说道“还是安安好啊”
莫名其妙钟泽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妻子有点儿奇怪啊。陈家的大丫头,是妻子一早就看中的,她要不喜欢,能费劲巴拉地往自个儿家划拉对于儿子将来要娶谁,他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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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怎么考虑过,妻子向来心眼直,主意正,只要是她看中的,他必定支持,而且老陈,几年前也透露了一点点意思,所以,他就由着妻子去安排。倒是立维的心思,从考上大学那一年,他就没看懂过。也是,他粗人一个,哪懂什么儿女情长。
鲁正梅看着看着,忽然把眼光投向董鹤芬,却发现董鹤芬没有看新人,而是在看向另外一桌,她目光也追过去,是陈家母子。老太太仿佛没有笑,不知对儿子陈德明嘀咕了句什么,陈德明面色一整,觑了妻子一眼,又匆忙看走红地毯的人,陆丽萍脸上的笑,也渐渐收了起来。
鲁正梅在桌下的手握了起来,这满堂的风光,掩了多少暗潮汹涌,想想都觉着冷。
钟立维站在霍滨川身后,凝视着红毯那端走来的人儿,目不转睛的从顶棚落下鲜红的玫瑰花瓣,急雨似的洒在她前后周围,密不透风将她团团遮住,仿佛是恍惚的时光,她慢慢的,缓缓的,朝着他走过来,走近,他期待着,就象这些年,他一点儿一点儿的,刻意走近她一样她微笑着,很美很美。他几乎看清了她唇上涂的油彩,清透的一层,仿若清香的果冻,有着透明的色泽和蜜一样的芬芳。
台下有人尖叫,有人喝彩,有人鼓掌。
立维不由自主的,也跟着微笑,笑容满面,看着他未来的新娘,眼底是缱绻的、细碎的温柔。
立昆碰了碰他,他回头瞅了瞅弟弟,立昆冲他笑,他总算回了神,这才把注意力,从安安身上,转向台上一对新人。
陈安的心,也在这一刻得到释放,从她一出现在红地毯上,彼端就有一道电一般的目光追过来,准确投向她站立的位置,她的心立即提了起来,凝神静气,小心翼翼,她不能再出差池了。
可一路走来,被他的目光压着,四周急雨一样的花瓣让她睁不开眼,心脏不堪重负似的,她喘不气来,手里拿着的一簇捧花,也越来越沉现在好了,她如释重负。
就见新娘子被父亲交到新郎手上,一对新人,默默对视了几秒,然后齐齐地朝钟泽梁深深鞠了一躬,台下顿时掌声如雷陈安却被这一幕刺痛了眼睛,她悄悄转了下脸,将眼窝处的一点泪用力眨掉,立时,那道消失的目光,又跟过来
接下来,婚礼一项一项的,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证婚人的引导下,一对新人宣读了誓词,让众人见证了一场伟大而庄严的爱情,然后交换戒指、亲吻拥抱、喝交杯酒婚礼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台下一乱,一帮未婚的年轻女孩子勇猛地冲上台来,底下的长辈们笑得打跌,直说就没见过这么积极的丫头们。
宝诗微笑着,双手握着捧花,站在一个位置上。那帮女孩子纷纷向两位伴娘的身边靠拢,陈安见状,急忙往后退了退,把最中心的位置让出来
“安安”立维就在她旁边,叫了她一声,伸手去拉她,结果没拉住,手指反倒勾住不知哪位衣袍的一角,立维急忙撤了手,那女孩子却往他身边一贴,不动了,立即又有别的女孩子跟过来,密密匝匝、一圈又一圈、结结实实把他围在当中,好似堡垒一样,瞬间就布好了局,想突出重围,难了。而他又不好意思直接用手去推开她们。
立维暗自咋了咋舌,未出阁的丫头们真多啊,而且比身强力壮的男士还彪悍。
于是台上,就形成了以钟立维为中心的、一男n女的、花团簇着一片绿叶的怪现象。
台下大人们早笑成一团了,有人甚至笑出了眼泪。
远处有人拍着桌子,有人在尖叫着吹口哨,现场秩序有些混乱,但却把喜庆的气氛推得更高了。
“钟立维,下来。”
“钟立维,不厚道”
“钟立维,有你什么事儿”
立维挠了挠头,他也不想这样,好不好
一扭脸,旁边的女孩子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正在冲着他乐,似笑非笑,立维自然认得,是唐三儿。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也笑“哟嗬,唐三儿啊”
唐三儿示威的,抬了抬下巴“你凑什么热闹”
立维笑吟吟的“跟你一样,咱也想沾点儿喜气。”
“你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我替我家安安站的地儿,不许啊”
唐三儿撇撇小嘴儿“你丫一男的,也真好意思,服你”
立维毫不在乎的,拍拍两只大掌,冲宝诗嚷嚷道“好妹妹扔吧,照着哥哥这儿扔”
一群女孩子也叽叽咕咕地乐,都觉得好笑,并没觉出有什么不妥似的。
“宝诗姐,开始吧。”
“宝诗姐,扔给我”
“宝诗姐给我”
“快点,快点”
宝诗回头瞅了一眼,笑着转回身去,安安就在最后面,她卯足了劲儿,将捧花抛了出去。
女孩子们尖叫着,都仰起脸看那抛出的花束立维站在中间,鹤立鸡群似的,花束从头顶经过,他一抬胳膊,一伸手就抓住了捧花上的丝带,然后另一手一把抓牢。
截和成功
女孩子们又惊叫起来,又蹦又跳的。
立维哈哈大笑“造化啊,造化”一扭脸,对着唐三儿笑“服不服瞧咱,好运挡都挡不住”
唐三儿掐着腰直翻白眼“你也恨嫁”
立维摇头,笑得邪性“咱恨娶”
唐三儿牙根疼“这个不能算做数,是吧,姐妹们”
她这样一说,众人果然也不依了,叽叽喳喳的,象有几百只小鸟在叫。
宝诗也笑得无奈“哥,哪儿有你这样的。”
“得勒,哥哥让着你们还不成吗,小丫头骗子们我说,你们倒是让路啊,让路,让路”立维说着,拿着捧花点着唐三儿,一副瞧不上的样子“就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他走出人丛,将捧花交给宝诗。
宝诗一把夺过来,笑“真有你的,走哪儿,哪儿乱。”
“能赖我吗”立维没正经地笑着,挥挥手,“赶紧的吧,宴席要开始了。”
他站远了些,看着还躲在后面的安安,冲着她微笑。
宝诗又用力抛了一次,随着笑声和尖叫声,唐三儿抱着花束跑过来,兴奋得鼻尖冒了汗“宝诗姐,立维哥,你们看呀”
宝诗笑着恭喜,立维却哼了一声,“真不知哪个男人会倒霉”
这段小插曲总算揭过去了。
周一暂停更,本人有事。周二会赶回来的。
另,欢最近有点事,和亲们的互动少,望见谅,但欢会努力写文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陈安陪着新娘子进后面休息室换衣服前,匆匆朝台下某个方向瞥了一眼台下万头攒动,黑压压的,她什么都没瞅清楚。言孽訫钺
een帮宝诗换下婚纱,又取了一套正红色喜庆的中式礼服帮她穿上。
宝诗转了个身,看着镜中美美的自己,映入里面的,还有安安,一直没出声,正低了头,小心翼翼整理她刚脱下来的婚纱,好象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情她就觉得不对劲儿,不止是安安,连大伯母,董阿姨,还有哥哥,今天统统不对劲儿。她偷偷问过安安了,可安安只是笑笑,什么都没说。
也是,今儿是她结婚的日子,她想不出能有什么事儿。
“安安。”她笑着叫她怃。
“嗯”陈安停了手里的活儿,转过身看着宝诗。
宝诗依然从镜子里望着她,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大,那么好看,却少了几分神采似的。
那神采,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没了的这样想着,心口一凝,什么人有本事,才能重新让那双眼睛亮起来呢哥哥立维,暂时是不能够了玑。
她觉得婉惜,想着,“刚刚我哥,可真够逗的”这句话脱口而出。
陈安笑了笑,声音也淡淡的,“他就那样。”回身,又整理起婚纱来。
宝诗噘了噘嘴,似乎不满意她的表现。
een蹲着身子,一双灵巧的手为她摆弄着礼服的下摆,凑趣道“钟少可一直是香饽饽哩,招女孩子喜欢得紧呢。”不用招蜂引蝶,自有一群蜜蜂和蝴蝶扑过来。说着,不由看了陈安一眼,笑微微的。
“对吧”宝诗顿时也来了兴致,“我哥本来就是香饽饽,远的不说,就说那个唐三儿吧,她那点儿小心思,摁都摁不住,明眼人儿谁看不出来。慢说我哥对她没那个意思,就是有那个意思,我哥也不敢啊。”
een和陈安,手里的动作同时一顿,不过陈安没说话,又慢慢摆弄着头纱。
een低声问“你六叔,和唐大小姐,还有机会复合是不是”
宝诗叹了口气,悠悠的“谁知道呢,六叔毕竟是长辈,我们做小辈儿的,不好意思直接问”
正说着话,门开了,钟立维进来,手里托着一个暗红色漆盘,上面是食物。
een笑“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立维也笑着“不会是背后说我坏话了吧”
een拍拍手“b”
宝诗说“嗬,哥哥,你怎么改行做起服务生来了”
立维看了陈安一眼,把漆盘放在桌上,两手掐着腰,站在妹妹面前“别不识好歹啊,我订的福膳斋的点心,你最爱吃的。”
een笑得大有深意,直摇头。
宝诗却撇撇嘴“哟,我家太子爷变得这么好心肠啊,只怕是借花来献佛的吧”她瞄了瞄陈安,陈安微微有些不自在,看了立维一眼。
立维笑呵呵的,既不生气也不反对,说“可不,光冲着你,我还想不到这一层。要不是念着我家安安一会儿得辛苦,我才懒得费这劳子神。”
宝诗吃吃地笑着,用手指点着他“瞧这出息的,我就说嘛,您不可能这么好心哎,那什么,我家相公那里,也有份儿吧”
een笑出声来,立维戳了戳妹妹额角“没,我就饿着他话说咱俩,指不定谁出息呢”他一回身,转脸看着陈安,她脸上虽化了妆,也擦了粉,但仍遮不住,那眼神里的阴影。他心头,忽然跟着一黯。
宝诗和een,立即识趣地背过身去。
立维看着她,好一会儿,指了指点心,嘱咐道“多少吃点儿,垫垫肚子先。”
陈安怔住了,他刚才对着宝诗,还笑得极自然,这会子面对她,脸上却有些阴晴不定,她隐隐猜出了什么。就在婚礼前,钟伯母把他叫过来,问他拿主意时,他说他也没主意,她马上心里就一凉,不知为什么,心头有些慌,那一刻,她觉得完全没了主心骨,她真怕他,甩手绝绝地走掉。他有想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有想法,她明白的。
她出了神。
“嗯”立维抬了抬下巴,陈安赶紧转开了眼。
“听到没”他语气有些不耐了,“多少吃点儿,宴席得到下午两三点,且消停不了呢。”
陈安点了点头。
立维似乎嘘了口气,就说“那我先过去了,一会儿见。”说着话,抬手按在她肩上,用力一压,她没想到他会这样,腿上发软,身体不由往下出溜儿了几寸,立维赶紧扶稳了她。
“安安”他的眼神透出担忧。
“我没事。”她镇静的。
立维的目光,又在她脸上逡巡了几圈,终于“嗯”了一声,说“有我在。”
陈安一颗心,因为这三个字,仿佛踏实了一些。她笑了笑。
立维却抿紧了唇,再度看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宝诗和een,同时透了一大口气,两人相视一笑,拍拍胸口,这还没吃东西呢,怎么牙口就直冒酸水呢。
酒席虽热闹但不喧嚣,大堂里弥漫着悠扬的乐曲,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陈安手里端着托盘,上面一对精致小茶杯,立维则握着茶壶,另一对傧相则端了酒杯和酒瓶,四个人都笑吟吟的,随着一对新人穿梭在席间。前面几桌,因为都是自家亲戚
《天作凉缘》 分节阅读_174
,又都是长辈,所以没有人刁难,又都知道滨川不能喝酒酒量是一方面,滨川基本上滴酒不沾,另一方面,滨川是肝胆移植的权威医生,拿手术刀的人,是忌讳喝酒的。所以这几桌,以茶代酒。
六个人鱼贯而行,朝着下一桌走过去。
近了,陈安脚步一缓,一个酒红色身影钻进眼里,她立刻觉得眼疼,浑身的血,也在慢慢凝固。
“安安。”立维低低地叫了她一声,并适时的,扶了她后腰一下。而她脸上,再也凝不起一丝笑容。
一对新人已走近前,宝诗和滨川亲热地叫着“陈奶奶”和“陈叔叔”,轮到陆丽萍时,宝诗眼神一冷,没有吱声,滨川执了她的手,笑着唤道“陆阿姨好。”宝诗只得勉强的,随着他叫了一声。
陆丽萍脸上,漾满了温柔的笑,刚想对宝诗说几句恭维话,哪知宝诗一转身,却转到奶奶身边,俯身一低头,白嫩的一张美人脸,立即贴上了一张皱纹堆累、却依旧细腻的苍桑的老脸。
“奶奶。”她撒着娇,象小时候一般无二的告状“您也不管管安安”
老太太故意的惊诧道“安安怎么着你了”
宝诗笑“刚才敬酒的时候,都夸安安比新娘子还漂亮呢”
老太太也笑了“你还当真了,也是小皮猴子一只”用手拉住她,慢声细语的,“这结了婚了,以后就是大人了,奶奶由衷为你们高兴。”
滨川站在宝诗旁边,一对璧人似的,举案齐眉,一头微笑。
陈德明温和地说“今天是你们两个大喜的日子,叔叔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立维碰了碰陈安,陈安没反应,象个木头人似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酒红色的背,似乎能盯出一个大洞来。
陆然坐在那里,不自在地晃了晃肩头,僵硬,酸得很。
立维只是不动声色,握紧茶壶,往茶杯里注了茶水,笑着大声说“妹妹,妹夫,请吧。”他闪开身子,陈安端着托盘,僵立在那里。
好几双眼睛,一齐望向这边,老太太的,陈德明的,陆丽萍的,不一样的神情,各怀心思只有陆然没有动,她知道,陈安就站在她背后,很近很近,只要一转身,呼吸几可相闻,甚至有可能,立即被她打赏一个耳刮子转念一想,不会,陈安不会,在这种场合,她就是知道,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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