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识汝不识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酥油饼
从腊月里带过来寒气还未完全消退,屁股沾着石凳,冷意飕飕地往身体里面蹿。
蓬香和顾小甲各自拿了个暖炉出来。
蓬香递给旖雨,旖雨转手给了陶墨。陶墨接过来又给了老陶。老陶是习武之人,这等冷意与他来说,也不过是清风拂面。他推辞未受。
陶墨转头,目光不经意与坐在右边顾射轻触,捧着暖炉手轻轻颤,立即又送还给旖雨。
旖雨接过暖炉,纤长手指轻轻划过陶墨手背。
陶墨肩膀缩,急忙将手放在桌下。
旖雨轻笑道“今日是什么风,竟把你吹来了”他问得旁若无人,仿佛眼中容不下其他人。
陶墨道“今早出了桩命案。”
旖雨眼角微抽。
陶墨道“我辨认过了,好像是晚风。”
旖雨讶异道“晚风”
陶墨道“从玉条河上游漂下来,案发地应是邻县,案子已经移交给了邻县县令。我想你与晚风是故交,所以特来知会声。”
旖雨垂眸沉默半晌,再抬头,清泪两行。“群香楼,只有晚风算是我朋友。”
陶墨轻叹。
群香楼,烟花地。人常言,无情,但嫖客何尝有义个强颜欢笑,个寻欢作乐,来来去去都是逢场作戏。便是小倌与小倌之间,也难有长久情谊。那里朋友,确是千金难买。
蓬香也跟着叹气道“晚风公子那样好人,怎也会有人杀他”
老陶道“你怎知他不是自杀”
蓬香愣,干笑道“好端端人,自杀做什么”
旖雨用袖子抹了抹泪水,对他道“茶凉了,还不去换壶”
蓬香忙应声去了。
顾射道“你是爱茶之人。”
旖雨强笑道“顾公子何出此言”
顾射淡淡道“我若是伤心,绝对不会管他人茶是否凉了。”
旖雨笑容顿垮。
老陶不动声色地看着,心里大为满意。看来邀请顾射道来这着棋是下对了。
陶墨见旖雨面色惨淡,安慰他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莫太伤心了。晚风若是泉下有知,定也希望你能活得好好。”
旖雨道“不知凶手可曾找到”
老陶道“早晨案子,除非凶手自首,不然哪里这么快能寻到。”
旖雨沉思片刻,道“晚风为人谨慎,绝不会与人结怨。会不会是强盗”
老陶问道“你与他最后次见面是几时”
旖雨道“两个月前吧。我攒够了钱赎身,便想来寻找陶”他无言地望着陶墨,大有此言不必说,尽在不言中意思。
陶墨想到顾射在旁,坐立难安。
老陶干咳声道“那你可知那时晚风可有离开群香楼打算”
旖雨道“群香楼里谁不想离开呢可惜我心有余力不足,不然定与他道离开。唉,早知今日,我当初或许应该留在群香楼。也许他就不会遭逢毒手。”
顾小甲道“你这人说话怎么颠三倒四会儿说是强盗做,会儿又说要是你在,就不会遭逢毒手。难不成你还能赤手空拳打退强盗不成”
旖雨道“我若是在群香楼,他便不会单独上路”
顾射截断他道“他为何是单独上路”
旖雨怔道“莫非他还有人同行”
顾小甲也回过味来,问道“你身边有个小跟班,为何他身边没有你又怎知他身边没有”
旖雨缓缓叹了口气道“原本他身边确有个小厮,只是不久前离开了。他与那个小厮感情甚笃,他曾说过不想再招小厮,所以我以为难道不是”
老陶道“尸体只有具,究竟与不是,目前还不清楚。”
旖雨望着陶墨,双眸泪花微闪,“此事还请陶大人多多留心。”
陶墨颔首道“放心。”
“我在谈阳县无依无靠,只有陶大人个朋友了。”他将朋友二字说得极为含糊不清。
顾射施施然道“大家同在谈阳县,陶大人自然会视同仁。”
旖雨贝齿轻咬下唇,定定地望着陶墨,似撒娇,又似娇嗔。
陶墨视线左右乱晃,“天色不早了,我们不如先回去吧。”
老陶原想问得再透点,但旖雨显然不是易于之辈,心中又有了防备,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附和道“确叨扰太久了。”
陶墨与顾射同站起。
旖雨目光不禁落在陶墨手中暖炉上。
陶墨愣,这才发现顾射手上暖炉不知何时跑到了自己手中,不由面色红,憨憨地笑了笑,匆匆告辞。
旖雨看向顾射,却发现对方对自己连目光都欠奉,径自转身走了。
他们走后,蓬香才缩着脑袋从厨房出来。“公子,怎么办”
旖雨慢慢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双脚竟不由自主地抖个不停,过了许久才道“让我好好想想。”
陶墨抱着暖炉从旖雨屋里出来,下意识地就跟着顾射准备上顾府马车。
他身后传来重重咳嗽声。
陶墨转头,却是郝果子站在自家马车旁朝自己使眼色。老陶在他身后,面色意味不明。
陶墨尴尬地收回脚,将暖炉塞进顾射怀中,干笑道“多谢顾公子暖炉。”
顾射问道“今日几时回府”
他问得这样自然,仿佛陶墨本就住在顾府,而不是寄居。
陶墨不敢看老陶脸色,便道“晚饭后便回来,不必等我用饭了。”
顾射点点头,坐进车内。
顾小甲跳上马车,抓着缰绳道了声驾,马车便缓缓从他面前驶过。
老陶道“人都走远了。”
陶墨回神,低头上了马车。
马车内,老陶默默地望着陶墨,心中却是思绪万千。这次回趟睥睨山,不但解开了他与明尊之间心结,让自己获得解脱,而且让他从另个角度看到了男人之间爱情。关于雪衣侯和明尊传闻他之前陆陆续续也听到不少,刚开始是嗤之以鼻,后来想得多了,又觉得心酸。在他看来,明尊之所以会委身雪衣侯,应当是为魔教捐躯,不然雪衣侯又怎么会轻易放过魔教但真正看到两人相处之后,他才知道自己之前猜想是多么功利和肤浅。这样两个人,若不是真心喜欢对方和确认对方以同等之心看待自己,是绝不会在起。
只是明尊与雪衣侯是明尊与雪衣侯,陶墨与顾射又是另回事了。明尊与雪衣侯虽然在江湖在朝堂,但无可否认是两人都是当今天下难得奇男子。他们二人互相欣赏惺惺相惜,乃至情投意合都无可厚非。而顾射其人他虽然只有几面之缘,但应当算得上是此类人,唯独陶墨
他看着陶墨昏昏欲睡面容,轻轻叹口。他受陶老爷救命之恩,又与陶墨相处两载有余,早将陶墨当做自己子侄看待。在他心底,自然也希望他能找个两情相悦出色之人。陶墨对顾射有意,他看得出来。顾射对陶墨不般,他今日亲眼所见,心里也有了底。若顾射是女子,出嫁从夫,他倒不担心,非但不担心,还会竭尽全力促成此事,哪怕顾射来头不小。偏偏顾射是男子,且是个心高气傲,目下无尘,惊采绝艳男子。陶墨若是与他牵扯不清,恐怕到头来只会落得遍体鳞伤结局。
这样想着,他伸手轻轻拂过陶墨睡穴,然后推开车门道“去客栈。”
郝果子愣,“哪家客栈”
“与县衙近,以后来回也方便些。”
郝果子心中隐隐觉得不妥,回头看了陶墨眼,却见他垂头不语,以为他默许,只得从命。
亥时三刻。
茶凉。
纵横交错棋盘上,字未落。
顾射手指无意识地在棋碗中插入,抬起,插入,抬起
顾小甲和桑小土从外面进来,脸冻得有些发白。
顾小甲搓了搓手,道“公子,这么晚了,他估计在衙门歇下了,不如您也先歇了吧”
啪。
顾射从棋碗中拈起子,又丢了回去,“去准备马车。”
“啊是。”
55
55、来者不善
夜深人静,街道空寂。
马蹄与车轮声在空寂街道上回响,显得格外阴森。
衙役从瞌睡中省神,纳闷地看着马车停下,顾小甲跳下马车走上台阶,“我要见陶大人。”
衙役道“陶大人不在。”
顾小甲皱眉。难不成是在来路上错开了
衙役道“县衙屋顶漏了洞,大人去运来客栈投宿了。”
“运来客栈”顾小甲心下不悦,暗道莫不是觉得住在顾府委屈了他
他回马车,将话转达。
顾射淡淡道“去运来客栈。”
看来公子是杠上了。顾小甲幸灾乐祸地跳上马车,拉转缰绳,朝运来客栈方向驶去。
运来客栈在谈阳县也算是大客栈,旗杆斜插从二楼斜插出来,运来客栈四个大字迎风招展。
顾小甲勒停马车,跳下来敲门。
敲得久了,楼上隐约有骂骂咧咧声。
顾小甲不理,继续敲着。
店伙计总算匆匆忙忙地赶出来,哈着腰打开门,见到他不由愣,下意识地挂上招牌笑容,“顾爷,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阴风。”顾小甲吐了吐舌头。
店伙计打了个哆嗦,干笑道“爷说笑呢。您是投栈还是吃饭”
顾小甲道“都不是,找人。把陶大人请出来。”
店伙计笑容僵住,眼睛直往掌柜方向瞧。
其实掌柜刚才就出来了,正站在门边观望,看顾小甲和店伙计同将目光投向他,不好再赖着不动,赶紧赔笑着上前道“这夜都深了,陶大人想必都上床”
顾小甲见顾射没动静,更加大胆,嚷嚷道“急事急事。”
掌柜两边都不敢得罪,又吃不准这急事究竟有多急,便道“不如请顾爷在这里稍作等候,我上去问声。”
顾小甲挥挥手。
掌柜转头就走。
顾小甲正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就看到顾射进门,跟着掌柜往楼上走。
店伙计吓了跳。他以为来只有顾小甲,不想顾射竟然亲自来了,想去拦人,又没这个胆子,只好跟在他屁股后面打转,道“顾,顾公子,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事说声就是。”
掌柜原本走得就不快,听到后面说话声,立刻





识汝不识丁 分节阅读_39
回过头来,看到顾射也是惊,忙道“顾公子,你”
顾射道“哪间”
掌柜犹豫了下,便转身引路。
所谓铁打营盘流水兵。在谈阳县这个地方,讼师就是营盘,县官就是兵。他宁可得罪县令,也不敢得罪讼师。反正真得罪了县令,他也能找讼师出头。要是得罪了讼师
他在右手边倒数第二道门前停下,转头看顾射。
顾射点点头。
掌柜便抬手要敲门,倒数第间房门咿呀声打开,老陶走出来,明知故问道“顾公子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顾射道“问罪。”
老陶皱眉,“何罪”
顾射道“失信。”
老陶道“哦顾公子递状纸了吗”
顾射目光凝。
站在他身后顾小甲看不下去,冲出来道“失信就是你们县令,还递什么状纸”
老陶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若是顾公子认为我家少爷有罪,也可状告于他,并无不可。”
顾小甲皱眉道“你真是陶墨老仆我怎么看着你倒像是他仇人,恨不得他作奸犯科被问罪才爽快呢”
老陶道“我相信我家少爷为官清廉公正,绝不会徇私枉法。心中坦荡荡,自然不怕鬼敲门。”
“什么鬼敲门”顾小甲大怒,“你什么意思”
老陶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言语太冲,缓了缓,笑道“失言了。我只是讶异锤先生门下顾公子竟会半夜三更来客栈造访而已。”
顾射抬手准备叩门,老陶低声喝阻道“顾公子”
顾射手在半空中顿住,转头看他,“你总是对么”
老陶愣。
顾射手已经敲下去。
叩门声低沉。
房中毫无动静。
顾射眉头微微蹙起,“他出了什么事”
顾小甲和掌柜同时惊。
掌柜惊得是,万县令在自己客栈出事,只怕他难辞其咎。
老陶道“少爷累了,先歇了。”
顾射又问了遍,“他出了什么事”
老陶打量他。顾射不会武功,毫无疑问。无论是谈阳县顾射,还是闻名天下顾弦之,都是以文才和口才出名。但是此时此境,他竟给他种高手才有压迫感。
“我点了他睡穴。”老陶沉声道。
顾小甲道“你不会真是他仇人,长期潜伏在他身边,准备找个机会对他下手吧”
老陶不理他,对顾射道“有什么话不妨明天再说。”
顾射定定地盯着他。
气氛僵持。
掌柜额头憋出层薄薄细汗。
“准备间房。”顾射终于开口。
掌柜猛然舒出口气,忙道“好好好,稍等。”
顾小甲在顾射身边小声道“公子真要住在这里”客栈上房布置得再豪华,也掩不去来来往往住客气息。
顾射道“将马车里东西拿上来。”
顾小甲看他心意已决,只得照办。
掌柜店伙计跟着顾小甲折腾,直到子时才消停。
夜无话。
清晨曙光白里穿金。
陶墨睁开眼睛,阵头重脚轻。昨天几时入眠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上了马车,头低着低着便睡了过去。他坐起身,四周陌生环境让他惊,很快披衣而起。
郝果子睡在外间,正着嘴巴,嘴角边隐隐有口水流过痕迹。
陶墨转了圈,穿戴整齐,推门而出。
细长走廊让他很快意识到这里是客栈。
旁边门打开,老陶出来道“少爷醒了”
陶墨见到他,心头定,“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老陶道“县衙屋顶破了,少爷睡得死,我便自作主张带少爷来了客栈。”
陶墨想起与顾射约定,惊道“糟糕。”
老陶道“怎么”
“我忘了与顾射约定。”他想着,便急急忙忙地回房间推醒郝果子。
郝果子醒来也觉得有点头疼,揉了半天眼睛,才茫然道“少爷。你醒了”
陶墨道“我们快起来去顾府。”
“哦。”郝果子还未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地坐起来,穿衣服。
老陶道“顾公子就在客栈。”
正要自己拿着盆去打水陶墨怔,吃惊道“你说什么”
老陶重复道“顾公子昨夜来了客栈,不过少爷睡得太死,没有叫醒。”
陶墨回身,对着铜镜抹了半天眼睛,然后道“他住在哪间房”
老陶不敢苟同地皱眉道“少爷准备这样去见他”
“我怕半路上遇到。”陶墨小声道。
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小甲站在敞开门外,伸手敲了敲门板道“陶大人”
难得听到顾小甲这样正儿八经地叫他陶大人,陶墨心头有些发慌,问道“你家公子起了吗”
顾小甲看了老陶眼,似乎意外他竟然没有隐瞒昨夜之事,后转念想,此事隐瞒也隐瞒不住。“我家公子请陶大人下楼共进早膳。”
“好好好。”陶墨连说了三个好字,“我会儿就下去。”
顾小甲瞪了站在旁郝果子眼,才转身离开。
郝果子被瞪得莫名其妙,“他瞪我做什么”
老陶略作思索,便明白其中缘由。想必是顾小甲不知昨夜郝果子也被点了睡穴,以为他躲在房中故意不开门吧
陶墨将盆塞进郝果子手里,边推着他往外走,边催促道“快些。”
56
56、来者不善二
风风火火地洗漱下楼,陶墨眼便看到沐浴在朝阳里顾射。
修眉俊目,风采逼人。
陶墨心底突然涌起阵陌生情绪。
初见顾射,他站在友人身后,清冷孤傲,难以亲近。自己对惊鸿瞥,从此常挂于心。说是无心,其实有意,以无心掩饰有意地亲近他,哪怕只是场镜花水月。然而,越是亲近,越是泥足深陷,难以自持。看此刻顾射为自己坐在桌早膳前等待,他心中感动与失落纠缠,双双如潮水般阵阵翻涌。
拥有越多,便越害怕失去。人之常情。他不知道若有天自己得知顾射谈婚论嫁,将会
顾射突然侧头,脸讶异地看过来。
陶墨在他凝望下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落下泪来。
顾射起身,步步朝他走来。
陶墨双足如钉子般钉在原地。
“梦魇了”顾射问。
陶墨愣,随即胡乱用袖子抹了抹面孔,低应声。
“撒谎。”顾射淡然转身,回座。
陶墨被他前后态度弄得忐忑起来,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坐下,“你怎知我撒谎”
顾射往顾小甲处投去瞥,道“又打了个盹儿”
陶墨反应过来。适才顾小甲去见自己时,自己还是好好,转眼涕泪交零显然与噩梦无关。顾射之前如此说,不过是逗他,不想他竟然真承认了。
“我”他红透张脸,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
“食不言。”顾射径自舀着粥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陶墨边吃边打量他脸色。
顾射稳如泰山。
好不容易熬到吃完,陶墨正想着为昨天失约致歉,就听到楼梯阵脚步声,老陶与郝果子同下楼来。
顾小甲看了顾射眼,朝郝果子招手道“这边。”
郝果子想到他今天早上瞪自己,心想正好借机问个清楚,便走了过去。
老陶却径自往顾射和陶墨所在这桌走。
陶墨见老陶过来,忙道“起吃吧。”自从父亲过世之后,他心中直将老陶当做父亲般存在,倒是没有将他当过下人。
老陶问道“少爷用完了吗”
陶墨颔首。
“那我们便回衙门吧。”老陶道,“昨日少爷睡得早,还未等金师爷回禀呢。”
陶墨想起晚风命案,下站起,“啊差点忘了,我们快走吧。”
顾射施施然地问道“是昨日提案子”陶墨将命案通知旖雨时,他也在场。
陶墨道“正是。不知邻县县令是否已经着手调查了。”
顾射想了想道“我与你同去。”
老陶回绝道“办差之地,顾公子出入恐怕多有不便。”
顾射不言不语,只是看着陶墨。
陶墨当即道“顾公子也不是外人。”
老陶怔。
直不咸不淡顾射脸上也露出几分兴味来。
陶墨补救道“我是说,这件事顾公子也已经知道了,也许能给些意见。也不算是完全不相干人。不如同去县衙坐坐”
顾射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老陶突然后悔万分。也许昨天用顾射对付旖雨就是最大错误。他想到句俗语请神容易送神难。
行人至县衙,金师爷果然在书房。他看到顾射心中惊,但他在官场打滚多年,早已练就身面不改色本事,因此只是不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转而向陶墨说起移交之事。
那邻县县令听说出了命案,原本不想接。奈何金师爷早有准备,各种公文备得齐全,县令推脱几次都绕不过去,只好应承下来。
陶墨疑惑道“那县令为何要推脱”
金师爷道“死者中是箭伤。伤他不是江湖中人,就是有权有势之人护院,无论是哪种都不易得罪啊。”
老陶道“为何不会是猎户”
金师爷道“猎户箭头不会这样小巧精致。死者身上那支箭上原本刻着字,只是被人刨去了,想必是订做。”
陶墨道“谋杀”
老陶道“说不定不但是谋杀,还是追杀。”
陶墨听得心里头阵阵发凉,“为何”
老陶道“普通劫匪箭绝对不会这样精致,更不会在上面刻字。道上喊得出名号绿林人物倒是会在箭上刻字,但绝对不会在事发之时匆匆刮了去。所以,晚风虽然失了行李,看似被打劫,但事实上被劫可能性并不大。”
金师爷听得频频点头,“正是如此。”
陶墨道“若是谋杀,又为何要谋杀他”
金师爷见他发愁,宽慰道“此事既然已经移交邻县,东家便等好消息便是。”
老陶倒没他这般乐观,就他适才所说,那邻县县官本不欲承接此案,怕就算被迫接下,也只会敷衍了事。看来此事还需要动用魔教势力暗中调查。幸好这次回去,明尊将谈阳县与附近几处事务交给他负责,以示尽释前嫌,这样他也不必像当年那样,又要藏头缩尾,不敢出手,又身边无人派遣,须事事亲为。
直旁听郝果子突然冒出句,“我还是觉得此事与旖雨脱不了关系。他昨天说话,遮遮掩掩。”
顾小甲难得认同道“昨天他是故意调开身边那个小厮,说不定是怕他说漏了嘴。”
陶墨听了圈意见,发现独独顾射未曾开口,不由看向他。
顾射挑眉道“与你何干”
陶墨怔,还待再说,便见他已经转身朝书桌走去。
其实顾射这种态度老陶也十分欣赏。在他看来,那个旖雨和晚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死活本就与他们无关。但是当初发生种种总让他心头不安,怕若真与那些人有牵连,让那些人追踪至此知道陶墨所在,会萌生斩草除根想法,所以不得不小心为上。
“你字”顾射突然问。
1...1920212223...50
猜你喜欢