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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王泡小泡
夏天把米青液射在我的肚子上,一边用手在上面来回摩擦,一边问,你还会跟别人做吗
不会。
跟小西也不会
他有伤
如果他没有呢
夏天变得越来越尖锐,有些问题为什么一定要问出口呢明知道答案会让彼此难堪,真是不懂这样有什么趣。
我以前听一个圈儿里人说,做0的和做1的就是不一样。
做1的随便插,想插谁就插谁,射完了擦干净,转头就忘了。
而做0的万一被哪个1插爽了,就会死心塌地跟着这个人,贪恋这个人插他的感觉,只想让这一个人插。
我现在就是这样,除了你,心里没别人了。
你别得意,这跟你本人没什么关系,都是你机巴的功劳,是它把我插爽了。
说完,夏天自己笑了起来。
我不敢看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的嘴角,荡漾出一道淫贱的弧线,就像那些没羞没臊的农村妇女。
你倒是认识挺多圈儿里人,都不知道怎么认识的。
我开始穿衣服,冷冷地小声说了一句。
夏天紧张,抓着我的手解释,我跟那些人可什么都没有干,当同性恋太苦了,有几个圈儿里人跟你说说这个说说那个,只觉得是个伴儿
世人皆苦,当同性恋有同性恋的苦,当婊子有婊子的苦,当圣人也有圣人的苦,谁比谁更苦一点呢
说到底,刻意地渲染苦难,只是每个人的自我催眠罢了。
衣服穿好,走到窗前,指着窗外那片模糊的风景,这玻璃,怎么脏得这么快,又该擦了。
过两天呗,找个天儿暖和的下午,咱俩一起擦。
夏天不知从哪变出一个苹果,切成两半,一半塞到我嘴巴里。
走吧,回去迟了,大大又该骂人了。
跟夏天一前一后回到澡堂,大大果然正在找我。
你现在的心思,早就不在这澡堂了吧
大大斜靠在休息室的床上,语气中带着失望。
这澡堂,说白了,是我逃避现实的场所,如果说曾经对这里有过什么幻想,那就是上三楼,想看看三楼的风景。
只是,那幻想成真以后,便再找不到别的趣味了,继续留在这儿,只是因为大大答应我,会帮我见到尧哥,替小西报仇。
你心里想的事儿,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但尧哥说,他不想只跟你一个人玩儿,要玩儿,就来点刺激的,把夏天一块叫上。
不行,这事儿跟夏天又没关系,别扯上他
还有,你要伤尧哥,不能在这澡堂,我不能因为你,把这澡堂给毁了。
行地方我可以再找,但只有一条,不能把夏天扯进来
大大看着我,突然笑了,笑得特别诡异,一如我第一次见他时,那种老狐狸才有的笑容。
翔子,夏天已经答应了,地方也帮你选好了,就在他家
第十四节
你答应过我什么,别忘了。
跟夏天说完这一句,没过几分钟,有人敲门,尧哥来了。
大大帮我们安排,晚上九点,在夏天家,尧哥准时到。我不准夏天参与,但他执意如此,只好让他答应,等尧哥倒下,由我一个人把尧哥拖到街上,自己处理。
我们的计划特别简单,准备了酒,和安眠药。
安眠药提前兑进酒里,怕药劲儿不够,一下子放进去十片。
太多,会不会死
夏天问。
死了才好,巴不得他死。
三个杯子,每个杯子都装满酒,其中一杯,有安眠药,专为尧哥准备。
尧哥来,还像上次一样,穿运动裤,看上去一本正经。
我见到他的脸,第一秒钟便想到他对小西做的那些畜生事儿,怒火怎么都压制不住,幸好有夏天,紧紧抓着我的手。
我说翔子,你不是特别倔吗怎么突然想通,愿意跟我玩了
尧哥坐在床边,手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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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实,在我腿上摸来摸去。
以前是我不懂事儿,现在懂了,要在这个镇上混,还要混得好,就得有一颗大树靠着,尧哥,您就是我的大树。
这句话,是夏天教我的。
说完,尧哥果然高兴,脸上的笑意更浓,一边笑,一边脱我的衣服。
天儿冷,咱喝点酒再玩吧。
夏天把事先准备好的酒拿过来,先给了尧哥一杯,又递给我一杯。
尧哥盯着酒,犹豫了一下,问,你们两个臭小子,不会在酒里给我下药了吧
夏天笑,是那种特别应酬,特别风尘的笑。
我都不知道夏天还有这样一面。
真下药,下的也是壮阳药,咱们多玩儿一会儿,战个通宵。
夏天一边说一边浪笑着,低头喝了一口尧哥杯子里的酒,顺势,又用舌头在尧哥的脸上舔了一下。
尧哥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挑逗,很快就把酒喝了,还要再来一杯。
三个人,来来回回不知喝了几杯,尧哥等不及,让我们把衣服都脱掉,一左一右,跪在地上给他扣交。
尧哥的机巴倒是干净,连一根毛都没有,好像是刚刚刮过,看上去,像是刚发育的少年。
可惜,这么干净的机巴,却配了一颗肮脏的灵魂。
我跟夏天两人跪在地上,夏天紧紧拉着我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到一阵头晕,难道是喝醉不可能,我的酒量不至于此。
难道我的那杯酒里也有药
刚刚想到这里,还来不及细想,一大波困意袭来,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隐约记得,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夏天好像亲了一下我的脸,说,翔子,再见了
等我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下午,睁开眼,环顾四周,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小西。
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回来了夏天呢
忍着头疼,从床上爬起来,大声问小西。
小西正在擦一个花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青色的,被我一喊,花瓶差点儿掉在地上。
翔子,夏天已经被派出所的人带走了。
尧哥死了
你别胡说尧哥怎么会死我们说好了,只是拿剪刀把他的肛门给剪了夏天我怎么会呢不是说好了夏天呢我现在去找夏天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踉踉跄跄冲到门口。
推开门,满眼的白色,风一吹,大颗大颗的雪粒砸在我脸上,生疼。
下雪了操你妈夏天
我们不是说好了下第一场雪,要一起堆雪人吗
第十五节
夏天会死吗
我问大大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大大躺在自己家的床上,看上去冷漠又虚弱。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可是,夏天才二十多岁,这么年轻,怎么能死呢
难道尧哥就想死这世上,没有人是想死的你们造的孽,自己去还吧。
大大转过头,再不看我。此时我才发现,这世上,除了大大,我竟找不到第二个依靠。
我不管,我要救夏天,我不能让他死
我吼叫着,明知道这吼叫没有任何力量。而大大始终冷冷的,没有再说一句话。
尧哥的死,在小镇引发轰动,并不单纯是一条人命,而是埋藏在这个小镇上的一个大秘密,终于被揭开了。
你们知道吗尧哥是同性恋杀他那个小伙子,是他的相好
澡堂你们还不知道吗那就跟妓院没什么区别。只不过里面伺候你的,都是男人。
天哪,男人和男人搞,怎么搞把机巴插屁眼里吗脏不脏啊不会插出屎来吗
那澡堂,以后可不能去了,谁知道里头带着什么病菌,他们说,同性恋身上都有病菌,感染了,就没法活。
夏天要死了
还在死之前,背上了这么恶毒的名声。
我一个人,不想回澡堂,也不想看见小西,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来来往往的人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我,快要靠近我时,又匆忙地躲开。
小镇太小,人人都知道我是澡堂的一名搓澡工,现在,人人都知道我是在妓院里头卖的。
好累,好想回家。
不知不觉,走到叔叔家楼下。
上楼,还没有来得及开门,就发现楼道里胡乱丢了好多行李和衣物,那些东西,都是我的。
叔叔把我的东西全部扔了出来。
这个房子,怕是也不再欢迎我了吧。
一件一件把地上的衣服捡起来,堆在一起,上前敲门。
要走,也要跟叔叔说一句再见。
可是,叔叔并没有给我开门,只是在门里面冲我吼了一句,快滚,你个杀人犯,你把文爽害成那样,这辈子也别进我的门
文爽
原来是因为刘文爽
从小到大跟叔叔一直相伴的感情,到头来,还比不过刘文爽给他的几包粉
莫名的心疼,刘文爽太厉害,人都废了,还可以兴风作浪,把我最后一个亲人从身边抢走。
苦笑,随手捡了几件衣服,下楼,往夏天家走。
如今,那栋房子已经被上了锁,门口驻足了很多好事儿的,一板一眼复述着在那栋房子里发生的惨案,好像他们亲眼见过一样。
好像不怪那个小伙子,是老尧自己作死,他们这些当官的,平时花样玩多了,玩着玩着就变态了
你回家可把自己儿子看好了,以前啊,养闺女担心出事儿,现在养儿子也不安全了
可不是,年纪轻轻,把命丢了不说,还丢人。
七嘴八舌,好像这故事永远没有终点,可以永远地说下去。
我穿过人群,走到房子跟前,用嘴巴在窗户上“呵”了口气,然后拿衣袖用力擦,答应过夏天,找一个天儿好的时候,一起擦玻璃,这玻璃脏的,让人难过。
看热闹的人,被我的举动惊到,纷纷散了。
安静了,总算安静了,只是,夏天已经不在这所房子里面了。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在夏天门口堆了一个大雪人,就对着夏天平日喜欢看风景的那扇窗户。
如果此刻,他刚好在里面,就能透过窗户,看到雪人在冲他笑。
翔子,来玩啊,一块儿啊。
夜色中,仿佛又回到广场,回到第一次在广场看夏天踢毽子,夏天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邀请我加入他们。
或许,那一次我不该加入
第十六节
回到跟小西一起租的房子,小西还在擦花瓶,好像那个花瓶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长在他的手上。
郭老板来找过你,我跟他说,让他去澡堂。
郭老板,是来找我算账的吗也好,不就是给夏天赔一条命吗反正活着,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我在澡堂二楼看到了郭老板,跟以往不一样,他穿着衣服,气色不好。
走到郭老板跟前,做好了准备,任由他打骂。
都没有,只是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我。
能找的人我都找了,该花的钱我也都花了,最好的结果,误杀,熬上个二十年,还有机会出来。
夏天不会死了
我站在那儿,身体和感官一起麻木,明明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为什么没有任何感觉
翔子,你跟夏天的事儿,我不想听,我找你,就跟你说一句,别再跟夏天见面。将来开庭也好,夏天蹲大牢也好,你都别去。
夏天是我一个人的,谁也不能把他抢走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郭老板咬牙切齿,似乎我不答应,他就会跟我拼命。
可是我又有什么资格被郭老板这么在乎呢
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爱的人奋不顾身,而我呢我连自己都不爱,根本不配拥有任何人,也不配被任何人指责。
离开澡堂前,去跟大大告别。
想好去哪了吗
大大问。
不知道,离开了再说。
大大冲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坐在大大跟前。
翔子,你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澡堂是什么样儿吗那时候的你,真招人喜欢。
说完,伸手在我脸上摸了摸,然后,再也不说话。
这是我跟大大最后一次见面,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两个礼拜后,大大就死了,他死后的样子,我没机会看,只在山脚下,看到一座孤坟
要不,陪我回重庆吧
小西靠在我的怀里,小声说。
好啊,你说去哪就去哪。
只要能离开这儿,离开澡堂,离开小镇,离开夏天,哪里都好。
这几年,我攒了一点儿钱,我们可以先坐车到大连,在那边买机票直接飞重庆,你说好不好
别拿你的钱了,把钱留着,回去给你妈治病。
对了,我在大连还有几个朋友,机票的事儿,我让他们帮忙。
这一夜,我做了个梦,梦见天花板突然破了一个洞,从洞里不断有东西砸下来,砸到我的身上,很疼,可我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东西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永无止境。
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小西给我倒了一杯水,勉强喝了。
打开手机,翻电话本,最后翻到了王君的电话,说起来,在大连能联系上的朋友,也只剩他了。
王君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意外,但也答应,机票的事儿,包在他身上。
帮小西整理行李,当天中午,我们两个人就坐上了去大连的长途汽车。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我还是一个人,带着一个梦,坐车去大连。
当时,路边的风景跟现在没什么两样,可心境,却完全不同了。
四个小时,短暂而又漫长。
一手牵着小西,一手拖着行李,从车站走出来。
王君说,会来车站接我。
环顾四周,并没有王君的身影。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翔子,这儿呢。
转过头,只看到一身红衣,远远的,那么刺眼,竟然是丁小红。
第十七节
王君呢
我问。
回头再跟你说,这么晚了,先回家。
丁小红走过来,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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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我的胳膊,就像新婚的妻子,来接丈夫下班。
我转过头,冲小西招手,让小西跟上我。天有些黑,看不清小西的表情,但可以猜到,小西并不喜欢丁小红。
还记得这儿吗
上楼时,丁小红突然问。
怎么会不记得,我们曾在这里住了很久,一直住到刘文爽来
但是后来你不是搬走了吗
我问。
舍不得,就把它给买下来了,快进来看看,我装修的怎么样这房子,光装修就花了二十多万,就这样,还没装出我想要的感觉。
丁小红打开房间里所有的灯,拉着我四处参观。
进到眼睛里的,全是红色,看上去太过妖艳,反而像一个妓院。
对了,吃水果吧,冰箱里有蓝莓。
楼下的水果摊儿黄了,现在买水果,只能到路口的大超市,不过也好,超市里头的进口水果,比水果摊儿上卖的,好吃多了
丁小红一边说,一边忙活着从冰箱里拿东西给我们吃。
也是有一点饿了,拿起一块蛋糕,撕成两半,一半递给小西。
灯光下,终于能看清小西的表情,他用眼神问我,丁小红是谁,你们是什么关系
躲开,不想回答。
从见到丁小红到现在,一直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曾经非常亲密,又好像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丁小红有钱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至于靠什么手段,懒得去想。
对了,我还没介绍,这是小西,我这次去重庆,就是陪他回老家。
不知道该如何定义我跟小西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恋人,但只说是好朋友,又怕小西伤心,索性避开。
小西冲丁小红礼貌地笑笑,说,这蛋糕真好吃,好像还是栗子味儿的。
当然好吃,这是从日本进口过来的栗子蛋糕,八十多块钱一块儿呢。
冰箱里还有,你要是没吃够,我再给你拿。
不用了,够了。
小西慌忙摆手,表示并不想占丁小红的便宜。
三个人呆在一个空间里,气氛莫名尴尬。
小红,你还没跟我说,王君到底怎么了
我走到阳台抽烟,丁小红非要我抽他的,说里面有薄荷,对嗓子好。
王君结婚了,那女的家里挺有钱,也不知怎么就看上了王君。
去年的事儿,王君他老姨去地里干活,倒血霉的让车给撞了,半死不活,扔在医院,没钱治。
王君说,从小到大,就他老姨一个人对他好,现在老姨出事儿了,他不能不管。
刚好,那女的愿意给他钱,他就跟人结婚了。
搞笑吗一个让人操惯了的婊子,现在跑去操女人,还操出一个孩子来,这世界,处处都是荒唐。
丁小红用来描述王君的那些字眼,实在恶毒,可是,好像他说的也并没有什么错。
结婚没啥,踏踏实实过日子,比漂着强。
我抽完最后一口烟,烟屁股夹在两个手指之间。
丁小红啐了一口,王君那种骚货,怎么可能踏实三天两头让我给他找小伙子操他,反正他现在有钱了,花钱找人操
我看着丁小红,还是那么瘦,想起以前在理发店上班,他的一双手,被药水咬得厉害,特别疼,那种疼,他现在还记得吗
第十八节
当晚,丁小红跟小西睡在床上,我睡沙发。
沙发太软,睡起来不舒服,总做梦。恍惚间,听到丁小红在跟小西说话,说了什么,却听不太清楚。
只知道,第二天醒来,小西便不愿理我。
怎么了
我问。
没事儿,我去帮小红姐做早饭。
小西一转身,就从我的侧边避开了。小红姐叫得倒是亲热,才一晚上的功夫,怎么就姐妹相称了
早饭丰盛,席间,我问机票的事儿。
王君说他出钱,可是,他跟你算个什么关系凭什么要他给你出钱两张机票钱,我还是出得起的,但我还没来得及买,都多久没见了,好歹大家在一块儿聚几天,再走
要聚以后还有机会,还是早点儿买机票吧,小西的妈妈身子不好,他着急回去照顾他妈。
没事儿,我不着急。
小西夹了一个荷包蛋在自己碗里,看也没看我一眼,就这么轻描淡写来了一句。
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全部被堵了回去,再难开口。
饭后,小西去厨房刷碗,我把丁小红拉到阳台,质问,你到底跟小西说什么了他还小,你别跟他乱说。
丁小红伸出一只手,放在我的脸上,轻轻划着,好像在摆弄一件玩具。
翔子,你告诉我,那个小西跟你是什么关系你爱他吗
我们只是同事,也是好朋友他还小,我有义务保护他。
丁小红突然笑了起来,特别夸张的大笑,笑得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好像要散落成一颗一颗的尘埃。
翔子,你真是一点儿都没变,这世界上,真的有你爱过的人吗你说你要保护他,可是,他需要的不是保护啊,他只想要你爱他,你能做到吗
胡扯
当年,我爱你的时候,你不是正在被刘文爽操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没爱过
想说这句,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都过去了,说了也没有意义。
转身,刚好与小西的眼神碰上,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小西的眼睛里装满了怨恨,让我不敢面对。
我能做的,只有逃跑,逃离这个充斥了怨气的房间,逃离丁小红的质问,还有小西的眼神。
坐出租车,去看小树子。
特别小的一座坟,虽是冬天,坟头却被枯萎掉的杂草霸占,小心翼翼把那些草拔掉,然后,站在坟前,点了一根烟。
该买一点水果的,小树子爱吃西瓜,太匆忙,也没有买。
小家伙儿,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你翔子哥,为你去北京拍风景的那个人。
你现在,得到你想要的平静了吗是不是比想象的还要美好
跟你比起来,哥真的特别没用,厌倦这个世界,厌倦人生,又没勇气去死。就只能这样浑浑噩噩地活着,支撑着这具肮脏的身体。
小家伙儿,你是我见过最干净的人,是不是太干净了,所以没法儿留在这个污秽的世界
人活着,真是太苦了,苦有什么办法,也不能跟人说,谁会在乎你有多苦呢
站在小树子坟前,滔滔不绝,从小时候一直讲到长大,讲到在大连生活的那几年,又讲到澡堂,讲到小西,讲到小西身后化了脓的伤口,又讲到夏天
最后,讲到自己痛哭流涕,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一样。
对不起啊,小家伙儿,这些事儿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讲过,你就都帮我收着吧,等我有一天死了,去阴间找你,你再把它们还给我
天冷了,飕飕的风直灌进脖子,脸上的眼泪一下子就被冻住。
用力吸气,又吐出来,感觉身子都轻了。
拍拍身上的土,跟小树子道别,直到离开坟场,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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