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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惊鸿照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凝雪舞
我点了点头,转而面向南承曜轻道“既然殿下醒了,我和疏影就先回府了,寻云他们大概是一直担着心的,皇上下了旨意要殿下留在宫中调养,庆太医刺客就在外面候着,清儿请他进来替殿下看看吧。”
话毕,起身欲走,却不意被他扣住了手腕,他体内剧毒初解,并没有太大的劲力,然而即便这样,他仍是牢牢握着我的手腕,不容我挣脱。
他没有看我,只是对着疏影开口道“你先到外面守着,别让人进来,我有话要和你家小姐说”
疏影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到外面去了,轻轻的帮我们带上了门。
待到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与他,南承曜却并没有放开我的手,幽黑的眸中暗沉无波,直直看进我的眼底,或许是因为初醒的缘故,他的声音虽是沉静,却带了一丝暗哑“你在怪我你觉得我不择手段心狠无情但你知不知道,如果不这样,我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我有些怔然的转眸看他,他的眉宇间留着一抹淡淡的疲倦,他一点一点松开我的手,转而掀开盖在身上的薄被,就要自己坐起来。
我心内轻轻一叹,终究是没有办法做到无动于衷,上前拿个个软枕放在他身后,扶他斜倚在塌间,再拉过被子替他盖到腰际“殿下体内仍有余毒未清,不能受凉的。”
正想收回自己的手,却不意被他握住,我下意识的挣了一下,他却并没有放握着我的手,就势覆伤了他自己左胸的位置,静静开口“这里的伤,你知道是我多大的时候留下的吗”
肌肤相亲的时候,我见过,在他左胸上,靠近心口位置,有一道伤痕其实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处并不算少,我一直以为是长久以来的仗剑江湖和军旅生活所以如此。
他并没有等我回答,声音淡淡带笑,再度响起“我五岁那年,父亲受诏进京,他一离家,便有一群刺客离奇闯进了守卫森严的将军府,正好不偏不倚的选中了我住的偏房,苦非从小看着我长大的嬷嬷以身为盾护住了我,这个世上便不会再有南承曜。”
他依旧握着我的手,一同覆在他左胸的位置,继犊说道“那一剑穿透嬷嬷的身体,刺进这里,只要再偏离分毫,便是心。这并不是我经历的第一次刺杀,也不是最后一次。”
我震惊得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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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话来,在我的所有想象里,他是圣上最为疼爱的儿子,即便并非自小降生宫闱,却也应该是像潋那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的长大,从未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过往。
而他的语气淡漠,带着些微笑意,就像是在述说一则,与自己毫无关联的故事一样,继续开口“后来母亲为了让我能活下去,不如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父亲,忍痛将我进到天山学艺,一别十余载,相见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她一个人留在将军府,独自承担一切。”
“皇上怎么会放任你们承受这些”忍不住的,我还是问了出口。
他笑了一笑“他需要依靠大夫人,也就是太子生母娘家的势力为助力,而我母亲,不过是一个寒门女子,虽与他青梅竹马,却柢不过他平步青云的抱负。只不过他到底还是爱她,不然也就不会有我,然而却也因此,我们母子成了将军府中其余夫人公子的眼中钉,当他的爱只是表达却不敢也无力保护的时候,也就无可避免的成了反刃的利剑。”
他放开了我的手,将眼光移向窗外,唇边依旧带着天高云淡的些微笑意“我十六岁那年,师承“转魄”,我以为我可以护得了她不再受苦,可是当我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却撞见了一场滔天大火,听人说,那火已经烧了整整一天一夜,却依旧熊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想要等我回来。”
我的心里,因为某种预感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他的声音继续传来
“她们说她通奸,找出一堆所谓的证据,而他明明知道那些证据没一件是真的,却仍是眼睁睁任大夫人将她按所谓家法梆上木桩,活活烧死我到的时候火仍在烧,他在房里流泪,而我一直看着那大火,直到它熄烬,那一刻我知道,只有武艺,是远远不够的,我的想法太天真。”
我看着他眉宇间的倦意越来越重,印堂之间的黑气也越来越浓,可是唇边,却偏偏还是带着那样淡漠的微笑,漠然得,让大的心都跟着隐隐发疼。
“那个时候南家势大,前朝皇帝早巳心存疑忌,借口要南家的一个公子入宫,好弥补前朝皇上不得时时见到南将军的遗憾明为封赏,实则不过是质子,大夫人和其他夫人自然不会舍得让自己的孩子身陷险境,所以父亲便把我送入上京。”
他的眼眸深处,慢慢浮现出些微柔光“那段质子生涯,其实是我这一生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我曾以为”
我垂下眼睫,明白刺客他心中想起了谁,然而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略微一顿,转换了话题,声音里那些不易察觉的柔和尽数潋去,剩下的,只有淡漠。
“后来,皇上登基,我遇到了现在的庆贵妃,那时,她还不过是个村野姑娘,笑起来的样子很像我母亲,我明白皇上其实并没有忘记过她,所以留下庆妃,教她所有该学的,再说动她参加选秀入宫。她果然深得圣宠,从秀女,到婕妤,再到贵妃,可谓是天恩浩荡,而原来将军府中,现如今的紫荆宫内,所有不该存在的人,也慢慢的,一个一个消失。”
我想起了传言中翊坤宫内的那场大火,没有说话,突然就在想,或许孝慈皇后并非是如诏书昭告天下的那样,只是单纯病逝。
他转眸看我,直视我的眼睛开了口“我和庆妃并没有到你以为的地步,你即便不相信我,也该清楚我并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我知道她对我动了真情,否则当初她不会同意入宫,现在也不会借着可以帮到我使一些无上大雅的小性子,但是不管你信不信,那晚在“枫林晚”中,是唯一的一次,也是为了想要堵住她的话最简单直接而又不着痕迹的法子。”
他的话音虽淡,但话语里听来却像是带了几分解释的意味,此时此刻,我内心的震动复杂,是言话所难形容的。
从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过往。
我明白,以他的性子,是断然不会轻易提起从前的往事的,可是他却因为顿及我的感受,将这段沉重,重新回顾。
我该知足了的,是不是,尽管他依旧缄口避讳着前朝公主的种种,尽管心中的涩然不安依旧没有办法避免,可是他毕竟愿意对我慢慢敞开心怀,我该相信我们之间,会越来越好的,是不是
静静抬眸,对上他幽黑暗邃的眼,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伸手,一点一点,重新握住他的手。
他静了片刻,然后缓缓的回握过来,我们都没有说话,掌心相暖,指间缠绵,时光如生命般悠长
“小姐,再不走咱们可就要误了宫禁了。”疏影在外面轻轻敲门,打断了这一室宁静的温情。
我浅淡而笑,轻轻开口“殿下,清儿就先回府了。”
他回了我一个微笑,慢慢松开手,我正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猝不及防的骤然用力握住,我有些疑惑的抬眼看去,却见他唇色青白,额间隐现冷汗,印堂间的黑气,更是阵阵浮现。
我的心一惊,“黑叶观音莲,毒发必催心。”他为了取信于皇上,不惜做到这个地步,然而,此时此刻,我似乎又没有办法再去指责他什么。
深吸一口气,我迅速取过桌上太医留下的药箱“殿下,清儿现在为你施针,画鬓如霜我虽不会,但灵柩针镇痛还神见效奇佳,清儿现在就开始。”
他却一把按住我的手,冷汗湿鬓,却仍是费力的一个字一个字开口“去叫太医。”
第76章
由于皇上下旨,南承曜留在紫荆宫毓顺殿中修养调理,我虽明白事情原委,也知道他多半是不会有事的,但却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尤其是,在已经将近半个月没能见他一面的如今。
按着规矩,没有奉召,我是不能擅自入宫的,即便如今南承曜正在宫内调养,我也是不能轻易去探望的。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庆妃娘娘的关系,反正自那日一别之后,宫里就再没有降下旨意宣我入宫,只是每日都会有报平安的太监过到三王府,说一句最简单的“殿下一切安康,请王妃放心。”
放心,他那样的人,原是没有什么让我不放心的,可是,我却控制不了我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的,一直是最后见他时,他的青白唇色,和额上涔涔冷汗。
三王府中众人,泰安、寻云、逐雨,想是已经得知了消息,不再担心,至少在面上是如此,该做什么,该怎样做,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如同南承曜仍在府中一样。
只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我总觉得他们在有意无意避着我,而即便是在无可避免要面对我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里,也总有一种不易察觉的躲闪。
“小姐,这是你要的川乌头和天南星,各两钱,我已经研成细末了,可是疏影不明白小姐要它们做什么呢”
疏影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接过她手里的药,笑着催促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快帮我去请泰总管到归墨阁来一趟。”
泰安不一会儿就到了,对我行礼道“不知王妃有什么吩咐”
我微微一笑“听闻皇上最近头疾缠身,太医们试了好多法子,收效都并不是太好,我却恰好知道一个偏方,或许会有用,请泰总管帮我向宫里递个折子求见,我想试试。”
泰安停了几秒,方才应了一声“是”,然后退了出去。
疏影有些迷糊的看着我“小姐,你找这些药来就是为了给皇上治病吗你不是不希望别人知道你懂医术的吗”
我微笑开口“可是我想要进宫,就只能如此。”
“小姐是想去看殿下是吧”疏影笑起来,面上现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却不过几秒,又更加迷惑不解的问道“可是小姐想要见殿下的话直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费那么大的周折呢,难道小姐还害臊不成”
我淡淡一笑“疏影,殿下会留在宫中,是因为皇上下了旨意,毓顺殿内无论针石诊疗还是饮食用度都由天子亲自过问,都是最好的。这样一来,若我还因担心殿下为由请旨进宫的话,虽是人之常情,但总免不了会被有心人抓住不放,你明白吗”
她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我笑了笑,没有再说,也没有告诉她,若是以担心思念为由,有庆妃娘娘在,只怕求了也等于白求,甚至适得其反,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我却不知道,南承曜这么长时间都不曾提出让我入宫,是不是也是因为庆贵妃的关系。
心里,无法控制的,仍是涌上一丝莫名的不舒服,然而很快,我便用微笑将它压了下去。
他既然肯将与庆妃的种种亲口告诉我,我就应该信他,不该再多想什么的。
泰安办事极为利落,又或者是因为皇上真的如同传言一样头疾难耐,反正,不过一炷香的时辰,他便已经将一切办妥,入宫的马车也已经停在王府正门了。
我带着疏影乘上马车,不一会儿便到了紫荆宫承天正门前,已有引导太监早早候在那里,将我引向皇上住的定乾宫。
定乾宫门外,之前在毓顺殿东暖阁内见过的那个太监正不住向外张望着,一见我来,满面堆笑的上前对我行了个大礼“奴才见过王妃。”
我温言道“王公公快不必多礼。”
那太监显然没有料到我会知道他,愣了一下,随即巧舌如簧的开了口,眉目间暗藏一抹喜色和得意“奴才王海这般卑贱姓氏能得王妃金口提及,今儿个可真是死而无憾了”
我微微一笑“公公可真是言重了,父皇现在怎么样了”
那王海立刻像是换脸谱似的,眉目间的喜色尽敛,苦着一张脸开口道“刚才白太医才给皇上施的针,可是效果不大,药也不知用了多少了,就是不见起色,所以一听闻王妃有妙方,李谙达可立时就让奴才在这里候着啦,奴才这就带王妃进去。”
我跟在他后面进了皇上就寝的太极殿,刚一进门,便只觉眼前光影一闪,尚不及做何反应,原本已经退在我身侧的王海猛然一扑,挡到了我的前面,于是皇上盛怒之下掷来的花瓶便正正砸到了他的面门。
“奴才该死奴才惊扰了皇上奴才该死”王海面上血迹斑斑,却根本不去擦拭,只一径跪地磕头。
皇上见差点误伤了我,不由得一怔,却不过片刻,又用双手抱住头,神情狂躁而痛苦。
内廷总管李康安面带焦虑,上前匆忙对我行了个礼,然后道“王妃可是有什么法子,不妨现在就为皇上诊治吧。”
我点点头,一面从随身携带的丝囊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药粉,一面对李康安道“劳烦公公让御膳房送写新鲜的葱汁和一盆冷水过来。”
李康安并不多问,立时吩咐人去办了,不一会葱汁便盛在一个青花瓷缸中送了过来,而冷水更是早已经准备好了。
由于疏影不能进入定乾宫,所以我只能亲自动手,用小勺将缸中的葱汁舀入玉碗,再将等份的川乌头和天南星研成的药粉,放入葱汁中搅拌均匀。
待到一切就绪,我对这李康安温言开口“李公公,劳烦您扶父皇先用冷水浸头。”
他大惊“这怎么可以”
我温婉开口,却是对着皇上轻道“父皇,儿臣曾失散民间,机缘巧合下学得这个方子,也亲眼见过它的实效,还请父皇相信儿臣。”
皇上头疼难耐,也顾不得这许多,一点头,李康安立时便使眼色示意小太监将水盆捧来。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浸入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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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屏息片刻之后抬起,李康安慌忙拿了毛巾小心的将皇上面上发上的睡擦去,再扶皇上平躺在龙塌上。
我轻轻走过去,在李康安端来的红木凳上坐下,将调好的药浆一点一点,仔细的涂抹到皇上的太阳穴上,然后将碗递给了身后侍立着的宫女。
皇上闭着眼,面上的狂躁神色一点一点的平复了下来,我的心也慢慢安定,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等皇上睁眼。
却不想等了半日,也不见皇上有所动静,只听得他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均匀。
里康安轻手轻脚的凑上前去,片刻之后,面上带喜的示意我随他一道轻轻出了太极殿。
“可亏了王妃了,陛下不知有多长时间没睡上个安稳觉了,如今既能安睡,奴才也就放心了。”出了太极殿门,李康安长出一口气,向我行礼开口道。
我温婉应道“李公公言重了,为君父尽忠尽孝,原是本分。”
他暗暗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口“王妃功德无限,皇上必然会有重赏降下,只是如今圣上方歇下,奴才实在不敢惊扰,劳王妃一直在这定乾宫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奴才先着人送王妃回府,等圣上醒了再由奴才禀明,王妃以为如何”
我微笑点头,温良开口道“公公思虑周全,就依公公说的办吧,只是既然入宫,我还想顺道去看看三殿下再走,不知道合不合适”
李康安飞快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中似有什么一闪而逝,然而我还来不及细细分辨,他就已经平静如常的开口道“王妃说的是哪里的话,奴才这就着人带王妃去毓顺殿。”
我跟着李康安指派的小太监一路行到毓顺殿,南承曜却并不在,毓顺殿的掌事姑姑许是没有料到我会来,但毕竟待在宫中年月待得久了,面上的异色不过一瞬,很快便微笑着行礼开口道“三王妃来了,可不巧三殿下正在御花园散步呢,不如奴婢先陪王妃到东暖阁稍事歇息,殿下应该很快便到。”
我还不及反应,她已经一迭连声的吩咐了下去“晚晴,还不快去把新送来的碧螺春给王妃泡上,记得要用从梅树上积下来的雪水去煮,夕烟,快去把御膳房刚刚才送来的蜜饯青梅、翠玉豆糕和鸽子玻璃糕那些个小点心给王妃端来,哎,还有你们几个丫头,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准备些新鲜水果来”
她的声音利索,语速极快,那些小宫女们急急忙忙的应着下去准备了,原本我是想要直接到御花园去找南承曜的,此刻见她这样兴师动众的,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只得随她一同步入东暖阁。
毓顺殿的宫女很快便把茶水点心摆了上来,掌势姑姑立在一旁陪着,我虽没什么胃口,但还是随意取了玛瑙碟中的青梅来尝,毕竟南承曜在毓顺殿调养的这段日子,需得靠她多加照拂。
我问了她南承曜的身体状况,她一一答了,还没说上几句话,便有小宫女进来“姑姑,庆阳宫的莺儿奉庆妃娘娘的意又来请姑姑过去了。”
掌事姑姑面带为难的看了看我,我微笑道“无妨,姑姑去就是了,我看这毓顺殿的花园打理得极好,正好一边散散步,一边等殿下回来。”
那掌事姑姑自然是赔了许多不是,又安排了妥帖的宫女陪着我,方离了毓顺殿往庆阳宫去了。
我带着那宫女在小花园里信步走着,不意在一株海棠树下,看到一把闲置的铁锹,而松土的人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不期然的就想起了若耶溪畔的那一片海棠花林,每一株树,我都曾亲自松土,引了若耶溪中的净水来浇灌,细心看顾照拂,而那花也如同有灵性一般,朵朵娇美,绯艳似霞。
忽然就很想再动一次手,而我明白以如今的身份,又是在这紫荆宫中,旁的不说,就是身后跟着的这个宫女,恐怕是拼死也不敢让我去碰那铁锹的。
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我于是笑着停步对那宫女道“劳烦姑娘到东暖阁替我取些方才的青梅来解解馋,我刚才吃着味道挺好。”
她答应着去了,我眼看着她出了边门,整个花园安静得只听得到风吹树叶的声音,于是不自觉的牵起了唇角,提起裙裾就在那株海棠花树旁轻轻蹲了下来。
却不想刚拿起铁锹,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便听得一阵急急的脚步声伴着一个女孩子稚气未脱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姐姐,紫绮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啊我还以为你和他们一道去御花园看杜姑娘跳舞了呢”
我的唇边本来正带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正欲放下铁锹起身,却因为她最后的一句话,心内一顿,而那笑,也淡淡的凝在了唇边。
那小宫女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想是才入宫没有多久,因此即便此刻走近看清楚了我的样子,也并不认识,但因为见我方才拿着铁锹,于是大着胆子好奇的开口道“真是对不住,我还以为是紫绮姐姐呢,可是姐姐,你是谁呀,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呀”
我的唇边维持着淡淡的微笑,并不回答,只是温言轻问“你方才说杜姑娘在御花园跳舞,是不是真的”
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怎么不是真的呀,杜姑娘现在就在御花园跳舞,她本来就美,听紫绮姐姐她们说,她跳起舞来,更是如同天上的仙子一样,可惜我不能出毓顺殿,没有能够亲眼见到,就连三殿下画的那些画,也没有福气看上一眼。”
“你说的杜姑娘,经常来这毓顺殿吗”我静静开口。
她有些不解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迷迷糊糊的答道“是啊,杜姑娘每天都会跟着懿阳公主一道来看三殿下,三殿下的饮食起居,好多事情都不要我们插手,只让杜姑娘服侍呢,杜姑娘还常常跳舞给三殿下看,她跳舞的时候,三殿下就在一旁拿笔画画,紫绮姐姐们都说,没准,杜姑娘以后会成为三殿下的侍妾呢”
第77章
自古以来,依靠进献美色来拉拢人心的做法,并不少见。
对于荒淫贪色的人来说,面对这些美色,自然是乐得的接受,多多益善,但我却很清楚南承曜并不是这样的人,尽管,他留给世人的正是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形象。
纵然杜如吟盛顔仙姿,姝丽难求,但我却并不相信南承曜会是受她的美貌吸引进而难以自制的人,更不相信他会在方与我坦承执手过后,就那样轻易的,又陷入另一个女子的情网。
所以,在去御花园的路上,我的心里虽不舒服,但在心底,却并没有太相信计较毓哤殿那个小宫女的话。
甚至于,当我亲眼看到那女子在百花当中舒长裙,飘广袖,繁姿曲向终,而他在一旁执笔勾勒,眉目柔和时,我仍在暗自存疑。
我告诉自己,古来并不是没有过这样的先例,接纳美人,其实可以无关红顔本身,他接受的,不过只是美人身后的示好势力,只是一种姿态。
可是,懿阳公主之前的话语言犹在耳,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向南承曜示好,之前,他虽未抗拒,却也并不接受,为什么,偏偏是如今。
那一舞照影,美仑美奂,精彩得让人移不开眼,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缓缓的顿住脚步,看他眉目间的温存,那样的柔和太过真实,却又带了些许飘忽遥远,我的心,不易察觉的疼了一下,话语哽在喉间,却问不出口,这一切,竟然只是因为一段照影舞么
正当此时,杜如吟舞毕,笑意盈然的在南承曜面前盈盈下拜,腮晕娇红,羞娥凝绿,那样楚楚动人的风情,只怕天下,大概没有几个男子会不动心。
她并不拘束,也不去等南承曜开口唤她起来,动作轻巧的一侧身,就要去看南承曜手中的画卷,却被他笑着动作更快的伸手一移,杜如吟画没看到,反倒失了重心,不偏不倚的正巧倒在了南承曜怀中,琼姿花貌立时飞红一片。
“吟吟可是跳舞跳得无力了”南承曜微微笑着将她从怀中扶起。
杜如吟眸含秋水,微微一嗔,娇柔的开口道“殿下还说呢,每次画完人家,都不给人家看,那吟吟明日也不跳舞给殿下看了”
话中如此,语音却含嗔带情,一旁侍候的宫女太监面是全都隐隐含笑,只是不敢笑出声来,而不远处凉伞下坐着的懿阳公主却是撑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吟吟这话说得,就跟猫儿撒娇似的,连我都骗不过,又怎么去威胁我三哥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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